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2》第 16 節 沈念的復仇筆記

爸爸去世后,媽媽在他手機里發現了幾張聊天截圖。

每張骨的容都與我有關。

媽媽氣得給了我幾掌,罵我不知恥。

我捂著臉笑了。

好戲,才剛剛開始。

1.

媽媽氣得連都在抖:「沈念,你給我滾,我們沈家算是白養你這麼大!」

我換上一副泫然泣的表,哀哀開口:「媽你這是干嗎?」

「我干嗎?我讓你走!」媽媽痛心疾首,「小小年紀做出來這種事,真是沒臉沒皮。收養你真是最錯誤的決定!」

聞言,我只是冷笑。

當初被收養時,我以為自己遇上了大好人,直至幾年后我才發現,他們藏在人類面下的靈魂有多骯臟。

我歪頭看向那些截圖。

「媽,怎麼能是白養呢。父親能發財,可全靠我這個沒臉沒皮的。」

我的父親是個商人,早年間做什麼都能賠得底兒掉,自打收養了我,他的生意便蒸蒸日上。

爸爸常說我是他的福星,可只有我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都是些什麼骯臟事

「你什麼意思?」媽媽滿面怒容。

「畢竟,爸爸的合作伙伴們都很喜歡逗我玩啊。」

我眨眨眼睛扮起了無辜:「他們興致高,大手一揮,這樣爸爸也高興。」

「不然,你猜為什麼,總是賠錢的爸爸能賺得盆滿缽滿呢?」

「你走!滾出這個家!」媽媽捂住了耳朵。

嘖,就這點承能力?

我撇了撇,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家門。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看向來人——沈清,我的弟弟,和爸媽有緣關系的那種。

我掙了掙,沒能掙開,只能氣鼓鼓地盯著他。

他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姐,媽媽就是一時生氣,你別跟計較。」

「沈清,你是不是蠢啊?」我嗤笑一聲,「媽媽容不下我。」

「我容得下你!」他的目無比堅定,「姐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你。」

「跟我回家吧。」

心中一暖流劃過,我點點頭:「好。」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只橫空飛來的拖鞋。

媽媽坐在沙發上,冷嘲熱諷道:「真是左右逢源啊,和那些人廝混在一起還不夠,現在又來帶壞你弟弟。」

我還未開口,弟弟便搶先一步答道:「媽,姐姐不是那種人,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

我深吸一口氣,眼圈不由得紅起來:「媽,我在學校里和同學們相得很好,老師也很喜歡我,我真的不是……」「不是什麼?」媽媽不耐煩地打斷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多能裝,我可看見了,老沈經常進你房間,好半天都不出來。」

我擼起袖子,出手臂上的傷痕,「爸爸他一直打我,因為我不肯去酒局,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瞥一眼的表,我唯唯諾諾道:「媽媽,我真不是存心的。」

見媽媽不為所,我干脆坐到旁邊,附在耳邊輕聲開口:「媽媽,還喜歡這份禮嗎?」

「你!」騰地站起

很好,就是這樣。

我委屈道:「媽媽,我給你道歉,我真的不是那種人。」

媽媽搖了搖手里的手機,忽地揚一笑:「沈念,你真惡心。有什麼委屈就和警察說去吧。」

「媽??」出聲的是沈清。

他看起來比我還著急:「媽,我姐真是被迫的,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的臉上浮起一愧:「姐,我……」

「所以你就不吭聲,任由我去經歷那些?」

「別生氣啊,我就是,就是不敢。」他難得有些吞吐。

不敢?

我笑了起來。你們,全都活該。

我和沈清的對話沒能繼續,因為媽媽報警了。

2.

