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第 19 節 前男友總寫歌 diss 我
我前男友是個 rapper,和他分手后,我看到他寫的歌里全在我。
服了。
我在評論區里留了條言:「寫歌的人是不是被友綠了呀,語氣這麼奇怪。」
過了兩天我再打開聽歌件聽歌,發現消息炸了,有 6.8 萬的點贊。
下面主創評論了我:「沒有被綠,主要是為了讓惱怒。」
額……
神經病。
我關掉手機,鉆進被窩。
1
我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里我的前男友在冷清的街頭彈吉他。
我坐在他旁邊吃螺螄。
「好吃嗎?」
「超級好吃。」我點頭傻笑。
陳預放下吉他,了我的臉。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味道嚇跑了很多人呀。」
「有嗎?」
「嗯哼?」
我喝了口湯然后站起來,哼了一聲,端著螺螄就往墻角走。
「寶,回來。」
「回你個頭啊,不回。」
……
下一秒,天暗了。
陳預手里的吉他忽然變了我的行李箱。
「不會再回來了是嗎?」
陳預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溫和的笑。
「不回了,沒有必要了,你也好好去參加綜藝吧,萬一火了呢。」
我接過行李箱,陳預卻不肯放手。
「火不火在你眼里就這麼重要嗎,你明明不是看重這些的人。」
「你錯了,我是。」
我竭盡全力扮演著陳預生命里的反派角。
而且扮演得很功。
2
陳預去北京的第三個月。
選秀綜藝開始大熱。
連我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都隨可見應援海報。
那天我正吃著煎餅果子等公,一抬頭,就看見了巨幅海報上的陳預。
他穿著簡單的黑 T 恤,站在舞臺的中央。
我的煎餅果子掉了一地。
直到我魂不守舍上了公車,我邊兩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生對著手機屏幕興地議論:
「你看昨晚出來的最新一期節目沒,陳預長得真的好絕啊!我天!」
「對啊對啊,昨晚他唱的那個歌,我真的當場去世,還有他握話筒的手也巨好看啊!」
「我也看到了!而且我剛才刷微博,還有人說他是 2023 年的天降紫薇星!」
「哎,肯定的好吧,他不是誰是啊!」
……
們沒有提一個火字。
但我知道陳預實打實地火了。
隨著公車的晃,那兩個孩瞥到了我手機里剛才搜索出的關于陳預的話題,們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問我:
「姐姐,你也喜歡陳預啊?」
喜歡……
如果只是普通的喜歡,那就好了。
我輕輕嗯了一下,回答:
「算是吧。」
3
陳預去北京的第二年秋天。
他已經了當紅偶像。
而我也換了不工作,從老家到省會,再到另一個大城市。
曾經我那麼想要做的娛記,原來也不過如此,和原來的工作一樣勞累,一樣煩瑣。
當初我想選擇這個工作,是為了離娛樂圈近一點,這樣如果陳預也進了娛樂圈,我不至于和他離得太遠。
現在想想,是我天真了。
娛頂流的風終究吹不到打工人的上。
而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去年在他選秀的最后一期節目上,坐在臺下看他深演唱。
記得那天晚上還有個很久以前的朋友發消息問:「電視上那個陳預是你前男友吧。」
我回他:「不是,同名而已。」
陳預一首歌唱完,我就站起來走了。
「等一下。」
陳預拿著麥克風,仿佛是在對我說。
我愣在原地,直到他繼續開口:「等一下我希無論結果如何,喜歡我的朋友們都能開心一點。」
原來是我多想了。
我搖頭笑笑,消失在的吶喊中。
4
夢終于醒了。
我拿起手機,評論還在,點贊還在。
現實比夢還要讓我煩躁。
起床洗漱完,我終于平復了心準備去上班。
可惜一路上聽見同事發來的語音,我莫名被的緒又帶得張起來。
「急急急,等下替我去采訪一下,我有點事。」
「你別著急,慢慢說,采訪誰?」
「cy。」
我嘆了口氣往公司樓上走。
「別用寫,我猜不出來。」
同事氣急敗壞,「嘖,cy,陳預啊,這麼簡單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哦哦,陳預。
我忽然清醒。
「陳預不行!」
「不是,為什麼他不行?我真的很急,你幫我個忙,就幾分鐘。」
「其實我等下也有事。」
「哎呀,我知道你沒有,采訪快開始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啊!」
「喂,喂……」
5
「所以為什麼陳預不行?」
我一轉,正主就站在我后,神淡淡。
他離我非常近,只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
我甚至可以眼看清他眼瞼下的痣,悉得好像我們昨天剛剛見過面。
可事實上我無比清楚,我們早已殊途。
兩人之間隔的也遠不只是這半米的距離,而是漫長的四百多個日夜和天差地別的份。
想到這,我側漠然從他邊走過。
「別和我裝不認識,黎晴。」
陳預抓住我的手臂,還是那樣的語氣,一瞬間我又覺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變。
我抬頭看他,「有什麼事嗎?」
他輕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不行……
這怎麼回答?
