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2》第 8 節 拯救

大學輟學后,我靠著理發的手藝聊以為生。

然而,在某個平平無奇的中午,我抬起頭,竟然看見店門口站了一個相當眼孩。

竟然是,上大一時候的我自己。

1.

「唉,最近人這麼,咱這理發店的生意可真是冷清了。」

發廊,燈旖旎,輕飄飄的音樂也搖曳著曖昧。

紅姐抱怨著,坐在我旁的沙發上,順手遞過來一支煙。

我就著的手點著了煙,深深吸了一口。煙氣繚繞間,我看見店門口出現了一個怯生生的、打扮土氣的孩。

「哎呦,這是來客人了?」紅姐立刻坐直,其他幾個姐妹也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

「怎麼了小妹妹,你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比我小兩歲的小蘭好奇地看著孩,快言快語地問道。

只有我坐在原地,渾僵直,眼睛越睜越大,活像大白天見了鬼。

那個孩,不就是剛上大一時候的我嘛!

「我沒遇上什麼麻煩啊……」孩懵懂地看著圍在周圍的人,眨了眨眼睛,「我來剪頭發,劉海長了,想稍微剪短點,要多錢啊?」

紅姐站起,笑著看向怯的孩,熱地挽著胳膊把領進了店里。

「可以可以,不就是剪個劉海嘛,不收你錢了,」紅姐說著就開始指揮我,見我一副呆傻的樣子,嗔怪道:「小悅,傻坐著干什麼?回屋拿個剪刀去!」

愣了數秒,我才緩緩起,然后走進了里屋。

剛進屋,我立刻躲在了門后,用手口。心臟此刻在腔中跳得如擂鼓,無聲囂著難言的恐懼。

那個孩,真的是剛上大一時候的我!

馬尾辮、土土的著、害膽怯的神。最重要的是鼻尖和眼睛下面的那兩顆痣,絕對不會認錯!

人怎麼會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是夢嗎?

我用長指甲掐了一下自己,銳利的痛無聲提醒著我,千真萬確,這是現實。

「小悅,怎麼磨磨蹭蹭的?剪刀呢?」

紅姐的大嗓門在屋外響了起來。我來不及多想,拿了一把生銹的剪刀就出了門。

最后,由技的紅姐刀,其他人旁觀,七八舌地圍了一圈看孩剪頭發。

孩卷起外套袖子。看著手臂上一道猙獰的疤痕,我心里又是一驚。

那道疤,是我兩年前花了好大功夫才去掉的。

「小妹妹,這道疤,是你爸爸打的吧?」

在大家的嬉笑間,我手指著的胳膊,沒頭沒腦地開了口。

「啊?姐姐你怎麼知道?」不顧紅姐的剪刀正在眼前飛舞,孩驚訝地轉過了頭。

我當然知道。那道疤是我十歲那年父親發酒瘋打我,我逃跑時慌不擇路,摔在了啤酒瓶碎片上劃傷的。

「我小時候也挨過打,所以有經驗。」迎著大家疑的眼神,我連忙胡謅了一個理由解釋。

后來剪完了劉海,大家饒有興趣地點評了一番,孩就紅著臉道謝離開了。

孩走后,我在沙發上呆坐良久。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拿起了茶幾果盤里的一顆糖沖了出去。

「小妹妹,小妹妹!」

我呼喊著,沒由來地開始哽咽。看著孩單薄的背影,一幕幕晦暗的往事涌上心頭。

校園暴力、繼父的傷害、被道貌岸然的男朋友嫌棄不干凈……曾經的自己就像一棵無的浮萍,在一次次的重擊下,最終分崩離析,墮暗的深淵。

于是我下定決心要幫助

人都有惻之心,看到苦難的陌生人尚且想要幫助,更何況是以前苦難的自己呢!

聽著我的呼喊和高跟鞋清脆的敲擊聲,孩頓住腳步,轉過了頭。

「小妹妹,姐姐請你吃糖,」我遞過手中的糖,到有些尷尬,于是連忙補充,「你長得特別像我一個妹妹,所以看著你特別親切,想和你多說兩句話。」

孩看著我泛紅的眼眶,面,了然地點了點頭。

「小妹妹,你看咱倆這麼有緣,痣的位置長得都一樣,」我點點自己的鼻尖,「不如咱倆認識一下唄,我白悅,我悅姐就行,你呢?」

「陳楠楠。」孩開口,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

短短幾個音節,孩的聲音還又輕又細。但是這個回答就像炸一樣在我耳邊炸響,激起了嗡嗡的耳鳴,久久不能消散。

是的,我的本名就是陳楠楠。白悅這個名字,是我離家出走后自己改的。

看著孩清瘦的小臉,我心里泛起一陣苦楚和心疼。

你才不是我的妹妹,你就是我自己啊。

2.

