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陸榮安的白月。

回國時他為我接風，我看到了施樂——我的替。

他極盡辱。

就好像這樣才能表達對我的意和思念。

乖乖跪在地上。

我忍無可忍，將陸榮安的頭摁進了面前的煙灰缸里。

「裝你媽的深啊！」

1

在國外留學了三年之后，我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剛下飛機看見悉的中文我便覺得神清氣爽，但這樣的好心一直到看見接機的陸榮安就終止了。

陸榮安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穿著筆嶄新的西裝，頭發梳得一不茍，手上還抱著一大捧的玫瑰花。

路過的小姑娘都對他頻頻回頭。

看上去多麼純的大男孩啊。

但在國讀大學的那三年的時間里，陸榮安給予了我人生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不過好在，三年的留學時間，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束手束腳膽小敏的蘇曉曉了。

「曉曉！」

陸榮安看見了我之后大步朝我走來，臉上是年般蓬的笑容。

他將玫瑰花遞到了我的面前，我卻并沒有手接過。

「你怎麼來了。」

陸榮安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掩飾好了臉上的神，「我看同學群里在說你飛機到的時間，所以就自請來接機了。」

「曉曉，他們為你準備了接風宴，我們一起過去吧。」

陸榮安的眼神里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

出國留學之后，我和班級里的大部分人都失去了聯系，唯一一個有聯系的生是我當初的室友，林佳。

我回國的消息也只告訴了一個人而已。

但沒想到，竟然把這件事告訴了所有人。

我下意識地覺得不妙，也就并不掩飾自己不爽的心，「我很累，不想去。」

「曉曉，大家準備了很久，還是去看看吧。」

又是這樣的話。

大學三年被陸榮安追求的時間里，我聽多了諸如此類的言論。

陸榮安真的很喜歡你，你考慮一下吧。

陸榮安為了這一次表白準備了很久，你去看看吧。

陸榮安學了很久的菜，你吃一口吧。

真是不懂，當時的我為什麼會被這樣簡單的話道德綁架，明明現在看來離譜至極。

「陸榮安，我沒有拜托你們給我準備接風宴，這是你們自己要做的，和我沒有關系。我趕了一天的飛機也很辛苦，你怎麼不為我考慮考慮。」

陸榮安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地不近人，一瞬間眼神都呆滯了。

我扭頭就想離開自己去打車，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林佳的電話。

「喂。」

「曉曉，你見到陸榮安了嗎？」

「見到了。你為什麼要把我回國的消息告訴他們。」

林佳沒想到我會發難，停滯了一下之后才繼續開口道：「對不起啊，曉曉，我想著大家都是同學，當年的事......也已經過去三年了，曉曉，你就來吧，大家都想和你道歉。」

我拿著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想到當年林佳給我帶來的安，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了，我會來的。」

掛斷電話之后我扭頭看向陸榮安，他的眼神之中滿是希冀，就如從前的每一次等待著我回頭一樣。

「走吧，去接風宴。」

「好！」

陸榮安想要接過我的行李箱，卻被我躲過了。

坐在陸榮安的車上，車窗外劃過的景是如此的悉又陌生。

三年未見了，這座承載著我所有痛苦的城市。

2

說是接風宴，我原本以為會在餐廳，卻沒想到陸榮安的車停在了一家 KTV 的門口。

我對 KTV 沒有多好，但既然已經答應了，還是得著頭皮進去。

「歡迎曉曉回國！！！」

剛剛走進 KTV 的包廂，小禮炮的破聲就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皺起眉頭打量著面前的所有人，那一張張虛偽的笑臉讓我作嘔。

「謝謝，大家玩吧。」

我不在國的這些年里，似乎這些老同學們都沒有失去聯絡，一個個地很快就混在了一起。

我這個表面上的主角此刻卻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曉曉，對不起啊，把你拉到這種場合。」

林佳坐到我的邊，小聲道歉著。

那張與三年前區別并不大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實在是......我現在在陸榮安的公司上班，我怕......」

