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第 20 節 妹妹的日記本

「我妹妹校園欺凌去世了,今天,我穿上的校服,頂著和一模一樣的臉。」

「來干什麼?」

「來報仇。」

1

那天晚上全家人正在睡,家里養的小狗突然瘋狂地了起來,等我走到客廳,就聞到了一腥的味道。

濃濃的,久久揮散不下,小狗朝著妹妹房門口使勁喚,疑的我推開門就看到……

妹妹穿著睡,白的床單上染滿了鮮手臂慘白,不停地流,一滴一滴,浸了地板。

閉著眼睛,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我以為這是幻覺,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可眼前的畫面依舊如此。

一瞬間我恍如在地獄,大聲嘶吼,「蔣藝!」

可是,沒有反應。

父母的腳步聲響起,床上的那個孩,依舊沒醒。

……

蔣藝,我親的妹妹,死了。

死在那個還沒到黎明的黑夜。

死亡原因:割腕自殺,上有不明傷

那是我第一次到失去親人的痛苦,明明昨晚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還有說有笑,可是夜晚,悄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無聲無息,最為致命。

我媽哭得快要斷了氣,我爸死也不肯讓棺材合板,又不肯火葬。

妹妹的尸被安放在冰棺里,足足在家里停放了十日。

我哭得麻木,只盯著雪白皮上,青青紫紫的傷口。

然后,在看的人的假哭真笑中,翻開了的日記本。

一頁一頁,我一個一個字地讀。

日記本里記載的事,像嗜的惡魔貪婪地飲著勝利的,囂張至極。

合上日記本的那一刻,我爸終于同意了火化,來去匆匆,燃燒的火焰里,我好像看到了蔣藝。

朝我笑,那笑,就足以讓我拼命。

只因為,我們上流的,是一樣的。

……

爸媽同意讓我代替蔣藝上學,讓我替沒有實現的夢想,或者是,他們也知道了什麼。

那些我發現的,爸媽未必不知道。

他們選擇了默許,也許我們都需要,為妹妹做些什麼。

生,在離家很遠的城市里上學。

我是育生,就在本市里上學。

我們在不同的學校,可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同卵同胞,蔣藝,我蔣黎,黎明晝前野火無盡的黎。

……

我置辦了和一模一樣的文,穿著服,在爸媽的送別下,到了的學校。

蔣藝的學校很漂亮,握著的日記本,我沉重地往前走。

風有些涼,我輕輕念起日記本上的容。

……

第一頁:

3 月 27 日,天氣:晴,心:差

段雨在我桌上寫了「我是婊子」,還在我的桌兜里塞了很多垃圾。

我掏書的時候,把垃圾里的醬料沾到了書上,數學老師看到后讓我去后面站著聽課,罵我沒有好好學習。

段雨起哄,老師卻只是輕輕叱責幾句,讓安靜。

面對我,卻說:「蔣藝,你真是個廢人,你看看你,桌子什麼樣子了。」

很差,好想哭,眼淚不停地流,可是我知道……

辯解沒有用,他們只覺得是我事多。

3 月 28 日,天氣:晴,心:差

我的校服被人換了男生的,后背還被潑了紅墨水。

洗了一個午休也沒有洗掉,我知道是付芳做的,可我什麼也不敢說。

上廁所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校服,在廁所的角落,上面還寫著我的名字。

可是,我的名字,都好惡臭。

……

3 月 29 日,天氣:晴,心:差

不知道是誰寫了封書,說是我寫給隔壁班草的,他來我們班里狠狠地嘲諷我了一頓。

我不敢照鏡子,我覺得自己好丑陋,可我沒有寫那封書。

……

3 月 30 日,天氣:晴,心:差

籃球課上段雨故意把籃球砸我頭上,還朝著我的小肚子打。

還會說:蔣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啦。

那個笑,真好看,真刺眼,真殘忍。

……

3 月 31 日,天氣:晴,心:差

我的梳子找不到了,可我不敢借別人的,付芳把口香糖扔到我頭發上,揪都揪不下來,好疼。

好想哭,可是沒力氣哭。

……

4 月 27 日,天氣:,心:差

他們說我東西了,可是我沒有拿,為什麼壞的事,一定是我干的呢?

