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恪把我扔在家里去找前友的那天晚上，我送別了他后直接打給了前男友，邀請他來過夜。

搞笑，整得好像誰沒有前任似的。

01

晚上十一點，齊恪的手機響了。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拿起手機，表從漫不經心變得嚴肅起來。

那一瞬間，我就大概知道這個電話是誰來的了。

齊恪用余掃了我一眼，拿起手機就要進臺。

我手按住他：「宋煙來的吧？直接接吧，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面說啊？」

齊恪臉有些為難，我直接坐過去替他按開了免提。

果然，沒有備注姓名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人有些虛弱的聲音，帶著一沙啞：

「齊恪，我發燒了。」

齊恪抿了抿，沒有看我，猶豫片刻他開口了：「我又不是醫生，發燒了就吃藥啊。」

我冷笑，別看現在，不出兩回合，他就得敗下陣來。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宋煙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我在這沒什麼朋友……我已經沒力氣了，齊恪，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齊恪立馬變了臉，他反駁道：「什麼死不死的，你說什麼呢，你等著，我馬上來！」

說著他就站起來去門口拿起外套，掛電話的時候才想起看我一眼，眼神里帶上了一疚：

「瑤瑤，宋煙一直不好，之前有一次高燒都燒到 40 度了，沒人照顧真不行的。」

我笑了，譏諷道：「四十度？我也沒見被燒死啊，看來抗燒的。」

齊恪冷了臉：「你說什麼呢？喬瑤，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了？！」

我微抬著下看他：「我單的時候也不是沒發過燒，沒找我前男友也沒見著燒死了，怎麼，你是醫生，去了能給治啊？」

「還是……」我垂下眼皮掃了一眼，「這病你去打一針就好了啊？」

「放屁！」齊恪罕見地翻了臉，他指著我怒斥道，「你放干凈點，我倆沒你說得這麼齷齪！

「算我看錯你了喬瑤，我跟你簡直就無話可說！」

說著他就瞪了我一眼，憤怒地摔門下樓了。

我在門里抱著胳膊冷笑。

真好笑，一個病了不知道去醫院，非要給有對象的前男友打電話；

一個當著現任的面要去照顧前任，還說別人說得齷齪。

這倆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不就是前男友嗎，誰他媽還沒有個前任了？

姓齊的敢給我戴綠帽子，我就要在他頭上種一片草原！

想到這，我立馬打開手機，從黑名單里拉出了時秦的電話，沒有猶豫就按了下去。

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不斷傳來的嘟嘟聲讓我冷靜下來。

我開始有些尷尬，后悔一時沖撥了這個電話。

畢竟我跟時秦算得上一筆爛賬，當時分手的時候鬧得很難看，如今只因為一時置氣就再和他糾纏實在犯不上。

我嘆了口氣，剛要掛電話，手機那邊的鈴聲卻突然停了。

沙啞的男音里帶了一玩味：

「想我了？怎麼舍得把我從黑名單里拖出來了？」

我咬了咬，腦海里浮現出齊恪出門時看著我嫌惡的眼神，終于忍不住口而出：

「喂，要不要來我家？」

電話那邊愣了半秒，時秦的聲音難得有些疑起來：

「是你沒睡醒，還是我沒睡醒？」

我被他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倉促道：「來不來，不來掛了！」

說著我就要掛電話。

「哎等等！」時秦住了我。

片刻后，我聽到電話那邊火機的聲音，不一會兒，時秦輕輕呼出一口煙霧，笑意里帶著一喑啞：

「地址。」

02

我坐在家里的沙發上坐立不安，三秒鐘就看一次表，上和招了螞蟻似的。

我跟時秦已經一年沒有聯系了。

之前那次分手后我倆鬧得很僵，彼此都沒有找過對方。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我們第一次聯系。

想起他那張臉，我渾像被火燒了似的，坐都坐不住。

我忽然很后悔聯系他，恨不得穿越到十分鐘之前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這下好了，現任還沒整明白呢，前任又來摻和了。

就在我大腦一片混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我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打開門卻發現是外賣員。

我有些納悶兒道：「我沒點外賣啊，你是不是走錯了？」

外賣小哥遞給我一個專門裝藥的黃袋子，確認了一下訂單：「沒錯，8 號樓 3 單元 2702，喬士，就是您的單吧？」

確實

是我的，沒錯。

我關上門，好奇地打開袋子。

里面的東西讓我臉瞬間紅，我看著那兩個紅藍相間的小盒子，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誰干的好事！

我立馬給時秦打電話怒吼道：「時秦，你丫腦疾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好？！

「你他媽的就不能順路買過來，怎麼還點了個外賣！」

時秦笑了。

他的聲音低沉里帶了一磁，每次笑的時候都不像是什麼好笑，聽得人臉紅心跳的。

「你懂什麼，」我都能想象到他此時惡劣的笑容，

「我這兵馬未，糧草先行。」

……

我恨恨地掛了電話，心里大罵時秦這個狗東西。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這麼可恨！

門鈴又響了，我不耐煩地走過去打開門：「這次又是什麼——」

結果一開門我就傻了。

影籠罩在我上，我抬起頭，時秦一雙桃花眼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有些復雜。

片刻后，他勾起角：

「這麼著急？」

……

明明他來之前我都想好了今晚上必定要給齊恪頭頂上種一片呼倫貝爾大草原。

但是真見了這個人，我卻愣住了。

明明都一年沒見了，這個人悉得卻好像昨天剛剛見過一樣。

隔在我們中間的那些時呼嘯而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我咬了咬，打開門：「進來吧。」

