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

年垂下眸子，可憐地在榻上盤而坐，兩只手時不時地拉著。

他慣是會裝可憐。

我慣是吃這套。

1.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把杯子推開，看著在地上哭得眼淚橫流的小。

「沒事。」我笑了笑，看了眼自己上剛被潑的新鮮茶水，不不慢地站起來。

茶是溫的，所以我沒什麼大礙。

「小春，扶妹妹回房吧，」我垂下眸子，眉眼彎得恰到好，「順便人給我換服。」

丫鬟諾了一聲，扶起地上還在害怕的人兒，出了房門。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才懶懶散散地撐著下，眼尾略挑起，滿眼的戾氣不自覺地出幾分。

穿書什麼的，讓我很煩躁。

幾分鐘前，我還在和自家小朋友甜言語，下一刻就被甩到了這里。

不得不說，這老天爺的效率越來越高了。

我捂著還在作痛的口，臉沉悶。

事實上，讓我最難過的不是穿書，而是書中令人發指的狗劇。當初我可是拿著那本十元購買的薄薄的小說，氣得手指發。

什麼暗衛、皇上、王爺，通通都被主迷得神魂顛倒，是非不分，最后「共」主。

時代果然在進步，真是什麼都能共了。

我如今是王妃，也是書里第一個被綠的人。我前期溫可人，后面瘋魔似的折磨王爺路上帶回來的姑娘，把自己也折騰沒了。

現在倒是還早，我還在溫可人的時期。

我閉眼，覺得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2.

「王妃？」丫鬟輕聲喚了下，見我不應，就垂手立在簾子后面，過了半晌，又輕輕地喚了幾句。

「王妃，王爺找您。」

我了手指頭，這才睜開眼，有氣無力地搭理：「為了他新帶回來的小人？」

我淡淡地說著，沒有毫的起伏。本來我也只是單單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外面沒了靜，我疑地挑眉，撐起子，就看見了一抹深藍的擺。

我再往上看，是那人白凈乖巧的小臉。

「可是氣我？」年抬眼，眸中籠著層霧，朦朦朧朧的看不清。

我頓了頓，沒反應過來。

「王妃？，阿？」他多了幾聲，淺淺的梨渦顯了出來。

王爺乖乖地半蹲著，兩只手與我的相握。

就這樣過了將近五分鐘，我猛地回手，往榻上一，眼底出茫然。

這家伙，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王爺也茫然地回著我。他先是想手拉我，又像是想到了我剛才的抵，到一半的手了回來，無措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顧吃翔？」我看著他，心里暗自抑著期盼。

王爺明顯愣了愣，「啊？」

這不是他，不是我家小朋友，他們只是長得像。

小朋友顧遲鄉，我喜歡他顧吃翔。我們兩人屁長大的，喜歡對方也沒什麼避諱，畢業后就順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我們本來約定好這周末去看電影的。

我出神了，沒注意到面前的人兒黯淡的目。

王爺不姓顧，他名為襄池。王爺也不認識顧遲鄉，但他現在很不喜歡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為什麼呢？

他不知道。

3.

主已經被王爺帶了回來。

我如今心里煩悶得，不為別的，單是因為那張同顧遲鄉一個模樣的臉。我一想到王爺和主恩的模樣，嚨便堵得慌。

我想著剛才那人被趕出去的可憐樣子，更是無法抑制地心。

室靜了片刻。

「小春，報下去，今年花開得艷，允了王爺前些日子提的宴會。」手指撥弄著花瓣，我稍稍用力，了一片下來，「切記莫要太過鋪張，就不邀請外人了，就讓王府上下的仆人好好歇息，一同玩樂吧。」