「警察同志,就是,就是害死了我老公!你們快把抓起來!」媽媽剛進警局就嚷起來。

好巧不巧,被揪住告狀的就是辦理父親去世一案的警察。

「王叔好。」我笑地打了個招呼。

王叔看到我,眉頭一松:「小沈啊,你這是?」我朝媽媽的方向努努,又指了指腦袋:「我媽,因為接不了我爸去世,這里有點問題了。」

「警察同志,快把抓起來啊!」媽媽又喊起來。

王叔好脾氣地解釋著:「是老沈的家屬吧?老沈走得確實怪突然,但是真不怪這個小姑娘。」

說著,他嘆了口氣:「老沈當時在開車,山路,多險啊。這不,又上剎車失靈……」

話音未落,媽媽捂住耳朵,靠在墻邊崩潰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著媽媽的狀態,我施施然走近:「媽,別鬧了,咱回家吧。」

「不!」媽媽不甘心地抬頭,繼續潑臟水,「這小妮子要趕我出去,不讓我回家!」

「媽。」沈清忍不住了,「明明是你非要姐姐滾。」

我強忍眼淚,向周圍人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媽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清扶起媽媽,作勢要走。

媽媽卻突然從包里拿出爸爸的手機。

看著得意的笑容,我莫名獲得了一種扭曲的愉悅

「警察同志,這是那小妮子和爸爸的聊天記錄,這就是證據啊!」

「這……」警局的人沉默了,王叔拿著手機不知所措。

強忍的眼淚終于噴涌而出,我哭著向媽媽哀求:「媽,你別這麼對我,爸爸真不是我害死的!」

說罷,我對王叔解釋道:「這是我媽自己 P 的,的刺激太大,于是就,就認為是我害死了爸爸。」

我泣不聲。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過來,拿起手機仔細端詳半天,最終下定結論:這些記錄確實是 PS 的。

我松了口氣。

聊天記錄當然是 P 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放心地讓媽媽發現它們。

而且……媽媽拿出手機的作幅度太大,包里的藥因此出了一角。

越來越有趣了。

這場鬧劇結束,我們一行人打道回府。

坐在車上,媽媽不住地捶打我,里臟話狂飆。

我坐著不吭聲,看似委委屈屈,實則在想那盒藥到底是什麼。

回到家,我趁著媽媽去廁所,拉開的包。

奧氮平。

我默念著藥名。

沒記錯的話,這是治療神分裂的藥,去除包后呈淡黃,吃多了會影響大腦,甚至死亡。

夜晚,趁著媽媽睡,我拿到了的手機。

掉手機殼,方果然藏在其中。

可憐的媽媽啊,以為自己藏得天

第二天清早,我靠著一張娃娃臉和「媽媽讓我來買」的理由,功拿到了藥品。

將藥片細細碾末,我磨起了豆漿。

幾天后,我再次前往藥店。

提著藥,我在轉角被攔住——是那個年輕警察,嘶,好像林川來著?

林川看著藥,神晦暗不明。

「林警?」我疑地開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媽還等著我的藥呢。」

出手臂擋住了我的去路:「沈念小姐,方便說說那張截圖的來源嗎?」我不自覺地笑了一下,耐下子解釋道:「我媽刺激了,神分裂,非說我不知廉恥,還給我 P 了聊天記錄,你說逗不逗?」

他的面還是如墨般沉:「那麼,你為什麼要在沈先生經過山路時給他打電話吵架呢?」

哎呀,好像被發現了。

3.

不過轉瞬,我的眼中滿是愧疚:「那天是巧合,爸爸一直很疼我,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吵的。」

我吸了吸鼻子:「這次月考我沒能考好,他就責怪我不夠努力,可我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我很委屈,就給他打電話解釋……」

「然后解釋著解釋著,就吵起來了?」林川隨手遞給我一張衛生紙。

我點點頭,怯生生地看他一眼,飛快說了句謝謝。

他卻哂笑一聲:「沈小姐,據我所知,你的績一直很穩定,上次月考我也看了,第四名,是個很優秀的績。」

「你爸爸他,怎麼會責怪你?」

該死,怎麼連這個都查。

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吵架?」我盯住他的眼睛。

林川瞬間變得慌,旋即又恢復了平靜:「請沈念小姐配合警方的調查。」

「爸爸對我的要求很嚴格,我也想為他的驕傲。」我的聲音下來,「沒想到這次讓他失了,我也接不了……」

我最擅長的就是扮演一個乖乖,每當我以這副姿態出現在那些男人面前,他們就會格外狂熱。

可我失策了。

林川板著臉繼續盤問:「最后一個問題,你和你媽媽的很不好?」

「當然不好了。」我大大方方承認,「警先生,您應該知道,我是抱養的。一個正值妙齡的青春,和任何非親非故的男扯上關系,那都是致命的。」

林川眉頭蹙起,儼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咯咯地笑了起來:「所以我媽大概是小說看多了,對我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可我一個養,只想討家人的歡心,從而得以立足,難道警先生也懷疑是我害死了爸爸?」

