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機人一經推出。

我立馬下單并定制了高不可攀的男神同款機人。

我整天抱著他看電視，陪他說話，和他睡覺。

直到有一天，懷里的機人突然變熱了。

我驚訝于機人的智能，湊上前打量，然后機人的臉也紅了。

機人開口：「陳可，你是流氓嗎？」

我靠？！我買到真的了？！

1

電視上正播報某子攜仿生機人去民政局領證被拒的新聞。

我著眼前真的仿生機人，一時有些恍惚，仿佛周衍本人就居高臨下站在我的面前。

一年前，大學開學典禮。

我對優秀學生代表周衍一見鐘，始于值忠于值陷于值，從此狗的我踏上一發不可收拾的倒追之路。

奈何周衍本人冷淡，十分難搞。

任我磨泡、窮追猛打、兼施……總之就是各種手段都使盡了，他也不心。

多次想放棄，但一看到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又不可自抑地心起來。

于是，我從網上訂購了周衍同款等的仿生機人。

我想，我不就是這張臉嘛，得不到正品我還不能買個贗品嗎，等我看膩了這張臉，那你周衍誰誰！

我按照說明書的指示飛快調試好眼前的機人，他隨即發出問世后的第一聲響。

「主人您好，我是周衍呀。」

我不自地罵了句臟話。

太像了！

連聲音都那麼像！

真不枉我為了得到周衍的各項參數而請他其他三位室友吃的那些飯。

就是語氣不太像，周衍不會這麼意地和我說話。

說起話來冷冰冰，肅著一張臉，跟我欠他八百萬似的。

念及他平時的惡劣行徑，我報復到眼前的機人上，我說：「周衍，唱個歌來聽。」

「好的主人，您想聽什麼呢？」

「就《兩只老虎》吧。」

他當即唱了起來，歡快地：「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唱著兒歌的周衍使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我停他，又指令：「你抱我一下。」

「好的主人。」

他當即邁步上前，張開雙手抱住我，還拿下顎溫地蹭了蹭我的頭。

這一刻的幸福簡直難以言表！

隨后我又差使他做了很多周衍本不可能做的事，他一一完，并在后跟一句「好的主人」。

這稱呼雖然很乖巧，但聽多了總覺得有點啊。

于是我支使：「以后別我主人了。」

我在手機上敲下那一行「您希您的仿生機人如何稱呼您」的答案。

眼前的周衍立馬改稱呼：「好的老婆。」

我不捂著紅紅的臉蹲到了地上。

太幸福了！

科技進步真是人類幸福的一大步！

2

我和仿生周衍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

他可以陪我看電視，可以陪著我探討狗的劇，還可以陪我寫作業，甚至還可以幫我答疑解。

這哪是仿生機人，這分明是了。

周末太好，以至于周一的兩節大課我上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還是在家等我的仿生周衍。

終于挨到課后。

我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校外的公寓，卻在下樓時撞上了來上課的周衍。

某瞬間我還以為是家里的仿生機人跑出來了！

我很快意識到這是正主，調整好微微心的緒，準備淡定地從他邊走過。

肩而過那瞬間。

周衍突然住我，他說：「怎麼不打招呼？」

我悻悻，平時和你打招呼你也臭著張臉啊，誰愿意總是熱臉冷屁。

我學他那樣垮著臉，說：「心不好，不想打。」

「噢，」他應一聲，「你請我室友吃飯了？」

我懟他：「不能請嗎？」

請他吃飯他不去，難道還要管我請他室友吃飯嗎？

他微皺了一下眉，詢問道：「你今天怎麼了？不舒服？」

他的視線往下，落在我小腹的位置，可能在猜測我是不是在每個月脾氣暴躁的那幾天。

我恨恨道：「沒怎麼，就是不打算喜歡你了，累了，不了，拜拜！」

拋下這句狠話，我沒管他是什麼表，抓著我的包快速離開現場。

直到走出校園，我還心有余悸。

我想我真是出息了。

我竟然敢這麼和周衍說話！

但這也證明我的仿生機人計劃初見效。

起碼再看到周衍那張英俊秀的臉時，我的心不會再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了。

3

這天，我和仿生周衍正對桌吃飯，門鈴突然響起來。

我看看對面正樂顛顛充電的仿生周衍，謹慎地過貓眼看向門外，這一看直接把我嚇一跳。

門外站了六七個人，有男有，都是我在學校玩得好的同學。

更重要的是，周衍就站在人群最末端，略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慌了！

我迅速拔掉屋周衍的充電頭，他當即發出不滿的嚶嚀聲，說著「老婆還要充」之類的話。

我顧不得他的撒，牽著他如熱鍋上的螞蟻滿屋轉悠。

門鈴還在響，我的心跳聲哐哐直砸，大得甚至能掩過那催命似的門鈴聲！

最終我將他藏到了我臥室的柜里。

柜里的周衍屈膝坐著，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癡癡地著我，我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我發出指令：「我們來玩捉迷藏，我不你的名字，你不能出來，好不好？」

