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第 5 節 偏
嚯,寫的小說被男友看到了。
集們別誤會,不是車文。
嗚嗚,是男頻大爽文。
當晚,男友直接把我墻角:「爽文?有多爽?」
1
當我從浴室出來,傅珩穿著裁剪合的白襯正坐在沙發上。
嘖嘖嘖,材真不是蓋的,標準的穿顯瘦有,加上這張生人勿進的俊臉,得迷死多人,造孽啊。
不過,他看的電腦是誰的?
怎麼越看越像我的?
還皺著眉頭是幾個意思?
我一個箭步沖過去奪電腦:「不能看!你看了多,看到哪兒了?」
傅珩深邃的眸子審視著我,剛毅有型的下繃得的,他站起來直手臂把電腦高高舉起。
我猴子般蹦跶了幾下,連個邊兒都沒到。
一張我的臉就通紅,有時候甚至耳朵尖也是紅的,在一起這麼久,傅珩比誰都清楚我這個病。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傅珩薄中出一笑意,看我的眼神活的就是家長抓包了正在做壞事的孩子。
我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
「就是……就是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副業,我這沒弄完呢。」我嘟嘟囔囔,眼神閃爍。
傅珩大手扣住我的腰,稍稍用力拉進懷里,低頭在我的上輕啄了一下:「我養你不好嗎?」
我乖巧地靠在他懷里,垂著頭,臉頰火辣辣的。
好,一百個一萬個好,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之前剛跟傅珩在一起的時候,我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生活,可是后來越來越覺得我要的是能跟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的自信。
傅珩哪里都好,有才多金人又帥,該的時候,該霸道的時候霸道,完人一枚。
我就是個普通人,上了個普通的大學,學了個普通的專業,之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
可自從遇到傅珩后,我普通的生活變了樣。
我倆是在公司年會上認識的,他是我的金主爸爸,我負責公司的接工作,一來二去就識了,后來我犯了個可大可小的錯,是傅珩出了援助之手。
所以,我在工作之余開始碼字賺錢。
我要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可能在這方面有點天賦那也說不定。
2
「嗚嗚嗚,別誤會,我寫是男頻爽文,你懂的,對不對?」
抵不過傅衍挑釁的目,我只好招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孰料傅珩一把將我在墻上,
抵住我的額頭,眸子暗沉。
「我可不懂。」
嗚嗚嗚,傅珩這男人是妖嗎?
這眼神,這語氣,他知不知道真的會要人命?
我繃直著子也不敢。
我使出僅剩的力氣推開他,笑得諂。
「我在小說里給你安排了很多紅知己。」
傅珩臉上有眼可見的不悅,他著我的下。
「我的小魏央,你可真大方。」他生氣了,氣得想崩了我。
這醋吃得夠快,比飛機火箭還猛。
我趕開口找補:「你放心,我寫了這個男主角上有瑕疵疾……」
不知道讀者看著這設定爽不爽。
總之,為作者的我可是越寫越爽啊。
心干凈,這可是完男友人設啊。
傅珩的臉更差了。
「嗚嗚嗚,我錯了……」我有錯,全都是我的錯。
傅珩帶著幾分笑意沉聲問道:「哪里錯了?」
「不該寫男頻小說,不該給你寫好幾個紅知己……」
我極力辯解,可傅衍愣是沒聽見一樣。。
嗚嗚。
我的男頻兄弟們還等著我更新呢。
3
傅珩是真妖孽,第二天生龍活虎地上班。
關鍵他六點多就起來了,那會兒我聽到靜,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就又睡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鬧鐘吵醒的。
一旁的被窩拔涼,心也跟著拔涼拔涼的。
他是不是生氣了,所以才走那麼早。
我捂著臉嚶嚶嚶,完犢子了,他肯定是不喜歡男主的這兩個設定。
人設翻車,我不得從頭改文嗎?這也就算了,關鍵是傅珩還生氣了。
這要怎麼個哄法?
老天爺,救命啊!
鑒于我倆之前從未出現這種分歧,且我沒有哄高冷男人的經驗。
思慮再三,我回到八百年不說一句話的男頻讀者群里求助。
「求助,惹男友生氣怎麼個哄法?」
放下手機,火急火燎地洗漱換。
不得不嘆一句,我可太難了,昨晚被他摧殘一夜不說,還要趕去公司哄男人。
別人都是男友哄友,怎麼到我這兒就反過來了?