我語塞,對上他溫而凌厲的目。
良久,陳預緩緩低頭,溫熱的呼吸在我頸間環繞。
「是回答不出來,還是說你忘記了我行還是不行?」
細數和前任重逢的眾多修羅場里,最致命的莫過于舊事重提。
我不想回憶。
于是面對陳預的咄咄人,我果斷選擇了逃避。
只匆匆留下一句這都不重要了,就繞開他往前走,全然不顧等一會兒還是要很不幸地和他再次見面的事實。
6
兩個小時的時間仿如隔世。
我裝作不認識陳預的樣子,重新和他微笑、打招呼,坐下對詞。
他也裝得不能再好,全程平靜而謙遜,對任何要求都沒有意見。
我暗暗松了口氣,以為不會再出什麼差錯。
然而正式開始采訪時,他卻顯得饒有興致,像是切換了個全新的人格。
果然,我的預沒有錯。
在我問到第三個問題開始,一切都變了。
我覺我的世界漸漸灰暗。
我問他這首歌創作的初衷是什麼。
他說是為前友寫的。
明明原本對的詞不是這樣,但他坦得像本應如此。
我沉默了一會,繼續開口:「那你覺得這首歌會火的原因是什麼?」
我看著他,祈禱他能恢復正常。
陳預也看我一眼,笑得漫不經心。
「可能是因為我的前友評論了吧,本來我只是隨便想寫一首關于的歌,但我沒想到會那麼在意。」
他的話差點讓我當場。
「哦,是嗎。」
「當然,你可以去搜一下,的評論應該還沒刪。」
陳預的語氣很是真誠,真誠的同時也很欠捶。
我的世界從灰暗到轟然坍塌,他不過輕描淡寫用了兩句話。
說實話,在那一刻。
比起過,我更希他了結在我手里。
7
采訪結束,我問他是不是有病。
他同樣問我:「現在不裝不認識了?」
原來他耿耿于懷的是我裝作不認識他。
可是遇到前任不裝不認識,難道要裝作關系很好的樣子嗎?
這更不合理吧。
我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陳預,佯裝嫌棄,「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小心眼的人?」
陳預笑了笑,似乎被我的目勾起了勝負。
「是啊,誰會比把前任的歌一個星期循環三百次的人還要大度呢。」
他毫不猶豫回擊我的樣子,就像是早有準備。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顧不上思考,只好用解釋掩飾慌張。
「你誤會了,我一般拿你的歌當練拳擊的背景樂,泄憤用的。」
「是嗎?」陳預挑起涼薄的眉眼。
「凌晨練拳擊?你以前好像沒這習慣。」
「呵。那是因為我一直在改變自己,而不像某些人,一不變地喜歡寫歌損人。」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我就聯想讓我相當火大的事。
陳預卻仿佛對于我知道他在歌里 diss 我十分欣。
剛才采訪時的那不對勁又上來了。
「能一眼看出我在損人,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很無語,但對此我不得不辯駁一下。
不是我有自知之明,而是他寫的歌詞,基本上和報我份證沒
有區別。
8
千回百轉間,我盯著陳預,終于找到了另一個角度反擊:
「為什麼都分手了,你還知道我這麼多的事?」
「你該不會每天都在千方百計地窺視我的生活,看我過得好不好吧。」
他神微滯。
我自認為抓到他的把柄,沾沾自喜,準備逐步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沒想到隨后他問:「黎晴,你這種況多久了?」
「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忘了你現在用的聽歌帳號是我的吧。」
于是傻眼的人很快到了我。
因為,我還真忘了。
我們分手后,還有很多東西是綁定在一起,或者共用的,我從來沒有在意過。
準確地說,是我從來沒想起過。
如果他現在不說,我可能還會繼續忘下去。
這該死的來自大數據時代的羈絆。
早知道就不提這一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行,那帳號還你,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這是我最后的瀟灑,畢竟我真的很舍不得我收藏的那些歌單。
陳預點點頭。
「好啊,兩不相欠前,充會員的錢先算一下。」
充會員的錢?我真的怒了。
「你有事嗎,賬號是你的沒錯,但是那會員是我自己充的好嗎!」
他提醒我:「前天到期了,昨天我特地幫你續的年費,如果不信你可以現在打開看。」
陳預說得像真的一樣,可我并沒有當真。
「怎麼可能。」我低頭翻找手機。
然后,我涌起的滔滔怒火,在看到我的音樂會員被充到十年以后時,無撲滅。
我無話可說了。
請問不給前任續個十年會員,這是允許的嗎?
