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黎燼后的第十三年，他依舊我滾，質問我為什麼那天死的不是我。

后來，我真的要死了，他卻跪在手室外求醫生救我，說他不想失去我。

哦，他后悔了。

01

從見到黎燼第一天起，

我就知道，

我會喜歡他很久很久。

他站在樓梯上，致的小臉上滿是厭棄，

好看到像櫥窗里我買不起的娃娃，直擊我那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心靈。

于是我天天跟著他，總是想招惹他，

然后看他氣急敗壞地去問他的媽媽為什麼要收養我。

那時，黎燼媽媽總是會著他的頭笑著說：「燃燃多可呀，阿燼不喜歡燃燃嗎？」

我期待地看著他，而黎燼則板著臉生地回道：「不喜歡。」

我又失地垂下眼睛。

不過好在我忘大，本燃燃俠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反正黎燼媽媽跟我說，我會和他們一起生活好久好久，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勤能補拙，水滴石穿。

我相信他早晚會有喜歡我的那一天！

02

不過，我真的可以跟他們一起生活好久好久嗎？

我有些害怕。

曾經那些叔叔阿姨也跟我說我們會一起生活，

可他們最后都很生氣地把我送了回去。

還說我是掃把星。

黎燼媽媽真的不會把我送回去嗎？

的手好呀，

牽起來好溫暖。

燃燃好喜歡。

03

我要過生日了。

黎燼媽媽說，燃燃又長大一歲了，

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

我小心翼翼地問：「燃燃也可以擁有櫥窗里一樣漂亮的公主嗎？」

一旁的黎燼嫌棄道：「丑人多作怪。」

黎燼媽媽則了我的頭，溫地說：「燃燃當然可以擁有了，燃燃也是我的小公主。」

我笑瞇瞇地也上了自己的頭，

好暖呀，真舒服。

04

我和黎燼在家乖乖地等著他的媽媽。

黎燼始終繃著個小臉。

但他跟我說了聲生日快樂。

我好開心。

05

外面下起了雨。

他的媽媽還沒有回來。

黎燼有些著急。

我也心里著急。

06

門被敲響了。

來了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

他們沉默地看著屋里小的我們，

問黎燼的爸爸在哪。

黎燼冷著一張臉，說他死了。

我沒敢吱聲，因為他曾經眼里帶著憤恨跟我說，他爸爸在別的人床上。

警察們面面相覷，

最終決定將我們帶了出去。

07

外面的雨好大好大，

地上的好多好多，

連白的公主都被染了紅。

警察叔叔死死地捂著我的眼睛，

可我還是從余里看見了倒在地上的那個影。

我聽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哎，紅薄命啊，聽說這個的遇到了路過攔車的，這大雨天的好心載他們一程，沒想到是一吸毒的罪犯，最后死得那一個慘啊。」

「是啊，以后出門可得小心點，善良沒好報。」

我連忙尋找黎燼，

他也被警察叔叔地抱在懷里。

他不斷掙扎，低聲嗚咽，像一頭傷的小狼。

可是，好像再也沒有母狼來安他了......

