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第 22 節 這個上司歸我了

小姨出國,我搬進小姨的房子里幫看家,半個月后的某天清晨,我養了六年的貓不見了。

業監控顯示我家哈啤是從臺翻進了隔壁家。

于是,還沒來得及洗漱的我蓬頭垢面地敲開隔壁家房門。

開門的是個干凈清瘦,目測比我高了一頭的年輕男人,男人微蹙眉心看起來很不耐煩。

著頭皮說:「不好意思啊帥哥,我家貓跑到你家里去了,能不能……」

話沒說完,厚重戶門掠著我的鼻尖不輕不重砸在一起。

我去!這人!想干什麼!

還我貓來!

我二話不說抄起掌拍門:「喂,你開門!你想干什麼?把貓還給我!」

「你開門!再不開門我找業了!」

「我報——」

咔嚓——

出一線帥哥的臉,他一手舉著手機,眼神嚴肅冷漠地看著我:「報什麼?」

「報……報警……」

我支支吾吾地吐出兩個字。

帥哥依舊盯著我,卻在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話:「你們派人來確認一下。」

這是?報警了?

我頓時不淡定,分貝也高了八度。

「找個貓而已,有必要報警嗎?」

帥哥眼神忽然變了,像是嘲笑我心虛。

「你這什麼眼神?警察來了還不得讓我進你家去找貓咪?」

「都是鄰居,有必要嗎?」

「你這浪費公共資源!」

……

可任我磨破皮子,這人始終和我隔著一條門的距離。

幾分鐘后,業保安來了。

我這才恍然,剛才人家電話那頭不是警察。

保安證明我的份和丟貓的事實,這哥理直氣壯:「畢竟以前沒見過,不能單信的一面之詞。」

「再說現在社會險惡,騙更新迭代,防不勝防。」

話都是對著保安小哥說的,可我覺我被了。

為了哈啤……我忍了。

放下邦邦的鐵拳,想要進他家去找哈啤,可沒想到這哥還是不給我進屋!

只輕描淡寫地丟下倆字。

「等著。」

戶門再次閉。

接著就聽見我家哈啤驚恐的嘶吼穿厚重的門板鉆進我心里。

我心急如焚,抬手直接拍門。

啪——清脆響亮的耳聲。

手掌心——

那門開得猝不及防,我特喵的!

掌拍在了他臉上!

我坐在沙發上驚魂未定,哈啤在我手邊咕嚕咕嚕我沒心思 rua。

那可是我第一次打別人的臉啊!

思前想后我抄起兩截從老家帶來的臘香腸,再次敲響鄰居家的門。

圖樣圖森破,說的就是我。

鄰居換了服,雙手戴著齊手肘的橡膠手套,左手消毒劑噴霧,右手一把子比他臉還干凈的白抹布——準確來講是巾。

他輕輕蹙了一下眉,毫沒有掩蓋他對我的不耐煩:「還有事?」

我是來道歉的,我是來道歉的,我是來道歉的。

重要的事念三遍。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的香腸往前遞了遞。

「那個,對不起啊,剛才我不是故意的,這個是我老家特產,送給你。」

他垂了一下眼皮,用手套手接過香腸,話不多說直接關門。

雖然態度讓人很不爽,但好歹接了我的道歉。

我總算可以安心收拾去新單位報到上班了。

然而才走出單元大門,我就想要掐死那奇葩鄰居。

因為!

我丟垃圾的時候!

在單元門口垃圾桶里,看見了我送給他的!

那兩節香腸!

不想要就不要嘛!要了還丟掉是幾個意思!

氣死我了!

要不是趕著去上班,我非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壞心一直延續到了公司。

這份工作是小姨給我介紹的,面試過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接待我的人小徐是原來我小姨的徒弟,特別照顧我,又是拉我進公司群,又是給我拿公司資料,還給我了一遍我直系上司的祖宗八代。

呃……其實也沒那麼夸張啦,就反正我知道了我直系上司名鄭清揚,芳齡 27,是公司技大佬,北方人,但因為我們這里是全國幸福指數最高的城市之一而定居在此,其為人特別不磨嘰,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邋遢和拖延。

我心里唏噓,微信上給閨吐槽我的新上司,還把丟掉我臘腸的那個奇葩鄰居拿出來鞭了一頓尸。

下一秒,小徐的私聊對話框跳出來。

「你快撤回!你在大群里發的什麼東西!」

間我定睛一看。

九魚互聯網家族(159)。

完了!芭比 Q 了!