時秦也沒客氣，換上鞋就進了屋。

剛進屋他就站住不了，對著地上齊恪的鞋皺眉道：「他怎麼還沒搬走？」

我隨口道：「我們還沒分手，搬走什麼？」

這下到時秦愣了。

他的表在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眼神攫取住我，挑眉道：「喬瑤，你什麼意思？

「你這是綠我呢，還是綠他呢？」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我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對他道：「綠他啊。

「他去照顧他那發燒的前任了，我也就找了我的前任啊。」

時秦瞇起眼睛，他也不坐下，整個人站在我面前雙手兜，居高臨下的樣子帶著一迫：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玩我呢？」

我破罐子破摔，無辜地看著他：「所以呢？

「你要不要被我玩？」

「有病！」

時秦猛地摔了手里的煙屁，轉就要穿鞋出門。

我沒起，只是注視著他的作。

果然，在穿完鞋要出門的瞬間，他低聲罵了一句，隨即站起來大步地向我走來。

他上裹挾著還未褪去的秋夜寒意，還夾雜著一薄荷的氣息，籠罩住我的一瞬間疾風驟雨般向我撲來。

我被按在沙發上親得無法反應，最后一清明破滅之前，我回抱住了時秦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

「別在這里。

「去臥室。」

03

第二天一早，我在渾的酸疼中醒來。

其實也沒睡太久，撐死也就一個來小時，昨晚時秦有點太過分了。

我撐開眼皮，時秦睡得正沉，他趴在我邊，照在他潔的后背上，流暢的線條好像捕獵后的貓科，危險又饜足。

順著灰的羽絨被，能看到他后背延下去約起伏的廓。

我撐著頭看時秦。

一年過去，他沒怎麼變，上挑的桃花眼給他致的面容無端又帶了一昳麗。

明明罵人的時候那麼暴躁，就像一條噴火龍，臉長得倒是這麼好看。

我欣賞了一會兒，手推了推他：「起來了，我男朋友要回來了。」

時秦被推了幾下，茫然地睜開眼：「什麼？」

我坐起來邊穿服邊重復了一遍：「我說我男朋友要回來了，你這個姘/頭該退下了。」

時秦反應了一會兒，臉瞬間鐵青。

他掀開被子一把按住我，咬牙切齒道：

「喬瑤，算他媽的你狠。

「我告訴你，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他媽的別來找我！」

我眨了眨眼：「真的嗎？那我找別人了？」

「靠！」他煩躁地了頭發，站起來暴地穿上 T 恤。

6000 塊的 GUCCI 印花 T 恤昨晚被他扯得像一塊爛抹布，都是褶子。

時秦離開的時候嚴肅地看著我，他出手指點了點我道：

「喬瑤，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跟他分手。」

「我他媽時秦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他危險地磨了磨牙，俯下子湊近我，

「這次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你得對我負責。」

說著他也不聽我的回答，把外套甩在肩

上大踏步出去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下好了，事越來越復雜了！

我靠在沙發上捂著臉沉思。

昨晚上……一開始是為了報復齊恪，但后來事兒似乎就變味兒了。

在見到時秦的那一刻，我的先一步告訴我，我還沒有放下他。

哪怕找了一個像他的男朋友，也無法真正取代他。

或許我真的應該和齊恪分手……

正想著，門鎖響了一下，大門被推開了。

齊恪帶著一臉的疲憊走了進來。

看到我后，他大概以為我是一夜未睡在沙發上等他，臉上閃過一不自然，走過來抱住我。

「抱歉，瑤瑤。」

他悶悶道，「我昨晚說話太過了，不過我和宋煙真的沒什麼，我就是看可憐去照顧照顧。」

我心說放屁。

孤男寡獨一室，跟我說沒什麼，這是把我的腦子按在地上。

不過沒關系，我昨晚上肯定過得比他刺激多了。

我虛假意地回擁住他，輕聲道：「沒關系的，我能理解。」

齊恪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他把臉埋在我頸窩里，語氣有些復雜：

「你真好。

「對了，大早上的你怎麼突然洗床單？」

我把臉擱在他肩膀上，輕輕挑：

「哦，沒什麼，床單臟了。」

04

晚上睡覺的時候，齊恪一直從后抱著我溫存。

我知道，他大概是覺得有點愧疚。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齊恪立馬張地轉過去，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就背過去開始打字。

