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姐》第 23 節 破鏡難再圓
兒死在我懷里的時候,榮嘉言正在陪那個孩過生日。
視頻里冷的他了繞指。
抱著兒從醫院樓頂一躍而下后,我重生到了嫁給榮嘉言那一年。
1.
我重生了,重生回了 23 歲生日那天。
榮嘉言第一次把李靜帶到我面前,「是我家里李叔的孫,父母都去世了,到這里讀書,怪可憐的。」
前世,我真的把李靜當妹妹一樣,同凄慘的世,來我臥室轉一圈,多看一眼的,我眼睛不眨就送給。
后來,一臉怨毒地看著我道:「你以為你是善心?你這種施舍般的行為,只會讓我更加難看!還有,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嗎?我最想要的,就是榮嘉言!你大方的話,那你把他給我啊!」
「瑤瑤,你怎麼了?」此時,榮嘉言正溫地看著我,滿心滿眼全是我。
前世,他有多久連個正眼都沒看過我?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兩年?
他最喜歡穿白襯,臉上棱角分明,眼若星辰,是那種會心的男生,是每個青春里做夢的素材。
我原來也一度陷了進去,整個青春都是他,我們順理章地結婚、生,只是我沒想到,我在家里照顧兒的時候,他會在出差時和李靜上了床。兒得了急白病在醫院等著他來看時,他在陪李靜……
我很難想象,那個不回家、不管妻兒的中年男人,會是面前這個青年。
兩家父母已經在準備我們的婚禮了。
可是他對李靜是什麼時候就開始心的呢?又為什麼娶我呢?
我不知道,或許,在我還稚地沉浸在里時,他對我的,早已經消失干凈,有的只是現實的考量,兩家聯姻,資源整合,家族興盛更上一層樓。
誰在乎他婚后是不是忠誠,誰在乎他是不是我呢?
我撥開了他的手,說:「有點不舒服,你們玩吧。我想先走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因為這是他為我辦的生日會,正主走了算怎麼回事?而且,接下來的行程,就是榮嘉言為我準備的求婚儀式。
很浪漫,本市最高的一座樓外亮起了「瑤瑤嫁給我」,一整夜循環播放,甚至上了熱搜。
但是,我真的沒有心思來考慮別人的心,兒死在我懷里的時候,這個世界上,也只是我和相依為命罷了。
李靜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問榮嘉言:「嘉言哥哥,是不是我來了,所以瑤瑤姐姐不高興?要不我還是走吧,我知道自己出不好,不配和瑤瑤姐姐做朋友。」
我看了一眼,又看了榮嘉言一眼,沒有說話,他們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對榮嘉言再也沒有任何期和意。
李靜的出現,或許就印證了那句——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
我不想看他們一眼,拿起包就回家了。
我重生了,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轍。
2.
我剛到家,榮嘉言就追了回來,他拉住我道:「瑤瑤,對不起,我是不該把李靜帶過來,我知道你討厭陌生人,但是靜靜……一個人來這里讀書,沒有朋友,如果我不帶,就……」
「分手吧。」我冷淡地說。
「什麼???」他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不喜歡你了。」我說。
「為什麼?你喜歡上別人了?」他急切地問,「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嗎?你說,我都改。」
這句話,是前世我知道他外面有人,在鬧過、瘋過之后,苦苦哀求他回心轉意時說過的。那時,他冷漠地扯開我的手,繃著一張臉,下顎線愈加清晰,那時他的回答是:「我不再你,你做什麼也沒用。」
我爸和繼母出來,問道:「你們怎麼了?」
我對著他們道:「我要和他分手,不會結婚,你們取消婚禮吧。」
我爸怒不可遏,一掌扇了過來,「都 23 歲了!說話還是沒輕沒重,沒頭沒腦的!現在請柬都發出去了,你說取消婚禮?!不像樣!」
我繼母邊的冷笑浮起,又迅速了下去,勸道:「哎呀,孩子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手啊!」
我媽媽早死,媽媽死后不到一年,繼母就著大肚子,嫁了進來。我過得很不開心,從小到大,都是榮嘉言護著我,他的存在本就告訴了別人,我是要為他將來的妻子,誰要是給我臉看、欺負我,就是在挑戰榮家。
誰會不拿著劍誓死保衛自己的王子呢?
可是他的那些好,在他變心之后,都了刺傷我最有力的利刃,刀刀見封。
「叔叔、阿姨,讓我和談一談。」榮嘉言道。
大人總是信任他。
我們上了樓,他跟著我進了房間,一進房間,他就抱著我,呼吸噴在我耳邊,低聲問:「怎麼了?寶貝?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開心了?」
因為媽媽早逝,我從小到大,都
特別敏。我耳朵被爸爸打聾了一只,在長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不說話,別人以為都以為我是啞。只有他總是很有耐心地哄我、安我。
或許……他的溫從來沒有消失,他也沒有變過,他只是把他的和溫,都轉移到了另一個孩子上。
3.
「我沒有開玩笑。」我推開了他,認真且平靜地說,「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已經有幾年了。」
是的,自從我懷孕后,他就經常出差、加班,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偶爾回到家,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是他的書房——厚重的門,閉的心。
那時,李靜的朋友圈已經初現端倪,一個在校大學生,朋友圈的地點,永遠隨著榮嘉言出差地點的變化而變化,那些的餐食照片中,一閃而過手表、袖口,無一不在昭示著榮嘉言消失的時間里,都在和李靜在一起。
我想過離婚,但又舍不得,舍不得他原來的好。
只是,前世我為那些甜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現在老天給我一次新生的機會,我不應該再辜負自己。
他的表更加難以置信,眼眶瞬間紅了。
那不是作偽的傷心,他踉蹌地后退了一步,聲音沙啞:「所以,在我滿心期許地計劃和你的將來時,你想的是……和我分手嗎?」
我看著他,可是在我全部心都付出在我們婚姻里時,你陪著別的人,就算兒生病,你也沒有毫改變。
「那我這些年,在你心里算什麼,一個關心你的鄰家大哥哥?你對我只有兄妹之,沒有男之?」
「榮嘉言,你別做出這副傷心的樣子,我告訴你,在我們的關系里,被辜負的人,永遠都是我!我現在只是想及時止損。」我嘆了口氣,眼睛里充滿了淚水,「或許,現在的你,是真的我。只是為了你的……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你之后的變化,甚至難以讓我把現在的你和將來的你聯系起來。」
我抹了一把眼淚,「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4.