小春頷首，福退下。想來應是去安排了。

原本的劇里也有這宴會，不過是原主想要打主才舉辦的。

后來原主失手推主進荷花池，被王爺撞見了。

三月的潭水，見不得有多寒涼刺骨，卻也定是不好的。

我發愣，偏頭看了眼銅鏡中的子。

柳眉星目，若凝脂，小巧的鵝蛋臉，是個標準的人胚子，那骨子里的溫勁，更讓人挪不開眼。

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怎麼偏偏做出這般事，又這般失態呢？

我如今辦這宴會只是不想與原文有太大出。

沒承想這幾天的花確實開得盛，反倒讓我移不開眼了。

「。」王爺走近了幾步，悄悄朝我這邊靠了靠。

我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移了移。

我楚，與原主同名，但不喜歡有人喚我。顧遲鄉除外。

「賞花嗎？同我一起。」他小聲地開口，眼睛亮晶晶的。

「不了，這兒便好。」我回了句，又頓了頓，邊思量邊說，「王爺也可同付姑娘去，也不算怠慢了客人。」

襄池的眼神一黯，攥的拳頭松了松。他泄氣地將手藏在寬大的袖里。

他不，也不開口。

總是將他往外推，一次又一次，就像是篤定了他會同那個付姑娘有什麼瓜葛。

明明他跟那個付姑娘只是最開始見了一面而已。

襄池很委屈。

4.

我看著面前姹紫嫣紅的花，又瞥了眼素凈得不像話的，難得有些語塞。

并非不好看。眉眼細長，眼尾上挑，好端端一雙含目帶著三分水意，更添朦朧之。一襲純白長衫更是讓人多了種語還休。

只是同這絢麗的景有些不融，倒像被這宴會生生隔離在外。

「付姑娘。」我咽下想說的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付菲愣了會兒，才緩緩福了福子，算是聽見了。

應當也沒覺得我會對有什麼好態度，我出點和氣的模樣，反倒嚇著了。

許是認為我在琢磨些主意弄呢。

我默然，看著坐在旁邊安靜地削皮的人兒，心里覺得好笑。

那般滴滴的人放眼前，王爺不搭理，反倒替我削皮削上癮了。

「王爺，付姑娘是客。您這樣不妥當。」我用手住刀尖，勉強讓他停了下來。

襄池冷淡地抬眸，看了眼下方位子上的人，說：「一個人，也沒什麼大礙。」

語氣重了些，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悶氣。

他說罷又小心地將我的手挪開，反復檢查沒有問題后，才空出來瞪了刀子一眼。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顧遲鄉有個病。他不喜我做事躁躁，容易傷到自己。他又不敢兇我，只好將氣撒在弄傷我的東西上。

這一點怪可的，同這王爺一樣。

我晃晃頭，挪開了眼。

王爺是王爺，顧遲鄉是顧遲鄉。他們是兩個人。

我站起，看了眼付菲，溫地笑了笑，說：「付姑娘還沒瞧過王府的桃林吧？我帶你去瞧瞧。」

付菲恬靜地笑了笑，小臉浮起一層嫣紅，問：「王爺可是也要去？」

喲，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襄池將削好的水果整齊地擺在餐盤上，沒事人一樣看向我，說：「，咱們府上沒有桃樹。」

「噢。竹林呢？」

「也沒有。」

「梨樹？」

「沒有。」

年眨眨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說：「，咱們府上只有荷花。」

荷花池，主被我推下水的地方。

5.

我有點被氣樂了。

我本來是想著避開池子，也避開那樁麻煩事兒的。這王爺卻偏要把人往那引。

「王爺，那荷花池寒意人，我這子恐是不得。不若你同付姑娘去吧。」

眼簾垂下，蓋住眼底的緒。我撐起子，不待那人開口，便將手搭在小春上，斜睨了眼下座的。

「我今日倦了。先回去吧。」

付菲罕見地沒有吭聲，白的小臉垂得低低的，一雙小手揪著帕子，活像了什麼委屈。

我的音量都沒大幾分，這貴的人兒便紅了眼眶了。

像是思量了許久，猛地站起，攔住了我的去路。

「王妃……我自知因為我害得二位不快。雖然我對王爺是有幾分仰慕之心，但我留在府上，只是為報救命之恩。若您著實不喜見我，菲愿自請離去！」

哪里看出我不愿見了？我納罕，皺著眉看著面前快要哭出來的人。

我不過是不想去荷花池，便這般模樣嗎？

王爺也沒怎麼吭聲，安靜地拭著手，眉眼淡然。

半晌。

「付姑娘自重。」他站起來，走到我旁，大手不經意地握住我的右手，沒等我掙扎，便與我十指相扣，握得死。

他的手心有汗滲出。

我抬頭，看著神依舊不如山的某人，心頭的那點煩悶突然加重了些。

我把王爺錯認為顧遲鄉許多次了。所以我便一次次地對他心。反倒給了他得寸進尺的機會。

6.

