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麥》第 5 節 甜心爭霸

1

「霖霖,咱穿越了。」面前濃妝厚重、著晚禮服的人故作深沉,抬頭四十五度看天,仿佛淡淡的憂傷纏繞心頭。

「我知道,昨晚咱們熬夜吐槽的娛樂圈文對吧,」我也蹲在了墻角,憤憤不平道,「要不是你昨晚推這文給我,說不定我還好好活著呢。」

陪我一起蹲在墻角的這個人容羲是我閨,我們穿越了,穿本文主,我比較背一點,配。

配本不相容,但是我倆一同蹲在金碧輝煌的大飯店……的后街墻角,場面一度十分和諧,也十分狼狽。

2

容羲來躲狗仔的,畢竟是新晉影后。

頒獎典禮后因為在樓梯轉角認出了我,太過興地跑來,被狗仔發現了。

然后我拉著從七樓一直躲到了這,連高跟鞋都丟了。

要是我沒認錯的話,上這件是某迪奢侈品牌的高定,現在估計也廢了。

「你說,咱們是不是遭報應了?」容羲痛心疾首,仰天空嘆道。

「可能是吐槽太多了。」我扶額。

我倆差不多也是混這個圈子的,我是剛剛混出頭的編劇,是新秀導演。

我們有個共同的好,看小說。

尤其是娛樂圈文更甚,吐槽各種智障橋段。

現在大概是遭報應了。

小說是下午看的,槽點是晚上找的,人是凌晨走的。

3

容羲和我是一個公司的,晚上我順便就住到了該富婆的別墅里面。

我永遠忘不了經紀人看到我倆蹲在墻角時候的眼神,差不多跟白日見鬼似的。

早晨才在片場撕番位,晚上居然喊著今晚一個房間。

容羲拍了拍經紀人的肩膀,高深莫測地道了一句:「人心,你別猜。」

畢竟咱倆只是換芯不換殼。

4

我和容羲躺床上敷面,順帶考慮考慮以后怎麼辦。

「這文……男配是個小狗對吧?」容羲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男主是個金牌制作人,有著狠辣的市場眼良的制作功底。

自從男主主一起之后,主事業更上一層樓;男配是個新導演,日后有著錦繡前程,為主的事業貢獻頗大。

「小狗深得朕心,我罩了。霖霖,你幫我個忙唄,」突然把臉湊過來,敷著面的臉頓時把我嚇得不輕,角掛著一不懷好意的笑,「你幫我搞定男主,拖住他就行了。」

我白了一眼,「別傻了,不可能的。我也要工作的好嗎?不然怎麼活下去。」

畢竟我又沒有穿富婆,太難了。

說完之后,容羲思考了半晌,似乎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這事好辦,」富婆一轉丟了面,「我先給你轉筆錢,這段時間保你食無憂,你專心完任務就行。」

我:……

5

我承認,我不想努力了。

不過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這點道德還是有的。

「有個問題。」我順手也丟了臉上的面,「那個男主角很忙的吧,我怎麼拖住他?」

小容同志撲哧笑了,「你傻呀,時間就是金錢,他這麼有錢,說明他肯定很有時間啦。」

我去,這他娘的真是個邏輯鬼才。

6

「容容,我突然發現這主角你還真是本出演。」我嘆道。

優雅的段,俊俏的臉蛋,恰到好的濃妝。

不過從來都是姐范,往片場一站,絕對是被喊容姐的那種。

「霖霖,我要是個男的肯定娶你,我就喜歡你這種的。可惜,我生來就是個走沙雕路線的人。」容羲嘆氣,拿著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挑著碗里的粥。

不過半晌的嘆氣之后,容羲突然握住我的手,「霖霖,今天一定不能讓男主出現在片場,不然我就追不到小狗了,姐姐今天一定好好教他怎麼拍電視劇。」

忘了說,容羲導演的第一部小資文藝片票房非常好,評獎的時候被夸得最多的就是獨特的表現形式。

我默默地把手從的爪子底下出,「姐姐,你能不能掩飾一下你的野心?這樣會嚇到人家的。」

容羲愣了愣,皺眉問道:「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我實誠地點了點頭。

容羲:……

7

功地在辦公室跟經紀人拗起來了,原因是……我只想靠臉吃飯,不想靠才華,因為我沒有那東西。

眾所周知,我這配是個二線花瓶。

「劉姐,我真的不能接這部劇!您去找個平面雜志或者綜藝給我,也比這個好吧。」我一攤手道,無論經紀人怎麼給我規劃演員路線,我都拒絕得干脆利落。

我是編劇,不是演員,也不像容羲,可是比演員還會演。

「那你說說為什麼不能接。這是我們自家公司的資源,主是一姐容羲,導演還是秦之帆,這是你不要還大把人跟著搶的劇本。」經紀人劉芝十分激,就差把劇本拍我臉上了。

為什麼不能接?這借口還不簡單嗎?

我十分豪氣地拿過劇本摔在茶幾上,「這劇本太爛了,槽點滿滿,拍了這部劇只會讓我的高冷人設墜落傻白甜,不。」

一般來說,團隊挑劇本的時候還要考慮到演員本的人設和未來發展路線。

「哪里爛?」背后突然傳來一低低的嗓音,帶著清潤的氣質,磁輕緩。

經紀人劉姐一看到來人,頓時臉都變了。

我看到劉姐臉突變,背后也開始有點發涼。

「季……您怎麼得空來了?」劉姐從方才的氣憤表了討好,小心翼翼地道。

季延清,男主,剛剛的話他應該……聽了七八,或者十十。

劉姐轉過,恨鐵不鋼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怪我惹事了。

「路過而已。」季延清隨意地回了劉姐一句話,轉而繼續看向我,重復了一句,「哪里爛?」

他的語氣不咸不淡,毫無起伏,讓我一時間沒辦法判斷他的喜怒。

不過既然他都問上了,我也不好意思說不知道。

畢竟我早些時候看到這劇本之前,還想著頭皮去試試看看,但是看完之后被這劇本強大的勸退能力所征服,果斷棄之。

「這麼說吧,」我清了清嗓子,全然不顧劉姐拼命使眼給我,「但凡男主主和男配配有那麼一丁點智商,這部古裝劇都進行不下去。」我坦然道,還特意把「一丁點」三個字咬重了。

8

話說得有點狠。

劉姐的表早已是生無可,大概是準備放棄我了。

其實我依稀是記得一點這個劇本的劇的,這個劇我還和容羲很仔細地討論過,也是滿滿槽點。

「哦?」季延清拿著劇本直接坐在沙發上,一副要看我表演的樣子。

他的男主環直接表,從他微側的臉頰看去,廓秀,自眼睫到尾梢都是漂亮的弧線,有種生冷不好靠近的覺。

「季……總,」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喊大名還是喊什麼,反正喊霸總應該不會出錯,「就拿剛剛劉姐要我接的配來說,這個是反派。但是編劇塑造不出反派的魅力,整個角扁平化了,你懂嗎?」

我說完之后,還看向他,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你繼續說。」季延清微微頷首,我一時間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既然他這樣說了,我就著頭皮繼續批,豁出去了。

「反派是壞,但是不能為了壞而壞,這腦殘的喜歡男主而討好主的行為,簡直就是把觀眾智商按在地上。再說這男配吧,陷害的手段太低端了,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我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也不知道他聽懂沒,反正劉姐看我的眼神早就變逝者安息了。

9

最后,我說得有點了,放棄了和季延清繼續掰扯下去。

他看我的眼神不算很友善。

反正看他的氣場也不太對,我都說到這份上了,還去投資就是腦子有坑。

這部劇不撲 gai,我傅霖的名字倒過來寫。

容容,我真的只能幫你到這里了,而且劇本這麼爛,我相信你不會演的……

「劉姐,我看了一下早上沒什麼通告,我就先撤了?」我試探地問道。

不過我也就問問,說完之后拿起包就朝季延清比了個拜拜的手勢,「季總回見哈。」

回見不回見其實還真的說不準,畢竟我可能要被冷藏一段時間了。

反正這文的配,最后也是這個下場,我就是把長達上百章之后的結局提早搬到了這里而已。

更何況,有大抱,我不怕。

想到這,我的步伐更加嘚瑟了,毫沒留意到后面有道目一直盯著我。

10

我自然是回到了容羲的別墅里面,開著空調裹著被子看電視劇去了。

橫豎今天早上都把經紀人和男主得罪狠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也不會有什麼事,我只需要安靜地當一條咸魚。

至于男主的事我還得再想想……

今天季延清的氣場把我嚇得不輕,現在還有點心悸來著。

叮咚——

還沒看幾分鐘,門鈴就響了。

我極度不愿地松開我的小被子,容羲不帶鑰匙是常有的事,我跟合租的時候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

啃著蘋果習慣地打開了門,繼續走回去看我的劇。

但是我走了兩步才發現,后面沒人跟著進來。

地轉一看,頓時嚇得我差點沒把手上的蘋果核丟了。

來人姿拔,神微沉,還是一向喜怒不形于的平穩樣子

「呃,季總?」我愣了半晌,轉頭看了后面電視里放著的劇,略狗

現在的氣氛也略尷尬。

沒想到我這姐妹的環這麼強大,居然能讓男主找到這來。

但是我還是很冷靜地道:「不巧了,容羲不在,您下回再來吧。」

11

「不巧,我就是來找你的。」季延清的話讓慢慢關門的我眼角微

別看我冷靜,心早已波瀾迭起。

「有什麼事嗎?」

我就納悶了,就算是天大的事不到他來通知我吧?

「我就不能進去說?」他難得微勾角,兩片薄而淡。

嘆氣,我把門直接打開,就差一副請的手勢了。

電視劇還沒調來著……算了,這 98 年的《還珠格格》也算是經典。

「您坐,我先給您倒杯水哈。」我眼角瞥見電話響了,急急忙忙拿起來之后,對剛坐在沙發上的季延清說道。

是容羲的電話,我按下接聽鍵之后的聲音就從電話另一頭劈頭蓋臉地傳來:

「霖霖,我跟你說,這劇本真的好垃圾,我已經頂不住了,求你一定要救我,拍這麼爛的劇我會折壽的!」

我有點頭疼,「你先打住,季延清現在在你家,你沒事趕給我滾回來,我頂不住了。」

這句話一出,方才還嚷嚷的容羲頓時安靜了。

「姐妹,我今晚跟小狗有約,要不……」

容羲的話讓我好絕,而且我手還打碎了櫥柜上面的一只玻璃杯。

我深呼吸了一口,顧不及地上的玻璃杯碎,一邊從冰箱里面拿著礦泉水一邊說道:「容容,我跟你說,季延清這人不好惹,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拿完水一轉,我看到了方才本人口中不好惹的季延清。

……

不帶這麼巧的吧,耍我呢?

