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第 5 節 山水迢迢

陳景厭留學三年,我做了三年的跟班。

留學歸來那天,我拿錢跑路了。

后來陳景厭紅著眼掐著我脖子問這三年算什麼。

「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

01

我給陳景厭做了三年的保姆。

白天我去上學,晚上去酒吧接他回家。

他討厭西餐,于是我給他做了三年的飯。

他不喜歡陌生人進他家,我給他收拾了三年的房子。

甚至那些他厭煩了的人,都是我拿錢打發走的。

有次他在酒吧泡了一個結婚的人,后來對方老公找過來。

為了保護他,我的頭直接被一個酒瓶子給開了花。

暈厥之前我還牢牢抱住那男人的大,試圖制止他即將向陳景厭揮去的酒瓶。

醒來后發現陳景厭坐在病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發現我醒來后,他揚了揚手里的手機:「給你轉了 50w,咱們誰都不欠誰。」

但從這天起,陳景深邊再也沒出現過什麼孩。

他的朋友都打趣道:「景厭,遇到沈無雙這樣的就娶了吧。」

陳景厭踹了這個朋友一腳反駁:「誰要娶一個保姆回家啊?」

現在的陳景厭囂張跋扈,跟高中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02

高中我跟陳景厭是同學。

我常年穩坐年級第一的位置,他媽常坐校董的位置。

那時的陳景厭除了績不好之外,其他事都做到了極致。

雖然總是被他媽在學校追著罵,但仍舊死不改。

后來他了我同桌。

陳景厭這人社牛,沒一天時間就已經絡地跟我稱兄道弟了。

他課桌里總是會被人塞早餐,他全部扔給了我。

托了他的福,我才有了早餐吃。

后來有生求我幫忙給他遞書,五塊錢一份。

我又賺足了一個學期的午飯錢。

陳景厭知道我家條件不好,對這些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到高三那年的運會。

本來臨近高考,我們年級不能參加運會。

不知陳景厭如何說服了他媽,他媽又說服了校長。

反正運會那兩天的放松時間,他幫我們爭取到了。

不僅如此,陳景厭還報了 1000 米長跑、扔鉛球、50 米接力賽和標槍。

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小迷妹們也拿出了給流量豆應援的實力,到他比賽時,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眼瞧著這即將是我最后一次依靠陳景厭大賺一筆的好時機,我正盤算著用什麼計謀。