08

我和黎燼跪在了靈堂前，

看著一批又一批的陌生大人來來往往。

黎燼的爸爸在與他們談，

可他一點都看不出心不好的樣子。

黎燼一開始哭得好兇好兇，好久好久，

直到人流散盡，他還在沉默地流淚。

他的臉好白，也白。

我悄悄地跪爬過去，往他手里塞了一塊巧克力，

可他卻揮手用力拂開，巧克力被打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碎裂的聲音。

他目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嘶啞：

「都怪你！

「都怪你非要什麼子！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你這個掃把星！」

他好像很生氣，喊出的話都帶著歇斯底里的音。

我有些手足無措，也有些害怕。

可我不想他生氣。

于是，我又鼓足了勇氣，悄悄地挪了過去，

我想像以前一樣

牽一牽他的角，讓他不要那麼生氣。

也想告訴他，我不是掃把星。

他卻狠狠地推開了我，我滾。

他說：「我媽媽對你那麼好，你卻害死了！

「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是掃把星，會把你送回福利院，

「你不克死了他們的親人，你現在還害死了我的媽媽！」

我哭著跟他說對不起，

哭著對他說我不是有意的，

哭著想對他解釋我不是什麼掃把星。

可他不再看我一眼，留給我一個冷厲的背影。

我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向靈堂中央照片里的人，

我想起那雙溫暖的手，包裹住我的手，溫聲對我說：「我們燃燃才不是什麼掃把星，燃燃是媽媽的寶貝。」

「媽媽？」我慌張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重復。

人溫地點了點頭，笑著對我說：「是的，媽媽。」

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好想告訴黎燼，我也是失去了媽媽啊。

可我不敢。

09

我又被送回了福利院。

他們看見我就像洪水猛一樣，離我很遠。

我聽見他們在小聲議論我是掃把星，

說我克死了黎燼的媽媽。

但沒關系。

我忘大，這種話我聽過的太多啦，

本燃燃俠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

哎。

我想黎燼了。

雖然說這些還早，

但他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了吧。

10

外面的葉子都黃了。

我想黎燼了。

也想......媽媽了。

我地一聲媽媽，應該不會被黎燼發現吧。

11

外面葉子的變了又變，

這就是媽媽說的時間的軌跡嗎？

12

葉子變綠了。

我第四次被領養啦。

領養我的是一對中年夫妻。

那個叔叔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福利院的老師好像也很著急送我出去。

當天我就被他們給領走了。

新家的壞境很好。

就是那個叔叔總是盯著我看。

阿姨生氣了，打了我，還罵我小小年紀就是個賤貨。

還把我關了起來，讓我沒事不要出自己的屋。

雖然他們都不喜歡我，

但還好，我被安排到了跟黎燼一個學校，

我又可以見到他了！

13

黎燼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我放在他桌上的牛被他倒掉了，

小蛋糕也被他扔了。

那是我用幫別人寫作業攢下來的錢買的。

唔，我有點不開心。

雖然黎燼討厭我，但他也不能浪費食呀！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誰讓我答應了媽媽，會幫照顧他的呢。

我還記得剛被媽媽領到家的時候，

黎燼像電視里的小爺一樣，站在樓梯上厭煩地看著我，

看得我直往媽媽后躲。

媽媽笑著拉過別扭的他，然后也拉過我的手，

兩個小小的手就那麼疊在一起。

媽媽說：「燃燃，我們家阿燼脾氣有點壞，你幫我多看著他一點好不好？」

我大大地說了句：「好！」拍著口表示我會幫好好照顧黎燼的。

媽媽被我逗笑了，又問我：「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幫我照顧阿燼好不好？」

我又嗓門清晰嘹亮地說了聲：「好！」

笑得媽媽直接把我們兩個都摟進了懷里。

這雖然是媽媽的玩笑話，

但我當了真，

我也不得不當真，

因為這是我欠黎燼的。

而那時的黎燼呢，

他不屑地扭過了頭，一言不發，傲得要命。

也......可得要命。

14

但他現在不可了。

他好兇。

他抓到跑進他們班在他書桌里放零食的我，發了好大的火。

他問我：「林燃燃，你怎麼敢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還將那瓶很好喝的牛潑到了我的子上，對著我大喊：「你竟然還敢穿子？」

我扯著臟了的子一角，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

我想告訴他，新家的叔叔阿姨并不想給我買校服，

我能夠在學校里見到他，還是因為社區與福利院對他們的定期訪問與調查，

讓他們不得不表面做做

樣子，送我來上學。

可是，現在我好像解釋什麼都沒用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哄黎燼才能讓他不要那麼生氣，

只好像以前一樣，牽了牽他的角，對他展開標準的齒一笑。

「黎燼，你別生氣，你要是不想看見我，下次我就地來，絕不讓你發現！」

他之前說我這麼笑最丑了。

但我的丑，能讓他心愉悅，

所以我總對他這麼笑。

可這回好像不怎麼起作用了。

因為他的臉更冷了。

他從我手里用力拽出了自己的角，再次讓我「滾」。

我有些傷心。

好吧，是非常傷心。

但我想起了對他媽媽的承諾，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對他保證：「我回去就把服換掉，我再也不穿子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可他只是刺骨地看著我，角勾起了惡意又譏諷的弧度，對我說：「既然你有這份心，為什麼那天死的不是你？」

他說的話好傷人。

我好像哄不好他了。

我的心被他刺得有些疼。

不過還好，我忘大，

我這次就不跟他一般見識啦！

15

我又地給他塞牛和小餅干，

又被他扔掉了。

但是媽媽曾說，黎燼要喝牛才能長得更高，

我只好嘆了口氣，繼續送。

晚上的時候，叔叔闖進了我的房間，

他就站在床邊看著我，

我害怕得閉眼睛，不敢出聲。

16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好困。

我睡了好幾節課。

被老師罰站了。

黎燼從走廊路過。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重聚了神，笑著喊了他的名字，跟他打招呼。

可他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唉。

他好傲哦。

沒小時候可了。

但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17

黎燼班的生找上了我，讓我放學別走。

們好奇怪，說放學后要「照顧照顧」我。

可我又不認識們。

所以我放學就走了。

18

嗯......