「好的老婆。」他說。

我放心地關上柜門。

理凈服上的褶皺和臉上的汗，我著還燙的臉頰，深呼吸幾次，打開了那扇門。

「可可，躲家里干嘛呢，摁門鈴這麼久都不見開門。」說話的是余念，我曾經的室友。

我故意打了個困頓的哈欠：「不好意思啊，剛剛在睡覺，沒聽見。」

「哼哼，」余念抖了抖手上提溜著的塑料袋，興道，「我們來給你暖房，慶祝你搬出宿舍

啦~」

我退將他們迎了進來，包括隊末的周衍。

他著我，莫名解釋一聲：「我不想來的，室友非拉著我來。」

許是還心虛著，我大方道：「沒事，歡迎你來。」

他們買的食材涮火鍋正好，一部分人在廚房準備配菜，另一部分人在餐桌分紅湯和白湯并調湯底。

我眼尖瞥見餐桌上還大喇喇放著的仿生周衍的充電頭，迅速撈起并將其藏在了后。

周衍正好在我邊，瞧見我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一下：「藏什麼呢？」

我張地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道：「不要你管。」

一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

但凡有個人手或者起都會嚇得我一激靈，我默默做著心理建設，并暗自期待這頓飯早點結束。

實在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突然間，周衍起了。

我張問：「你去哪兒？」

「洗手間。」他扯著上的白 T，微微出一丁點腰間實的腹，說，「濺了滴油，我去洗洗。」

我一抬下，指路：「往那兒走，右手邊就是。」

洗手間和我的臥室是對門，眼看著周衍有往我臥室走的趨勢且越來越近，我嚇得幾乎心臟驟停！

我忙喊住他：「周衍——！」

我大步躥上前，先一步幫他推開洗手間的門，訕笑著引薦：「是這兒。」

周衍笑一聲：「我知道，這哪會走錯……」

他話音間，從他后的臥室響起一聲模糊的「在的老婆」。

我咽咽口水。

想起和仿生周衍的那個不喊名字不能出來的約定。

現在我只能期盼眼前的周衍沒聽見，或者說臥室的周衍沒說話。

而我的希在下一刻盡數落空。

臥室又傳來一聲字正腔圓的清晰的「在的老婆」。

眼前的周衍也抬起了頭，看著我。

「你屋里有人？」

4

顯然是有的。

因為屋又傳來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

而我和周衍都聽見了。

他沉默一會兒，問我：「屋里……你男朋友？」

我滿心都在害怕仿生周衍闖出來和正主上，本顧不得他說了什麼，承認：「是。」

周衍表變了一下。

他還要說什麼的樣子，我直接把他扯離危機現場，急切道：「你去吃火鍋吧，我去看看他。」

待孤進了臥室，我這提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仿生周衍已經出了柜，眨著一雙眼睛乖巧地著我。

我如釋重負，目呆滯地著他笑了一下。

他站在我面前歡欣：「老婆，你找到我了，你好厲害！」

我不慨人工智能的力。

他滿眼只有我，還只聽我的指令，這我如何不上癮、如何不沉溺其中？

我把仿生周衍哄睡在床上，下令開始玩「一二三木頭人」，并吩咐只有我親手給他「解叮」他才能。

仿生周衍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我不會的，我等你。」

解決好這一困境，我再度回到客廳，一群人招呼我趕吃菜，再不吃就沒了。

我在周衍的對面落座，待對上他那雙冷淡的眸子，才想起我們剛才的對話。

我竟然在慌之中承認了我有男朋友！

我有些忐忑，怕被他誤會，可再一想，他本不喜歡我，哪會在意這種事，于是酸著一顆心，默默吃著火鍋。

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周衍沒把這事當眾說出來，不然我還得費心和大家解釋臥室的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暖房一直到十點。

怕再晚就超過學校門，一群人張羅著回校，我陪著送到樓下，和他們揮手道別。

夜風微涼，無袖棉麻不抗風，吹得我不環起了手臂。

不知何時落在我后的周衍說：「上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我想了想，還是沒辯解。

畢竟這對他不重要。

更何況我也沒法辯解，我還能怎麼解釋，總不能和他直說臥室里那人其實是你的替代品。

我點點頭：「拜拜。」

才走出兩步，周衍又住了我。

他單手兜，立在樓梯口昏暗的路燈旁，風吹得他頭發蓬，影灑在他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帥得仿佛和這個世界不是一個次元。