說不下去了,我順手掛了電話,賠笑道:「季總,您剛剛不是在外面嗎?」

「你剛說什麼?」季延清盡管話說得很平淡,但是其中的笑意卻讓我心驚膽戰。

「我剛說,您當面一套……」

才說了幾個字,我心跳都快上一百五了……

不過,你們不會以為我真有勇氣說得這麼直白吧?

怎麼可能?

看著他的臉,我腦袋又開始放空了,弱弱地繼續道:「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廣州一套,上海一套的,能不能什麼時候當員工福利送一套?」

12

「可以。」季延清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淺淺的笑意,大概是覺得我這話有點意思。

他整個人給我的覺就是一塊深井冰,如果笑起來的話,就像是冰融后的清水般澈然。

「有個條件。」他無視了我臉上早已凝固的笑容,繼續緩緩地道,「這個劇本已經是第六稿了,對于你早上說的問題,我需要你幫我跟編劇反映一下。如果第七稿還是這樣,我要撤資改投項目。」

有錢就是任

「季總,我真誠地建議您,改投吧,沒救了。」我翻著劇本,頭腦一熱道。

這回沉默的到季延清了。

「開玩笑開玩笑,」我連忙把話題扯回來,「我覺得這劇本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畢竟前期早就敲定了演員也籌備了劇組,一下子改投損失不小。

更何況,容羲這姑要是發現導演不是的小狗秦之帆,還不得把我吞了。

「你的意思是?」季延清反應很快,早已恢復了方才進門時候的深沉模樣。

他不是面癱,只是一貫的教養和經歷讓他知道怎麼藏自己的緒,所以把很多東西都斂心底。這樣一來,連我這種混跡職場多年、擅長察言觀的都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麼。

猜是不可能猜的了,反正也猜不準。

「那編劇不行,改多遍都支不起這人的,」我稔地拿起紙質版的劇本,用掃描件將其轉電子版,抱起筆記本,又拆了一草莓味的棒棒糖繼續道,「核心格就沒定好,這角后期肯定崩,我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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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季延清看著我一系列的作行云流水,微微攏起眉問我道。

「沒事,改好的劇本還是掛這個金牌編劇的名字,小事我不介意。」我一邊說著,手上已經開始敲起了鍵盤。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延清的語氣終于起了點波瀾,帶了點慌忙解釋的意味。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您要沒事可以先走了,我傍晚就能改好。」

編劇,我們是專業的。

對了,解釋一下什麼會崩。

比如說,我本來是個演員,應該在片場吊威亞或者錄節目,但是我現在在空調房里裹著被子抱著電腦改劇本,做出一系列不符合我職業人設或者格的事……

14

金烏西沉,斜過窗照進來,灑在我的筆記本屏幕上。

這一改就是好幾個小時。

不夸張地說,撒把米在鍵盤上,都比這金牌編劇會寫稿。

舒舒服服地了個懶腰,我對改好的稿子十分滿意。

容羲是主角,我不可能把寫死的,所以我只能選擇把劇本男主角寫死了。

這本是大團圓結局的狗宮廷劇被我改了意難平,俗稱 BE 劇。

不得不說,真爽。

順手拿起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杯子里的水怎麼越喝越有?

地轉過,居然看見季延清還坐在沙發上,連這種時候都是端正拔。

難怪我喝了一下午的涼白開,杯子還是滿的;連空調什麼時候從讓我手腳冰涼的 25℃ 調了溫度適宜的 27℃ 都不知道。

莫非真的應了容羲那句,時間就是金錢,他有錢所以他很有時間?!

15

「季總,你……閑的?」我下意識問道。

不過,我說完之后很想自己一掌,哪有這樣跟老板說話的?

「還好,你介意把改好的劇本給我看看嗎?」季延清語調一提,讓我立馬反應過來,就把筆記本遞過去給他。

他將筆記本放桌上瀏覽著,我又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上回有這種覺,還是老師當著我的面改我數學卷的時候。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我還去廚房收拾了一下中午打碎了的玻璃杯碎片,順便在柜子里翻出了為數不多的無糖餅干。

畢竟我的午餐只有一個蘋果外加一顆草莓味的糖果。

吃完了之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去大廳,發現季延清早就蓋上了筆記本。

逆著,我看不清他的神,只能看到黃昏肆意地勾勒著他的側臉線條。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結局嗎?」季延清抬眼看向我,問道。

我托腮思考了幾秒,他問的大概是為什麼我要把好好的歡喜結局改了這樣。

「很簡單,這部劇的設定是主因為國仇家恨才接近的男主,男主手上沾了主家人國人的,這就注定他們最后不能走到一起。」我一攤手道。

總的來說,劇本前期問題并不大,問題在于后面跟不上前面的畫風,以至于崩壞。

我把劇本后面的劇修改得偏沉重些,盡量做到全程高能,畢竟是歷史正劇,不能拍沙雕風。

「還有,兩主角的人設本來就是一個城府頗深一個心懷鬼胎,全程劇智商在線。但是到了最后卻強行安排一對,不就是把前期恨分明的格給崩了嗎?要現男主的深可以換種方式,不一定非得是大團圓結局。」我補充道。

比如說,最后男主心甘愿死在主手下也算是一種非常有張力的表現方式。

強扭的瓜不甜,強行完滿還不如意難平。

「也對,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完滿,不過是大家一廂愿而已。」季延清若無其事地站起,但我有種錯覺,他的心愉悅的。

可能是氣場都不一樣了吧。

16

「介意吃頓飯嗎?有些工作上的細節我需要跟你敲定一下。」季延清臨走之前,卻又轉頭看了一眼翻箱倒柜的我,順帶問道。

「不介意。」我回答得很爽快,這樣我就不用努力找泡面了。

他大概是被我這爽快且不加掩飾的話嚇到了,臉甚至出現了一遲疑。

「真沒想到你還會編劇,眼很獨特。」季延清的語氣還是很淡。

我這人經不起夸,于是理所當然地點頭認同他的話。

「那讓你去拍戲確實有點屈才了。」季延清繼續道。

我大概是真飄了,竟然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說完之后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連忙拍著脯改口道:「怎麼會?公司的需求就是我的追求,公司的信任就是我的責任……」

剛剛那道是送命題吧?

應該是了。

我看到季延清又笑了,今天第二次。

17

西餐廳里放著舒緩的音樂,也算是沖淡了方才我的尷尬。

「我記得你和容羲的關系不算很好。」季延清繼續問我道。

「您肯定記錯了。」

我斬釘截鐵道,中午沒吃飯,只顧著改劇本,現在早就了,也沒心思跟他繼續兜圈子。

被一個紙片人嚇得膽掉,除我之外也是沒誰了。

「你打算換合同嗎?」他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頓時嚇得我抬起頭看著他。

這位大哥終于看我不順眼,打算把我冷藏或者炒了?

「季總,違約金有點高,我賠不起。」我放下叉子,十分沒骨氣地道。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打算轉做幕后。」季

延清倒是淡定,似乎天塌下來都沒他事。

那敢好啊,我點頭如搗蒜。

「那你明天來我這改一下合同。」他道。

「這點小事我找劉姐就行了,不用麻煩您老人家。」我歡快地道。

但是季延清突然臉就不太對了,盯著我的眼神也不太對。

「好嘞。」我誠意滿滿,立馬改口。

18

快吃完的時候,我突然收到容羲的信息,讓我趕回去。

每隔半分鐘一條,手機響個不停,像要催我去投胎一樣。

無奈之下,我只能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地跟季延清道:「季總,今天有點事,能不能先回,剩下的事明天到公司再說?」

季延清十分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于是我也十分自然地讓服務員結賬了,買單的流程一氣呵,季延清連話都沒說上。

主要是我著急,忘了他說請我吃飯來著。

我買單的時候還問了他一句:「季總,你不會打算跟我 AA 吧,沒事,大家這麼了不用這麼客氣。」

我覺得我有點不給老板面子了。

19

我回家之后跟容羲提起了這事,說我肯定是下午改劇本的時候把智商都用掉了,所以晚上才出現了欠費停機的況。

「你這麼急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寫個劇本?!」我扶住容羲的肩膀,巍巍道。

容羲很實誠地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我剛剛多尷尬?!

「霖霖,我跟你說,我有個絕妙的主意。下一部劇我想做個像《甄嬛傳》一樣的宮斗巨作!」容羲興地把住我的肩膀,眼睛亮得跟頭上的燈球似的。

我嘆氣,默默地拿起小本本,「你說吧,你演的角要什麼格特?」

容羲思考了半晌,「要像純元皇后一樣,當皇帝的白月。」

哦,我在本子里面寫了兩個字:早薨。

容羲看得手都在抖,臉上就差寫上「為什麼」三個大字。

「很簡單,你沒聽說過嗎?純元印象好,全靠死得早。」我解釋道。

容羲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言之鑿鑿地道:「但是白月朱砂痣吧,哪這麼容易就死了?」

看來這人讀的小說還沒我多。

「白月也經不起歲月的洗禮,這種現實的宮斗劇,朱砂痣時間久了都會變蚊子的。」

經過我的一番勸解,容羲終于認命要去演宮斗冠軍了。

20

聽容羲說,今早本是非常的克制,無奈見到秦之帆本人之后,就差點沒按捺住了。

「你不知道,小狗一見到我盯著他,耳子都發紅了,真是可到有點犯規。」容羲一說起來就笑得前仰后合。

不過半晌之后,容羲就冷靜下來,「咱們聊回這劇本的事。」

「改完了,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完全按照你的風格寫的。」我電腦往前一推,說道。

容羲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托著下思考著,「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缺了什麼?我盯著容羲,容羲盯著電腦。

突然,容羲一拍桌子喊道:「我知道了!」

容羲瞪了我一下,「這樣,你把主也寫死,反正結局一個也別剩下。」

我人傻了。

「以前電視上不是說,一家人,最重要整整齊齊。」容羲十分滿意地道。

但這句臺詞是這麼用的嗎?!