「楠楠,你下午還有課吧?」我看了一眼手機,猜想是趁中午沒課跑出來剪頭發的,「這樣,待會兒下課了我去找你,就等在校門口那棵梧桐樹旁邊,姐姐

還有點話想說。」

我想要叮囑,不要屈服于校園暴力,面對居心叵測的繼父要勇敢報警,還有不要因為渣男那一點點廉價的深就丟盔棄甲,活地要向他獻出一切。

最重要的是,好好學習,好好自己,不要被任何東西影響。

既然蒼天垂憐,能讓我見到兒時迷茫無依的自己,那我就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盡全力幫助

到了下午,眼看快到時間了,我不顧紅姐的白眼,急匆匆地拎著包直奔校門口。

但是趕慢趕,我還是晚到了十分鐘。

等在那棵梧桐樹旁,我眼地看著門口的學生絡繹不絕,卻始終沒有見到孩的影。

或許,是怨我沒有守時,所以先走了?

抑或,今天有什麼急事,把這個小約定給忘了?

我懊惱地提著包,沿著馬路往回走。

然而,就在經過學校旁一個偏僻的巷子口時,我聽到了一點不尋常的聲音。

你兩下是看得起你,不干不凈的東西,裝什麼清純!」

「跟自己繼父都能搞到一起去,能是什麼好貨,下賤玩意兒!」

「你胡說!你胡說!」

孩的哭喊聲慌張無措,中間混雜著男人的辱。是陳楠楠的聲音!

我急火攻心,甩掉那雙礙事的高跟鞋,怒不可遏地沖進了巷子。

「小王八羔子,大白天的耍流氓,有人生沒人教的狗雜種!」

聽著我尖厲的謾罵,兩個高大的男生停下了不老實的作,詫異地轉頭看向我。

幾乎是四目相接的剎那,我一眼就認了出來。為首的那個打著三個耳釘的男生,正是大學時我們學院出名的小混混,曾經帶頭欺凌我。

他造我的黃謠,有時還會在經過時悄悄我的口和屁

那時的我膽怯懦弱,不敢得罪人,甚至不敢去找輔導員報告。

「姐姐!」站在巷子最里側的孩看到我,哭腔將喊聲扭曲得變了調。

「哪兒蹦出來的瘋子,壞老子的好事,」那個男生打量著我,輕佻地笑了笑,「就憑你,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啊!干什麼你這個臭婊子!」

不等他說完,我一個箭步撲上前,瘋狗似的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是啊,人是如此孱弱的。沒有尖牙沒有利齒,若是放在野外任其廝殺,或許本斗不過野

但即使是這樣,假如用盡了全力抗爭,大概也能搏得一線生機,對嗎?

場面一片混。另一個男生見狀要將我拉開,瑟膽怯的孩沖上來想要阻止他傷害我。被咬住的男生則拼命打著我,想要讓我松口。

幾個人廝打在一起,我的里滿是咸腥的味。盡管用盡全力護住孩,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我渾上下挨了好幾拳頭,疼得幾乎站不住。

終于,在男生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墻上時,我索著撿了一個重,死命朝他頭上錘了過去,結束了戰斗。

順著男生的額頭蜿蜒而下,四個人瞬間都愣住了。

我茫然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個酒瓶。

「姐姐,怎麼辦啊姐姐……」孩跑過來抱住我,哭得泣不聲。

「不害怕,有姐姐在。」我兩眼空無神,將孩攬進了自己懷里。

這是我第一次對說這句話。

第二次是在學校,面對著那個小流氓殺氣騰騰的父母。

3.