在家人、朋友眼里,我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一定要分手。
我爸又給了我幾個耳,還停了我所有的信用卡。
他想用經濟力迫我就范。
我搬了出去,收拾了幾件行李。好在外公、外婆雖然去世了,但是他們的房子還在。
看著那棟破舊的居民樓,我到了久違的歸屬。媽媽去世后,外公、外婆十分傷心,就經常接我回來住。爸爸和繼母當然愿意家里沒我這個外人。
只是在我 6 歲時,外公、外婆就相繼去世,直到了高中,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回來住。
老房子線昏暗,但又溫馨寧靜,我沉默地看了會老照片,這個世界上最我的親人都在這里了,又都不在這里了。
外公、外婆給我留下的產,除了這房子,還有存款。
我去了趟商場,又聯系了墓地管理。
媽媽和外公、外婆葬在一起,他們旁邊,是我早就買好了……本來準備將來我死了,也葬在這里的,現在,只能先安葬兒了。
我買了兒的服和鞋子,還有喜歡的鈴鐺,放了進去。工作人員看著奇怪,可是也沒有說什麼。
墓碑上寫的是「萱萱」。
沒有寫姓氏,萱萱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給萱萱立了墓碑,我又在墓地坐了一下午,這里葬著我此生最重要也是最的四個人。
他們都離我而去了。
原來媽媽走了,我以為還有爸爸陪著我。后來爸爸很快開始不再回家,再回家時,已經帶著懷孕的繼母,那之后,爸爸便不再是我的爸爸,而是別人的丈夫和父親。
后來有了榮嘉言,他了我最重要的人。
沒想到,他親手將我扶出泥沼,又親手將我推進了萬丈深淵。
5.
萱萱的急白病,發病得很快,太小了,才兩歲多,整天化療,又整日啼哭。
哭的時候,我整個人心都碎了,也跟著哭。
那時候,爸爸自然不再理會我這個嫁出去的兒。榮嘉言忙著和李靜各出差。榮嘉言的父母對孫不喜,反而不愿意讓人知道萱萱得了病的事。
我當時天天陪著,我知道時日無多,只想讓短暫的生命盡量地舒心。
現在想來,其實不是我陪著,而是陪著我。
如果不是的、明亮的眼睛、微熱的小手,給了我世界最后的溫暖,我可能早就從萬丈高樓一躍而下了。
但是現在,我竟然回到了嫁給榮嘉言之前,或許,這是老天聽到了我死前的懺悔,要再給我一次機會。
晚上,我在門口見到了榮嘉言。
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紅,地上有很多踩滅的煙頭。
他原來不煙,在和我結婚后不久才開始煙的。
「你學會
煙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問了一句。
「一直會,只是不想你聞見煙味,所以沒怎麼。」他的聲音很沙啞。
我點點頭。
「可以談談嗎?」
我點點頭,把他放了進去。
「我昨晚做了個夢。」他環顧四周,我打開了熏香機。
他繼續,「我做夢,夢見我們沒有分手,而是正常結婚了。婚后過得很甜。但是……」
我接著他的話道:「但是我懷孕后不久,你就和別的人在一起了,然后我生下了孩子,連羊水破了,都是自己的 120。孩子得了急白病,你來看了一眼。兒去世以后,我跳樓自殺了。」
他震驚地看著我,「那只是一個夢。難道你和我做了同樣的夢,所以你才要和我分手嗎?瑤瑤,你相信我,我不會背叛你的,我只是把李靜當一個孤苦無依的妹妹而已。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那是你的夢,因為你在夢里,始終過得如魚似水、肆意快活,但是,那卻是我的一生。嘉言,你真的覺得那只是一個夢嗎?」
他急切地解釋:「瑤瑤,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突然就變了那樣,我好像突然就著魔了一般,但我是你的,我只你,我們十幾年的,不是說沒就沒的。我不能理解我夢里的那個人,他不是我,他只是和我長了同樣的一張臉而已……」
我哭著哭著就笑了。
是啊,十幾年的,說沒就沒了。是啊,那個在我懷孕不著家的男人,只是和榮嘉言長得一樣罷了。
從始至終,我的年,早已經死在了他的 18 歲,或者是 21 歲。
只有我,一直以為他還活著,以為只要微風能夠吹起他的白襯衫,他對著我笑得眉眼彎彎,他就會一直在。
可是,他是在什麼時候就突然死去而毫無征兆的呢?
或許,是有征兆的。
6.
那時,他的工作越來越繁雜,應酬越來越多,經常喝到半夜才帶著一煙酒氣回來。
而我,婚后考了一家事業單位,工作簡單規律。
他說的生意經我不懂,我那溫水煮青蛙的工作,在他看來是人無大志的現。
他對我越來越無話可說,兩個人整天在一起的日子,過了最開始的甜,就是倦怠和無聊。他只要電話一響,總是拿著外套就出了門。
我嘗試把我覺得有趣的事和他分,他從開始的認真聆聽,到逐漸走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們沒什麼話題了?那在我們的時候,談的是什麼?是家里的事,是學業,是電影,是書籍,是出去游玩,是暢想未來,是我在笑、在鬧,他只是低頭溫又專注地看著我。
可是未來真的猶如期許般到來時,他沉默了,留我一人在原地毫無知覺地喋喋不休。
他不勝其煩。
他的朋友逐漸變得種類富,晚歸的理由五花八門,最后不再回家……
我懷孕后,有一個周末他加班,我去他公司給他送飯菜。那是我時期想到的最好的場景,他在公司,而我去給他送飯,陪他加班,然后一起回家。
很多人都抱怨等待的時間漫長。
只有我覺得,如果還有人能夠等待,那便是幸福。
那時,過玻璃窗,我看到李靜穿著潔白的子,披散著一頭秀發,正坐在他上,他一口一口喂著吃飯,姿勢親昵寵,仿佛對方是個未長大的孩子。
李靜看起來十分瘦弱,蒼白,有種易碎的。
那是混的一天,我認識了另一個自己,如此歇斯底里,我也見識了他冰冷似鋼鐵般的絕。
我摔在地上,見了紅,但寶寶沒事。
在那之后,李靜和他似乎都覺得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李靜的關系。
他那時說:「瑤瑤,你看我們圈子里,哪個男人不是在外面玩的,包括你爸爸、我爸爸,那有什麼關系呢?我們的還是在那里的。你鬧,對你又有什麼好呢?你還有家可以回嗎?離開了我,你又能找到誰,又怎麼能確保對方始終如一呢?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應酬,但我總要帶一個人在邊。」
那時,我一遍一遍想離婚,又一遍一遍回想起他的好。我高中時,是他一邊在公司實習,一邊忙學校競賽,也要陪我寫作業。大學時,我高燒 42 攝氏度,寒假獨自一人在老房子里半睡半醒,是他把門撞開,背著我去了醫院,守了我一夜。爸爸的掌、繼母的嘲諷,都是他英勇地站在了我前,為我抵擋。
我舍不得,我覺得兩個人的,或許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可能人生漫漫,總有一個人要迷路,同行的人,應該要勸誡,要挽留,要等待……
大家都說,如果長不是特別順利的小孩,應該對待更加理智,會更加謹慎地進一段關系。
我很謹慎了。可是,一旦深陷其中,他給的一點點溫暖都足以融化
冰凍的心。更何況,從年時起,那麼多的陪伴和關懷。
我等一等,或許總會等來他的回頭。
結果,我等來他的徹夜不歸,等來了獨自一人抱著萱萱痛哭。
他說:「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們人生的方向不一樣了。瑤瑤,你還在原地踏步,但是我已經擁抱了新的世界。你跟不上我的腳步了。」
我恐高。
但是那天站在高臺之上,我卻覺得,前所未有地解。我再也不用徹夜難眠,再也不用痛徹心扉,再也不用等一個已經不會回來的人。
7.
