「哥？」

滾滾黑霧之中，小玉兒面慘白的看著眼前的畫面，整個人都因為極致的驚恐而微微抖著。

刺眼的泊中，林小鹿躺在那裏，一一的搐著。

此刻的他已經完全了個葫蘆，右從膝蓋以下全部消失，漉漉的紅管耷拉在泊上，從斷肢一的往外面淌著水。小腹和膛位置也被整個撕裂開來，約出裏面的臟，尤其小腹位置，眼可見的臟大腸碎塊稀稀拉拉的灑在那裏。

而在林小鹿的面容上，左眼的眼眶也已經完全變了黑的窟窿，裏面的眼球早已消失不見。最後就連右手的手掌都失去了三手指，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停放在漿里一抖一抖的搐著。

「哥！」

看到如此凄慘的林小鹿，小玉兒徹底綳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尖后飛奔過去一把抱起林小鹿，摟住他頭部的同時拼了命的將靈力傳他破碎的小腹，為他快速止，眼圈裏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下。

詭異的是，這一刻的小玉兒背後一陣一陣散發著不可名狀的白霧氣。

「哥你別嚇我，你，你，我會救活你的，哥，哥」

聽著妹妹哽咽的哭腔，林小鹿睜開浸泡在漿里的一隻獨眼：

「額……別擔心，其實我還好。」

不人形的他躺在妹妹懷裏，艱難的出一個笑容，而他剛說完話，殷紅的水就止不住的從他口腔中湧出，一路流到脖子上，也沾了小玉兒白皙的手指。

「妹妹別怕……哥還死不了，而且哥一口氣幹掉了三個主將，最後那個主將被哥拉進來以後，被哥給活活撕碎了，嘿嘿，你敢信嗎？徒手撕的，這以後出去吹牛都有資本啊。」

聽著林小鹿的話，眼淚止不住噴涌的小玉兒死死咬住，甚至都不敢看林小鹿上的傷。

從小到大，一直被林小鹿保護的很好，在村子裏是，到了峨眉亦是。

在外面，林小鹿無論跟誰說起小玉兒，都會一臉驕傲的表示：

「我老大說了，我妹妹是絕世大天才，非常厲害，嘿嘿，我妹妹以後是天下第一，我就是天下第二，所以我要好好保護我妹妹，讓徹底長起來，以後可牛了。」

從黃天蜃樓，到烽火神州，再到後來的種種，林小鹿參與過無數次驚險萬分的廝殺，而小玉兒雖然手段通天，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他後，只需要安安全全的修鍊就好，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

即便是到了現在，亦是如此，自己很承擔過什麼大的風險。

著手心裏自己哥哥的熱，小玉兒的眼淚一滴一滴拼了命的流淌。扭過頭對著黑霧外嘶聲哭喊：

「快來人！我哥快不行了！」

清脆的呼喊聲頓時吹散周圍的所有黑霧，而待戰場上的眾人看到小玉兒懷裏慘不忍睹的林小鹿時，紛紛怔在了當場！

「林小鹿！」

「鹿哥！」

「小鹿！」

「師父！」

懷中，林小鹿聽到那一聲聲的驚呼聲，深深息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可剛一開口，嗓子裏就再次湧出一道黑，接著他的大腦便到了一片昏沉，隨後徹底失去了所有知覺。

他想說的話是：

你們瞎什麼？真男人點傷，流點怎麼了？妹妹，扶哥起來，哥還能打！

……

……

一個月後，峨眉

「為師能在同時對抗七個域外主將的況下，生生乾死三個，這絕對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那為師為什麼會這麼牛呢？首先，這確實有一部分天賦異稟的緣故，但主要還是因為為師一直以來持之以恆的刻苦修行，和絕不退，絕不怕死的完心，這一點你們要多學習學習。」

「鹿崽子，喝粥。」

「哦哦，啊～」

武尊一脈的大院，戴著獨眼龍眼罩的林小鹿躺在搖椅上，一邊跟周圍平均年齡只有八九歲左右的小弟子們傳道講課，一邊張大吃著上石榴給他喂的靈粥。

他的左眼瞎了，此刻戴著一枚黑的獨眼龍眼罩，右也已經徹底被廢，唯一幸運的是右手失去的三手指當時沒有被全部碾碎渣，現在已經接上了兩，只剩下中指沒了，不過這一點他並不是很滿意，因為以後豎不了中指了。

對於林小鹿的傷勢，整個峨眉上上下下自然是非常憂愁，但林小鹿卻還樂觀的，首先自己老大沒死，其次自己也沒死，撿回了一條命，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唯一讓他有些氣憤的就是那個瞎眼大主將跑了。

當時他暈過去以後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後來聽妹妹說，那幾個主將當時被所有人圍毆，然後又有從黑帝棺中出來的老大等五位天人巔峰聯手。最後在面對這麼多頂級強者的圍追堵截之下，幾個主將一個接一個的隕落，而那個大主將本來也快不行了，最後卻不知用了什麼特殊手段，直接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這是林小鹿唯一鬱悶的點，讓那幫崽種跑了一個。

不過問題應該不大，經過這一戰，域外的所謂十二主將只剩下兩個，其他全部被滅，而存活的兩個主將里還有一個是在湯圓手上，所以也確實算大勝了，可喜可賀。

「鹿崽子時間到了，來把丹藥吃了。」

旁，上石榴往林小鹿裏塞了枚丹藥，接著又細心的給他餵了水。

「花蝴蝶，湯圓想出辦法了嗎？」服下丹藥，林小鹿晃了晃自己的斷，笑嘻嘻的問道：

「我的還能接上嗎？」

聽到詢問，上石榴看了一眼林小鹿只剩下大和膝蓋的右，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強忍著鼻子中的苦道：

「鹿崽子，你的右……化作灰燼了，湯圓和明儒前輩……他們想給你製作一條假。」

聽到這話，林小鹿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後看著面前眼圈發紅的上石榴，再次出沒心沒肺的笑容：

「也行，都一樣，天底下失去了的人何其多，沒道理我林小鹿不能失去，這很正常。」

說完，傷勢還未痊癒的他便衝上石榴賤兮兮的出手掌：

「來，小媳婦，本老爺起來，本老爺要下山去嫖一下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