「我同王妃恩非常，怕是回應不了付姑娘的好意了。恩于我不過只是舉手之勞，姑娘想離去，現在即可備馬。」

他的語氣鏗鏘，又冷得不近人。

付菲臉慘白，抖，豆大的淚滴不要錢似的從臉上落，一滴滴濺在石板上

。

「王爺，如此……」低下腦袋，遮住自己的狼狽模樣，「如此，也好。」

咬了牙關，盡量平復著呼吸。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為了，放棄一切的。

可這次，他們只見了幾面，他已經大變，的人也換了一位。

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王爺這是什麼話？付姑娘幾日前才來，如今你便轟人家走，著實不妥。」我回手，眉皺得死，「如今我歇了會兒，也不似剛才那般乏累了。既然之前說要去荷花池，那就一同去吧。也不好因我壞了興致。」

折騰了半天，我還是不得不去呢。

我不看旁人是何臉，隨小春直直地往前走去。

若是走完這劇便能放我回去也不錯，而且付菲還沒到該走的時候。

我終是難以將這里當真實的世界。

私心大過一切，我只想快點回去。小朋友還等著我，王爺不是襄池。

7.

一路上的氣氛沉悶到了極點，直至付菲落進了池子里。

這次倒不是我的功勞了，是一位不知名的小丫鬟。

小丫鬟本是想攙著，沒承想被躲開，一旁又沒了路，就這麼直愣愣地摔進了池子里。

小丫鬟傻了，我也呆住了。

過了幾秒，我旁原本站著的年跟著下了水，一時便沒了影。

「王爺！」

小春難得焦急了幾分。急得來回踱步，見我一聲不吭的模樣，才憋住口中的話，轉跑去尋人。

付菲出了問題，是自己時運不濟，可若襄池出了什麼問題，則會影響到整個王府。

王府里的人不能有半點馬虎。

誰都沒料到王爺會跳水救人，眾人一時了一團。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心口悶悶的。

襄池終是沒事，只是渾了，懷里還抱著那個子。

腳剛一沾地，他便松開手，避開一旁遞上服的人，直直地朝我走過來。

年生得好看，眼里又含著，那是能溺死人的溫。

「，冷。」他手想拉住我。

我避開，垂眼笑道：「王爺真是好逞英雄。」

我沒有嗔怪，聲音也平靜得可怕。

我看了眼他后拿著服愣著的仆人，又看著渾的付菲，說：「先送王爺和付姑娘回去更，免得著涼了。」

我回過頭，看著一臉委屈的人，方才那煩悶又如野草般生長。

他是襄池，是王爺。

他會因為別人而離開，一次又一次，毫不猶豫。

8.

我也同他們一起回去了。只是途中沒再和王爺多說一句話。

他慌了，披著的服也沒要，繞著我走，張張合合，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直到回去，我們兩人也沒更多的流。

我進了屋，隨手反鎖了門。

他在門外站著。

「王妃，王爺還未換服。」小春在一旁服侍，手拆了我頭上的飾品。作輕，沒弄疼我。

「嗯。」我不冷不熱地回了句，讓人看不出我是什麼態度。

小春頓了頓，細細看了眼我的神，有些不解。

三妻四妾乃常事，就算王爺同那人親了小，把納為自家妾，也不是不可。我是王妃，如今這樣就發脾氣，倒算不得知書達理了。

「小春，我并不是氣王爺救付姑娘，我只是氣王爺不惜自己的。你出去告訴王爺，若是他著實喜歡付姑娘，納了我也不會反對。」

我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喜歡，可不就是喜歡嗎？幾面的緣分就能讓他棄命不顧，下水救人。

小春張張，不再多話。

王爺就在門外，自然能聽個一清二楚。這番話我是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9.

一連幾日過去了。

我沒見著襄池。他也不同我解釋那日的事了，整個人忙得見不著影。

我不知道，但約莫能猜到他是為了什麼。

當今的老皇帝病危，本就是暮年的老頭，如今再加上重病纏，只能說是雪上加霜。說白了，他不死都難。

王爺支持的是七皇子，皇帝駕崩后免不得有一場腥風雨，大家都要踩著刀尖過日子。

「王爺歇在書房了。」小丫鬟報著信，說得繪聲繪的。

「您可不知道，王爺那一個心力瘁，雖然依舊風華絕代，但也抵不過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啊。您去瞧瞧，王爺的胡茬都長了幾分，眼下的黑眼圈還深著呢！」