「我了解，沒事的。」

人生在世都不容易，如果只是這樣小的事，我不會放在新生。

林佳看著松了口氣，朝我笑了笑。

「陸哥！這麼大

好的日子你不如把那個狗來玩一玩怎麼樣！」

酒過三巡，在場的許多男生都有些喝多了。

不知道是誰高聲吆喝了一句，原本熱鬧的人群瞬間寂靜了下來。

陸榮安懶散地靠在沙發上，長久以往養尊優的生活讓他的上有著常人所沒有的貴公子的氣息。

他朝我看來，喝完酒之后發紅的眼睛在此刻蘊藏著足夠讓人溺斃的深。

但我也知道，那樣的深背后更多的，是深不可測的危險。

「好啊。」

陸榮安勾了勾角，然后拿起手機發著消息。

我皺起眉，扭頭詢問林佳，「什麼狗。」

林佳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一旁的男生已經急不可耐地湊了過來。

他滿的酒氣讓我想要躲避。

「曉曉我跟你說，你出國的這三年時間里，陸哥一直都沒有忘記你，他為了你甚至找了個和你很像的替放在自己的邊。」

「但是你放心！陸哥一直沒有和在一起，只是陸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只狗而已，陸哥心中最的一直都是你。」

我抬起頭剛好和陸榮安對視。

他的眼中帶著深，一直看著我的方向。

我卻覺得無比地嘲諷，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如此我的男人，是當年我出國的真兇呢？

生來得很快，外面下著磅礴的大雨，到包廂的時候已經全都了，臉上也是不正常的紅。

我仔細看著的臉，確實在眉眼之間與我有著 7 分的相像。

但更多的，還是與三年前的我如出一轍的膽怯。

「榮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榮安沒有回答的話，而是轉頭看向我。

他將我上下仔細打量了一個徹底，最后視線停留在我的鞋子上，角是略帶著些嘲諷的笑意。

「施樂，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我嗎——你去，跪著幫曉曉干凈的鞋子。」

我聽著周邊不絕于耳的起哄聲，拳頭越越。

但陸榮安的話還沒有結束。

「怎麼樣施樂，你要是做了，我可以考慮一下明天和你一起吃飯。」

施樂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我冷笑了一聲，站起走到了陸榮安的邊。

他看向我，原本的嘲諷已經變了溫，「曉曉，你坐在那里就好了，不用......」

陸榮安的話沒說完，因為我一把就將他的頭摁進了桌子上的煙灰缸里。

「我可去你個吻！裝你媽的深啊？」

3

包廂里的聲音隨著我的作消失了。

就連施樂眼中的淚水都被我嚇得停滯。

陸榮安扶著桌子緩緩抬起頭，煙灰和煙頭粘在了他那張英俊非凡的臉上，看上去無比可笑。

他的眉頭鎖著，拿過一邊的紙巾拭著自己的臉，但卻還要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

「曉曉，怎麼了？」

「陸榮安，你以為我出國三年是失憶了嗎？你當年對我做的所有的事，我全都記得。」

陸榮安的臉在我說的話中一寸寸慘白下去。

他想要拉住我的手，「曉曉，你聽我說......」

但我的耳朵已經不想要灌進去他的任何一句垃圾話了。

我拉著施樂的手就往外走。

直到走到了 KTV 的門口才想起來我的行李還在陸榮安的車里，并且今天晚上沒有地方能住。

「。」我低聲罵了一句臟話，后的施樂手拉了拉我的袖。

「那個......你是沒地方去嗎？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先住在我家。」

面對施樂，其實我可以想明白為什麼陸榮安將看作是我的替。

說話時候的神態，幾乎與三年前的我完重合。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放心，等我明天拿到行李我會給你付房租的。」

「不用不用，你只要不介意我的房子小就好了。」

我和施樂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似乎是發燒了，一路上都皺著眉，我看不下去，一到家就讓趕躺到了床上，前前后后燒水喂藥。