4
是的,沒錯,我們倆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和他在一起后,我就背著小包袱和全部家投奔他來著。
傅珩是霸總,人帥又多金,腦子還靈活。
我呢太普通了,只能在不為人知的一面暗自努力,努力配得上他,跟得上他的腳步。
傅珩是公司全員公認的高嶺之花,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職員。
我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著云泥之別。
要說我和傅總是,恐怕邊的同事立即會把我送進神病院。
我慫啊!
所以,我同傅珩約法三章:在公司里,絕不向任何人。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踩了狗屎運,還能泡到像他這麼優秀的男朋友。
一進公司就覺到氣氛抑,同事們個個埋頭苦干,仿佛有位高權重的領導在視察一般。
我扯了扯小逸的袖子,暗示怎麼回事。
「傅總一早來就板著臉,也不知道誰惹了他。大家怕惹禍上,這不都不敢說話了。」
我尷尬地鼻子,不敢吱聲,惹他生氣的本人很忐忑。
我哪知道只是人設定而已,他還真生氣了。
可……這也不應該啊!
昨晚的火不全泄了嗎?
他還惻地對我笑:「舒服嗎?」
一想起這些,臉又開始燒起來。男人真是善變!
我這才想起群里的提問,群提示消息 99+。
大致掃了幾眼,出的主意千奇百怪。
譬如:勾引!
我當即 pass,傅珩本不吃這一套,昨晚可是親試驗,人家第二天施施然離開,并沒有半分高興的意思。
第二:親親抱抱。
我表示 emo,難道非得以侍人?傅珩不像是能被之人。
余下的各種辦法我一概不予采用,我覺得用我的人格魅力去征服他。
簡單來說,就是道歉。
5
我還沒準備好說辭,就接到通知部門開會。
揣小本本,進辦公室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當傅珩走進來那一刻,我呼吸都停止了。
這男人總是不經意間就散發魅力,一看見他我腦子就開始犯迷糊。
開會容記錄得磕磕絆絆,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我正準備隨著大部分人流混出去。
清涼溫潤的嗓音響起:「魏央留下,跟我商量一下細節。」
啥玩意兒?
同事艷羨地著我,部門經理更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叮囑:「跟著傅總好好學,多學多問。」
什麼啊,他這肯定是想趁機找我麻煩。
偌大的辦公室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我抬眸窺他一眼。
男人一筆的西裝,臉上帶著不耐煩,莫名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黑幽深的眸暼見我站得老遠,當即眉頭皺得更深。
「過來!」
我渾一,忙小跑地湊上前。同時還在心里暗罵自己,那麼聽話干嘛。
他要是還生氣想分手就分好了,群里一些人的發言是對的。
男人的臭脾氣不能慣!
我屏住呼吸,渾繃,腦海中回想著他方才的神,接下來就要說分手了。
不知是不是心神太過懸浮,心里的話竟不小心說出聲來。
我小聲嘟囔:「其實分手也行。」
說完這話,我倒忍不住險些落淚。明明沒做錯什麼,他黑著臉那麼嚇人干嘛!
我聽到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邦邦地問:「魏央,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我低垂著眉眼看向腳尖,心里慫的一批,他不是要分手?
如果眼神兒能殺人,我怕是要被他千刀萬剮了。
到底是慫了,我怯懦地問:「傅總,您有什麼吩咐?」
他臉鐵青,活像后院失火,咬著牙道:「分手?想得!陪我留下來,加班!」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不就一個加班嘛,搞得氣氛賊張!
「好咧!」
加班就加班!
幸好不是分手,我心中裝著小雀喜。
傅珩依舊臭臉,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攀上他的肩頭,踮起腳輕輕在他角淺啄一口。
看到他眼中的錯愕,我高興極了,轉飛快逃離現場。
小逸盯著我雙頰可疑的紅暈,好奇起來。
「傅總留你說了什麼?」
我喜不自勝:「加班。」
「真羨慕你,可以和傅總一起加班。」
可不,我也羨慕我自己!