我不語，笑著，抬手喝了口茶。

「這幾日那個付姑娘總來探，王爺一直拒之不見呢。」小丫鬟瞧我還沒作，有些著急了。思考了會兒，卻

又實在憋不出話來。

「王妃，您去瞧瞧王爺吧。王爺想您的。」丫鬟說著，低下了頭。

王爺不準說王爺想王妃了。但不這麼說的話，夫人都不會一下啊。

我笑出了聲，神倦怠。

「王爺這些日子確實要忙些。」我揮揮手，示意下去。

他不忙點，怎麼被佳人相陪、寬，趁機陷溫鄉呢？怎麼走劇呢？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他到現在竟然還不肯見付菲。

劇好像在我到來的時候就變了，那王爺也奇怪得。

我其實是有意避開襄池的。

因為我不太想見到那張與顧遲鄉相似的臉，免得又因此了方寸，失了主意。

可畢竟是在府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有心安排，我跟他總是可以遇見的。

10.

我再看見他時，他旁正站著位滴滴的人。

年眉間有煩悶，眸中含霧，眼睛四看著，就是不正眼瞧那人。

等他過一簇花見著我，我已經重新帶著笑，不不慢地朝他們走去。

「王爺好興致。」我行禮，又沖著付菲笑了笑。

襄池下意識地離付菲遠了點，朝我看過來，說：「，我同順路而已。」

付菲甜甜地笑著，聲音像蘸了一般說：「王爺說順路送菲回去，王妃心寬廣，不會怪罪吧。」

挨近了些，小手極快地攀上王爺的手臂，虛虛地攙著。

盡管襄池第一時間回了手，但我臉上的所有笑意還是逐漸消失殆盡。

「不會。」我扯出一抹笑，眼神卻涼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不是個通達理的人。

只是在很多時候，我都會收起自己的脾，按規矩做事。

一個人在能力無法撐起野心的時候，就該收斂鋒芒。

只是付菲不懂。

現在還沒結識那麼多護的男人，就只是一只隨時可以被碾死的螞蟻，是招人打的靶子。

「付姑娘，」我走近，臉上揚起和的笑，低頭靠近耳畔，「別得寸進尺了。」

小人兒僵了僵子，呼吸微。

付姑娘紅了眼圈，先是瞪大了雙眼，而后才捂著，往后跑去。

11.

這次倒是沒人上趕著追付菲，一個個都呆呆地著我。

「王妃……同付小姐說了什麼？」小春唯唯諾諾地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我只是告訴，隔壁李叔家的小豬被宰了。」

「付姑娘心善，什麼都管，此時約莫是傷心了。」

我愣了一瞬，彎眸掩蓋眼底的驚詫，不著痕跡地了拳頭，指甲陷里的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真是可，難怪王爺喜歡得。」我其實也茫然得很，那句話順從本心的話口而出，帶著難以言喻的酸味，洶涌地向心口襲來。

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又有什麼資格讓別靠近他？

我才是最不該存在的人。

襄池沉默了一瞬。氣還沒消，他不想同我說話，但是又不想我誤會什麼，憋了半天才紅著臉吐出幾個字：「不喜歡。」

我點點頭，說：「王爺說不喜歡便不喜歡吧。」

我一副毫不在意的敷衍模樣，轉準備離開。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狠狠地握住，細微的痛激得我輕哼了一聲，眼中帶著幾分驚詫。

而始作俑者還在原地無辜地站著。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下人，拉著我便跑了起來。我一時不察，被他拉得左拐右拐地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襄池！」我咬牙切齒地著，頭上的發髻都被跑散了，整個人顯得異常凌。

他被我吼停了，不解地回頭。

然后，他笑了。

年迎著，角的梨渦若若現，帶著夏天似的熱烈席卷而來。

王爺替我尋了個坐，隨手拿起玉簪幫我盤起了頭發。

「，我所做的都有緣由。」

他放低聲音，話里藏著幾分我不懂的緒。我來不及細細琢磨，便又被他打斷了思路。

他的十指穿在我的發間，有麻的意，怪舒服的。

「，我們已經一天，兩天……四天沒有說話了。我是因為公事太忙，夫人是不是因為不想理我，所以才不跟我說話？」

他像個得不到糖的小朋友，有些孩子氣了。

此刻他在我后，我看不到他的表，但心底覺得好笑。

12.

