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姐》第 28 節 甩掉垃圾前男友

了以后,燒到 40 度卻找不到家里的退燒藥。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所有的藥都被男朋友送回家給他爸媽了。

01

放開的第一天,我就到醫院把需要的藥品買回家了。

也沒多買,發燒藥和冒藥各一盒,外加一盒抗原。

我打小就不大好,總覺有備無患。

買完藥之后我提醒了一下我爸媽,又在男朋友家里的群里發了消息。

「叔叔阿姨,最近中招的人多的,你們也買點兒藥準備著吧。」

誰承想媽媽再發來消息的時候,我就愣住了。

【雪蓮花】「不要在家族群里說一些不吉利的容,語言是有力量的,做人要善良,不要總存著壞心思。」

我一開始沒看明白,以為媽誤會我了,還在群里繼續科普吃哪些藥比較對癥。

【雪蓮花】:「我說這麼多,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我有點兒納悶兒,回復:「阿姨,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讓家里準備點兒藥。」

【雪蓮花】:「你不要再咒我們了好不好?我們防護做得很好,不會生病的。」

萬萬沒想到他媽是這麼覺得的,我一時間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過一會兒,他爸也說話了。

【吉祥如意】:「小宋,不要在家族群里傳播謠言,這個病就是個大號冒,萬一中招扛一扛就過去了。是藥三分毒,虧你還是大學生,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我氣得直哆嗦,當初我就怕和鄒爸媽起沖突不愿意還沒結婚就進他家族群,是他說他爸媽人都很和善,非要拉我進去的。

怎麼這一家人都這麼不講道理?!

干脆我也不在群里說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買不買,橫豎也不是我爹媽。

晚上回來我把這事兒跟鄒抱怨了一遍:「……我也沒別的意思,你爸媽怎麼那麼說我啊?」

有些不耐煩:「本來就是你小題大作了,整得那麼嚴重,他們能不害怕嗎?」

「我跟你說,你買的那些藥都沒用,這病沒你想得那麼可怕。」

我怒了,「噌」地站起來:「你什麼意思啊,你到時候發燒了不用吃藥是不是?」

皺眉:「你咒誰呢?我告訴你,我了不用吃任何藥,我的免疫力就能扛過去!」

我懶得和他多說,把買的藥收好進屋了。

我以為我可能用不上,結果第三天中午我就覺得不好,鼻塞、嗓子疼,可能是中招了。

拿出溫計一測,38.3 度。

我打小就不算好,免疫力特別差,一發燒就是高燒,更別說是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我只覺額頭越來越燙,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實在忍不下去,我打了個電話給鄒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像了,燒得好難。」

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有些不自然道:

「我回不去了,我們這幾天得出差。」

說著他深道:「寶貝,我真想回家照顧你。」

「不過沒辦法,我還得為了我們的未來打拼,你在家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怔住了。

這個節骨眼,邊的人都了,我們公司已經就剩兩個人值班了。

他們公司平時不出差,在這個時候出差?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無非就是他害怕被我傳染,不愿意回來照顧我隨便找的借口罷了。

我暗暗地咬牙,這種狗男人不分手留著過年嗎?

現在我沒力和他掰扯,等我好了我就要和他分手!

溫度升得太快,很快地我就燒到了 40 度。

我整個人渾噩不堪,腦漿覺都要被蒸發了,渾上下包括眼珠子都在疼。

我用盡全力氣地翻下床,踉蹌著走到了電視柜前面,打算自己吃點兒藥熬過去。

結果這一打開屜我就傻了。

屜里空的,我媽給我準備的所有藥都沒了。

我腦袋劇痛,差點兒一屁坐到地上。

我以為是自己記錯了,趕又打開旁邊的屜,可是所有的屜都空空如也,那些藥就好像是不翼而飛了!

這一下子我也糊涂了,家里就我跟鄒兩個人,難不是有小進來專門把我們的藥走了?!