「曉曉姐，謝謝你啊，我已經很久沒被人照顧了。」

施樂躺在床上，只出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些膽怯又有些地看著我。

「你收留我一個晚上，我照顧你，是理所應當的事。」

「曉曉姐，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原本還以為你會是那種綠茶呢。」

我笑著替掖了掖被角，斥責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本來就是......替和白月的節發展，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屋外狂風暴雨不停，陸榮安這一路上不知道給我打了多次電話，全都被我忽視了

。

「你呢，為什麼甘愿做別人的替。」

施樂眼睛里的逐漸熄滅了，咬著下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的，大學畢業之后不好找工作，我又是一個人，在這樣的大城市里本生存不下去，去陸總的公司面試原本只是為了試試運氣，卻沒想到他一看到我的臉就迫不及待地聘用了我。」

「那可是總裁助理啊，工資高事又，反正陸總也就只是經常盯著我的臉發呆，讓我做點不痛不的事而已，我干嘛和錢過不去。」

施樂的坦誠讓我忍不住放聲大笑。

可憐陸榮安竟然還覺得施樂對他深種。

「笑死我了，陸榮安那家伙，還覺得你他得自尊都不要了。」

「為了錢，自尊算什麼——那你呢曉曉姐，我看你似乎也不喜歡陸總。」

喜歡？

或許曾經有過吧。

4

我和陸榮安是大學的同班同學。

我的出生一般，加上原本的格便有些弱，像陸榮安那樣的天之驕子對于我來說，一直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陸榮安為什麼會喜歡我，一開始，我并不明白。

但他對我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追求。

無論我如何拒絕，如何抗拒，他都一意孤行。

漸漸地，我在學校里也有了些名氣，雖然這樣的名氣并不是很好。

他們都說，我是假裝清高。

他們說，陸榮安這樣的人喜歡我，我就應該滿懷欣喜地接，最好再去廟里磕幾個響頭。

一開始，我是不理解的。

我也曾經告訴過陸榮安，我希擁有一個平靜的大學生活，他對我說好，扭頭卻又在場上給我放了無數的氣球。

平心而論，陸榮安這樣的人浪漫而熱烈地追求，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確實是很難抗拒的。

可就在我即將淪陷的前夕，我聽到了陸榮安和他朋友的對話。

我終于知道了，為什麼陸榮安會對我窮追不舍。

因為他有一個為了救他而死的青梅，而我恰巧與那個青梅有著幾分相似的臉。

他給我的，本就是一場騙局。

得知了真相之后，我第一時間找到了陸榮安攤牌。

可他非但不承認，還越來越夸張地追求我。

極必反，在陸榮安長達三年的追求之中，我也到了長達一年的校園暴力。

這場鬧劇，直到我被出國才真正落下帷幕。

第二天一大早，施樂就出門上班了。

用的話來說，每個月的全勤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施樂出門之后沒多久，我就又一次收到了陸榮安的電話。

想著我的行李還在他的車上，這一次我接通了。

「有事嗎？」

「曉曉，你是不是因為施樂在和我生氣！曉曉你放心，我只你一個人，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立刻就把從公司開除！」

又是這樣的語氣。

陸榮安很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全世界都應該讓他開心才對。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當年我被校園暴力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我的陸榮安卻沒有付諸任何行的原因。

他心里也是有所埋怨的吧，對不知好歹的我。

「我不討厭施樂，我只是討厭你而已。」

陸榮安被我的話噎住了，他結著開口道，「曉曉......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沒有這個心思和你開玩笑。」

「我的行李還在你那里，今天下午我會去你的公司拿。」

陸榮安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語氣很快就變得輕松起來，「我就知道你還是想見到我的！」