「我真的謝謝你啊。」
他無視我想刀了他的眼神,致我以誠摯的回應:「客氣什麼,都是一張床睡出來的。」
「行,可以了,打住。」
說不過他,我決定閉,「付款碼給我,錢轉你。」
陳預拿出的是加好友的二維碼。
「我要的是付款碼。」我給了他一記高冷的白眼。
「你是以為我們的賬只有這些嗎?」他還了我一記更高冷的。
我在風中凌許久,看著他的背影,我想報警。
9
加回陳預的微信后,整整三天,我們一句話都沒說過。
他就礙眼地待在我的列表里。
最后我承認自己有點坐不住了。
我問他:「我到底還欠你什麼賬,能說清楚嗎?算到今天也該算清了吧。」
很快聊天界面上顯示正在輸中,但是消息一直沒有發出來。
我覺有詐,「你最好不要告訴我我欠你的不止錢。」
「原來你沒忘啊。」他突然深。
我很害怕。
我害怕他指著口說:黎晴,你這里欠我的用什麼來還。
更害怕他提起過去。
好在陳預最后只給我發了句:「那些不用還了,別刪我好友就行。」
我懷疑他是不是被盜號了。
「我的好友有這麼值錢嗎?」
「不是,我只是想在你的列表里提醒你,你一輩子都欠我的。」
……
得,又犯病了。
我沒再理他,習慣打開了聽歌件聽歌。
打開后才想起我已經把號還給他了。
但他的碼沒有改,或許是懶得改。
看著那個十年會員,我忍不住想罵他。
可是當我發現他用自己的大號回關我的時候,我已經不只是想罵他這麼簡單了。
我看了看主頁,之前隨便轉發的一條普通獎態里,忽然多出很多人我嫂子。
前嫂子也嫂子啊……
我繼續翻下去。
一條沙雕評論說:「嫂子,哥已經知道錯了,和他復合吧。」
有人回:「這可不興復啊,復合了寫不出 emo 歌詞了怎麼辦?」
好損。
我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另外有一條就比較真實:「嫂子聽得最多的歌是他的,救命。」
這條的樓中樓回復多得有一些不正常,我猶豫了好久才點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經歷網暴。
然而點開后,我居然愣了一下。
熱評說:「后來盡管我們沒有再見,但你的歌里全是我,而我聽了無數遍。」
那條評論在之后,漸漸出現在了我的各個社平臺。
網友們從他的采訪和歌里,猜測我們之間的故事,猜測我們為什麼分手。
有的說得很離奇,也有的說得很俗氣。
但
沒有一個人猜到,我和他分手的初衷,只是希他能離他的夢想更近。
可能連陳預本人都未必知道,那個坐在他旁邊只知道吃螺螄的蠢貨,還會為他著想。
這樣說起來,確實有點像小說里一個人默默付出,最后和男主終眷屬的主了。
可惜我不是主。
陳預應該也不會再回頭。
10
我和陳預面的機會其實不多。
但總歸還是有的。
就像是一天我在某個節目后臺聽見邊的人說起他的名字,又聽見有人說可能唱不了了之類的話。
當下我立刻就湊過去問為什麼。
那兩個人也很蒙,以為我是陳預的腦殘,猶猶豫豫半天沒敢說出原因,不過最后們還是告訴了我,一臉神的模樣。
「聽說陳預胃病犯了,沒有帶藥,現在本上不了臺。」
回想起來其實是很離譜的事,但我信了。
因為陳預的胃病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有,而且時不時發作。
我想起了他犯病時的樣子,一時慌了心神,站起來就往外面的藥店跑。
我一家一家店找過去,跑得大汗淋漓,才找到想要買的藥。
20 分鐘后,我的導播朋友問我在哪。
我和說我在買藥趕回來的路上。
很無奈,「你真的蠻好騙的,人家陳預剛才在臺上唱得好好的。」
「真的嗎?」
……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娛樂圈有那麼多假瓜了,因為有像我這樣輕信的人。
我放下手機停住腳步,發呆許久,然后拎著買回來的藥,蹲在地上一邊想一邊哭,覺得自己蠢到無可救藥。
其實就算他真的胃病犯了,現在也和我沒有關系,更何況他本什麼事也沒有。
