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麥》第 7 節 我的竹馬是頂流

頂流明星賀深住進了我家,原因是他被私生飯堵在酒店門口,有家回不得。

我老父親不愿見他吃苦,問他要不要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我以為他會拒絕,卻不想他一口答應。

說起來,我們兩家其實有些淵源。

我們兩人的父親是一起當過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的,只是后來我父親從了商,他父親當了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們兩家的關系,好到……從小就給我們訂了娃娃親。

1.

很可惜,當事人都不同意這門親事。

主要還是我的原因,我……是他的黑

倒不是說我有對他做什麼很過分的事,相反,我倒是常常轉發一些他跳舞的視頻幫他引流。

只是其中有一條怪氣的配文:哥哥要是能做個人的話,我會更加喜歡哥哥的。

漫天的辱罵襲來。

我扛著力將這條置頂……

要說多討厭賀深,那倒是也沒有。

我只是看不慣他像個小包一樣從小跟在我后,走哪兒跟哪兒,粘人得

原先倒也還好,畢竟他長得呼呼的,十分可,我靠著他呼呼的小臉擁有了一大群漂亮的小姐妹。

但有一天他開始拒絕別的孩子,不愿意再被他們臉了,擺著個臭臉氣呼呼地看著我。

可要全而退太難了,畢竟我拿了那些孩子好多棒棒糖。

我好說歹說。

「大不了拿到棒棒糖分你一」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妥協了。

他還是不為所,鼓著腮幫子看著我。

哼,我生氣了。

我以后都不讓他跟在我屁后面了!

我看著自己私藏的棒棒糖,難過地流下了眼淚,以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了。

我邊哭邊把包裝紙拆開,一個小熊形狀的棒棒糖綻放在我手中。

我含淚躲在被子中吃著,但吃著吃著被子猛地被掀開,含在里的糖還沒來得及出來,老父親的棒落了下來。

「年年,你還敢不敢吃糖了?」

我看著掉在地上碎了兩半的糖只覺得心在滴,看到門外一而再再而三探出的小腦袋更是生氣。

賀深居然告狀,我氣死了,恨不得沖上去狠狠地掐他的小臉蛋。

但沒等我往前走一步,我親的爸爸已經住了我后脖頸的領,把我整個人提了起來。我不甘心,蹬著小往前,活像一只斗敗的母

結果,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所有的棒棒糖都被沒收了,還從牙醫手里喜提了一顆蛀牙。

自己的屁,發誓以后再也不和賀深當朋友了。

但在賀深給我 rua 了無數下小臉蛋且把自己的零花錢盡數掏給了我后,我大方地原諒了他。

我踏初一時他才五年級,兩個不同的校區他卻偏要接我上下學。

「年年不用你送,叔叔會送。」我爸一大老爺們愣是扯不下抱著我不放的賀深。賀深倔強的淚珠就是不肯輕易滴落,眼神無辜地看著兩個爸爸,小小年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說還休的。別說他們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拒絕這麼的賀深。

就這樣,賀深當上了我們家到學校門口這段路程的護花使者。

每次分別時都會甜甜地說著「年年,再見」。

誰能拒絕這樣乎乎的賀深呢?

但我的好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孩子早,加上我比他大了兩歲,難免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我的房間被各種海報充斥著,而海報上是一張張帥氣的面龐,從歐到日韓,從鮮,應有盡有。

這時賀深跳級上了初一,和我同個學校。

明明兩邊的腮幫子還是乎乎的,氣未褪,卻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氣場。

我只當他是個只會跟在我屁后面喊著年年的弟弟,直到有一天我著他的臉,猛地發覺了。我抬頭看了眼海報上的俊臉,后知后覺地發現,賀深長大了。

雖還帶著些嬰兒,但俊逸的棱角已初顯,桃花眼中有細碎的星辰,純粹卻又耀眼。

我不得不承認,賀深是極好看的男孩子。

意料之中,賀深了各個年級生眼中的白月,只可遠觀不可玩。但還是有很多生不死心,飛蛾撲火般往賀深屜中塞信件。無一例外,那些信件的歸宿都是垃圾桶。

不知們從哪兒聽來我是賀深的姐姐,我剛想反駁,琳瑯滿目的零食、玩偶卻打斷了「我不是」的話頭。

姐姐?也行吧,有這種好看的弟弟我也不吃虧。

但后果就是,生們走了迂回路線。于是,我當上了信使。

賀深生氣了。

2.