6
傅珩應該是氣消了,加完班還主送我回家。
只是,到了家門口他還愣著。
我傻乎乎地拽著門把手,一把將人推了進來。
「傻站著干嘛!」
「魏央。」
他輕聲喚我,接著高大的影籠罩下來。
我嗚咽兩聲,余下的聲音被他盡數吞下。綿長而溫的吻使我子,大掌托著腰部。
「還沒洗澡。」
他如夢般清醒,著我的臉,深款款地說:「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出差兩天,等我回來。」
人一陣煙似的離開,我心里像空了一角。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認真回憶剛才的溫,手機振個不停。
是編輯。
「央大大,您的文是不準備寫了?」
我猛拍臉頰,這兩天凈想著傅珩,哪兒還有心更文,索就斷更了。
「讀者催更的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你看看評論去吧。」
果然,后臺炸了鍋了,不人都罵我太監。
我:???
算了,罵就罵吧,反正我也是個小子。
可惜的是斷更兩天,全勤獎沒了。嗚嗚嗚,又了幾百塊,我心痛不已。
果然,和江山不能兼顧。
傅珩去出差,我在家抱著鍵盤吭哧吭哧更文,編輯告訴我,目前來看人設很符合讀者口味。
為了我的副業雄起,男主人設不變。
出差第一晚,我沒有睡好,熬夜更文呢!
第二天上班無打采,頻繁看手機,不愧是高嶺之花,連個微信都沒發,像失蹤人士。
說是出差兩天,實際上一天半他就回來了。
這一趟差出去后,還帶回來不桃緋聞。
「聽王經理說,傅總這兩天一夜和一位富家千金走得很近。兩人手挽手,堪稱金玉啊!」
「真假?咱們傅總這朵高嶺之花是被哪家千金摘了去?」
別看我假裝在認真工作,其實耳朵就差取下來放人耳邊聽了。
我雖然是傅珩的正牌友,但我倆搞的是地下。
總不好加進去,追著問和他傳緋聞的人是誰。
「哎,讓我看看千金的照片。」
「嘖嘖嘖,是一個背影就令人遐想連篇啊!」
小逸把照片拿給我看:「魏央,你看千金這背影,材夠火辣的哈!」
一頭長卷發蓬松有質,窄肩細腰翹,挽著傅珩的手臂莞爾。
同事說得不錯,單單一個背影就秒殺我,更不用說正臉了。
我扯了扯角推開,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還是等傅總宣吧,別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魏央,你太了!不過,興許人家千金本不介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傅總招人喜歡,多人不得上去。」
是啊,小逸說的一點沒夸張。
就傅珩這長相放在娛樂圈也是大流量級別,人呢冷靜自律,聰明多金。
在外人看來就算是和千金在一起,那也是強強聯手門當戶對的事。
同事們在一旁討論得熱火朝天,我坐在椅子上手心冰涼。
7
我是相信傅珩的,他不會腳踏兩只船。
卻對自己沒信心,我和他之間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很想問一問他,和那個千金到底怎麼回事。
正想著,手機振得厲害。
看到來電顯示,我心中一沉,果斷拒絕。
「爸,我在上班,可以發微信嗎?」
「五千。」
攥手中的鼠標,看了看卡里余額,錢有,但我不想給。
我知道,他又要罵我不孝,罵我賠錢貨,罵我翅膀長了就開始沒良心。
大段不堪目的文字映眼簾,」對方正在輸中「。
我冷靜回復:「上周才給你們三千。」
「死丫頭,那點錢你弟一個人就造完了!一針就要幾百塊,住院的錢幾天就沒了!」
為了我弟弟的病,我工作這幾年陸陸續續給了十幾萬,依然供不應求。
他是我弟弟,不是我的孩子啊!