我立刻就知道大概是誰發來的消息了。

果然，齊恪打字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他直接掀開被子翻下了床。

我明知故問：「干嘛去啊？」

他干道：「我去個廁所，你先睡。」

說著他就披上服進了衛生間。

我閉上眼睛，聽著他關門出去，打開了衛生間門，又把衛生間的門小心翼翼地關上。

過了一會兒，我悄悄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

一開始齊恪還有些顧忌我，他語氣有些煩躁，小聲道：

「當初是你先提的分手，現在搞這一套又有什麼意思。

「我有朋友了，你別再找我了行不行？！」

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約的啜泣聲。

齊恪漸漸沉默下來。

片刻后， 他低聲嘆了口氣，無奈道：

「算我栽你手里了。

「宋煙，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隔著一道門，我聽不清宋煙說了什麼。

左不過是要和好的那些話。

我靠在門外笑了笑，沒聽完就回屋上了床。

其實齊恪劈我一開始是生氣的，但是過了那個勁就真沒那麼難了。

后來想想，真的喜歡一個人，看著他忘不了別人怎麼會不難過。

不過是我也沒那麼喜歡他罷了。

當初宋煙出國和齊恪分手，齊恪很是難了一陣子。

是齊恪的初，在一起 3 年放不下也是正常的。

正好當時我也正和時秦分開，正是熬不住的時候，整個人暴瘦 20 斤，是我朋友看不下去介紹我們兩個認識的。

巧的是我和宋煙有三分像，齊恪和時秦更是有五分像，酒醉的時候兩個傷心人糊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

大概仿制品永遠是仿制品，所以哪怕一年后我們心里都還放不下當初那個人。

齊恪和時秦長得有些神似，都是 188 左右的高，皮很白，區別就是齊恪的眼睛是狹長的眼，而時秦是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無端帶著三分深。

我和時秦分手也是因為他出國。

當時時秦出國流一年，我們倆本來都有些心高氣傲，輕易不低頭的子，一言不合就吵架。天天在一起的時候還好些，一旦分開，時差又不能經常流，矛盾自然就與日俱增。

我還記得分手是因為我的生日，我從早上等到晚上都沒聽到時秦一句話。

我有點不高興，結果找他，他又沒有回復我。

當時我已經開始擔心了，想了想還是請假坐飛機洋去找了他。

等我敲了時秦的房門，才發現是一個亞洲面孔的生開的門。

長得很漂亮，裹著浴巾，上還帶著水痕，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

我為了去找時秦幾乎一兩天沒睡了，因為怕他出事，我在飛機上一分鐘眼都閉不上，已經熬得很累了。

我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在看到那個生的一瞬間是什麼覺。

其實一開始渾是麻木的，然后很快四肢百骸

開始涼了起來，到最后我覺大腦都被凍住了，只有心臟在一下下用力地跳著，

用力得都有些疼了。

我在一瞬間思考，但似乎有自己說話的本事，僵道：

「請問，時秦在嗎？」

生扶了扶快要掉下去的浴巾笑了：「哦，在睡覺呢，你找他有事兒嗎？」

我大概還存有一僥幸心理，直接走進去打開了臥室的門。

果然，時秦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睡著的時候還微微皺著眉頭。

我忘了我后來說的什麼了，

可能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來了。

我站在國車水馬龍的街頭，這個包容如此之強的國家，各種的面孔都有，如此地繁華，如此地廣闊。

可我只覺得天大地大，沒有一一毫的容之。

我只想立刻回家。

我買了當天的機票回國，然后拉黑了時秦的所有聯系方式。

當時我覺得不會有什麼誤會了，我所見的已經足夠真實。

一個裹著浴袍的人出現在時秦的家里，而他已經兩三天沒回我的消息了。

我在家待了一個周，幾乎是不眠不休，每天迷迷糊糊地睡不上兩三個小時，也沒吃過什麼東西，整個人幾乎形如枯槁，我真的覺可能要熬不過去了。

后來時秦費勁聯系上我，我才知道他那天出車禍了，手機撞得碎，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出院。

那個生是他的同學，一直瘋狂追求他，那天是跟他朋友打聽了碼自己去打算照顧他的。

時秦當時在睡覺，不知道。

后來他醒過來就把那個的趕走了。

只可惜我們當時已經積累了太多的矛盾，一年的異地，我們兩個一天有的時候甚至說不上一句話，我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不在，他需要我的時候我也幫不上忙。