「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萱萱死掉的那一刻,我和你就徹底完了。」我了一把眼淚,很認真地問他,「你知道我生的是個兒,知道的名字是萱萱嗎?」
他已經哭得狼狽不堪,「再給我一個機會,瑤瑤,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會變,我明明那麼你,我對你的不是假的,求你,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我現在知道錯了,真的……」
多麼諷刺啊,前世,我多麼希,他能夠痛哭流涕向我懺悔,求我原諒,然后我們重歸于好,可是,現在他真的這麼做了時,我卻覺得,我喜歡的那個人,真的早就死在了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
因為我悔婚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轟,爸爸覺得丟臉,讓我再也別回家。
朋友們紛紛找我打探消息,詢問原因,因為榮嘉言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我們是模范,竟然毫無征兆地說分就分,大家都好奇原因。
我通通沒有理會。
榮嘉言還是經常來我這里,不過我說了要和他斷絕往來,他也只是每次把一些生活用品掛在我門上,然后沉默地坐在樓梯口,過一會兒,再離開。
他放門口的東西,第二天都會被丟在樓下的垃圾桶里。
有一天,我過臺看他離開的背影,發現他沒了原來的拔,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年。
我考了研,準備去 B 市讀書。
臨走前一天,我去了墓地。
萱萱的墓碑前,竟然放著一束小雛。
我坐在旁邊,和他們一起曬著太。
墓地很安靜,周圍是青蔥樹木,天高云淡。
我心里很空曠,也很安靜。
「外公、外婆、媽媽、萱萱,我要去 B 市了,可能很會回來了。你們在這里土為安吧,不必放心不下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不會再做傻事了……」
我抹了把眼淚,「我也不會再回爸爸的家了,也不會和榮嘉言再聯系了。他……或許曾經真的對我好過,但……恨一個人太累了,我也不想報什麼仇。他是真的對我好過,也是真的傷害過我,如此,就算兩清了吧。」
「萱萱,有太外公、太外婆和外婆陪著你,你不要害怕。媽媽要去過新的人生了。」
我靜靜地陪他們坐了很久,希的余輝金黃燦爛,余輝之中,榮嘉言踏著石階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他手里拿著一捧小雛,放在了萱萱的墓碑前。
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又來看,有什麼意思呢?
不,前世的榮嘉言,或許就算我和萱萱都死了,可能眼淚都不會掉一顆。
想到這里,我突然又憤恨起來,為什麼我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麼他說好了要我一生一世,卻傷我至深?!
「你那個夢里,你一次也沒抱過萱萱,生病,你也只來看過一次。現在來做這些,是為了減輕你心里的罪惡嗎?」
我諷刺地扯了扯角,「其實你大可不必,因為那時的你,本不知道什麼是愧疚,可能只會欣喜,我們母終于不用再為你的累贅。」
他的面很蒼白,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再痛苦,也不能抵消我當時痛苦的千萬分之一。
我起,他拉住我的手,聲音沙啞:「瑤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8.
我甩開他的手,他卻將我用力抱,「瑤瑤,再給我一個機會,這次我會做一個好丈夫,我會好好守著你和孩子,你相信我,我知道錯了,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不,是我在夢里,知道你……跳樓的消息時,我腸子都悔青了,我請求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珍惜你,瑤瑤……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這次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見我無于衷,他抱著我的腰,跪在我面前,把頭埋在我肚子上,「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別不理我,別離開我,瑤瑤,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知道沒有了你,我要怎麼過我接下來的人生,我的痛苦和快樂、我的功和失敗,還有什麼意義。」
「瑤瑤,我們不是說好要有一個家,沒有背叛,沒有爭吵和冷戰,只有溫馨和嗎?我給你,我真的給你,我把你缺失的都給你……瑤瑤,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是求婚后的第二天,他就帶著我來
了墓地,對我起誓,對我媽媽起誓,對我外公、外婆起誓,他會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他說最好的生活,就是我們早上一起出門,他送我上班,然后我們互相親吻對方,晚上,誰早回家,誰就做好熱騰騰的飯菜等對方。他說,就算吵架,也要抱著對方睡覺。
他說,每年都要做家庭相冊,把去過的地方,珍貴的紀念日照片統統放起來,那是我們的銀行,即使生氣了,看到銀行里的,也要原諒對方。
他說,周末要手牽手去超市買菜做飯,然后去看電影,帶狗狗去公園遛彎。
誓言不是用來遵守的,而是用來破壞的。
「即使你死,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從前種種,你對我的恩,你早已經連本帶利從我上拿走,只希從今以后,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走出墓地,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仿佛一座沒有了靈魂的雕塑,目空地看著前方。
這或許,就是我前世等他的無數個日夜里的狀態吧。
后來,在那冰冷的醫院里,在那猶如鬼魅晃的夜間病房里,在他電話的一次次無人接聽里,我的靈魂就在那里無聲破碎。
9.