「只想討歡心……」他的手指輕叩著墻面。

「對,我只想討大家的歡心。」語畢,我裝出一副說錯話的樣子,死死捂住了

,想要強行離開。

「沈念小姐!」他擋在我前,把本就狹窄的小巷堵得幾乎不留一隙。

我近乎要崩潰:「你別再問了!」「好了小林,堵著小姑娘什麼樣子,讓走。」

是王叔的聲音。

明明一直躲在旁邊,這會子倒出來裝好人。

我小幅度地低頭,竭力掩藏嘲笑。

「師父,……」林川不甘心地看我一眼。

王叔瞪了他一下,他隨即偃旗息鼓。

臨走時,林川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的電話號碼。

我隨手將紙條團起,哼著歌回了家。

4.

豆漿磨好了,我小心翼翼地盛出來,端著碗走向媽媽的臥室。

自從爸爸去世以來,媽媽的神越來越不好了。

我憂心忡忡,做足了孝的姿態。

走到門邊,激烈的爭吵聲傳出,是媽媽和弟弟。

「你就偏袒吧,你怎麼不把你媽的頭也割下來給?!」

媽媽恨鐵不鋼。

「媽,」沈清窘迫起來,「不管怎麼說,都是爸爸害了……」

「害了?」媽媽迫不及待地開口打斷,「那明明是抬舉!」

嘖。

這人啊,真是越老越糊涂。

豆漿熱得燙手,我靠在墻邊,耐心等待著母子爭吵的結束。

確定母子和好后,我裝作不知,隨手推開了門。

盡管豆漿已經涼到沒剩下一點熱氣,但我想媽媽應該不會介意。

看著沈清氣呼呼的背影,我有點想笑。

轉過頭,媽媽眼中充斥著戒備與敵意。

「媽媽,豆漿好了。」我適時地換上孺慕面,像滿心期待的孩子那樣期盼著媽媽能夠喝下去。

媽媽把豆漿舉到邊,忽然頓住。

「媽?」我疑地開口,「怎麼不喝呀,是不喜歡嗎?」

難道被發現了?我有些焦躁。

媽媽用行回答了我——

「嘩」的一聲,豆漿兜頭向我潑來,我的頭發,服上都是豆漿,狼狽到了極點。

「媽你這是干嗎?」沈清坐不住了,一把將我拽到他后,朝著媽媽發難。

「豆漿是冷的,」媽媽淡漠地瞥我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妮子干嗎去了,涼了才端給我。」

出一個勉強的笑意,剛想開口說對不起,卻被媽媽搶了先:

「你也不用裝可憐,畢竟誰不知道沈念沈際花是大忙人啊。」

聽著媽媽怪氣的話語,我愈加確信,早已被氣昏了頭。

「媽!」沈清急了。

「沒事的。」我抓住沈清的手臂,對著他搖了搖頭。

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冷笑。當初不敢吱聲,現在倒是大義凜然。

這算是沈家人代代相傳的絕活?

「媽媽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豆漿涼了確實不好喝,我記得媽媽很喜歡喝橙。」

「正巧,聽說小區的超市新上了一種特別好喝的橙,我這就去買好不好?」

媽媽冷哼一聲。

換了服,我走出家門,趕往超市。

結賬時,老板笑意盈盈地夸我孝順。

我靦腆地笑笑,當著他的面擰松了瓶蓋。

老板見狀,和旁邊的嘆:「到底還是兒會疼人,你看看這娃娃多細心啊。」

走到監控死角,我把藥末加了進去,又擰瓶蓋使勁晃了晃,心滿意足地上了樓。

媽媽坐在沙發上,用手機不知和誰在聊天。

「給我吧。」聽見我的腳步聲,媽媽出手。

我握手中的橙

「怎麼?」斜睨我一眼,「讓你買瓶橙還委屈了?」

「不是的。」我連連搖頭。

順手將瓶蓋擰松,我遞了過去。

「這還差不多。」

媽媽接過飲料,滋滋地喝起來,還不忘接著訓誡我:

「小念啊,不是媽媽說你,沈家養你這麼久,你還故意氣媽媽,難道是媽媽不疼你嗎?」

「人啊,要有恩之心。」

「我絕對沒有要氣您的意思。」我畢恭畢敬,極力制住翹起的角。

「這就對了,唉,你是不知道,這養母終究是難當啊。」

得意洋洋地夸耀,我姿態卑微地吹捧。

事后,我們都獲得了莫大的滿足

夜晚,我躺在床上,久違的消息提示音響起。

打開手機,幾句話映眼簾——

「可的小貓,最近怎麼不聯系我?」

「不回話?我可要生氣了。」

「明天,老地方見。」

我勾起角,終于來了。

可我不能這麼

快就湊上去,畢竟我只是個弱小白花。

我打字回復道:「我爸爸已經去世了,他和你的易可以停止了吧。」

「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慘了這副模樣。

「噓,不要聲張。除非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我偏頭看向門口,驚覺在黑暗的籠罩下,它像一只張開盆大口的怪,等待著懵懂的小悶頭撞上去。

半晌,我回復了一句「好」。

把手機扔在旁邊,我閉上眼睛養蓄銳。

明天,又是一場惡戰。

5.

「明德酒店……」來到約定的地方,看著明晃晃的四個大字,我突然覺得很諷刺。

明明自己就是淤泥,還非要標榜自己是那出水的芙蓉。

我輕車路地拿到房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房間。

那個男人已經等候多時。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爸爸每次見到他時都會諂地喊他陳總。

陳總坐在椅子上,表看不出喜怒:「沈小姐終于來了。」

我訕訕點頭,同時悄悄瞥他一眼。

看樣子,他是氣狠了。

「看夠了沒有?」他不悅地皺眉。

我驀地回神,流下了兩行清淚。

巍巍地拽住他的角:「我,我不想這樣,我們能不能,冷靜下來談談……」

我的策略奏效了,因為他的眼神瞬間變了。

「你說呢?」他的聲音如同蠱人心的魔鬼。

他興不已。

而我則痛苦得幾乎要發瘋。

殺了他,殺了他……

眼前模模糊糊。

我仿佛看見爸爸臉上掛著稽的笑容,用拙劣的話語討著陳總的歡心。

陳總原本不耐煩的神在見到我后消失殆盡。

我拼命呼喊著爸爸救我,可是爸爸一掰開我的手指,將我推無底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理智才堪堪回籠。

陳總的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見我看過來,他揚了揚手里的攝像機,盛邀請我一起看。

我捂住耳朵一團,驚恐地搖頭。

他溫和地笑笑,不作強求。

幾天后,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拆開一層又一層泡沫紙,我拿到了一枚 U 盤。

將 U 盤電腦,果然,是那天的視頻。

打開和林川的聊天框,我輸:「林警,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對面回復得很快:「好的,請保護好自己。」

無論是將我帶地獄的沈家人,還是試圖將我永遠困在地獄的惡魔,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6.