我打開手機里的監控,結果卻看到昨天上午我出門后,鄒走過來從屜里拿出了那些藥,放在包里裝好出門了。

我眼前一黑。

居然是鄒?!

他拿藥干什麼?!

得實在撐不住了,我無暇多想,強忍著給鄒撥通了電話。

一開始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掛了,我堅持著打了三四個,他終

于不耐煩地接起來。

「我真的回不去,你能不能懂點事兒?不要總是這麼氣啊!」

我沒有力氣和他多說,嘶啞著嗓子道:「鄒,我放在電視柜里的藥呢?」

先是一愣,隨機不悅道:「什麼藥?」

我冷笑:「別裝了,我看監控了。」

……

沉默了一會兒,鄒故作輕松道:「哦,你說那些啊,我媽了買不到藥,我拿回家給他們了。」

我又氣又怒:「你們家不是說用不上嗎?自己不買,臨到頭來我的藥?」

「什麼?!」鄒語氣加重,「還不是你把我媽咒這樣的,你年輕力壯的吃什麼藥?我跟你說買不著藥,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把藥都提前買走了!這藥你本來就該讓給我媽!」

怒氣上涌,我本就高熱的大腦模糊一片,差點兒當場暈死過去。

了我的救命藥,居然還倒打一耙?!

我咬著牙對著電話道:「要是我的詛咒真這麼好使,那我希你們全家都先再涼,我們分手了,傻!」

說著我猛地掛了電話!

我真的不知道曾經對我無微不至的鄒怎麼會慢慢地就變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我以為是我們的慢慢地過了新鮮期,卻沒想到是他的本藏不住了。

靜了一會兒,開始發短信用最惡毒下流的語言辱罵、攻擊我。

我直接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罵一句話不能讓我解氣,但是當務之急是要趕弄到藥。

我的渾都熱得不行,鼻腔里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意識馬上就要模糊了。

我又委屈又憤怒,這個時間點兒所有的藥店都沒有退燒藥賣了,讓我去哪兒弄藥啊!

可是以這個溫度繼續燒下去,我可能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了。

走投無路,我晃晃悠悠地起拿起手機,在業主群里發了一條求助消息。

【7-2-2001】:「求助,我燒到 40 度,男朋友把家里的退燒藥都地拿回他家了,現在家里什麼都沒了。有沒有哪位鄰居有多余的退燒藥,我愿意花錢買,價錢好商量,謝各位!」

業主群里馬上炸開了鍋。

【7-2-1301】:「什麼品種的渣男,長見識了!」

【7-1-0902】:「太惡心了吧,這個時候把藥拿走說難聽點兒就是殺人,姐妹趕分手吧!」

【7-2-3001】:「我這有布芬可以嗎?一會兒去給你送。」

【7-2-3001】:「我有小兒退燒藥,不知道可不可以?」

……

不一會兒,門鈴被人按響。

我走過去對著貓眼一看,是樓上 30 樓的鄰居,之前上班的時候在電梯里見過幾次,打過招呼。

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大聲道:「你不用開門,我給你放門口就行。」

「一盒是布芬,還有一包冒沖劑,家里還有一盒草莓也給你拿來了,補充點兒維 C 吧。」

說著也不等我道謝,背過子揮了揮手:「小姑娘,好好地照顧自己啊。」

我看著的背影眼眶一酸,忍不住捂住臉,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指兒里砸在地上。

在我最難的時候,我以為可以共度余生的男朋友丟下我一個人,還把我賴以生存的藥都拿走了。

可是素不相識的鄰居卻愿意把藥分給我。

他家里明明只有四口人,可以剩一點兒藥給我的。

可他卻一顆都沒給我留。

他是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

……

謝過鄰居后我吃了藥,躺回床上很快地就發了汗,溫度一點一點地降了下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染的毒株比較好,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燒了兩三天后,第四天一早我的溫就降了下來。

雖然還有點兒嗓子疼之類的輕微癥狀,但已經不打了。

過了一個周,所有的癥狀都消失了,我又活蹦跳起來。

公司已經不上班了,外賣騎手也燒了很多,早上我正在自己做飯,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開鎖聲。

我回過頭去一看,鄒推門進來朝我笑了笑,舉起手里的袋子。

「琳琳,我出差回來了,還帶了藥給你。」

我握了手里的菜刀,臉冷下來。

帶了藥給我?距離我發燒都過去一周了,真等他的藥我人都涼了!