11
路過的人時不時回頭看我。
我自顧自郁悶。
直到我覺到有一個人已經盯著我看了很久很久了。
我心想著丟人現眼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就聽到那個人嘆了口氣,走得離我更近。
我聽見他發問,語句里帶著難以察覺的溫,「怎麼還是這麼哭?」
陳預的聲音讓我踉蹌了一下,實在是沒想到,又是他。
我不由得慨為什麼命運對我這麼殘忍,總是讓我在不合適的時機遇到他。
我站起來掉眼淚,假裝眼睛里進了沙子。
實際上想想,他都看我哭了那麼久了,再怎麼裝也沒有用。
「給我買的?」陳預看到了我手里提的胃藥。
「不是。」我把藥往后藏了藏。
他點點頭,沒再多問。
「我們聊聊吧,我有些事一直很想知道。」
他這次的語氣比起上次要正經不。
「沒有什麼好聊的。」我準備離開。
他牽住我的手,手心溫熱。
「黎晴。」
陳預出我名字的瞬間,我的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
「去前面坐著聊吧。」
「行吧。」
我不太愿地和他往前面并排列著的兩家商店慢慢走去。
我以為我們兩個人想的是同一個地方。
結果他走進了甜品店,而我走進了咖啡店。
奇怪的是我不喜歡咖啡,而他也不喜歡甜品。
記得我們之前總是會為到底去什麼店吵架,現在竟然會按照對方的喜好來。
或許這才死去的青春突然開始攻擊我。
坐下來時,我還在沉思,陳預忽然開口。
他帶著目的的問題一向尖銳而又單刀直,「你做這個工作是為了我嗎?」
「呃……不是。」
否認后,我又加了幾句聽上去更合理的解釋:「我后來說服我媽讓同意我來這工作,是因為通過了這里的面試,而且剛好養了只貓,所以就沒那麼多時間一直管著我。」
我故作輕松,其實表并不自然。
他眸暗了暗,下一個問題直接問到了重點:「那你當初和我分手是不是為了……」
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不過他還沒問完,我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當時啊……當時是因為我覺得你給不了我未來,所以索分手,想找個更好的,誰知道你火了。」
「是嗎?」陳預往后靠了靠。
他試探的目從我上離開時,似乎有什麼想說。
但始終沒說出口,只勾了個近似淡漠的笑。
看樣子似乎終于放下了心理力。
放下了其實好的,他已經值得更好的人了,而不用因為知道那所謂的真相后有的一點愧疚考慮我。
我在心里安自己。一個人無法釋懷,總好過兩個人都糾結于此。
「那,沒事我先走了。」
「你的藥。」他指了指桌上。
「哦,我忘了。」
陳預盯著袋子里的藥看了好久。
12
我們從那兩次以后就沒怎麼見面了,或許是相互避開的緣故。
生活仍在周而復始地無規律運轉。
有時我也能從別人的里,聽見他得了什麼獎或者參加什麼節目的消息。
聽聽也就過去了。
時間很快到了冬天。
快要過年,我回了老家,在家里一躺就是一個星期,連都不帶的。
偶爾看看電視,看看綜藝,唯一比較消耗卡路里的就是和家里的表弟表妹打王者。
直到某天下午,我媽一邊逗貓,一邊問我什麼時候找對象,什麼時候結婚,又忽然問起陳預。
「誒,對了,你之前談的那個男朋友呢?」
「分了。」
「不對,姐姐談的男朋友當大明星了。」
我媽放下了逗貓棒。
我輕飄飄瞪了眼表弟,然后立即找借口溜出門,生怕被抓著問東問西。
可出去后,我越發覺得自己像只孤魂野鬼。
畢竟哪有人大過年的一個人在外面逛的,路上都是雙對的、家人。
我逛了一會兒,發現四樓的電影院門口人看上去不多,就隨便抱了桶米花,買了張票坐下。
買票的時候,我也沒看清電影是什麼,只知道進去后前排有個熊孩子在哭個不停。
后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熊孩子沒哭了,而我哭了狗。