我特喵的給閨的吐槽發到公司大群里去了!

速撤回,但愿除了小徐,沒人看見!

然而,下一秒。

還是大群。

鄭清揚把我的話截圖,發出來了。

還緩緩地打出一個:?

這下真的芭比 Q 了……

我把這事兒告訴閨,閨一長串的「哈哈哈」很形象地展示了杠鈴般的笑。

我哭喪著臉回消息,問我該怎麼辦。

說:「怕什麼啊!反正除了你小姨徒弟又沒人認識你,趁現在趕跑路,咱重新做人,來得及。」

然而,我們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就是命定冤種。

我抓住救命稻草般籌謀潛逃事宜的時候,有人來找我,讓我送資料去會議室,還說,讓我一起參會,先悉項目。

來人一臉不容置喙的態度,包子如我,抱著上斷頭臺的心思,出現在會議室。

當我看清會議主位上的那個人時。

我的世界,一片寂靜。

他!那個奇葩鄰居!為什麼出現在這間會議室!

人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沒有人知道會議的三個小時我是怎麼度過的。

麻了,累了,毀滅了。

要是此刻有人點化我一下,我覺得一定可以原地遁空門。

鄭清揚的辦公室,我面無表,心里死寂。

以至于鄭清揚對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直到他將那瓶,免洗泡沫洗手遞到我眼前。

我如夢初醒,怒目而視:「你幾個意思?嫌我臟?」

「收你的東西代表接你的道歉,扔掉只是代表我不喜歡這個東西,還有,既然你送給我,怎麼置,那是我的事。」

他竟然知道我還涵了香腸的事。

好吧……他這麼說,還真沒病。

不過,我懷疑鄭清揚是個面癱。

正常人很難做到說話做事臉上都看不出悲喜吧?

我對他生出幾,不打算和他一般計較。

下午,鄭清揚沒安排任務給我,我繼續魚。

沒想到離下班還有 10 分鐘的時候,鄭清揚邁著大長站到了我的桌子邊。

他手臂打橫抱在前,垂著眸子,神淡淡。

「方案拿來給我看。」

方案?什麼方案?

我一臉懵,然遙四周,舉目無助。

著頭皮擺笑臉。

「請問您要的是什麼方案呢?」

鄭清揚整個一問號臉。

他反應了幾秒鐘,眉目漸漸蹙起。

我有些心虛。

「我不是故意拖延,是我的確沒有收到您安排的工作任務。」

鄭清揚眉頭蹙得更了。

他深吸一口氣:「中午,十二點三十六分,我說,結合上午開會的容,草擬方案,下班前給我。」

看得出,要不是我態度真的真的真的很好,他肯定不會這麼好脾氣地和我說話。

我也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收了任務,立下不做完不下班的軍令狀,風也似的逃離他的辦公室。

回到工位上的時候,同事們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小徐跑來找我,說要帶著我去周圍轉轉,我苦哈哈地看了一眼。

滿臉疑:「不對啊,你老大幾乎不讓人加班的呀,你干嗎了?」

我自是不好跟小徐講實話,搪塞只說,我為了跟上老大的工作節奏,主申請加班。

小徐兩眼放:「我師傅推薦的人果然不錯!」

我無語凝噎。

心說,小姨啊,我可能要給你丟人了……

翻會議紀要、聽會議記錄,忙活了兩三個小時,總算整出了一摞方案的草稿。

四周,辦公室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

收拾東西關好辦公室大門,按照小徐說的,關掉總電源。

啪嗒一聲——總電源打下來,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特喵的!小徐你倒是提個醒兒啊!

我手忙腳地翻出手機打開電源,往電梯間走。

才走出去四五步,就聽到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辦公室、深夜……一向是恐怖電影里的經典場景,膽子比螞蟻還小的我心里頓時慌了,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

從我的位置走到電梯間要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白天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長,這會兒卻覺得覺自己在參加 800 米測,一直都走不到頭。

最要命的是,我走得越快,后面那個回的腳步聲也越快,這分明就是有另外一個人嘛!