「確定要這麼狠嗎?」我拿過電腦,角微,敲鍵盤的作帶點猶豫。

原本以為我整個不符合主流的悲慘結局已經夠糟心了,現在居然還有比我更狠的。

容羲一挑眉,打了個響指緩緩道:「咱們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我頓時明白了眼中的深意。

不過,我記得這是艾莉的臺詞。

21

早晨的時候,我起了個大早,高高興興改合同去了。

容羲自然舉雙手贊我的事,甚至告訴我,下一步打算和我看齊,自己擼起袖子就開機。

「小康致富,還得靠自己。」容羲一副深沉的樣子,然后補了一下口紅,一長發,兩米八的氣場全開。

改合同期間出了點小意外,我在季延清的辦公室看到了苦瓜臉的劉姐。

一進門,就差給我跪了。

「祖宗,這檔綜藝你必須上,拍完之后你的合同我沒意見了。」劉姐拿著日程表嚴肅道。

我看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檔嘉賓和素人隨機組的旅游團,跑遍全國。

表面宣傳祖國大好河山,實際上最大的看點就是各種矛盾和撕拉踩。

「程月你記不記得是誰?」劉姐看我沒什麼反應,幾乎要抓狂了。

我思考了一下,遲鈍得一時想不起是哪個旮旯里面的配角。

「就是上回和你一個劇組的,就是靠那劇拿了最佳新人獎。獲獎言上面瘋狂向暗示你耍大牌演技差脾氣糟糕的那個。」

劉姐這一句話不帶停頓地說完,我終于記起了。

就是那個明里暗里在各大配臟水,還裝得一臉天真無辜的程月。

原因我好像還記得一點點,配搶了原本屬于程月的民國劇二號,只能憋屈地演了個三。

所以懷恨在心,使絆子。

后來團隊運作得好,這位小花的人氣也漲上來了,公開在社里面懟得也更厲害了,以至于配這負面形象很大一部分來自這個程月。

我看向劉姐,所以,想要我干嗎?撕回去?

「節目組請到了,你的很希你上去懟一頓出氣。而且,難道你不夢想著有朝一日親自給看看?」

劉姐苦口婆心地勸道,還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別跟我談夢想,早戒了。」我語重心長道。

劉姐:……

我知道現在很想拿個冰箱把我塞進去,眼不見心不煩。

22

「好吧,我認真的,必須去,下周就走起。」我爽快地道。

只要能順利改合同,又不是拍戲,一個綜藝,還飛行嘉賓,我有什麼好怕的。

劉姐被我的翻臉速度嚇到了,勸我的話全部沒說出來,一時間陷沉默。

反觀季延清,他則是若無其事地看著,半點也不驚訝。

也可能是他見慣了。

「行了,我沒其他要求了。」劉姐反應過來之后道,「反正這是你最后一個通告了,玩得盡興些,你放開了,我們家才有稿子寫。」

我猜,的意思應該是讓我會說話就多說點,這樣洗白比較容易。

「季總,您還有什麼意見嗎?」我臉上又掛起十分真誠的笑容,轉問,「您要是閑的話,也可以考慮考慮這檔綜藝哦。西藏高原外加旅游觀,您值得擁有。」

劉姐對我明目張膽的到有點不可思議,頓時看我的眼神都變了,畢竟閑這個詞用在季延清上大概不怎麼合適。

「也好。」季延清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但這樣反而看起來更認真了。

好個頭……

季延清總是能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讓人驚悚的話,總是能讓人在大夏天背后一涼。

「不是,我就客氣客氣,但您真的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我立馬就慌了,口不擇言外加連忙擺手拒絕。

他要真跟我去了,那還得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季延清語調一提。

他本是嗓音略低,說話間突然的一起伏讓我猝不及防,心臟都差點跳了一拍,此時此刻真想把我自己掐死算了。

「要不……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他掃了我一眼,沒說話。

「當我沒說。」我道。

對不起,其實我真的頂不住他這樣看著我。

容容,你看我下周連男主都直接幫你帶走了,你總該明白我對你才是真了吧……

23

「你要去片場?還是現在?」劉姐走后,我聽到了季延清的安排,突然就倒回了他的辦公室。

他面上帶點疑,可能是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不行,時機不對。」我連忙攔著,擋在他跟前賠笑道。

「這也要挑日子?」季延清看著我道。

我支支吾吾地指著臺面日歷,「今天不是黃道吉日,不宜出門。」

這個借口連我自己都騙不了。

所以,我沒攔住,不僅沒攔住,連我自己都被帶去了片場。

「季總,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驚訝。」我友善地提醒道。

「怎麼說?」季延清問我。

我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有種不祥的預

「沒事,說不定不會到什麼奇葩的事呢。」我訕訕地岔開話題。

實際上我的擔心純粹是多余的,因為事實更加令人大跌眼鏡。

片場里面的氣氛一度十分詭異。

比如說現在,主角容羲在教導演拍戲,還大大咧咧地坐在本該屬于導演的位置上,和站在邊上的秦之帆對男配角的走位和表演進行深刻且投的討論。

讓人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導演。

「這就是你說的奇葩事?」

季延清朝我笑了笑,我一不小心看呆了,下意識地表示認同。

一瞬間,我會到了容羲平日常說的誤人是怎麼一回事。

「聽說這部劇最后的結局又改了一遍。」季延清繼續道。

我的目不舍地從季延清臉上移開,隨意地接話,「男主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在言劇里面搞事業。貪心兩手都要抓的人,最后注定一場空。」

他似乎頗為認同我的話,還點了點頭。

于是我就又飄了。

24

節目這期西藏之旅請了三個嘉賓三個素人,不巧季延清還是其中一個。

他是真的沒跟我開玩笑,讓節目組給他胡謅了個素人角,職業還是旅行好者。

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拉薩,一路坐火車上高原。

窗外不斷劃過的風景賞心悅目,托了程月的福,本人形象是脾氣暴耍大牌外加不好惹,所以除了季延清之外,也沒人跟我搭話,都去隔壁床程月小仙那參加火車夜談會了。

而且季延清邊也圍著好幾個了,他本來往人群里一站就很顯眼。

「程月,你比電視上還好看欸,能不能先討個簽名?」

「程月小姐姐皮怎麼保養的,白里紅,好羨慕呀……」

一堆又一堆的彩虹屁傳來,我找到了耳機。

行李是匆匆忙忙收拾的,容羲為了給我撐場面一個勁地給我塞,讓我現在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你在找這個?」面前突然出一只手,骨節分明,勻稱而協調。

更重要的是,他拿著我正在找的草莓棒棒糖。

「謝謝老板。」我毫不客氣地接過,撕開包裝紙就往里塞。

季延清又默默地把整袋都遞給我了,里面除了棒棒糖,還有棉花糖和巧克力豆。

「真是個熱量炸彈。」我口嫌正直,一邊埋汰一邊笑嘻嘻地接過。不過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順手也遞給他一顆。

季延清搖了搖頭,「我不好甜食。」看到我嘟了嘟,還很友善地提醒了我一句,「吃多了糖果容易蛀牙。」

「我正吃得高興呢……」我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道。

季延清失笑。

25

「有糖果怎麼不分給大家一起呢?」程月眼尖,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在我耳邊。

一說完,一個作盧欣的素人頓時附和道:「對呀,季延清,這你就不厚道了,怎麼就不大家一起分呢?」

老實說,我都不敢喊季總的大名,這小丫頭喊得倒是爽快。

「大晚上的,吃糖容易胖哦。」我不地對程月道,臉上還掛了點笑容。

畢竟,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也別想從我這拿走半顆巧克力豆。

周圍的人大概也知道我和程月不對付,一時間也沒繼續說點什麼,只是看著程月。

「傅霖,別這麼小氣嘛。」程月頓時語氣一,兩只大眼睛水汪汪的。

整得就像我欺負了一樣。

我也微笑了,「你放心,姐姐回頭給你買一箱去,不差這幾顆哈。」

程月角笑容一凝,大概是我這輩分認得突然。

26

第二日早晨,火車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用膝蓋也能知道節目組后期肯定會把我昨晚和程月的矛盾剪輯放大,不過那又怎麼樣。

后面刺激的鏡頭還多呢。

趁著工作人員都拎著行李下車沒空拍攝,程月又惹到我頭上來了。

「傅霖,別得寸進尺了。」程月一邊收拾行李,一邊低聲在我耳邊道。

我得什麼了我?我倒是想得寸進尺來著。

「程月,俗話說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強捧會遭天譴的。」我也低聲笑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不出聲是想給你留點面子。」

聽到這,程月臉就變了,再也維持不了一向溫婉的樣子,反而像是被拆穿了一樣,面部表有點猙獰。

「傅霖,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搶我角這事跟你沒關系?」程月死死瞪著我,咬牙切齒道。

我也不心虛,隨手就戴上了墨鏡。

27

此時此刻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徑自走下車廂。

季延清似乎在等我,我的行李被容羲塞了滿滿兩個行李箱,正準備搬下車,他已經上前幫我都拿上了。

「沒事,我可以。」我還想從他手里搶過來,但是沒功。

下車之后的紫外線有點猛,刺得我差點睜不開眼,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差點把我倒了,還好關鍵時候季延清出手拉了我一把。

我向周圍看了一圈,攝像機還沒架上,不然我們倆可太明目張膽了。

「程月跟你說什麼了?」季延清扯開了話題,問起了背后臉有點難看的程月。

我搖了搖頭,嘆氣道:「屁大點事還埋汰我,我這種小心眼的人當然沒跟客氣。」

都最后一個通告了,干嗎這麼憋屈?

