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第 3 節 你是我所

婆婆給我一百萬,

讓我跟我老公離婚。

我哭了,激得。

終于等到拿錢砸我了。

嗚嗚……

1

浴室里的水聲嘩嘩的,我站在門口擰著眉抓心撓肝地想著待會兒要怎樣開口才能對得起我拿到的那一筆巨款!

是這樣的。

下午我剛吃完一塊甜點準備去花園澆澆水打發時間的時候,婆婆住我了。

當初我和我老公結婚的時候,婆婆就不喜歡我,自從我嫁進來之后,連麻將都不打了,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如何拆散我和兒子這件事上。

急,我也急。

嗚嗚……

我好想告訴,其實我很好打發的,真的,用錢就行。

可偏偏婆婆不開竅,我也不甘心。

人和財,我得圖一樣,對吧?!

我以為這種狀態還要繼續持續下去,結果就在剛才,婆婆從外面回來了,一臉的意氣風發,然后就把我到客廳了。

「媽,有事嗎?」

我對這個婆婆向來客氣,我越客氣,笑得越溫婉,的白眼翻得就越大。

說起來,這還得怪我親媽,年輕的時候和誰談不好,偏偏和婆婆搶男人。

你搶就搶了,特麼倒是努努力搶過來呀,結果輸了?!

婆婆和我公公花前月下喜結良緣,我親媽黯然神傷遠走他鄉嫁給了我爸。

本來這也算圓滿了,畢竟雙方都過得幸福的。

直到我十歲那年,我爸因為車禍走了,我媽不了打擊一病不起,臨終前怕我無人照料被欺負,于是輾轉找到了我公公,讓我公公替我找一個好一點的福利院。

不過,因為這個,公公一直覺得欠我媽一個人,所以我媽臨終托孤,他不遠千里地趕了過來,站在我媽病床上,鄭重地向承諾,會好好地照顧我的。

我媽的那口氣才咽下去。

我媽的葬禮也是公公幫忙辦的。

這下,公公的人倒是還清了,接下來就到我了。

葬禮結束后,我跟著公公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房子。

公公牽著我手進去的時候,我停下來了,「叔叔,我們什麼時候去福利院呀?」

公公是個很好的人,溫文儒雅,很有那種翩翩君子的范兒,他十分溫我的頭,說,「安安,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

哦。

果然。

在我糾結灰姑娘和福利院的孤兒哪一個份比較容易活下去的時候,我公公已經牽著我手邁進了那道鎏金鐵門!

家?

我低著頭笑了,沒有爸媽的地方怎麼能家呢?!

……

2

「陳安安,我已經替賀銘好了一個孩,對方很優秀,明天我會安排他們見面,至于你……」

婆婆略顯尖銳的聲音將我飄遠的思緒及時地拉了回來,那語氣一如既往地看不上。

得,

又要演了。

我很努力地出了兩滴眼淚,聲音微哽,「媽,我是真的喜歡賀銘,求你不要拆散我們。」

這次,婆婆沒有和之前一樣拂袖離去,「陳安安,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看上過你,如果不是彰之病重,大師說了你的命格正好能夠替我們家擋災沖喜,你以為你能嫁給賀銘?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我們賀家養了你十幾年,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

賀彰之就是我公公,三個月前突然病重,藥石無醫,婆婆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最后經他人介紹找到了一個大師,大師掐指一算,得有人結婚替我公公擋了這一災,用喜氣對沖病氣。

聽聽,還是這麼狗

婆婆信了,那大師口中的「有人」自然就是我和賀銘。

我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可賀銘有,結果他也同意了,然后一起長大的我倆結婚了!

呵。

賀銘呀,只能說人不可貌相,那副好看的皮囊下的心可黑得很。

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拒絕的了賀銘那副好看的皮囊呢?

誰能?!

反正我不能。

就這樣,我倆結婚了,其實婚后生活和之前也沒什麼不同,賀銘很忙,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我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他又走了。

我倆反而比之前見面的次數更了,即使是睡在一張床上。

「陳安安,這張卡里有一百萬,另外我還會給你一套黃金地段的公寓,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和我兒子離婚后沒錢沒地方住了。」

哇!