「你這個該死的瘋人,」微胖的中年人唾沫星子橫飛,要不是輔導員攔著,恐怕能沖上來生吃了我。

天化日之下,平白無故拿酒瓶子把我兒子砸了腦震,要是有什麼后果,你負擔得起嗎!」

「什麼平白無故,說這話自己不虧心嗎?」我也拔高了聲調,拿出罵街的架勢,把眼眶通紅的孩護在后。

「我干嘛不砸別人就砸他呀?你的好兒子擾我妹妹,大白天的腳,我要保護妹妹才砸了他的!」

「不可能!」胖人氣得發抖,瞥了一眼陳楠楠,「就這模樣的,我兒子看都看不上!」

「等等,你剛剛說,吳銘同學擾陳楠楠,還腳,這是真的嗎?」

這時,一直在努力拉開胖人的輔導員劉老師皺眉出了聲。

「千真萬確!」我重重點頭,從背后拉過陳楠楠,「我妹妹害怕,之前一直都不敢說。來,現在有姐姐在,你給老師說,那小子是不是在學校就開始擾你了?」

陳楠楠看看我,又扭臉看看老師,淚珠子比聲音出來的還要快。

「劉老師,他在學校就欺負我,他……他會把我堵在角落里我,還威脅我不準說出去,我真的害怕……」

劉老師的眉頭越皺越深。

「抱歉,我要向學院里同學了解一些況,失陪。」

看著劉老師大步離去的背影,我勾起角冷

笑,不顧牽得臉上的淤青生疼。

吳銘從來就是個混世魔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站出來一個人開了頭,剩下的估計就是墻倒眾人推了。

「宋士,按我了解到的況,您兒子的問題確實不小。」

過了一會兒,劉老師回來了,果不其然,他的臉黑得像鍋底。

「陳楠楠姐姐砸破了他的頭,肯定要賠償一部分醫藥費,但您兒子的言行……」劉老師斟酌著用詞,眼神里是遮不住的鄙夷。

「您兒子的言行也的確是不端,還請父母擔起責任,多加管教。」

「啊?為人師表,你竟然不站在我兒子這邊?」胖人瞪大眼睛,潑婦似的大吵大鬧,兇狠地盯住了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給老師灌了什麼迷魂湯了?」氣得口不擇言,臟字一個接一個往外蹦,「打扮得妖里妖氣的,一副婊子樣,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慢條斯理地看著自己殷紅的指甲,只覺得眼前的人聒噪。

這樣的話,要是放在我像陳楠楠一樣大的時候罵我,那殺傷力恐怕是毀天滅地的。

但是現在,這樣輕飄飄的罵街,對我來說還比不上撓呢。

「你閉,你閉!你才是婊子,不許你罵我姐姐!」

萬萬沒想到,一直瑟在我后的陳楠楠忽然躥了出來,指著胖人的鼻尖怒罵不止,像是亮出了利齒的小

我穿著高跟鞋,比眼前的孩高出了半頭。看著單薄瘦削的背影,我的鼻子驟然間酸得不行。

有我撐腰,我的小妹妹,也忽然變勇敢了啊。

「你這個小東西,你……」胖人想要上手推搡孩,被劉老師擋到了一邊。

「宋士,請您注意言辭。這里是學校,您為家長,應該做個好表率。」

「沒什麼事了吧?沒事我們就先走了,醫藥費明天讓我妹帶到學校來給老師,劉老師,到時候麻煩轉一下。」

懶得再跟潑婦費口舌,我撂下幾句話,就領著陳楠楠走出了學校。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擾和欺凌的緣故,陳楠楠的績進步得飛快。門門功課都在九十分以上,一下子了年級的前幾名。

小妹妹可真爭氣啊,這是我大學時從沒考出過的好績。

為了獎勵陳楠楠,我特意買了想要很久的拍立得相機作為禮

之前說起禮時,小姑娘眼睛亮亮的,說想要一支口紅,結果挨了我一記栗。

「什麼口紅,小小年紀正是好看的時候,好好學習不要化妝!」我笑罵著,敲著小姑娘的額頭,「你之前不是說想要拍立得嗎?姐姐給你買那個!」

現在,楠楠正不釋手地擺弄著拍立得,拉著我拍了好幾張合影。

照片里,著樸素不施黛,我則化著濃妝,還戴了兩個夸張的大耳環。兩個人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親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我只要看一眼那張合影,心里就突突直跳。

照片里的兩個人,長得可真像呀。

「姐姐,你想要什麼禮呀,我也要給你送禮!」

孩扭頭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呀,禮嘛……」我撇撇,裝出沉思的樣子,「珠寶首飾唄,比如項鏈什麼的就好。」

「啊……」我話音剛落,孩的眉眼一下就耷拉了下來,一張小臉上滿是失落,「那些漂亮項鏈那麼貴,我現在買不起呀……」

「誰讓你買了,我開玩笑呢,」我忍笑孩的臉頰,「小孩子家家的,算你欠我的行吧?好好學習,以后掙錢給姐姐買項鏈!」

我倆啜著飲料,嘻嘻哈哈地聊著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話題又繞回了之前的校園霸凌上,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重。

「姐姐,我看你真的是個好人,想和你說實話,」孩低頭摳著指甲,似乎是又要哭了,「吳銘他一開始擾我,就是因為經過我家門口,看見了我和繼父拉拉扯扯,其實我繼父他……」

看著言又止的孩,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大一那年,我遭了自己繼父的侵犯,從此后一蹶不振。

孩吞吞吐吐,但我深知接下來要說什麼。

該死的,我怎麼忘了還有這茬!