還是被們「照顧」到了。

們把我關在廁所里，讓我跪下給其中一個孩道歉。

我不明白我要道什麼歉，我都沒有見過。

但是們說，是黎燼的朋友，

說我恬不知恥，還想勾引黎燼。

我有些蒙。

可我們不都是初中生嗎？

黎燼在早嗎？

想跟媽媽告狀，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

算啦，我才不當告狀呢。

19

回教室的路上又遇見了黎燼。

可我好累，已經沒力氣和他打招呼了。

不過他今天心看起來不錯，

因為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

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我了，

有點疼，也有點腫，

不會是我又丑到黎燼了吧？

20

晚上叔叔又進我的房間了。

不行，我要想辦法把門堵上。

21

書上被涂了膠水，

要花錢買新的，

可是錢都用來給黎燼買牛和小餅干了。

凳子上被潑了紅墨水，

我真生氣了。

這校服是同桌夏錦借給我的，

說自己太胖了，當時買小了，學校不給退，就又買了一套，把這套借給了我。

我知道夏錦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看起來一點都不胖。

夏錦也生氣了，想去黎燼他們班找那些生算賬。

我拽住了搖搖頭。

我都跟黎燼保證不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連在走廊遇見我，都裝看不見，

要是去他們班找事，他一定會更生氣的。

見我太固執，夏錦只好氣憤地坐了回去。

22

不過還好，們「照顧」我幾天后，好像就忘了我。

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日子。

23

我的生日又到了。

可自那天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

我不敢過生日。

但我早上收到了一個生日蛋糕。

不知道是誰送的。

我問了夏錦也不是。

奇奇怪怪。

不過，

我有點開心，竟然有人知道我的生日誒。

24

要上高中啦！

我跟黎燼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但是阿姨說九年義務教育他們完了，沒有多余的錢給我上學。

我一個人在屋里傷心了好久好久。

門鎖「又」壞了

叔叔晚上又來了。

他又是那種眼神，黏膩，像蛇。

他問我是不是想繼續上學。

我扯上的被子，張地點了點頭。

他說好，但是以后要我記得報答他。

我問他報答什麼。

他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咧開的里出有些熏黃的牙，在微弱的月下說以后再告訴我，

他在走之前還回過頭警告我，不要再試圖把門修好。

25

我又可以在學校見到黎燼了！

好可惜，沒有跟他分到一個班。

他又好看了。

他站在領獎臺上，白的校服襯被風吹得恣意飄揚。

他有按照媽媽預想的那樣，長得很好、很高，

不過好像跟我的牛沒什麼太大關系。

算了，重在參與嘛！

所有人都喜歡他，喜歡跟他做朋友。

我在角落里開心地想，

真好。

26

我又收到了生日蛋糕。

好像又是那個神人送給我的。

難道這個人也跟我一個高中嗎？

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夏錦，

笑嘻嘻地說，一定是有人在暗我！

我覺得應該不會吧，

畢竟從小到大，沒有人喜歡過我。

可后來，我又收到了禮。

圣誕節的，端午節的，中秋節的......

還有——人節的。

「燃燃，我敢打包票！這個人一定喜歡你！」夏錦激地抱著我直轉圈。

可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禮，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那是一件子，一件漂亮的白公主。

可我已經過了穿這種子的年齡了。

而且，我也不敢、不想再穿了。

我得把這些禮還回去。

27

我看到了那個給我禮的人，

是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

我把東西都還給他的時候，他有些茫然，

他開口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因為我讓火急火燎的夏錦給拽走了。

28

黎燼打架了。

學校要給他分。

這可不行。

我連忙站出來作證說是他們先把我推倒，還踢了我一腳的。

其實黎燼當時沒想管我的，但那些人罵了他一句野種，

黎燼就像瘋了一樣跟他們打了起來。

29

他坐在花壇上任由我給他上藥。

有些安靜。

我好久都沒離他這麼近過了，有些張。

我問他疼不疼，

他只是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然后面無表地問我：「林燃燃你是傻的嗎，人家打你都不會躲。」

我有點郁悶：「可我躲了不就打到你了嘛。」

他沒再說話，周氣息煩躁又不耐。

好吧，爺又生氣了。

30

我又收到了禮。

？

云南白藥？

我想起了那個白白凈凈的男孩子，

他怎麼知道我傷了？

31

黎燼又不理我了。

但還好，學習任務越來越重，我也沒太多時間想他。

我還是會收到禮。

只是那個男孩我再也沒見到過他。

夏錦說，這靦腆與青的暗。

我：......

32

快高考了，班主任讓我們擬填志愿，

我沒忍住，去問了黎燼。

他看著我手里的志愿表，譏諷地對我說：「怎麼，還想纏著我，也想害死我？」

手中的志愿表讓我碎了。

33

高考完那天，

吃飯的時候，叔叔突然對我說：「林燃燃，是時候該報答我了吧？」

阿姨問他什麼意思。

他搖頭笑著說：「沒事，就是孩子高考完了，該報答咱們的養育之恩了。」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里有些發慌。

因為一會兒阿姨就要走了，回老家探親。

我躲回屋里，掏出夏錦借給我的舊手機，給記憶里黎燼的號碼發了消息。

我說我有些害怕，問他能不能來找我。

......沒有收到

回信。

我又給夏錦發了一條信息，

想了想又撥通了黎燼的電話。

沒有人接聽。

門被推開，我驚悚地回頭，

映視線的是被煙熏到發黃的牙，以及惡心又黏膩的視線......