我有無數句話想要懟回去,可我心疼弟弟。
因為是試管嬰兒,從小跟著不靠譜的媽媽一頓飽一頓的,子骨比別的小朋友弱。
生病,卻很可,大眼睛高鼻梁、纖長濃的睫。
雖然他只有六歲,但有什麼好東西就會藏起來留給我吃。
春節期間,他把存下的一百多塊錢塞進我手里。
小稚的臉龐,聲氣地說:「姐姐,你買好吃的。」
說起來可笑,我爸媽嫌我是孩兒,拼命生二胎,拜神求福請送子觀音,最終做試管生下弟弟。
大一一整年我除了學習就是在兼職,本想著不從他們手中要錢就能討爸媽的喜歡,起碼夸夸我。
可回到家就傻眼了,看著出生僅兩個月的親弟弟,我茫然了。
短短的寒假,我學會了換尿布哄孩子喂,我媽出去打牌,輸了問我爸要錢,他的工作朝不保夕,哪里有錢。
兩人在我和弟弟面前大吵大鬧,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把兼職的六千塊錢全給了他們。
打那兒起我就為家中頂梁柱,養活弟弟也就罷了,還要寄錢回去,我媽說這是生活費。
我爸指著我的鼻尖罵:「老子養你這麼大,花了多錢你知道嗎?好不容易供你上大學,拿錢回家孝敬父母天經地義!」
我認,我都認,攤上這樣的父母,這些年我早就死心了。
我看著弟弟又恨又,他漸漸長大,開始變得黏我,對我好。甚至第一個學會的稱呼就是姐姐,就算是我媽別有用心教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對他好。
弟弟是家里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才兩歲多,話還說不利索。我帶著他玩磕破眉骨,鮮直流,我嚇哭了,他忍著疼安。
「姐姐不哭,浩浩不疼!」
弟弟因此了兩針,我爸狠狠打了我一頓,那是大三,除夕夜我拉著箱子跑出家門。
「姐姐別走。」
弟弟孤零零地站在門口,只穿一套秋。要問爸媽呢,他們當然是去打麻將了。
我于心不忍,最終回去。
回憶太疼了,疼得我心口發慌,手指抖。
8
最先發現我異樣的是小逸,離我最近。
先是在我額頭探溫:「魏央,你臉這麼白,是不是生病了?」
我搖搖頭,把眼淚眨回去。連相半年的同事都懂得關心,而我的父母這麼多年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開口就是要錢。
「沒事,就是早飯沒吃有點低糖。」
急忙從包里掏出巧克力剝開喂我,搞得我心里暖暖的。
「魏央,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一定要告訴我喲,我們是好朋友。」
我勉強點點頭,因為我知道,沒有人能救我。
誰也不愿意攤上一對如螞蟥般吸的父母,但我和他們有割舍不斷的緣關系,這筆債勢必要背一輩子了。
「浩浩快該上小學了,你們也能找份工作,不為別的,為他做個榜樣不行嗎?」
「廢話,拿錢來。你是他姐,你就是他的榜樣!」
「這一萬是給弟弟治病的錢。」
「你劉姨家的閨每個月拿回來三萬塊錢,你呢?讓我知道你敢騙我,給你打斷!對了,有沒有男朋友,帶回家見見。」
「沒,我沒劉姨家閨有本事,掙不了那麼多錢!」
眼淚無聲掉落,我不想再看我爸發來那些心窩子的話,索關了機。
捂著沉痛的眉心,腦海中一團麻。
弟弟是我和父母之間聯系的唯一紐帶,我心甘愿把錢給浩浩治病。但我絕不會把傅珩牽扯進來,我們家的這點破事兒,一個人糟心就夠了。
至于他,沒必要也沒義務替我承擔。
看著又了些錢的卡,頓力山大,我和傅珩之間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錢是給了我爸,我為此還多留一個心眼,打電話給弟弟的主治醫師,詢問病。
好在醫生說浩浩病穩定,只要后續按時吃藥定期檢查,慢慢就會好的。
聽到這些,我放心多了。
9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關于我和傅珩的未來。
我們之間橫了很多不可能,份、門第、再加上我的那對父母。
傅珩是有錢,要是讓我爸知道了,指不定要從他上搜刮出多錢。
我和他有未來倒不如沒有,把清清白白的他帶火坑是我所不愿意的。
想到這些,我在心里告訴自己,如果傅珩真的和那千金有一,那我就全他們。
我用心地做著晚餐,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后做在一起吃飯了。
飯菜擺上桌,傅珩剛到家,一切都剛剛好。
今晚他變得很奇怪,頻頻向我。
「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搖搖頭,目中帶著審視:「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傅珩眼底探究的漸漸黯淡,下頜線繃,他一生氣就是這副模樣。
「你不生氣?」
雖是疑問口吻,但語氣夾雜著怒意。
我不明白了,難道他想讓我生氣?
氣大傷啊!
他霍然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長臂一撈拉我懷。
這是幾個意思?