好死不死,我竟然沒發現老爹鞋的鞋帶兒什麼時候散開了!還特喵

的!踩了鞋帶兒!

嘭——下砸在地面上,覺整張臉都要碎掉了。

疼得我頭皮發麻也不敢停下來,拼了老命地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對,已經開始跑了。

可還沒跑出去兩步,有人拽住了我的后脖領!

「救命啊!」

我尖著掙扎繼續往前奔,直到背后傳來一聲幽幽男聲。

「你慌什麼?」

慌什麼?

什麼?

麼?

???

鄭清揚!

的聲音???

可我踹出去的腳收不回來了……

黑暗里傳來的一聲悶哼。

也不知道踢中哪里,鄭清揚似乎很疼。

他松開抓著我領的手,聲音抖著跟我說:「去,按電梯。」

我有些心虛,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兩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見。

他的手機燈照著地面,電梯門前,氣氛詭譎。

我心里百轉千回后,決定先跟他道個歉。

沒想到他竟然先開口。

「怕黑?」

我心虛著反駁:「誰怕黑了?」

鄭清揚沉默以對,似是對我的答案表示不滿意。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再說……誰讓你不出聲了。」

我想著是不是還得說點什麼時,電梯到了。

電梯里發出燦白的,我率先走進去站定,見他也四平八穩地走進來,便把之前想要道歉的話了回去。

電梯往下走了幾層,上來兩個小姐姐,兩個小姐姐看起來也是加班到現在,臉上都是疲憊之,都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電梯再次啟,開始往下走的時候。

覺小腹位置一陣靜不小的攢

該死——中午不該吃小徐給我的那個烤紅薯的,這會兒化作五谷回之氣,拼了命地要升天。

我盯著跳的樓層,暗暗捧著小腹,心里默念:「忍住……一定要忍住……」

可紅薯它不服氣,肚子它不爭氣啊!

眼看著還有幾層就到了。

可就在這時。

閉的空間里。

傳來一聲清脆、悠長、婉轉的~

布~嗚~~

歪,妖妖靈嗎?

有沒有去火星的票?

來一張。

不然我連夜扛著火車跑。

瞥向旁邊的鄭清揚,他面不改心不跳,甚至連個余都沒給我。

有個小姐姐卻憋不住,擰著眉頭黑著臉,回過頭來,眼神來回在我和鄭清揚上掃。

我腦子里靈一閃,也看向鄭清揚。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這只是我的求生本能。

但小姐姐很快 get 到我的意思,逐漸嫌惡的眼神足足在鄭清揚臉上定格四五秒。

出電梯的時候,我聽到那倆小姐姐互相吐槽。

「現在的男人真沒素質。」

「可不是?我都不敢呼吸!」

「那會兒我也憋著,幸好那會兒不在高層,否則我要憋死。」

……

我跟著鄭清揚出電梯,低著頭猛走,還沒走出幾步,直接撞在他的背脊上,撞得我往后倒退了半步。

我沒敢抬頭看他,依舊垂著下,只想繞過他,趕逃。

鄭清揚倒是利索,再次抓住我的后脖領,給我拖了回來。

「往哪走?」

「我能往哪兒走?」

我指的是他又拽我領。

他松開手,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先是踹了我一腳,又讓我給你背了口大鍋,你就打算當什麼都沒發生?」

啊這——

沒想到他這麼小心眼。

行吧,自己做的事還是得認。

「那要不……請你吃飯?」

原以為鄭清揚會高冷傲地拒絕,可沒想到他出乎意料,言簡意賅地答:「行。」

我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覺這不符合他的 level。

但,作為他的助手兼鄰居,再看看今天的各種「不堪」事跡,請他吃飯,只賺不虧。

鑒于鄭清揚干凈,我特意選了一家一人一鍋的轉轉火鍋。

鄭清揚沒什麼意見,我們聊得不,也吃得很歡。

可萬萬沒想到。

當天半夜。

我肚子里就像是百鬼夜行,一陣陣絞痛從腹部直沖天靈蓋。

那真是疼得我頭皮發麻,冷汗陣陣!

