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對頭最近十分不對勁。

我只不過像往常一樣懟了他兩句。

這廝沒回就算了，竟然還哭了。

「你不疼我了。」

我：？

我什麼時候疼過你？

「我不是你最的寶貝了。」

我：？

你不要瞎說哇！

1

「他這里——」

我帶著死對頭去見了他的媽媽，抬手指了指太，「壞了？」

死對頭媽媽了眼淚，「也不算是。他只是出了車禍之后不記得人了而已，唯一記得的就是你。」

我看了眼弱弱地靠在我上，把玩著我手指的人。

他仿佛似有所，抬頭朝我笑笑，出一口大白牙，「老婆。」

我一下跳出好幾米遠，「誰是你老婆！」

死對頭跑了過來拽了拽我的袖子，像只可憐的大金，就差朝我搖尾，「你是我老婆。」

我瞬間炸，「閉！腦子不好就別說話！」

死對頭的媽媽握住我的手，「好孩子，幫幫我們吧，他能不能恢復記憶就看你了。」

「不不不！我不行的……」

我媽照著我的后腦勺就是一掌，「讓你上你就上，廢話！」

死對頭晃晃我的袖子，「老婆。」

我哭無淚，「乖啊好大兒。」

02

我從小就是大人們口中的「好孩子」。

直到隔壁搬來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長得倍帥，謙遜有禮，績優異，各種獎項拿到手，通四門語言三種樂。

我媽常在我面前將他夸得天花墜。

一次兩次我只覺得他厲害，次數多了，我這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

我不服他比我厲害，他嫌我搶了賀媽媽的關注。

我倆表面和和氣氣，私底下誰都看不慣誰。

「賀明州！我跟你勢不兩立！」

「我媽喊你去吃飯，去不去？」

「去！」

誰讓賀媽媽做飯這麼好吃啊。

3

「老婆～」

我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好說話！」

賀明州眨眨眼，「老婆你不？我給你做飯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快回去睡覺吧。你困了？啊對對對，快走吧快走吧。」

我推著賀明州往外走。

賀明州拉著門框，「老婆，我們不是夫妻嗎？為什麼還要各住各家啊？我們應該睡在一起……」

我一把捂住他的。

這是可以說的嗎！

4

最終賀明州還是贏了。

我媽收拾出一間客房讓他住下。

賀明州抱著枕頭，「老婆你不陪我一起睡嗎？我怕黑。」

怕你個大頭鬼啊！

我媽握住我的拳頭，在我的耳邊低語：「淡定淡定，他腦子不好使。你就把他當你兒子，哄睡了就走。想想你賀阿姨，為了報答你，給了這個數。」

我媽手比了個五。

行，我忍。

我出一笑容，「我陪你。」

我媽走了出去，向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還十分心地為我關上了房門。

賀明州麻溜地上床鉆進被子里，又拍了拍旁邊為我空出的床鋪，「老婆，快來。」

我著頭皮坐了下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不想聽。」

「不，你想。」

我決定給他講個白雪公主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有多久？」

我一時語塞，「反正很久就對了。」

「哦。」

賀明州抓著被子邊邊，「然后呢？」

「有一個國王和王后……」

「是哪個國的國王和王后？」

「煩死了！不講了！給我睡覺！」

我怒氣沖沖地捂住他的眼睛。

「老婆，你這樣我更睡不著。」

我能清楚覺到他的睫掃過我的掌心。

地。

「我說一個數，你立馬給我睡著！五分鐘！」

「好吧。我乖乖睡覺，你不要生氣。」

賀明州果然閉上了眼。

我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看起了小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靠在床頭昏昏睡。

半夢半醒間，我仿佛看到有人溫地扶我躺下，為我蓋好被子。

「做個好夢，我的綿綿。」

5

這一覺我睡得十分舒爽。

第二天清早一偏過頭，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賀明州眨眨眼，朝我笑笑，「早安老婆。」

媽呀！

我發出一聲土撥鼠尖，一骨碌摔下了床。

「老婆！你沒事吧！」

賀明州急急忙忙下床，一個公主抱將我抱上床，「摔著哪里沒有？」

「我沒事。」

我了摔疼的腰，「我們昨晚……在一張床上睡的？」

賀明州坐在我邊，幫著我腰，「昨晚你玩手機玩睡著了，我怕你睡得不舒服，就扶你躺下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繃不住笑了一聲，「沒想到老婆睡覺這麼不老實，一晚上盡顧著給你蓋被子了。」