一百萬還有一套公寓?!

婆婆真好,婆婆我可以,今晚我就和你兒子離婚走人。

我只能低著頭掩飾著我抑制不住往上揚的角,手里更是將那張卡攥得

,一番求作在婆婆放下狠話離開后戛然而止。

潤的眼角,為了壯膽,晚上我從酒柜里悄悄地拿了一瓶紅酒回房,在賀銘回來之前,我喝了大半瓶。

呼!

不愧是好酒,我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趁著還沒醉徹底,我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屬于我的東西并不多,一個小行李箱足以。

婆婆這麼大膽,想來也是瞅準了我公公在療養院靜養的機會。那我也不能落后,得趁著這個機會趕溜。

我欠我公公的人,這十幾年外加這次結婚沖喜,也該還清了……

3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我沒來得及反應直接和從里面出來的賀銘撞了一個正著。

「啊」和「嗯」織著。

嗚嗚。

賀銘的,好

「陳安安,豬都知道人來了躲一躲。」

「……」

「你喝酒了?!」

賀銘眉頭一皺。

著被撞疼的鼻尖抬頭,媽的,賀銘這廝竟然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難怪剛才的那陣那麼真實。

賀銘漉漉的頭發好像隨意地只用手抓到了后面,那洗完澡后溫暖的水汽夾雜著賀銘呼吸之間微微殘留的酒氣,熏得我腦子暈乎乎的,視線無意往下一移,塊塊理分明的腹上滾落著一滴一滴的水珠,濃濃的男荷爾蒙氣息直沖我的鼻翼。

我腦子慢了半拍,心里的話口而出,「你喝得比我多。」

氣氛一凝。

半晌,賀銘緩緩開口,

「陳安安,把你鼻。」

「……」

嗚嗚。

賀銘的太勾人了。

我兜里的銀行卡和那套公寓頓時不香了。

算起來,今天是賀銘結婚后回來的最早的一天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杵在浴室門口了。

我紅著臉地去找紙鼻子,再回頭,一條巾準確無誤地朝我臉蓋了過來,

「幫我頭發,太累,不想。」

我???

看著橫躺在床上的賀銘,我咽了一口唾沫,這的哪里是頭發,簡直就是我的命。

我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跑偏。

賀銘今晚心好像還行,這個時候提出來,他應該也會和當初同意結婚的時候一樣不痛不吧?!

「賀銘,我有話想和你說。」我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著平穩。

「嗯?」

輕揚的尾調著幾分不羈。

著頭發的手都抖了,陳安安,你清醒點。

呼!

深吸一口氣,「賀銘,叔叔……」

賀銘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深邃的眼眸里出來一道凌厲的

我一愣,立馬改口,「爸的已經好很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結……」

賀銘突然起,在他的強大氣場下,我的話又被中斷了。

「安安。」

「……」

賀銘突然湊了過來,我哐當一下往地上一坐。

「安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嗚嗚。

太好了,我就知道,賀銘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呢。

看來,他和我想的一樣。

「賀銘,你能明白太好了。」

我撐著地毯起,還沒站穩,手腕一沉,一力道拽得我一個往前踉蹌,直接坐在了賀銘的上。

「……」

我傻了。

「這段時間公司太忙了,欠你的,我現在就補上,嗯?」

欠我什麼?補什麼?

我還沒明白,賀銘已經用行解了我的困

很快,我的思維錯了。

賀銘,你對不起我對你的褒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

……

4

清晨,第一縷過未拉嚴實的窗隙照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突突地,頭好疼。

「……」

啊啊啊!

我把賀銘拿下了???

就在我收了錢準備離婚的前一晚?

喝酒真的誤事。

不過……這麼好的老公,我應該很難找到第二個了。

嗚嗚。

我允許自己難過一分鐘。

一分鐘結束后,我輕輕地往外挪,是我淺,我特麼還是覺得錢比較香。

眼看著我就要挪到床邊得到自由了,結果,賀銘一個翻,大掌一橫。

噗!