疼到某一個節奏點的時候,我掀被而起,燈來不及開,鞋來不及穿,三步并做兩步,沖向廁所!

后半夜,我忍著延綿睡意,在廁所和床之間循環往復。

鋼鐵胃的我,死活想不到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見亮,我正坐在馬桶上懷疑人生時,門鈴響了。

這才六點不到啊!

我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心里懷著對對方的親切問候,拖著酸無力的雙,往門口挪去。

結果,我趴在貓眼上一看,門外竟是臉白得像鬼一樣的鄭清揚。

嚇得我神識回籠,立馬兒的打開門,強歡笑:「老大,早啊。」

鄭清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往我手里塞了一盒藥。

我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又看看他。

「這是?」

他微微泛白的,悠悠吐出一句話:「把藥吃了。」

我拒絕承認是我有問題:「我又沒病,干嗎要吃藥。」

他定定看著我:「食中毒鬧不好要死人的,你確定不吃?」

惜命如我,吃了他送來的藥,果然好很多,可我請他吃飯,吃到食中毒的事也求錘得錘。

我把這事兒告訴閨

再次用杠鈴般的笑表達了對我的問和關切。

我實在沒力氣吐槽,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要怎麼在鄭清揚手底下混下去。

說:「U1S1,你踹了他一腳,還給他扣了個電梯里打屁的黑鍋,還嚯嚯了他一整晚,他非但沒和你一般見識,還給你送藥。」

「所以呢?」

「所以他肯定是喜歡上你了。」

此話一出,我差點一口檸檬茶噴在電腦上。

他腦子有坑?會喜歡一個和他八字不合,但凡遇到一起就能讓他倒霉催的人?!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鄭清揚不可能喜歡我!!!

從閨跟我說,他有可能喜歡上我之后,我滿腦子都是「不可能」,以至于上午鄭清揚到我桌邊,讓我改一改昨晚上那個方案的時候。

「我們不可能!」幾個字口而出。

鄭清揚長玉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覺我的眼睛瞪了銅鈴,仰頭著他,臉眼可見的速度緋紅一片。

我反應過來后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鄭清揚抿抿,似是在等我說下去。

可是,我該怎麼說嘛!

促狹的表哭無淚。

「我這就改。」

我只期他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然后去忙自己的事,讓時間來治愈一切。

可是,他偏不!

也不知道他哪筋搭錯了,他張口就來:「為什麼?」

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橋……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這狗男的等不到我答案,活像我欺負了他一樣,材料往我桌上一丟,揚長而去。

辦公室好幾個人都聽見了我們的對話,紛紛揚長脖子朝著這邊看,更有好事者湊到我跟前來,跟我這個當事人打探八卦。

「什麼況?你把鄭大佬給拒了?」

要不是初來乍到,我一定一個巨大白眼翻過去。

耐著子解釋了半天,才讓同事相信我和鄭清揚真的是半錢關系也沒有。

的說辭加上鄭清揚的反應有點像是實錘,我心慌得一批,看見鄭清揚都繞著走。

可我畢竟是鄭清揚手底下的人,怎麼都繞不過他的五指山去。

快下班的時候,鄭清揚發消息讓我去他辦公室。

走過去短短幾十米,我腦補了一百個辦公室的狗橋段。

我在他辦公桌前站定,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想,他萬一真的跟我表白什麼的,我要不勉為其難地考慮他一下。

瞥了一眼他的臉。

如果說值即正義,那他也稱得上正義的化,如果真對象,我不虧。

結果,鄭清揚一句話也沒說,就默默地把他的手機推到我面前。

我垂下眸子一看,那不是……

兩個月前,我來小姨家拜年時候發的朋友圈嗎?

小區前的商業街,我買完茶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準備喝完茶就走。

一個氣質絕佳的男人從我跟前走過,走進不遠的面包店。

我舉起手機就來了一張。

絕佳角度,哪怕他戴著口罩也能讓人一眼看出他十分帥哥的屬

火速發朋友圈,配文。

「我要怎麼得到你,麻袋裝了綁回家還是甜言語哄回家?」

我看看手機,又看看鄭清揚。

他側了側臉,沒戴口罩的真人和手機上那張戴了口罩的側臉照片完重疊。

「這這這……我我我……」

我竟然忘記設置權限!!!