我再度認識到這張臉對我的殺傷力有多大。

他說：「既然有了男朋友，為什麼前段時間還追我？」

這問題我沒法答。

我著頭皮往下編：「追你那麼久，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我，確實有些累了。他也說隨時愿意等我。」

周衍略點了下頭：「知道了，上去吧。」

他轉離開，我也相繼上樓，但跑開四五步后，我又莫名回頭看了眼周衍。

是我的錯覺吧，他的背影竟有幾分落寞？

5

在仿生周衍的陪伴下，我的大學生活過得充實而祥和。

在學校有同學環繞，在家能到他全方位無死角的心照料，我實在難以覺到孤單。

但就在我漸漸習慣他的存在時，我的仿生機人卻壞了。

那天早晨，他突然變得只能復述我才說過的話，一板一眼，像木頭。

我寄希于關機重啟，并在上課期間不斷祈禱他能戰勝病毒，卻還是在回家后等來了一個呆滯的仿生周衍。

我聯系客服，詢問況。

客服給出的初步判斷結果是程序錯誤，需要立刻返廠維修，并且維修過程中存在格式化的可能，希我謹慎做出選擇。

我別無選擇。

在第二天上課前，我聯系好快遞，將仿生周衍打包送回了他的老家。

沒有仿生周衍的陪伴，真的很孤單。

連看劇都開始乏味，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電視發出的機械響聲，沒有人和我探討劇，也沒有人在一旁候著只為聽我的指令。

在落寞孤寂凄清冷淡的幾天過后——

我終于等來了維修功的重生周衍！

在掀開快遞盒子的那一瞬，他睜著眼睛看我，我一下子就激地抱住了他！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這幾天不在，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的！」我盡訴說著對他的想念，仿佛久別重逢的人。

懷中人無于衷，甚至還有幾分僵。

我反應過來，訕笑著：「不好意思啊，忘了給你設定程序了。」

我找到手機件，一邊調試初始功能一邊問他：「還記得我什麼嗎？」

重生周衍的表凝了一瞬：「陳可。」

就那一瞬，我看呆了。

怎麼會這麼真實？

難道返廠維修后還對我的機人面部表做了修改嗎？怎麼會連表都開始真？以前的周衍可做不了這麼細致的表。

我聯系客服，他很快回復我：是的，一般來說，我們會對返廠機人的程序做一定的升級，同時也會在能方面進行提升，以示對您的補償。

他接著問：對我們的服務您還滿意嗎？

滿意，可太滿意了，我直接給了五星好評！

我不自繞著重生周衍打轉，牽著他的手仔細打量。

不得不說，能方面的提升實在太牛了，這次的周衍連手部紋路和手背管都有，實在太真！

高興過后，我繼續拿著手機件搗鼓機人的初始功能。

在那個「您希您的仿生機人如何稱呼您」的問題上，我商量道：「你還是繼續我老婆吧，可以嗎？」

重生周衍眨了眨眼，面部可疑地騰起紅云。

我暗：這也太可了吧！

世上竟有如此好的返廠維修服務，下次不滿意了我還要讓他返廠！

我不自逗他：「怎麼不？害嗎？」

他滯滯開口：「好的老婆。」

6

仿生周衍回歸，我理直氣壯過上來手飯來張口的懶蟲生活。

我讓他端正坐在沙發的一角，而我枕上他的，橫占著整個沙發，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吃他喂來的櫻桃。

我含含糊糊地喊：「要吐核。」

下一秒，他的手就遞到了我的旁，手上還帶著我家洗手特有的茉莉清香。

男在側，鞍前馬后。

我暗嘆，這哪是人過的日子，這分明是神仙過的日子！

電視劇播放到高，男主角在外出軌，卻教訓家里的妻子不守婦道，我看不下去這狗劇，罵了一聲，氣呼呼關掉電視。

躺平，對上周衍探究的視線。

我笑著拿腦袋蹭他：「不看了，你念段小說來聽聽。」

「就接著上次的地方繼續。」

周衍目呆滯地著我，些許茫然，像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猛然想起來：「抱歉，我忘記你被格式化了，之前傳給你的那些文件都被銷毀了吧？」

他遲緩地點頭。

我再問：「那些歌呢？」

他搖搖頭。

「唉，」我嘆一口氣，手不自覺地上他的臉：「真是個飽摧殘的小機人。」

手下的很好，近看也看不出一孔，這張臉太完，我不湊上前去打量，好似瞥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