賀銘,你大爺。

我抬腳剛準備踹,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昨晚竟然沒

鎖門???

嗚嗚。

我不走不行了,這家我實在待不下去了。

「賀銘,傭人說你還沒去晨練,你沒事……啊啊啊,陳安安,你、你們……」

這一陣尖銳的聲,嚯,熱鬧了。

婆婆沖了進來,站在床尾,手抖抖索索地指著我,震驚得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我連忙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媽,你別激,你放心,我穿好服就走,真的。」

「……」

剛才還閉著眼睛的賀銘,也睜開了眼,清明一片,直接當著我的面掀開了被子下床,我立馬閉上眼,見沒聲響,這才睜開了一條

嗐,賀銘穿子了,只是著上半而已。

只是,這的后背上那道道長長的抓痕,簡直就是目驚心。

我???

不是我!

5

賀銘長一邁,直接進了帽間,對我剛才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婆婆,被這一幕刺激得神智都混了,說,「陳安安,你把我兒子欺負那樣還想走,做夢,你必須對我兒子負責!」

「……」

婆婆的這一作直接把我整不會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婆婆已經拂袖離去,就連賀銘也只是我的額頭,說了一句「乖」,然后就去上班了。

我???

只一夜,事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制。

婆婆不僅沒收了給我的那張銀行卡,還放了狠話,如果不負責的話,那我在賀家的優質生活也沒有了。

我據理力爭,試圖告訴昨晚是他兒子先下的手,可婆婆本不聽。

「媽,賀銘今天不是還要去見你的那個很優秀的孩子嘛?」

我垂死掙扎,想要喚醒婆婆的理智。

結果,我只得到了婆婆從鼻孔里發出來的一個「哼」。

……

我很郁悶,一通電話直接將閨約了出來。

半小時后,

我吐槽結束,一抬頭,閨兩眼發一臉興地看著我,語氣更是賊兮兮的,「姐妹,趕說說,咋樣?」

我???

姐妹,你清醒點,重點搞錯了?!

見我沒說話,閨收斂了些,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陳安安,你知道這年頭有多男人打腫臉充胖子嗎?」

「……」

這個問題,我真不會。

我接的男人有限,迄今為止只有賀銘一個。

又說,「那你知道這年頭有多男人打腫臉充胖子還窮嗎?」

我搖搖頭,一臉的求知

下一秒,閨那張大紅冒出來的話盡是對我的鞭撻。

「陳安安,你這樣的,通常我們只會用兩個字概括,「傻」,畢竟正常人哪里舍得和這麼優秀又行又有錢的男人離婚,除非腦子有問題。」

「陳安安,要不然我陪你去醫院掛個號,我們查查腦子?」

「……」

接下來,閨又花了半小時對我反向輸出,總結下來,就是這婚絕對不能離。

我沉默了,心里就像有一團棉花堵著,憋得慌。

是。

是我。

這婚,我得離。

……

6

賀銘很不喜歡我去公司找他。

我記得上次來賀氏集團的時候,賀銘還只是總經理,并沒有完全掌管賀氏,我公公當時健好,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忘在了家里,于是就讓我送過來。

那是我第一次踏賀氏,將文件送給公公之后我就準備離開了。

結果,被公公住了,又遞給我一份文件,讓我帶過去給賀銘。

我???

好吧。

賀銘的辦公室就在樓下,我敲門準備進去的時候書告訴我,賀銘去開會了。

我本來想著將文件書直接走人的,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激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安安,真的是你呀,你什麼時候來賀氏上班的?」

我循著聲音過去,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張臉看著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他啥。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陳凡呀,我和你上過一個選修課,你還問我借過筆。」

「……」

呵,兄弟你記真好。

然后,陳凡就和我聊了一會兒,整個過程,我只能微笑著附和,因為我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向這個笑起來很溫的年輕男人借過筆。

許是聊得差不多了,陳凡提出來要加我好友,我「哦」了一聲,掏出了手機正準備給他掃的時候,后背驀地一涼。

不知何時,賀銘站在了我的后,上嗖嗖地冒著寒氣。

「誰讓你來公司的?」

「……」

語氣冷冽著不悅。

手將文件遞給了他,賀銘眉頭一皺,臉依舊猶如寒潭,「回去告訴媽,我晚上要加班,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我???