34

我抱著夏錦的外套，安靜地坐在警察局里。

我問：「你說，我是不是記錯黎燼的電話了？」

夏錦沒有回我，而是劃拉了兩下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給我看了一個照片，一個群里的照片，就在剛剛不久。

照片里有好多人，但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黎燼。

他對旁邊的孩子溫地笑著，他們好像在祝生日快樂。

原來，他會笑啊。

視線有些模糊了。

我聽見我對夏錦說：「我再也不要喜歡黎燼了。」

黎燼趕到警察局時，我沒有看他。

他慌張地了我的名字，

可我不想理他了。

35

我又沒有家了。

我也回不去福利院了。

就在夏錦勸我去家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的人說，有人愿意資助我大學期間的所有費用。

我有些不解，想弄清這個人是誰。

但夏錦讓我不要想了，說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在的。

36

大學前的那個暑假，我住在了夏錦的家里。

的父母和一樣，對我特別的熱與照顧。

有時候我也想，雖然我這短短的幾十年里好像倒霉的，但能遇見夏錦，也是我的幸運。

那段時間里，我再也沒有去找過黎燼，

我突然就覺得，放棄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

但我那段假期里總是會接到陌生的電話，接通后對面卻一言不發。

后來，我就打開了拒接陌生來電，終于落了個清凈。

37

我沒有和黎燼在一個大學。

因為他考了警校。

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但他要走的前一天，突然出現在了夏錦家的樓下，

他有些躊躇不安地對我說：「林燃燃，那天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是——」

我攔住了他，沒讓他說下去，因為那都不重要了。

我對他平淡道：「不用解釋，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放心，以后我都不會再纏著你了，是我太一廂愿了，覺得答應媽......阿姨的話就是要一直跟著你，并沒有考慮你的想法，抱歉。」

「燃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他有些焦急地想要辯駁，但當看到我眼里的神后，就自地放棄了后面想要說的話。

我們對著沉默了半晌，而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對我問起剛才那個給我送書的男生是誰，

還問我明天會和大家一起去送他嗎。

我奇怪地看著他，對他回道：「有那麼多人送你，也不缺我一個。」

他聞言有些迷茫，神間帶了些難過，也帶了些傷。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緒轉變這樣，明明我沒有說什麼。

但我現在不想喜歡他了，也自然不想關心他是難過還是開心。

從這之后，他又來找過我幾次，我都沒有見他。

我覺得有些好笑，以前我追在他后的時候，他不想看見我，現在這是唱哪出？

38

上了大學，我開始忙于學業，

也認識了新朋友，

黎燼似乎正慢慢地從我的生活中淡去。

這些日子，我總能收到一些只有收件地址的快遞，

依舊是每逢節假日的禮，

還有生日時的蛋糕。

看著眼前堆積的禮，我總覺得有些心里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而且，最近我總覺像有人在窺我、跟蹤我，但我一回頭，卻又什麼都沒有。

就在我想要不要上報輔導員的時候，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面稱是黎燼的朋友，

問我在不在 A 城，

說他喝醉了，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就在電話里找到了這個號碼給我打了過來。

我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攢，

沉默了一會兒后，我告訴對方我跟他不認識，就掛了電話。

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誰想第二天下樓，

就在樓下看見了站在花壇邊的黎燼。

他的頭發剃了板寸，穿著簡單的運服，姿比以前更拔了。

他抬頭看見了我，眼睛一亮，抬就向我走來。

我裝看不見地走開，他卻

攔住了我，

開門見山地直接就問我為什麼一個電話都不給他打。

我有些鬧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我不想跟他糾纏，只好對他說：「你不是我滾嗎？」

這句話看起來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因為黎燼瞬時就僵在了原地。

原來我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39

黎燼最近好像是有點病，

因為他又來找我了，

他們警校那麼閑嗎？

他只在角落里地看著我，

嗯......

這個場景有點莫名的悉。

40

我又見到了曾經那個給我送禮的人！

我笑著對他說了聲謝謝。

他的臉有些紅。

黎燼的臉，有些黑。

41

同學都問我，黎燼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說不是。

們說，那他一定在追你，

說這麼帥的小帥哥追我我都不同意，我的眼可真高。

我笑了笑，沒說話。

42

黎燼又來了。

他跟在我后面過馬路。

前面傳來了嘀嘀聲，

我的視線循聲而去。

一輛黃的車沖著黎燼的方向狂奔而來。

我下意識地推開了他。

唉……林燃燃，不是說好不再喜歡他了嗎？

......

天怎麼在轉，頭好疼。

「你個賤蹄子，我好心收養你，你卻害了我老公！」

「都得死！你們都給我死！」

誰在吵？

「燃燃！」

「林燃燃！」

天怎麼黑了，不是才中午嗎？

......