好像誰都可以

栽贓給我。能不能,讓我不要欺負了。

姐姐,保護我,神明,保護我,保護我一次,好嗎?

……

5 月 1 日,天氣:晴,心:開心

我要回家了,逃離這個地獄了。我要開心起來,這樣家里人才會覺得我過得好。

我回家啦!

……

6 月 5 日,天氣:暴雨,心:差

段雨撕了我的服,拍了照片傳到吧上。

我不是婊子,我不是……

可是,有人信嗎?

……

6 月 8 日,天氣:小雨,心:差

們終于把照片刪了,但我要答應每天給們打飯、桌子、接水、跑,抄作業。

萬幸,終于饒了我一次。

……

6 月 30 日,天氣:晴,心:差

我的績變得很差,班主任聽信謠言說我談了,不好好學習,他讓我好好反省。

什麼時候才能變一個更好的人呢?

我想好好地睡一覺,不是的被子,而是干凈的棉花被。

……

7 月 9 日,天氣:晴,心:……

要回家了嗎?我好累啊,只想休息一下。

……

8 月 9 日,天氣:晴,心:……

是不是快開學了……

我不想……

……

8 月 11 日,天氣:晴,心:……

我要走啦,去另一個世界。我爸爸媽媽,我姐姐!

再見,不要想我!

對不起……

……

厚厚的日記本,后面只剩下一堆白紙。

……

小時候我和蔣藝必須要睡在一張床上,誰也不想和誰分開。

生日那天,蔣藝用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為我買了一雙名牌鞋。

知道我吃糖醋排骨,知道我喜歡的一切。

我也,和爸爸媽媽一樣知道的。

我們會為了讓開心去游樂場,我會學豬,只為了哄

明知道的人會傷心,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到底是對這個世界有多失,或者絕呢。

我不清楚,可我卻能會到那種絕,義無反顧的絕

因為,我們上流著一樣的

……

預備鈴響起。

我剛走進教室的時候,班里很安靜。大概是因為高三了,學習氛圍還算好。

蔣藝說過,在倒數第二排坐著。

遠遠一,倒數第二排有兩個空位,蔣藝干凈,我徑直走到那個位置,又聽到班里學生的轟然大笑。

一個孩指著我的鼻子說:「蔣藝,你傻了,連自己的座位都忘了?」

還化著妝,眼線畫得一點都不流暢,口紅也涂得很廉價。

我打開書桌,里面的書里寫的名字付芳,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孩。

我看了看,有些近視,走上前才看清牌。

段雨,日記本上的段雨。

似乎很不滿我這樣看著,段雨挑著眉站起來推了我一下,「什麼眼神?滾遠點,跟個瘟疫一樣。」

本就是瘟疫啊?!」

一個孩接話,甚至沒看我一眼,不停地照著鏡子。

我笑了笑,沒回答,走到那個骯臟的位置,滿是垃圾和廢紙,桌子上還刻著謾罵的語句。

手有些抖,心瞬間就被憤怒侵占,妹妹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犯了什麼錯……

想起那晚慘白的胳膊,決絕的神,我忽然有了一

隨后,我安靜地坐著,像蔣藝一樣,可是又不一樣。

我冷,足夠理智;我狠毒,足夠兇猛。

的日記本第一頁的下方,我重重寫上:

「我的妹妹校園欺凌去世,今天,我穿上的校服,頂著一模一樣的臉。」

「為什麼來?」

「來報仇。」

我的座位就像公共垃圾場一樣,不停地被人塞進各種垃圾袋,油膩的包裝,很惡心。

剛上完廁所回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垃圾袋,紅油從上面滋滋地流下來,毫無意外,滲到了書本上,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難道扔到我這里,就可以減垃圾污染,保護環境嗎?