賀銘咋了,以前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飯從來不說的。

我也沒多想,「哦」了一聲,再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陳凡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和賀銘,然后飛快地收起了想要加好友的手機,和賀銘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這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沒來過賀氏了。

此刻,再次站在這座高聳云的大樓前,我角扯著一抹得意的笑。

賀銘不喜歡我來,我偏偏就來,要是上他工作不順、心不佳那就更好了,到時候他一生氣,覺得我礙眼直接讓我滾,那我就不客氣了,絕對滾給他看。

前臺小姐還記得我,很熱地將我送上了賀銘專屬電梯。

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賀銘的辦公室,賀銘不在,助理說賀銘正在會議室里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好像進行得不太順利,已經開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眼睛一亮。

嚯。

這不就是機會嗎?

我不顧助理的勸告,直奔會議室。

7

隔著一層玻璃,我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賀銘,現在已經獨當一面的賀銘氣場好強呀,渾著上位者的凌厲和氣息。

顯然,他在發脾氣,那張臉又黑又沉,骨節分明的大掌拿著一堆文件直接摔在了會議桌中間,那張好看的薄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我握著門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門的瞬間我的臉上出了一副小兒家的態,「賀銘,你會開好了沒,人家等得好無聊呀。」

「……」

會議室死寂般的靜默。

我能察覺到我推門進去的剎那賀銘上的寒氣立馬重了五分。

整個會議室猶如寒潭,我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

嗯,效果真好。

快,快發火,快保安,快讓我滾!

在我期盼的眼神下,賀銘緩緩將薄勾出了一抹弧線,眸底盡是我看不懂的緒。

我???

看來還得加把勁。

我走上前視底下那些高管無睹地挽著賀銘的手臂,撒似的搖了搖,「賀銘,你陪陪我好不好?」

這樣夠無理取鬧了吧。

嘻嘻。

下一秒,賀銘的聲音響起,「報告今晚加班重新做,做不出我滿意的立刻滾蛋,賀氏集團不養閑人。」

片刻工夫,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我和賀銘兩人。

我半個子還在賀銘的肩上。

就……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啊啊!

賀銘你怎麼回事,你該讓滾蛋的是我呀,這會不是很重要嗎,怎麼說撤就撤了?!

我慌了。

挽著賀銘的手臂剛想撤回來,結果一力道直接將我拽了過來,我側著半個子坐在了賀銘的大上。

腦子嗡地一下,空白一片。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麼?!

「安安,還疼嗎?」

哈?

我傻了。

賀銘埋在我的頸窩間,聲音低啞,說話時的氣息噴在我的耳畔,麻麻的,我強行制著這種奇怪的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現在特別需要時間思考。

「別!這里是會議室,有人經過。」

「……」

那你特麼的還不放手,我又急又地看著玻璃外,生怕有人看到。

嗚嗚。

我心里早已淚流滿面,自然沒有注意到賀銘眼里一閃而過的笑意。

賀銘的大掌越發地不老實,在我腰間不停地著,媽的,我有些慌地握著那只大掌,「賀銘,我剛才是故意打斷你那個重要的會議的。」

我直勾勾地著他,是的,我坦白了,我不裝了。

賀銘笑了,笑得溫,「還是安安了解我,知道我不耐煩了。這幫蠢貨,我多看一眼都覺得煩,你進來得很及時。」

我特麼……

「賀銘,我來是想和你談……」

上的溫熱消融了我沒說完的字句。

不知道賀銘按了什麼,我再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外面了。

「……」

嗚嗚。

賀銘變了。

8

好在賀銘還有理智,最后關頭言語威懾,功警告了我。

「陳安安,晚上饒不了你。」

「……」

子一,想跑的心更加堅決了,結果賀銘就沒給我這個機會。

我被他留了下來,不僅如此,賀銘怕我無聊,很是地讓書將賀氏集團近一年的財務報表放到

了我面前,說讓我了解了解自己公司的盈利況。

呵。

我謝謝你!