對他這樣的厚臉皮我早就已經有所見識了。

但三年過去，沒想到他還是沒有任何的長進。

我懶得和他掰扯，直接掛斷了電話。

卻沒想到下午在他的辦公室里會見到一位老人。

顧靳賢。

陸榮安那位青梅的弟弟。

也是當初，我被校園暴力的罪魁禍首。

5

「喲，蘇曉曉，好久不見啊。」

顧靳賢坐在陸榮安辦公室的沙發上，微微挑眉看向我，眼神之中全是不屑和輕視。

和三年前如出一轍的表。

那年的他把我摁在地上的時候，也是這樣。

「你憑什麼用和我姐姐一樣的臉。」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在我的耳邊如同惡魔一般的低語。

但好在，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陸榮安呢？」

我扭頭問著一旁的小助理——施樂似乎是去別的公司簽合同了，并不在公司里。

「陸總去開會了，很快就回來。」

助理說完話

之后得到我的應允就離開了。

我像是沒有看見顧靳賢一樣坐在了離他最遠的沙發上。

只可惜顧靳賢永遠都不會因為你的逃離而放過你。

他一腳踹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頗有些不爽道：「和你說話呢！聾了嗎？」

「還是出國三年聽不懂中文了？」

我只好將視線轉移到了他的上。

「三年過去，顧公子還是和之前一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啊。」

在國外的三年時間里，我沒有一刻不在關注著他和陸榮安，那一年的時間里在我的上所造的所有傷害，都在無數個夜里讓我痛苦。

顧靳賢繼承了顧家的公司，可他不學無哪里有什麼經商的頭腦，顧家的那點家產被他敗得都差不多了。

反觀陸榮安，雖然不能讓陸家再上一層樓，但多還是維護住了一些從前的榮。

顧靳賢暗罵了一句什麼之后站起就想要對我手，辦公室的門卻突然打開了，陸榮安走了進來。

「曉曉，你來了！」

陸榮安見到我，眼睛里是欣喜的。

我余看向一旁的顧靳賢，他的臉很差，看著我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懶得搭理他們兩個人，只是對著陸榮安冷冷開口道：「我的行李呢。」

陸榮安眼睛里欣喜的消失了。

「曉曉，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冷漠嗎？」

「不然呢？你難不還覺得我會跪下來對你的深激涕零？陸榮安，我們彼此心里都清楚，你對我的好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個接著一個的替，你自己不惡心嗎？」

陸榮安被我說得微微抖，連都失去了。

但很顯然顧靳賢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蘇曉曉你不要不知好歹了，你以為如果沒有我姐姐，你能進榮安的眼？」

「是啊，全靠我這張臉是嗎，你也這樣覺得是嗎，陸榮安。」

「不、不是的，曉曉，不是的......」

陸榮安搖著頭，面慘白地看著我。

但我卻只是和他肩而過，接過了助理拿來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陸榮安，我和你的緣分，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6

離開陸榮安的公司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為自己租了個房子。

在國外留學的這三年時間里我也沒有閑著，不僅趁著放假的日子勤工儉學，還利用導師的份給自己賺了不的外快。

現如今也算是有存款。

為了報答施樂昨天晚上收留我，我請下班了之后吃烤。

一見面，就不停吐槽著陸榮安的所作所為，就沒有停下來過。

「曉曉姐我和你說，你都不知道陸榮安腦子有病到什麼地步，我在別人公司簽合同呢，他一個電話就要把我回公司。」

「我還以為有什麼要的事，結果他就是想讓我給他做飯吃，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害得這個合同都差點黃掉。」

施樂的工作能力并不低，缺的只是在社會上工作的經驗而已。

很顯然，陸榮安的公司所鍛煉的不僅是的工作經驗，甚至還有正常人的心理。

施樂不明白陸榮安的做法，但我卻是明白的。

陸榮安的青梅有一手好廚藝，當初他追我的時候也曾想要我為他做飯吃，只是可惜，我雖然家庭普通，但卻十指不沾春水。

現在看來，與其說施樂是我的替，倒不如說，我和都是那個已經死去的生的替。

「施樂，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陸榮安的公司。」

抬起頭看著我，角邊上沾滿了烤的調料和油漬。

「離開公司？但是我都沒有找好下家......」

「到我的公司，怎麼樣？」

施樂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連筷子上的烤都應聲掉落。

「曉曉姐你打算自己創立公司啊！」

「嗯。」

這才是我回國的主要原因。

在國外的三年時間里，我學會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在大學里深陸榮安和顧靳賢的關照，怎麼樣也應該還回去一些。