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見我不說話,他走過來抱住我,我能到他溫很高,似乎是發燒了。

「你在做飯啊,是不是病好了?太好了寶貝,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擔心你!」

我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把藥放在茶幾上,自顧自道:「哎,你好了我倒被你傳染上了,

覺也發燒了。」

「寶貝,看來我好不容易買來的藥你是用不上了,這幾天你得照顧我了。」

02

我冷冷地看著鄒自說自話。

他臉上有點兒紅,應該是發燒燒的,自顧自地走到臥室躺下,大聲地喊我:

「給我倒點兒熱水,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寶貝給我做飯吃吧!」

他好像真的忘了前幾天分手的時候是怎麼辱罵我的了,忘了是怎麼把我救命的藥地拿回了家,忘了這麼多天讓我一個人在家,不管我的死活。

做飯?

我冷笑一聲,等他死了我再燒給他吃吧。

說著我端著一杯冰水來到鄒床前,他接過水喝了一口,皺眉道:

「你怎麼給我倒冰水?!」

「我要喝熱水,你去熬點兒紅糖姜水給我喝,我媽說你一看就不會照顧人,還真是——」

我面無表地把整杯冰水順著他的腦袋倒了下去。

「回家找你媽給你煮去吧。」

「臥槽!——」鄒一個激靈猛地跳了起來,他的頭臉上全是冰碴子,正狼狽不堪地抹著臉上的水,里大聲地咒罵道:

「宋琳,你他媽的有病吧,你想弄死我啊?!」

我微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尋思給你理降降溫呢!」

噎住,怒視著我直哆嗦。

大概是還需要我照顧他,鄒咬著牙忍了下來,出一扭曲的笑意。

「是嗎,那是我錯怪你了,寶貝給我換點兒熱水吧,我燒得好難,想吃點兒藥。」

我點點頭,轉出去直接打開了業主群。

【7-2-2001】:家里有多余的布芬一盒、連花清瘟一盒、冒顆粒一盒,有沒有需要的鄰居?

別說,鄒的藥帶得還齊全的,這都是之前我買的,估計是他們全家都了沒人照顧他他這才想起我來了。

正好我現在也不需要了,干脆回饋鄰居吧。

藥現在很搶手,我消息發了沒多久就有很多人來找我。

我干脆一人一條,直接給大家分了。

鄰居們千恩萬謝,還給我帶了很多水果蔬菜。

等了半天都不見我送熱水和藥進去,鄒在屋里大聲地喊我:「琳琳,我的藥呢?」

我走過去靠著門框:「藥?什麼藥?」

急了:「就是我剛帶回來的那一袋子藥!」

我看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道:「哦,都給鄰居們分了。」

猛地坐了起來,暴怒道:「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藥有多難買,那是我家里剩下的所有藥了!」

看著他猙獰的面孔,我勾起角。

「不是你說這就是大號流,不用吃藥的嗎,你急什麼?」

「再說你爸說了,是藥三分毒,你一個大學生怎麼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你就熬著吧,總能熬過去的。」

我朝他微微一笑:「熬不過去也沒關系,下輩子投個好胎。」

一僵,拽住床單的手逐漸地失去

隔著這麼遠,我都能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我覺他現在要不是生病了,大概能起來活活地掐死我。

然而這話都是他們家自己說的,他又說不出來什麼。

片刻后,鄒用力地握了握拳,深呼吸了幾口,沖著我揚起笑容,帶著幾分寵溺道:

「琳琳,你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之前是我錯了,原諒老公吧,嗯?」

他這話給我惡心得隔夜飯差點兒都吐出來了。

我真沒想到都到這份兒上了,他居然還能忍。

我「嘿嘿」一笑:「我可沒開玩笑,不怕死你就繼續住這兒吧。」

還是不愿意走,晚上我做了四菜一湯自己吃了個飽,然后在鄒出來的時候當著他的面兒直接把剩飯剩菜都倒進了垃圾桶。

這時候已經燒得臉漲紅,站都站不穩了,他撐著墻面難看至極,閉了閉眼憋氣道:

「琳琳,咱們好歹也在一起一年了,你至于這麼絕嗎?」

我冷冷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了之后你把我所有的藥都拿走,你這難道不是想殺了我?!」

語塞,反應過來后下意識地反駁道:「可是我爸媽年紀都那麼大了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能行?你這麼年輕熬一熬就過去了啊!」

「再說了,你這不是沒事兒嗎?!」

到現在了,他還是覺得自己做得沒有錯。

說到底,這個人生就是自私涼薄的,他們并不是不懂道理,只是覺得自己的利益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罷了。

跟他們說再多都是沒用的。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扯了扯角:「是啊,你這麼年輕熬一熬就過去了,生什麼氣啊?」

「還是

說你覺自己特虛,熬不過去啊?」

恨恨地盯著我,眼珠子都紅了。

我玩著手里的水果刀,回視著他,鄒拳頭回了屋。

不一會兒,手機里突然來了一條消息。

我打開一看,是鄒家的群消息。

之前分手的時候我忘了退了,現在群里鄒他媽正在瘋狂地艾特我。

【雪蓮花】:做人要有恩之心!沒有恩之心的敗類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小宋,你說對不對?! 宋琳 宋琳 宋琳

我冷哼一聲。

看來鄒這是回家告狀了,這家人也真是搞笑,我還沒找上門去,自己倒先送上來找罵了。

我干脆了當地問道:「阿姨,你說的是我嗎?」

【雪蓮花】:我說的是誰,誰心里清楚!對你多好啊,現在他生病了讓你照顧照顧你就推三阻四,還故意折騰他,你有沒有一點兒良心?!

我握著手機,簡直要氣笑了。

現在我明白鄒這不要臉的勁兒是哪來的了,是家族傳。

【宋琳】:阿姨,我覺你說得特別對,做人要有恩之心,不然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宋琳】:我買的藥你們全家吃得還好?我知道阿姨你們全家這麼有恩之心,肯定特別激我,你看得這話都說得顛三倒四了。

群里靜默了一會兒,他媽又開口了。

【雪蓮花】:你們做晚輩的孝敬長輩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恩不恩的,你也不怕折了壽?!

【雪蓮花】:我告訴你,你趕好好地照顧,給他做好飯,去買藥給他吃,不然你別想進我家的門!

爸爸幫腔道:「是的,小宋啊,其實我們一直就對你之前談過幾次不大好,正經人家的閨誰會談這麼多次啊?」

「只不過喜歡你,我們做家長的才不得不認了,你現在不好好地表現,你讓我們怎麼接你?我們老鄒家雖然說不上什麼大富大貴,門檻也是有的!」

我差點兒笑出聲來!

他媽初中畢業,現在在酒店做保潔,他爸高中畢業,是個送快遞的;我爸媽全是大學教授,他們跟我講門檻兒?!

我之前去過鄒家,也給他們都帶了禮,因為打小我爸媽就教育我人要懂禮數、有教養,因此我對他爸媽的態度都很客氣。

卻沒想到我的禮貌被他們理解了低三下四,覺得我蹦著高兒地想進他家門兒,還跟我擺起譜來了?!