我不以為然,站到了講臺面前。

蔣藝從小就喜歡忍氣吞聲,會將爛攤子收拾掉,會將所有的委屈往心里咽,但是我不怕。

是的,我不怕。

我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沒有什麼權勢地位,但我知道,有一個代表著公正的機構可以幫我,我來這里,不過是搜集證據而已。

底下的他們面面相覷,疑的是我今日竟然沒有哭哭啼啼地坐回去,將座位收拾干凈。

快要上課了,他們開始慌張,我依舊一

付芳站起來拍了拍桌子,擰著眉吼:「蔣藝,回到你的座位 ok?快要上課了,老師快來了。」

底下的學生轟然大笑,段雨怪氣地嘲諷,

「人家金貴得很,外地人都看不起咱們!都不屑于跟你搭話,真清高啊!」

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句話的傷害有多大,淡然地喝了一口水,扭過頭又嬉皮笑臉地和別人打鬧。

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話,像刀子一樣進人的心里,拔出來的時候,將都吸干了。

數學老師走進來的時候我還在講臺上站著,練地將課本放下,轉頭問我:「蔣藝,你怎麼不回座位?」

「不知道是誰在我的座位上放了七八糟的東西。」我回答,直勾勾地盯著

我想要會一切,會蔣藝的絕無助時的淚

我,爸媽,那麼努力地教會這個世界,可你們扼殺了想活著的勇氣,毫沒有悔意。

數學老師依舊推了推眼鏡,眼里的輕蔑悄然劃過,低聲嚷:「回座位,下課再說。」

對我,或者說對蔣藝,只有這幾個字,仿佛那些作惡者,就該被饒恕。

「老師,我的座位不能坐了。」勾起角,我淡淡吐出幾個字。

輕飄飄的幾個字,對于蔣藝來說,是從來不會有的勇氣。

我比蔣藝要高很多,聲音也要更獷些。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或許是因為被排得多了,蔣藝的一切,在其他人眼里,都變得無關要。

還好這是個私立學校,像我們這樣小門小戶出的,家庭履歷從不被注意,否則蔣藝還有個雙胞胎姐姐的事兒,不會沒人知道。

那麼我要扮演,將會更加困難。

可是你看,現在,我甚至不需要去刻意模仿,因為沒有人會注意到

數學老師一臉反常地看了看我,頭一次,想走過去看看蔣藝的座位。

倒數第二排,最容易讓人忽略的那個座位,一直埋頭的那個孩的座位,不自然的緒滋生的時候,唯有眼神是最真誠的傳遞。

正要走過去,段雨站了起來,「老師,班長都讓回座位了,就是這樣特立獨行,搞得像我們不讓回座位一樣。蔣藝,快回座位啦!我們都等著上課呢!」

短短幾句話,將一切歸于只是學生之間的玩笑,調皮的語氣好像能解決一切荒謬。

聽到這話,數學老師又不屑地笑了笑,將一切歸于學生的調皮,語氣開始嚴厲:

「蔣藝,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能不能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快點回座位!」

「老師,我的座位不能坐了;老師,可不可以再往后走幾步。」

我求看看我的座位,看看這里有多狼藉。

祈求的語氣,卻又好像命令一般,我在心里囂著,能不能再往后走幾步,就幾步,你就能看到里的人在怎樣艱難地生活。

什麼時候班級了嚴重的等級劃分區?

前排的學生理所應當地榜樣的榮,長相優越的學生調皮地將施加給別人的絕歡樂。

里的人就好像待在水牢里一樣,看著黑板上解救自己的公式,又在別人的歡樂里,失去了生命。

「老師,再走幾步,好嗎?」我再次求

為什麼,為什麼不多走幾步,為什麼偏讓我的妹妹苦?

為什麼,為什麼你是學生的,卻沒能照耀在我妹妹上?

那樣的目,空卻又泛著堅毅的搖了。

親眼看著段雨的眼神變得張,一步一步,像是踏了地獄的門。

長長的教室里,那麼多的學生,一個一個地看,又覺得陌生。

惡臭的味道,聞著就想吐……

那些垃圾袋,掩埋在前排學生高高揚起的頭顱后,掩埋在歡聲笑語之中。

或許永遠都不會發現,只要我繼續忍下去回到座位,繼續掏出書本學習上善若水,所有的一切又會掩埋在時間里,任我的妹妹,掩埋在黃土里。

那個會笑會調皮的妹妹,那個記得我一切好的妹妹,那個說,要等我得了冠軍后第一個擁抱我的妹妹。

留給你們的是快樂對嗎?

我們呢?