我當時瀕臨崩潰，哪怕知道了是個誤會還是和他大吵一架，我們兩個不歡而散。

兩個太過驕傲的人，誰也不肯低頭，最后終究狼狽散場。

我以為時秦會留在國的，聽說他在那邊發展得很好，提前拿到了頂級 offer。

卻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只可惜他雖然還是單，我邊卻已經有了齊恪。

到底是錯過了。

只是現在……

我翻了個，卻發現手機來了一個視頻邀請，打開一看，

是時秦。

他剛洗完澡，著上。

晶瑩的水珠從散的黑發上滴下，蜿蜒過廓分明的腹，側條狀的繃，帶著說不出來的氣。

我沒想到一打開手機就是這麼炸的畫面，臉一整個瞬間紅，結道：

「你、你他媽的有病吧？！」

時秦挑起一邊的角，瞇著眼笑得流里流氣：

「又不是沒看過，你那天不還——」

「打住！」我咬牙切齒，「你找我干嘛，就為了耍流氓？！」

「這怎麼是耍流氓？」時秦巾搭在腦袋上驚奇道，「我這是男菩薩，普度眾生。

「說廢話，你分手了沒有？」

我啞然。

我不知道我和齊恪現在是什麼關系。

同床異夢？

大家都已經分心，卻默契地沒提分手。

可是分了手又能怎麼樣呢？

我和時秦還是一團麻，即使和齊恪分手，難不就能順利地和他在一起嗎？

回想起那幾乎要了命的一個周，我沉默不語。

時秦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淡了下來。

他過屏幕看著我，臉有些難看：

「喬瑤，你他媽玩我呢？」

我低頭：

「說什麼玩不玩的，也太難聽了，我又沒你。」

「行，」時秦出食指隔空點了點我，他的桃花眼笑著的時候好像兩潭瀲滟的春水，瞇起來的時候又帶了一狠，

「算你狠，你等著。」

我剛要說話，齊恪那邊就推門進來了。

我趕摁死手機，時秦震驚的表在屏幕上停留了半秒，隨即黑了下去。

「怎麼還不睡，和誰說話呢？」

我看著齊恪手里的手機，不答反問：「你呢，拿著手機去衛生間，干嘛去了？」

齊恪的表立刻慌起來。

「沒什麼，」他轉移話題道，「剛才校友群里發消息說這周末聚餐你看見沒有？」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心照不宣地放過了剛才的話題。

齊恪上床抱住我，他在外面站久了，上有些涼。

「你去不去？」

「你想去？」我反問。

「去看看唄，都是老同學，好久沒聚了。」

我笑了：

「好，那我也去。」

05

我知道齊恪去聚會是因為宋煙。

但我不介意。

因為我也有想見的人。

但是真到了包間門口，我還是有些張。

我在心里安自己，沒那麼巧，校友會這麼多包廂，時秦也不見得就和我一起。

結果我剛推開門就傻了。

時秦正坐在椅子上，白襯衫上面松開了兩個扣子，正握著一杯啤酒和旁邊的人說話。

他優越的外形在眾人里鶴立群，聚燈似的把我的目吸引過去。

聽見靜，他扭過頭來，直直地對上了我的視線。

一瞬間，我幾乎看到有火花在我們兩個目匯炸開，時秦表陡然一變，泛起了些許微妙和危險。

我著頭皮走進去，打算假裝不認識他。

結果一邊的學生會主席招呼我：

「這邊喬瑤！坐這兒！」

他開了時秦邊的椅子，我頓了一下，不得不走過去坐到了時秦邊。

著右邊傳來的灼熱視線，我在心里嘶吼，這是什麼樣的孽緣啊！

齊恪不知道我和時秦的關系，他自然而然地走到我左邊坐下。

然而我發現他狀似自然的作也有些僵。

我往對面一看，

果然，兩行幽幽的目正落在我們上。

宋煙察覺到我看，沖我出一微笑。

只是那笑容里怎麼看怎麼像帶著一分挑釁的意味。

好家伙，修羅場，人都到齊了！

校友會人太多，桌上的氣氛早就熱了起來，大家觥籌錯，都在大聲說話。

我左邊坐著現男友，右邊坐著剛睡過的前男友，整個人好像被夾在油鍋里一樣坐立不安，滋味實在不怎麼好，

更別說桌下我的大上很快傳來一難以忽略的溫度。

我假裝鎮定低頭一看，

是時秦這廝！

他表面上正側過臉去跟一邊的同學喝酒，臉上的表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實則桌下沒人看到的另一只手已經放在了我的上。

時秦手心溫度灼熱，過薄薄的子傳了過來，燙得我一個激靈！

齊恪注意到我，關切道：「怎麼了？」

我右手抓住時秦作怪的手，紅著臉道：「沒什麼，有點熱。」

說著我趕轉移話題：「你看宋煙看你呢。」

齊恪面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去：

「別管。」

我沒騙齊恪，宋煙打從我們一進來就一直看著他，看齊恪沒反應眼神已經幽怨得有些明顯了，連齊恪一邊的朋友都注意到了，臉微妙地悄悄推了推他。

不過我已經沒心顧及這些了。

右邊時秦正在一地挲著我的手指。

他常打籃球，骨結邦邦的，老繭糙得磨人。

然而此時，卻有了種別樣的覺。

我怕被齊恪看到，表面強撐鎮定，右手用力想要把他甩開。

可是時秦的手卻像蛇一樣纏得更了，死死地鎖住我與我十指相扣，甚至還用手指在我手心里來去，弄得我的。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收斂一點，我男朋友還在邊上呢！

時秦卻不看我，只是角帶笑和一邊的人推杯換盞，喝完了一杯酒才掃了我一眼。

他眼睛本就波粼粼，帶了酒意后更是漾開一片水，跟個妖似的，看得我一愣，咬牙暗罵。

實在掙不開，我沒辦法只能被他握著。

那邊齊恪也沒注意到我。

宋煙的眼神幽怨得幾乎要化為實質了，喝了一點酒，我甚至看到的眼眶已經微微紅了。

齊恪不敢抬頭看，只能一個勁地低頭喝著悶酒。

我嘖嘖嘆，真是好一出郎有妾有意，倒顯得我好像是棒打鴛鴦的大棒，不近人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其實宋煙回來沒多久，我就打算和齊恪分手了。

我不能說不喜歡齊恪，但是說多麼喜歡也真的說不上。

我們倆說白了，不過是彼此安的傷心人罷了。

現在正主回來，替代品自然要讓位了。

之前沒和齊恪分手，多帶著賭氣的分在，覺得你當著我的面和前友勾勾搭搭，我也不能全你讓你好過。

后來則是不知道分手后該怎麼面對和時秦的關系，干脆拿了齊恪當擋箭牌。

但是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特沒意思，無謂的拖延只是在浪費時間，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們都不能一直逃避停在原地了。