「沈念,你真惡心。」

「這就是你的人生,你活該。」

「可憐的小白兔,和我永遠沉淪下去吧。」

不要,不要!我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著氣。

「又做噩夢了。」我從床上爬起,想要去客廳倒點水。

可是,隔壁臥室——

我聽見媽媽獻般的,和我那令人討厭的死鬼爸爸如出一轍的卑微語氣。

「真是麻煩您了,沈念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我打了多次都不改。」

「陳總還滿意嗎?」

「我可不敢管,稍有不順心就沖著我齜牙咧。」

仿佛凝結了。

是什麼時候搭上陳總的,難道……

容不得多想,媽媽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我連忙躲進最近的衛生間。

「喲,這不是沈念沈大小姐嗎?」媽媽拉開衛生間的門,我注意到的手機還保持在通話界面。

眼淚瞬間泛起,我哽咽著哀求:「媽,你別這樣,我真的沒做錯什麼。」

媽媽充耳不聞:「聽說你飛上枝頭變凰了啊,嘖嘖,下次開班教學吧,我也想學學。」

「先是蒙蔽你弟弟,接著攀上做生意的陳總。拿你爸爸的繼承人當跳板,沈念,我是真的佩服你啊。」

「我沒有!我,我和他,只是……」在鄙視的眼神下,我結結

「只是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相信沈念小姐,還請沈夫人冷靜。」

「陳總?」我故作疑地開口。

對面頓了一下,接著補充道:「就算真如沈夫人所說,我也并不介意。畢竟,沈念幫了您的丈夫許多。」

「甚至可以說,沒有沈念,您丈夫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購買。」

陳總主掛斷了電話,而媽媽瞬間癱倒在地。

我抿了抿的反應不似作偽。

本以為這通電話是故意讓我聽見的,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但陳總,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想到這點

,我輕地扶起媽媽,委屈道:「媽,你怎麼和他聯系上了?」

媽媽狠狠甩開我:「呸!掃把星,當時就該讓你死在大街上。」

我愣了愣。

年時期,我唯一的記憶就是跪在街上乞討,盡白眼與折磨。

直到有一天遇見了爸爸,他很心疼地抱住我,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我滿心歡喜地點了頭。

可這終究不是我的家。

媽媽走后,我渾渾噩噩回到床上,一團。

翻看和陳總的聊天記錄,我斗志重燃。

我想要,結束這一切。

「我想和你聊聊。」

對方幾乎是秒回:「好。」

7.

再次來到悉的房間,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陳總。

四目相對,我磕磕絆絆地說出了我的需求。

他幽深的眸子此刻饒有興致地盯著我:「沈念小姐,據我所知,你并非自愿。」

我湊上去,臉上是討好與不忿撕扯出來的詭異神:「陳總,你也聽見了,我媽媽容不下我,我,我……」

我忽而堅定地看向他。「我只有你了。」

我盡力扮演好一只「落雨小狗」的角,他滿意地瞇起眼,笑了。

「乖。」

我松了口氣。可隨即,他說出的話讓我愣在原地——

「我需要考慮。」

「這很擔風險,畢竟,你的爸爸死了,我怎麼知道你是真還是假意?」

咬了咬牙,我期期艾艾:「請您相信我,我,我能做很多事,我真的不會出賣您,我保證。」

「怎麼保證?沈小姐,你爸爸都沒了,所以你和別人不一樣,你隨時都可以抓住我的把柄告發我。」

我和別人不一樣。

我心下一,質問口而出:「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有別人?」

他嗤笑一聲,「噓,你不夠乖哦。」

疊坐在床邊,他幽幽開口:「沈念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不識時務的。」

果然。

我氣急敗壞:「我哪里比不上們?陳總,明明我才是……」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要見們!」說罷,我轉過不去看他。

他一把把我攬進懷中,「好,后天這個時間,我介紹你們認識。」

時間煎熬又漫長,我終于等來了和另一個生的會面。

看見,我不自地笑了。

原來他,不,幾乎所有的犯罪者,都喜歡同一種類型——只會哭泣、不會掙扎的弱小白花。

看著他因愉悅而扭曲的臉,我到無比暢快。

就讓他再蹦跶一段時間吧。

沈念,再忍忍。

和心靈經著雙重折磨與痛苦,他終于慢慢放下了戒心。

我給林川發了消息,容是我這些日子收集到的陳總的罪行罪證,和他的作案時間。

對方只回復了一條:「預備收網。」

我刪掉又重打,最終只發出一句萬事小心。

噩夢該結束了吧。

凌晨,手機「嗡嗡」兩聲,是陳總發來的消息——

照片里,林川躺在地上,幾乎人。

「沈念小姐,你輸了。」

與此同時,臥室門被媽媽打開:「輸掉的人,要接懲罰。」

是嗎?我笑出了聲。

8.