這人卻自己撞上了槍口。

「沈無雙,等會你在 1000 米終點給我送水。」

說著他扔給我兩瓶礦泉水。

「憑什麼?你不是跑 1000 米大氣都不的,那麼熱我還要去場等你?我又不是……」話沒說完,我立馬戛然而止。

學校里論壇上有人說,如果運上給喜歡的男生送水,男生又接了。

那麼他倆一定長長久久。

如果把這個送水的名額賣出去……

搪塞走了陳景厭之后,我悄悄找到了他的頭號小迷妹。

人傻錢多又瘋狂,是我的老顧客了。

小迷妹聽了很心,但怕陳景厭不會接的水。

「大庭廣眾之下,多丟人啊。」

我擺擺手說不可能,順便把水塞進手上。

我認識這水的牌子,陳景厭雖然大大咧咧沒啥脾氣。

但他實際挑剔得很,喝水只喝這個牌子,不然寧可著也決不將就別的。

我曾在網上查過,一瓶礦泉水是我兩天的生活費。

學校里沒的賣,他直接搬來了教室一箱。

所以,他一定會接這瓶水的。

小迷妹點點頭,直接轉賬我 800。

「學姐,你這麼努力一定可以發大財!」

本來不想再去湊這個熱鬧,但班長可憐兮兮地邀請我去給他送水。

「萬一只有我一個人沒人送水多尷尬啊。」

說著他非常上道地給我比了數,我一口答應下來。

陳景厭不負眾拿了第一。

小迷妹拎著水就沖上去,他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向了我。

我有些心虛地扭開了頭,卻被他一手奪過了手里的農夫山泉。

我剛要提醒他,他已經咕嚕咕嚕灌了半瓶。

直到班長沖過來著兩手空空的我:「水呢?」

我尷尬地指了指一旁的陳景厭和快要哭出來的小迷妹。

陳景厭直接將還剩半瓶的水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管我怎麼解釋陳景厭都

沒有再搭理我。

「沈無雙,你他媽眼睛里只有錢是不是?」

03

自小我就懂得了錢的重要

因為沒錢,我媽跟煤老板跑了。

我爸因為沒錢吃藥,一年有 10 個月都病倒在床上。

撿廢品供我讀書和給我爸看病。

為了給爸爸省出醫藥費,我每天只吃一頓飯。

的時候就強制自己去學習。

讀書,是我們窮人唯一的出路。

好在上天還算垂憐我,我在讀書方面勉強算得上有天賦。

陳景厭則和我完全不同,他的起點可能是我斗一生的終點。

他雖總上不饒人,但也從未對誰紅過臉。

我那些利用他賺錢的法子,他總佯裝作不知的樣子。

但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他沒有給我留面子,也沒有給小迷妹留面子。

我尷尬得不行,只好退了那筆錢像只戰敗的公跟在陳景厭后面。

回到教室,陳景厭二話不說直接搬走了自己的桌子。

直至高考結束,他都沒有再搭理我一句話。

大學四年,我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直至有一天陳景厭的媽媽找到了我。

說陳景厭高考考得一般,讓他出國他非不肯。

現在混完了一個大學生活之后準備出國讀研。

「你給他做陪讀,不僅可以得到一筆高昂的費用,還有一個名校研究生的頭銜。」他媽媽開出的條件很令人心

但……我又想到了四年前陳景厭的那句話。

他好像很厭惡我一副錢的樣子。

「你當然有拒絕的權利,但我知道你爸的醫藥費是個不小的窟窿吧?

「小朋友,有些時候機會砸在你的頭上,你就得穩穩接住。」

我嘆了口氣,這本不是個選擇題。

不論有沒有這些額外的條件,只要對象是陳景厭,我就本無法拒絕。

反而多了這筆錢之后,我才會更加猶豫。

我在擔心他,會不會又因為這個原因更加討厭我。

很顯然我的擔心多余了。

因為陳景厭看到我并沒有表現得詫異也沒有很生氣。

這四年他變了很多,我也變了很多。

出國沒兩個月,我生病了。

常年的勞累讓子徹底垮了下來。

我寄回去的錢杯水車薪,醫生說人老了各種病都找了上來。

最多也只是拿錢續命而已。

就算如此,我還是想要活著。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求了陳景厭,打破了我們之間假裝的平衡。

「你要這麼大筆錢干嘛?」陳景厭皺著眉頭問我借 30w 的原因。

但我仍舊沒辦法向他坦白可憐的世。

在喜歡的人面前,我始終做不到坦誠。

「有急用。」

陳景厭瞇著眼盯了我半天,最后輕嗤出聲:「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更何況你現在沒有任何償還能力。

「不然這樣,你知道留學生的陪讀都是來干嘛的吧?」

我點頭,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做一個生活保姆。

「放屁,你就是我媽給我找的伺候我的人,懂嗎?」陳景厭靠在沙發上輕蔑地看著我,「這筆錢對我來說也不多,這樣吧,今晚你把我伺候得高興了,錢立馬打你賬上。」

盡管我覺得辱,但權衡利弊之后我還是同意了陳景厭的要求。

當我鼓起勇氣親在陳景厭上時,他躲開輕蔑開口:「沈無雙,你果然還是這麼輕賤。」

那天之后陳景厭就迷上了泡吧。

有時還會帶上我,讓我在他的朋友們面前伏小做低。

哪怕已經和他有過最親的接,他對我再也沒有好臉

邊鶯鶯燕燕很多,邊的伴總是不重樣地帶來。

一次陳景厭學妹過生日,一群人在包廂里給慶祝。

那晚,陳景厭親昵地和學妹喝杯酒。

我看得有些心神不寧,借口出去上廁所逃離了包廂。

一晚上喝的酒讓我有些暈暈乎乎,剛進門就撞上了端著酒杯和別人說話的學妹。

酒被濺灑在子和鞋上。

「靠!我剛買的新鞋子!」學妹氣急敗壞地指責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道歉順便從一旁出紙巾試圖給擺。

「你知道我這鞋多貴嗎?不能水的!」我有些窘迫,們的服飾我大概都能猜到是哪種價位。

「對不起,我可以賠你。」我再次誠懇地道歉試圖能換取的原諒。

「這樣吧。」學妹指了指我的圍巾,「你用你圍巾給我了這件事就算完了。」

這圍巾是我一針一線親自給我織的,聽別人說國外

冬天冷,買了最保暖的線熬夜給我織的。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個圍巾,更是我對我的

我有些求助地去陳景厭,希他能幫幫我。

察覺到我的目,沉默半晌的人緩緩開口:「愣著干嘛?給別人干凈啊。」

在周遭同的眼中,我取下圍巾緩緩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拿著圍巾的邊緣替拭干凈鞋子。

干凈后,學妹一步步走在了陳景厭邊的位置上。

每一步都踩在了我所剩無幾的尊嚴上。

「學長,我這樣對姐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陳景厭看著我冷哼一聲,從包里掏出幾張錢:

鞋勞務費。」

04

躲了陳景厭一星期,他終于沒有再打電話擾我了。

有替他說話的朋友私底下悄悄找過我:「景厭就是還小,腦子沒開竅,他是喜歡你的。」

我只好敷衍了事。

我躲著陳景厭并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我。

反而是我太喜歡他。

我曾試圖在他上找到高中時的影子,但是沒有。

我喜歡的是十七歲的陳景厭,沒有誰能比得上他。

就連現在的陳景厭也不行。

只是我沒想到陳景厭會為此喝多進了醫院。

等我趕到時,他正乖乖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輸

散發的酒味讓我有些蹙眉,還沒來得及責備他已經開了口:

「所以你拿到錢了,就要走了是嗎?」

說這話的時陳景厭仰著頭面無表地看著我,毫無波浪的眼眸讓我猜不此刻他想干什麼。

奇怪的是再次被他到了肺管子,這一次我并不覺得難堪反而松了一口氣。

「我本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必為此糟蹋自己的子。」

陳景厭并沒有聽進去話,反而執拗地一直問我這三年到底算什麼。

「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

本以為這句話能徹底打消掉陳景厭的想法,沒想到他冷笑一聲后開口:

「多錢?」

「嗯?」我有些沒聽懂。

「我說你還要多錢才能繼續演下去?我有很多錢,你可以繼續演下去,演一輩子嗎?」

我從未見過陳景厭這麼低三下四過。

重逢后的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就連他的朋友們也是讓他三分。

或許是知道有錢的好,陳景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不會去花費心思。

甚至覺得別人花費時間給他準備的東西都是不真誠。

剛出國的那段日子,我本想試圖緩和我們之間的關系。

恰逢遇到他生日,早早我就去超市買菜給他準備一大桌子的菜。

還有我親手做好的蛋糕。

本以為這是一次異國他鄉的抱團取暖的一次聚餐。

沒想到當晚他和朋友去酒吧喝到半夜,我去門口接他時他正與一火辣熱吻。

看到我來了才不舍地跟 say bye。

等到了家看到滿桌的菜陳景厭皺著眉頭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本以為你會回家過生日。」我說得有點心虛,那時的我還試圖小心翼翼藏我的喜歡。

喝多的人搖搖晃晃地走到桌子面前,指著蛋糕問:「這也是我媽規定的職責所在?」

察覺到他的怪氣我沒再接話。

下一秒滿桌的東西被他大手一揮掃落在地。

「我媽給你那麼多錢,你就舍不得花一點點給我準備生日禮?廉價的東西我才不稀罕。」

他說,我心準備的東西是最廉價的生日禮

05

那天不歡而散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陳景厭。

直到我爸說他找到了一份工作。

是去一個別墅區當保安。

本來我十分抗拒我爸去工作,畢竟他一直不好,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去吃苦。

但我在床上躺了幾年,全靠儀續命。

雖說生命特征穩定,但每個月花進去的錢也不是小數目。

「你不知道哩,現在保安可比一些工作崗位賺錢。」

這倒是句實話,大環境之下工作并不好找。

我找了快一個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不過找工作的事你不急,有件事你必須急。」

我心中大喊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我大學畢業那天起,我爸就催促我找對象。

用他的話來說,他是個隨時都可能去世的病秧子。

這輩子為我的拖油瓶已經讓他心里很自責了,要是不能看到我結婚生子,他這輩子就算死也沒辦法安心閉眼的。

「你林阿姨給你了一個男生,985 研究生畢業,人還老實。你們周六見一面吧。」

林阿姨是社區最熱心的紅娘,用的話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介紹不出去的對象。

但也因為的豪言壯語,只要是個單人士就給介紹。

完全不顧對方是否有什麼不良癖好。

但好在,確實把我當了自己人。

相親對象林與,人長得很斯文,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人。

跟陳景厭那種紈绔富二代可不一樣。

「聽說沈小姐是留學回來的?不知道您的專業是?」

我正要回答,后傳來了悉的聲音。

沒告訴你主修的專業是如何伺候人?」陳景厭居高臨下地著我,與上次分離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他又變回了那個不可一世的人。

陌生又悉。

本以為林與聽到這話會有些尷尬,沒想到他只是淡然一笑風輕云淡地問這是誰。

「當然是被伺候的人。」

我有些窘迫地呵斥住陳景厭,他向來不會給我面子。

但至現在,我希他能在外人面前給我留一點面。

「怎麼?面對你的相親對象你還不坦誠你的過去?」陳景厭笑盈盈地著我,但我分明覺到了他皮笑不笑的警告語氣:「沈無雙,你對待不真誠哦~」

笑話,我竟然有一天能夠被陳景厭嘲諷對待不真誠。

但此刻我無心再跟他討論這些東西。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談吧。」說著我就準備拎起包和林與換一家餐廳。

陳景厭卻死死地擋在了林與面前。

「你知道伺候的這幾年拿了我多錢嗎?你又覺得你有多錢可以留住?」

眼瞅著陳景厭越來越過分,我直接給了他一掌。

「陳景厭,我是給你做了三年保姆。但我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二。拜托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別這麼下流?我聽著真惡心。」