重回學校,經歷的種種,仿佛一場遙遠的夢。
我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生活,每天規律地上課、去圖書館、閱讀老師給的閱讀清單、看看綜藝、刷刷劇。
對了,我把原來的手機號、銀行卡全部注銷了。
就好像……曾經的曾經里,沒有我這個人,我的記憶里,也沒有那些人。
現在,我的生活里,全部都是新的人、新的事、新的生活,以及嶄新的自己。
我有了大把的時間,開始了瘋狂地閱讀和學習。文學的世界,是現世的避難所,無論人如何被現實侵占、破壞,文學的山與水,總會讓人的心靈最后平靜下來。
新年的時候,B 市下起了雪。
我漫步在校園里,這銀裝素裹的世界,空曠、安靜,是我前世難以得到的平靜。
原來過年,我仿佛是爸爸家里多余的一個人,繼母的笑意著冷淡和疏離,爸爸和弟弟很親昵,而我仿佛木偶。
和榮嘉言結婚后,新年要和他一起回他父母家過年,人往來、親戚應酬,總是十分疲倦。
后來我們關系日漸冷淡,在人前都裝不出親昵,更是讓我難到無以復加。
原來,我總是為了別人的眼神到尷尬和痛苦。
現在想來,其實我就算做得再好,不喜歡我的人,永遠也不會喜歡我,而喜歡我的人……大概都長眠于地下了吧。
我去了學校沒關門的餐廳,點了個炒飯,還有幾串羊串,準備提回宿舍吃。
沒想到,在路上居然到了一個老教授。
老教授已經 60 多歲了,是學校返聘回來的,一看我過年沒回家,就熱地邀請我去家。
幾番推辭不掉,只能不辜負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教授家里也只有兩個人,和老伴兒。
整個屋子書香氣息濃厚,有兩面墻掛了些古典字畫。
桌子上,教授的老伴兒周教授還樂呵呵地在廚房炒菜。
飯桌上擺著三副碗筷。
我過去幫忙,兩個老人也沒和我客氣,讓我去把水果洗了。
我真怕他們問我為什麼不回家過年,好在他們什麼也沒說,老教授問我的閱讀況,周教授在旁邊接話,兩人就著一部作品聊了起來……
知識量之富,令我汗。
我羨慕地說:「教授,我以后也考博,然后留校做大學老師。」
老教授笑著說:「當然可以了。你做學問有天賦,適合這個,不過做學問,要耐得住寂寞,你可得想清楚。」
如果可能,我都想去深山老林出家了,還怕什麼寂寞?
讀研后,我似乎終于找到了人生中應該要做的事,無關任何其他人,只是我自己的事。
忙活了一會兒,老教授又笑呵呵地打了個電話,問對方什麼時候到家,對方說了什麼,笑著對我解釋:「我小兒子,在路上了,我們等他一下。」
老教授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
我們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人,等門開了,我愣在了原地。
老教授的兒子長得十分俊,上還帶著一書卷氣息。
但……他是萱萱原來的主治醫生,周慕白。
看到他的瞬間,我眼睛紅了,他是我那段時間的見證者,看到他,我就想起了萱萱……
我有些失禮地沖到他們家的洗手間,拼命抑制住想哭的心,但是眼淚總是控制不住,等我終于能不流眼淚了,鏡子里的自己眼眶卻紅紅的。
我出去的時候,他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很熱地邀請我坐下吃飯,又開始閑聊起其他事。
他們家吃飯很溫馨祥和,他在國外的哥哥一家也和他們視頻,很是熱鬧。
我全程沒怎麼說話,借著把碗捧起來吃飯的時候,用碗擋住臉,眼淚又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吃了飯,老教授讓他送我回學校。
10.
出了門,天已經有點晚了,昏黃的路燈照著,我們走得很慢,都沒說話。
到了學校門口,我看到有個人影站在外面,白的世界里,他穿著黑的大,肩頭已經有了積雪,是榮嘉言。
我愣了下。
他怎麼在這里?
周慕白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又疑地看著我。
我對他道:「謝謝你。」
這個謝謝,不僅是他送我回來,還有對他治療萱萱時的耐心和照顧。
那時,萱萱見周慕白的時間,比見榮嘉言所有的時間還長。甚至記不住榮嘉言長什麼樣,每天翹首以盼的都是周慕白,還說等長大了,要嫁給周慕白。
我謝他除了盡一個醫生的職責外,還花費了額外的心思來照顧萱萱的緒。
「沒事。」他的聲音很低,似乎還帶著些無奈的語氣。
榮嘉言看到了我們,愣了下,目從我上,又轉到了周慕白上,然后直直地看著周慕白,似乎是要審視他。
周慕白沒理會榮嘉言,對著我道:「走吧,天黑路,我送你到樓下。」
我點點頭。
「瑤瑤。」榮嘉言了我一聲,聲音里帶著哀求,「今天是除夕,我來陪你。」
沒有變心的榮嘉言會擔心我一個人孤單,會克服千難萬險也來陪我。
只是時間的力量太強大了。
男人的心,變得太快。
我蹙了下眉頭,帶著明顯的厭惡,「你不要出現在這里,我不想在這里有任何你的記憶。」
是的,B 大、B 市、我的生活,都是全新的開始,我不想再和過去不好的人或事,存在任何關聯。
他僵在原地,為我的態度。他可能從未想過,那個滿心滿眼依賴他的孩,最后會如此厭惡他。應該是,在他平順的人生里,沒有人會這麼對他。
「還有,」我平靜地說,「這是我男朋友。請你以后不要再打擾我,不然我會報警。」
周慕白把手搭我肩膀上,榮嘉言的軀猛地晃了一下。
我和周慕白進了校園。
「謝謝你啊。」我在宿舍樓下對周慕白道。
「沒事,下次他還來擾你,你打電話給我。」說著,我們換了聯系方式。
等我到了宿舍,開了燈,從臺上往下看,周慕白還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會,他抬頭看了看,慢慢地走了。
接下來幾天,我沒出門,都在宿舍,窩在被子里看書,了就吃泡面和面包。
11.
新的一年開學,我嘗試著寫學論文,寫專業著作。
很難,但是我很開心,那是一種平靜的愉悅。我每天看書查資料,為了一個問題絞盡腦。
有一天,我睡覺前問自己,記憶里好像有一個人,那個人什麼名字、長什麼樣,然后我想不起來。
我放了心,很快便沉沉睡去。
再次見到周慕白,是在老教授的病房,上課突然暈倒,我們手忙腳地把送去了醫院。
周慕白匆匆趕來。
我以為這個時間點,他已經去了 S 市。
他一直沒去 S 市,之后不久,我接到他的電話,說玉淵潭的櫻花開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其實我也看過榮嘉言的相關新聞,他把分公司開到了 B 市,學校門口總停著他的車。
他站在車前看著學校的照片被發到了論壇上,他長得好,又開著豪車,自然吸引人的眼球。
不過,這都和我沒有關系。
不久后,周慕白提出往,我答應了。
我不知道自己枯竭的心靈還有多可以去,但我需要向前走。
而我選擇相信周慕白,因為他前世對萱萱的無限耐心和心。
當我們手牽手出現在榮嘉言的視線里時,他的眼睛仿佛刺痛一般,倉皇地吸了一口煙,隨后開車離開。
12.