43

嗯......頭疼。

各種儀的聲音，

好多人在邊走。

我好像聽見了黎燼的聲音。

努力睜開眼睛。

真的是他。

他看見了我，抖地握住我的手：「燃燃，燃燃，你再等等，馬上到了，我們馬上到了。」

手上滴落了東西，的。

他哭了。

我努力抬起手，牽了牽他的角，

對他咧開了一個笑：「黎燼，你不是說，那天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嗎？」

他怔愣了一下，下一秒雙眼猩紅，

他地握著我的手，止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燃燃，對不起。」

44

我被推進了手室，

進去前我在反的門上看見了黎燼，

他跪在地上，脊背坍塌。

好疼啊，呼吸都上不來了。

好累啊，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我好像看見了媽媽。

「去讓家屬簽病危書吧。」

「好的，主任。」

......

又聽見了黎燼的聲音。

「求求你了醫生，你救救吧！我不能失去！」

啊，

他這是......后悔了嗎？

這場面我可不能錯過。

可我好像再也看不見，也聽不到了呀。

......

后記：

1

夏錦在收拾林燃燃的時候，在床頭上發現了一本筆記。

筆記的第一頁上寫著：

「跟在黎燼后的第十七年，

我終于站在了他的邊，

下個月婚禮，

可他死在了邊境，

連尸檢都是我做的。」

又翻開了第二頁，卻突然奇怪起來，因為這一頁也是一小段文字，與第一頁很像，但容卻是兩個極端：

「跟在黎燼后的第十三年，他依舊我滾，質問我為什麼那天死的不是我。

后來，我真的要死了，他卻跪在急診室外求醫生救我，說他不想失去我。

哦，他后悔了。」

夏錦有些茫然，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什麼十三年、十七年的，急診室，七八糟的。

有些沒看懂，但還有些好奇，

于是，尋了一塊干凈的地，安靜地翻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反應過來，原來上面記載的是和黎燼的故事。