我還沒說話,鄒的姐姐在群里發了消息。

【開心每一天】:「小宋,我爸媽說話有的時候有點兒直腸子,但他們都沒惡意的,你別往心里去。」

我直接在群里發了語音:

「再直的腸子也不可能張就拉吧?趕上醫院掛個號吧,去晚了別再治不了了。」

【雪蓮花】:「宋琳,你說什麼呢?!」

【雪蓮花】:「你趕把你媽手機號告訴我,我倒要問問是怎麼教育的孩子,一點兒教養都沒有!」

我繼續罵:「問你麻痹啊,我祝你們染 108 次,早日嗝屁早日投胎,帶著你們家腦干缺失的兒子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吧!」

「還進你家的門兒,我呸,真拿自己當什麼玩意兒了!真是滿山的猴子屬你腚最紅,轉著圈兒地丟人現眼!」

說著我還不等他家反應過來,干脆利索地退了群,把所有人都刪除、拉黑。

簡直要瘋了,一把推開臥室的門,氣吁吁地問我:「宋琳,你瘋了是不是?!」

「你趕現在就去給我爸媽道歉!!」

我獰笑一聲,把涼了的洗腳水端起來一把潑在了他上。

可能是燒得太嚴重,鄒上居然冒出了白煙,看著跟個人形加似的。

「滾你媽的蛋!收拾收拾行李趕滾,我怕你小腦殘疾傳染給我!」

踉蹌著后退了幾步艱難地抹掉臉上的水,瞪著我的眼珠子都燒紅了,指著我卻說不出話來。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回屋里拿起自己的行李,回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行,宋琳,算你他媽的狠!」

大概是看出來我鐵了心要報復他,知道再繼續在這賴下去他大概真的會被我弄死,他晃晃悠悠地還是摔門出去了。

我看著他搖搖墜的背影,心里一陣解氣。

大概是這次生病真的燒好了我的腦,想想以前我包子那樣我自己都上火。

現在好了,我終于不用再這種窩囊氣了。

03

第二天一早,做夢的時候我就總覺能聞到一惡臭。

那氣味如附骨之疽,怎麼都擺不掉。

正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尖

我猛地驚醒,在砸門聲中連滾帶爬地沖到門前。

一靠近大

門,那惡臭就更明顯了,我皺眉順著貓眼看出去,隔壁的鄰居正戴著口罩敲我家的房門。

我打開門,差點兒沒直接厥過去!

好家伙,我家門前堆著一堆不可名狀,大門上、墻壁上,四都涂抹著散發著沖天臭氣的棕褐不明,那難以言喻的味道簡直能給人頂個跟頭!

我簡直惡心瘋了,驚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鄰居也惡心壞了:「yue……這誰啊?這麼沒素質,在人家門口抹……我家有監控,回頭我把視頻發給你,你找業來看看吧!」

我僵在門口。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干的。

除了鄒那一家,我不作他想。

早些年鄒一家還沒搬到城里來的時候,他媽就是遠近聞名的潑婦,打遍全村無敵手那種。

當時他無意中說給我聽,我也就當笑話一笑而過了。

鄰居忍無可忍進了屋,這事兒很快地鬧到了業主群里,好在大家都知道我是害者,雖然惡心得夠嗆也沒說我什麼,只讓我盡快地找人收拾了。

最后我花了十倍的價錢,好不容易請到一個保潔大姐,花了一下午給我打掃干凈了。

只是那味道一直縈繞不去,把墻面重新刷了大白卻還能看出一痕跡。

我簡直氣得全上涌,在看到鄰居發來的視頻時這種怒意更是達到了頂峰!

凌晨三點,原本空無一人的樓道里燈突然亮了,鄒和他媽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地把一個桶放到了我門前。

他媽稀疏的頭發被一細皮筋扎在腦后,原本就有些吊梢的眼睛更是崩了起來,看著就十分刻薄的樣子。

扭曲,朝我門把手上吐了一口口水,罵了一句:

「小癟三兒,不識相的賤人!」

然后就拿著桶朝我門上四潑灑。

我簡直驚呆了。

我沒記錯的話,鄒爸媽好像剛剛康復沒多久吧?