4.

那天,孩說要回家取東西,于是我滿懷心事地送孩回了家。

破舊的居民樓,一個男人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男人蓬頭垢面,渾嗆人的酒氣。

陳楠楠膽怯地瞟了他一眼,就悄悄向著我招手,示意到家了,讓我快走。

我分明看見,那個男人的視線越過孩,正賊眉鼠眼地打量著我短下的大,滿臉的

真是惡心。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向孩點了下頭轉就走,惡心得不愿意在這里多停留一秒。

那天晚上,我幾乎失眠了一個通宵。在天蒙蒙亮

的時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從此以后,我開始留意陳楠楠家附近的招租信息。

大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不久,我真在那附近找到了一家租房子的。

那戶人家和陳楠楠家正好在一棟樓,兩家的鄰著。要是不恐懼五樓的高度,從一家臺直接翻進另一家,都是沒有問題的。

就這樣,我支付了高出不的租金,從別人手里搶下了這家的房子。然后花了幾個通宵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地搬了進來。

陳楠楠驚喜地圍著我又蹦又跳,說這樣來姐姐家玩就更方便了。

我只是笑笑,告訴咱倆真是有緣。我正想換一個房子,就看見了這個招租信息,然后正好住在你的隔壁。

而沒有告訴的是,我絞盡腦費盡心力,就是想把你從苦海中拽出來,讓你,也就是曾經的我,遠離苦難墮落的深淵。

自從住那間屋子以后,我保持著十萬分的機警,有時甚至會在半夜里驚醒。就像一只齜出獠牙的野,為了保護自己的崽,隨時準備著拼殺搏命。

沒想到,那一天來得那麼突然。

那天我買了小點心,想給陳楠楠送去一些。但是我站在門口,將老舊的木門拍得震天響,屋里也沒有人應答。

奇怪,我明明看到陳楠楠今天回了家的。

接著再打的手機,也是長時間的忙音,本無人接聽。

沉思間,我了一個心眼,于是俯下,將耳朵在門上,屏神細聽。

聲、哭喊聲、男人的笑,似乎還有響亮的耳……

聲音模模糊糊,應該是從里屋傳來的!

5.

我急得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跌跌撞撞地沖回了自己家。

站在自家臺前,我正好看到那個男人惡狠狠地拉上了窗簾。一閃而過的,是邊穿著睡,正被他牢牢擒住雙手的陳楠楠。

我呆滯地站了兩秒,扭回屋,將買來防的電擊揣進了子口袋。

接著,我打開臺窗戶,撿起地上早就轉準備好的磚頭,狠狠沖著陳楠楠家的臺砸了過去。

一聲脆響,窗戶碎了一半。不行,還是不夠。

一塊不行,那就兩塊!

于是,我一連扔出了三塊磚頭,將陳楠楠家的臺玻璃砸得分崩離析。

顧不得恐高,我深吸一口氣,踩上自家的窗臺,越過被砸得空的窗框,就翻到了陳楠楠家的臺上。

在翻越過程中,盡管萬分小心,一些碎玻璃碴還是劃傷了我的手臂和,留下了許多細細的傷口。

額頭上也被劃破了,那是一道并不深但流很多的口子。我抹了一把臉,手上一片猩紅,才發現自己早已流滿面。

整個過程一氣呵,不過一兩分鐘,我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出現在了陳楠楠家的臥室里。

頭發散流滿面。恐怕是這副尊容太過猙獰恐怖,那個猥瑣男——其實也是我的繼父,嚇得松開了鉗制住孩的手,看著我結個不停。

「你你你……你這個瘋子,大白天的砸我家玻璃,翻到我家里來,是想干壞事不?」

事態變化過于迅猛,陳楠楠的神由絕驚訝,看我就這麼殺氣騰騰地站在眼前,孩終于哭出了聲。跑上前來要查看我的傷口,被我一把拽到了后。

「干壞事?我看想干壞事的是你吧?你這個禽,這是你的親兒,這麼干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嘶聲怒吼,回想起過去種種晦暗的往事,只覺得心痛得滴

還好,楠楠,我現在可以保護你了。

被揭出了老底,男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臉顯得十分難看。眼看著他可能要惱怒,我立刻掏出了口袋中的電擊