李靜來找我時,我正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去吃午飯。
告訴我,榮嘉言出了車禍,醒來后一句話也不說,希我去看看他。
我看著眼前這個孩,譏誚道:「不用來我這里做戲,你只管回去說,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去看一眼。」
李靜憤怒地看著我,「真不知道,嘉言怎麼會喜歡你這麼鐵石心腸的人?!」
「呵,那你現在坐上榮太太的位置了嗎?」
果然面蒼白,咬牙走了。
爸爸來找到我,先是大聲責罵我的不孝順,又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和榮嘉言和好。榮家就榮嘉言一個兒子,他上面
還有兩個姐姐都已經出嫁,將來榮家的家產,必定會悉數到他手里。這是爸爸在近一年未見,對我說的主要話題。
「我已經結婚了。」我冷淡地說。
爸爸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掌再次落在我臉上,「去離了!立刻!這件事,不準說出去。」
我震驚于他對我的控制,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自信,覺得我會任他擺布?
「好的。」最終,我說。
他松了口氣,對我道:「現在家里經濟不太好,樓盤建設得不順利,你和嘉言結婚,爸爸也才好開口問他家借錢。」
我微微笑了一下。
周慕白換了服出來時,我正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他,手機里是他的信息,說他今晚可以做糖醋排骨。
見到我,他很驚喜,吻了我一下。
在車上時,我拿出來了戒指,是我剛去商場買的。
他沉默了一下,「我以為這件事,應該男士來做。」
「這是婉拒?」
「不,驚喜。」
當晚,我沒有從他醫院附近的房子離開。
第二天,我們去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他去學校幫我收拾了部分行李,我搬到了他家去住。
我們一路說說笑笑,是那種新婚夫妻的愉悅。
13.
周慕白的父母很高興,商量了以后,決定辦一個小型的婚禮,人多了煩瑣,也累。
我們偶爾也在老教授的房子小住。周慕白的臥室里,有他從小到大的各種照片,我竟然在一眾照片中,找到了我和他的合影。
「我們原來認識?」我驚訝得合不攏。
照片里的我,貌似是在高中的時候。
他從后面抱住我,看著我手里的照片,笑了笑道:「每次一見面,你都是在哭。真是個小哭包。」
難怪不得他當時要嘆氣!原來他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他把我轉了個,和我面對面,抵著我的額頭道:「你原來的人生,我沒有參與,但是以后的人生,都由我承包了。妻子的眼淚,是丈夫的失職,周太太,我可不想為一個失職的丈夫哦。」
我笑瞇瞇地吻了下他的角。
妻子的眼淚,是丈夫的失職。
兒的眼淚,就是父親的失職。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因為選專業的原因,爸爸要再次發揮他大家長的專制,而我寧死不屈,他再次打了我。
小時候,我爸打我媽,我沖過去抱住我媽,結果被他一掌扇聾了一只耳朵。
我想起從小到大的怨氣,離家出走了。
那時榮嘉言去了法國,我沖之下,就提前去找了他。
結果我丟了手機和錢包,又不懂法語,初次遠行,就遇到這種事,我慌地求助,正好看到一個中國人,那個人就是周慕白。
周慕白帶我去找了航空公司,又陪我報警,證件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但是錢和手機卻不見了。
所有的信息,都在手機里,我記不住任何電話號碼,社賬號沒有手機號無法登陸。
我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那時我沒有戒備心,周慕白不像壞人,他和榮嘉言的氣質非常接近,我幾乎沒有猶豫地相信了他。
他帶著我去酒店辦理了住,給了我些錢,便說第二天帶我去找我的朋友。
第二天,他和他的朋友打算一起送我去找榮嘉言,吃早餐時,我們坐在一起,那張照片應該是他朋友抓拍的。
那時我做什麼好像都是渾渾噩噩的,丟了手機滿心沮喪,覺得自己無用至極,本沒注意其他事,就算是周慕白的長相,我也沒有記得太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忘了。
沒想到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
14.
在我爸的催促下,我終于去了醫院看榮嘉言。
周慕白和我一起去的。
榮嘉言憔悴了很多,手上打著石膏,脖子上戴著固定。
我爸在沙發上坐著,李靜像個保姆一般,站在旁邊正在勸他喝什麼東西,舀了一勺,要喂他。
榮嘉言不耐煩地打翻了湯,他媽媽立刻罵李靜:「你怎麼做事的?他不想吃,你他干什麼?!一點事都做不好!」
湯灑在李靜潔白的子上,看起來十分狼狽不堪,整張臉都泫然泣。如果是前世,榮嘉言應該立刻抱著安,現在,他只是厭惡地不看一眼。
他父母見到我,十分熱,與前世嫌棄我生了兒時的冷淡相比,天差地別。
在看到我后的周慕白時,兩人愣了下。
榮嘉言見到我來,眼睛亮了起來,語氣卻克制,「瑤瑤。」
他眼眶紅了。
我點點頭,帶了點笑意。
周慕白得地向所有人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瑤瑤的丈夫,周慕白,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他今天休,穿著
休閑服。
病房里靜默了一下。
爸爸瞪著眼睛看我,我從包里拿了請柬出來,遞給了榮嘉言,道:「想了想,還是應該給你一張。」
他手上的青筋浮現,襯著皮格外慘白。
他沒打石膏的右手,仿佛有千斤重,抖著抬不起來。
接下來是他媽媽的責罵,說我鐵石心腸,榮嘉言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竟然如此狠心,又勸榮嘉言,說我這種薄冷的人,早走了早好。
李靜在旁邊哭著質問我怎麼可以辜負嘉言哥哥的。
我爸氣得和我斷絕父關系。
我微微笑著看他們,說:「好的。」
我對婚姻沒什麼期待,即使周慕白對我再,我也不敢沉迷進去。
捉不的,總是伴隨著悄無聲息的消亡,我不想再死一次。
但我們過得很開心,是那種同種類型的人在一起,就算一起什麼話也不說,就是看看書,也很安寧的開心。
婚禮是在兩個月后。
15.