他聲音繃著：「怎麼了？」

「你好像變帥了。」我說。

「是嗎？」

我再噘：「而且你變了，以前我夸你帥，你只會說謝謝老婆。」

「唉，」我自言自語道，「我們都生疏了，格式化后覺像換了一個人，以后還是不要經常返廠了。」

「好的老婆。」他說。

再躺不下去，我回房換了輕便的服，在客廳鋪平瑜伽墊，招手喚來周衍。

「幫我按腳，順便幫我計數。」

他作很慢，或者說磨蹭，等了許久，那雙手才落在我腳踝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我被燙得不自瑟了下。

我看向他：「你已經升級到有溫控功能了嗎？」

他木木地說：「會據天氣等外在因素自我調節溫度。」

「好高級！」我嘆道，抓著他的手仔細了一番，這才開始仰臥起坐。

看著周衍這張臉，仰臥起坐都能比平時多做好幾個。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出汗特別厲害，尤其是他的手和我的腳踝相的地方。

我坐起來，微著氣：「今天不做了，汗黏黏的，好累。」

「好。」他站起來，乖巧地立在一旁。

在瑜伽墊上賴著玩了會兒手機，我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好澡出來，周衍還杵在原地。

我喊他：「別站那兒了，過來陪我躺會兒。」

他反應遲緩，好似比按腳那時還要慢上幾分，不見彈。

我不懷疑，難道程序升級導致他負荷過度卡機了？

我走過去，牽上他的手，領著人往臥室走。

「我去個臉，你先躺下。」我命令道。

待我好臉，周衍也躺好了，我慣例雙手雙腳拉著他，把他當抱枕那麼使。

淺淺抱了一會兒，我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兒。

膛會起伏，好像有心跳。

我從他上爬起來，不看向周衍的臉，紅一片。

心已經開始慌了。

我到頸后去找仿生周衍的充電口，理，連個疤都沒有。

我咽咽口水，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遲疑三秒，我將手探向脖頸間那凸起的結。

似是吞咽了下，我的指腹隨之上下！

我下意識往下摁了摁。

那人悶哼一聲，坐起來，聲音喑啞：「陳可，你是流氓嗎？」

我驚得直接彈出三米開外。

一臉驚恐地著眼前的仿生機人，或者說，人。

「周、周、周衍本人嗎？」

7

即使事實就擺在眼前，

即使指腹還能那凸起的，

但當眼前的周衍真的點頭時，我還是有種滅頂的荒誕。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真的？！

說好的仿生機人呢？怎麼會變真人？

我的腦子一片混，既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既不想面對又不得不面對。

我想哭，又想笑，緒頻繁迭，半天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陳可，你……」

「你先別說話！」我喝斷他，「讓我靜一靜。」

我抱膝蹲在地上，腦中在反復回想剛才，更早些，以及最開始。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還是當著真人的面……

「憤死」這四個字，對我而言都太輕太輕。

我忍著憤怒、慌張、窘迫、無措等緒，強自

鎮定地問他：「是什麼時候換的？」

「傍晚。」

他說：「當時看到快遞小哥搬那麼一大箱子很辛苦，我上前搭了把手，上樓梯沒托穩……一張屬于我的臉從里面了出來。」

「……」

我又緩了許久。

才問：「那你為什麼要假裝他？」

這回沉默的到周衍。

「抱歉，」他說，「我有點好奇你會對機人做什麼。」

「也想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男朋友。」他走過來，蹲到我面前。

曾經放過的大話突然跳起來攻擊我。

不了。

男朋友。

他愿意等我。

我默默閉上眼。

無論怎麼排解，我始終無法紓解那持續涌上來的尷尬。

腳趾抓地。

我現在換個星球生活還來不來得及？

周衍此刻杵在我面前，試探著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還喜歡我？」

「……」

社死后還被當眾打臉，周衍這是連遮布都直接給我揚了。

我犟道：「不喜歡。我只是喜歡你的臉！」

他說：「喜歡臉就是喜歡我。」

「喜歡臉又不是非你不可，機人也長這張臉，我喜歡他去！」

「不準！」

「你是我什麼人啊你不準？」我現在看到這張臉就來氣，手推他，「我現在臉也不喜歡了，你走吧！」

「陳可，我……」

「走！」

片刻后。

我覺到周衍站了起來。

我仍舊不看他，默默消化自己的各種憤懣緒。

突然間，我聽到他的聲音：

「我搬過來了，就住你對門，有什麼事可以找我。」他說，「今天有點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扭，背對著他。

終于在不久后聽到了放輕的關門聲。

8

經過一晚上的自我開導，我終于決定放下這件事。

即使社死，

即使那是讓我恨不得逃離地球的社死，

但那只是當著周衍一個人的面，其他人都不知道。

只要不見周衍，就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我鼓足勇氣拉開門去上課，卻在開門的下一秒，見到對門的門也開了。