「告訴你,這電擊有三萬伏電,你要是想我們,有膽子就上來試試!」我按開關,電擊瞬間滋滋作響。

「楠楠,現在立刻,打電話報警!」我和男人僵持著,回過頭命令瑟著的孩,「先報警,再打婦聯的電話,派出所就在對街,警察應該馬上就能到,快!」

「不、不……」聽到要報警,男人眼可見地慌了。他越過我,沖著后的孩大喊,「楠楠你別聽的,這、這是家事,鬧大了不好看,這……」

「我呸!」男人的臉直讓人作嘔,我當即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楠楠你聽好了,不管是誰傷害你,咱們都要學會保護自己。你本沒有錯,就算有不好看,也是這種人渣敗類不好看!明白了嗎?!」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孩打通了報警電話。的聲音因為恐懼而發抖,但準確無誤地說出了自己家庭的住址。

男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后來,在當地婦聯和警方的介下,男人被判了拘留,也算是罪有應得。

盡管我暗中咬牙切齒,只恨判得不夠重。

后來,我

退掉了這間剛住沒多久的房子,和楠楠一起搬回了原來的出租屋。

在這場鬧劇后,我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眠后,我夢見自己和陳楠楠穿著清秀的碎花連,兩人手挽手走在大街上,燦爛,靜謐好。

但是好景不長。

最近,我發現陳楠楠對學習開始不那麼上心,人也變得有點古怪,有時還會一個人對著手機傻笑。

好像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頓時驚出了一冷汗。

大學時,我被繼父侵犯后,神一蹶不振。就在這時,那個俊朗的男生向我出了援手,對我關照有加。

于是我發狂般地上了他,就像瀕死的落水者抓住了一塊漂流的浮木。

我在他的甜言語下很快淪陷了,不顧一切地要和他私奔。

后來,在一家廉價的小旅館,我和他發生了關系。沒想到,事后一向溫的他卻變了臉,大罵我不是第一次。

我痛哭著給他說明了繼父的事,他卻一口咬定我是勾引自己繼父的下賤坯子。

垮我的最后一稻草。

現在,我怎麼可能放任他來傷害陳楠楠?!

5.

上周我和陳楠楠大吵了一架,楠楠又哭又喊,我氣到喪失理智,抬手打了

到現在,我們已經冷戰好幾天了。

起因是,我看了的手機。發現和那個名韓風的男孩來往切,還看到了兩人臉臉的親合影。

說實話,韓風的長相和我記憶里的模樣如出一轍,白皙俊朗,是那種看了就移不開眼睛的帥氣。

但是想起他在小旅館里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和后來的種種不堪,我頓時產生了生理厭惡,渾一陣惡寒。

我一定要阻止他傷害陳楠楠!

但是在飯桌上說起這件事時,一向溫懂事的楠楠卻和我吵了起來。

「姐你不懂!韓風他績好又上進,人還特別溫和,他發誓一定會對我好的!」

看著楠楠單純堅定的小臉,我心里甚至產生了一懷疑——

那個時候的我,原來這麼蠢嗎?

腦這東西,連僵尸都不吃。

「好個屁!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你蒙得團團轉,忘了姐姐怎麼囑咐你的了?!好好學習才是正事!」

有來有往地吵了幾個回合,我怒不可遏,失手打了楠楠一掌。

楠楠愣住了,眼淚很快就浸了眼眶,連飯都沒有吃就摔門回屋了,然后好幾天不和我說話。

唉,腦的小屁孩可真難搞。

我這幾天不舒服,沒有去店里。有天午覺醒來,看到手機上一堆消息,都是店里的姐妹小蘭發來的。

點開聊天框,發現十條里有八條都是在驚呼,今天店里來了一個特別帥的男人。

我頓時白眼翻上了天。

帥有什麼好驚訝的?一副皮囊而已,長得帥但不可靠的男人可是多了去了。

但是把消息翻到最后,看到小蘭發來拍的那一張照片時,我一下就頓住了形。

白皙俊朗,鼻梁高,一雙深的桃花眼……

這不就是韓風嘛!

照片里的韓風攬著一個陌生孩的肩膀,正親昵地用鼻子蹭著孩的臉頰。

想起他和陳楠楠聊天記錄中的甜言語,我心里瞬間涌起一惡寒。

好啊,還敢腳踏兩只船呢。

吃晚飯時,陳楠楠盛了飯菜就要回屋去吃。我一把拉住了的胳膊,一言不發,把那張照片懟到了眼前。

孩的臉瞬間就褪去了

「韓風同學今天下午,應該沒和你見面吧?」看著抖的陳楠楠,我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孩的都在哆嗦,聲音輕如蚊吶,「韓風告訴我,他今天下午有事要忙,這張照片,不、不是真的……」

我沉默地舉著證據,看向陳楠楠的目銳利又冰冷。果然,在這樣的鐵證如山下,孩自己先崩潰了。

「不可能!韓風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干這種事的!他、他發誓會永遠對我好的……」

孩蹲在地上,狠命揪著自己的頭發,嗚嗚哭得泣不聲。

「陳楠楠!你他媽給我站起來!我最不喜歡你這沒出息樣子!」

我扔下手機,強行將孩提溜起來,扳正了的肩膀,命令直視著我。

「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王八蛋不是韓風還能是誰!