這是他第一次和我發脾氣。

我下意識地想:完了。

當年我撒潑似的要走他拼了好幾個月的樂高,他也只是囑咐我要好好對待它們。

抱著堆沉甸甸的信件(還不是自己的)回家,我在賀深的冷眼中瑟瑟發抖。

「賀深,我錯了嘛,你原諒我嗎?」我拉著他的手不放,以往只要我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拉住他的手搖一搖,撒撒,他準會買給我。

可這次他卻沒理我,用另一只手試圖把我拉著他的手掰開。

我看出他的意圖后更是兩只手一起,拉著他不放。

「年年,你真的錯了嗎?」

賀深語調涼涼,而我只想送首《涼涼》給自己,我不能得罪他——我爸給我的零花錢都是賀深在保管,換言之就是,賀深是我的金主!

我開自己的腦筋仔細揣他的語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沒錯?

他是不是就想要漂亮眉喜歡他?但死鴨子

我思考再三:「我……我沒錯?」

「放開。」他希冀的眼神好像突然暗淡,看著我,冷冷的。

「嗚嗚嗚,別別別,我錯了。你說,你想要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真的?」他的語氣好像在哄小孩,可明明他比我小。

「假……」我為什麼總想和他唱反調?

「真的!」我怕以后沒人幫我兜著掏鳥蛋、抓泥鰍、采蜂的壞事了。我好失敗,沒了賀深,等待我的只有一頓又一頓的棒。明明一樣的說辭,為什麼我的老父親不信我卻信他?

「那你念給我聽。」

「哈?」就這麼簡單?我以為賀深也干了什麼壞事要我兜著呢。

「不要?」

「要要要!」只要語速快一些,這就是分分鐘的事。

可我錯了,現在的小孩太有才了。

看著這滿滿一頁的 A4 紙,我清了清嚨。

信寫得很長,洋洋灑灑上千字,幾乎全是賀深無意間的一些作,其中還有三分之一的容是關于我的。

不得不說,孩子就是細心,連我都沒看出賀深對我這個姐姐有這麼好。

終于念到了最后一句,是出自太宰治的一句話:「月遇從云,花遇和風,今晚上的夜空很。」

這句話還有下一句,我沒念出來,因為我發現賀深耳有些不自然地泛紅。

出下一封

「不用了。」賀深微啟,語氣輕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那你原諒我了?」

沒有得到肯定的回復我還是窩囊地不敢走開。

「嗯。」

「那我走了。」

我心心念念我的小零食。

但賀深卻拉住了我。

3.

「怎麼了?」

「年年,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賀深講故事確實一絕,小時候我鬧騰著不睡時,賀伯伯就會給我們兩個人講故事。講著講著我和賀深兩人就都進了香甜的睡夢。

后來我們漸漸長大,賀伯伯越做越大,也越來越沒時間給我們講故事了。有一天我實在睡不著,賀深便自告勇地給我講故事。我才發現,賀深講的故事不比賀伯伯差。

可他已很久很久沒給我講過故事了,再說我也已經不是需要講故事才能睡的年齡了。

我想了想還是點頭,零食什麼吃都行,可賀深的故事也許只有這次了。

賀深給我講了一個公主和騎士的故事,可我卻沒有聽到最后。

困意一陣陣襲來,我聽到賀深輕輕地說了一句「睡吧」,便漸漸進了睡夢中。

意識蒙眬的時候,我覺到臉頰有什麼東西似羽一樣拂過,且帶著冰涼。

學校里有個男生長得很像池昌旭,是校籃球隊的,每當他打籃球時不生都會在一旁為他歡呼吶喊。

剛好那段時間我迷上了 healer,于是我也了應援中的一員。

不僅如此,因為從小貫徹著要做就要做最好的理念,我了啦啦隊的領隊。

「顧宇然學長,加油!」我近乎喊破嚨地著,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宇然好像回頭看了我一眼。

中場休息時我做作地邁著小碎步小跑到顧宇然的面前,語氣也變得溫起來。

「學長,你好棒棒哦!快喝水水。」

如果賀深聽到我這麼說話,絕對會微微蹙眉,然后認命般的用手川字型的眉心說著「又闖什麼禍了」。

剛打完半場,顧宇然上有些汗,他把球向上起,鬢角的汗,接著拿過我手中的水,仰頭,隨著他的作,近乎完的下頜線展現在了我面前。

海報中的人好像頃刻變得鮮活了起來。

4.