喂喂喂別揭我老底啊！

我不要面子的嘛！

我紅著臉給了他一腳，「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哦。」

賀明州閉上，向我打了幾個手勢。

我看得一頭霧水，又給了他一腳，「說話啊！你啞了？」

賀明州委屈地控訴：「你不讓我說話。我聽老婆的話。」

我：……

大可不必。

6

「老婆，你好好坐著，我去給你做早餐。」

「誒不用……」

我的話還沒說完，賀明州已經進了廚房，興致地要給我大展手。

直到他敲壞了第十二個蛋，我媽實在看不下去，把人請了出來。

我媽把我倆推出了門，又將哈士奇的繩子塞進我手里，「求求你們了，別禍害我的廚房了。」

「對不起老婆……」

灰姑娘賀明州耷拉著腦袋，蔫了吧唧的。

我嘆了口氣，他的頭，「算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吶，去遛狗吧。」

7

我錯了。

真的。

賀明州哪是在遛狗啊，明明是狗在遛他！

「老……老婆！怎麼……怎麼讓它停下啊！」

哈士奇在前面撒歡地跑，賀明州跌跌撞撞得跟在后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捂臉。

簡直沒眼看。

「老婆！」

賀明州好不容易制服了哈士奇，趕拎著它跑到我面前向我告狀，「老婆！它欺負我！」

「汪！汪汪汪！」

哈士奇不服氣地喚兩聲。

「老婆你看看！它還罵我！」

賀明州與哈士奇大眼瞪小眼，「不許！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還有理了！」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賀明州，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玩啊。」

「你笑了。」

賀明州抬起手，溫地了我的發，「想哄你笑一笑真不容易。」

我又莫名其妙紅了臉。

「老婆，你真好看。」

賀明州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將我抱進懷里，「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我賺翻了。」

8

這天晚上，我們一大家子都坐在客廳看電視。

我媽看看我，又看看賀明州。

我被看得心里發，「咋啦媽？我臉上有東西？」

「你就沒發現你和明州之間有點問題？」

「有什麼問題？」

我吃下賀明州喂到邊的橘子，「有籽。」

「吐這里。」

賀明州出手，我將籽吐到他的掌心。

一套流程下來行云流水，我媽看得眼都直了，「這還沒問題？」

我默默坐正了子，「有……有問題嗎？」

「你平常就這麼欺負小賀？」

我媽氣得當場就要請我吃一頓竹筍炒。

「媽媽媽媽！我哪里有欺負他啊！」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你就這麼使喚人家？人家還是個病人！」

我媽痛心疾首，「盛綿綿！你良心過得去嗎？」

我眼神飄忽。

「照顧」了賀明州大半個月，我已經習慣了和他的相模式。

行吧，其實都是他在伺候我。

也許……可能……大概……我是使喚得過分了點？

「不要打綿綿。」

賀明州擋在我面前，「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樂意被使喚。」

「盛綿綿，你是傻人有傻福啊。」

我媽恨鐵不鋼地拉著我爸回房去了。

「老婆別怕，我護著你。」

賀明州驕傲地起膛，臉上仿佛寫滿了「求表揚」三個大字。

「乖啦。」

我他的小腦袋，「我的騎士。」

9

「賀明州。」

我托腮看向廚藝日益練忙著給我做飯的某人，「這都一個半月了，你不用去醫院復查嗎？」

賀明州將菜端上桌，「我不喜歡醫院。」

「哎，你這諱疾忌醫的病可不好啊。」

我淺淺盛了一碗飯，「晚點我陪你去。」

「你是不是嫌我是個累贅了？」

賀明州暗自垂淚，「我懂，你嫌我煩了。你覺得我是個傻子給你添麻煩了。」

天地良心，我可真沒這個想法。

誰要是說賀明州是個傻子，我絕對第一個跟他急。

他除了分不清人認老婆之外，其他時候那個腦子…哦喲，轉得快的喲。

一不小心就被他帶進里去了。

這段時間我也出些門道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哄著他，不然他就跟個三歲孩子似的，能跟你鬧上許久。

「哎喲，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我握住他的手，就差指天發誓了，「乖乖，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咱們去看看好不好？不然我不放心。」