「施樂，我不需要你現在就作出答案，畢竟我的公司一切都還在準備之中，但我希你可以考慮一下。」

「曉曉姐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的。」

施樂與我從前實在是太像了，任由留在陸榮安的邊，我很擔心顧靳賢會對出手。

就像當初對我所做的一樣。

7

三年前離開，我本應該拖著一副殘破的。

那天是我的生日，陸榮安給我發了消息，

讓我到 KTV 里等他，他說他給我慶祝生日。

我本來不想去的。

可陸榮安告訴我，如果我去了，他就不會再糾纏我。

但那天晚上，我沒有等來陸榮安，只等來了顧靳賢。

他將我在下，里的名字卻是顧靳明。

那是他姐姐的名字。

那一刻我才知道，為什麼顧靳賢那麼討厭我。

因為他的，是他的姐姐。

那天晚上，沒有所謂的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有的，只有疼痛，絕，和流干了的淚水。

顧靳賢離開的時候告訴我，陸榮安不會來了。

因為他得知了顧靳明死亡的真相。

恨嗎。

當然是恨的。

我恨不能吃了他們的，恨不能將他們拖進地獄。

但我知道，如今的我本不能和他們所抗衡。

第二天，我向導師申請了出國留學的名額。

這是我這三年來沒有一刻放棄學習的獎勵。

我帶著對他們的恨意，帶著復仇的決心，一走便是三年。

休息了兩天的時間之后，我立刻就開始建立自己的公司。

好在這幾年的時間里，我沒有放棄建立自己的人脈關系網絡，公司立得很順利，也很快就擁有了第一批客戶。

我忙于工作，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聯系陸榮安。

他似乎是被我當時的一番話刺激到了，就像是從我的生命之中消失了一樣。

只有施樂偶爾發給我的抱怨的話讓我意識到，陸榮安從來沒有改變自己，他還是和當初一樣，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再一次見到陸榮安，是在一次簽約結束之后。

為了拿下這個顧客，我前前后后不知道求了多人，熬了多夜改了多次方案。

我剛剛和對方的老板道別就見到了匆忙趕來的陸榮安，他的邊還站著施樂。

「曉曉？」

陸榮安見到我，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曉曉，你怎麼在這里。」

「當然是為了工作，陸總不會是為了吃飯才來的吧。」

我躲過了他想要攀關系的手，倒退了一步，臉上帶著疏離又禮貌的笑容。

陸榮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曉曉，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

「我這幾年，一直都很你啊。」

又是這樣的話。

用自己那渺小到微不可察的意來綁架我的人生。

我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就想走，卻聽見了施樂在他后竊竊私語。

「要不是這個腦殘拉著我讓我幫他系領帶，我能錯過上次的會議嗎，拿不下合同還不全怪你！」

我幾乎笑出聲來，下意識看了一眼陸榮安。

有這樣的老板在，陸家的公司能撐多久，實在是不清楚。

8

陸榮安又一次對我進行了大規模的求活。

就如同當初讀大學的時候一樣。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玫瑰花寄到我的公司里。

還有攔都攔不住的消息轟炸。

他再一次將我變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但與從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我不再是那個眾人眼中高攀的對象。

獨自創業的老板，國外留學歸來的英。

這兩個詞條就已經足夠讓我穩坐在「優秀」的人才圈子里。

陸榮安對我的追求，似乎變了有可原。

很快的，他在大學期間對我的追求也被人挖了出來。

陸榮安這三個字似乎為了深的代表。

再又一次收到陸榮安共進晚餐的邀請之后，我答應了。

我換上了大學時候總穿的淡藍長，在公司門口等待著陸榮安的到來。

他看見我的時候，果然顯得很高興。

「曉曉，你今天真漂亮，我預定了我們大學經常去吃那家西餐廳，你喜歡嗎？」

西餐廳。

那不是我們經常去吃的西餐廳。

那是我大學打工的地方。

后來因為陸榮安總是在我上班的時候進來找茬，我就被經理開除了。

「當然喜歡。」

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毫不吝嗇地對陸榮安展了笑容，大上擺放著的是他今天送給我的玫瑰花。