「沈年年?」顧宇然語氣溫我。

他認識我!這個認知讓我有些驚訝。

「學長!你認識我?」

「認識。

」顧宇然語調有些微微揚起,剛過了變聲期的嗓音低沉喑啞。

顧宇然五已全然褪去青,線條干凈,朗,帶著些氣。

「等我一會兒。」顧宇然說完往球場方向跑去。

球賽結束,顧宇然走到我眼前。

「沈年年,要喝茶嗎?」

顧宇然眼神炙熱,我幾乎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我甚至覺得他不是在問我喝不喝茶,而是在問別的。

我和顧宇然沿著場一圈圈地走著,剛刷過漆不久的跑道仿若鍍上了一層層金邊,夏日的知了在樹梢輕聲唱,靜謐和諧。

我以為這是我和顧宇然的心照不宣,但生活就是像跑道一樣,兜兜轉轉終歸會回到原點。

有一次我心走到顧宇然的教室,拐角他和同學的調侃如綿又細長的針尖般句句刺我的肺腑,至深至痛。

「宇然,這是給王漾買的項鏈吧?」

「是啊,難不是給沈年年買的嗎?」語氣輕飄飄的,卻殺人于無形。

「這項鏈看著不便宜啊!」

「這不是有沈年年嗎?」

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顧宇然的提款機。

我知道王漾是誰,因為弱,拔得了校花頭籌,我曾經見到過一次,看向我的眼神著些憐憫。

我想到顧宇然臉慘白地說著他父親的手,說著家里的不易,又想到自己毫不猶豫地往他提供的賬戶中轉的錢——那是我從小到大全部的歲錢。

我很沒用地沒有上前找他算賬,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回了家。

我將自己關在房中。

5.

「咚咚咚」

「年年,是我。」門外傳來賀深還未褪去氣的聲音。

我不想理人。

可是他卻不氣餒,堅持不懈地敲門。

眼下沁出的淚,打開門。

他雙手捧了滿滿一箱零食,表似乎有些吃力,一臉的呆萌,可臉上卻帶著些青紫。

我的腦海突然通了起來,原來,我的人生真的不能沒有賀深。

后來,顧宇然轉學了,我的錢也回來了。

但從此,我的歲錢再沒有到過我的手里。

賀深憑著他過人的智力又跳了一級,我們又上了同一個高中。

我本以為是姐姐弟弟互幫互助,但結果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我的個子突然拔高,形變得纖細苗條,按我媽的話說就是,「我們家年年長開了,是個大了」。

整個高中生涯,賀深以異常強勢的手段斷絕了我所有的桃花,打著不能影響學習的旗號當我爸的間諜,只要一有的苗子,他的鼻子便如同神犬般第一時間知到,并在還未發酵的時候就掐斷了它們。

我恨毒了他!

我以牙還牙,自告勇地幫他收攬書上報賀伯伯,但賀深知道后不僅毫不在意,還角含笑地夸我做得好。

我本以為我的生活就會這般同賀深捆綁在一起,但我沒想到賀深竟然瞞著所有人參加了藝考,賀伯伯跟他大吵了一架。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賀深煙,整個房間彌漫著煙酒味,他不像是我認識的賀深。

他坐在床邊,倪著眼斜斜地看著我,角噙著一抹笑,好似是開心的。可他的眉眼并沒有帶著一一毫的笑意,反而周的氣低得快將我溺斃。

賀深真的越來越好看,五如刀斧細細雕刻過的,鼻梁高,眼中有萬千芒匯聚,偏眼尾微微向上挑起,不笑勾人,笑了,你便會為其傾盡所有盼他再笑。

我知道他若是去了娛樂圈絕對是頂流,可他明明從小績這麼好,我從小就以為他鐵定要進我們祖國最高的兩大學府的。

他怎麼了?

6.