說完我就拽著林與匆匆出了餐廳門。

等確定后面的人沒有追出來時我才松了一口氣。

陳景厭哪里這樣被人對待過,說不定他還會因為咽不下這口氣而報復我。

想到之前在國外那個拿啤酒瓶打他的那男的。

聽說他做局讓對方去炒,后來又做小作讓對方賠得本無歸。

他向來不會讓自己吃虧。

一點也不肯讓步。

想到這我還有點后怕,假如他真要報復我,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林與看著我這個樣子并沒有多問。

只是紳士地問我需不需要送我回家。

「抱歉,讓你看到了我這麼不堪的一幕。」

「沒關系,我很喜歡看這種劇。」在我震驚的眼神中他又補充了一句,「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個小說作者,寫言的。就喜歡看這種恨糾葛。」

實在是不可思議,一個醫研究生私底下竟然是言文寫手。

「據我觀察,剛剛那個人肯定是喜歡你。」

林與說得篤定,我卻苦笑著搖頭:

「但愿吧。」

06

那天過后林與每天都給我發消息。

倒不是他對我很興趣,而是他對我和陳景厭的后續非常興趣。

他說剛好這可以為他下一篇文的素材積累。

「我敢發誓,他絕對還會來找你。」

林與真的很八卦,我懶得搭理他也不想滿足他那變態的窺探

【那如果他來找你說喜歡你,你會同意嗎?】看著屏幕里的這行字我陷了沉思。

會嗎?

好像也不會。

我喜歡的陳景厭是高中時期的陳景厭。

那時候的他雖然張揚,但并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可一世。

偶爾也會跟老師唱反調,但更多的是上的那種朝氣。

上總是散發著自信芒的他,偶爾也會有那個年齡的叛逆。

會拿著冰可樂惡作劇悄悄在我脖頸上,冰得我一哆嗦。

會看我的窘迫,但從不拆穿。

雖然十七歲的他和二十四歲的他是同一個人。

但也不是同一個人。

聽到答案的林與似乎有一點失

「還以為會是一場破鏡重圓的戲碼,沒想到竟然是一個 be。」

我輕笑兩聲,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破鏡重圓。

更何況陳景厭也不喜歡我,他對我更多的是不爽。

不爽在我心中錢永遠比他重要。

「萬一他不爽是因為他喜歡你呢?」林與追問。

「已經不重要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陳景厭也會固執地追問我同一個問題。

07

說來好笑,過去三年陳景厭從不在乎我去了哪、在干嘛。

但這幾天他頻頻發消息,

總是冷嘲熱諷我。

【又在相親?你是怕年紀大了釣不到好的?】

【我剛認識個保時捷哥們給你介紹要嗎?不過他家里有點復雜,他兒子剛二婚。】

【為什麼不說話?在化妝去約會?】

在他眼里,我好像真的是一個很恨嫁的拜金

許是見我一直沒回,他終于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恢復了一貫的爺脾氣。

【沈無雙,你是在冷暴力我。】

饒是我對他再心無波瀾,看了這段話也笑了好半天。

他到底是怎麼可以做到理不直氣也壯的。

【對。】

見我終于回了消息,陳景厭直接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來。

我秒掛。

【?】

【給你看男人。】

【有錢的男人。】

他這副無理取鬧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他在國外時那些跋扈的模樣。

明明是他先去撥有婦之夫,最后他還招人把人家丈夫給打了。

陳景厭眼里從來沒有道理可講,他認定的事就是對的。

比如現在他認定我一定是個錢如命的拜金,那麼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辱我。

看著支付寶到賬的 20 萬以及那刺眼的備注:速來。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失去尊嚴。

去他的媽的尊嚴,哪有錢重要。

一番心打扮后,我還是去了這場鴻門宴。

好在這里并沒有陳景厭所說的有錢老頭,包廂里全是悉的面孔我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大多數都是陳景厭的朋友們。

陪讀的三年里我見過不

幸好陳景厭還算個人,沒真打算把我送給老男人。

見我來了,陳景厭邊的位置瞬間被空了出來。

「無雙,你坐這。」一個男生將我拉到位置上,我剛準備坐下,原本空出的位置被陳景厭用一瓶酒攔住。

「誰準你坐這的?」原本還熱鬧的包廂因為這句話立馬安靜下來了。

我冷靜地著眼前的人,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讓你來是干什麼的?給我倒酒。」

說著陳景厭用下點了點他前面的杯子。

「景厭,你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來了,干嘛又說話這麼沖?」有人開口勸他,被他攔住了。

「哄回來?你在說什麼?一個我的陪讀保姆,老子憑什麼哄?」

聽到這我才明白了陳景厭的用意。

原來他想要在大家面前證明,我仍舊是那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保姆。

「對呀,我就是來為你倒酒的而已。」我笑著上前給陳景厭的杯子添滿了酒。

一晚上,不論我給杯子里倒多的量,陳景厭都是一口悶掉。

散場時他已經徹底走不穩路了。

我又了最后送他回家的冤種司機。

著喝得醉醺醺的人,我沒忍住踹了一腳:

「媽的陳景厭,司機可是另外的價錢,明早你醒了可得給我加錢。」

一提到錢,躺在后座的人立馬彈了起來:「老子有錢,你要多錢我都有。」

終于到了他家樓下,我認命地準備扶起陳景厭進小區,卻被他一手直接拽回了車上。

滾燙的印上我的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他在干什麼。

「陳景厭,我有男朋友了。」

幾個字瞬間讓原本還迷的男人冷卻下來。

「那天那個相親對象?」

「嗯。」此刻我只好對不起林與,拿他出來擋槍。

誰知這話直接點炸了陳景厭,他直接翻將我倒在下。

「跟他說分手。

「現在就說。」手機被扔在我的面前。

「不然這些年我送你的禮,給你買的包包你全部都還給我。

「不還錢我會把你告上法庭。」

08

陳景厭隨手送過我很多禮

但都被我高價出售給奢侈品店鋪。

這些錢又被我寄回家給爸爸和做醫療費了。

現在他讓我償還這筆錢。

看著銀行卡里的余額,我有些窘迫。

陳景厭他媽并沒有他大方,陪讀三年也不過只給了 30w 陪讀費。

還不如替陳景厭挨一棒子他補償的錢多。

現在這筆錢,我還真的還不上。

我正為此發愁時,我爸遞給我一本存折。

「這些年你給我的錢我存了不,你拿著吧。」大部分錢都在這里面了。

「我知道我和你拖累你了,錢我也不敢怎麼。我就怕啊,錢花完了我人也沒了,你這不白辛苦了嗎?」

盡管多了這筆錢,償還陳景厭的金額還遠遠不夠。

我沒幾個朋友,也實在找不到人

借錢。

倒是林與先發現我的窘迫,二話不說直接轉來了一大筆。

金額大得讓我咋舌。

「哥的存款,比你想的多得多。」

我再三謝并寫完欠條后才安心收下這筆錢。

將存折里的錢全部轉給了陳景厭支付寶賬號后,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現在,我們兩個應該終于算得上兩清了。

但陳景厭更瘋了。

不僅發語音質問我這筆錢從哪來的,更是威脅我要是讓他知道這筆錢是林與給我的他就殺了我。

我嫌他煩,直接拉進了黑名單。

哪知他竟然直接跑到了我家。

「沈無雙,誰給你的膽子敢拉黑我?」陳景厭一大早就堵在我的家門口。

原本門前就不寬敞的胡同被他的賓利堵住后變得更加堵塞。

「拉黑你需要什麼理由嗎?」

很快他就不糾結這一點而是不停追問我這筆錢到底從哪來的。

「你是又去跟誰做易了?這麼快就給你這麼大一筆,你們還做了什麼其他的事?你男朋友知道他自己是一個接盤俠嗎?」

陳景厭里蹦出的話越來越骯臟,我震驚地著他,實在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他里說出來的。

更不敢相信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本質上是這樣的一個人。

十七歲的陳景厭,果然徹底死掉了。

「夠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為防止我為街坊鄰居的飯后茶話,我終于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

「你不是說這筆錢拿來的嗎?那些賣掉你禮的錢,那些你曾施舍過我的錢,我幾乎沒怎麼全部還給你。陳景厭,我們兩清了。」

說著我就轉準備進門,后的人迅速進來并順手鎖上了門。

「放屁,沈無雙,你做夢!我們永遠不會兩清。你欠我的你他媽這輩子都還不來,你現在還的是我送你的禮,那我給你轉的賬呢?我媽給你的錢呢?高中時期你靠我賺到的錢呢?你現在想兩清了?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不知道陳景厭在執著什麼,或許是因為我對他態度突然轉變的不習慣,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曾利用他一直賺錢的耿耿于懷。

但現在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著我倆永遠不可能兩清的時候我竟然覺得他很吵鬧。

「陳景厭,你在不爽什麼?我們之間最開始不就是易嗎?」

高中時期我從他上賺取一些生活費,也會半夜都給他講解他不會的題目。

后來他媽給了我一筆費用,三年時間我任勞任怨地給他當牛做馬。

這份易里糅雜著我的真心,但他從未看到過。

「還是你陳景厭發覺自己喜歡上了我?」

那天的那個吻我始終不明白是什麼含義。

「放屁,老子怎麼會看上你這種拜金。」他矢口否認,我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因為我也不喜歡你了。

09

陳景厭終于消停了。

他再也沒有固執地找我麻煩,也沒有張口閉口讓我還錢。

失去了他的主聯系之后,我倆徹底沒有了任何集。

我也找到了新工作,生活開始變得明起來。

直到我爸帶著別墅主人那家兒子回家吃飯,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麼地荒謬。

「晚上好啊,沈無雙。」

我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城市這麼小,怎麼我爸偏偏就是陳景厭家的保安?