其實我一直就不喜歡玫瑰，它們長得太艷了。

但陸榮安怎麼會管我喜歡什麼呢。

西餐廳里的氛圍很好，不管是音樂還是牛排，都恰到好。

陸榮安坐在我的對面深款款地看著我，「曉曉，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和我在一起，好嗎？」

我在昏暗的線之下看著陸榮安

的眼睛，他的視線是這樣的溫，那雙桃花眼里滿是對我的意。

可我卻只覺得悲哀。

不是對我，而是對他。

我低下頭，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大，再一次看向陸榮安的時候，眼睛里滿是要溢出來的淚花。

「曉曉，你怎麼了？」

陸榮安張了，慌忙坐到了我的邊，握住了我的手。

「榮安，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

「曉曉，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

「榮安，顧靳賢告訴我，你喜歡我，只是因為他的姐姐，是嗎？」

陸榮安的眼神有片刻的飄忽，但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

「我、怎麼會呢曉曉！你相信我，或許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因為，但這麼多年下來，我早就已經上你了！」

「曉曉，這輩子，除了你，我再也不會上別的人。」

多麼人肺腑的承諾，在我聽來就和垃圾一樣的廢。

但我仍舊裝出的樣子，卻和陸榮安分開了一些。

「榮安，我很激你這麼多年都記得我，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曉曉！」

當然是因為我嫌你惡心啊。

「我......三年前我生日那天，你沒有來，顧靳賢他......」

我裝出難以啟齒的樣子，掩面痛哭起來。

陸榮安的聲音消失了。

知道我再一次抬起頭，他滿是震驚地看著我。

隨后是難以抑制的憤怒。

「榮安，顧靳賢他是不是對他姐姐......」

9

陸榮安一把把我抱進了懷里。

「曉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

「我沒有保護好，也沒有保護好你。」

陸榮安的抖著，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之中，我逐漸拼湊出了當年那一場意外的真相。

原來顧靳賢和顧靳明并不是親姐弟。

他是顧靳明一次出門逛街的時候從路上撿回來的。

從那之后，顧靳賢就把他的姐姐當作是自己的救世主。

后來，陸榮安和顧靳明互生好，只差臨門一腳便能在一起。

顧靳賢不能忍自己的姐姐即將為別人的朋友。

本就因為兒時的遭遇心理有問題的他決定讓陸榮安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只是可惜，最后消失的人，卻是顧靳明。

陸榮安告訴我，三年前他差一點就得知了真相。

這個真相，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最終拿到手。

他說，他會為了我報仇。

我深知對付顧家，只靠我如今這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是搞不定的。

人要學會利用邊的一切資源，陸榮安便是那個資源。

自那天之后，陸榮安便很再來找我，雖然每天依舊會有玫瑰花和禮，但他將剩余的時間全都花費在了對付顧靳賢上。

顧家雖然不似從前風，但想要徹底拿下，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努力。

我恰好可以從陸榮安每天的狂轟濫炸之中一口氣，把所有力放在運轉自己的公司上。

如果可以，我更希他們兩個人斗得兩敗俱傷，而我可以收獲漁翁之利。

顧靳賢是在一個夜晚找到我的。

他蹲在我的房子外面，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鐵人。

三年前的經歷讓我對顧靳賢至今都有些害怕，我了包里的防狼噴霧，心中稍微有了一點底氣。

「你來做什麼。」

「蘇曉曉，是你讓陸榮安來對付顧家的吧。」

顧靳賢站起來，一米八幾的個子迫十足。

他一步一步近我，直把我退到了墻角。

「他為什麼對付顧家，你心里沒數嗎？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死了你的姐姐嗎？」

顧靳賢的臉突然扭曲了，他一拳砸在了我頭邊的墻壁上。

「閉！」

「我沒有害死！不是我的錯！是陸榮安的！！」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話姐姐也不會死！」