「年年,過來。」許是短時間了太多煙,他的聲音沙啞不堪,有些糙卻十分有磁。。

我往前一步拉開窗簾,打開窗。乍然涌進,賀深一只手擋住,一只手卻朝我出。我不意識控制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賀深的手什麼時候這麼大了?我引以為豪的纖細修長的手在他手中卻如孩一般。

他的手溫暖、有力,似是能掌握住世間的一切。

他驟然用力拉了我一把,我未反應過來,猛地往前,但他馬上接住了我。

雙手環住我,我和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擁抱,我一直都把他當自己的弟弟,可他寬厚的背以及有力的雙手都讓我意識到他已經是個男人了。

我想掙,他卻出聲:「別,讓我抱一會兒。」

我聽到后無法作,沒有推開他。不是因為沉迷,是他的聲音如此絕,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贖。

我沒有勸他放棄音樂,我想賀深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是他偽裝得那麼好,好到幾乎所有人以為乖巧懂事的面已經牢牢地套住他,為他靈魂中的一部分了。

賀深一直都藏得很好,即使是賀伯母過世的時候,他也只是不聲不響地關在房間三天,出來后一切依舊,依舊是那個黏人得的小賀深。

所有人都以為他還小,還不懂得離別的痛楚,只是哭一場便好了。

現在想想,那三天對賀深來說究竟有多難,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

娛樂圈,鑲嵌金玉的外表下藏了太多的不堪,一張滿口獠牙的盆大口里盡是腐朽惡臭,可數以千萬計人的夢想都擁堵在這里,即使泥濘得寸步難行,他們依然愿為其虔誠地獻

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唾沫匯聚會如同山崩塌般帶走了賀伯母。

7.

賀伯母一生的心皆止于此。

不過是結了個婚,生了個子,回頭卻發現那個曾經似能容納百川的天地,已經怎麼也找不到容的地方了。

賀伯伯最后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他是怕賀深走了母親的老路,怕他在遲暮之年只能孤獨終老。

可是我們也都相信賀深,他不會是第二個賀伯母,他只是想完母親的心愿罷了。

暑假期間我們兩家人一同旅游了一次。

我怎麼也不明白,說好的一起旅游,結果卻只有我和賀深的票是重慶,他們買的票都是青海。

我問我老父親是不是買錯了,他卻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讓我照顧好賀深。

得,你是真不擔心你兒,但好歹也關心關心如花似玉的兒的人安全吧。

看著「快樂一家人」的群最后發來的消息,沈父沈母和賀伯伯比著剪刀手向我們致以微笑,我就覺得這個氣氛怎麼這麼詭異。

我轉頭看賀深。

他又變了懵懂天真的弟弟,一點看不出那晚的抑氣息,仿佛那個煙喝酒的賀深是我夢里造出來的人。

「年年,你要看我,不要讓我走丟了,要牽住我的手。」賀深說完也不管我的意愿,強出一只手握住我的。

這大夏天的,我這人又是易流手汗質,賀深的手倒是干燥冰涼,但沒一會兒我只覺得兩人握的手答答的。

「賀深,要不你抓我手腕吧。」我是已經習慣自己手里常有汗,但賀深這個有潔癖的男孩子估計習慣不了。

賀深抿,眼睛有些漉漉的,帶著些沒睡醒的霧氣,卻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異常認真地說:「年年,我不許你嫌棄自己。」

但卻把手移到了手腕。

呵,男人的騙人的鬼!

我并沒有拿到旅游經費。

二老不知什麼時候把錢轉給了賀深。

也就是說,畢業后,賀深仍然是我的金主。

他掐住了我命運的咽

現在真的是要地牽住他的手了。

8.

順利抵達酒店,賀深拿出手機上早就訂好的房間訂單找前臺兌換。

我站在一旁,心里有些慨。

賀深做事,從來都是靠譜的。

我們吃完一家當地的火鍋走出門才發現天漸暗,街邊的燈影灑在來往的路人上,整條街喧囂卻又祥和。

前方的路口響起歌聲,是那首《曾經的你》。唱的人聲音渾厚,卻帶著些許悲傷。我有些好奇,拉著賀深往前走去,到了才發現這是一個廣場,廣場周圍滿了人。我找了個角落,了人群,才看清了唱歌人的模樣——一個扎著辮子的中年男人,拿著把吉他自彈自唱。

我聽著歌曲了神,一曲終,轉頭卻發現賀深不見了。

周圍的聲音越發嘈雜,還伴著歡呼。我抬眸看向廣場中心,不知什麼時候賀深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邊,兩人談了一會兒,中年男人把吉他拿給了賀深,退到一旁,朝他點頭示意。。

賀深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手上開始作,彈著吉他,薄微啟: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You ought to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