臉上的表令人捉不他在想什麼。
我急了,掙扎幾下無果。男人的臉更不好看了,嘗試著親了一下。
眨著眼睛,嗲聲嗲氣問:「傅珩,你生的哪門子氣?」
不問還好,一問他就一發不可
收拾。
總之,分手沒說,又折騰得我疲力盡。幸好我多寫了存稿,才沒讓男頻的兄弟失。
他著我的臉,無奈極了。
「小魏央,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些?」
我不懂事?這我可要跟他掰扯幾句。
「我怎麼不懂事了?我們倆是人關系,鑒于你份特殊,上班我盡量裝作跟你不認識,免去你的麻煩。還有啊,上下班都不需要你接送,有時候是你偏要接我。即便是你和別人傳出緋聞,我都不鬧,這還不懂事?」
不吃醋是假的,是我覺得不能讓彼此陷太深。
可是,好像我越說他的臉越青了。
傅珩坐起來披上浴袍,冷笑道:「你也知道我們是人,魏央,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和我的未來?呵,你可真是好得很吶!」
他起出門,我聽到打火機咔嚓一聲。
傅珩就是這樣,心煩躁的時候會煙緩解。
可我自詡沒有做錯什麼,他想要一整顆心,我給不起。
我怕將來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怕我承不住打擊,也怕因為我的家庭連累了他,我不想被人脊梁骨說是扶弟魔。
面對傅珩,剩下的就是卑微又倔強的這點自尊。
房子是他的,我堅持每月給他付房租,即便知道這點錢他并不看在眼中。
因為這樣,才能讓我覺得我們勢均力敵。
他在窗臺煙,只要我走過去服個說些好聽話哄他,就不會再生氣。
但我不能,我……實在不愿拖累了他。卻又貪他給的溫存和這個遮風擋雨的庇護所,固執用這種方式等他開口說分手。
我真渣。
10
我是自私的,甚至想要把傅珩據為己有。
清晨起來,邊依舊冰涼。
他這次是真生我的氣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掐著點趕地鐵,總算沒遲到。我著口進辦公室,里邊空無一人。
人呢?
樓梯間傳來喧鬧聲,小逸的聲音格外明顯。
「真千金啊,白貌,還是傅總有眼。」
走出來看到我,立即拉著我分八卦。
原來跟傅珩傳緋聞的千金來公司了,辦公室里不人跟出去看。
把視頻點開,我認真看著,雖然只能看到千金的側臉,但我斷定這令人羨慕的鼻梁五也差不了。
大家都看見了,說比明星更好看更有氣質。
「跟傅總真是配的一臉!可惜魏央你沒看到。」
我笑著附和,心卻被刺痛。
「只要傅總喜歡,怎麼都好。」
「嘿,瞧你這話說的,就跟傅總他媽似的!」
我不是他媽,是即將快要分手的朋友而已。
就算分手,我和他的也不會為人所知。
這幾天,我心如麻。眼睜睜地看著白富千金挽著傅珩的胳膊出辦公室,嚇得我立即躲在格子間,生怕迎頭撞上尷尬下不來臺。
自然是我下不來臺。
我看到傅珩眼角帶著盈盈笑意,心酸地想:這樣好的。
找一個能大大方方和他談的人,總比別別扭扭的我強。
11
大中午我爸又打來電話,說弟弟下樓玩撞破了頭,還附上浩浩一張滿頭是的照片。
我又氣又怒:「你們怎麼看孩子的?」
我爸張口就罵娘,什麼他辛辛苦苦、年紀大了、男孩子調皮之類的。
又給他轉了一萬,叮囑他無論如何先著弟弟的傷。
他是熊貓,且造干細胞較,一流就會流不止。
「爸,我是真的沒錢了,你們一定要注意浩浩的狀況。」
家里一堆事兒,公司看著傅珩和千金又添堵。這一整天,我的嚨里像有刺鯁著。
才過幾天,浩浩就給我打電話。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臉委屈,一撇一撇,眼看就要哭出來。
我連忙張地問:「浩浩,怎麼了?」
醫生出臉來,說我爸把孩子送到醫院人就不見了。醫院看孩子可憐,只好暫時收留先醫治頭上的傷。
小家伙頭上還纏著白的繃帶,原本胖乎乎的小臉清瘦起來。
一看見我,眼淚嘩嘩直流。
我也顧不上找那個不靠譜的爹,急忙跟經理請假。
幸而家里離得不遠,四五個小時的長途汽車,下車時已漫天星辰。
我顧不上疲憊,提著行李箱去醫院。浩浩小小的人兒坐在病床上,乖乖地吃著醫院配的營養餐。
「姐姐!」
他激地跳下床,朝我飛奔而來。我吃力地把人抱起來,在懷里掂了掂比我走時清減不。
弟弟的傷要比我想象中的還嚴重,這種關鍵時候我爸還卷錢跑了,我媽更是不知道去哪兒了,深深地
無力爬遍全。
哄著他睡覺,又把欠下的醫藥費繳清。半夜,病房呼嚕聲四起,我睡意全無,抱著電腦在床邊碼字。