賀明州盯了我許久，上揚的角怎麼都不住，「好。都聽老婆的。」

10

我出門應該看黃歷的。

我竟然在醫院遇上了分手半年的前男友。

嘖，晦氣。

綠了我的前男友摟著他的新歡向我耀武揚威，「喲，盛綿綿，離了我這麼可憐了？看病都一個人來了。」

我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在機上掛號。

「哎呀盛綿綿，當初分手我就跟你說了，我這麼好的男人，你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我實在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能閉嗎？我男朋友還在診室門口等我呢。」

「裝了。」

前男友嘁了一聲，「你說你當時給我服個多好？我這麼厲害的人，自然有很多崇拜者，你有什麼不能忍的？不如你現在說兩句好話，下一個我還能考慮考慮你。」

「好啊。」

我笑，「我這麼漂亮的自，然也有很多追求者，如果你能接綠王八的話，我倒是可以優先考慮考慮你。」

前男友變了臉，抓住我的手腕，「盛綿綿！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極力掙扎，「你放開！」

「盛綿綿我告訴你……」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我被人拉到后，賀明州沖上去又補了幾拳，惡狠狠地揪著他的領子，「我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說，你憑什麼對手！」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上去拉住賀明州的手，「不要打了賀明州！」

賀明州忿忿不平地收了手，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我的手腕，「都紅了……我打得還是太輕了！」

我抓住他的服，「別……只是印子而已……我沒傷。倒是你，手打得疼不疼？」

賀明州想了想，委屈地癟癟，「疼。他皮厚，我手疼。」

我被他逗笑了，牽起他的手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

賀明州低頭吻了吻我的發頂，「有你在，我就不怕疼。」

11

這段時間，我發現賀明州十分不正常。

他經常會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比如現在，我只不過問他我新買的子好不好看，他竟然告訴我：「人，你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有病？

然后他甩出一張銀行卡，「人，想要什麼自己買。」

我翻了個白眼默默走開。

我不理他，他自己也會湊上來。

在我煮方便面的時候，他會說：「人，你在玩火。」

在我打游戲的時候，他會邪魅一笑，「有意思。」

我實在忍無可忍，「賀明州！你的什麼風！好好說話行不行！」

賀明州一言不發走進客房。

我尋思著我話是不是說太重了，想著去房間看看況，一進去就看見賀明州捧著一本書喃喃自語：「怎麼沒用呢……騙人的玩意兒。」

「你在看什麼？」

我冷不丁地出聲，把他嚇了一跳，他趕把書藏到枕頭底下，「沒……沒什麼。」

我故意板起臉，他不敢忤逆我的意思，把書拿出來遞給我。

只見那本書的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

《追語錄：人都的霸道總裁》

我一陣無語，「你還信這玩意兒？」

賀明州耳尖泛紅，不敢看我，說出的話卻有那麼幾分委屈：「因為我想讓你喜歡我……」

我反駁道：「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賀明州瞬間亮了眼，「那你是喜歡我嗎！」

這回到我不好意思了，「啊……也許……可能……只有那麼一點點吧。」

在他對我撒的時候。

在他為我學做飯弄傷手的時候。

在他費盡心思逗我笑的時候。

在他為我而出的時候。

我確實，很難不心。

12

「賀明州。」

我皺著眉，一臉糾結，「我遇上事了。」

賀明州也跟著張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別著急，告訴我，有我在不用怕。」

我拿出一排指甲油，「那你覺得哪個好看啊？」

「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你嚇死我了。」

賀明州長舒一口氣，笑著出手和腳，「我挑不出來，你不如自己涂上看看？」

「真乖！」

我興高采烈地給他涂上指甲油。

于是我媽和賀媽媽進門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賀明州乖乖坐在沙發上，任由我將他的手指頭和腳指頭涂得五彩斑斕。

「這個怎麼樣？」

「會不會太艷了，我覺得食指的那個好看。」

「這個？」

我拿起一瓶指甲油，余瞥見站在門口石化的兩位媽媽，尷尬地笑了笑，「媽……賀阿姨……你們回來了啊……」

賀媽媽最先回過神來，「啊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賀明州舉起手在兩位媽媽面前炫耀了一番，「好看吧？我老婆涂的。」