「你跟不客氣,怎麼跟我就這麼客氣?」季延清道,日灑在他的臉上,了幾分冷,多了幾分溫和澄澈。

我哭笑不得,無法抑制住心底那點貪,又看了看他的側臉,「季總,這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季延清又問我道。

我訕訕地笑了笑,

看著攝影準備跟過來,拎著其中一個行李箱就撤了。

其實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大概是程月無關要,所以我懶得跟那麼小心翼翼。

28

我走開之后,季延清很不幸地被程月纏上了。

我遠遠地看了他一眼表示同,他面上居然出了一點不耐煩,真是十分難得。

了一天,程月基本上都是圍在季延清旁,連最后營搭帳篷的時候也是。

「分一些人去搭帳篷,另外的人去做晚餐怎麼樣?」楚承洲提議道。

「那這樣,我和季延清、盧欣去搭帳篷,其他人就負責晚飯吧。」程月似乎沒看到季延清快要涼的眼神,兀自安排著。

我默默在心底給上了一炷香。

「傅霖姐……我可以喊你一聲姐姐嗎?」我離程月遠一點之后,有個小男生就湊上來了。

我很快就認出了他是楚承洲,也是嘉賓之一,對家準備花重金捧上頂流的小演員。

「你不介意的話,我又怎麼會介意?」我笑了笑。

這弟弟看起來比我還小個四五歲。

「你的脾氣是不是很糟糕?」楚承洲問我,但是我沒料到他居然這麼直接。

我點了點頭,忽悠道,「對,一點就炸那種。」

「那你從昨晚到現在,為什麼不發脾氣呢?」

楚承洲問得實在是直白,周圍還有一素人小妹妹沒敢說話。

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真誠地問道:「弟弟,你這是在引戰嗎?小心我舉報你哦。」

楚承洲道行不夠,一下子被我唬住了。

「姐,我就開開玩笑,您別當真哈。」他連忙搖搖頭,給我賠笑道歉。

我也沒跟這娃娃計較,指了指食材:「那你幫我把番茄切一下,我做個羅宋湯不?」

楚承洲此事應得爽快,「好嘞。」

做飯過程十分和諧,素人小妹妹一直跟著我進進出出,還時不時聽我講點人生大道理和毒湯。

「傅霖姐,你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小妹妹一邊看著我炒菜一邊道。

「你別瞎聽什麼傳說,姐本就是個傳說。」我往菜里撒了點糖,大氣地道。

29

「總算搭好啦。」程月嘚瑟地在鏡頭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手藝,盡力降低我的存在

但是忙活了半天的楚承洲不樂意了,使了個眼就讓攝像機往桌上拍,一興就喋喋不休:「這是羅宋湯,這是炒蛋,還有水煮片……都是我傅霖姐做的!」

這小子說得……像跟我很似的。

不過這話我聽,而且我更看程月被搶了風頭后那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湯甜了點吧,我比較喜歡咸口的。」程月還沒喝多就開始想法子給我添堵了。

又夾起一塊片,皺眉道:「居然這麼辣,累了一天了都,真讓人不了。」

楚承洲突然給了我一個不滿的眼神。

「程月,你會下廚的吧。」我突然開口道,似乎不懂我什麼意思,愣了愣。

反正我看程月會添油加醋的。

我沒理眼里的迷茫,繼續道:「要不咱們下回一起吃魚?」

「你到底什麼意思?」程月冷冷地丟下筷子,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一個來。

我看了節目組一眼,工作人員都表現得十分激,大概是想看我倆互懟。

那好吧,我怎麼忍心拂了他們的意?

「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你會挑刺的。」我語氣淡淡地說。

程月臉一白。

30

程月沒料到我如此直白,頓時質問我道:「傅霖,我就實話實說怎麼了?」

「我也是實話實說呀。」我的語氣聽起來就溫和多了,要是這段不被魔鬼剪輯的話,八會讓觀眾覺得脾氣暴躁還蛋里挑骨頭的是程月。

氣氛還沒來得及尷尬,程月就摔筷子走人了。

季延清適時幫我夾了一筷子蛋,那蛋放在程月跟前,我的爪子本不想過去。

「吃吧,別計較,回頭出事了公司兜著。」他連個眼神都懶得給程月,閑閑地道。

「沒計較沒計較。」

半晌之后,程月似乎是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勸了回來,眼睛還紅紅的,十分委屈。

只是大家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得罪這位大小姐。

楚承洲是年的人設,實際上他也很符合,角總是一抹清爽明快的弧度。

他主收拾了碗筷,走回來之后就開始活躍氣氛,「不如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說完,還從他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幾顆骰子。

「就比點數,誰小就誰輸。」

我挽起袖子,「來。」

「玩得起就來呀。」楚承洲表面笑嘻嘻,皮下不懷好意。

正說著,剩下的幾人也圍了過來

,程月看見坐在我邊的季延清以后,居然也搬著板凳圍過來了。

楚承洲很爽快地坑了我一把,直接就把三顆骰子先丟給了我,真是很關照我。

一頓猛搖杯子,一掀開,我傻眼了。

三個一點算什麼?

「姐,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欸,您真棒!」楚承洲還十分捧場地給我鼓掌外加一番吹噓。

真是謝謝您祖宗嘞。

「大冒險,來。」我微笑地看著楚承洲道。

他被我盯得有點發怵,弱弱地脖子。

「這樣吧姐,你在座挑個人對視十秒,誰笑場了誰明早做早餐,行不?」楚承洲的大冒險還算有了點人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家老板,季延清是不可能笑場的了,只要我忍得住,那這關就算過去了……

31

五秒過后,我功笑倒,趴在季延清懷里了,無視程月要剮了我的眼神。

還好老板有點良心,沒把我直接丟開,不然丟人丟到天邊去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盯著他的眼睛居然撐不過五秒,還嚴重笑場!

理論上我應該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下一的時候,季延清大概功被我帶衰了,點數居然也墊底了。

「季總,你也有今天。」我笑得前仰后合,幸災樂禍。

他統共六點,我七點。

「真心話吧。」季延清涼涼地掃了我一眼,我頓時沒敢吱聲了。

季延清偶像包袱比我重,鑒定完畢。

不過最興的不是我,是程月。

機會連忙就出題了,聲音的,就像是撒一般,讓我起了一皮疙瘩。

「季延清,如果讓你跟我說一句話,只能說一句,你會說什麼?」

我暗自腦補著季總到底會說什麼話,但發現這超出了我的認知范疇。

就算是小說,也是一貫正經的人設,從來沒崩。

全場屏著呼吸,都在等季延清說話,他這人在這綜藝里面不像是素人,反而是比嘉賓更亮眼也更歡迎。

反正節目組的攝影很喜歡圍著他,如果不是周氣場太冷了點,周圍肯定時時刻刻圍滿了工作人員。

季延清抬眼看著程月,我看到程月的臉兒紅得像是了的柿子。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季總不負眾,語出驚人。

32

散場的時候有點潦草。

程月說有高原反應了,大概是被氣出來的。

我跟楚承洲的步伐都是微微抖的,主要是臉上不能笑出來,但是又憋得難

帳篷這邊,我跟今天一起做飯的小姑娘一個帳篷,但是我發現還有一個行李箱落在季延清那里了。

于是無奈之下,我只好鬼鬼祟祟地繞開程月的帳篷,躡手躡腳地走到他那邊。

楚承洲也在里頭,正把玩著今天旅游觀時候買來的一串佛珠和綠松石。

至于季延清,則是坐在一旁看書,拔而端方。

也就還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正打算去拿。

「姐,難得來坐坐,聊聊天唄,我正無聊。」楚承洲突然坐直了,還挪了個位置。

我愣了愣,其實我一直不了解這小子為啥喊我姐喊這麼順溜。

「你還好意思,今天程月挑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也不幫我說兩句。」

我毫不客氣地坐下了,帳篷里三人圍了個圈子,有種溫馨夜談會的錯覺。

「咳咳,姐啊,程月這營銷團隊,我哪干得過人家?」楚承洲十分無奈地攤手。

這個時候,他的劇還沒上星,但是金手指的我知道他的劇會,別看現在默默無名的,不過兩三月后就是個搶手的明星了。

「別這樣,是金子總會發的對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可我如果不是金子怎麼辦?」楚承洲嘆氣。

這……我想了想,繼續道:「這也不要,就算你是玻璃碴子,也會反對吧。」

楚承洲笑得十分勉強。

我說完之后,連季延清也忍不住抬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安人的。

33

我還是拖不行李箱,這營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很考驗我這個弱

最后還是季延清幫我拿回去的,但是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找個地方看星星去了。

夜空廣闊,星辰繁朗。

季延清坐我旁,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你想講什麼?」他眼眸微沉,卻說穿了我的心思。

「我說了哦,」我鼓足勇氣,「先說好,你不能生氣。」

季延清微微頷首,我覺得他這應該是同意了的意思。

「咳咳,」我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季延清,我每回把你當正常人看的時候,你能不能就稍稍演得像一點,你的反常行為已及我的知識盲區。」

說完之后,我別過頭不敢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說話已經開始這麼囂張了,你看,我還敢喊大名了!

「當人看?」季延清挑出了我話里這仨字,語氣難得有一點起伏。

當然我的意思是,紙片人應該也是人,只是他的行為我逐漸看不懂了。

「對對對,往常我都是把您老人家當祖宗供起來的。」我立馬接話道,說完才發現又不對勁,連忙糾正道,「不是季總,我的意思是你的行為有太多不合乎更不合乎理的地方。」

我說話難得這麼直白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比如?」季延清道。

「比如,你現在出現在這。」我轉看著他,爽快地道。

「那是為什麼呢?」季延清順著我的話又問道,聲音放輕了些。

但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嗎?

氣氛一時間陷了沉寂,半晌后還是他先打破的沉默。

「想不通,隨緣吧。」季延清坐直了,側目之時,視線突兀地與我平齊。

他黝黑晶亮的眸子有點像星星,里頭閃著一抹難以名狀的溫

如果不是我看錯了,就是我心了。

34

第二日,我很早起床蹲日出。

其實是昨晚沒怎麼睡,季延清的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回,不知疲倦似的一圈又一圈,讓我整個晚上心神不寧,毫無睡意。

節目組的將麥克風調好了,攝影大哥扛上了攝像機蹲在隔壁,但是季延清也沒點回避的意思,坐下來跟我一起看著天邊緩緩升起的金蛋黃。

正在升起,半紅日,猶如一朵碩大的金紅蘑菇,正從地平線上破土而出。

高原的天格外的藍,藍天上飄著極高極薄的白云,似乎將要同化在藍里,拍出來的鏡頭一定很唯,是那種難得的寧靜。

「煮早餐去了。」看完之后,我了個懶腰,畢竟昨晚輸了,愿賭服輸。

季延清也站起,跟著我去帳篷里拿了行李箱,隨后各種各樣味道的方便面被我找了出來,湯面拌面,連香腸和魚干都有。

「所以,這就是你塞滿兩個行李箱的原因?」季延清半猶豫半質疑地問道。

「實不相瞞,一箱零食一箱服,我是不是準備充足?」我驕傲地說完,還讓攝影大哥給了零食一個大大的特寫,隨后從其中出了一些分給蹲了半天的工作人員。

季總不知為何看我的目多了幾分溫煦。

「好香。」楚承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冒了個頭,盯著鍋里快煮好的方便面,「傅霖姐,要不我以后跟著你好了。」

稔地夾起方便面,「好呀,你信不信我讓你三天九頓,吃了上頓沒下頓?」

楚承洲笑嘻嘻地拿著碗筷,「怎麼會呢?再說咱倆都這麼了。」

個屁,才認識不到兩天,擱我這卡 bug 呢?