One thing you can be sure of

I'll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your love

……

周圍的人不知為何開始變得縹緲,虛無。

我的眼里只能看到賀深,他好像在發著,周干凈和,五俊朗帥氣,不人拿出手機對著他。

或許是繼承了賀伯母的音樂優勢,賀深一直很有音樂天賦,通各種樂,且他聲音清冷,緒飽滿,只聽一次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只是,他很在公開場合唱歌。

隨著歌曲到了尾聲,越來越多的生歡呼吶喊:「我愿意!」

許是現場氣氛太過熱烈,我有了追星的覺,也跟著人群大喊。

賀深笑了。

眉眼向下彎,如彎月一般,眸中影斑駁。

我好像能實實在在地到賀深上的快樂,能看到他的角向上揚起,噙著一抹真切的笑意。

我和賀深一起走回了酒店,走到了房間門口,賀深卻十分自然地要和我一起進房間,我抵住門。

「賀深,你的房間在拐角。」

賀深有些委屈地看著我。

「年年,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他蹙著眉,思考了很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賀深,你不能到孩子講故事。」我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尤其在娛樂圈里,知道嗎?」

看著賀深有些迷茫的眼神,我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除非你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

「我知道。」過了半晌,賀深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但我覺得他沒聽進去,不然不至于在一旁傻笑,看起來不比三歲稚聰明。

最后一天,賀深的心顯得不是很好。

我只當他是因為這趟旅行要結束了的傷。

要去機場時賀深突然說: 「年年,我們去買點特產吧。」

嗯?對哦,買特產,有道理!

但我看到滿滿一行李箱的特產突然覺有點不對。

因為這一路上能只買一份甜點的時候,賀深絕不買第二份,其名曰說是因為要省錢,我們這一趟是窮游。

「這個給年年,這個也給年年」賀深對著一堆的特產念叨。

我的緒突然被安了。

我看著賀深的背影,突然想起這一路我從來都沒拿過東西,甚至連個小包包都是他在背。

遇上要排隊的店時,他會悄悄拿出自備的小板凳給我坐,自己任勞任怨地排隊。

全程攻略是他在找,地圖是他在看,拍照是他給我拍……

越想我越難過,這麼好的弟弟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誰。

9.

旅游回來后,賀深忙得整日整日見不到人,不是音樂班就是舞蹈班。

而我,平平無奇的考駕照機罷了。

就一個暑假,能曬黑八個度。

絕了!

我看著到手的駕照……值了。

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個馬路殺手。

不敢相信,我爸和賀伯伯竟然讓我開車送賀深上學!

他們就不怕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夭折在我手里嗎?

一個簡單的倒車庫,我倒了十分鐘,難為賀深還笑得出來。

剛停好車,賀深湊了過來:「年年,我幫你解安全帶。」

這倒是不必。

眼前的姿勢怎麼想怎麼怪異。

賀深整個人傾了過來,一個系安全帶的作被他做得優雅至極。

我等著他往回退,卻不想他倏地抬眼看著我,視線相,我只看到他眼眸中影斑駁,煞是好看。

然而下一秒:「年年,你黑了。」

果然,我就不應該指賀深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賀深,你完蛋了,你還沒火呢,就有了第一個黑。」

賀深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我的頭發,作溫

我知道賀深會紅,但我沒想到這麼快。

重慶廣場駐唱的視頻流出,賀深頃刻間上了熱搜。

網友手眼通天,曝了賀深的家世。

一代天后的媽媽、一市之長的爸爸、從小到大優異的績,無一例外地把他送上了神壇中心。

我大一時去看過他一次,偌大空曠的練舞室只有他一個人。

他看到我作停了下來,朝我笑笑。

我卻發現他眼睛通紅,布滿了,眼下帶著青黑,上皆是練舞的淤青。

即使賀深有天賦,可和那些從小就送去訓練的人相比,他還是有差距的,這條道路注定布滿荊棘。

賀深的紅黑參半。

夸他的,將之奉為神祇,說對賀深是始于值,忠于才華,陷于人品。

罵他的,將他踩到泥潭,說他不過是個一無是的啃老族。

我既不他,也不罵他,是真真切切的僵尸號。

賀深的緋聞也傳得沸沸揚揚,是他第一部劇的主——楊期,長相妖艷,明目盼兮,可我卻不喜歡

倒不是什麼占有,只是捆綁過的 CP 太多了,我怕賀深這種將早視為犯罪、長相干凈、格清冷的小男生會到傷害。

可劇照宣傳上看兩人確實是俊男靚,賀深眸中帶著的深似不摻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賀深的邊只有我這麼一個生,所以乍一刻看到這張劇照我覺得有些許的難

我從沒想過我和賀深可以這麼多年不見。

從小跟在屁后面的小尾突然有一天了只能在熒幕中窺見的人。

10.