我冷眼看著顧靳賢發瘋的樣子，在心里忍不住地冷笑。

「顧靳賢，你在自欺欺人什麼。」

「就算不是陸榮安也會是別人，難不你真的以為會上你嗎？」

「上你這麼一個喜歡自己姐姐的瘋子。」

顧靳賢抓住了我的肩膀，雙眼通紅地看著我，他的手用了全部的力氣，得我的骨頭一陣陣作響。

「你懂什麼？姐姐對我很好！」

「是對你好，還是對自己的弟弟好！」

顧靳賢的聲音很響，但我吼得比他還要大聲。

他咒罵著我的名字，揚起手來就要落在我

的上。

我躲不開這一拳，只能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10

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我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

「放開曉曉姐！你在干什麼！」

不遠的路燈下是施樂那張憤怒的臉。

用力掄起自己的包砸在了顧靳賢的上。

趁著顧靳賢吃痛松開我的那一刻，我從包里掏出防狼噴霧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噴，然后立刻拉起了施樂的手跑回了家里。

「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氣吁吁的施樂忍不住發問。

似乎還有些害怕，都在微微發抖，也變得毫無。

「我來看看你啊，最近陸榮安不知道哪筋搭壞了，自己弄黃了很多單子，就為了和顧家的公司杠上。」

「再這樣下去，顧家還沒垮我就先失業了。」

我給施樂倒了杯溫水，一口氣喝完之后似乎緩過來了一些，開始吐槽起陸榮安的腦殘事跡來。

「剛剛那個人，是顧靳賢吧？我之前在公司里有見到過他。」

「曉曉姐，你怎麼會認識他啊？」

看著施樂那雙一覽無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般。

我坐在的邊，將過去那些蒜皮的事又說了一遍。

小姑娘聽完眼睛里全是淚水，一把抱住了我。

「我早就知道他們倆不是什麼好人！卻沒想到壞到了這種地步！」

「曉曉姐，這麼多年你一個人在國外一定很不容易吧......」

怎麼會容易呢。

一開始的語言并不是十分流利，我在學校里也遭遇過白人的排。

因為沒有錢所以要去很多地方打工兼職，我一天的睡眠時間最只有兩個小時而已。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我像是大海里一株沒有的浮萍，隨著海浪不由己地飄。

不知道遠方是什麼地方。

是對他們的恨意迫我走到現在的。

那些剛剛出國的時候，無法睡的夜晚。

「都過去了。」

我輕輕抱住了施樂的，拍了拍的后背。

為了給陸榮安再加一個砝碼，第二天，我找來警察，導出了那天晚上顧靳賢試圖毆打我的監控。

畢竟沒有發生實質的傷害，警察并不能拿顧靳賢怎麼辦。

但這一份監控，足夠為陸榮安的最后一稻草。

11

當陸榮安看到顧靳賢抬起手想要毆打我的時候，他的牙齒都在相互。

「榮安，如果不是施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恰到好地掉了兩滴眼淚下來。

之前看小說的時候都覺得里面的綠茶惡心又過分，現在自己用起來才發現，有時候確實是一個利。

陸榮安聽完我的話果然更生氣了。

他手將我摟進了懷里，不停地安著我。

「曉曉，沒事的，都過去了。」

「榮安，如果三年前的事再發生一次，我......」

陸榮安抱著我的手臂又了一些。

「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

我知道，他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陸榮安做下決定之后速度出奇的快，他很快就起訴了顧靳賢。

罪名，故意殺人。

殺的人，是他的姐姐，顧靳明。

開庭的那一日，我也到了現場。

顧靳賢看上去并沒有什麼想要為自己辯解的樣子，坐在被告人的位置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陸榮安的證據很充足，這幾乎是一個沒有任何看點的審判。