我聽說人其實并不會被其他事。
人只會被自己。
所以看電影時哭,只是因為你在電影里看到了自己。
這個電影名《如何與前任重歸就好》。
它說追回前任一般有三個辦法。
第一個,看見前任千萬不要躲。
我想了想,我好像躲了。
第二個,千萬不要立刻和他撇清關系。
我想了想,我好像撇了。
第三個就是如果去時經常去的地方,萬一遇到了前任,就一口咬定對方還在懷念你。
如果前任對你還有一點,一般就能舊復燃。
如果他已經不喜歡你了,沿途走一段路當告別也無妨。
……
看完電影,我打開手機查了一下,這個電影在網上的評分很低。
我忍不住跟著吐槽了幾句。
吐槽完走出電影院,卻忍不住非常雙標地出現在了以前經常陪陳預彈吉他的街頭。
13.
我覺得不只電影離譜,現在我好像也有點離譜。
這條街比以前還要冷。
沒有人,只有風。
前面的螺螄店也冷得關上了門,原本想吃一碗螺螄的計劃失敗,我繼續迎著風向前走。
在電影里,主再走幾步就要和男主相遇了。
但在現實里,哪里會有那麼多偶遇。
我正想發表一些傷春悲秋的心獨白。
但就在這時,在這條街的拐角,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陳預和我迎面撞上。
我和他對視了很久很久,我甚至分不清這是不是我看電影后產生的幻覺。
「你還懷念我嗎?」
「什麼?」
雪落到了我的睫上,我忽地被遮住了視線。
「沒什麼。」他眼尾彎了一下。
好像剛才的話,只是我自己對他的幻覺。
我很想問他是不是也看了那場電影,但是話到邊我又改了:「你也回老家過年啊。」
「對啊。」
我們并排踩雪走,難得心平氣和地談。
他問我:「明年有什麼計劃嗎?」
「有吧,應該會換個工作。」
「然后呢?」
「然后?回老家、結婚、生孩子,無非就是這些唄。」
和前任談論這些話題相當殘忍,因為所有這些關于未來的預期,本是和對方有關的。
我是和陳預聊了二十來分鐘。
最后兩個人都沉默了。
天邊的夕紅得像 19 歲時我們一起看到的那樣。
我回憶起我們的青春,像被人走了一樣。
「明年四月去看我的演唱會怎麼樣,我發了幾首新歌。」
「演唱會嗎?再說吧,看看有沒有時間。」
我記得我曾經對他說過:「等你紅了,一定要為我辦一場演唱會,要轟轟烈烈,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那種。」
他回答我:「會,肯定會的。」
他那麼肯定的答案,還反復出現在我的眼前。
可他現在除了新歌什麼也沒提。
或許他已經忘了。
我問他:「你有沒有怨過我?」
「有啊,怎麼會沒有。」
陳預很誠實,主要是也沒必要撒謊。
「那現在呢,原諒我了嗎?」我用了開玩笑的語氣。
「原諒一點了吧,畢竟沒有你,我寫歌的素材可能會很多。」
「哈哈哈。」
我敷衍地笑起來,他忽然也問我:「所以你有沒有后悔?」
「后悔什麼?」
我轉頭,用眼神描摹他被勾勒出的側臉。
他不回答,在我臉上似有似無地追尋答案。
我低頭蹭了蹭鞋上的灰,又抬頭看了看夕。
「沒有。」
14
分別后我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很想回頭看看他,但終究忍住了。
我覺得我可能是有一點后悔的,但與此同時,我的腦海里閃過很多種可能。
如果我能不那麼要臉一點,如果我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問他「你是不是還懷念我」,可能我們的以后會不那麼一樣。
可是很多如果的可能,都因為不敢嘗試而失去了意義。
冬天一過,我就回去上班了。
我做好了換工作回老家的準備,所以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收拾東西,順便接一些事。
離職前一天,我的同事送了我一張演唱會的門票。
是陳預的。
演唱會的時間剛好卡在我買好的回程車票的前一天。