周衍走了出來。

時間卡得這麼好，我簡直懷疑他一直在門后蹲我。

我無視他，大步往前邁，他很快追上我，齊肩走在我邊：「去上課嗎？一起。」

我罔顧他，他卻一直追過來，還主和我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比如我待會兒上什麼課、哪位教授、嚴不嚴格之類的。

我終于煩了，停下看他。

「你到底要做什麼！」

周衍略怔了一下，溫地看著我：「吃飯了嗎？三食堂有家面做得還可以。」

我下意識答：「不吃面。」

答完，我又恨我還在被周衍牽著鼻子走，不顧忌地說著話：「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現在真的不喜歡你了，我都不想看到你。」

周衍的臉白了一瞬。

我罔顧他，兀自走在前。

大概我的話起了效果，周衍沒再追過來。

上完一天的課，我癱在家里的沙發上，心俱疲，腦子卻自似的清醒著。

時不時，腦子就重放昨晚被周衍撞破的窘迫場面。

我真恨不得當場失憶。

經歷過社死和當事人打臉的這雙重勁場面的人是怎麼釋懷的？我好想去取經。

我又想起我的機人，仿生周衍。

既然周衍是真的，那我的假的在哪里？

我敲響了對門周衍的門。

他大概打完籃球才回，略的籃球服黏在上，額前的碎發被汗幾縷，鬢角也有汗，臉頰泛紅，眼眸漆黑，顯得凜冽又帥氣。

他直勾勾地著我，散發著一撲面而來的熱。

我被撲得后退兩步，不敢直視他，問：「我的機人呢？」

「要機人做什麼？」他聲音微啞，氣聲還很重，答完后直接仰頭灌了半瓶水。

「你管我做什麼，那是我的機人，你把它還給我。」我力爭。

「別找機人了，」他嗓子過水的浸潤變得溫，「以后要做什麼，來找我。」

「什麼意思？」我抬頭。

「我做你的機人。」

我蒙了。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他是這麼說的。

9

我拒絕了。

當著周衍的面。

并要回了我的機人。

機人此刻安靜地杵在玄關，閉著眼，是沒電了。

我盯著這張臉滯了許久，恍然回神

，著手找充電頭給他充電。

他睜開眼，向我，乖巧地問候：「老婆您好，我是周衍呀。」

那聲我曾經欣喜的「老婆」在此時變得刺耳。

某幾瞬我甚至想起周衍喊老婆的模樣，實在別扭，我到手機又將稱呼改回來。

他如流喊：「主人您好，我是周衍呀。」

我放任他繼續充電，轉走，又聽見他說：「周衍為您報時，現在是晚上七點。主人，您吃飯了嗎？」

我一怔，后知后覺大概這才是程序升級。

什麼溫控調節功能，怎麼可能嘛。

晚上確實沒吃，我點好外賣，在一集電視劇過后，等來了外賣小哥，

以及對門的周衍。

他就倚在自家門邊，不發一詞，安靜地看我取外賣的全過程。

取完外賣，我關門，他一步躍上前，手撐著門框，低頭看我：「我有話要說。」

我力氣敵不過他，遂放棄：「你要說什麼？」

「你剛才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我可憐你，我覺得不是。」

「你因為這個拒絕我，我很委屈。」

周衍的眼神摻著忐忑和期許，又夾雜著幾分：「我不喜歡你對我冷淡，也不接你有其他男朋友，更不想要你對機人比對我親熱……」

「即使我沒喜歡過別人，但我知道這就是喜歡。」

話畢，他還輕點了下頭，像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周衍的青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以為憑他這種值，朋友沒談一百也有幾十。