我在大二時談了,是一個干凈青的小學弟,早前我拒絕了好多好多個男生,可我聽到小學弟聲音甜甜地我姐姐,我怎麼都開不了口拒絕。

我們也確實有過一段很好的時間。

可這段卻不到三個月。

當我拒絕了他說的「姐姐,我想要」的請求時,一切都變了。

了他口中自視甚高、又當又立的人。

原來弟弟也是可以有壞心思的。

畢業季來臨,我發了條微信問賀深。

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

我決定當一次賀深的黑

我轉發了一條網友惡搞他的表包,并怪氣地配字:哥哥要是能當個人就好了。

一時之間,私信炸。

各種辱罵的言論不重樣。

賀深實火。

他是在我剛準備換下學位服的時候來的,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我第一眼甚至沒認出來,等他拉著我拐進樓梯口時我才意識到是他。

11.

賀深越發清瘦高挑,摘下口罩,我終于看清了他。

俊朗依舊卻難掩疲憊。

「年年,我來了。」

似是剛長途奔波而來,他的聲音沙啞異常,卻也異常。

語氣依舊稔,仿若我們沒有過三年沒見過面的時候。

我心下驚跳,賀深被認出來了怎麼辦的想法在腦中盤旋,我慌張地看著走廊的過道。

賀深卻將我掰正,直視著我的眼睛,笑了。

賀深來去匆匆,十分自然地用手環住我的肩,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塞了一個藍紫包裝的禮盒給我就走了。

我萬分疑,拆開包裝,發現是一個平安符。

款式獨特,上面的福是金線織的,針腳細,祥云樣式的外邊看著十分賞心悅目。中間位置帶些鏤空的線,再往下看,下方是一個致的小圓球和一條條細細的流蘇,做工十分工整。

我很喜歡,只是我不知,他為何要送我一個平安符。

畢業后我選擇在大學所在的城市工作。

老父親終于大方了一次,大手一揮買了一套市中心附近裝修過的復式公寓送我,只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

只是沒想到,我還沒拎包住呢,賀深倒先住進去了。

看著手機上沈爸的微信「好好照顧深深」,我只能無聲落淚。

得,他是您老的兒子。

賀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他因為拍戲行程不定常常于日夜顛倒的生活狀態。

我又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所以我們兩個人基本上見不到面。

所以,當我打開浴室的門看到賀深時,我的震驚難以言喻。

水滴沿著他的發往下,到腹,到人魚線。我還沒看清,賀深已經拉過一旁的浴巾圍在腰上。

我要罵人了,剛剛應該從下往上看的。

隔了好一陣我才從花癡中回過神,我竟然覬覦一個從小被我當作弟弟的男人。

「你……你今天怎麼在?」

我仍無法將雙眸從他的上中移開。

賀深卻不急不緩地湊近我說:「年年,是不是還沒看夠?」

剛洗過澡的他上還有些熱氣,帶著些沐浴后的花香,突然的靠近,我只覺自己好像快燒起來了似的,從臉燒到了耳

我想轉,賀深卻擋住了我的去路。

「年年這幾年怎麼都不來看我?」語氣十分委屈。

說到這個我有些生氣,想抬頭指責他,但眼前的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

賀深是什麼時候長這麼高的,我 165 的高才到他前,我們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好像只要我輕輕抬頭便能到他的下頜。

「你先把服穿了。」明明該是我理直氣壯,可我只能弱弱地說。

看到他乖乖拿了件短袖穿上,我才安住有些異常的心跳對他說:「明明是你不回我消息。」

話一說完,我好像突然有了點底氣。

賀深看著我,眼睛漉漉的,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麋鹿。

「年年,是你不要我了。」

我?不要賀深?怎麼可能?

我剛想反駁,賀深猛地拉住我的手問:「年年,我十八歲的人禮呢?」

十八歲?

「你今年明明二十歲……」

我有些不明白賀深為什麼突然和我說十八歲的生日。

「我十八歲的人禮呢?」賀深似沒聽見我的話,固執地又問了一遍。

我不由陷回憶,賀深的生日是十月二十日。我大二……那天我答應了齊新的追求!