同事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雖然你連他的寫都不,但是我建議你去聽一下他的演唱會,我敢保證你會上他。」
「是嗎,那我就不去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真到了那天,我還是出了屜里的那張門票,到了他的演唱會現場。
15
最后一次去聽他唱歌,我聽得很沉浸。
四面八方是洶涌的人和海嘯般的歡呼。
有人舉旗搖晃,有人熱淚盈眶。
陳預的歌里淡淡唱著他們當下的青春,也在唱著我們當年的青春。
我邊坐著的是一對還有兩個孩。
膩膩歪歪,那兩個孩我倒是看著很眼。
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我之前在公車上遇到過的孩。
過了好久,們也認出了我。
「姐姐,我之前好像見過你,你也來看陳預的演唱會啊!」
「對啊。」
「那你也還喜歡陳預嘍。」
「嗯。」
「喜歡這麼好的人這麼久,一定是件很好的事。」
我笑了笑,不知道們是在嘆,還是對我說的。
后來我看著臺上的陳預,也注意到了背景上醒目的字。
旁邊里的生指著背景,「你看,那句話說得對不對!我要把那個發朋友圈,你快點拍,和我一起發。」
男生說:「好好好,等我馬上。」
我很羨慕他們。
倒不是羨慕他們甜甜的,而是羨慕他們仍然有勇氣去相信那些不可能的話。
最后一首歌了。
在他唱完最后一句之后,我像以前那樣,從位置上站起來往后走去。
后面是漆黑的一片。
我想從此以后,我的人生就與他再無關系了。
臺上的人說:
「等一下。」
又是這樣,我苦笑了下。
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依舊停住了。
我這次決定當他是對我說的。
陳預開始念背景上的話:「互相喜歡的人終究會重逢的,對嗎?」
我心一。
他頓了頓,多說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仿佛穿過時的罅隙,從遙遠青的當年再回溯到現在。
「黎晴。」
那句肯定的話又一次出現。
他說的肯定會,是真的。
燈打到我的上。
屏幕上出現了我的臉和我的名字。
一切仿佛早有預謀。
接著我聽見那兩個孩說:「我靠我靠!嫂子竟在我邊。」
「你蠢死了!還問那麼多遍喜不喜歡陳預。」
「我哪知道啊!」
……
后來陳預朝我走來。
一路承接著所有人的目。
原來他一直是看得到我的。
我后知后覺地想,之前那幾次,他是不是也是對我說的。
只是他沒有勇氣繼續說出我的名字。
而我沒有勇氣相信我們還能重新開始。
「黎晴,你之前問我有沒有原諒你和我分手,其實我到今天上臺前都覺得你不可饒恕,罪大惡極。
「但是看到你來這,我決定原諒你了。
「因為喜歡這種
東西吧,我想攔攔不住。
「所以……黎晴。
「回頭。」
陳預在我后對我說完這句話后,現場沸騰。
我哭得淚流滿面。
16
第三年春天,我們終于復合了。
網上的討論依舊熱火朝天。
那條態下的熱評換了又換。
最終,被置頂的是一條:「后來我們終于見了面,你問我要不要回頭,我說我從來都沒有走。」
(正文完)
番外(陳預視角)
我沒有見到黎晴已經很久很久了。
可惜我還是沒能忘記。
聲音是一把喚回記憶的鑰匙,的聲音出現在我路過的走廊時,我就改變了原本要去的目的地。
黎晴的背影,我永遠不會忘記。
從和我分手那一刻起,留給我的好像就只剩下了背影。
不想看見我。
這是我從的話里聽出來的意思。
可的眼里又分明是留。
采訪完后住我,憤恨的語氣讓我想起了以前端著螺螄哼了一聲走掉的場面。
我不失笑,又怕看出我在懷念,只好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問為什麼聽了那麼多遍我的歌,其實我是想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緒去聽的。