辦公室里很安靜,除了偶爾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賀銘真的很忙,書時不時地就會進來將需要簽字決斷的文件拿進來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在這間隙,賀銘還接了無數個電話,陀螺可能都比他輕松。

許是遇到問題了,賀銘皺了皺眉頭,扯了扯領帶,就連黑的襯衫扣都松了兩顆,那結實膛若若現的,微微卷到手肘的袖口下出了紋路清晰的青筋,視覺上的沖擊十足。

工作中的賀銘魅力有點超標了。

我立馬低下頭捂著又燙又紅的臉。

陳安安,你清醒點,別忘了你是傻,你是要和賀銘離婚的。

誰能想到,我本來雄赳赳氣昂昂地要來公司和賀銘攤牌找不自在的,結果,卻在沙發上抱著財務報表啃了一下午,等我看完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駕上困得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哪里還有攤牌的膽量和心思。

幾乎是一路睡到了家。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車停了。

「賀銘?」

睡醒后的聲音還有些呢喃,聽著跟撒似的,等我意識到氣氛不對勁的時候,賀銘的那張俊臉已經近在咫尺了。

「嗯。」

呼吸相纏,我有些蒙。

「到家了你怎麼不醒我?」

賀銘沒有應我,那雙好看的眼眸里深邃得猶如旋渦般,看一眼,恨不得將我吸進去。

我想開車門下去,賀銘的大掌已經跟了過來,雙手捧著我的臉,四目相視,我看到了似曾相識的猩紅。

「安安、安安……你這個膽小鬼。」

「……」

我心猛地一跳,攥著安全帶的手不控制地微著。

的溫度越來越高。

9

這時,有人敲車窗了。

我???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

我紅著眼圈地推搡著賀銘,往外看了一眼,好家伙,是婆婆。

在我怔愣間,賀銘這個王八犢子竟然搖下了車窗。

「……」

「陳安安!」

一聲尖,院子里的聲控燈亮了一排。

「這麼晚了,車里涼,趕進屋,房間暖和。」

「……」

婆婆,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在婆婆的凝視下,我下了車,然后被婆婆挽著手臂一路挾持著進了屋。

忙著應付婆婆的我,自然沒注意到后賀銘往上揚的角。

婆婆一路將我拉進了廚房,然后讓傭人將給賀銘準備好的消夜端了出去。

「媽。」

我心虛。

婆婆瞪了我一眼,然后轉從料理臺那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放到了我面前。

「媽,這是什麼?」

一聲冷哼。

「藥膳,給你補子的。」

「……」

約地猜出了這碗藥膳的用途。

許是看出了我的嫌棄,婆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陳安安,你既然睡了我兒子,那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絕對不能白睡。我想過了,我們賀家現在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一個孫子。」

就離譜?!

「當然,我也不會你。」

嗚嗚,婆婆真好。

「那就賠錢吧,我們賀家這些年花在你上的錢還有我兒子的損失費。」

我???

過分了。

欺人太甚,我怒了,直接端起面前的藥膳一飲而盡。

「媽,我喝完了。」

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那眼里的盛著的笑意有些古怪,沒等我細究,我已經被趕進了臥室。

半小時后,當我的藥膳開始發揮它的功效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婆婆那笑意為什麼古怪了。

賀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正站在門口拉著那被鎖得死死的房門。

嗚嗚。

后一陣熱氣襲來,我被賀銘不費吹灰之力地在了門板上。

「賀銘,太晚了,你工作那麼辛苦,早點休息,哈?」

賀銘親著我,聲音溫得能出水來,「安安,對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從來沒有忘過。」

「……」

「我說了,晚上饒不了你的。」

艸!