聽到我的笑聲,媽媽停止了作:「你發什麼瘋?」

我眼尖地注意到背后藏著繩子。

「我笑自己一敗涂地,最后居然連命都保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我邊說邊往后退。

直至背部抵上了墻壁,我深吸一口氣。

媽媽掏出繩子,面上是不加掩飾的惡意:「小念啊,媽媽說過,人家能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為什麼你還要違抗他呢?」

越靠越近。

「別過來!」我連連搖頭,「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啊……」

狂笑不止,狠狠剜我一眼:「像你這種白眼狼,活該下地獄。」

「能給我們家帶來好,也算你有點用。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向警察舉報。」

「我和陳總不過是略施小計,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似是惋惜地嘆了一聲,「你的臉和就這麼浪費了。」

舉起繩子:「請吧?」

就是現在!

我猛地撲上去,一腳踹向的膝蓋。

吃痛,條件反地舉起手想要打回來。

我一只手扼住的手腕,另一只手掄圓了過去。

「啪!」

捂住臉,難以置信地嚷起來:「沈念,你竟然敢!」「我怎麼不敢?」

我拿起奪過來的繩子,扯出和媽媽一樣的惡意笑容。

「還有更放肆的呢。」

不過片刻,局勢兩極反轉。媽媽被我五花大綁,丟到了床上。

「說,」我一只腳重重踏在床上,子向傾斜,「你和那個男人什麼時候聯系上的?」

「……」

「說不說!」我扇了掌。

「老沈沒了之后。」媽媽瑟著,不不愿地開口。

「真有意思啊。」我拽起的頭發,「所以你就聯合他給我下套,借我引著那些警察?」

因疼痛而面容扭曲,卻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可你這個蠢貨還是上鉤了不是嗎?」

「沈念,你還是個孩子,太小太天真了。」

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渾乏力,很想睡覺?」

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什麼意思?」

「奧氮平,去除包后呈淡黃。」

「媽媽,最近豆漿和橙喝了不吧?」

「你!」掙扎著要站起來。

「噓。」我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作。

卻扭頭朝門口看去,我跟著的視線尋找——

那里,紅點若若現。

「你錄像了?!」

得意地開口:「陳總那邊實時播放,沈念,你輸定了。」

我走到門口,把閃爍著紅點的兒拿起:「你說這個?」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個……」

我淡淡道:「因為我換了呀。」

早就預到今夜不會平靜,上床前我特意用手機掃了一圈四周。

「你猜,陳總那邊為什麼沒通知你?」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能把警方耍得團團轉吧?」

的眼中只剩下絕與恐懼,方才的驕傲然無存。

荏地威脅我:「沈念,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你就得坐牢,你就得判刑!」

嘖。

隨手抓起一把奧氮平,我盡數塞進口中。

掐住的下,我心地喂了一杯溫水。畢竟,不能噎著是不是?

「咳咳……」憤恨地盯著我。

「無所謂啊我親的媽媽,告訴你一個:爸爸是我殺的。」

切地注意著細微的表變化。

「爸爸車上的剎車片松了,我沒告訴他。」

「可是他不常開車,我等得很著急。終于,他非要去什麼農家樂。」

「暴雨來臨,爸爸選擇驅車回家。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 ?」媽媽咽了口唾沫。

「因為陳總說,要爸爸快點帶著我去見他。」我笑意盈盈。

「上山路前,爸爸給你打電話報平安,被我聽見了。」

「于是我特意打電話和他吵架,分散他的注意力。」

「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不要聽!」媽媽早已淚流滿面,幾抬手捂住耳朵,卻因繩子的束縛彈不得。

我聳聳肩:「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爸爸出了車禍,當場亡。」

「為什麼?」媽媽怨毒的眼神極穿力,「為什麼你非著我們不可?」

「我非著你們不可?」我嗤笑一聲,「是你們不給我留活路,是你們將我推地獄。」

「你們,都該死。」

我拍了拍的臉:「說起來,我還得謝你。要不是你蠢到拿出截圖給警察看,我也不會尋求他們的幫助。」

「現在,好好你最后的時間吧。」

關掉錄音筆,我給王叔發了消息:「證據收集完畢。」

對方直到天亮才回復我:「姓陳的跑了。」

腦中「轟」的一聲。

9.