為什麼說是幾乎呢。

因為我是那個最后的變數。

「法大人！我有異議！」

隨著我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的目都放在了我的上。

我便在陸榮安焦急的眼神之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法的面前。

遞上去了三份資料。

這三份資料，我要送進去的人不止一個。

還有陸榮安。

「曉曉，你在做什麼！」

陸榮安的語氣很著急，他想要來拉我的手，卻被我躲開了。

我看了他一眼，最后將目停留在了顧靳賢的上。

「顧靳賢，你還記得蘇青嗎。」

他的了，抬起頭來看向我。

當看到我起服出腰上那一個燙傷的痕跡之后，顧靳賢的瞳孔猛地收了。

我呈上去的證據很快就被審核完畢。

陸榮安和顧靳賢全都被判了刑。

顧靳賢，強罪和故意殺人罪。

陸榮安，稅稅。

陸榮安被下去的時候

眼神之中的不解和痛苦，被我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12

我蘇安安，原名蘇青。

我和顧靳賢是在孤兒院里認識的。

孤兒院里的院長是個瘋子，他喜歡在孩子們的上發泄自己的怒火。

我腰上的傷疤是在替顧靳賢擋那一桶滾燙的開水的時候留下的。

自那之后，我們便有了很深的革命友誼。

六歲那一年，顧靳賢帶著我從孤兒院里逃了出去。

我們一路逃到了一個小巷子里，三天沒吃東西，幾乎昏厥。

顧靳賢發燒了。

為了給他治病，我沒有辦法，只能去。

但等我回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他跟著顧靳明離開的背影。

我被藥店的老板抓到，被摁在地上打了一頓。

我不怪他，也不討厭顧靳明。

后來，我被一戶好心的人家收留了，總算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十二歲的時候，我又一次遇到了顧靳明。

比我大兩屆，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學霸。

家世好，格好，所有人都很喜歡。

那個時候的我接著很嚴重的校園暴力，年時候的經歷讓我為了一個懦弱的人。

是顧靳明拯救了我。

如同天使一般降臨在我的面前，然后將我帶出了那一個泥濘的沼澤。

我在顧靳明的邊見過顧靳賢，也見過陸榮安。

他們自然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沒有人可以把視線從顧靳明的上挪開。

高一那一年，我跟隨著爸媽的腳步去了另一座城市，很久之后我聽說，顧靳明死了。

我的天使，死在了無人問津的巷子里。

我不甘心，我不信所謂的意外。

我要親自找出真相。

我要親自，把傷害的人全部都送進監獄。

高三畢業之后，我去整了容換了名字，只為了走到陸榮安的邊。

我原本以為，陸榮安會好好地一心一意地懷念顧靳明，卻沒想到，他竟然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每一次看見他對我甜言語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殺了他。

可不行，陸榮安是我一個有力的武。

大學三年的時間里，我沒有一天不在尋找著顧靳明死亡的真相。

終于，在我生日的前三天，被我發現了線索。

當我看到是顧靳賢害死了的時候，我心里有一塊地方徹底崩塌了。

我將線索匿名發給了陸榮安。

然后又給顧靳賢發了消息，最后在包廂里裝了針孔攝像頭。

顧靳賢確實是個沖的人，但卻并不至于做出強這樣的事來。

是我在那天，故意穿了與顧靳明一樣的服，并且在包廂里放了催的東西。

出國三年，我沒有一刻不再思考著如何把他們全部送進監獄。

直到回國的那一天，我看見了與我有幾分相像的施樂。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先是拐著陸榮安對我再一次展開追求，忽略公司的事宜，讓施樂對他失頂。

再是在施樂面前說出自己的過往，引起的同和好。

最后是拜托找出陸榮安公司稅稅的證據，在顧靳賢審判當天，將他們一起送進監獄里。

我的計劃很功，也很完。

審判結束的當天，我走出法院，看見施樂站在門口對我笑容滿面地揮手。

其實哪里像是當年的我。

像的，明明是當初朝我出手來的顧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