只不過——和記憶中的有些出。

比如，那些禮。

夏錦記得，林燃燃興地抱著說：「你看，我就說黎燼傲吧，這些都是他悄悄送給我的。」

比如，那些年的牛、小餅干與小蛋糕。

當年確實是被黎燼扔了，

但林燃燃后來笑得賊兮兮的，趴在耳朵上跟說：

「我跟你講個好玩的夏錦，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呀！

「當年我給黎燼買的牛不是都被他扔了嘛，但他晚上的時候又去垃圾桶里撿回去啦！

「我說他怎麼那幾年長得那麼快，還不是我燃燃俠的功勞！」

夏錦有些無語，表示拒絕吃你們的狗糧，

可林燃燃笑得一臉幸福的模樣，讓很是欣。

因為黎燼早些年的時候，也實實在在的是對林燃燃很不好，不就惡語相向。

不僅讓滾，問為什麼那天死的人不是，甚至質問為什麼敢穿子。

導致后來林燃燃再也不敢穿子。

這件事也讓黎燼愧疚了很多年，后來，他給林燃燃買了好多子，裝了滿滿一屋子，

就連出警收工時路過商店，看見了哪件子好看，就立刻買下來，帶回家。

鬧得他同事都懷疑他是有什麼特殊好，否則怎麼買那麼多條子。

2

夏錦翻看著手中的筆記，越看越神，也越看越生疑，

因為前面的容與現實大至都相同，

只是有一些細微的出。

但后面，就有些奇怪了。

記得林燃燃跟說過，那些曾經欺負的人好像是黎燼背地里幫擺平的。

還有那年黎燼和人打起來，兇狠無比，把那個男生都打骨折了，對方父母鬧到了學校，非要校領導給他們一個代。

當時的黎燼寧愿被分都不愿說出打架的原因，

最后還是林燃燃慌慌張張跑過來代了實：

原來是那個男生對手腳，還拍到了的一些不雅照片威脅。

黎燼當時就發了火，問跑過來干什麼，

林燃燃傻笑著哄他，卻沒哄好，所以黎燼才不搭理的。

可在這筆記里，卻變另外一種原因。

這是林燃燃的什麼新型秀恩方式嗎？

但那件事之后，學校里確實流傳出了一些關于林燃燃的不好的聲音，讓黎燼的臉臭了好久。

這也不怪黎燼生氣，任誰遇到喜歡的孩遇到了這種事，都不會開心的。

但這筆記里，好像在報復那些年黎燼對不好一樣，給黎燼安排了一個壞角，

在夏錦看來，很渣男。

夏錦想，果然是林燃燃才能干出這麼離譜又合理的事。

不過還好玩的。

又繼續看了下去。

當看到林燃燃去問黎燼想要考的大學的時候，夏錦撲哧一下笑出聲，

這還真是林燃燃對黎燼的記仇小本本啊，

那確實是像黎燼會說的話，但他那時候早已不會這麼說了。

林燃燃還真是在自己的筆記里胡編造得可以。

記得，那時的黎燼特別煩躁，整日里對著林燃燃耳提面命：

「林燃燃，雖然我在警校會比較忙，但我警告你，給我離那些對你有想法的男的遠一點！尤其是長得白白凈凈對你遞書的那種！」

哦，對，那個筆記里給林燃燃送禮的神人，其實是隔壁班一個給遞書的男孩子。

還有——

那天夜里去救林燃燃的也不是，而是黎燼。

他趕到的時候，燃燃被那個畜生撕到不蔽。

黎燼嗔目切齒，要不是被林燃燃攔著，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被警校除名了。

想起那時候的事，夏錦有些唏噓。

聽說后來那個人還試圖開車去撞他們，但還好，到的只是皮傷。

3

夏錦又往后翻去，后面的容在看來，簡直就是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那個什麼合照照片，明明是們三個的合照，照片里的黎燼看著笑得一臉寵溺。

而且上了大學，林燃燃并沒有跟黎燼分開多遠的距離，

因為這個小記仇報了和緝毒警配套的法醫專業。

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給夏錦打電話，說哪個哪個老師又讓解剖什麼了，

今天又見到哪位大老師了，又吐了多，瘦了多斤。

后來，反抗不也加其中，了人們口中在那種場景下吃飯都面不改的神人。

可沒想到，有一天，會用為了黎燼去學的專業親自為黎燼尸檢。

4

得到消息的那天，林燃燃正請了假，讓夏錦幫一起選婚紗。

和黎燼的婚期被定在了下個月。

十月，一個明又天氣舒爽的月份。

林燃燃趕到邊境的時候，并沒有哭，

給黎燼做尸檢的時候也沒有哭。

拿回黎燼骨灰的那天，不哭也不鬧，只是默默地從

晚上七點一直講和黎燼那糾糾纏纏的十七年。

講到最后，問夏錦：「我是不是真的是掃把星啊？我不克死了他的媽媽，我還克死了他！」

夏錦抱著心痛到暈厥的林燃燃，哭到不能自已。

5

自那天之后，林燃燃就一直正常地工作、吃飯、談，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初時，夏錦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時間長了，就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是林燃燃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難過與脆弱，所以裝作沒事人一樣。

后來，夏錦才知道，

只是在默默地與這個世界道別。

等邊的人都默不作聲，不在耳邊提起黎燼這個名字的那天起，

就做好了準備要去陪的黎燼。

6

林燃燃并不像筆記里那樣，是出車禍死的。

但筆記里在手室外求醫生的這個場面確實是發生過，但現實是反過來的，

——在手室里的是黎燼，跪下來的卻是林燃燃。

而林燃燃的死因，是自殺。

選了一個明的天，去掃了黎燼和他媽媽的墓。

然后穿著一件白的漂亮公主，在浴室里緩緩閉上了眼睛。

夏錦記得，那天還給自己發了條短信，短信的容是：「夏錦，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但是，我要回家啦！」

夏錦后來才知道，回的，是有黎燼和黎燼媽媽的那個家。

7

翻到最后一頁，夏錦心里有些堵得慌，也有些酸。

想不通林燃燃寫這些半真半假筆記的意義，

但還是默默地關上了筆記，準備妥善收好。

起時，一張夾著的半頁的紙卻突然從中間出了一個角。

夏錦有些疑，從紙張的夾頁將筆記重新打開，這才發現，原來這里還有字跡，

竟然是那段故事的后續！

「45

唉，還是心了。

本來我想把黎燼寫得好壞好壞的，

讓他在我死后特別后悔，悔恨終生、孤獨終老的那種，

這樣才符合我給他的追妻火葬場渣男人設！

但我想想，還是算了，

誰讓我那麼喜歡他呢，

本燃燃俠就大發慈悲，這次就原諒他吧！」

夏錦琢磨了半天，依舊沒有看懂。

于是，只好放棄，又拿過剛才掉出半頁的紙，翻過來，

上面是另一個人的筆跡，相比林燃燃的字更加力紙背、矯若驚龍。

「燃燃：

又到了每次任務的寫書環節了，寫了那麼多次，我都寫膩了。

你放心，你燼哥哥我這次肯定很快回去，

我要是再不回去，你這個小記仇又該給我記小本本了。

對了，你這次給我安排的是什麼渣男角？

哥還真有點好奇。

話說，下次能不能換好男人劇本，畢竟我們都要結婚了，送哥個新婚禮不過分吧？

好了，就寫到這吧，隊長催了，

回去給你做你最的烤魚，

——你的黎燼。」

......