35

楚承洲是綜藝的常駐嘉賓,我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他拉著我說要跟我一起上火車,更過分的是他還把我除了糖果之外的零食都拿走了。

「姐,等我回去,一定還你。」楚承洲拿著餅干樂呵呵地跟我道別。

「不要臉。」程月哼了一聲,冷冷地看著我跟其他人一個一個握手。

到和程月握手的時候,我只是塞了包涼茶給,打算給降降火來著。

「程月,你大概不了解我,我這臉皮很神奇的,可厚可薄,可大可小,甚至有時候可有可無的哦。」

我說完之后沒給繼續罵我的機會,拉著季延清就走,只留給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回程是坐飛機的,主要是托了季延清的福,提前訂好了機票,不用蹲在火車站一直等。

「季總,我以后跟你混算了,福利太好,不想跳槽了。」我對邊的季延清道。

襯衫,隨意挽起的袖子,領口微微松開,樣子非常清瘦而休閑。

我托腮一邊看著季延清的黃金側一邊嘆,以前省錢都不敢坐的頭等艙,居然這次蹭上了。

我覺得我可以出本書,就《抱大的正確姿勢》。

「嗯。」季延清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我的話,輕輕地應了我一聲。

算了,我當作老板知道了。

36

航班起飛后我就丟下手機補覺去了,一閉眼就覺得自己能睡到天昏地暗。

「老板,我睡會,到了你再喊我。」我打了個哈欠說道。

他遞了張毯子給我裹著,我睡前最后一個念頭是:季延清,居家好男人。

五六個小時的飛機,我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才等到飛機降落。

一看時間,晚上 8 點。

窗外的天也黑了,夜濃得化不開,月亮也在了云層中找不到蹤影。

睡眼站起,為了不太暴,還把我遮半張臉的帽子戴上,然后扯著季延清的角低著頭跟著他走。

出口人太多,季延清突然停住,我一下子沒剎住腳步,狠狠地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嘶——」我倒一口涼氣。

季總平日里看著清清瘦瘦的,但是我撞到鼻尖的時候是生生的疼,眼淚差點就出來。

對,我隔著襯衫都能到后背結實的

「還沒睡醒?」季延清轉頭看向我,語氣里還帶著點調侃。

我點了點頭,忽覺不對又連忙搖了搖頭。

「睡醒了,就是走神了。」我掩飾道。

他趁我不注意,出手指在我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摻著點笑說:「紅了。」

我覺得我的臉大概一下子紅到耳去了。

一出機場,季延清的助理小齊就立馬沖上來推行李。

「小齊同志,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我終于忍不住問道,他這眼神實在是讓人忽略不了。

小齊看著我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拐走季總?」

我:……

37

鑒于小齊同志語出驚人,我決定先悄悄抬眼看季延清的面上什麼表,結果是沒有表,神淡淡,跟沒聽到我倆對話似的。

不是,問題是,為什麼是用拐這個詞?

他不想去,我開挖掘機掘地三尺也沒用好吧。

「你再瞎說話,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我威脅他道。

小齊很識趣,馬上就閉了。

我回到容羲家里就快 10 點了,拖著兩個行李箱一進門,容羲就立馬從樓上沖下來,連額上的水都還沒抹勻。

「親的,等你很久了,吃飯了嗎??」容羲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打算約我宵夜嗎?」我看到眼底閃過一期待,頓時了解。

容羲打了個響指,「走嗎?」

我行李箱一丟,鑰匙一抓,爽快地道:「走起。」

容羲為了不被跟著,挑了個街角大排檔,還大手一揮拿了幾瓶冰啤酒上來。

街市的路燈下,氤氤炊煙四起,伴隨的是炒菜的人香氣。

「你吃這麼一頓,往后幾天都是沙拉了吧。」我看著容羲一杯冰啤酒下去,還點了不菜。

容羲擺擺手表示沒所謂,「今天聽說你回來我特意請了個假,你不知道,這幾天的盒飯快把我吃吐了,要不是怕自己暈在那,我都不想。」

仔細打量了一下,確實是瘦了點,還憔悴了點。

「那你和秦之帆怎麼樣了?」我一邊問,一邊一個勁地往碗里夾

容羲秀眉輕揚,眼角上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準確地說,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你之前說得對,我刻意收斂了些,太主了意圖就明顯了。到時候破了這層窗戶紙,反倒是我混不開了。」容羲嘆氣。

「那就是還沒進展的意思?」我繼續問道。

容羲自己的頭,「怎麼說呢?我本不知道這種若有若無的距離到底算什麼。」

我第一次看到這位活得瀟灑的姐姐為這種破事煩惱不堪。

難的是吧。」我打趣道。

瞪了我一眼,「是難的,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的事?」

我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怎麼沒有?容易失眠、容易發算不算?」

容羲夾了一筷子菜給我,「好好吃,別說話。」

「算了,不談事沒有,姐姐我自己就能養活自己。不跟活著挨邊的事都不是大事!」容羲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悶了,豪氣道。

我連忙附和道:「對對對,想這麼多做什麼?姐姐你獨自麗。」

容羲十分認同我的話,又喝了一杯。

38

毫無顧忌地喝酒,下場就是,醉了,一酒氣,然后吐我一

容羲扶著我的肩膀,一邊走一邊吐,還走得搖搖晃晃的。

剛剛走過街頭拐角的時候一個沒站穩,還親我臉上了……

誰能想到站在鏡頭下鮮亮麗的優雅大明星,私下趿著拖鞋喝著啤酒醉了之后還沒個正行?

人設不能信的,都是假象。

第二日早晨我準備回去公司跟劉姐差的時候,容羲就醒了,恢復了一貫的優雅模樣。

「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把早餐吃了哈。」我臨出門前匆匆忙忙叮囑道。

「行,等下見。」容羲點頭。

回到公司,劉姐的臉告訴我今天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不可能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你去季總那邊,這事他親自跟你說。」劉姐擺了擺手跟我道。

我心底一咯噔

,右眼皮直直地跳著,忐忑地推開了季延清的辦公室大門。

他站在落地窗前,拔如松,見我進來,還示意我過去一下。

但是我猶豫了幾秒,抬起眼問季延清:「老板,這事大嗎?」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季延清沒有很嚴肅,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相差甚遠。

他把手里的平板遞給我,我放下半顆心來接過,看完第一張照片之后差點把手上的平板給丟了。

照片當中正是我和容羲昨晚出去宵夜的場景,問題是這狗仔拍照技人,連容羲一不小心親到我都給完無瑕地拍下來了。

標題更是荒唐,太長了,我只記得幾個關鍵詞:

深夜、影后、出柜。

39

「什麼七八糟的?!」我怒了,還沒繼續說下去,又有人敲門了。

我下意識地轉一看,門邊正站著容羲,還有幾個假裝路過的吃瓜群眾。

容羲看著我,一副不的樣子。

灑在明麗的五上,恰到好的張揚和放肆讓顯得更有氣場。

反正完全沒有昨晚惆悵煩的模樣。

公司里估計都知道這事了,關于容羲的新聞,熱度都會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也十分嚴肅,似乎很在意這事……

如果不是暗中給我一個 wink,我就信了。

我淡定地走出這個門,也不懼怕什麼,直接對上的眼神。

眾所周知,我和容羲撕過番位,關系十分糟糕,幾乎見面就直接劍拔弩張那種。

公司不人正暗地盯著我倆,主要是都知道我倆好像不太對付。

「喲,不出來還不知道,原來你這是暗我呢?」容羲冷哼一聲。

說完之后,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頭接耳。

這就演上了,有點突然,但是戲還得接才行。

「對呢,你眼瞎嘛,撞我心口上了。你漂亮這樣,也沒人管管。」我毫不客氣,立馬道。

容羲反應比我更快,「傅霖,你的團隊 p 圖技得練練吧,修圖和海報料,還沒本人好看。」

我也嗤笑了一聲,不顧周圍吃瓜群眾目瞪口呆的表,繼續道:

「你以為你家的就好得到哪里去,每回看到你的小圖都以為是個,點開之后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個驚天大。」

容羲眼底滿是贊賞,大概是覺得我夸人的功夫又進了。

「傅霖,別以為有幾分姿就了不起,像你這種人,我見一個一個。」

說完之后,容羲不顧眾人狂角,跟在我后走進季延清辦公室去了。

40

我倆離開后,辦公室門前的氣氛直直降到冰點,一片寂靜。

門一關,容羲毫不客氣直接坐沙發上,姣好的面容上滿是不在乎。

「季總,這事都是我的錯,昨晚確實是我不太小心。」容羲道。

我也很配合容羲的演出,爽快地點頭道:「對,都是的錯,跟我半點關系沒有。」

「那你們打算怎麼理?」季延清倚在辦公桌旁,袖微微挽起,隨意地道。

他就算湊在人堆里面,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的氣度修養,還有周不凡的氣質,都能被很好地辨識出來。

我好像又走神了。

容羲拿起手機,登錄某社件,「這還不簡單,澄清一下就好了。」

這種事說大不大,狗仔也就吸引個眼球才寫新聞,大眾也就當個笑料看看。

既然都沒當多正經的花邊,那就比狗仔的新聞更不正經,讓大眾再樂和樂和好了。

「那你們自己理吧。」季延清的眼明顯停留在我這一會,我想他大概是花了點時間去接我和容羲關系非常好的事實。

容羲順手打開了手機相冊,「你看我們昨晚的合照發哪一張比較合適?」

我權衡了一下,挑了張兩人的大頭照,「這個就行,后面的場景基本被擋住了。」

容羲也很爽快,順手就發了態,還艾特了我:昨晚路上到了個還被請吃宵夜了,@傅霖,出來挨夸。

我拿起手機,按下轉發鍵。

文案:姐妹,稍微有點姿就行了,倒不必得如此滿分。

41

這事搞定之后,我跟容羲一起離開季延清辦公室,出門之后,很多人看著我和容羲的目滿是驚訝,似乎看到了什麼難得一見的奇觀。

容羲倒是淡定,全部就當作沒看到,轉過頭對我道:「秦之帆中午約我了。」

「怎麼說?」

「估計是敞開了說。」

容羲礙于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是微微勾起角,可能是怕笑得花枝太過丟人。

半晌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

「霖霖,你也得抓一下才行,你這樣的況我非常擔

心,怎麼活到小說里了還是跟以前一樣沒長進?」

「我怎麼就沒長進了?」我不滿地道。

容羲思考了一下,長而卷的睫微微翹起。

「我都找到人陪我吃午飯了,你呢?」

「這有什麼的,我一個人就能吃兩份。」我朝笑了笑,還豎起兩手指在面前晃了晃。

容羲表復雜,大概是想罵我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后只能氣急了道:「你要我怎麼說你好!有本事你就趕給我一手。」