一個多月后,我發現自己例假推遲了,這方面我一向很準時。
我測了下,果然懷孕了。
恐慌大過驚喜。
我當然期待新生命,那是一個完全屬于我的、無條件的個。
但,我害怕它和萱萱一樣……
中午周慕白休息時,我去醫院找他,告訴他這件事,他眼里迸發中喜悅的芒,隨即又原地轉了幾圈,自言自語道:「現在應該才一個多月,最近有沒有吃藥?沒有。有沒有染頭發?沒有。有沒有去放的地方……」
天,我驚了,我被他的樣子逗笑,擔憂都散去了不。
他回過神,又有些抖地扶住我,仿佛我是個易碎的娃娃,說:「你先坐著,以后別站太久,家里的家務別做了,服別晾了,還有什麼?哦,我得安個防地板……」
我有點無語,我本來就不做家務啊,我原來怎麼沒發現,他張的時候還會自言自語。
「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生的時候,你豈不是比我先暈過去?」我打趣他。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見諒,第一次,我太高興了。我喜歡我哥哥家的小崽子,現在我自己有了,就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他蹲在我面前,握著我的手吻了吻,目溫地看著我說:「老婆,辛苦了。」
說著,他又猶豫了一下,問:「你應該也是很期待寶寶的吧。」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都這樣了,難道我還能去……」
我說不出「打胎」兩個字,總覺得太殘忍了。
他笑得燦若星辰。
我說:「萬一我生的是兒,你……」
他震驚地看我,「你喜歡男孩?」
我張了張,還沒有說話,他就道:「不過媽媽喜歡男孩,爸爸喜歡孩,那也很不錯的樣子呢。」
我們做了檢查,一切都很正常,他請了個假,一路上都比原來小心了很多。
回家后,我說:「我想回 S 市一趟,出嫁前,看看我媽媽,還有其他親人。」
他了我的頭發,眼神很溫,「好,我陪你。」
我們很快啟程。
墓地里人很,我對他道:「這是我外公、外婆,還有媽媽,這個是我兒。」
他明顯震驚了一下,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是我前世的兒。」
我沒解釋太多。
他也沒再多問。
走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了榮嘉言,他瘦了很多,整個人氣質沉,看到我們的一瞬間,他怔愣了一下,隨即又面無表地把手里的小雛放在了萱萱的墓碑前。
我帶著周慕白回了外公外婆家,我們在這里住了兩天,日子過得很平靜。
等要回去 B 市前一天,我對他說:「你覺得這里賣了好,還是繼續留著好?」
他環顧了下老房子,道:「留著吧,這里是他們給你的記憶,總有個念想。」
本地新聞里,爸爸的公司面臨巨額債務,被多個債務人起訴,新聞鏡頭里的他,眼袋浮腫,憔悴不堪。我看了一眼,關了手機,吃著周慕白為我做的營養餐。
婚禮那天,明,微風拂面,我們辦的是室外西式婚禮,請的人,沒有過多的流程。
榮嘉言還是來了,他把一個盒子遞給我,道:「新婚快樂。」
周慕眼扶著我的腰,對他道謝,隨手把禮盒放在了旁邊。
榮嘉言看了眼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黯淡了下去。
婚宴上到都是鮮花盛開,白紗點綴,著用心。
周慕白的大哥一家也回來了,我爸爸沒來,他已經被限高,無法乘坐飛機和高鐵。
婚禮上我就挽著周教授的手,朝他走了過去。
說著婚禮誓言時,周慕白對我說:「當
年我為錯過你而一直后悔不已,現在命運眷顧我,我不會再辜負上天的恩賜……」
他簡直發表了一篇 800 字的演講,先把自己說哭了,然后再把我也惹哭了。
敬酒時,周慕白問我:「有沒有很累?你去休息一下,我自己來就好。」
我搖了搖頭,「不讓別人知道你新娘長什麼樣嗎?」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新娘太,想藏起來獨自欣賞。」
我們相視一笑,我突然有點期待那種平淡幽遠的生活,他寫他的醫學論文,我寫我的文學著作,過他父母的那種生活。
我的第一胎生了個兒子。
我們頗為手忙腳,我一直以為是兒,周慕白也一心想要兒,結果我們準備的名字、服、鞋子,全是為兒準備的,結果兒子出生后,又得重新買……
萬幸,周慕白抱著極大的熱忱接手了新生兒的照顧工作,老教授年老衰,無法幫我們,又替我們請了兩個保姆,迎接小生命的混才在它的哭哭啼啼中逐漸步正軌。
榮嘉言沒再出現過。
聽說他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另一個門當戶對的子。
只是那子十分潑辣,一進門,就把李靜辱一番后趕走,半點面也不留。
榮嘉言的媽媽和他老婆整日在家大吵,爭奪主權,也算是十分熱鬧了。
16.
兒子很健康,也很……調皮。
他三四歲時,簡直是個心小棉襖,乎乎的小手抱著我的脖子,對我撒,還會一直笑瞇瞇地親我的臉。
老母親的心都融化了,立刻忘記生他有多痛。
等他到了五六歲,簡直大變樣,反叛因子出來,連家里的狗都嫌。
我上個廁所,他就要來捶門,拼命:「媽媽!媽媽!開門!」
簡直是個神。
周慕白晚上回來,兒子蹲在門口等他,我聽見周慕白問:「你媽媽呢?」
兒子委屈地說:「媽媽今天罵我。」
他今天非要捉住小金的尾,還咬它的耳朵,就算是我親生的,我也得教育他一下。
周慕白把他抱起來,他立刻抱住周慕白的脖子,小聲告狀:「媽媽對狗狗,比對我還好。我和狗狗玩,媽媽就罵我。媽媽不寶寶了。」
說著,還把頭藏周慕白的脖子那里,瞄了我一眼,看到我的目,又立刻把頭埋了回去。
周慕白溫聲道:「金是你弟弟呀,你好好和金玩,不要逗它,金也會很你的,哎喲,我的傻兒子喲,連條狗的醋都吃。」
金在周慕白腳下,拼命地跳起來,也要周慕白抱……
兒子生氣,忘也大,沒一會兒,就到跑著和金玩。
周慕白給他洗完澡,用浴巾抱著他出來,他溜溜地進被窩,窩在我懷里,乎乎地說:「媽媽,故事。」
我他的臉,拿著他的專屬話書,給他念。
周慕白親了親我們倆,去浴室洗澡了。
等兒子睡著了,周慕白要抱著他回他自己的房間,結果他立刻迷糊地睜開眼睛,「不要,我要和媽媽睡。」
周慕白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小聲對我說:「他也太黏人了。」
我說:「你多大個人了,連個孩子的醋都吃。」
周慕白鼻子,躺我邊,道:「還不是為了給他生個妹妹嘛。」
榮嘉言番外
1.