賀媽媽抿不語轉就走，走之前還拍了拍我媽的肩膀，「這兒子我不要了，送你了。」

「哎等會兒，我跟你一起走……」

我媽趕忙追了上去。

我踢了一腳還得意的某人，「讓你說話。」

賀明州邊欣賞著他的「甲」，邊把我攬進懷里，「我得意，我驕傲，我有這麼好的老婆，我為什麼不炫耀。」

我：……

出現了，炫妻狂魔。

13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

我發現了賀明州的。

我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地起床去洗手間，經過賀明州住的客房時，意外聽到了我爸媽和賀媽媽還有賀明州的對話。

「傻兒子，這麼久了，你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是賀媽媽的聲音。

「明州啊，阿姨都快演不下去了，簡直辣眼睛。」

這是我媽的聲音。

「盛姨，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綿綿喜歡上我的。」

「那你可快點啊，媽每次見到綿綿都怪心虛的。」

他們……一直在騙我？

我猛地推開房門，嚇了他們一跳，賀明州也明顯慌了，「綿綿……你……我……」

「閉。」

我看向后面站著的三人，「爸媽，賀阿姨，你們能先出去嗎？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言又止地走了出去。

「賀明州。」

我對上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

「是。」

我閉上眼，聲音都有些抖，「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賀明州回憶起了往事，「我父親走得早，母親為免睹思人，帶著我搬到了這里。

「小時候我總嫌你博了我母親的關注，可我的視線又何嘗不是一直在你上。可你好像很討厭我，把我當你的死對頭，我不敢表我的心意，想著做對歡喜冤家倒也不錯。

「我曾問過你，我說『如果我們三十歲還沒有對象，不如就湊一對』，你當時……」

賀明州苦笑一聲，「把我罵了一頓。所以那日出了個小車禍之后，我就想到了這麼一出，拜托我媽和盛姨陪我一起演戲。」

「其實……我并不討厭你。」

我想了想，「怎麼說呢，我只是覺得你比我優秀太多，我媽又老在我面前夸你，我不服你比我厲害，唔……我應該是把你當我的假想敵了。」

平心而論，賀明州從小到大對我一直不錯。

他會給我買我吃的，會給我補習作業，我闖禍了也會給我兜著。

我好像只是因為不服他比我厲害，才一直把他當死對頭，習慣了與他拌吵鬧，其實心里并沒有多討厭他。

「原來是這樣……」

賀明州喃喃自語，如釋重負，「也怪我，怪我不夠勇敢，若是我能直截了當跟你說清楚，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對不起綿綿，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你不原諒我也沒關系，我先走了。」

「等等。」

我住了他，向他張開雙臂，「抱我。」

賀明州不發一言，將我抱了起來。

我揪揪他的耳朵，「我原諒你了。不過我還要罰你——」

賀明州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你罰什麼我都認。」

「我要罰你——」

我湊近他的耳邊，「和我吵鬧一輩子。」

14

自從確定了關系，賀明州直接化為我的部掛件。

我走到哪兒，他就黏到哪兒。

「綿綿，你要出門？帶上我唄。」

「綿綿，你站那兒別，要去哪兒我抱你去。」

「綿綿……」

我實在忍無可忍，「你夠了啊賀明州！我就是去上個衛生間！」

「哦。」

賀明州可憐地站在門口，「我守著你。」

我：……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一只大狗狗啊！

15

我尋思著賀明州到底許了我媽什麼好，才肯陪著演這麼一場戲。

我將我媽拉到角落，「媽，老實代，賀明州到底給了你多好？」

我媽眼神飄忽，「也……也沒多吧。」

「是嗎？」

我長嘆一口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當媽的騙自己兒嘍。」

「行了行了！」

我媽一把拉住我，給我比了個八的手勢，「媽也不想啊，但是他給得實在太多了。」

我瞟了一眼，「我七你三。」

我媽倒吸一口涼氣，「狠了啊閨。五五行不行？」

「八二。」

「六四。不能再多了。」

我跟我媽爭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被人提溜住了后領。

我媽一見到賀明州，立馬撇下我跑了，將地方留給我們兩個。

我歪歪頭，「哈嘍啊。」

「綿綿。」

賀明州把我抱進懷里，我的小臉，「我有錢，都給你，不用去爭。」

那一刻，我仿佛看見一座金山在我眼前散發出耀眼的金。

16

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問題——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看？」