我打算回去就和齊恪提分手。

左邊我怕被齊恪看到，右邊時秦又在得寸進尺，我覺真是冰火兩重天，整個人都要炸了。

我用力扯開時秦的手，他抬起頭來毫不避諱地看我，我匆忙撂下

一句「我去個洗手間。」，就匆匆出了門。

一出包廂，新鮮的冷空氣撲在我臉上，我這才覺窒息的覺好了一些。

我去衛生間用冷水潑了潑臉，把臉上的溫度微微降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

時秦這樣是我沒想到的。

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時秦脾氣很臭。

他雖然也照顧我，手機隨便我看，錢隨便我花，也不怎麼讓我干活兒，但是說白了就是個死直男，說話不過腦子，我倆經常因為蒜皮的一句話爭吵。

他也很主跟我低頭。

怎麼過了兩年，雖然脾氣好了不，但整個人都無賴起來了，比之前還要惡劣。

他到底想怎麼樣？！

哪怕我們已經……他也沒說過一句要跟我和好，只是我和齊恪分手。

時秦他到底想怎麼樣呢？還是和我一樣，只是混地被推著走。

……

我搖了搖頭，著臉上的溫度逐漸褪去才走出了衛生間。

結果剛走出走廊我就傻眼了。

拐角一男一正在爭執，人眼里含淚梨花帶雨地說著些什麼，而男人只是煩躁地著煙。

這倆人都眼的。

宋煙淚眼朦朧，從后一把抱住了齊恪，哽咽著大聲道：

「我不信你忘了我，齊恪，你要是真的對我沒覺了，你為什麼不敢回過頭來看著我！」

齊恪嘆了口氣，回過來把煙屁碾滅扔到垃圾桶里。

他看著宋煙，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是你先提的分手，我飛去國挽留了你三次，你還記得你跟我說了什麼嗎？」

宋煙怔住了，訥訥說不出話來。

齊恪把的手從上掰了下來，低聲道：

「你跟我說，你絕對不會后悔。」

宋煙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聲音里帶著哭腔：「可我后悔了，齊恪，我早就后悔了！」

齊恪沒說話，只是出手去了的頭發：

「我現在過得好的。

「之前是我一直對你有一份執念，但——」

齊恪的話沒有說完，宋煙已經流著淚踮腳吻住了他，把他所有的話都堵回了肚子里。

就在我看得出神的時候，后一個人喝醉了沒看路，猛地撞在我上！

我踉蹌了兩下心道不好，然而還是晚了，我一個沒站穩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正對上了齊恪震驚的眼神！

一瞬間，整個時空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不，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是抓住了劈男友的憤怒還是窺被抓包的尷尬，只能和齊恪大眼瞪小眼。

齊恪愣了一秒猛地推開宋煙！

宋煙重重撞到墻上悶哼一聲，他卻看都沒看一眼，驚慌失措地看著我結道：「瑤瑤，你、你聽我解釋——」

電火石間，我突然發現這簡直是分手的絕佳時機！

我在半秒調整了面部表，做出了一副傷心絕的樣子，紅著眼指著齊恪：

「齊恪，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恪整個人都慌了，走過來想要拉我：「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是——」

我甩開他的手，崩潰道：「不是什麼樣！你把我扔在家里，去照顧發燒的前友不是真的嗎？！

「還是你晚上去衛生間跟前友打電話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直忍著你，希你有一天能回心轉意，齊恪，你他媽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簡直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我簡直比跳河的依萍還要傷心，就在我要再接再厲的時候，我突然余一掃，凝滯在了前面的走廊上。

時秦正雙手兜倚在走廊上，眼里帶著一份嘲諷的笑意。

看到我發現他，他甚至還出手來鼓了鼓掌，對我做了個口型：

「演技不錯。」

我頓時僵起來，然而此時著頭皮也得演下去了，我看著齊恪，面絕：

「既然你這麼放不下，那好。

「我全你們，我們好聚好散吧。」

齊恪臉陡然一變，他抓住我的手，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這麼惶恐。

「是，我之前是對宋煙有些不甘心，但那都是過去了，我現在、我現在——」

齊恪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他看著我著急道，「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話音剛落，在場的四個人臉全變了。

宋煙臉上在一瞬間褪去，變得慘白起來。

時秦則是眼睛瞇起，也站直了，很有一言不發就要過來大打出手的架勢。

我腦子都要炸了，如果現在時秦再過來摻和這事兒就沒完了！

我趕扯出一副

慘笑：

「太晚了，齊恪，我們到此為止。」

說著我就捂住眼睛，三步并作兩步跑出了酒店，給齊恪留下了一個被傷了心的背影。

齊恪剛要追上來就被宋煙一把抱住！

哭得幾乎不上氣來了，臉煞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

「齊恪，你都是氣我的，我不信！」

齊恪也不敢使勁拽，被纏住了腳步沒有追上來。

我趁機拐到了路上，打算打個車找個地方先避避風頭。

就在我打車的時候，一輛保時捷卻慢慢停在了我面前。

我疑地抬起頭，降下的車窗里出一張笑得邪氣的臉。

時秦對我勾了勾手：

「上車。」

06

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再和時秦糾纏，然而齊恪就在后，我更怕被他看到把事鬧大，只能了服坐進了車里。