「我早就說過,那韓風不是個東西,什麼永遠你都他媽是扯淡!好好學習,好好掙錢,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我用盡了全力嘶吼著,好像把陳楠楠都嚇得愣住了。

咆哮間,我隨手抹了一把臉頰,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我本來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地往下流。

「你看看

我是什麼樣子,過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我這麼護著你,為什麼讓你好好學習,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以后和我一樣!

「姐姐說的話都是為你好,姐姐不想讓你變和我一樣的人啊……」

我痛哭著,往昔所有的委屈一并涌上心頭,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已經哽咽得聽不清究竟在說什麼了。

陳楠楠沉默著拿過紙巾給我眼淚,看我還是哭個不停,學著我抱的樣子,一把將我攬進了懷里。

「姐姐,你不要這樣說自己,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姐姐,我錯了……我和韓風分手,以后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學習的。」

孩的聲音啞啞的,但卻著愧疚和堅定。

我從的懷中抬起頭,通過蒙眬的淚眼,盯了孩那張清秀的小臉許久,接著理順了的頭發,沖笑了笑。

「楠楠真是好孩子。」

后來,陳楠楠快刀斬麻,當機立斷地和韓風分了手,學習績也漸漸回升,還比之前好了不

只是韓風這個家伙魂不散,經常跑來擾陳楠楠,還假模假樣地掉了幾滴眼淚,說自己不能沒有

聽了孩的轉述,我頓覺惡心得吃不下飯。我告誡陳楠楠,千萬不要信這個王八蛋的鬼話,陳楠楠重重點了點頭。

在放假前最后一天吃午飯時,孩告訴我,韓風想約去商場轉轉,順便徹底把話說清楚,就算是做一個了斷,從此不再和有來往。

聽到是人來人往的商場,我也有些放松了警惕。我點頭應允,并告誡陳楠楠一定不要和他有過多的拉扯,話說明白就走,手機上和我隨時聯系。

然而那天下午,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剛想拿出手機來問問楠楠的況,就在同時收到了的消息。

那條消息很簡潔,不過短短四個字。

姐姐救我!

我只覺得渾都涼了。

楠楠出事了!

6.

我飛快趕到那家剛開業不久的商場,抬眼一看,只覺得心涼了半截。

那一棟十五層的大樓,只有一到七層是營業著的商場,而八樓以上則是屬于還沒裝修好尚未營業的狀態,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

那一個個黑的窗戶,如同一個個麻木的眼睛,正漠然俯視著我。

我沖進商場,告訴保安我的妹妹在這里可能遇到了危險,要求他們幫忙尋找。接著我掏出手機,抖著報了警。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是小打小鬧,韓風恐怕要傷害陳楠楠。

韓風外表溫文爾雅,實則心扭曲偏激。曾經他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而大肆辱我,現在或許也會因為被甩而選擇報復陳楠楠。

該死。

我懊悔地咬著,將自己咬出了

韓風不是正常人,本不應該讓陳楠楠來見他。

我早該想到的。

就這樣,我和幾個保安一起沖上了漆黑的八樓。大家一層一層尋地找著,大聲喊著陳楠楠的名字。不過因為這間商場占地面積很大,樓層數又多,于是大家很快就分散開了。

我一面奔跑呼喊著,一面不斷打著陳楠楠的手機,只是始終沒有人接聽。

一陣陣忙音不帶毫起伏,吵得人心煩意

一層一層地尋找,一層一層地呼喊。

我打著手電筒,氣吁吁地爬上了十二樓。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接著用力大喊陳楠楠的名字。

因為焦急和恐懼,我的聲音早就啞得不像話了。

楠楠,你究竟在哪里?!

就在我幾乎要崩潰的時候,黑暗中,我經過一個大理石柱,突然一個黑影從后面猛沖出來抱住了我!

「啊——」

我嚇得慘,渾抖如篩糠。正要力掙扎,手電筒一晃,照見一張哭花了的悉的小臉。

是陳楠楠!