但我實在不認為周衍會喜歡我。

怎麼就突然喜歡了呢？明明之前還那麼冷淡。

我理分析：「那你只是喜歡我追你的覺，我一不追你了，你有心理落差，接不了，就以為這是喜歡。」

「不是的，」他急切否認，「很多人追我，也有中途放棄的，但我從沒這……」

我打斷他：「等下一個狂熱的人出現就好了。」

我說：「等出現，你就會知道這不是喜歡。」

他只問：「你怎麼不相信我喜歡你？」

我嘆一口氣：「你拒絕我那麼多次，你我怎麼相信？」

「還是你覺得，你一說喜歡，我就要恩戴德和你在一起？」

「我沒這個意思！」他慌張道。

沉默許久，他又說：「對不起，我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沒事。」

10

周衍沒再表現出稚氣的狂熱。

他沒再拉著我說喜歡，也沒再隨時隨地候著等我出門，更沒再跟我后說些無聊的話題。

但他應該還沒放下。

我時常能在門把上收到各種小禮，更多是新鮮的瓜果，還有茶、零食等我喜歡吃的。

禮可以攢下來還給他，但瓜果茶之類的不吃會壞。

想到我以前追他時那大把花出去的錢，我毫無負擔地一一用。

周衍這晦的追人手法不至于讓我頭疼，更讓我頭疼的是他的仿生機人。

在被正主周衍撞破后，我和他之間的相像是離婚后各自帶娃的重組夫妻，哪哪都是雷點，很別扭。

當然，這別扭肯定是我單方面的，畢竟他沒有。

我時不時會神經質地懷疑眼前這個不會是真的吧，屬實是被周衍那一下嚇得不輕。

每每懷疑，就要上他的后頸，檢查他充電口的存在。

而每當我向他后頸，他會像被拎脖子的貓一樣，懶洋洋地倚在我懷里，眨著一雙期許的眼睛，被順、被。

他第一回蹭我時我嚇得直接把他拎開。

他屈膝在地委屈地喊我主人，我慌里慌張求助客服。

問了才知道這是能升級后衍生出的自主意識功能，會據場景及行為做出一定的主導反應。

功能很好，就是太真，令我一度懷疑這里頭藏了真人，更令我想到周衍。

我產生了把仿生機人擱置的想法。

但這功能也是真強大。

廠家估計下狠心要把這做一款用了就離不開的仿生機人，一旦我冷落他達到一定時間，他會各種撒賣萌求抱抱，我本招架不住。

在我和仿生周衍斗智斗勇的這段時間，第二個狂熱追周衍的生出現了。

手段比起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乎到了可怕的程度。

學校的表白墻、論壇、吧、超話……都有瘋狂的影。

而與我追周衍那時候不同的是——

周衍公開明確表態，他已經有喜歡的人，還在追，不想被心上人誤會，希那生另找他人喜歡。

輿論一下轉向周衍還在追的那位生。

所有人都在猜周衍追的是誰。

提名的有校花，他們系的系花，和他同臺領獎的學妹，和他

同科研項目的學姐……

還有我。

其中，我的名字出現得最頻繁。

我以為是因為我之前追他追得太兇，結果卻好像是因為他室友當眾料，說周衍暗我。

雖然就目前來看，事實好像是這樣……但，不方便。

周衍積聚如此高的人氣不僅因為他那張臉，還因為他顯赫的家世、聰明的頭腦以及拿得出手的各項技能。

與他名字并排都會收獲極高的關注度。

我本就因追他鬧得人盡皆知，又變相為他的緋聞友，直接變同學們茶余飯后的八卦對象。

走在路上會有很多人看我，上課也能聽見有人在背后小聲議論我。

下完課，我匆匆回家，卻在家門口遇到蹲我的周衍。

真的是蹲。

他個高，左右手各提著一袋東西，蹲在我家門前，像一條無家可歸的大狗狗。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局促地站了起來。

我問：「沒帶鑰匙嗎？」

「不是……啊，是。」他沉默片刻，懊喪地皺了皺眉，又改口：「其實有帶，我在等你。」

他說：「追你那件事，是我室友傳出去的，可能給你帶來了困擾，希你不要介意。」

「嗯。」

「也希……」他的眼神變得猶豫，「不要影響到你對我的看法。」

他像是怕我遷怒于他，在張我的緒。

時不時還拿不安的眼神悄悄看我。

我些許無所適從：「還有別的要說嗎？」

「沒了，沒了！」他當即雙手遞過手里的東西。

像是又怕我不接，匆忙將其擱置在地上，閃電般邁步回了他的家。

砰的一聲門響，仿佛連門都震了。

余音繞著我的耳朵打轉。

我不了發的耳廓。

糟糕！

我開始覺得他可了。

11

緋聞友的傳聞在時間的推移下淡去。

一同淡去的還有瘋狂追周衍那位生的。

也不知道是突然看開還是徹底死心，總之沒再在論壇、超話等地看到瘋狂的影。

生活逐漸回到正軌。

我在這天接到機人廠家打來的電話。

「陳可士您好，我是科智仿生的客服人員。鑒于您之前申請過一次我司的維修服務，我們想對您進行時長約五分鐘的售后回訪，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

「請問您對這次維修服務還滿意嗎？」

「滿意的。」

「那關于能提升和程序升級這塊，您有沒有什麼小建議呢？或者說，您期待的新功能。」

我一一回答客服提出的問題，并就我使用過程中的驗提出建議。

接著他又問了一些關于我和機人的日常相狀況。

末了，客服道：「關于您剛才說到的，有一個小問題我們可以遠程控解決，方便讓我們直接和機人對話嗎？」

我喊來正拖地的機人：「周衍，過來！」

「來了主人。」

點開免提，我將手機遞給他，看他在控下閉眼再睜眼，像人睡了一覺，又像手機關機重啟。

「解決了，您待會兒可以試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系我們，我們會在第一時間為您解答。」