一手是吧?這也簡單的呀。

在容羲恨鐵不鋼的眼神下,我默默拿起手機給老板去了條信息,沒兩分鐘他就回我了,速度人。

「行了,約完了,中午有人請我吃飯了。」我給容羲比了個 OK 的手勢。

「你跟季延清說什麼了?霸總這麼好說話?!」

容羲不敢置信,翻看了半天我手機里這條聊天記錄,眉頭攏起。

我隨意地道:「他說上回請我吃飯沒請,中午補上。」

「等等!」

突然喊了我一聲,我的心又被嚇得差點不會跳。

容羲玩味一笑,看得我有點心虛,「為什麼你回人家信息是秒回,回我信息是回?」

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42

「那個……那幾天錄節目,不能帶手機來著,嘿嘿……」

我的解釋十分蒼白,以至于容羲一副坦白從寬、抗拒打死的模樣看著我。

「霖霖,你是不是最近玩了?」容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老實說,最近有點上頭了。」我果斷投降,點了點頭坦白道。

短短半分鐘,我迅速回憶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各種荒唐事,這些事好像都和我只是打算拖住季延清的初衷違背了,甚至越來越遠。

現在還有點回不了頭的覺。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而出了?」我很嚴肅地問容羲道。

容羲再次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你是不是對我的話有什麼誤解?」

「嗯?」我又陷迷茫了。

面前的姐姐已經快無言以對,用關智障兒的眼神看著我:

?我還想一腳把你踹下泥潭里,埋得更深一點才好。」

43

剛送走容羲,出門就撞到了季延清,他還是一如既往的……

行如肅肅松下風,端端正正人如月。

跟著他走出來的還有原劇本編劇徐琴,估計是來討論一下為什麼劇本被大改的問題。

「季總,劇本沒問題了,我先走了。」

徐琴見到季延清很客氣,看到我也就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

我轉過頭,張地問道:「季總,你沒有把我之前說這編劇的壞話告訴吧。」

當時心直口快,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現在想來真是后悔。

季延清轉頭看著我,問道:「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這麼善良,那當然是沒有啦。」

商業吹捧,我們也是專業的。

「人們都是夸我優秀,從沒有人夸我善良的。」

季延清繼續打趣我道,不過這說的讓我一時間判斷不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讓我換一種夸法的意思嗎?

「老板你何止善良,長得好看又有才華,簡直就是芳心縱火犯好吧。」我臉不紅氣不地說完,就差給他豎起兩個大拇指了。

「你這話當真?」季延清大概是被我逗笑了,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泛著抹淺淺淡淡的笑意。

我再次點頭如搗蒜,「那當然,連標點符號都是真的。」

季延清抬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就你會說。」

他笑的時候,連夏天也清涼可起來。

其實,我蹭頓飯也不容易。

44

季延清突然說起我上周在綜藝里面的羅宋湯,換個做法會更好些,我當然不相信,在公司門口跟他拗起來了。

過程就不說了,反正我是囂張的。

之后他說我不信的話可以做給我試吃,我憤憤不平之下當然是爽快地點頭了。

于是我現在就坐在他家沙發上等著了,思考人生中,勿擾。

我懷疑我哪天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季延清家里最醒目的是靠墻放的一排大書柜,高大的檀木書架,不歪不斜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干凈無塵。

茶幾,擺設,瓷杯,還有別的小飾,也都整潔地擺在恰當的地方,可謂是似主人。

「老板,要不我來吧。」我實在是坐立不安,挨在廚房門口看著季延清。

他的作干凈利落,就說拿菜刀這點事,人家是拿筆一樣作優雅,而換作我則是笨拙。

「你要是無聊的話,去看看書吧。」他抬眼看我的時候,我臉上立馬

換上真誠的表

「可以嗎?」我眼前一亮。

「嗯。」季延清含笑應允。

我爽快地站在他家書架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有些書好像是國外才出版,不書我都只在網上見過封面,實在讓我饞得不行。

一心只顧著看書,差點就忘了這是季延清家里了。

直到看到季延清拿著碗筷出來,我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把書放回,生怕自己手抖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這個書柜抱回家。」我不舍地放開手上的書,對著季延清道。

「看上了什麼?沒看完可以先拿回去。」他一邊給我遞筷子一邊道。

「不用了,下次吧。」我笑了笑,連忙上前去幫忙。

季延清倒是大方,但是我還是知道分寸的。

其實不瞞你說,如果可以,我還想把他抱走。

45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遠遠就聞到了一焦味,嚇得我火速沖進廚房,正看到容羲拿著勺子對著鍋里黑乎乎的東西。

這位姐姐又想不開,想炸廚房了。

我走進廚房,拿起筷子鍋里已經不能被稱為食的東西。

「你做的什麼?」我好奇地道。

「蛋糕啊。」

容羲理所當然地說完,還拿起電子食譜給我看。

「果然是一看就會,一做就廢;丟了覺得浪費,吃了還反胃。」我實誠地道。

一時默然,隨后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懂了。以后再也不看了,也不會手了。」

我為保住了廚房而到十分欣

「你今天去哪了?我明天回劇組補一些鏡頭就殺青。這次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前兩天還借這個談了代言。」

容羲一邊收拾廚房一邊道,語氣有點興,猜也能猜得到和秦之帆進展可喜。

「我?季延清那,吃飯聊天去片場。」我隨口應道。

「也就是說,你倆整個下午都待一起了?!」

容羲一聽到這個事,頓時十分興地跑到我面前,「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表白?」

我:???

「姑,你沒事吧?」我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還手去容羲的額頭。

沒發燒呀,怎麼凈說些胡話?

46

「我清醒得很,你是不是忘了季延清是什麼人?」容羲一把撥開我的手,笑得歡。

見我沒反應,容羲又繼續道:「你不會還期著這破劇會撮合你們倆吧?不存在的,等到大結局都不可能的。都 2021 了,想要就要自己去抓呀。」

「你還知道劇兩個字?」我面無表

要不是容羲開局就不按套路出牌,現在也不會演變這樣。

我有點不安,「原來的小說結局不是這樣寫的。萬一失敗了,連朋友都沒的做。」

這種想法,就是典型的怕沒有結果,所以干脆放棄了開始。

但容羲顯然不是這麼想的,豪氣地一拍桌子。

「這有什麼的……萬一失敗了你回來跟我說,以后你怕在公司見到他尷尬的話,姐我拼命工作賺錢,幫你把剩下幾年合同解了。」

說到這頓了頓,還思考了一下我的后路,「反正憑你的本事說不定活得比現下還自在,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安安心心寫個劇本給我拍,讓我圓了上輩子的夢。」

容羲說完,我真想上去親一口,可惜臉上的油煙勸退我了。

「這……我得再想……」

「想個屁想,一旦決定要做什麼就別猶豫,猶豫會蠶食掉所有的自信和決斷。」我還沒說完,就被容羲一下打斷了,還差點想用沾滿了油的勺子敲我腦袋。

「或許我的確該去試試?」

我被說得有點心,但是我想我是飄了,居然敢覬覦男主角。

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拿起桌上的手機日歷打算給我挑個黃道吉日……

「這種事,還需要挑日子的嗎?」我問道。

我說完之后,容羲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果然有魄力,去吧。」

47

其實說起魄力,我還是差一點的,所以我決定先去套點消息。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劉姐這位公司骨灰級經紀人。

臨下班時刻,我站在了劉姐辦公室門口。

「劉姐,我有個事想問你。」我敲門探頭道。

劉姐打量了我一會,突然拿起手邊的一疊資料對我道:「最近有個 IP 很火,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改編?我可以幫你爭取一下。你這樣的人才,真的不能浪費。」

我覺得,我現在的心不適合談工作。

「劉姐,你早上不是說有事跟我代一下嗎?」我連忙扯開了話題。

說到這才回過神來,「差點忘了,上段時間你拍的綜藝我看了,非常好。」

「這……對程月不利的鏡頭都會剪掉吧。」我笑了笑,搖了搖頭道。

劉姐頓時皺眉,「你怎麼會這樣想?這麼彩的片段剪掉,收視率不要了?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等我真正說出來意的時候,劉姐卻是愣在原地,笑容也僵在臉上,很久才不自然地褪去。

「你是認真的?季延清這人,還行,不算好相。」劉姐托腮思考道,「不過吧,看上他的人不,你倒是第一個這麼有魄力的。」

「那你看,我還有機會嗎?」我勉強笑了笑道,其實這臺詞好像有點悉。

劉姐給我倒了杯水,十分篤定地道:「有,大膽去,別人我是勸退的,你,就去吧。」

「這話怎麼說?」我順著的話頭繼續往下問。

離開的時候劉姐還提醒我一句,季延清明天要出差了,暫時未定歸期,讓我要搞事就抓

日落時刻,辦公大樓已經漸漸充斥著朦朧的暮

48

人在路上,準備表白,有點張。

畢竟第一次干這事,說不害怕是假的。

后路的話……被拒絕就回家耕田賣紅薯唄。

我怕我再猶豫,就會錯過現在唯一的沖,以后就再也不會有這麼勇敢的時刻。

辦公大樓漸漸變得人,這個傍晚格外安靜,讓我一直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季延清在嗎?」我慌慌忙忙地問他的書,書大哥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季總早下班了,明天他要出差,你可能好些天才能看到他了。」

說完之后,書大哥轉頭對我道:「有急事?要不我找時機幫你轉告一下?」

我心頭有點失落,搖了搖頭,「沒有,不算什麼大事。」

等這位大哥找到時機,茶都涼了。

一瞬間放棄二字充斥在我心頭,但是我很快就把它掩蓋下去了。

怎麼辦?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都這嗓子眼了,再豁出去一把,不然……真的不甘心吶。

49

之前季延清住哪來著?