「這家人都去國外度假了,他回家家里沒人。我瞧著他眼,他說是你同學我干脆帶回家吃飯了。」我爸解釋得理所當然,趁陳景厭不注意拉我去墻角講悄悄話叮囑我一定要利用好這一層同學關系。

「萬一以后有天你就需要同學們的幫助,他這麼有錢應該有不人脈。」

我爸考慮得長遠,我只覺得鬧心。

怎麼什麼事都能被我遇上。

被我爸推出來招待陳景厭的時候,他正在客廳里巡視我那一墻的獎狀。

「你故意的?」我實在不信哪有這麼湊巧我爸找工作剛好找去他家。

「不是。」怕我不信他又強調了一次,「真沒。」

幾天不見,他的態度變好了不

一點也不似之前那麼咄咄人,引人生厭。

我冷笑他還會在長輩面前裝乖乖男的模樣。

不然我爸怎麼會可憐他帶他回家來。

「那還巧,城市這麼大,我爸能找去你家。」我話里話外都是滿滿的嘲諷,要說他沒有手腳我是一點不信。

「那可能是我們陳家掉下來的一個鋼镚都得姓沈吧,不然怎麼好巧不巧我家的錢都讓你家賺去了。」這樣打趣的陳景厭我已經很久沒見了。

更多的時候他都是針鋒相對,話里話外都是嘲諷我是個拜金

「算了,懶

得跟你扯。待會你吃了飯就利索地回你家行嗎?」

「沈無雙,注意你的份。我是你爸請回來的客人,得到你指手畫腳?」話說完他就鉆進廚房問我爸有沒有哪里需要幫忙的。

我爸連連擺手讓他安心在外面等著就是了。

「叔叔,這怎麼好白吃白喝呢,我怕您兒不愿意待會趕我走。」陳景厭裝起了綠茶,我爸氣得從廚房扔了一瓣蒜砸在我頭上:「沒禮貌!。」

「爸,你只賺了保安的錢,也沒說保姆也讓你做啊。這得加錢!」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就掉錢眼里了。」呵斥完我又連忙對著陳景厭討好般地解釋,「這丫頭就是窮日子過多咯,您別跟見識。讀書那會兒我正生病家里沒錢,天天省吃儉用給我留出藥錢。后來又出事……

「為了讓我安心,還說遇到個蠢同桌,每天都送早飯吃,還說同桌能讓賺到錢。你說說這多荒謬?其實我都知道,呀就是怕我不肯花錢買藥騙我的。」

防止我爸繼續說把我衩子都掉,我將人從廚房又拎了出來。

陳景厭乖乖跟著我又回到了客廳,但這次他并沒有繼續揶揄我。

反而一直沉默到了吃完晚飯。

還沒等我趕人,他就站起來說自己要回去了。

「對了,這怎麼走到路口來著?我有些忘記路了。」陳景厭有些窘迫地著我倆。

我爸連忙指示我去送送他。

等將人送到了馬路邊上,陳景厭才終于開了口:

「你爸說的蠢同桌,是我嗎?」

「是。」

沉默半晌他才又開了口:「你……現在還好嗎?我怎麼沒看到?」

「這些事都和你無關陳景厭。」我打斷他的話,心里默默祈禱林與說的話千萬不要真。

「所以你答應我媽去做陪讀也是因為你爸?」

我點點頭,但我那時候并不知道他媽里的陪讀還有人的意思。

我爸因為錢不夠,病已經拖了好多年了。

等我大學畢業賺到足夠的錢,已經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除去對方是陳景厭的條件,是他媽媽開出的金額就已經讓我沒辦法拒絕了。

雖然只有三十萬,卻是我爸當時的救命錢。

更何況對方當時還是我心中的白月陳景厭。

「那叔叔的?」

「前兩天剛做了檢查,況不太樂觀。」我沒有瞞直接告訴了他。

還他的那筆錢是我爸攢下的,他沒有吃藥沒有治療。

看上去有氣神,不過都是為了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明明已經很難,還要撐著去上班,只是為了能再為我多攢一點錢。

「他怕我給他的錢來路不明,怕我做傻事,所以寧可自己撐著也要把這筆錢留著。那天他把存折給我的時候說,咱們家雖然窮,但不出賣尊嚴。」我看著表有些錯愕的陳景厭開口,「你總說我拜金,為了錢不要臉,可你不知道你隨手送出的禮對我來說可以救我爸爸的命,可以是我爸一年的伙食費。

「你覺得錢的人低俗,是因為你本就不缺。你不知道這個世界錢對于我這樣的底層人民多麼重要。陳景厭,你不可以用有錢累計的高尚人格來辱罵我沒有錢的人是社會蛀蟲吧。」

「我沒有。」此時他的解釋顯得很蒼白又無力,「我不知道,我只是以為……你單純地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才這麼錢。」