第一次見到瑤瑤,是在弟弟的 10 歲生日宴上,生日宴規模宏大,可以看出父親對于自己兒子的重視。
那年我 15 歲。我去別墅區的小溪邊氣,大人的熱讓我無福消。
那時抱著膝蓋,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溪水涓涓流淌,一只金趴在邊。
之后我在宴會上又看到,眼睛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憂愁。
喧囂的宴會,寂靜無聲的。
那一瞬間,我很想讓開懷地笑。
來了和我同一個學校的初中部,名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原因無他,長得十分漂亮,氣質憂郁,向表白的男生很多,那時下課期間,男生喜歡趴在臺對著漂亮的生吹口哨,不習慣這樣的熱,偏偏又向,每次都低著頭匆匆而過。
我聽說不會說話,是個啞。
別人和說話,大多數時候只是笑笑。
那笑,很淺。
媽媽要去家喝下午茶時,我破天荒地說要和一起去。
我們去時,弟弟把的作業撕得滿屋子都是,只是沉默地撿起來。
弟弟又去扯金的尾,要用刀劃金的皮,嚇了一跳,丟下書包推了弟弟一把,弟弟跌坐在地上,愣了下后哇哇大哭,父親二話不說,上前就一掌把扇在地上,額頭撞到了茶幾,鮮立刻流了出來。
沒哭,只是木然地坐著
,看著他們哄弟弟。
那年 12 歲,弟弟 10 歲。
我扶起,質問父母:「為什麼要打?明明是弟弟要拿刀傷害狗!你們沒長眼睛嗎?」
撞到頭的時候,沒哭,我說完這句話,滾燙的眼淚就滴在了我的手臂上。
很燙。
我沒理會眾人的驚愕,帶著去了醫院。
金跟著。
去醫院上了藥,我帶去甜品店,拿起勺子,一直攪拌那五六的冰淇淋,直到化了,也沒吃一口。
后來我才知道,媽媽早就去世,弟弟也是繼母生的,而的耳朵,估計是被父親打傷了,有一只也不太聽得見。
自從耳朵聾了一只以后,就不會說話了。
之后我經常來找,陪寫作業,陪去小區里遛狗,有時候我懷疑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2.
初二那年,我陪去公園遛狗,雪白的子上沾了,嚇得臉發白,拉住我的袖,給我看手上的跡。
我們驚慌失措地去了醫院,結果被告知是的第一次例假。
我上網搜了生應該注意什麼,隔天去教室給送紅糖。
的座位到了窗邊,正在低頭寫作業,旁邊的一個男生正在問問題。
寫了解題步驟給他,那男生依然不懂,又翻了書,找出了類型題,又寫了一串解析給他,那男生撓撓頭,對豎起了大拇指,抿著,笑了。
那一瞬間,我心里說不出是什麼覺,我以為只有我對是特別的,原來和一起的人也能讓笑,也能陪著。
我轉離開了。
之后的一周,我沒去找。
我常常晚上夢到了,正牽著金在草坪上跑,又在對著我笑,很溫,很靦腆。
那一周我沒什麼神,我媽問我為什麼不去找,我只說和小屁孩沒什麼共同語言。
后來我實在忍不住,又去了常遛狗的公園,好像在找什麼,然后又垂下了頭,金在旁邊歡快地跳著,抱著它蹭了蹭。
我心想:只是一個小孩罷了,我和較勁做什麼?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依然像沒事人一樣找,不僅周末找,在學校也經常找,有時給送瓶牛,有時給送零食。
學校里都在傳是我的小友,兩家父母也不管我們。
家里人不再隨意打罵。
不喜歡回家,常常放學以后,就牽著狗到晃。
上高中的時候,我上了大學。
讀了住校。
開學前,第一次給我發信息,說要請問吃飯。
我很驚喜,就好像不斷在深井里投石,終于有了回響一樣。
依然帶著金。
吃飯很斯文,胃口很小。
我們常去的地方就是商場吃飯,公園遛狗。
我在給絮絮叨叨地講高中的學習注意事項,告訴要努力學習,告訴要和我考一個大學。
其實很聰明,本不用我說,但是我喜歡側耳微笑聆聽的樣子。
突然,問我:「嘉言哥哥,你能幫我把帶回家養嗎?」
聲音很輕,很細,仿佛在風里會被吹散一樣。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你會說話?!」
3.
點點頭。看我吃驚的樣子,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金被我帶回了家。
上了高中,幾乎不怎麼回家,周末也只去我那里看金。
不過不進門,只等著我把狗牽出去。
開始住外公外婆留給的那個老房子。
媽媽在 3 歲時去世, 6 歲時,外公外婆也相繼離世。
像長了翅膀的鳥兒,飛向了自由之地。
我依然去陪寫作業、遛狗,甚至給做飯,就像一對。
可是看著在下,細膩到近乎明的皮,還有上面小小的絨時,我心里默默地想,還是個小孩子。
大學里很多生追我,但們都不是。
我對的思念隨著時間的積累日益深重,在與不在,我都會想。
那天我在家等。馬上要高考了,而我要出國一段時間,我想在出國前,和待在一起。
過臺,我看到一個男生跟在后,兩人都穿著校服,男、,一個俊朗,一個文靜秀,男生說了幾句話,了的頭,轉上樓,男生看著的背影消失不見,才轉離開。
我從來不知道,這麼歡迎,或者說,我知道歡迎,但,我沒想到,誰都可以的頭發嗎?
對外依然不說話,在家里,在同學面前,仿佛真的是個啞。
那在那個男
生面前說話了嗎?
我以為我是特別的。
看到我,了我一聲,我問:「剛剛樓下的是誰?」
「一個同學。」
「你男朋友?」
搖搖頭。
「那他為什麼可以你頭發?」
歪頭想了一下,說:「因為他是我朋友。」
朋友?
「是那個和你一起演景劇的男生?」
演了學校的一個景劇。
點點頭。
我想我臉一定很難看,因為仿佛呆住了,有點坐立不安地看我的臉,隨即又解釋道:「只是朋友。」
「那我呢?」我盯著問,「我是你什麼人?也是朋友,只是朋友?」
臉一下子紅了,手指不安地攥著服,輕聲道:「不知道。」
4.
我握住的手,放在我口那里,「我是你男朋友,知道了嗎?」
滿臉通紅,訥訥地說了聲:「嗯。」
來法國那天,真是我的意外之喜,我們早就說好了獎勵的畢業旅行,只是看到邊的那個人時,我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后來我知道,他周慕白。
我當著周慕白的面,吻了。
我們之后便是順利的。很順,我不想和男生來往,便不加男生的社賬號,我不希參加社團活,便自己在讀書館看書,或者和我約會。
原來是我在一直照顧,現在變了遷就我。
我們甜了很久。周圍認識的人都說,是我治愈了,變得笑了,甚至會說話了。
結婚之后,考了一家事業單位,做著朝九晚六的工作,每天都坐在沙發上等我回家,我一開門,和那條老金就同時沖了上來,抱住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應酬得越來越晚,去的地方越來越雜,朋友開始三教九流,等我回過神時,我好像已經沒有準時回家吃飯。
5.