我飛快地回憶著,最后還是被我想起來了,還朝著那方向不斷奔去。

果然人一被急了,什麼都能做得出,除了數學題。

兜兜轉轉間,天邊最后一亮也消失了。其實今晚的夜空很晴朗,云層也不厚。

夜風肆無忌憚地穿過我耳邊,天上難得繁星高掛,但這些我都無暇欣賞,只希能走快點,再快點就好了。

站在季延清家門前,我不容許自己有半點猶豫,甚至連按門鈴的手都是抖的。

等待開門的時間像是被竭盡全力地拉長了,漫長得像過了半個世紀。

這讓我一度懷疑季延清不在家,若真是如此,那這里大概就是我的終點了。

我的心一直吊著,攥的手心也開始微微出汗,就差原地表演一出忐忑。

不過好在漫長也有了盡頭,季延清開門了。

燈下,他看到我的一瞬眼中帶點驚愕,隨后恢復了平靜。

50

「季延清,我有話想跟你說,說完我就走。」還沒等他說點什麼,我率先開口道。

主要是,萬一等下場面太尷尬,我好溜走。

「嗯。」季延清點了點頭道,他的語氣沒有太多的起伏,姿在燈下顯得拔而恬淡。

我深呼吸一口,平復一下心,準備開口……

「我喜歡你。」

空氣中飄浮著一點點的沉默,因為出了點小意外。

……?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季延清先開口的。

「對,沒錯,我就是喜歡你,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我接著他的話頭繼續說道,毫沒有到半點不妥。

說完后才發現有點不對勁,繼續道:「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呢?也不對,你這人怎麼搶我臺詞?」

我正張呢,節奏一被打就開始語無倫次的。剛剛開始的時候話都堆在嚨里還沒來得及說出,沒承想……

樓道里一片沉寂,除了晚風從窗灌進吹簾子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響。

一時間太安靜了,有些事來得太突然,令我愣在當場,還有點無所適從。

鼓起勇氣抬眼一看,發現季延清正低低地笑著,目炯炯。

這算不算默契?不,應該是我這算不算功了?!

不用回家賣紅薯了……吧?

噗,哈哈哈——

好了,我也實在忍不住了,笑得像個二百五十斤的胖子,前仰后合得差點沒站穩。整個樓道里都回著自己的笑聲,差點沒把我笑出淚來。

他本是微微勾起角,大概是看到我這樣傻缺的樣子后,也不住了,到最后,我和一貫正經的季延清都笑得不可抑止,只是他比我收斂許多而已。

此時此刻的歡喜,我真的沒有一

作偽,也懶得去藏,仿佛之前的不安和煩躁,都在這一瞬間被抹去了。

51

「我說完啦,你明天出差,早點休息。」我興地道,轉說走就走。

只來得及轉一半,就被人攬進懷里,季延清的氣息籠罩下來,像一張網。他在我耳邊小聲說:「那我就抱一下吧,好不好?」

我不爭氣地臉紅了,耳子燙得跟什麼似的。

「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有點發怔,嘟囔道:「我出場費很貴的。」

季延清突然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掏出顆草莓牛糖給我。

「才一顆?」我拿過,面無表道。

于是,他順勢再拿出一把。

。」我全部接過,十分爽快道。

我也不清楚明明他一個不好甜食的人,為什麼帶這麼多糖果,也不嫌膩得慌。

其實,我覺得我好像也太好說話了點。

52

我從容羲家里搬走的時候,抱著我不肯撒手,就差哭天喊地。

「霖霖,我以后的早餐晚飯都是盒飯了。」容羲裝作悲痛絕,默默拭了一把老淚。

「要不……我幫你買點自熱米飯和方便面?」我猶豫著道。

容羲十分不滿,「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徹底把我倆這熒幕 CP 給坐實了!」

我又想起了上段時間荒唐的某星出柜的八卦新聞。

忘了說,之前寫的新劇功定檔上星。

上演幾天口碑甚好,播放量人,直接帶火了許多周邊。

特別是容羲那毫不造作不浮夸的演技,對得起之前的影后獎項。

網友甚至評論:主沒劈過幾個前男友都演不出來這表

容羲走的路線完契合了劇本里面的主角,依然閃耀在舞臺上,驕傲而張揚。

當然,也不是全部人都被夸得很厲害,總有些人是要出來承擔觀眾怒火的。

比如說男主這角,堪稱本年度最渣的男人;

再比如說無編劇,往玻璃碴子里塞糖,得觀眾想把人打到滿地找頭。

53

「對了,你把地址留一下。」容羲終于舍得放手,且無視在一邊已經等了很久的季延清。

我把地址給的時候,震驚地語塞了一會,半晌后才小聲問我道:「這……我要沒記錯,和季延清是一個地吧。」

說完還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周正的季延清,面不善。

「他住我樓上。」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老板說送我一套當員工福利的,當時只覺是個玩笑,沒想到原來季延清本人不玩笑,句句實打實。

我甚至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我已經拒絕過了,沒有用啊……」我很無奈地道。

為此,我十分慚愧,于是昨晚又熬了個夜敲了個劇本,就是之前劉姐給我提過的大 IP。

容羲秀眉輕攏,最后一擺手道:「算了,你家老板這段時間賺的也不,你也別凈給他省錢。」

54

前幾日在公司門口見到了楚承洲,這位小明星早已今時不同往日,憑借新劇一下躍升了本夏季的限定男友。

「姐姐!我說要還給你東西的,你還記得不?」楚承洲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睛一亮。

雖然是對家公司的,但楚承洲見到我還是一口一個姐地喊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他拐到我們這了。

「不記得。」我眨了眨眼,搖搖頭。

「姐,你果然老了。」他毫不客氣地埋汰我,說完之后差點被我打出去。

不過這小子打算約我吃飯,說是要報答我,在錄節目的半個月沒點好吃的,幸虧我那一箱子零食救他狗命。

「不用了,我約人了,不敢放老板鴿子。」

我真誠地拒絕道,可惜這孩子以為我在誆他。

直到他看到了季延清,穩穩地站在我邊,稔地幫我拿了一下包。

「老板?!你不是那個誰……」楚承洲被嚇得踉蹌了幾步,語無倫次的。

季延清沒理楚承洲,反而手撥了一下我額前碎發,溫聲道:「走吧,午飯好了。」

于是我牽著他的手,隨意地給石化原地的楚承洲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季延清眉梢眼角都疊著笑意,似藏有風霽月,手心的溫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悉。

55

我喜歡挨著季延清家的書柜寫劇本,特別是這種淅淅瀝瀝的雨天,寫不出了就花一下午的時間來查閱文獻,累了就拿桌子上的糖果盒子和一杯清茶。

除了草莓味的糖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零食特別合我心意。

季延清更加不用說,我在此常駐之前,家里就一棵比較好養活的仙人掌。

「你怎麼買這麼多糖果?」某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下午,在我又一次翻開零食袋子的時候,我終于問出

來了。

「這不是你喜歡的嗎?」不遠正認真工作的季延清聞言,抬眸著書柜旁的我。

他的眉角上揚,眼梢修長,眼窩深邃幽亮。當他從這個角度看著什麼的時候,那俊秀堅冷的廓便異常明顯,讓人不住怦然心

「就這個理由?」我按下 Ctrl+S 之后,隨手把電腦一丟,歡快地往季延清方向去了。

我俯下想瞧瞧他的筆記本里放的什麼,他也不忌諱,我卻發現屏幕里都是一張一張的數據圖表,一眼過去仿佛滿屏皆是勸退二字。

「理由夠充分了。」他轉過,猝不及防地抱住了我,低頭吻在了我的額上。

他吻得并不激烈,只是一般纏綿輾轉,令人有點沉迷。最后額頭相抵著額頭,挲著瓣,呼吸融著呼吸,溫存流連得久久不愿放開。

雨后的雕花窗欞,映在書桌上,將整個房間籠罩在的暖和繾綣中。

窗外,看不清的,是彩虹。

道不明的心跳,是悸

說不清的浪漫,是此刻。

— 正文完 —

番外一 《穿娛樂圈文主怎麼辦?》

容羲 x 秦之帆

1

姐穿越主的時候,是該主的高時刻。

盛大的頒獎典禮,榮獲最佳主獎項,手捧小金人。

上有無數攝像機和鎂燈映襯,下有數不盡的歡呼喝彩和掌聲。

可是誰又能想到,本人穿越之前剛剛領了一個最佳新晉導演獎呢。但獎項還沒捂熱呢,就樂極生悲,一朝穿越,兩次領獎。

人間真好啊,下次不來了。

不好意思,最近網抑云音樂盒評論區看多了,有點神經質。

應該是生而為人,我真牛

2

上天待我不薄,倒霉時也讓我和霖霖結伴而行,不愧是難兄難弟。

我跟一起蹲在大飯店后街墻角,一起仰星空,一起嘆這造化弄人。

原來的小說劇應該是我要和男主霸總在一起搞事業的,但是我偏不。

不是我叛逆,只是姑我本就是霸總,兩個霸總湊一起,也不嫌齁得慌。

當然,也不能白來一趟,畢竟金手指告訴我男二號可可,沒有腦袋(劃掉)。

為了讓男主離我遠點,我決定暫時犧牲一下霖霖,雖然有點無恥……

3

開機的第一天我差點被氣吐了,作為一個有追求有品位的導演,就算親自上陣也不能演這種、一推就倒的傻白甜主吧。

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國家有力量。

編劇筆下的主別說魄力了,連骨氣都沒有,怎麼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咳,扯遠了。

要不是因為秦之帆,我今天就罷工了。

人群中我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秦之帆,帶著一書卷氣,氣質較為斂含蓄。

高挑清瘦的個子,面容清秀,五端正。

他清爽的短發,發不全是黑的,還帶點栗,劉海蓬松得遮住了額頭,讓我忍不住想上前 rua 一把。

他一抬眼居然就看向了我,我居然下意識地別過臉去,頗有幾分心虛的意味。

不不不,我心虛個鬼,想到這我繼續轉頭看著他,目直直跌進他的眼底。

秦之帆不知為何突然就耳子紅了,臉上如了的柿子一樣,跟我握手時說話都結起來。

「容羲……姐,你好。」他說話帶些靦腆,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我朝他出一個自然無比的燦爛笑容,「之帆,很高興認識你。」

握手的時候,我能覺到他手心微微出汗。

4

他就是太書生氣了,看起來像是那種待人寬和的,讓第一次合作的人難免松懈。

比如說,男主角張暉一直以各種理由拖著,不是妝面花了就是服帶子沒系好,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拖延癥晚期似的。