「沒關系了。」畢竟我們早就兩清了。

「怎麼會沒關系?」陳景厭低頭自嘲,「那天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否認了,但回去后我想了想,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為了防止他說出更多我不喜歡聽的話,我及時打斷了他:

「別了大爺,你進一次酒吧能心十個人。可別來我這里折我的壽,我是有男朋友的。」

10

我想過陳景厭或許不會善罷甘休,但我沒想到他直接人去恐嚇林與。

視頻里的林與被一群男圍堵,不明所以地一個勁解釋他和我沒有談

跟我打視頻的時候,陳景厭還嘲諷我怎麼眼這麼差,找了一個沒擔當的男人。

「為了怕挨揍,主和你撇清關系。我可不會這樣。」

我唾棄于陳景厭的卑鄙,又不得不為了林與繼續和他周旋。

畢竟林與真的是無端被扯進來的倒霉鬼。

「話別說太滿,你之前不也是說我是你的保姆,你不會喜歡我。」

陳景厭聽了這話果然沒有話說。

視頻那頭的林與理清了所有頭緒后開始大罵陳景厭不是個東西。

「雙雙就是喜歡我,你這個死渣男!呸!活該被甩。」

我無語著豬隊友,想踹人。

視頻被掛斷,我只好起前往陳景

厭發來的地址。

等我趕到時,林與已經不在這里了。

「你對林與做了什麼?」我第一次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

「我能做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陳景厭坐在沙發上著我,眼神里盡是無辜。

他的樣子變得好陌生,或許這才是本來的他。

「陳景厭,你變了。你一點都不像高中的時候了。」我一邊試圖給他打牌,一邊慌張查看或許林與被藏在了哪個角落。

聽了這話陳景厭笑著說我也變了,我也不像他記憶里高中的那個人了。

比你有趣,但沒你這麼氣人。」

我借勢開始給他講起了高中時候的故事。

「其實高中我還喜歡你的。我會因為你的一句小老師而臉紅,也會因為自己幫別人送書給你而唾棄自己。我一邊喜歡著你,又一邊利用著你。我沒辦法坦然面對你,也沒辦法忘掉你。」說到這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當年的那些書你肯定沒有看過,但里面夾雜過一封我給你的。陳景厭,我就是這麼暗的人,曾經一邊賺著喜歡你的人兜里的錢,一邊還試圖霸占你。」

沒等到回應,我手機響了,是林與。

「你給陳景厭說了什麼?讓我來給你背這個鍋?嚇死我了。不過現在我到家了給你說一聲。」

那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但我已經聽不清楚了。

對方一個對三,我就把王炸出了。

「所以你說高中的時候你就喜歡我了是嗎?」

「是。」

「那現在呢?」陳景厭語氣顯得有些著急開始步步,「現在呢?」

我搖搖頭,不喜歡了。

我喜歡的年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不是現在的陳景厭。

「陳景厭,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我沒辦法在一次次失和被辱中還對一個人念念不忘。

我更辦法在見證他的虛偽和自私之后還能繼續下去。

我對他年時的喜歡,支撐三年已經是極限了。

「到此為止吧這場鬧劇。」

11

去世的消息很突然。

雖然已經躺在床上很久沒有醒來過了,但我仍舊偏執地只要呼吸和心跳。

醒過來是遲早的事。

我爸哭著跪在的床前懺悔。

「是我拔掉了氧氣管,無雙,是我親手殺了你。」

醫生說再躺下去無非也就是花錢買個心跳聲,聽不到也不到。

媽媽和兒之間,他選擇了兒。

「這些天你為錢奔波的樣子我都看在眼里,我實在是心疼。」我爸一遍一遍扇著他自己的臉。我知道,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傷心。

曾經靠著一個個塑料瓶子供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我長大了可以回報了。

爸爸卻要親手了結了的生命。

,對不起。」我站在病床前輕聲說。

下葬那天,陳景厭也來了。

他一,看上去很憔悴,渾煙酒味,熏得人頭發昏。

「無雙,對不起。」

我擺擺手,示意曾經的事都過去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大家都不用耿耿于懷。

去世后,我更加學會了釋懷。

生命中有很多東西是沒辦法強求的,比如我一邊想要從陳景厭那里得的錢,又試圖要得到他的喜歡。

這本就是悖論。

12

陳景厭失蹤了。

他媽的電話打到了我這里來,著急地詢問我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很抱歉阿姨,我真的不知道。」

「無雙吶,其實我沒有告訴你,當年找陪讀其實都是景厭的意思。」

我曾一直以為找我做陪讀是巧合,沒想到是陳景厭強烈要求的。

他一邊唾棄我,一邊又忍不住想找到我。

「媽,我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我心里有數。」

因為這句話,他媽媽放任他在里胡作非為。

因為他打心底里認為我是為了錢什麼都會做的人,所以他報復般泡不同的人。

好像只有他自己變爛了,他就能說服他自己喜歡我這件事。

「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清楚他去了哪。」聽到這些遲到多年的真相我并沒有覺得欣喜,反而覺得麻木。