車里正放著不知名的薩克斯曲，「樂流氓」的名號不是白的，在狹小的空間里勾勒出曖昧的氣息。

我覺得有些尷尬，轉過頭去假裝無事發生看著窗外。

時秦卻輕笑一聲，單手打著方向盤：

「演技不錯，回家給你打個小金人掛你脖子上。」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閉！」

時秦瞥了我一眼，角的笑意一直維持著：

「算你識相，我本來想著你今天再不分手，我就得去找我這位后輩論論道了。」

今天的一切都太過混，我有些煩躁，語氣上也逐漸帶上一不耐：

「分手了又能怎麼樣！」

時秦自然道：「不分手怎麼換人啊？

「正主回來了，消遣的玩意兒就該退下了，不對嗎？」

我啞然，不得不承認他猜對了。

齊恪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一個替代品。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時秦在國發展得很好，他家里有產業，但是他不想回家繼承家業，想要自己打拼，聽說已經在國有了自己的事業。

這次回來的大概率只是回來探親的吧。

異地已經給我留下難以磨滅的影，這種死去活來的經歷，一次就可以了。

我們除了片刻的曖昧，還能有什麼呢？

我低下頭悶悶道：「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不想再異地了。時秦，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們終究是要結婚家的，難不每半年見一次嗎？」

「你在說什麼？」

時秦擰眉，「就這麼二十分鐘路程也算異地？

「那我可以在你家小區買房子。」

我抬頭：「什麼？」

時秦把薩克斯的音量調小，扭頭看了我一眼。

夜朦朧里，他的眼里灑落了漫天的星星，亮得我心里一。

他說：

「我已經賣了公司回國了。」

「喬瑤，」他笑了，然而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大腦一瞬間空白起來。

聽說時秦在國混得如魚得水，事業如日中天，他怎麼可能舍棄一切回來重新開始？！

我聲道：「你瘋了？」

時秦滿不在乎道：「自己創業多累啊，我打算回來繼承家產了。」

放屁，他向來對繼承家產嗤之以鼻。

我心里逐漸有了一個猜想，然而卻不敢說出來，我怕是我自作多。

怎麼會呢？

然而時秦卻好像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他右手探過來，覆上了我的手。

不再是之前帶著輕佻的意味，而是鄭重無比：

「事業沒了還可以再打拼，要是再不回來，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我眼眶突然一酸，眼淚難以自抑地低落下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時秦不肯吃虧，然而罵完自己卻都笑了，

「行，我是傻行不行，傻載你手里了！」

……

我到底還是沒有立刻答應時秦，我們都不是小孩兒了，沒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消耗了。

玩玩可以，真要認真，我還是要想一想。

我讓時秦把我送到酒店，今天我不想再回去面對齊恪了。

時秦點點頭答應我，然而車走著走著卻偏離導航了。

我皺眉：「你走錯路了，我要去希爾頓。」

「是嗎？」時秦掃了一眼導航，「我剛回國路況還不悉，沒事兒，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點點頭，今晚喝了點酒有點困了，就閉上眼睛等著時秦把我送到酒店。

結果車停下，我一睜眼就愣了。

眼前不是什麼希爾頓，而是西區的別墅區。

而我沒記錯，時秦家就住在

這里。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狗屁的不悉路況走錯路，這個狗東西就是故意的，要把我拐到他家！

我登時怒了，用力拍了一下時秦的胳膊：

「你有病啊，我要去希爾頓！」

時秦卻直接熄了火，看著我無辜道：「是嗎？那你自己打車去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自關機了。

我上沒有現金，就打不了車！要走過去的話恐怕要走到半夜！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勾著角的時秦，恨恨地下了車跟在他后。

時秦卻一個回猛地把我抱了起來，在我的驚呼聲中正氣凜然道：

「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以我的人格起誓！」

07

放屁！

第二天我著酸疼的腰從兩米的大床上坐了起來，一掌拍在時秦頭上：

「你媽的！」

時秦睜開裝睡的眼，笑著上來摟我腰。

男人的，騙人的鬼！

我罵罵咧咧地拿起床頭的手機打算看看幾點了，卻發現開機的手機一瞬間來了無數個消息，都卡了一下。

我心里一，回看向時秦。

果然，他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顯然是看所有的電話都是一個人打的。

齊恪。

他給我打了 72 個電話，發了無數條消息。

所有的消息只有一個主旨，求我原諒他。

時秦冷笑一聲，直接從我手里拿過手機，輕車路地把齊恪刪除拉黑，里還罵道：

「什麼玩意兒，黏黏糊糊的。」

我心里難得地涌出一點愧疚，然而很快我又想明白了。

在我和齊恪這段關系里，先分心的明明就是他。

他傷害了我，我撐死只算是回擊。

沒什麼可疚的。

時秦把手機扔到一邊，跳下床來用八塊腹大咧咧地對著我道：「今天干嘛？」

我想了想：「我要去齊恪家里把東西都拿出來。」

時秦立馬開始穿服：「我陪你去。」

「別！」我手按住他，以他的暴脾氣說不定會和齊恪當場打起來，「我還是自己去吧。」

「那我送你，我在樓下等你總行吧？」

時秦堅持非要跟我一起去，并再三保證自己不會鬧事兒，我這才無奈地跟他出了門。

到了齊恪家樓下，我回警告地看向時秦。

時秦舉起兩只手不耐煩道：「行行，我不上去行吧，不過你有事兒立馬給我打電話。」

我這才深吸一口氣上了樓。

一推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濃重的酒氣，差點沒給我頂出去！

我皺眉走進去，發現地上擺滿了空的酒瓶子，略一看得有一二十個。

這是喝了多，我暗暗嘆了口氣，打算進屋去拿東西。

后卻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還帶著酒意：

「你回來了。」

我轉頭一看，齊恪正曲起一條坐在地毯上，直勾勾地看著我。

他晃晃悠悠地撐起子走了過來，到我前的時候酒味幾乎濃得要把我包圍了，齊恪一向節制，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喝這麼多酒。