沒有怨言,公司的經營需要應酬,我年輕,當然要多出去結識人脈。
從宴請合作伙伴消費,到逢場作戲,最后酒后,所有的一切快得讓我回不過神。
從最開始的后悔、自責,到后來的僥幸心理,再到「男人嘛,誰年輕不是這樣的?」,我越來越放肆。
越來越沉默,而我面對,心里也越來越沉重。
曾經的像山一樣向我過來,它在告訴我,我的不負責任、我的自私、我的無恥。
我更加放縱麻痹自己的神經,直到我床上的人變了李靜。
那晚,去世了,我沒接到的電話。
李靜是的翻版,但又比更加熱。
我沉淪了,卻也更加自責。
甚至,我覺得我不再。
有什麼好?寡淡無味,仿佛一個花瓶,還是古董的。
不懂生意經,不懂時下的幽默,也不懂流行。
最重要的是,的目判了我的罪。
曾經吸引我目的地方,逐漸變了我不的原罪。
6.
我無法面對,無法面對曾經的自己,也不想面對兒的疾病。
年時,我可以勇敢地站出來,斥責的家人,但當我真的把撿起、細心照料,開出鮮艷的花,我卻又在親手把折斷后,對棄之不顧,任由沉寂在那漫長的等待里。
去世之后,我才知道產后抑郁,一直在吃藥。
還有那本我們的家庭相冊,很久沒有更新,上面的照片,很多都被淚水氤氳打后泛黃。
我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跳下了令害怕的高樓。
是凌晨去的,選了一個非常僻靜的角落。
一如生前,總是喜歡待在無人的地方,沉默不語。
在死后,我才知道,我對的,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瞎了眼,蒙了心,任由自己在迷霧中沉淪。
如果時間再來一次,我會好好。
但,真的重來時,那雙澄澈的眼睛里,對我的厭惡那麼明顯……明顯到,好像的眼神就是利劍……
是我自作自。
周慕白——那個照顧和萱萱的醫生,還是娶了。
過上了想要的生活——煙火氣息,平靜幽遠。
命運給了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真的會好好。
可是,機會來了,卻不會再相信我了。
我對瑤瑤有多愧疚之心,對李靜就有超過十倍的厭惡之。
還妄想再次爬上我的床,孫家的兒,不是什麼溫的角。
李靜被趕了出去,又被在學校曝勾引有婦之夫,學校迫于輿論力,讓李靜退學。
李靜求我幫幫,哭得毫無形象,說知道
錯了。可是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瑤瑤卻不會回來了。
我沒去幫李靜。
后來,再看到李靜,正依偎在一個 50 多歲的大腹便便的男人邊。
而我,依舊重復了前世的生活,燈紅酒綠,徹夜不歸,自我放逐。
而這次,沒有人會像瑤瑤那般包容我、等待我。
某一天,我抹黑回到臥室時,被子里睡的男驚慌失措地起,那是我的現任老婆為了報復我,給我送的綠帽。
我竟然沒有什麼傷心或者憤怒,心里只是悲涼地想:我使寶珠蒙塵,再也不配得到幸福,一切都是我的報應罷了。
 
神秘酷寶:爹地,大佬媽咪颯爆了
淪為養女,姐姐設計,未婚夫背叛。她借酒澆愁,他走錯房間,三個神秘酷寶橫空出世。虐渣男,踩綠茶,踏豪門,只為查明身世真相。卻無意惹上嗜血禁慾的腹黑總裁。妻控總裁卑微求寵:老婆,跟我回家,錢跟命都給你!三寶:媽咪雖愛錢,但娶她,我們說了算!更有妹控親哥們輪番上陣。商業巨亨大哥:妹,快回來繼承家產天才醫生二哥:敢動我妹,一刀讓你開膛破肚政界大佬三哥:哥有權有勢,整個帝都任你橫著走頂級名廚四哥:全球名菜系,哥都給你做劣跡斑斑的廢女,撕開層層偽裝:賽車、鋼琴、中醫、舞蹈、翻譯、驚艷眾人:大佬,求抱大腿!
8 88771和鬼神上綜藝后小閻王紅了
別名:閻王幼崽在人間爆紅,閻王崽崽在娃綜爆紅[玄學] 小閻王棲無上任時,地府窮得連她的奶粉都買不起,更別提與時俱進發展了。后來在眾鬼的建議下,長得最帥的判官帶著小閻王來到人間,參加了一檔養娃綜藝,掙錢的同時還可以學習陽間的發展。判官給她背上小書包:“以后在節目里我叫您閻王大人,您叫我爸爸,咱們…
8 3680快來做題
4.28入v,當天更2w,請大家多多支持!在青城一中,有兩個知名人物,一個叫宋滿,一個叫楚逢秋。宋滿是平行班一霸,翹課不良倒數第一混世女魔王。楚逢秋是志遠班學霸,成績好模樣漂亮小提琴鋼琴樣樣精通的女神。這倆人本誰也不挨著誰,直到有天,楚逢秋看見宋滿隨手解出了她想了十分鐘解題步驟繁復的難度頗高的奧數題。楚逢秋:???...
8 524攝政王是病嬌,得寵著
【重生+團寵+爽文,男女主1v1】身為相府千金嫡女的南曦,上輩子腦子被門夾,喜歡那個徒有其表滿肚子陰毒詭計的渣男,落了個眾叛親離凄慘死于渣男賤女之手的下場。重活一世她智商上線,看著身邊這個權勢滔天容顏俊美的攝政王,不由再次懷疑自己的眼光,攝政王要顏有顏,要權有權,還對她千依百順,她怎麼就眼瞎放著珍珠選了魚目?而且智商上線之后,她發現人生像是開了掛,母親富甲天下,身邊還突然多了這麼多寵她的人?
8 38551四時春
褚令從八歲起就一直夢到時春分,夢到她被送來褚家,夢到她嫁給褚潤,夢到她嬉笑玩鬧,夢到她背夫垂淚,而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些本在夢境中發生的事情,竟然一一成為了現實,他在夢里看遍了時春分的一生冷暖,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本該成為他堂弟妹的女人。
8 1821報告妖皇:王妃出軌了
what?堂堂暗殺隊長穿越卻淪為皇室的棋子,親爹一碗毒藥,逼得她遠嫁異國嗜血王爺。還未圓房先被嗜血王爺重打三十大板,參加宮廷晚宴也能撞見親親夫君跟自己的妹妹玩出軌。卿蕪城表示,彪悍的人生,就要手起刀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從此腳踩渣妹,棒打賤男,一路火花帶閃電,劈出妖妃的光明大道! 卻沒想到,這異世風華卻吸引住嗜血王爺的眼,從此“卿卿,如果誰欺負你,我滅他全族!” 某女翻翻白眼:呵呵,王爺,不好意思,咱倆熟嗎???
8 8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