我在賀家的十幾年仿佛生活了一個寂寞。

我以為我對賀家每一個人都很了解,結果,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嗚嗚。

……

10

眨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我的生活自那晚我和賀銘睡了之后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賀銘

讓我進了賀氏集團,做了他的書,真的是的,就二十四小時待命,白天在公司幫他理一些文件,晚上回家還要繼續被他榨。

婆婆也沒閑著,每天晚上都會笑瞇瞇地端給我一碗藥膳,就……想要孫子的心思都在臉上了。

我還從來沒有看對一件事這麼有勁兒過。

當初要是趕我的時候也能這麼堅持該有多好。

至于我和賀銘之間的狀態好像也比以前好多了。

我們會手拉手地在小道上散步,會在工作結束后去電影院看電影,也會去找藏在巷子里的小吃食……

我和賀銘兩個人從來沒有誰說過喜歡、這些個字眼,可彼此仿佛又心照不宣。

就連離婚兩個字,也只是在我恍惚的時候才會驀然想起。

……

這天,我們去療養院接公公回家。

因為還有些手續需要辦理,再加上這家療養院我來過很多次,自然和這里的醫生護士都很,于是我就將這活攬了下來。

等我辦好手續回去的時候,聽到了我公公的聲音,

「賀銘,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安安說清楚,安安是個好姑娘,你這樣,對安安不公平。」

「爸,這件事,我會理好的,我會給一個代。」

「……」

掌心握著的一沓單子被我攥得都變形了。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沒有讓里面的人知曉。

坐在療養院的長椅上,我捂著心口,特別得難

這種結果明明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的,否則我也不會一開始就抱著和賀銘離婚的念頭了。

就像閨說的,賀銘那麼優秀,他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過的人生,憑什麼要被我牽絆住。

總有一天,優秀的賀銘會遇到和他一樣優秀的孩,他會心,他會恍然大悟,他會辨別,哦,原來他對陳安安不是喜歡,只是一個代而已。

我只是想在代之前離開他,卻發現原來這麼難。

那是賀銘呀,是我進賀家的第一晚不敢睡窩在墻角彷徨無助時,翻窗進來輕輕地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年呀!

他會在別人罵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時卸下清冷將對方按在地上一頓狂揍,他會在我爸媽每年忌日的時候陪著我去寺廟里點燃一盞長明燈,他會在我生病的時候徹夜不眠地守著我就如同兒時承諾的一般……

11

昔日的年漸漸長大,我不知道賀銘還記得多,可那些事卻深深地刻進了我的靈魂。

眼里的水霧越積越多,視線所及范圍皆是一片模糊。

直到一只溫暖的大掌穿過那片模糊堅定地朝我來,我仰頭,眼角的淚了下去。

賀銘眼眸微斂,然后蹲了下來,「陳安安,你這個笨蛋,讓你去辦個出院手續都能躲在這里哭。」

「賀銘,我們離婚吧,不管你喜歡誰,我都不會為你的阻礙的。你不用給我代,真的,你讓媽把之前答應給我的一百萬還有一套公寓給我就行。」

「……」

賀銘面一沉,「陳安安,我真想掐死你這個沒良心的王八蛋。」

我???

咋還罵人呢。

嗚嗚。

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賀銘慌了,雙手捧著我的臉,指腹不停地為我著眼淚。

「安安,是我不好,別哭了,剛才我和爸只是在說婚禮的事,我爸知道了這次結婚是我算計了你,很生氣,讓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求得你的原諒,他說你值得最好的,讓我必須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賀太太。」

「……」

我哭蒙了,聲音搭搭、沙沙啞啞的,「算計?」

「沒有什麼大師,那只是我花了錢找來的一個臨時演員,糊弄我媽的。」

「安安,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可是你腦子里卻一直想著離開賀家離開我,我急了,想出了沖喜這一招。」

「誰知道結婚后你還是不安生,竟然還想著和我離婚,還一個勁地攛掇我媽,明里暗里地給我媽出主意。那我只能從我媽下手,沒有一百萬,更沒有公寓,我跟我媽說了,我這輩子只你一個人,只要幫我,我保證今年就讓抱上孫子。」