秦之帆初來乍到脾氣好,溫和笑容掛角。

場記大哥低聲罵的一句話也正是我想說的:你大爺的。

「大哥,你要不想演換人呀,何必浪費大家時間?時間就是生命,你現在在謀財害命知道嗎?」我隨意把扇子丟給助理,不不慢道。

古裝劇本來穿得就厚,姐我此時很暴躁。

「你急什麼?導演都沒急……」張暉不滿地嘀咕道。

他暫時是二三線徘徊的演員,一時間大概不敢跟我杠,故而說得沒底氣。

秦之帆就站在我隔壁,向我投來了謝的眼神,眸子亮得像裝繁星。

「沒事,以后姐姐罩著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手一揮道。

5

上面這句話當然不是開玩笑的,閑下來的時候,我還會跑他邊說起我當導演那

些年,很多時候我還會親自下場。

我覺得導演那一欄應該把我名字放上去。

霖霖那丫頭喜歡吃糖,我沒事的時候會托人幫我買,買完之后順便也塞一把零食給秦之帆。

他也不說吃不吃,反正給了絕對不會拂我意,照單全收。

「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秦之帆在某個夜晚,坐在沙灘上別過頭看著我問道。

不遠,正是劇組休息的酒店,我當然不會放過能約他的機會。

天黑了,他漆黑的瞳仁亮晶晶的,比起初見時候了幾分靦腆。

這大概要歸功于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晃悠。

「這還需要理由的嗎?」我終于出了我的魔爪,rua 了一把他的頭發,滿足。

抬頭向遠無際的大海,巧妙地和天邊融合在一起,簡單而純粹。

6

拍戲過程中還算順利,只是,姐姐我小看了男人的記仇心理。

這一幕是比較復雜的作戲,男主打斗的時候從高掉落,男主要適時在水中撈出快昏厥的主。

三個機位同時進行,高空拍攝,而且有水中戲份,男主在主三秒后落水。

第一次,張暉「忘記」下水,我在水里泡了一分鐘。

第二次,張暉「忘記」撈我,我又在水里泡了一分半鐘。

第三次,張暉「忘記」機位,完避開了鏡頭。

第四次準備開拍之前,我怒了,「這麼低的距離你跟我講恐高?這麼幾個作你都忘記?!張暉你也算個爺們?!」

好了,這次他功跳下來了,手也放我腰上了,卻沒有按照原計劃把我帶上去,反而是把我往下帶!

我一個氣息不穩,將近支,掙扎卻無果。張暉完地避開了鏡頭,讓人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

劇組的盒飯很糟糕,我午餐沒吃,如果不是還剩下一點意志撐著拍完這場,我可能早就罷工了。

憑借著人最后一點求生本能,我在連著嗆了幾口水之后終于甩開了他的鉗制,掙扎上岸。

一上岸,我突然覺得活著不容易。

還沒來得及說張暉兩句,只見一抹影沖上前,狠狠扯起張暉的領,隨后對著那張臉就是一拳,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沒有半點猶豫,也不留半點退路。

秦導此舉震驚全場,一時間針落有聲。

「一個男人,心如此狹隘,你也算榮。」秦之帆的話,讓張暉白了臉

「你這算什麼?污蔑?」張暉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往后踉蹌了幾步,了一下角的,指著秦之帆罵道。

他可能不理解為什麼彬彬有禮的秦導竟然能做出如此舉,秦之帆方才一晃而過的狠厲就像是做夢。

「如有下一次,你看看我有沒有本事讓你消失在圈里。」秦之帆的聲音響起,冷得近乎不容置疑。

此時此刻,他額前短發有這麼幾縷垂著晶瑩的水珠,雙眸在這水霧下帶點朦朧氣息,緩緩蹲在我面前將手中的巾遞給我,小心翼翼地道:「姐,你沒事吧?」

秦之帆的樣子,讓我不敢相信剛剛沖到張暉面前打人還搞威脅的是他。

我接過巾,一時間心復雜。

7

劇組快殺青的時候,霖霖也從西藏回來了,我特意請了假。

整整三天,秦之帆居然沒有主聯系過我,仿佛加的微信就是走過場。

那天晚上我就和霖霖吃宵夜去了,姐居然為了個男人大醉一場,真是出息了。

我又突然想起網抑云評論區了,特別適合我這樣的狀態。

于是我開馬甲上去轉發了個矯評論:

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卻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

轉發完之后我突然就后悔了,好 low。

不應該啊,這 TM 哪里是我容羲,一愣頭文青吧。

在我真覺得他的心可能是冰的、捂不熱了的時候,他突然又冒出來了。

一條微信,讓本人險些在公司大庭廣眾之下笑得花枝

8

秦之帆的眼角有點發紅,語氣執拗又可憐,站在我面前低聲地說:

「姐姐,我不主找你,不是因為你不重要,而是我不知道我重不重要。也不是因為我沒有把你放心上,而是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被放心上。」

說完之后,我……行吧行吧,認輸認輸。

「那你最后還是來了。」我表面若無其事,心波瀾迭起。

他突然手握拳,「因為我不說,姐姐你就要跟別人走了。」

早上的時候,某星深夜玩出柜戲碼的八卦滿天飛,霖霖都快了我的熒幕配 CP 了。

真是來。

撲哧,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笑得很大聲,摟住了比穿了 10 厘米高跟鞋的我還高的秦之帆。

他的眼神里一開始盡是愕然,而后慢慢地才浮上笑意,手抱了我,還把下顎抵在我頸邊。

呼出的氣息不斷撲在我的鎖骨邊,的。

功收獲靚仔一枚√

9

這部劇播出之后,秦之帆就火了一把,頓時了炙手可熱的新秀導演。

很多劇本馬上就找上他,但他居然跟我說沒有稱心的,因為里面角都不適合我,他說他還想跟我合作。

聽到他那句話,我當晚就想給他做好吃的,就是差點沒把廚房給毀了。

霖霖搬走的時候,我險些就沒控制住自己。

隨后秦之帆說他會做飯,于是我的心又好了。

10

我大概是易炒作的質,向來不缺雜七雜八的話題。

某一天電影發布會,我因為和某小哥拌了幾句,回頭就上了八卦首頁。

幾日后的航班回家,機場一見到人群中悉的影,他便不由分說地把我摁在懷里,神克制而忍,死活不肯撒手,「姐,看到你和別人一起,我整宿整宿都睡不著了。」

之前我還笑霖霖玩了,這一刻才發現是我,是我玩過火了。

我知道此時此刻任由他抱著可能是個錯誤,推開他也是個錯誤,但是人總要選一個來犯,才能告訴自己哪個更值得犯。

11

秦之帆跟我說了,人的一生會扮演很多角,也會接到很多劇本。

如果你不高興,可以扔掉它。

不過,有一份劇本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千萬千萬別丟錯了。

番外二 《誰知如此絆人心》

季總絕(并不)日記

3 月 15 日

收到第六稿的古裝劇劇本,邊的人一個勁地告訴我,這劇本的編劇是業知名的,照著拍出來不會有問題。而且近年來古裝劇大火,又有影后保駕護航收視率,不會出問題。

恕我不認同,總覺缺什麼。

3 月 31 日

今天總算有人把問題挑出來了,句句在理,針針見,完契合心中所想。

其實是遇到了個會講真話的演員,但是編劇,還順手將劇本改了,現在是不是流行行業發展?

第一次遇到有人當著我的面說我壞話,有趣的是竟然還能圓回來。

傅霖,有點意思,今晚是我幾年來第一次被搶著買單。

不過說我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自詡表里如一。

4 月 5 日

月初日程本就湊,我竟然還爽快應下了將近一周的綜藝錄制。

簡直荒唐。

這點莫名的期待是為何?

罷了,時間不早了,收拾去了。

4 月 12 日

待我有些小心翼翼,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字一句間,我多了點斟酌。

4 月 13 日

來到高原的第二日,我應該是不悔此行的。

商場,周圍的人都在試探,都在掩飾、權衡、戰戰兢兢,甚至毫不忌諱地出垂涎利益的獠牙。我在上看到了久違的坦,還有……卸下防備后不經意間的坦誠。

我特意帶了一包零食上火車,終于功地裝作無意遞給了

4 月 14 日

說起客氣二字,說我和有些人不一樣,哪不一樣?

沒說,我猜……猜不出來。

如果可以,我寧愿不要這麼跟我客氣。

4 月 15 日

日出很,特別是坐在邊看的時候。

不過我其實有點疲憊,主要是昨晚沒睡著。

昨晚一直在想,我哪里不正常了?我向來覺得能把控好人與人之間合適的距離,只是有些時候自以為傲的克制、忍,通通都不管用。

罷了,看著也沒睡好,眼底的烏青遮也遮不住。

晚些時候飛機上,要跟我混,我表面有多冷靜,心就有多歡喜。

慌慌忙忙跟我說不要嫌棄,那時候我就想說一句……

怎麼可能?

看著睡的側,我心煩意

我并非清心寡,也不是什麼清高之人,只是還沒遇到一些值得時刻放上心的人和事。

的貪婪,我終于肯承認我也有了,這也沒什麼難以啟齒的。

4 月 20 日

我時常會走神,一直思考某個問題:我的覬覦之心會不會太過明目張膽?

高興的時候,眼中笑意都要溢到我心里去,然后一直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4 月 21 日

卓越,杰出,優秀……這些詞我聽膩了,但很有人夸我善良,今日真是久違了。

芳心縱火犯?

好像有點喜歡這個詞。

4

月 23 日

綜藝那邊的事我讓劉芝出面和節目組代了,微笑著不帶臟字懟人的鏡頭一個都不能剪,至于某些人狼狽的鏡頭當然也如此。

好面譽人者,亦好背而毀之。

我能預料到程月全網賣慘的通稿鋪天蓋地,只是當我這的都是吃素的?

這種事我不常做,打新人這點伎倆我也不是不會,往常是懶得抬眼看。

不過這次的我不太一樣,變得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了。

5 月 10 日

綜藝播出了,我特意截下來那一張日出相伴的背影,那似乎承載著心底相守的期盼。

其實那時候,晨風和,我都想攬懷中。

就當我心是了吧。

5 月 12 日

反響似乎不錯。

都說超颯的,但是我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傻。

對,就是傻。

5 月 14 日

有些人還是不死心,方才劉芝說剛剛對家來了電話,大意是問為何如此針對一個新人。

劉芝問我怎麼回應。

其實劉芝當經紀人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是拐著彎子試探我。

我笑而不語,劉芝卻突然恍然大悟。

我的心思真的很明顯嗎?

之后,對方大概也心知肚明了,一時間躺平任嘲。

5 月 16 日

這個夏日很特別。

一句喜歡來得突然,我終于抑制不住將摟進懷,生怕下一秒就改變了主意。

早知如此絆人心,為何當初不能早些相識?

5 月 25 日

楚承洲這小子,略煩。

6 月 2 日

是時候回去把之前就做好的未來計劃全推掉了,因為新的規劃要包括

也算是個新的開始。

其實,很久之前我看到貨架上草莓味的糖果,第一反應竟然是買給,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真的完了。

- 完 -

□ 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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