我無數次登上那個帳號。
無數次看著的聽歌記錄。
循環最多的就是那首我寫給的歌。
其實我自認為自己寫得晦,晦里還有埋怨,但我想一聽就知道寫的是。
只是我從沒想過,會去聽,還會聽那麼多遍。
某天給我留下的評論,我看了又看。
暴躁而鋒利。
我卻覺得很生。
問我是不是一直關注著。
我面上否認,事實上猜的很對。
不只是過期的音樂會員,如果愿意去找一下,會發現幾乎所有件,我都給續費了十年會員。
十年。
如果能用錢買來的聯系,那多花一點又何妨呢。
后來提出要還我錢,我加了的微信,說不止這麼一筆賬。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還。
再和見第二面,是在一個演播大廳的門口。
在哭,肆無忌憚,悲痛絕。
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勸。
于是我盯著看了很久。
原本我想著看一會兒就走的,但是很快就被發現了。
收起了側臉,又只給我剩了一個背影。
后來我不得不開口,我說想和談一談。
于是我們去了一家咖啡廳。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喝咖啡,我記得只喜歡茶,還有甜品店里的提拉米蘇。
或許是變了吧。
我自然不敢奢求是為我考慮才去的咖啡店。
可是一切都過于巧合。
我上臺前犯過胃病。
而手里提的藥,是我常吃的治胃痛的藥。
歸究底,是我有太多不合實際的想象。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為了我做的這份工作,然而連半分幻想也沒有留給我。
甚至不愿意騙我,說當初和我分手是為了讓我有更好的未來。
如果說是,我就會信。
可偏偏殘忍得一如當年。
那天分別后,我想我們真的再無可能了。
最后讓我提起一次希的,是春節那次相遇。
或許以為那次是我和分手后見的第三面。
可是不知道,在電影院里,我坐在的后面。
電影結束,理智告訴我只是通往了回家的必經之路。
然而不可名狀的直覺卻告訴我,是想回到和我以前經常去的地方。
我和面,問是不是還在懷念。
的眼里出現了疑和不解。
我只好微笑著和寒暄,好讓覺得是聽錯了。
在談話中,告訴不會再做這個工作。
以后也許會結婚,生孩子。
我沒有講話,聽講預想的未來似乎十分好,好得讓我不敢直視。
最后向了夕的余暉。
我不知道有沒有想起在同樣的余暉下說的那些話。
說過讓我為開一場演唱會。
我說肯定會。
所以我準備了很久,在遇到以前就開始準備。
我裝作隨意,問要不要去我的演唱會。
的回答也很隨意。
我能覺出來,不想去。
應該是忘了說的話。
我
真想罵,可我又狠不下心。
問我我還怨不怨的時候,我說了實話。
笑了。
一條路走到盡頭,我們背道而馳。
我無數次回頭看一個人走向回家的路,卻沒有回頭。
所以那場演唱會,我沒有抱任何希會來。
盡管如此,我還是寫好了那句話。
「相互喜歡的人終究會重逢。」
后來我改了問句。
我想如果來了,這句話才算立。
如果沒來,那這句話在我眼里應該永遠會打上一個問號。
在臺上,我看見了臺下萬千張青春年的臉。
很像,但都不是。
即使我找了無數遍,我也沒有找到。
我的最后一首歌唱唱完,有一個人站起來走了。
看到那個背影,我才恍然發現在我看不見的角落注視著我。
我住了,一步步走到后,讓回頭。
終于,在我的眼里不再只是一個背影。
一臉輕松,卻眼里泛。
說:「看來我沒有來錯。」
說那話的語氣,似乎是等我出的名字等了好久好久。
【完】
□ 抹茶小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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