更是昨天還在發燒啊!

就為了報復我,寒冬臘月的大冷天,凌晨滴水冰的時候,他倆提著一桶……那啥,到我門前潑?

我一瞬間都忘了生氣,這到底是怎樣一種睚眥必報的報復神啊?!

收拾了兩天,門口的味道終于消散了。

好在我肯出錢,不然就這些活兒,我一個剛剛康的病人能把我累死。

就在我拿著視頻琢磨著要怎麼回報鄒的時候,他卻先一步地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換了個號碼,我不知地接了電話,在聽到是鄒聲音的時候剛想罵他,他卻連珠炮似的急道:

「琳琳,你大伯是不是在中心醫院來著?我媽病了要住院,醫院說沒有病床了,你讓你大伯找找關系給我媽弄一張床啊!」

我還沒開口,電話就被他媽拿了過去。

他媽的聲音不再像罵我的時候那麼中氣十足,而是帶著一虛弱,哼哼唧唧道:「小宋啊,阿姨不舒服,你你大伯趕給我弄個病房,最好是單人的。」

「之前你說的那些,我們都諒你還小不懂事兒,就不跟你計較了。」

又把電話搶回去:「我媽說了,只要你來好好地伺候,讓你爸媽正兒八經地上門兒道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還是允許你進門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手機,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到底是我生病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這家人真的這麼恬不知恥,臉皮比地殼都厚啊?!

「別磨嘰了,你現在就來,哦對了,弄點兒湯、海參什麼的給我媽補補。」

我磨了磨牙,冷笑道:「好啊,我會燒給你媽的。」

然后就掛了電話,拉黑一條龍。

不一會兒,我大伯也打來了電話。

他大概這幾天忙瘋了,聲音很有些疲憊。

「琳琳,剛才有個男的說是你男朋友,說讓我給弄張床位,什麼……鄒,你認不認識?」

我趕否認:「大伯你別聽他們瞎說,我早跟他分手了!」

大伯松了口氣:「那就好,現在床位缺,還真空不出來了。」

我忍不住好奇:「大伯,他媽得的什麼病?」

大伯想了片刻道:「肺炎,兩個肺都白了,嚴重的。」

可是鄒爸媽不都康了嗎,看那天潑糞那樣子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大伯繼續道:「本來都好了,好像又凍著了,回去發了兩天燒,這今天送來一看已經很嚴重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好家伙,原來是自作自啊!

本來鄒他媽都好了,結果忍不住非要來報復我,大冷天的穿越大半個城市來我門口潑糞,又冷又累的,可不得出病嗎?

居然肺炎了!

這可真是……我地繃住的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蒼天有眼!!!

的電話不停地打過來,又換了個號:「你好了沒有啊?我媽還在這兒等著呢,你別磨蹭了好不好!」

「難不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有些煩躁道:「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還想怎麼樣?」

我反問道:「鄒,你媽是怎麼得的肺炎?」

語塞,結結道:「……就是、就是凍著了唄。」

「怎麼凍著的呢?」

怒:「你管這麼多干嗎,你到底來不來?!」

我「嘿嘿」一笑:「湯是沒有了,那天你媽留下的大糞還有點兒,我可以送去。」

「哦,或者等你媽墳頭草長起來的時候我可以去施。」

「你說什麼呢?!」鄒有些心虛道,「什麼大糞不大糞的,你扯這些,難不你真忍心看我媽去死啊?!」

我沉默了一瞬。

這些天的怒氣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我幾乎變了個炮仗,聽見鄒的聲音就著。

然而這一刻,我突然沒來由地有點兒難過。

我想,原來鄒也是會怕人死的。

我們也曾是最親不過的人,我幻想的未來里都有他的影子。

我曾經真意切地以為,我們或許可以走到最后。

然而現在我才不明白,他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他甚至一片藥都沒給我留下。

我輕聲道:「鄒,拿走我藥的那一刻,你是真的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死掉嗎?」

沒有回答。

我明白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掛了電話。

04

的媽媽到底沒弄到病床,自己帶了椅子靠在鄒上打了點滴,從醫院門口的醫療械店里開了幾個氧氣袋湊合著吸氧。

這是我去做 CT 的時候看到的。

因為怕得肺炎或者心炎,我還是時間去了趟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

檢查結果很好,除了貧沒什麼其他的病了。

拿著單子出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個悉的影,鄒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媽媽靠著墻一個人在打吊瓶兒。