爸媽不靠譜,我不能扔下浩浩不管,錢還是要掙的。
護士六點多來為浩浩量溫,我再也睡不著,拜托護士幫忙看一會兒弟弟,先下樓買兩份飯。
秋風蕭瑟,街道兩旁全是禿禿的梧桐樹。我裹上的服,買了四個包子兩杯豆漿,剛付完錢傅珩打來電話。
「魏央,你有事請假回家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合著,我在你眼里只是傅總嗎?」
盡管是數落我的話,可聽見他悉的聲音我還是眼眶一熱,滿肚子的委屈和疲憊都想告訴他。
話到了邊,又咽回去。
一想到那位千金,我及時清醒,胡去眼角的淚漬。
「傅珩,你看你也有了新目標,那千金、不、那孩兒我見了實在比我優秀,你們才是登對的。我知道,你顧及我的面子才忍著沒提分手,現在由我捅破這層紙也不錯。」
聲音里不自覺帶著抖,對方半天沒靜,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咦,我奇怪地看手機,沒掛斷,信號也是好好的。
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有人拎起我的后領。
「魏央!」
傅珩滿臉怒意,眼睛猩紅,他這副模樣嚇我一跳。
「你、你怎麼來了?」
他口起伏不定,是被我氣的。
劈手奪過我手里的包子和豆漿,又掀開大把我夾在腋下。
「就吃這麼點?就你這小板能扛多久?」
他不由分說擁攜著我朝醫院走去。
「傅珩,你那個千金不會生氣吧?」
「這件事以后再說!」
啊?
那分手的事兒也以后再議?
來不及多想,我倆就回到病房。
浩浩見了他,眨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起來。
「哥哥好。」
冷著臉的傅珩勾起角笑,眼底多出暖。
12
我原以為,他見了我們家這爛攤子,勢必要說些什麼。
沒想到他悶不作聲地安排好一切,請了全市有名的專家會診,還要給浩浩換病房,我堅決反對。
「傅珩,你來幫我們這麼多忙,我心里已經很激了。我、我不想欠你更多。」
我是個沒出息的,說到最后竟然哽咽起來。
他雙手搭在我肩頭,眉眼里皆是認真和堅毅。
「魏央,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扛,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幫助?到底是不想欠我太多,還是不想依賴我?」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沉沉地陷進去。
他語氣凝重:「小魏央,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一聽,淚意更加洶涌。人就在眼前,可我卻極力抑制住自己靠上去的沖。
熱烈的吻落在我的額頭,耳畔傳來他懇切又委屈的聲音:「別拒絕我好嗎?你不知道,我有多希你依賴我,希你不要在逞強。」
我拼命地搖頭,斷斷續續道:「可是傅珩,你對我做的夠多了,我不能再麻煩你。」
他抱著我,幽幽嘆了口氣:「慢慢來,魏央,別怕,一切有我。」
我發覺傅珩有些變了,以前他高冷從不會說甜言語,就連表達意都十分遠古。
現在,他話多起來,對浩浩、對我亦是如此。語氣溫和溫潤,從高嶺之花變為暖型男,無論哪樣我都喜歡。
許是我媽聽說了些什麼,在浩浩即將出院時跑來。當著傅珩的面,把我爸罵了個狗淋頭。
這樣的場景我再悉不過,把戲玩多了看也就麻木了。
令我愧又痛心的是傅珩在場,他靜靜地看著我。
我媽突然上前扯住他大角,放聲大哭。
「傅老板,您行行好,看在我們家這麼可憐……」
不等把這些丟人現眼的話說完,我就厲喝:「夠了,你有手有腳有能力養活自己,與其在這里求人不如好好想一想接浩浩回家!」
我媽又驚又怒,病房里的人全都在看戲。
「魏央,別以為你吊個金婿我就不能怎麼著你了。再怎麼我也是你媽,你是我上掉下來的一塊兒!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
病房響起慘烈的哭聲,浩浩躲在我背后有些害怕。
既然事都到了這一步了,我無意和傅珩再繼續糾纏下去,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不孝?!我每個月給你打錢給浩浩看病。從我上大學開始,你和我爸還上過班嗎?不為我總該為浩浩的將來考慮吧?」
「你是他姐,就應該管他一輩子!」
憑什麼?