鄭清揚無視我的紅臉:「所以,你打

算用麻袋還是……」

「刪!我現在就刪!」

我抓起手機,手忙腳,還不小心刪錯了好幾條態。

鄭清揚嗯了一聲,面無表地給我安排了一堆工作。

從他辦公室出來,我背后涔了一層汗。

我把這事兒告訴閨

恍然大悟:「我可算知道你母胎 SOLO 的本事了。」

我:「???」

我都這樣了,還拿我畢生之痛尋開心!

「你想,你老大要是對你沒意思,會當面拆穿你?」

「他本來就尖酸刻薄。」

「到底誰比較傷……」

仔細想想也是,認識我短短兩天,鄭清揚到了心靈多重傷害,可謂命途多舛。

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對我惡語相向,還仔細認真地修改我寫的那坨方案。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我?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怎麼都摁不下去,以至于他從我跟前經過我都要悄咪咪地看幾眼。

起初也僅僅只是看,后來我發現他一跟我說話,我就心里怦怦怦地跳,以至于后來我不敢跟他說話了。

后來,小徐不知看出點什麼來,拉著我悄咪咪地問我。

「你和你們老大什麼況?他欺負你了啊?怎麼老見你躲著他?」

躲著他?

我有嗎?

小徐語重心長:「小啊,你小姨把你給我,我就一定要負責,你遇到什麼困難,別人不好說,但一定要告訴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辜負你小姨對我的信任。」

我眨著大眼睛,丈二和尚一樣不知道何出此言。

小徐聲音得更低:「你老實跟我說,你老大是不是欺負……欺負你了?」

啊這?從何說起?

我看了看鄭清揚的辦公室,又看了看小徐:「沒有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小徐面卻更加凝重了,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討個說法。」

我剛要拉著小徐仔細問問到底咋回事時,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見是小姨,又見小徐并沒有往鄭清揚辦公室去,就稍微踩了一腳,打算接完小姨電話再去找小徐。

哪承想,小姨電話接著接著就忘了這茬,一直到晚上下班回家,出門丟垃圾時見鄭清揚。

可明明還有幾十米,他遠遠看見我,直接轉道兒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只當他是去拿快遞或者買東西,也沒多想。

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我竟然在公司樓下一家輕食店見他和一個的。

的穿著講究,妝容致,和他很是般配。

我不過就路過看見他們,不小心愣了幾十秒,還被鄭清揚發現。

鄭清揚沒有跟我打招呼,甚至連個笑容都沒給,反倒是跟他對面的人說了什麼。

人仔細地聽著,然后側過頭看我,還給我一個十分禮貌客氣的笑。

我皮笑不笑地點點頭,慌不擇路地逃走。

這之后,整個下午我都不能好好工作了,總覺自己被綠了。

我把這事兒跟閨說,本想求安,誰知道閨一頓臭罵。

總的來說,就是罵我不喜歡人家,還想吊著人家胃口不許人家談咩?

我心里糟糟,反反復復都在想,我看起來……是不喜歡鄭清揚的嗎?

我不是不喜歡鄭清揚。

只是面對鄭清揚的時候,我很張。

可當我發現,鄭清揚總躲著我時,我知道,我不能繼續當慫包了。

我想好好地和鄭清揚談一次,搞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此,我回家時,特意去他常去的那家面包店,買了他吃的早餐包。

拎著早餐包,心里戰鼓擂錘的往小區走,走到小區門口,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正想回頭看看,一人高馬大的影蓋過來,一把子摟住我肩膀。

「小糖糖!可算讓哥等到你了!」

小糖糖……這個稱呼除了冤種「閨」柴泉加就沒別人。

我拍掉柴泉加的手側臉瞪他。柴泉加無所謂我的態度,他棱角分明的小麥臉上掛著巨大的微笑。

我翻了個白眼:「你怎麼找到我的?」

柴泉加一邊從旁邊門崗拿出自己的行李一邊往小區里走。

「哥想找個人還不簡單?再說,哥早說在你上裝了定位你偏不信。」

柴泉加向來滿跑火車,我白眼飛上天:「切。」

走了一路,柴泉加一路都在說他的辛酸追史。

不是我看不起他,是他腦子有病。

別男,取向男,咱就不要太高調了不是?