才幾天不見,他媽就已經瘦得了相了,手腕細瘦得好像水了的爪,腕骨凸出的直愣著,吊瓶里的水順著蠟黃的皮

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上的毯子已經掉到了地上,然而巍巍地卻怎麼都不出手去夠。

旁邊推著病床的家屬沒有注意腳下的毯子,那臟兮兮的毯很快地被踩到角落里去了。

呼哧呼哧地著氣,死死地盯著那毯子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實在有點兒慘。

然而我想起那天晚上他媽怨毒的眼神,那一也消散了。

能有今天全是自己作的,但凡當初不那麼對我,自己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下場。

報應不要來得太快。

大概察覺我的視線,他媽艱難地抬起頭來,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枯槁的眼神突然迸發出極大的亮來!

氣,從嚨里「呼嚕呼嚕」地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哆嗦著手要來夠我,眼里居然流出淚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心里有些慨。

我對鄒他媽真是沒說的。

我家條件還不錯,爸媽都是大學教授,早年房子買得及時,省里還有一些鋪面。

他家條件不好,他媽這輩子吃的第一個海參是我送的海參禮盒,吃的第一口燕窩是我送的燕。

我從來沒有因為鄒家窮而看不起他,反而覺得他爸媽把他拉扯大不容易,逢年過節都會去送東西。

小到保健品、水果,大到他爸媽的服、鞋子,甚至家里的一些家用電我都是我給買的。

我不是不知道上趕著不是買賣。

我只是覺得鄒不會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我幫他家減輕一點兒負擔也沒什麼。

可我到底是高估了人

直到現在我才想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很多時候善意在別人眼里只會是一種弱。

譬如東郭先生與狼,再譬如農夫與蛇。

我的善意會變別人傷害我的刀刃。

只是那時候我太年輕,滿眼都被蒙蔽,真的覺得有飲水飽,鄒會懂我。

現在生活給我狠狠地上了一課,還好這節課來得不算太晚。

他媽媽大概是覺得拿住了我吧,不然以我的條件干嗎要對鄒一個農村窮小子這麼殷勤呢?

所以才竭盡全力地打我,就是為了讓我永遠臣服。

只可惜錯了,我是因為才這樣,而不是因為賤。

我冷漠地看了一眼他媽出來的手,那手已經到了我的腳,我抬起來甩開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后傳來沉悶的嗚咽聲,在人聲嘈

雜的醫院里一閃而過,很快地就消失了。

……

我把鄒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寄到了他家。

上樓的時候遇到了鄰居,喜笑開地朝我招招手。

「那天上你家門口抹……那啥的人查出來是誰了!」

我有些驚訝。

后來看到鄒他媽媽那副樣子,我本來想報復的心也淡了,就沒有再追究過這件事。

怎麼會突然查出來了是誰呢?

鄰居神兮兮道:「那天那個視頻我發到業主群了,結果咱們有個鄰居把視頻分到朋友圈了。」

「你猜怎麼著,他朋友圈里正好有那男的的領導!」

我有些疑:「誰的領導?」

「那個姓鄒的啊,是姓鄒吧?聽說是宏東的文員,他們領導看著那個視頻一看有點兒眼,再一看這不是自己家的職員嗎?!」

我愣了,啞聲道:「不會這麼巧吧?」

「可不是就這麼巧?!要我說啊,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領導當場就怒了,回去找了個由頭兒就把他給開了,也算是給你報仇了!」

鄰居越說越開心,很顯然那幾天也被熏得不輕,心里憋著氣。

道謝過后,我慢悠悠地上了樓。

被辭退了?