「……」

「安安,我一直在等你毫無顧忌明目張膽地我!」

嗚嗚。

爸媽,賀銘是你們送給我的禮吧。

我直接撲進了賀銘的懷里,將流不盡的眼淚悉數地蹭在了他的襯衫上。

……

婚禮舉辦前夕,賀銘帶我回了我出生的小鎮祭拜了我的父母,他說,他必須親自將娶我的這個消息告訴我爸媽。

賀銘站在我爸媽的墓前說了很多。

那一天的晚霞很很溫暖,落在賀銘的上就像給他鍍了一層

賀銘當

著我爸媽的面,跪在了我面前,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拿了出來。

「安安,我你,嫁給我,做我一輩子的賀太太!」

著賀銘深的面龐,我笑了,我知道,這是賀銘給我的求婚儀式。

戒指戴上我的無名指瞬間,賀銘起將我地摟進了懷里,隨后,頸窩落下了一滴滾燙的眼淚。

賀銘呀,我真的很你!

賀銘番外

陳安安一直以為我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賀家我翻窗進房間安的時候。

其實并不是。

我第一次聽到陳安安這個名字是在我爸媽爭吵的時候。

在我印象中,我爸媽相親相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可就在這一天,我爸接了一個電話后,他們就開始了第一次爭吵。

我媽說絕對不會同意我爸去見那個人,更加不會讓那個人的孩子和我們家有任何的牽扯。

那一天,我媽哭了,我爸有些無措地進了書房,一待就是一整夜。

我媽不知道的是中途我去書房找我爸了,我問他,那個人是誰,是不是他的小三。

我爸一拍桌子,告訴了我他們年輕時的糾葛。

原來如此。

第二天,我爸還是去了那個小鎮。他不知道的是,我也去了。

在書房里,我看到了那個小鎮的地址,于是,我在他出門之前,就讓司機先出發了。

我到小鎮的時候,我爸還在綠皮上顛簸。

畢竟他的那張車票是我讓他的書買的。

小鎮上只有一家醫院,所以我輕而易舉地就見到了那個人以及兒。

那才是我第一次見陳安安。

隔著一層玻璃,我看到了病房里的陳安安很是乖巧地拿著棉簽蘸水給媽媽潤,對著媽媽的時候陳安安是笑著的,可是一轉,我清楚地看到陳安安眼里的一滴淚落了下來,滴在了地上。

陳安安輕輕地和媽媽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提著水壺出來了,我一直跟在后,只是陳安安并沒有去打水,只是走到了一個無人偏僻的角落,將水壺放在一邊,然后順著墻角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埋在膝蓋里,肩膀一聳一聳的。

陳安安在哭,沒有聲音的哭泣。

哭了多久,我就在看了多久。

直到拎著水壺去洗了把臉,然后接好水若無其事地進了病房。

我跟了陳安安一整天,直到我爸過來了。

那個人聽到我爸的承諾后就走了,這次,陳安安哭出了聲,那瘦瘦小小的子撲在了病床上,死死地抓著蓋在媽媽頭上的白布,最后哭暈了過去。

后面幾天,我爸幫著理了媽媽的喪事。

墓地里,我以為陳安安還會哭得撕心裂肺,可是沒有,跟著我爸走的時候,只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墓碑上的照片。

我了解我爸,我知道我爸是絕對不會將陳安安送進孤兒院的。

果不其然,我爸將陳安安帶回了家,我媽自然免不了又和他大吵一架。

那天我被我媽關在了房間里,知道了我去過小鎮的事,覺得我和我爸一起背叛了,于是就把我鎖起來了。

我在樓上都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爭吵聲,那陳安安呢?

于是,我順著臺的窗戶一直爬,爬到了陳安安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在墻角的陳安安。

和那天在醫院角落里的姿勢一樣。

我知道,在哭。

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的面前,慢慢地的蹲了下來,手扶著微聳的肩膀。

仿佛想做了好久的作和想說了好久的話一下子就做出來了。

我說,「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后來我才明白,原來陳安安在醫院留下的那一滴淚早就滴在了我的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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