我想了想，打下一行字：「謝邀，我男朋友見到，只會蹦到我上。」

事是這樣的。

那天賀明州陪我一起去逛街。

路上遇到一個，妝容妖艷著鮮，一見到賀明州眼睛都亮了，整個人跟條水蛇似的扭了過來，「賀總，怎麼這麼巧？你也出來逛街啊，不如一起呀。」

賀明州嚇得手里的東西都差點扔了，整個人蹦到我后，「老婆你相信我！我不認識，我跟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的眼里只有你一個！」

我倒是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好啦好啦，我相信你，求生倒也不用那麼強。」

還是不依不饒，「賀總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我是林總的書啊，前兩天的會議上我們還見過的！」

賀明州回答得義正詞嚴，「抱歉，我眼里只有我老婆，其他不相干的人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雖然我老婆不介意，但我是一個守男德的好男人。」

看看他，又看看我，哭著跑走了。

賀明州像只小狗似的圍著我打轉，「老婆老婆，我棒不棒？」

我他的腦袋，「小賀同學這麼乖呀？」

「那必須的。我這輩子為老婆癡，為老婆狂，為老婆哐哐撞大墻！」

我笑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17

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

我和賀明州也不例外。

其實是他單方面認為我們在吵架。

起因是最近我們組里新來了個實習生，總監讓我帶帶他，小男生得了我不幫助，就說要請我吃飯好好答謝我。

結果就這麼不巧，被賀明州撞上了。

賀明州先是請我們進了包廂，又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一杯接一杯地灌小實習生。

「行了行了。」

我攔住準備倒酒的賀明州，「你胃不好，喝點。」

「盛綿綿。」

賀明州板著臉瞥了我一眼，「你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我要吃醋了。」

我笑得好大聲。

賀明州更氣了，「你還笑！有什麼好笑的！盛綿綿，問題很嚴重！我在吃醋！我們在吵架！」

我給了他一個吻，「還吃醋嗎？」

賀明州咳嗽兩聲，耳朵有些泛紅，「咳咳……還有……那麼一點點吧。」

我又送上一枚香吻，「現在呢？」

賀明州我的手，急急忙忙拉著我離開，「不吃了！回家！」

我和賀明州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微風拂過，吹得人心的。

春天又到了啊，是談的好時候呢。

【番外】

【賀明州絕日記】

6 月 15 日

搬家了。

6 月 28 日

隔壁有個小姑娘，盛綿綿。

綿綿的，跟的名字一樣，好可，我好喜歡。

8 月 3 日

為什麼媽媽那麼喜歡那個小姑娘？

媽媽都不抱我了。

那個小姑娘不可了。

我不喜歡了。

8 月 20 日

今天綿綿給了我一顆糖。

說是專門留給哥哥吃的。

小姑娘還是很可的。

我又喜歡了。

11 月 4 日

綿綿好像不喜歡我了。

對我總是兇兇的。

我不明白。

人心海底針。

1 月 9 日

過年了。

我們和盛家一起過的年。

我和綿綿一起包餃子。

把面糊了我一臉。

我很生氣。

但看笑得那麼開心，算了，開心就好。

2 月 14 日

今天是人節。

媽媽說這一天是要給自己喜歡的小姑娘送花的。

我拔了一朵媽媽種的玫瑰花送給綿綿。

難得沒有和我拌。

臉紅了。

紅紅的，像蘋果，我好想咬一口。

5 月 10 日

準備小升初了。

7 月 5 日

放暑假了。

7 月 21 日

我和綿綿一起去了海邊。

盯著小攤上的章魚燒直流口水。

盛姨不讓吃。

我不想難過。

我向媽媽拿了錢，告訴：

這條小吃街被你承包了。

9 月 1 日

上初中了。

9 月 24 日

不知道上五年級的綿綿在學校怎麼樣。

不能像以前一樣下課就去找了。

有點想。

12 月 13 日

想綿綿的不知道多天。

……

9 月 12 日

綿綿好不容易上初中，我卻要上高中了。

又要分開了。

不開心。

……

9 月 16 日

高一了。

10 月 25 日

怎麼每天都有人往我屜里塞信封？

大家都這麼閑的嗎？

……

9 月 8 日

高二了。

再過一年又可以在學校見到綿綿了。

……

9 月 3 日

高三了。

新生報到那天見到綿綿了。