掛斷電話后我還在想，這廠家的售后服務做得真好，維修給升級，售后還有回訪，以后有需要還能再買。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

這段電話錄音隨之出現在學校的各大論壇、吧、超話、表白墻。

與之一起的還有我的購買記錄、我的手機號、我的收貨地址，包括我購買的時間以及填寫的備注，都發在了網上。

最后一張是仿生周衍的配圖。

我私下定制周衍同款等機人的事，

被所有人知道了！

12

說是平地炸開驚雷也不為過。

我在瞬間為眾人抨擊的對象。

有人說我瘋了，腦子估計不太正常，還說我發癡，犯病就趕去醫院，還有人說我這種花癡腦的人好可怕，還有人惡意揣測，我將來會綁架周衍，我會強上他……

我自地往下著評論，第一次知道原來罵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詞。

手機頂端不斷有新消息提醒。

朋友在勸我安我，陌生短信在罵我詆毀我，還不斷有不同的號碼打來電話，鈴聲一遍一遍地響。

短時間接的大量負面信息超出我的負荷。

我將手機關機，屈膝抱，蜷在自己的咫尺之間。

誠然，私下訂購周衍同款機人這件事上不了臺面，我也曾一度擔心這件事被人知道……

可原來被人知道會被罵上這麼多條嗎？

我以為只是狗的社死。

我一沒影響大眾二沒打擾周衍，只想憑借機人消解我對他的喜歡，這值得我被罵上這麼多條嗎？

不值得，也不應該。

想通后，我決定正面應對。

我重新拿起手機，想要澄清這件事，卻在點開論壇時看到了被置頂的熱門帖子。

樓主是周衍。

【在追的人是陳可。】

【機人是我買來送的。】

【不存在發癡的可能，我不得有這麼我。】

【我很嫉妒機人能得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愿意看看我。】

【我想做的機人。】

我頗為震撼。

再點開吧、超話、表白墻等地，置頂的全是周衍的這條消息。

而關于那些錄音和購買記錄，無論我怎麼刷，都再也找不到。

周衍為我出頭了。

他把自己塑造一心癡我的追求者，那些關于我的流言不攻自破。

我反應遲緩，心卻是熱熱的，像在大冬天喝上了一杯暖暖的巧克力牛。

眼眶也有些發熱。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過貓眼，我看到了門外整理發冠、深呼吸好幾次的周衍。