12.

我確實理虧,不該忘了賀深的生日。

雖然賀深和我這幾年很聊天,可我每年的生日他都很上心,祝福、

一樣都沒落下。

可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那天沒想起來賀深的生日。

一陣陣愧疚涌上了心頭,我怎麼能、怎麼會忘了賀深的生日,還是年的第一個生日。

「那你想要什麼?我補給你?」我看著賀深的眼眸有些心虛。

「什麼都可以嗎?」賀深又出那種讓人拒絕不了的表

我從來沒見到過賀深在熒幕前流出這樣的表,他就像一只被拋棄在路邊的小狗,可憐兮兮地看著過往的人,等著什麼時候心儀的主人到了就搖搖尾跟在后乞憐。

可鏡頭前的他永遠自信,永遠又純又,永遠張揚灑

好像這樣的賀深只會出現在我面前。

「什麼都可以。」賀深想要的東西再貴,我也得咬咬牙,大不了分期。

「以后再和你說。」賀深輕輕了一下我的臉頰,走出了浴室。

賀深的新劇殺青后好像開始變得很閑,閑得我甚至以為他是不是不紅了,是不是在二十歲就要準備退休了。.

可還好,他的熱搜沒有冷卻的跡象。

有一天我下班,賀深居然開了車來接我。

好像這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

他還買了兩張迪士尼的門票,牽著我的手走到人群最前面。

關于那晚的記憶我失得干凈,只記得賀深在煙花盛放到頂點突然俯,我只記得自己似乎倒流,腦袋充,整個人都僵住了。只有角的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

賀深……親了我。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賀深在廚房擺弄。

他似乎從小到大沒有什麼不會的。

我想起小時候因為蛀牙被明令止甜品,小小的賀深端著大人的模樣,義正詞嚴地和我爸說會好好監督我刷牙。走到了廚房搬了個凳子踩上,里念念有詞,小小的一團影十分可。做出來的品自然是慘不忍睹,但他第一次下廚的照片仍在我相冊之中。

歲月在這些年好像帶走了什麼,又好像將所有的一切都留在原地。

我又想起我和齊新在一起的那天,賀深好像是有提前給我發短信的,問我有沒有空。

但我那天手機關機了,臨睡前才看到他給我發來的消息。

我好像回說沒看見消息,問他有什麼事之類的話。

他沒再回復我……

好像也就是那天起我和賀深的聯系也越來越了。

現在想來,不做個人的人好像是我。

13.

賀深好像到我的視線,轉頭朝我笑笑:「年年醒啦?」然后將做好的早餐端了出來。

我傻眼地看著滿滿的一桌。

這是早餐該有的地位嗎?

中西結合……

賀深表卻有些嚴肅,走到我面前異常認真地說:「年年,我這麼好,你要不要做我朋友?」

沒等我回答,他又來了句:「你說你欠我一個人禮的,你不能拒絕。」

我有些語塞。

「賀深,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怕賀深分不清是對姐姐和還是對友的喜歡。

他卻拉過我的手,俯

如果說昨天晚上賀深的吻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那今天我便真真切切地到了賀深的熱切,他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環住我的腰,地抱著我。我不知,原來一個吻里面是可以藏下這麼多期盼的。

的吻連續落在我的頸側,我忙推開賀深,才發現他眼尾有些許

「年年,你覺得我不夠喜歡你嗎?」賀深殷切地看著我,眼中有,而那里全是我。

我想賀深真的很喜歡我,否則不會在剛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打算發文表示自己有朋友了。

我嚇得半死,我還年輕,不想紅薄命,更不想他新月隕落。

賀深卻不樂意了,抿,眼可見的不開心。

見我不哄他又眼地湊過來:「年年是不想讓人知道我是你男友嗎?」

賀深偏有顛倒是非的能力,我可太想昭告天下賀深是我的男友了,可明星的哪是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更何況賀深紅得發紫。

我想我應該是親了賀深一百下才讓他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的。

但我沒想到沒過幾天這件事還是曝了。

賀深當年紅的重慶廣場助唱的《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視頻中,他的眼神太過熱切,于是他目所及的人——我,被了出來。

14.

這件事的結果自然是十分慘烈的,因為賀深多是姐姐和

頃刻間,賀深掉的速度驚人,而我的私信更是炸。

當天熱搜分布:

賀深早

賀深友是其黑

賀深唱跳,熱!