黎燼番外：

1

第一次看見燃燃的時候，小小一只，

躲在我媽媽的后面，眼睛眨眨地看著我，不知道在算計些什麼。

雖然長得有點可，但是我不喜歡，因為會分走媽媽對我的。

2

果然很討厭，

不總是跟在我的后，

還特別會惹我生氣。

3

的手拽著我的服一晃一晃的，

笑起來有點......

好吧，讓我有點氣不起來了，

但我不能告訴，那樣會得寸進尺的。

「你笑得真丑。」

「咦，是嘛！那我多笑笑是不是能逗你開心，不讓你那麼生氣呀！」

「......」

4

今天喊別人哥哥了，

我有點不開心，

今天不想理了。

5

今天是的生日啊，

那就勉強對說一句生日快樂吧。

看傻笑那樣。

6

我媽媽沒了，

都怪非要什麼子！

怪不得別人都說是掃把星！

都怪克死了我的媽媽！

......

我剛剛甩開的時候用了好大的力氣，

是不是磕到了？

算了，我管干什麼！

7

被我父親送走了。

也好，

送走了這個麻煩。

8

那個被父親新帶回來的人在擺弄曾經種下的多。

「那不是你能的，把手拿開。」

9

怎麼從來沒人提過的消息，

好煩。

10

我在學校里見到了，的邊跟著一對中年夫妻，

是......的新家嗎？

長高了，也——更好看了。

11

早上來得好早，地往我桌子里塞牛和蛋糕，

好煩，還要裝沒看見，一會兒才能走進去。

12

那個不配被稱為父親的人要再婚了，

甚至讓那個人住進我媽曾經的房間。

我和他大吵一架，他竟然說：

「都是個死人了，死那麼多年，你沒完了是吧！

「要不是當年你媽非要帶回那個孩，你媽能死？

「你在這跟你爹我作什麼呢？你要找不痛快，找那個掃把星去！」

13

我問：「林燃燃，你怎麼敢出現在我面前的？」

我還將牛扔到的子上，對大喊：「你竟然還敢穿子！」

我竟然還對說：「既然你有這份心，為什麼那天死的不是你？」

我到底在做什麼？

我好后悔。

但那些年，這些事確實都是我繞不開的心結。

14

如所說的那樣，保證不出現在我面前了，

也......不穿子了。

15

在走廊里遇見了。

我裝作看不見。

但怎麼看起來這麼困，

心不在焉的，

是在新家里過得不好嗎？

16

又遇見了，

的臉是怎麼了？

17

雖然那些人都是生，我無法手，

但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警告們。

18

的生日到了。

那天我下樓時，在拐角聽到和朋友說：「我已經不過生日很久了，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我的生日并不是那一天。」

……

19

放學路過蛋糕店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手里就提了一個蛋糕。

莫名其妙。

20

原來早起往書桌里藏東西是這種覺......

21

我們又在一個學校。

就這麼喜歡跟著我？

站在領獎臺上，看著臺下的，

假期做什麼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22

又在角落看我，

還以為我沒發現，

真傻。

23

今年，也送個生日蛋糕吧。

嘖，這些生怎麼什麼節都要過，

還都要湊一個熱鬧。

嗯......