無盡的痛苦和黑暗,像爪牙一樣撕扯著心臟的疼……

我不想流淚,可我想我的妹妹。

前排的學生擋住了的座位,后排又是攝像頭的盲區,在這個一切看績的學校,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在里看不見孩。

郎朗的讀書聲要多大,才能掩蓋住抖的心臟。

「這是誰干的?」數學老師終于停住了腳步。

有些哽咽,吞了一口氣,又問。

班里忽然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板凳推拉的聲音。

沒有一個人承認,承認他們是同伙。

又繼續問,「這是誰干的?」

語氣不善,誰都能聽得出來,我爽快地淚,這才剛開始而已。

段雨巍巍地舉起手,滿懷歉意地說:

「老師,我不小心將垃圾袋放到那里了,我告訴蔣藝讓幫我拿走的!」

慌忙地暗示我,頗威脅。

我歪著頭嘲笑地說:「我并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這句話。」

「你們用垃圾填滿我的課桌,我的課本被垃圾染臟了,我的書桌到刻著惡心的字。你們做這一切,并沒有獲得過我的允許。」

「我并沒有和們開過這樣的玩笑,也從沒,說過,允許們把垃圾放在我這里。」

擲地有聲,像是石頭一般,控訴著們所做的一切,可是,這遠遠不夠。

數學老師忍了一口氣,終為人師,不可辱。

「我會告訴你們班主任,蔣藝跟我去辦公室。」

提著書又一步一步回到了前排。

段雨扔給我一個眼神,威脅又可怕,氣得將書本扔到了地上,

我挑釁地看著,笑著,笑得很瀟灑。

走到段雨跟前,我悄悄說了句:

「是誰告訴你們,做這樣的事不會有報應?世間皆有因果,萬終會循環,世界循環了無數遍的道理,始終都在說著一件事:你若做惡,終會自戕。」

「段雨,你的報應,要來了。」

走出教室,我按下了錄音筆的暫停鍵。

手機里的照片發給了金律師,他回話,「繼續。」

段雨的父親是當地最有錢的人,聲名顯赫,學校里沒人敢惹

我不知道這人間到底有多好人,只知道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街頭最默默無聞的律師事務所,向我敞開了門。

他說:「我愿意幫你。」

這只是一小步,班主任嚴厲地警告了段雨,還有某些人。

很快,盡管有人極力著這件事,但段雨仗著他爸有錢,在學校欺負同學的惡行,還是傳了出去。

班里的同學好像一夜間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他們以為的,只是偶爾地跟風扔垃圾,偶爾地惡作劇地在同學桌上刻字,原來是如此惡劣的行徑。

段雨的名聲突然間狼狽起來,而我的座位上再也沒有垃圾了。

蔣藝,你看到了嗎?

忍耐只會讓欺負你的人更囂張。

你以為,我只是告訴老師嗎?

這樣簡單的作,誰都可以想到,但沒有人能保護得你一世,要徹底杜絕這樣的惡,就要讓施暴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期待段雨的反擊,期待著們親手,撕破自己的面

我迫不及待地收集證據,迫不及待想讓們嘗一嘗,嘗一嘗失去的滋味。

……

2

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孩子,也有權仰天空,也有權利,去擁抱

我親的妹妹,安心地睡吧。

安靜有一種魔力,會讓人覺得片刻便是永恒。

來到這里后,我要隨時面對被欺負的窘境,很安心的睡覺。

段雨被嚴厲批評了,班級里的風氣終于也安靜了些,沒有人再肆無忌憚地欺負我,辱我。

……

數學老師上課的時候總會往后排走,一步,兩步,慢慢讓灑進了里。

可我知道,這不是結局,這段安靜的時比我想的要長兩天。

時間已過,所有人慢慢地又忘記了一切。

我的座位沒有了垃圾,可暗地里的作卻越來越多。

剛上完育課,我發現書桌很明顯被人翻過,太明顯,以至我都懷疑,這群人做事是完全不會清除痕跡的嗎?