結果他為了追他喜歡的一小哥哥,愣是從城里追到人鄉下老家去了。

強龍還

不過地頭蛇呢,他這異類去了人老家村子里高調示,愣是被村里的人打了出來。

走到樓門口,我忽然想到什麼,頓住腳步。

柴泉加沒剎住車,差點撞到我上。

嚇得他捂住口大:「你干什麼!想占我便宜沒門!你沒男人要我可有的!」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干嗎跟著我?」

柴泉加立刻笑嘻嘻:「小糖糖人這麼好,該不會要趕走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吧?」

「那也不行!我一的!」

「我又不喜歡的!」

「那也不行!萬一被人看見,我怎麼解釋?」

倒也沒別人,我主要是怕鄭清揚誤會。

柴泉加這貨向來是個牛皮糖,他直接拎起自己的箱子往電梯跑。

我只好追上去。

知道看見柴泉加按了樓層,我不得不死心。

這家伙哪能是冒冒失地來?他分明是聯系了我小姨,連房號都打聽到了!

我想著,等會兒他進屋要怎麼跟他約法三章,至不能讓他和鄭清揚撞個頂頭不是?

可好死不死,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

我直接和門外,長玉立的鄭清揚,四目相對!

我發誓,我真的 get 到了別人小說里,那種心跳半拍的覺。

可還沒等我臉紅,鄭清揚已經垂下眸子側到了一邊。

他這是給我讓路呢。

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電梯。

柴泉加隨其后,他瞥了一眼鄭清揚,我原以為,他大概是發現鄭清揚對我的態度不太好,又要說什麼人家的話。

卻沒想,他丫竟然紅了臉!

我按碼準備進屋的時候,柴泉加湊在我耳邊嘰嘰喳喳。

「這你鄰居啊?一個人住嗎?」

「你?他有對象嗎?」

「糖糖他……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變殺豬般的嚎

我大驚失,回頭一看。

鄭清揚臉鐵青地竟然拽住他的肩膀!

還給人拽到一邊去了。

沒想到看似冷靜克制的鄭清揚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我都驚呆了。

腦子有坑的柴泉加卻一點不覺得被暴力對待。

他疼得齜牙咧還不忘扯出一個笑:「鄰……鄰居,你好!」

鄭清揚將人推到一邊,看我的眼神蘊著怒氣。

「就這麼怕我擾你?」

擾我?

我怎麼不知道被他擾了?

倒是柴泉加,看看我又看看鄭清揚,回過味來。

他抬手想要去攬鄭清揚的肩膀給人攬到一邊去說話,卻被鄭清揚側躲過去。

他冷眼掃過柴泉加:「別我,臟。」

柴泉加的臉猶如冰水潑在曬得滾燙的鋼板上,氣得冒青煙。

鄭清揚卻不理他,眼神依舊定在我上。

像是在等我一個答案。

我腦子里轉了一圈,忽然想起,那天小徐跟我說的話。

貌似那天后,我和鄭清揚之間的氛圍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想了想,決定先安鄭清揚的緒。

卻沒料到,我還沒開口,鄭清揚直接抬手,將我推進了家里。

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雙手護在前,瞪著鄭清揚:「你你你!!!想干什麼!」

鄭清揚張了張,似是想說什麼。

5 秒。

10 秒。

一分鐘……

他的眼神漸漸越過我,盯向我后的某位置,臉越發的白。

我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還好吧?」

鄭清揚抿著,似是忍耐到了極限,終于發。

他直接轉頭開門,逃也似的沖進他自己的家!

整個過程,迅雷不及掩耳的發生了。

外面的柴泉加還保持著輸碼的姿勢,滿臉詫異。

我懵半分鐘才回過神來。

也是這時,一陣淺淺的粑粑味不知從哪里鉆進我鼻子。

我心里冒出一個不好的想法。

回頭一看。

果然!!!