地給也買一個吧。

人節——

別人都有，也不能讓缺了啊。

哎，

早起的，真的很奇怪。

送什麼好呢？

那麼喜歡子，

那就公主吧。

24

其實，我已經想開了，

隨著年齡的慢慢長大，我也明白了那些年不過都是我自己的心結作祟，

都是我自己消沉，還要強加在上。

25

我想去找談談，好好道歉。

但我看見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在給遞書，

還對著他笑了。

怎麼能對別人那麼笑？

26

我為打架了。

我要氣炸了。

那個人怎麼能，他怎麼敢這麼對！

我要殺了他。

燃燃攔住了我。

只有能攔住我。

27

要被分了，但我無所謂，這個雜種我必須弄死他。

可跑了過來，

我明明代過不要說出來的！

這個不省心的，

還反過來教訓我？

我生氣了。

但是看到上的傷又有點心疼。

倒好，還先問我疼不疼。

我沒好氣地罵：「林燃燃你是傻的嗎，人家打你都不會躲。」

還沖著我傻樂，對我說：

「可我躲了不就打到你了嘛。」

真是個......傻子。

沒我看著，可咋辦啊。

28

給送了份云南白藥，

看那滿臉的傻樣。

再看那上的傷，

嘖，

生氣。

暫時不想理了。

29

算還識相，

知道來問我志愿。

我的志愿嘛——

我對坦誠地說：「燃燃，那件事是我解不開的心結，我想當緝毒警，想抓盡一切癮君子。」

目灼灼地看著我笑，像是我媽媽問能不能照顧我那天一樣，大聲對我說：「好！」

這可勁，跟誰學的呢？

我問想去哪，只要是的想法，我都同意。

說了一個會離我很遠的學校。

雖然上說著同意，

但我心里其實是有點不愿意的。

我不想離太遠。

但我要尊重。

誰想這記仇竟然忽悠我，

竟然想去學法醫。

是為了......我嗎？

30

高考完那天，突然收到了的短信，

看了短信后，我立馬奪門而出，飛奔到了給我的地址。

踹開門的那一刻，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讓我恨極一生的畫面，

燃燃的服已經被那個畜生撕開，

掙扎著，哭喊著著我的名字。

我平生第一次恨自己是個守法的人，我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后快。

我給他打到面目全非，滿地都是，

燃燃地抱著我，喊著，才讓我回了一理智。

我抱著我的孩從那個家里走了出來。

我想起我想報考警校時老師曾經問我的問題，

他問我為什麼想要考警校，

那時我還有些天真地說，想要為我媽媽復仇。

老師聽了我的問題，搖了搖頭，并不建議我考警校，但是他架不住我的執拗。

可我現在覺得，我是想保護和、和我媽媽一樣的每一個公民。

31

燃燃從那個家里搬了出來，

那個男人也被送進了監獄。

燃燃一直都很樂觀，說自己是忘大，

可我知道，是不愿意讓自己的緒影響別人，

所以總是充滿了朝氣。

我把帶走了，我說我養，我會給一個家。

不知為何愣了一瞬，然后對我打趣道：「說！你平白無故資助清純大學生是為了哪般？」

簡直皮得可以。

32

燃燃的學校雖然與我在一個城市，但是因為課業問題，

也因為警校制度，我們見面的時候總是很。

但我一有機會，就回去看。

因為我舍不得坐那麼遠的車來看我。

好吧，其實是怕我們警校僧多，不想讓別人看見。

說我總是跟在的后面像是一個不良分子，

說以前怎麼不知道我這麼變態。

這張啊，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33

領養的那個繼母瘋了，

試圖開車來撞死我們，

還好燃燃只是皮外傷，

不過，「誰讓你自作主張推開我，替我擋著的？我才是警察你清不清楚！」

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記仇道：「你再兇我一個，你再兇我，以后我就給你尸檢！」

看看，這就是人，可怕得很。

哥們認栽。

34

畢業后，我在 A 市買了套小公寓，

是媽媽曾經留給我和燃燃的錢，

因為這筆錢，我那父親還跟我打了一場司。

父慈子孝的。

小公寓不大，但是住下我和燃燃剛剛好。

我如愿進了緝毒的編制，

一開始的任務還輕松，

但后來，出任務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了。

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隊長都會悠哉悠哉地讓我們寫一封書，

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一開始，我還認真地寫的，

寫的都給哥們自己得夠嗆。

后來，我就開始隨大流了，開始了流程化的復制粘。

我的任務出得越多，離家的時間也無形多了起來，

家里的小記仇自然是不樂意，

找了個小本本把我每次犯的錯都記了進去。

也是我賤，

非說一句：「既然你都記了，干脆給我寫個小說得了。」

一句

話，讓人為你怒寫幾萬字，

當時一聽，雙眼都亮了，直說：「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你每出一次差，我就給你寫一個渣男，讓你不在家陪我！」

初時，我還以為就是上說著玩玩，

誰想到，是真記仇啊！

每次出任務回來我都會收到一部著作。

什麼我帶回了一個白月啊，要跟離婚呀，結果嫁了別人，我悔不當初。

什麼我原本很啊，但是時間流逝，是人非，我變了心，不要我了，我悔不當初。

......

你說這天都看的什麼跟什麼呀！

不是把我寫這樣，就是那樣，還好笑的。

反正都是哥們悔不當初就對了。

哎，沒辦法，自己選的，跪著也得繼續慣著。

35

又一次出任務了，又寫了封書，

不知道這回又給哥編了個什麼故事。

不過，這次我好像回不去了。

家里那個記仇不得恨死我啊。

還好，這次我寫了書，

燃燃，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把我寫渣男，記到你的故事里，

渣男是不值得被原諒和記住的，

這樣，你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

后記 2：

夏錦按照林燃燃的書將與黎燼葬在了一起，

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夏錦拂過墓碑上的灰，指尖挲著上面的兩個人的照片，

生如夏花，笑的絢爛。

黎燼涼城人 1997 年 2 月 17 日生，2022 年 9 月 2 日因公犧牲，年 25 歲。

林燃燃涼城人 1997 年 10 月 12 日生，2022 年 10 月 12 日于家中自盡，年 25 歲。

10 月 12 日是他們原定的婚禮日子，如今卻是人非。

如果沒有那年雨夜吸毒的罪犯，或許他們三個還在一座小房子里，吃著林燃燃最喜歡的烤魚。

夏錦又過林燃燃名字下面的那行文字，這是書里代刻下的，

只有一行，卻簡簡單單代了他與的十七年。

——我心因你另宇宙，再難臣服俗世春秋。

作者：圣火喵喵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