又或者是,這就是們故意為之。

我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書包的拉鏈被人拉開過,們好似就等著我到場,戲開始了,我是主角。

段雨將自己的書包扔在地上,書隨意地散落一起,不停地說:「我的錢包呢,我的錢包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又小心地安,「是不是落在別的地方了,是不是放到寢室了?」

搖頭,堅決肯定是有人故意了這個錢包。

付芳立馬接話,「那肯定是跟你關系不好的人啊,不然誰會你的錢包呢!」

順藤瓜,這群人馬上就提到了我。

所有的人開始慫恿,慫恿著一場戲,他們是看客,而我是主角。

他們開始無限地辱我,有人將筆扔到我頭上,筆尖劃傷了我的臉頰,沒有人敢去阻止。

段雨趾高氣揚地走到我面前,用高傲的姿態告訴我:「蔣藝,你是故意的,你故意了我

的錢包!

「別反駁,你就是故意的,你覺得就欺負你的是我,所以你就只記得我一個人,你想報復我對嗎?」

「你這樣做真的很惡心!假清高,看不起誰呢!」

一句一句,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一樣,如果不是早有防備,或許我還真的以為,是我的錢包。

看戲的人一臉期待,期待我有什麼反應,甚至開始起哄,要把班主任喊過來。

段雨把我拽起來,輕蔑的眼神里閃著,那是看到獵,十分刺眼。

「蔣藝,你拽什麼拽,你一個外地來的,還敢跟老師告狀?長本事了啊?」

「你以為告老師我就能饒了你嗎?我告訴你,我很生氣,我可是乖乖,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就是你,破壞了我的形象。」

「說什麼萬惡終有報應,我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你!」

像是死亡的宣告,或者死神的聲音?

我不知道蔣藝這個玻璃心聽了會怎麼樣,或許依舊弱地待在角落里。

段雨揪著我的領,像是森林里的猛,咆哮著,無關對錯。

我推了一把,對著說:「段雨,記住你現在的樣子。」

依舊想要拉住我,我離開座位,走到中間,瞟了一眼攝像頭。

獅子從來都是戰斗型,越扯反而越來勁。

段雨飚了句臟話,上前朝我的小肚子踢了一腳。

付芳拍了拍桌子,說打得好,周圍人開始起哄,拍桌鼓掌。

好像這是西班牙的斗牛現場,我是那只失敗的母牛。

可是,我卻笑得很開心,段雨朝我臉上打了一拳,覺得不爽,又扇了我一掌。

角滋滋冒著,我裂開嘲笑:「要不你笑一下,我怕你以后笑不出來。」

氣極了,甚至開始發狂。

或許覺得服從和忍耐就是我本來的樣子,所以我囂張的時候,會特別憤怒。

「你就是個小,我的錢包肯定在你上!搜!」

「付芳,給我搜!」

「媽的!婊子,狗東西,給你臉了!」

我朝著攝像頭看了一眼,好像能看到火苗里的蔣藝,朝我笑,然后走遠。

們將我推倒在地上,男孩子興地吹著口哨,而段雨,像是瘋狂的野,將我的開,一層一層的,校服被扯開。

「蔣藝,你去跟老師說,你座位上那些垃圾,是你自己;然后去廁所吃一口屎,知道嗎,要跪在我面前吃!」

教室里出出轟然大笑聲,看熱鬧的過客覺得更加彩了。

我能看到段雨畫得丑陋的眼線,像是蟲子一樣,惡心至極。

我的服被到只剩一件白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將腳踩在我的臉上,踩得很用力。

渾然間,付芳說:「段雨,快上課了!又是數學老師的課!」

好不容易進行到這里,怎麼能說結束就結束呢?

我拉住衫,直接扯開,像嗜的惡魔一樣一掌打向我。

「你還敢還手?!」

「婊子!」

終于,憤怒終會將一個人推向深淵,吞噬一切理智。

當數學老師拿著書走進來時,段雨正發了瘋地扯我的服,所有人立馬回到了座位上,而里還在說著:

「蔣藝,你這個婊子,你竟然敢打我!」

「不要臉的賤人!」

揚起要打我的手又瞬間被截住,抬頭,看到一臉嚴肅的數學老師。

……

終于……忍下來了。

我咽下一口氣,或許還將咽了下去。

「段雨,你住手!」

數學老師將段雨拉開,看著段雨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竟然覺得有些可憐。

裝得太久了,或許連自己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時間就好像靜止一樣,吵鬧聲,歡呼聲,都消失了,淹沒在數學老師的聲音里。

將我扶起來,不停地問:「怎麼會這樣呢?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想要做什麼呢?」

「怎麼是……是這樣呢?」

怎麼……是這樣啊?