楊期賀深緋聞,熱!

賀深家世,熱!

賀深黑歷史,熱!

……

中間穿著一些別的容,但十條熱搜中賀深占了六條。

我突然聯系不上賀深了。

高考都沒有我現在張的百分之一。

我想起賀伯母被發現時的樣子,很卻很脆弱,仿佛只要一便會如瓷娃娃一般破碎。

是以如此決絕的方式和這個世界告別。

賀深肯定很害怕。

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他邊,可我聯系不上他,我給賀伯伯打電話的時候噎得甚至說不清楚一個字。

但賀伯伯還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他很冷靜,至表面看起來很冷靜:「年年,你要相信深深。」

賀伯伯的話就像定心丸一般,我迅速冷靜下來。

不到半天,賀深辦公室突然發文要召開記者招待會解釋這件事。

我慌忙打開電視,看到了直播的全過程。

燈前的賀深溫地笑著,語氣甚至帶著些許得意,大大方方地和所有記者說:「我喜歡好久好久了,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喜歡。」

「你們看到的照片只是冰山一角。」說著拿出手機照片,滿滿的手機屏幕全都是我的照片。

從我扎著兩個小辮子沖著鏡頭笑到我撒潑著抱著我爸的大哭,從我當國旗手到我領優秀班干部的獎狀,從我的民族舞到我畢業晚會的獨唱,從剛上大學時的告別到畢業穿著學位服和賀深的合照……

我發現賀深,從未缺席過我的人生。

我已不知什麼時候淚流滿面。

還沒緩過來,電話卻響了起來。

賀深他在開記者會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看著熒幕前他盈盈的笑意,手了好幾下才功接起來電話。

「年年。」

「嗯?」

「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嗎?」

我突然想起他小時候和我說的那個故事,騎士暗了公主一輩子的故事,只是當時我太困了,以至于沒聽到結局。

「我記得,賀深。」

「你還沒聽到結局吧?最后啊,騎士終于追到了那個他喜歡了一輩子的孩。」

【番外】

我饞賀深很久了,可他就是不我。

我沒辦法,只能三天作一次妖,從 JK 制服到,可他卻只是著我親,不到一會兒便會急匆匆地放開我往浴室方向走去。

每每這個舉過后,浴室便會傳來水聲。

我雖然不想往那個方向考慮,但面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賀深怎麼就能把持的住呢?要不就是不喜歡我,要不就是不行。

鑒于他的優異表現,我排除了前者。

賀深不行,這個想法不由讓我淌下了淚。

但只片刻,我便恢復了過來。

我不能出悲傷的緒給賀深增加力。

我開始變著法地給賀深進補,從韭菜到生蠔,從枸杞到海參,賀深卻只是皺了皺眉頭直勾勾地盯著我,然后咬著牙吃了下去。

直到桌上出現了一瓶腎寶,賀深才惡狠狠地對著我說:「年年,你別后悔。」

我明白賀深可能是被我打擊到了,但有的時候力的另一面反而是力。

可到了晚上,賀深卻不再摟著我睡,抱著件毯子往書房走去。

完了,這一激,把賀深激沒了。

這種況一直持續到賀深二十二歲生日。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賀深整個晚上都拼了命地粘著我,哪兒都不讓我去,敬完酒后便假意喝醉和其他人作辭,拉著我就往酒店樓上走。

我小心翼翼地架著他,直到電梯里我都以為賀深是真的喝醉了,卻不想剛進房間門,他就一改醉態,將我抵在墻邊,細的吻落了下來,攻城略池,極侵略

我有些不過氣,出手抵著賀深的。他輕啄了一下我的瓣,將頭埋在我的頸側。

過了一會兒,賀深的聲音在我的耳畔傳來:「年年,看看我行不行。」

直到天蒙蒙亮時,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賀深可能補過頭了。

第二天醒來,我還有些惺忪的眼睛,發現無名指上有些冰涼,我將手到眼前。

什麼時候多了一枚戒指?

旁的人握住了我的手,過我走下床,單膝下跪:「年年,嫁給我。」

一個沒有化妝,頭發散落;一個下頜還帶著些許胡楂。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奇怪。

可當時我卻熱淚盈眶跳下了床,頂著大太和賀深去民政局領了證。

- 完 -

蓋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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