陳景厭太稚了,稚到他本還不懂得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

所以他才能一次次無視我的需求和難堪踩碎我的自尊心。

「那你能幫阿姨找找他嗎?算阿姨求你了。」

我嘆了口氣發誓這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和他有關的事了。

但找到一個人很難,我從下午跑到晚上都沒有找到人。

電話也一直是關機。

他的所有朋友都

不知道他去了哪。

直到我靈一現回到了我們的高中。

場上迎著月,陳景厭坐在跑道上發呆。

見我來了也毫不意外,反而出了笑容:「你終于來了,我等你一天了。」

我責罵他一個年人玩失蹤是一件很沒品的事,他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他不是在玩失蹤,他是在賭。

賭我什麼時候能夠找到他。

「高三的時候我很生氣,因為你可以為了錢輕易地舍棄我。我還記得那天我發了很大的脾氣。」我知道他在說高三那年運會的事。

也因為這件事,我倆算得上徹底絕了。

「那時候我以為我氣的是怎麼會有人把錢看得比我還重要。」說到這里他停頓下來直視著我的眼睛,「今天我坐在這里想了一天了。

「我本氣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給別人送水。

「你怎麼可以給別人送水呢?

「還有那封書,我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他還在喃喃自語,后悔著那些曾經的錯過。

我不是很懂他的腦回路,只好一個勁催促他趕回去吧。

「陳景厭,沒意義了這些都。」

沒有必要再為了多年的一些往事而憾,歲月往昔不可追。

我們都應該往前看才對。

「怎麼辦啊?」陳景厭再抬頭已經紅了眼眶,「怎麼辦啊,我好像真的找不到辦法挽回你了。對嗎?」

雖然很殘忍,我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沒法不去介意他的曾經,不論是哪一種解釋對我而言都是借口。

在每一個他和別的孩約會的日子里,在他發脾氣扔了我心準備的生日宴會里,在那些他一次次挑釁我試圖激怒我的嘲諷聲中。

我們彼此被推得越來越遠。

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雪,我突然想到高中時期一次晚自習下課,也是這樣突然飄起了雪。

整個學校鬧一團,陳景厭趴在窗臺著外面的雪嘆了一句:「雪真好看,下次咱們也要一起看。」

當時的我心里默默補了一句:嗯,真好看,以后年年都要和你一起看。

后來沒有聯系的四年,國外三年里沒有下過雪。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那年之后我和陳景厭在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看完這場雪,我們真的兩清了。

出學校的路上,教學樓走廊上堆積了很多看雪的學生。

那些青春的臉上洋溢的是自信的笑容。

時間沒有停止,世界上總有人是年

再見了,我記憶里永遠不會老去的年。

我要奔赴新的生活了。

陳景厭視角

陳景厭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不吃不喝。

無論別人怎麼勸說都不肯開門。

直到陳母看不下去說要給沈無雙打電話,讓勸勸人。

原本閉的房間門被人打開。

「說了不要再給打電話了,不要打擾到,行嗎?」

陳景厭已然瘦得了相,整張臉只剩下皮包骨。

陳母心疼地落淚,一個勁后悔當然不應該讓沈無雙陪陳景厭出國。

「是我自己做事混蛋,又關什麼事?」陳景厭只覺得煩躁。

這幾年他一直默默關注著沈無雙,怕自己出現會惹厭煩,又實在按捺不住想見的那顆心。

他知道對方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麼又辭職了。

后來創業和朋友開了一個新公司,好像還賺錢。

不久后又投資了一家寵醫院。

陳景厭記得,那個合伙人林與。

他親眼看著對方的日子越過越好,早就搬出了那個小破樓房。

可是這份好,早就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明明當年只需要他查一下就能知道到底為什麼這麼缺錢,可他偏偏就是不愿意。

只認為沈無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

他本以為自己只要道道歉服服,沈無雙肯定能原諒自己。

畢竟不知者無罪。

但聽到去世的時候,陳景厭知道自己完蛋了。

自己再也沒有威脅的東西了,那些就不在意的錢再也不能為脅迫來見自己的理由了。

曾經試圖用的樣子來滿足自己該死的虛榮心。

但現在陳景厭只想一拳頭捶死自己。

陳景厭實在不敢想當初自己瘋狂拿錢侮辱沈無雙的時候的心

當時是恨他還是覺得自己喜歡錯了人?

想到這陳景厭覺得胃里一陣惡心,吐了出來。

醫院病房里,陳景厭躺著等了一整天也沒有等到想見的人。

幾天前醫生說他得了食道癌,不過幸虧發現得早,還能救治。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終于

有理由見沈無雙了。

但對方只是讓他好好養病,很忙就不來看了。

說著還讓助理給他打了一筆錢,說這是看費。

陳景厭苦笑,是真的不會原諒自己了。

山水迢迢,他們再也不會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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