我的妹妹啊,就被人堵在暗的角落里,攝像頭的盲區里,被人辱,被人,像獵一樣,被人宰割。

怎麼是這樣啊?

我只是,把這些暗角落里的一切,展現給你而已。

有些崩潰,在眼里一直是好學生的孩,會做這樣的事。

扯著嚨,滿是失地嘶吼:「段雨!你這樣還是個學生嗎?」

沒有退路了,就好像被人看到自己最黑暗的一面一樣,害怕地解釋: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可笑嗎?

我扯著角笑,慢慢滴下。

「你說我了你的錢包

。」

「可是你的錢包,就在你的上。」

「段雨,我扯你服的時候,到了。」

所有人的目開始反轉,我笑著搖頭,在撕打中,我將放在我書包里的錢包送了回去。

刺激嗎?

刺激的。

……

不可置信地從懷里掏出錢包,像燙手山芋一樣扔掉。

這是最后的證據,最后的稻草。

也是最后解釋的機會。

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你!蔣藝,你算計我!」

瘋狂地嚷,像只發狂的狗,不停地

「蔣藝!是你!」

「你這個婊子!你故意的!」

「我要撕了你!」

數學老師終于忍到了極致,大聲嘶吼,「夠了!」

「段雨,你夠了!」

「你知道嗎?欺凌是犯法的!」

「跟我去辦公室!」

段雨嚇得搖頭,「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

「班主任一定會給我爸打電話,我不要!」

數學老師冷哼一聲,直接往辦公室走,順便喊上我,待會去醫務室。

出了門,我笑出了聲。

笑得,很涼。

「我說了,段雨,你會遭報應的。」

「你的報應,來了。」

大笑三聲,我走出了門口,看著驚慌失措,真舒服……

我終于得到了證據,去醫務室的同時,悄悄溜進辦公室,把攝像拷貝下來。

發給金律師時,他同我打了個電話。

我站在風里很久,吹著涼風,好像就能清醒。

他說:「一定很疼吧。」

很疼。

很疼。

妹妹,你一定,很疼吧。

對不起,蔣藝。

……

班主任將段雨的家長了過來,段雨回家了。

付芳一樣,跟著回家。

們回家反省,而我,回家療傷。

拿著請假條,我走到了金律師的事務所。

手里,還有我妹妹的尸檢報告。

……

第二天。

正在家里思過的段雨,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張法庭傳票。

金律師將我挨打的視頻傳到了網上,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關于段雨的一切都被了出來,奢侈的私生活,作風不良。

記者采訪我的父母,采訪我。

那些視頻,都是蔣藝的名義。

而我只是的姐姐。

21 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就是互聯網。

父親也被了出來。

因涉嫌賄腐敗,段雨的父親被司法部門拘留查看。

蔣藝,天亮了。

……

我在金律師的事務所待了很久,養了傷,鍛煉了一下

段雨和付芳還是找來了,們帶了五六個人,將我堵住。

「蔣藝,你真是個婊子,我小看你了!」

「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姐!」

囂張地推著我,毫沒意識到上已經有命案了。

「我不蔣藝,我蔣黎。」拍拍手,我將襯解開。

金律師自將攝像頭關了,諾大的事務所里,我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一步一步,我像惡魔一樣看著

揚起手,狠狠的一掌,將段雨的頭按在了墻上,付芳想要阻止,又被我踢到了地上。

「撕服,潑墨水,誣陷,辱,污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嗎?」

被嚇得不清,聲音抖地問,「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我是誰?」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些想笑。

「你不是一直在辯解嗎?」

「你害死了我的妹妹,我是蔣黎,的同胞姐姐。」

「我是蔣黎,我的妹妹蔣藝,已經被你害死了。」

狠狠地砸向的頭,我的怒氣,我的眼淚,我的家,我的妹妹……

淹沒在不停的說對不起中……

對不起,是啊,你對不起

我下手很重,卻都不是要害。

對不起,留著去監獄里說吧!

……

和解未果,影響惡劣,段雨和付芳被判了有期徒刑。

段雨的父親也被拘留。

……

蔣藝,天亮了,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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