我是他姐不錯,他們費心費力把他生出來就是給我養的?
我媽被醫護人
員清理出去時還放了狠話:「魏央,你個沒良心等著!」
浩浩一直摟著我的脖子,想哭又忍著:「姐姐不怕,我長大了就不用姐姐賺錢了。」
這個家,只有浩浩看到我的辛苦,真沒白疼他。
我輕輕地他傷的頭頂,安他說:「好,那姐姐就等著你快快長男子漢。」
13
傅珩來了一周,忙前忙后,我和他都刻意回避那天發生的鬧劇。
臨近出院,浩浩有護士陪著,我約傅珩在醫院花園見面。
難得天氣晴朗,秋風微涼,在醫院這種生離死別常見之地,連分手都變得微不足道。
傅珩是個極干凈的人,如今一臉胡茬,臉上倦態盡顯,當看到我時仍出笑容。
他眉眼生得好看,劍眉星眸,直的鼻梁。別人都說薄的男人生涼薄,他不一樣,極重義。
我完了,明明是提分手的,卻滿腦子想著他的好。
他把熱水袋塞進我手里,又為我整理領,舉手投足間的溫暖關懷。我貪這種小溫暖,在腦海中組織好幾天的語言,突然說就不出口。
「傅珩,我、我要謝謝你。」
「謝?」他挑眉,漆黑的眸子泛著璀璨的芒,「拿什麼謝!」
我老臉一紅,拳頭輕輕捶打他的口。
「討厭!」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不是很長,卻也有一年之久。他心里想什麼,我多半猜得到。
由于心中搖擺不定,導致我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分手的話尚未提及,一通電話打破我心中最后一幻想。
對方氣勢洶洶,追問是不是魏國強的兒。我心中有不好的預,開口承認。
果不其然,我爸惹了大禍。
他不工作也就罷了,喝酒煙管不了,現如今還學別人賭博。我打給他的一萬多塊錢,沒給浩浩醫藥費,全拿去還賭債。
賭債和高利貸沒差別,甚尤之更甚,利滾利從幾萬變了幾十萬。
追債的人跑到家里打砸搶,他帶著浩浩出逃才會撞破腦袋。
得知事原委,我氣得渾發抖。他們口中囂著父債償,多半是我爸把我的底兒全泄了。
「能不能寬限幾天?」
「還寬?你 TM 的當我這兒是開慈善機構的?聽說你弟弟在住院吧,是人民醫院吧,住院不在五號樓吧?」
他們在明目張膽地威脅我,不遠一群穿黑的壯年男子正囂著朝五號樓走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顧不得其它。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就是讓傅珩走,還有浩浩,我要趕在那群人找到他之前,帶著他躲起來。
「傅珩,我們分手,我膩了,你現在就走!」
他眉頭鎖,璀璨的眸子取而代之的是火焰在燃燒,大掌扼住我的細腕,咬著牙問:「魏央,你再說一遍!」
看到那群人進了五號樓,我更加焦急,悲憤加之際猛然甩開他的手,第一次沖他大吼:「傅珩,你聽不懂嗎?我不你了,我們分手!」
他眼底的芒瞬間黯然,我忍住心痛朝五號樓住院部狂奔。
到底晚了一步,帶頭的是個頭,后頸上青龍尾文沒領。兇神惡煞地像拎小崽般拎起浩浩。
我的心在抖,頭皮發麻,腳步不敢停。
「大哥,孩子是孩子,咱們大人的事兒和孩子無關。」
冷的眼神兒朝我打量一番,頭突然笑起來,三角眼瞇。
我想要從他手中把浩浩奪回,冷不丁被他推搡一把,子不控制地向后倒去。
突然,后背抵上一堅實溫暖,悉的大掌扶住我的雙臂。我難以置信地回頭,傅珩怎麼也跟著來了?