逆子哈啤掉了兩坨粑粑在地上,而我的掃地機人……

正孜孜不倦地推著粑粑滿屋子跑!!!

該說不說,抹得還均勻……

柴泉加本來想跑,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襟,拖他進屋。

要關門之際,又被人阻住了。

是鄭清揚。

他依舊臉不好看,直接抓著我拎小仔兒一樣地拎出去。

砰的一聲將柴泉加關在屋里。

「啊這……不太好吧?」

畢竟他是我「閨」。

柴泉加從里面拉開門,剛要開口抗議,鄭清揚眼神兒一橫:「搞干凈!」

也不待柴泉加辯駁,又關上門。

鄭清揚睨著我表很是不爽:「心疼了?」

不知道鄭清揚這唱的是哪一出,我脖子:「倒也不是。」

「我看你心疼。」

「我怎麼會心疼他!」

「那你心疼誰?」

「心疼……」

「你」字差點口而出,還好我反應快,給咽了回去。

改口道:「心疼誰也不能心疼他啊。」

房門再次被打開,柴泉加找到我搞衛生的手套,朝鄭清揚點著下,眼神看著我:「哥可不是為了你,哥是為了他。」

鄭清揚沒了耐心,猛地關門,差點夾住柴泉加鼻子。

他盯著我:「為了躲我,你都不擇食了?」

「我啥時候躲過你啊?!」

也不知道是誰,見到我就繞著走!

再說,我躲著誰也不能躲著你啊!

鄭清揚抿抿,想了一會兒,臉變得有些古怪。

「你是說,你沒躲過我?」

我鄭重的點點頭:「嗯。」

「那你為什麼對小徐說那些?」

剛要問他是哪些話,我福臨心至,忽然想起那天小徐對我說的那些。

所以?

小徐誤會鄭清揚欺負我,跑到他面前去說,讓鄭清揚覺得我污蔑他,才各種繞著我走?

啊這……我尬笑著:「我說,是小徐誤會了,你信嗎?」

原以為鄭清揚不信,卻不料他憋了半晌,蹦出個:「信。」

我和鄭清揚之間的結剛解開,柴泉加從房里探出個頭來:「消毒在哪?」

鄭清揚的戾氣似忽然消散,也不兇柴泉加,只眼神落在我上,等著我開口說話。

柴泉加初來乍到讓他搞衛生,我心里已經很不好意思,這會兒打算自己上手。

鄭清揚竟也跟著我進了屋。

柴泉加像個主人似的招呼前招呼后,鄭清揚眼神卻始終落在我上。

待得搞完衛生,我的臉也紅了。

我磨嘰到鄭清揚邊:「要是沒事,你先回去?」

鄭清揚用下點著柴泉加:「他呢?」

柴泉加一下子樂了:「我是男的,的,不如我去你那打擾幾天?」

「對,孤男寡確實不好。」

鄭清揚鄭重道:「正好,最近加班多,你帶上東西,跟我來。」

我:「???什麼東西?」

鄭清揚看傻子一樣看著我,見我實在沒反應過來,干脆自己擼了我寫字臺上的電腦,拖著我往外走。

柴泉加自是不讓,想攔,給鄭清揚一眼神兒橫回去了。

我站在鄭清揚家里時,還在做夢。

直到鄭清揚拖著我去洗手,我才如夢初醒。

「其實沒關系,我和柴泉加很,我小姨也認識他,他不會……」

「他說過了。」

我下差點掉地上。

柴泉加跟他說了他的向?

那他還拉著我……

他端了一杯水給我。

「說自己喜歡男的,然后對小生說,了心,想試試看能不能在那方面也能對心。」

「小生懷揣著救世主一樣的心態被男的騙上床,男的得手,小生卻歡呼雀躍,覺得自己魅力無限,可以掰直一個彎的。」

「這種故事我聽多了。」

鄭清揚的聲線清淺好聽,我從他的話里,到了對我的保護。

有一瞬間,我想沉迷進去。

可,柴泉加是我識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他的為人。

我辯解道:「柴泉加不是這樣的人渣。」

鄭清揚忽然抬眸:「你很信任他?」

我鄭重點頭:「嗯。」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鄭清揚眼中捕捉到一失落。

我不明白他在失落什麼,便只當自己看錯了。

孤男寡一室到底不好,半夜的時候,我和鄭清揚打了招呼,便回自己家。

意外的是鄭清揚沒有再阻攔。

他送我到門口,眼神里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我總期待他再說點什麼,可直到我打開門,他也沒有再言語。