他紅著眼一只手按在我后的墻上，把我到角落，紅著眼聲音沙啞道：

「瑤瑤，我真的知道錯了。

「就是罪犯也有悔過改正的機會，你不能就這麼判我死刑。」

他的狀態有點不正常，我不敢和他剛，只能扯出了宋煙。

「那宋煙怎麼辦？」我看著他平靜道，「我那天聽到你們打電話了。」

齊恪一僵，臉逐漸痛苦起來。

他用力捋了一把頭發，閉著眼道：「是，我承認，宋煙把我甩了，我一開始確實是不甘心。

「我把這種不甘心當了放不下，我對總有執念。」

「可是和在一起的時候……」齊恪睜開眼睛，他的眼里全是紅，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眼下帶著青黑。

他苦笑道：「可是和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我腦子里想的你。

「喬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在過我看著別人，后來我干脆也帶著氣你的分，我希你能更注意我。」

我咬死了不承認：「你在說什麼，什麼看著別人。」

齊恪看了我一會兒，定定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喝醉了說夢話。

「你說，阿秦。

「我從來沒問過你，但是瑤瑤，我現在想問問你，阿秦是誰？」

我渾一震！

是誰還用得著說嗎，可是我現在是絕對不能承認的，承認了事兒就大了！

我只能著頭皮道：「你別轉移話題，我就是夠了你和宋煙不清不楚的

。」

「那如果我和斷了呢？」

齊恪輕聲道。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我知道宋煙對齊恪意味著什麼。

即使他自己說只是不甘心，我卻是見過他們剛分手時齊恪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說我在夢里時秦的名字，他又何嘗沒有過宋煙。

他的微博訪問記錄，宋煙是永遠的第一，他時刻關注著的任何態。

宋煙回國那天，齊恪一夜沒睡，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發現臺堆了一地的煙頭。

現在他說要和宋煙斷了……我還沒說話，齊恪已經從兜里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宋煙。

宋煙秒接，只是大概昨天也就沒睡好，聲音帶著哭過的喑啞。

激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齊恪，我們——」

齊恪平靜道：「宋煙，我昨天的話沒說完。

「你讓我說，我真的對你沒覺了，現在我告訴你，我不你了。

「我上了別的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后不要聯系了。」

說著，他不等宋煙回答就掛了電話，當著我的面刪除了宋煙的聯系方式。

他這一套程序行云流水，我甚至都沒來得及攔住他。

「現在呢？」

齊恪把頭擱在我肩膀上，聲音帶著微微的抖，

「瑤瑤，你現在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

「給你媽！」

我震驚地扭過頭去，看到了一把推開大門的時秦。

剛才進門的時候沒關嚴門，大概是看我太久沒下去，時秦居然找上來了！

完了！

我看著齊恪轉過去的頭，他的臉在剎那間難看得可怕，顯然是看清了時秦那張和他有三分像的臉。

上次那次飯局齊恪的心思都放在宋煙上，估計沒注意到時秦。

然而這時候什麼都不用說了，那張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更別提時秦那個大欠在看清齊恪臉的時候就樂了。

他出手來，語氣里帶著深意：「你好，我是時秦，你的前輩。」

「你也可以我，」他勾起角，

「阿秦。」

齊恪猛地轉過頭來，眼里炸開了一片轟然火花。

他的表平靜下來，瞬間明白了所有事。

他語氣逐漸冰冷：

「喬瑤，還是你牛。

「怪不得之前我怎麼作你都沒說什麼，現在卻突然要和我分手了。怎麼，前輩回來了，我這個后輩就該退位了？」

被他揭穿，我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

「你不也差不多嗎，咱倆半斤八兩罷了。」

「你行。」

齊恪出手指了指我，慢慢站直了子。

「東西收拾完沒有，沒收拾完不要了，回去給你買新的。」

我瞪了時秦一眼，回屋里快速收拾了一下我的東西，拎著行李箱就要出門。

「等等。」

后齊恪卻突然拽住了我的手。

我皺眉看他。

我不明白齊恪這是什麼意思。

齊恪看著我，眼神復雜。

一瞬間我覺他好像我得愿意為了我去死，又好像恨我恨得想立馬殺了我。

片刻后，他低下頭，沙啞開口：

「如果我能改呢？

「你愿不愿意再給我個機會？」

我驚訝地睜大眼，齊恪是多麼驕傲的人，他向來都是被人追逐的。

現在搞這樣難堪，他應該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再見我，怎麼會再求我原諒。

「很丟臉吧。」齊恪慘笑一聲捂住臉，「大概這就是報應吧。

「喬瑤，你真的牛，我認輸了。

「我只求你，別扔下我。」

齊恪向來是意氣風發的，他鮮低頭，哪怕當時對著宋煙也沒從來沒說過「求」這個字。

我看著他胡子拉碴的下，說不出來心里是什麼滋味兒，一瞬間五味雜陳。

這時候時秦上來了。

他一把把我扯到后，對著齊恪點了點下：

「兄弟，當著我面挖墻腳？」

齊恪抬眼死死地盯住時秦，就好像對面站著的是他殺父仇人一樣。

「mlgb！」他第一次了口，也不廢話，一拳砸在了時秦角！

大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兩個人居然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時秦也不跟他客氣，往一邊吐了口水，回把拳頭狠狠地搗在了齊恪腹部。