「姐姐!姐姐快跑!韓風說要找我談談,結果把我綁架到這里,他說要殺了我!我拼命才逃出來的,我……」

孩哆嗦著,哭得肝腸寸斷。而我來不及安,只覺得后背升騰起一片骨悚然。

似乎有一道緩慢的腳步聲從我的背后傳來。

張得說不出話,抖著手捂住了陳楠楠的,接著緩緩轉過了

韓風在不遠站定,手里把玩著一把寒森森的匕首,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下賤玩意兒,老子和你談是瞧得起你,現在你居然敢甩了我?不給你放點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韓風站在窗邊,遠大樓上的霓虹燈將他俊朗的臉照得一片斑斕,居然帶著幾分詭異的

不過此刻落在我的眼中,這張人面心的臉實在與惡魔無異。

「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這麼不聽話,還敢幫手,那我……」韓風說著,笑容越發扭曲張狂,眼睛里閃出兇

「那我

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韓風獰笑著高舉起匕首就沖了過來!

「跑!快跑!救命啊!救命啊!」

我拉陳楠楠狂奔逃跑,同時用盡全力大喊著救命,盼著樓下的保安可以聽到。

我本想一路跑下樓去,但是韓風似乎想到了我會這麼做,于是竟然加快了腳步,提前幾步趕到了樓梯口,像是獵人等待獵似的等著我們。

沒辦法,只好改變方向。

韓風的謾罵和腳步聲就在后,不遠不近。

他像是早就踩好了點,對這個錯綜復雜的商場十分悉。

那追趕我們的樣子,簡直帶著一種玩弄垂死掙扎獵質。

黑暗與恐懼讓我們漸漸迷失了方向。狂奔中,我們沖進了一條稍顯狹窄的通道。

手電筒向前一晃,我頓時驚出了一冷汗。

眼前的不遠只有一堵墻,除此以外再無他

是死胡同。

7.

「姐姐……怎麼辦……」

陳楠楠的聲音帶著哭腔,一張小臉嚇得沒了

耳鳴聲嗡嗡作響,我強迫自己定下心神,打量了一下周遭。

旁有一道門,大概未來會被裝修洗手間。地上還散落著一堆東西,有鐵鏈、榔頭、木板之類的裝修工

我心一橫,猛地拉開那道簡陋的小門。趁孩還沒有反應過來,狠命一推,一把將推進了門

孩沒有防備,痛呼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接著,我迅速關上了門,用地上的鐵鏈將門把手狠狠地纏

抱歉,楠楠,姐姐只能這樣保護你了。

不同于剛剛奔逃時的忙,此刻,我的作忽然慢了下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將鐵鏈纏

就在這一刻,我的旁一側是孩凄厲的哭嚎,一側是韓風氣的獰笑。

「臭婊子,跑不了了吧?告訴你,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

我沉默著,撿起地上的榔頭,試圖抵擋步步近的韓風,盡管我知道這不過是困猶斗。

即使絕境,困尚且斗上一斗,人又怎麼能坐以待斃呢?

黑暗中,我用榔頭攻擊韓風的鼻梁和頭部,還盡力用膝蓋狠狠頂向他的要害。聽著韓風的謾罵和痛呼,我甚至不冒出了幾分得意。

但是慢慢地,我開始到周都疼,鼻子口腔里滿是咸腥,力氣似乎像水一樣一點點流走了。

我的手上和上都黏膩一片,服冰冰涼涼地上了,大概是吧。

終于,我用盡了最后一力氣,像是拔掉了電源的機一般停止了運轉,轟然倒地。

「該死的婊子,膽子不小啊,還敢打我?!」

看我沒有了還手之力,韓風伏在地上,極其變態地湊了上來,呼出的熱氣都噴上了我的臉頰,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

「敢對不起我,就是這個代價!包括那個小賤人,你們倆……啊!」

韓風的臉驟然在我面前扭曲了起來,他窒息似的大張著,捂著脖子,后退了幾步接著滾倒在地上。

就在幾秒前他廢話的時候,我悄悄掏出了口袋里的發簪,快準狠地扎進了他的脖子。

瞟著痛苦萬分的韓風,我忍不住角勾起一抹冷笑。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時,經過之前的不懈努力,屋孩終于將我牢牢系在門把手上的鐵鏈晃松了。