一周過去了,陳總仍下落不明。

拄著拐杖的林川一瘸一拐,仍堅持在一線,不找到陳總決不罷休。

他和王叔再三提醒我保持警惕,怕那個男人找上門來。

畢竟我擺了他一道,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再次路過明德酒店,我看著四周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場景慨萬分。

突然,一張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

濃重的藥味直沖鼻腔,我掙扎幾下便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倉庫,雙手雙腳被繩子綁著。

力想要掙,卻發現難度無異于蚍蜉撼樹。

「別掙扎了。」男人冷漠的聲音響起——是陳總。

他果然躲在暗,伺機報復。

我控制不住地笑出聲。

平日的儒雅隨和早已消失殆盡,他戾氣十足地盯著我:「笑什麼?」

我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笑你是只過街的老鼠。」

我扭頭打量四周,毫不猶豫地開口還擊:「住在這種地方可真是委屈您了,怎麼樣陳總,對我送您的這份大禮,可還滿意?

「像你這種人渣,只配人人喊打。」

「好,好。」他出兇狠的獠牙,「你這次做得很好。敢和條子聯手掀翻我的,你是第一個。」

「我平時小瞧了你,所以栽了跟頭。可是你放心,我這個人向來吃一塹長一智。」

我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不會再有下次了。」

回答我的是他的冷笑。

他拿出匕首,鋒利的刀刃劃過我的臉龐,我咬了下

「很疼對不對?」

「就用這把匕首結束你的生命吧,沈念小姐。」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沒有生命的

「等等。」我忽然開口。

「你能在市里藏那麼久,應該有不人包庇你吧?」

他停下作,玩味的表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我說過,我能和你玩很多次這樣你追我趕的小游戲,可你只能陪我玩一次。」

「現在,該是我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保護網,對嗎?你之所以能站在人前鮮亮麗,是因為無論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你的家族都會保護你,藏你,甚至不惜犧牲那些無辜的人。」

「在你眼里,我們都是棋子,而棋子要做的只有服從。」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棋子也會有喜怒哀樂,棋子也會痛苦,也會恨。」

他認真地審視了我一眼:「沈念小姐,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迷人。」

手輕輕上我的臉,他迷地開口:「怎麼辦,我越來越舍不得讓你死了。」

我閉上眼睛,咬牙罵道:「你這個瘋子。」

出乎意料地,他松開我的束縛,扶我坐了起來。

「我們玩個游戲如何?」

我警惕地看著他。

他溫和地笑笑:「只要你能躲過我的匕首,我就放你走。前提是你不能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你真有這麼好心?」大腦不斷發出警報,我的警惕達到了極點。

「不試試怎麼知道?還是說,你一心想死?」他滿不在乎。

我陷沉思。

見我不出聲,他竟自顧自開啟了倒計時:「五,四,三……」

我急忙閃開,向著門口狂奔。

他長臂一,輕松拽住我的袖子。

「滾開!」我力掙扎著前行。

巨大的拉力致使袖子被撕兩半,我得以

近了,更近了……

眼看著手就要那扇大門,可是——

「噔——」

鋒利的匕首著我的腦袋飛過,直直進墻中。

「哎呀,不小心偏了。」他歪歪頭,語氣無辜又自然。

我看著地上被匕首截斷的頭發,哀求著開口:「按照我們的約定,我贏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他也在看著那些頭發:「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

他咧開笑了。

「可惜,我不怎麼守信用。」

他將我按在墻上,雙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頸:「可的小貓,真可惜,我再也見不到鮮活的你了。」

「永別。」

他笑意盈盈。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全副武裝的警察們破門而

槍支抵上后腦,他被迫舉起了雙手。

我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沈念,你居然敢給我下套!」他面目猙獰,眼里迸發出怒火。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太自負。」我回瞪他一眼,「我說了,你沒有下次了。」

……

「給。」我從服上拆下定位,將它遞給林川。

林川向我敬了個禮:「沈念小姐,謝你為這次的案件做出的貢獻。」

王叔樂呵呵地招呼我:「丫頭,來我家吃飯啊?」

我搖搖頭,正道:「我還有事代。」

后記

我出席了那場判決,以「污點證人」的份。

陳總數罪并罰,余生都將在監獄中度過。

警方將他的「保護網」連拔起。

而我因檢舉有功而減刑。

隔著一層擋板,林川言又止。

「你后悔嗎?」他問道。

我貪婪地著窗外掠過的鳥群。

「都一樣的。」我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 完 -

□ 盛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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