「咳咳——」齊恪被打得痛苦彎腰，另一只手卻還不忘了去打時秦，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你來我往，手上都不留，很快上就都掛了彩。

齊恪的拳頭毫不留地轟在時秦上，他對著時秦的攻擊毫不躲，角都被打裂了流了跡，手

里還是不停地往時秦上招呼著，好像他真的恨慘了時秦，想把他活活打死在這！

時秦也不落下風，手上作一都不停滯，用膝蓋著齊恪往他上砸！

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只有拳拳到的沉悶聲，好像兩只爭奪地盤的野，只想把對方置于死地。

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兒！

我手死死拽住了時秦，大吼道：「你有病是不是，別打了，走了！」

然而先收手的卻是齊恪。

他悶哼一聲搖搖晃晃地站直了子，角已經腫起來，半邊臉上都是，眼里全是麻麻的紅。

他看著我拽著時秦的胳膊卻笑了：

「瑤瑤，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我心里狠狠了一下，齊恪何至于此？！

他巍巍地沖我出手來，似乎想要一下我的臉。

著時秦再次胳膊的蓄力，我趕打斷他大聲道：

「你想多了！齊恪，咱們倆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現在也不過是互不相欠，我們……已經結束了！」

齊恪的作僵在半空中，他的手上仿佛上了一個千斤重的秤砣，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抬起來了。

半晌后，他悲傷地看著我，沒有再說話。

我狠心咬牙拽著時秦出了門。

電梯關門的瞬間，我看了齊恪一眼。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一不，難過地看著我，就好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狗。

08

坐上車，我悶悶的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沒那麼喜歡齊恪，但他最后的那個眼神卻深深刺痛了我。

我真的開始想，這到底是不是我的錯。

或許一開始我就應該和他說清楚，好過這樣難堪。

看出了我心低落，時秦這次沒耍賤，而是手握住了我的手，小心翼翼道：

「我錯了，這次是我沖了。」他低下頭沉悶道，「瑤瑤，我沒你看到的那麼不在意，你和他在一起的這兩年，我很……

「很嫉妒。」

我瞥了他一眼。

「不過，」他的語氣很快又歡快起來，

「最后還是我贏了，贗品就是贗品！」

我擰了他一把，惡聲惡氣：「你還得意了是不是？！」

「我當然得意！」

時秦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看著升起的車窗戶。

窗外的風景飛速向后掠去，這個我住了很久的地方逐漸遠去了。

就好像那個錯誤的人，也終于離開了我的世界。

……

齊恪沒有再找我。

可是我卻經常能在生活中覺到齊恪的存在。

公司門口停著的悉的林肯，樓底下模糊的人影和散落的煙頭，還有我生日時沒有署名的禮。

那是快遞到我公司的，一個手工編織的珍珠包包。

之前我看微博別人男朋友手工編的包很有趣，撒讓齊恪也給我編，他卻總是嫌麻煩敷衍我，買了個現的馬仕給我。

有了馬仕還要什麼手工包啊，我當然也開開心心地收下了。

只是心里多覺得有點憾，因為心意是種稀缺品，聽人說看一個人不你，如果他有錢沒時間的話就看他肯不肯為你花時間，如果他有時間沒錢就看他肯不肯為你花錢。

齊恪有錢，沒時間，一個馬仕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隨手的小玩意兒，不必費心思。

我一直覺得，他是不我的。

卻沒想到，這個包在一年之后來到了我手上。

可惜，已經太晚了。

我了包上的珍珠，大概是第一次做沒什麼經驗，珍珠之間的隙參差不齊，這個包實在是有些丑。

但我知道，齊恪這次終于肯用心了。

可惜，遲到的是不值錢的，我已經不需要這個包了 。

我嘆了口氣，把包裹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那之后我拉黑了齊恪的一切聯系方式，也再沒有關注過他的態。

我只知道他和宋煙終究也沒在一起，后來聽人說他倆又在同學聚會上上了，但是兩個人鬧得很難看，宋煙哭著走了，沒過幾天就回了國。

不過這些都不關我的事兒了。

和時秦和好的第八個月，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明天出國，以后可能不回來了，你可不可以來送送我？」

我想了想，把消息刪除后，拉黑了這個電話號碼。

這段混的關系開始是個錯誤，現在也該終結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三心二意是對每個人的不尊重。

看著一邊睡的時秦，正張著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傻樣，我笑著湊過去靠著他的胳膊閉上眼。

，從來都是一條單行線。

錯誤的人，永遠都

走不到終點。

作者：海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