是啊,肯定是不放心我。
他眉眼里泛著冷意,神凌然,上散發著懾人的無形力。頭看到他,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你是誰?」
傅珩輕蔑一笑:「挑事兒?」
我不知他笑起來能這麼冷冽,臉上表駭人得很。
頭看出他著不凡,一腦把我爸干的破事兒說了出來。我顧不上愧,抱了驚的浩浩。
傅珩淡淡地問:「他欠多錢,我給。」
頭要求現場易,傅珩打了個電話,不到兩分鐘,五十萬就轉了過去。
「錢清了,事也得了!往后見了這家人記得繞道走,也別讓我撞見什麼不堪的事,搞不好下半輩子就代在牢里了。」
14
賭債還清的消息一陣風似的傳進爸媽耳中,帶浩浩回去時,他們把傅珩當救星看。
自己的父母什麼德行,我比誰都了解。
主意早就打在我上了,傅珩對他們來說就是意外之喜。
看不慣他們別有目的討好傅珩的臉,我想拉著他離開。
我爸又開始罵起來,極為難聽。
傅珩拎起酒瓶摔在地上,玻璃四濺,嚇得他們一不敢。
「魏央是我的朋友,你們不疼我疼。看在你們既是長輩又是的父母,我給三分薄面,但也把話撂這兒。除了我,誰都別想欺負,包括你倆!」
他還痛斥了許多,大意就是我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舍不得一手指頭更不舍得多說一句。要是我爸媽再出言不遜,他不介意把五十萬要回來。
至于浩浩的將來,他也替我打算了,會申請一筆助學貸款,生活費我出三分之一,余下的由我爸媽自己掙錢。
我媽眼淚汪汪地看向我,心里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我毅然決然地握傅珩的手,淡漠地說:「要是同意就這麼辦,要是不同意他有的是辦法讓頭把五十萬吐出來,到時候你們自己還!」
我爸張張,沒有說話,我媽亦然。
除了我虧欠傅珩五十萬,解決其余事已經是最完的結果。
我給他們留下一個月的生活費,便帶著傅珩匆匆離開。
15
飛機上,我想同他討論錢的事兒。他把眼罩一戴,聲音低沉:「寶貝,讓我休息會兒好嗎?」
短短一周,他眼可見地瘦了,也黑了。
傅珩把我送回家,囑咐我多休息兩天再去上班。
我拉著他角問:「你呢?」
他瞇起眼睛,在我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賺錢,養你!」
啊啊啊,怎麼辦,高嶺之花好像真的拜倒在我的石榴下了。
他才走沒多久,就有人敲門。疑地開門,門外的千金笑意盈盈。
「嫂子!」
掃什麼?嫂子?
一開口給我干蒙了。
千金進門好奇地打量著屋一切,極順手地把份證遞給我檢查。
「喏,你看看。我哥說了,讓我好好跟你解釋。」
我一頭霧水垂眸看,傅晴,難道我們都吃瓜吃錯了?
千金本不是看上他了,而是親妹妹啊!
誤會大了去了,這千金沒什麼架子一口一個嫂子把我得暈暈乎乎。
我給傅珩打電話問他什麼況。
「小魏央,你這是明知故問。」
「我、我沒有。干嘛不早點解釋,你不知道多人誤會。」
我聽到他爽朗的笑聲,還寵溺地解釋。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固執,認定一件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我若真的解釋,你會聽嗎?」
所以他才用迂回戰,先幫我解決問題,也不給毫解釋的機會,直接讓傅晴上門攤牌。
這辦法的確奏效,原本我為這段唱衰,事發展得超乎想象。
世界上真的會有人我如獲至寶,接納我的一切。
沒有豪門狗,沒有父母阻攔,生活和工作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副業我仍沒放棄。
男頻的兄弟們熬夜追文,我可不能讓他們失。
苦就苦在,一下班我的時間全被傅珩掠奪。
他其名曰調教。
教他大爺的!
16
我對爸媽那邊還是有些后怕,怕他們再以各種奇葩理由從傅珩這里撈錢。
「傅珩,萬一我是說萬一舊事重演,該怎麼辦?」
若他倆一直不工作,那個家就是無底。
傅珩溫地親了親我的臉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我搞不定?放心,我有的是辦法。」
「魏央,我們之間不必分得太清楚。」
他知道我又慫又菜,給足了我安全。教我理財、投資,稿費也翻了幾倍。
他用行證明,了我一輩子。
我時常問他,為什麼喜歡我,喜歡哪兒。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那麼多理由。小魏央,短短的一生很快就會過去,你要大膽些。」
他說得對,我是該勇敢些。
勇敢面對他給的,勇敢直視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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