好開心。

10 月 17 日

同桌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的。

我喜歡一個孩，盛綿綿。

我想跟表白。

不行。

才高中。

早是不對的。

……

7 月 23 日

考上了。

10 月 11 日

讀大學了。

以后見綿綿的機會更了。

……

7 月 25 日

綿綿也考上我的大學了！

8 月 17 日

我想跟綿綿表白。

可是好像不喜歡我。

每次見面我們倆都要拌。

如果表白了會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

算了，做對歡喜冤家也好的。

9 月 24 日

綿綿來了！

……

12 月 19 日

大三了。

我想創業。

我想以后給綿綿最好的。

哪怕以朋友的份。

……

9 月 17 日

創業好難。

我好累。

但是想到綿綿我又有勁了。

為了綿綿。

站起來，賀明州。

……

3 月 9 日

公司終于走上正軌了。

預計未來五年可以上市。

5 月 7 日

我自閉了。

綿綿談了。

我哭了。

……

9 月 23 日

綿綿大三了。

怎麼還不分手？

……

8 月 29 日

又一年過去了。

綿綿到底什麼時候分手了？

……

12 月 26 日

耶！

綿綿分手了！

快樂！

可是哭了。

混蛋！

我就應該把那個男人揍一頓！

2 月 12 日

我今天問了綿綿。

我說，如果我們三十歲都還沒對象，不如就湊一對。

綿綿罵了我一頓，說寧愿要哈哈也不要我。

哈哈是他們家的哈士奇。

我很難過。

我跟哈哈談了三個小時的人生。

以它追了我一個小時宣告結束。

3 月 13 日

出了場小車禍。

3 月 20 日

我有個想法。

如果我裝失憶，能不能博得綿綿的同？

順便改善改善我們的關系。

4 月 1 日

我擺平了我媽和盛叔盛姨。

很簡單，砸錢。

4 月 6 日

昨晚綿綿睡在我旁邊，激得我一晚上沒睡著。

5 月 10 日

說實話，我覺得我和綿綿的相模式越來越像老夫老妻了。

6 月 1 日

綿綿說要陪我去復查。

我去了。

不能讓覺得我心虛。

沒想到上的前男友了。

前男友竟然敢弄傷！

我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說！

我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爽。

6 月 28 日

綿綿說有一點點喜歡我。

勝利就在眼前！

8 月 16 日

綿綿發現了我在騙。

我坦白了。

我說出了我一直不敢說的話。

我以為一定更討厭我了。

沒想到卻原諒我了。

說要罰我跟吵鬧一輩子。

嗯，一輩子。

……

8 月 16 日

今天是我跟綿綿三周年的紀念日。

我向求婚了。

答應了。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10 月 28 日

領證了。

……

4 月 16 日

辦婚禮了。

我娶到了我十七歲就想娶的姑娘。

7 月 10 日

綿綿懷孕了！

我要當爸爸了！

9 月 9 日

綿綿最近吃什麼吐什麼。

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是混蛋。

我要對加倍的好。

12 月 19 日

綿綿最近一直睡不好。

開始浮腫了。

還會筋。

常說自己變得不好看了。

我只好一邊給按一邊哄。

傻姑娘，你不管變什麼樣我都你。

2 月 3 日

我推掉了所有能推掉的應酬。

誰都沒有我的綿綿重要！

4 月 23 日

預產期越來越近了。

我好怕。

綿綿安我說現代醫學那麼發達，不會有事的，疼一疼就過去了。

我更慌了。

我的綿綿那麼怕痛。

我不敢想到時候生孩子會疼什麼樣。

5 月 6 日

孩子出生了。

是個男孩。

很不幸的是，我不是第一個抱他的人。

因為綿綿生孩子的時候，我暈過去了。

6 月 22 日

這個小崽子怎麼能這麼吵！

綿綿最近都不能好好睡覺了！

每次他一哭我都會哄著綿綿繼續睡，然后再去抱他。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

媽媽很累，你要乖乖的，不許吵著媽媽。

然后他尿了我一。

7 月 24 日

因為有綿綿。

我很幸福。

我笑，提筆在這頁日記下面補上一句：「因為有賀明州，綿綿也很幸福。」

□ 今天我洗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