他有多看重這份工作我知道,他就是個普通二本學生,原本是進不了宏東的。

只不過但是有個關系好的學長推才進去的。

宏東是省里數得著的大公司,待遇好、福利高,也不用 996,很多人破了頭都進不去。

因此鄒一直很以這份工作為豪。

現在被辭退了,他媽又這樣一天不知道要花多錢,難不全家都靠著他那個送快遞的爸維持?

這還真是……我心里五味雜陳。

可也說不上同,鄒了我的藥把我扔下,他爸媽拿了藥還跟我耀武揚威,甚至后來還來我家門口潑糞。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當初做下的孽,遲早要償還吧。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砸門聲。

我去開門一看,是滿臉怒意的鄒

緒激,用拳頭抵著門咬牙切齒道:「宋琳,你至于做得這麼絕嗎?!」

「我媽都住院了,現在醫藥費全靠我工資維持著,你何必這樣趕盡殺絕!」

我有些失地看著他。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第一反應還是責怪我。

到了現在,他一句道歉都沒有。

我冷冷道:「你的視頻不是我傳播出去的,難不你跟你媽來潑糞之前不知道看看有沒有監控嗎?」

「再說了,你被辭退是因為你潑糞,你要怪只能怪自己。」

咬住,眼睛突然紅了。

片刻后他「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抱住我的哽咽道:

「琳琳,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難……」

「我媽進 ICU 了,一天就是好幾萬,我家的錢全砸進去了都不夠,我就指著這份工資了!」

他是真的傷心了,嚎啕大哭地傾訴著:「我當時拿走你的藥真的沒想過你會怎麼樣,我就覺得一個小冒而已,很快地就好了。」

「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他的眼淚抹了我一,哭得說不出話來,要多慘有多慘。

可我心里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小冒?」

我反問道:「小冒你什麼藥,讓你爸媽自愈就好了啊?」

「小冒你跑什麼,你怕什麼傳染?」

被我問得說不出來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我心里清楚,他并不是覺得自己錯了。

他只是離開了我,第一次面對這個世界才知道有多難。

以前家里沒錢了用我的錢,去醫院直接掛我大伯的號,有什麼事兒了我爸媽會幫他解決。

甚至就連他過年送去領導家的禮品都是我家準備的。

現在他自己一個人了,撐不下去了,只能回來找我了。

我有時候甚至有些謝這場病,讓我看清了之前沒看清的東西,讓我清醒過來,甚至拯救了我一輩子。

如果跟鄒結婚了,以他家的德行,我還不知道要遭多罪。

我用力地扯出,按了一邊的業鈴。

「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一頓,更加大聲地哭嚎,涕泗橫流:「琳琳、琳琳!別拋棄我,你想想我對你好的時候啊……」

我當著他的面猛地關上了門。

還在外面糾纏不休,被趕來的業趕出去了。

我聽著門外消散的聲音,嘆了口氣。

05

后來的消息是我聽大伯說的。

的媽媽負擔不起昂貴的醫藥費,出院自己回家了。

然而那麼嚴重的肺炎,回家就是等死。

跟著他爸出去送快遞了,只是他習慣了過好日子,忍不了大冷天出去四奔波,很快地就辭了工作。

然而這個時候就業力更是出奇地大,他無長,學歷也不行,只能找一些不怎麼好的工作,工資又低又累,他都做不下去。

后來他家連房租都付不起,被趕出去后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倒是還來找過我幾次,但我怕他糾纏已經搬家了。

我們徹底地斷了聯系。

……

搬家那天,我爸媽來幫我慶祝。

那天特別好,灑在雪上,整個世界都亮堂了起來。

我猛吸了一口雪后清新的空氣,歡快地跑到我媽邊拉住了的手。

未來還很長,擺了絆腳石,我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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