倒是柴泉加,我打開門,他正要出來。

他笑嘻嘻地勾著我的肩膀:「正要去找你呢,走,跟哥喝酒去!」

鄭清揚往前踏了半步,終于又退回去,閉了房門。

柴泉加被這氣氛弄得不著頭腦,栗子點著我的腦門:「咋回事?吵架了?因為我?」

我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

又反手關上門,推著他往外走:「不是

去喝酒嗎?走,姐陪你。」

柴泉加不談就還是個好人,喜歡和他玩的兄弟也多。

四五個人坐在一起擼小龍蝦吃烤串,兩大扎啤酒放在桌上,大家把酒言歡。

我平時不咋喝酒,但今天心里實在憋悶,自己個兒悶悶地喝著,有人看不下去,cue 我。

「是柴狗兄弟就是我們的兄弟,哪能自己個兒喝悶酒呢?來,走一個。」

我沒經歷過這場面,有些尷尬,但還是笑笑,舉了舉酒杯。

就在我準備學著他的樣子一飲而盡的時候,忽然被人住手腕。

回頭一看,竟是鄭清揚。

他搶過我的杯子砸在桌上,拎起我就走。

柴泉加和一眾哥們嚇壞了,起便攔。

「你干嘛呢?!」

「你放開!」

柴泉加也怒了,直接去拽我的另一條手臂,沖著鄭清揚罵道:「你丫有病吧?!」

柴泉加看上鄭清揚不假,但他向來也是為姐妹兩肋刀的人。

他視我為姐妹,此刻當然站在我這邊。

我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對他們說:「沒事,沒事,都是認識的。」

柴泉加卻不依:「你管這『認識』?你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家暴了?」

呃……家暴?

這倆太過震撼,嚇得鄭清揚當即撒手,斥道:「胡說八道!」

我也是老臉一紅:「你說什麼鬼話呢!」

復又看向鄭清揚:「你怎麼來了?」

卻是第一次從鄭清揚臉上看到窘迫。

笑著跟柴泉加使眼,示意他自己玩兒去。

柴泉加朝我齜牙,但還是拉著自己的狐朋狗友回了座。

我小跑幾步,追上已經走出去好遠的鄭清揚,逗他玩兒。

「怎麼?擔心我啊?」

鄭清揚白了我一眼:「自作多!」

我笑意更甚:「真是我自作多?那行——」

說罷我便要往回走。

鄭清揚抿著一把攬過我的肩膀。

「你敢去試試看!」

我撇撇:「上司還管人私生活了。」

鄭清揚一愣,忽然站定,扳過我的肩膀,直視我的眼睛:「你看著我,告訴我,有沒有在喜歡我。」

我本來想忸怩一下,可一想到,他剛才氣勢洶洶追過來的樣子,之前所有的憋屈全都消失了。

我紅著一張老臉,大聲說:「有,一直有。」

鄭清揚舒了一口氣,似是心里落下一個大石頭。

「那……你可以做我朋友嗎?」

「愿意是愿意,只是……我還沒被人追過,就這麼做你朋友,豈不是吃大虧了。」

「這好辦。」他拉著我就進了路旁一個小花店。

花店老板是個年輕孩子,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看就是被著的人。

花店老板馬上拿起一束包裝好的紅玫瑰遞給鄭清揚:「給朋友送花呢?必須是玫瑰啊!」

鄭清揚搖搖頭,看了看我,又看向柜臺上包裝好的花束,從中挑了一束玫瑰配向日葵的花束,捧到我面前。

「從今天開始,鄭清揚正式展開對唐士的追求,但只追求 100 天,之后,你必須同意做我朋友,你同意嗎?」

我接過花束,扭頭就跑。

鄭清揚手忙腳地給被逗笑的花店老板付錢,邁開大長,一陣風似的。

向我追來。

(完)

    人正在閲讀<情話>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