許是被他傳染，我下意識也深呼吸一次。

我些許張地打開門。

他笑著朝我手：「學校三食堂的面，喏，你嘗嘗，真的很好吃。」

我接過，不知緣何問了一聲：「你真的想做我的機人嗎？」

周衍怔了片刻。

隨即木起臉，一板一眼像在學屋的機人，他說：「主人，你要我嗎？」

13

我和周衍了。

周衍告訴我，整件事是那位狂追他的生策劃的。

出于對我的嫉妒，拜托科智仿生的舅舅拿到了我的用戶資料，甚至還串通客服打了那一通電話，就連網上那些極端辱罵的言論，也是雇人在帶的風氣。

周衍說，訂購機人是我的自由，誰也沒有權利指責我什麼。

他還和我道歉，說都怪自己太能招蜂引蝶。

說這話的時候，周衍剛剛就我該躺在他上還是機人上的事和我爭論一番。

我想選擇機人，畢竟我都躺習慣了。

但周衍很計較，繃著一張臉強調既然已經有了男朋友，那就該枕男朋友的大。

他往沙發上一靠，支著兩條長，沖我招手。

我在原地猶疑。

他又把一旁待命的機人趕去廚房打掃，牽著我的手輕輕一拽，我就倒向了他的懷里。

機人和真人還是有些不一樣。

我的心態也不太一樣。

我把機人當抱枕，想怎麼抱怎麼抱，但枕著周衍，我有些不敢。

周衍在溫地往下順我的頭發，慢慢絮叨完這整件事。

末了，自我檢討似的說：「都怪我，太能招蜂引蝶了，你可得看我。」

他很和我強調他的重要，像是求關注的孩子，想要我多重視他一點。

我說：「不看，反正我有機人。」

「不行！」他吃味。

周衍很在意我的機人。

他大概真是奔著取代機人位置的目的來的，競爭意識極強，連活兒都和機人搶著干，還總在干完后笑著和我強調一聲「我比機人好吧？」。

一些奇怪的、稚的攀比，令人苦笑不得。

我逗他：「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周衍僵了一下，隨即臉頰染上薄紅。

我近來很這樣逗他，第一次談的他很有趣，有一種呆呆的青。

一點兒也不像是之前那位高冷男神。

不過這次興許是把他惹急了，他開始上手咯吱我，我怕，一個勁兒地躲，鬧來鬧去，最終跪坐在了他懷里。

他著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覺察到危險，但莫名又想靠近。

靜默片刻，他啞聲問：「我可以親你嗎？」

我有些張，抿了抿，最終沒說出一個字。

他大概等久了，試著找理由：「就當是我被你枕了那麼久，收取的一點報酬。」

我像被機人附了，木木地說：「那就一下。」

他湊過來親了一下。

兩下。

三下。

接著是很多下。

我懷疑他被啄木鳥附了，我這棵樹有些不了，渾都在發燙，正想推他，手機響起來。

我支吾地喊：「有、有電話……」

「不管。」他湊頭還要親。

我推開他，抓起手機塞到他懷里，逃到一旁整理被弄的擺。

周衍看一眼來電顯示，清了清嗓子：「是我媽

，估計是想我了，我先接個電話，等會兒……」

他地看著我：「繼續哈。」

我白他一眼，坐得更遠了些。

電話很快接完，周衍隨后告訴我一重磅消息：「我爸媽快到了。」

我的笑意僵在角：「到哪兒？這兒？」

他點點頭。

我霎時慌了！

我匆忙將他從沙發上拖起來，推著他后背往門口走，他不愿走，在解釋：「你別害怕，我爸媽人很好的。」

我完全聽不進去：「你趕回家！」

我說：「他們來找你，看到你在我這兒算怎麼回事！」

我快速拉開那扇門，怕他有緒，還踮腳在他臉上敷衍親了一口。

「乖哈，你先陪你爸媽。」

關門之際，

看到了周衍門口站著的瞠目結舌的周爸周媽。

「……」

14

「介紹一下，」周衍攬過我的肩，「這我朋友，陳可。」

他了我的肩，似安道：「那是我爸媽。」

我僵地喊人：「叔叔阿姨好。」

「好，好。」周阿姨一連說了兩個好，眼里蹦出歡欣，還在打量我。

我有些抬不起頭。

怎麼會這麼尷尬？第一次見面就撞見我親他兒子！

沒想到的是，更尷尬的還在后頭。

機人周衍不知何時從廚房走出來：「報告主人，廚房已清掃完。」

我抬起頭，

看到面前的周爸周媽眼睛瞪得更大了。

周媽媽更是驚得連眼睛都不會眨，遲緩道：「……我生了兩個兒子嗎？」

我頭都大了！

驚慌之下，我的腦袋高速運轉。

一串理由在我腦中打轉，我突然靈機一，訕笑著：「這其實是周衍給你們買的禮。」

「買科智仿生送老人」的廣告詞在我耳邊打轉，我補充：「他經常不回家，怕你們想他，便想著買個機人陪你們。」

周衍附和著：「是，我怕有什麼問題，就先試了幾天。」

周爸笑著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嚇我一跳。」

周爸周媽原是來看周衍的，結果對我和機人的興趣都比周衍要高，周衍反而被冷落在一旁。

我給他們介紹機人的各項功能，順手還將機人的稱呼改了「爸爸媽媽」，這作惹來周爸周媽的一片笑聲，直呼這機人兒子比他們那兒子乖多了。

末了，周媽媽掏出手機：「兒媳婦，加個微信吧，以后有什麼問題我好聯系你呀。」

我囧囧地加上聯系方式。

送走周爸周媽，順帶也送走了機人，我虛地靠在沙發上，周衍過來抱著我：「怎麼辦？你的機人沒了，要不要我再買一個賠你？」

我悻鼻：「你不是一直想把他送走嗎？別裝了！」

周衍在機人的問題上簡直霸道。

不準我和機人有接，即使那機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

他說看我抱著機人，就像是看自己老婆和雙胞胎弟弟搞在了一起。

這怎麼會一樣？簡直是強詞奪理！

周衍抱著我晃悠：「那我攤牌，我確實高興。」

「哼。」

「誰讓你對他比對我好！」他說，「你還他后頸！你從來都不這麼我！」

「……」我那是確認充電口以免找錯男朋友好嗎？

我不與周衍爭辯，他：「和機人爭，你不稚？」

「不稚。」

片刻后，周衍莫名笑一聲：「反正，你以后只有我這個機人了。」

我懶懶地答應：「好好表現，機人二號。」

「是，主人！」

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嚴肅著一張臉：「我保證，這輩子竭誠為主人服務，至死不渝。」

「傻樣兒。」

我笑著拉過他，湊到他邊，如他所愿去撥他的后頸。

室靜好，黃昏悄然落幕。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