費力地拉開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又驚又怕的哭聲都沒了,撲通一下跪倒在我邊。

「姐姐……姐姐……」索出我的手機,看著上面殷紅的鮮,忍不住失聲痛哭,「姐姐你別怕……我、我現在就打 120……」

「等等,別浪費時間了,姐姐有話要給你說。」

痛苦撕扯著我的神經,我氣若游,勉強抬手拉住了的胳膊。

我不知道總共有幾傷口,只覺得自己像是某種開裂的容,力量隨著汩汩冒出的鮮,正在迅速地流失。

明明是盛夏,我卻覺得遍生寒。

「存折放在我臥室床頭柜的第一層,碼記在旁邊小本子的最后一頁,」回想起自己省吃儉用著存錢,我抿笑了一下,「那些錢都是給你的,你留著當生活費用。」

「我不要錢!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孩攥我的手,拼命搖頭,哭得悲痛絕。

「楠楠,你記住姐姐的話就好了……」我還想抬手刮的鼻尖逗笑,可惜沒有力氣了。

「你要保護好自己,好好學習,努力掙錢,姐姐還等著你以后賺錢了給我買項鏈呢……」

漸漸地,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得幾乎聽不見了,也不知道孩聽清楚了沒有。

大概是眼淚糊住了眼睛,我開始看不清東西了,意識也開始一點點渙散。

孩的哭喊聲,紛的腳

步聲和遠飄渺的警笛聲,就是我聽見的最后聲音。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曾經的那些痛苦一幀幀重現,像走馬燈般在我眼前一掠而過。

但是在痛苦畫面過后,我看到了一些絕對不屬于我的記憶片段。

比如孩穿著學士服,和好朋友一起把帽子高高拋起,歡呼著畢業快樂。

比如孩一潔白的婚紗,在婚禮現場和新郎擁吻,兩人都得紅了眼眶。

比如孩斜靠在床邊,聲哄著孩子睡覺,丈夫則在一旁憐地的頭。

那個孩,長得像我,又像陳楠楠。

嗐,我倆本來也就是一個人。

要是陳楠楠知道,長大后的自己這麼拼命保護,應該也會的吧?

從前的我弱迷茫最終墮了深淵,現在,也算是我自己救了自己啦。

尾聲 陳楠楠視角

陳楠楠,今年二十四歲,歷史系研二的學生。

剛剛從午覺中驚醒,我有些茫然地翻出手機,正好看到了男朋友俞天征發來的消息。

他發來一堆可包,說因為我申請直博功,要一起出去吃好吃的慶祝,一會兒在宿舍樓下接我。

俞天征和我同歲,在我學校隔壁的軍校讀書。

我們在上大三時相遇,一見鐘,到現在已經四年了,還是很好,打算研究生畢業后就結婚。

回復了消息,我抹掉滿臉的淚水,振作起神,準備收拾一下出門。

姐姐,我剛剛又夢到你了。

在剛才短暫的夢境中,我看到自己在照鏡子。但是眼前一花,鏡中映出的就不是我的臉了,而是多年未見的姐姐的臉。

姐姐還是那樣化著濃妝,大波浪卷發披在肩頭,耳朵上還戴了兩個夸張的大耳環。

久久凝視著我,不一會兒眼淚就蓄滿了眼眶。淚水弄花了妝,混合著深的眼影滾落下來。

「楠楠,看你過得這麼好,姐姐就放心了。」

我也泣不聲,想出手給掉眼淚,告訴別哭。

但是就在手到鏡子的剎那,夢境戛然而止。

我睜開眼,只是過蒙眬的眼淚看到了悉的天花板。

那個名白悅的姐姐,是我一輩子的恩人。但是現在,我已經沒辦法回報了。

有時夜深人靜失眠時,我還是會回憶起自己大一時的晦暗與痛苦。

對比之后順風順水,幸福快樂的生活,簡直就像是有人拿利斧生生劈開了黑暗,讓落在了我的上。

而這道隙,是白悅姐姐豁出命來劈開的。

其實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要這樣拼命保護我。

我以前問卻只是笑笑,說因為我長得特別像的一個妹妹。

多諷刺啊,我現在連一張恩人的照片都沒有。

大學畢業時,我明明記得自己把那張合影照和存折一起,都好好放在了一個小鐵盒里。

但是再打開小鐵盒時,只有一張存折,照片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把行李翻了個底朝天,最終也沒有找到。

有次和男朋友說起這件事,我忍不住失聲痛哭。我說那個姐姐是我的恩人,我和長得特別像,但是沒有照片給你看了。

他滿臉心疼,將我攬在懷里說,我相信,那個姐姐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一定也會高興的。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我整理好了出門要帶的東西,換上一條淡的碎花連,又將頭發挽了一個低低的發髻,看起來別致又溫

收拾妥當,我從小首飾盒里拿出了一條項鏈戴上。那條項鏈并不昂貴,但因為是我用自己第一次得的獎學金買的,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很喜歡它。

最后,我站在鏡子前,給薄薄點上一層口紅,增添一點氣

不知道為什麼,直視著鏡中自己的眼睛,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姐姐,我好像越長越像記憶中的你了啊。

姐姐,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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