京城最近格外熱鬧。

閑著沒事的人就討論皇宮里的事，即使是編的八卦也能說得有模有樣，唬人得。

今日正好，我饞外面的桃花了，托丫鬟出去給我買一份回來，沒想到

在路上遇見了付菲。

的臉皮倒是薄，了我的幾句話，如今躲著我不肯見我，偶爾遇見了，只匆匆行個禮就跑了。

但還是不肯離開王府。

今個兒倒是不一樣，付姑娘滿臉喜意，對我福，說要出府去。

「付小姐，您要是需要什麼，托我幫您帶就行了。」小丫鬟端詳了下我的神，見沒什麼改變，才舒了口氣，又看向付菲，「外面得，不適合出去。」

的確，外面「熱鬧」歸「熱鬧」，麻煩也是真的麻煩。

畢竟皇帝病危，宮形勢嚴峻，火藥味都彌漫到城里了，哪家人還愿意出門玩樂？只有一些聽八卦的，著在大街上溜達。

沒想到付姑娘很堅決，咬著牙看著我，說：「菲這次是定要出去的，還王妃同意。」

我斂了眸，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當時看書的時候我看得七零八落，如今要回憶劇，還真難的。

見氛圍又有些僵了，我才緩了眼神，溫和地看著，說：「付姑娘若是非去不可的話，便同翠兒一起去吧，也好讓王爺和我放心。」

付菲猶豫了會兒，才又下決心似的同意了。

等人都離開后，我才了笑僵了臉。自我來了這兒后，整個人都和善了不。至從這張臉就看得出，我都快笑一尊佛了。

13.

我在梯子上隨意地坐下了。

我等了許久，困得在梯子上歇了會兒，還沒等到翠兒的桃花，旁倒是多了一封信。

這封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在我的左手邊的，用一片的花瓣封口，無端出了幾分可。

我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小王爺。

果真，那信上秀氣的字跡同他本人一般。

「，我近日公務纏，恐不能回府多歇。城中暗洶涌，切忌外出。你下次勿要歇在梯子上。」

那人老大人的模樣頓時浮現在我的眼前，我不由得一樂，站起，將信別在腰間，準備回房去。

剛剛轉過，我想起了被忽略的某一段劇。

男二號七皇子浦，今日在城中遇險，幸被付菲搭救，自此在心里埋下種。

兩人第二次相見，七皇子便對付菲深種。

他同襄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卻也因為主，兩人對對方使暗勁。

我猶豫了下，下，最終還是長長地嘆出口氣，回了梯子上坐著。

怎麼說呢？我對接下來的劇好奇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付姑娘才回了府。臉頰的紅還沒褪去，提著東西的小手也一晃一晃的。

看見我，笑容雖然僵了不，但還是能明顯覺到的開心。

「王妃，您怎麼在這兒？」

「等我的桃花。」

付菲咬著下，有些為難地說：「王妃，今日你那小丫鬟與我遇上了劫匪，桃花恐是沒有了。」

我不甚在意地問：「翠兒呢？」

事實上，一下午的時間夠我打消掉想吃桃花的了。我等的無非是八卦和小丫鬟而已。

這回換付菲茫然了。

了手上的東西，滿眼擔憂地回著我，說：「那丫鬟與我走散了，當時匪徒兇惡，我被嚇得彈不得，等回神已看不見了。我還以為，先我一步回來了。」

如此說來，倒是丫鬟心生懼意，棄主不顧了。

14.

我笑著不說話，微微頷首示意我知道了。

翠兒的為人，我不甚清楚。但是王府的下人都是王爺親自篩選的，因此王府的奴仆極，個個忙碌異常，也就有了我之前辦宴犒勞眾人的事。

「天已晚，付姑娘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只知道原來的劇，可現在劇早已發生改變。

雖然大節依舊沒變，但一些小細節已經與原來不一樣了。因此我不敢確信，卻又不知如何才能不信。

我有些頭疼。

付菲行了禮，款款離去，藏在袖里的東西沒出來半點。

那東西我倒是知道，是浦送的定信——一塊俗套的玉佩。

這倒是惹人好笑。那玉佩原是要給七皇子的小青梅的，輾轉半天卻到了這位救命恩人手中，不值當。

我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走向書房，約看見了書房里還在批閱文書的襄池。

這是幻覺吧。

他此時和顧遲鄉分外相像，說不上哪里像，只是那眉眼間含著的溫與稚氣，可以說同我家小朋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顧遲鄉。」我開口，尾音了。

那人抬頭，眼似秋波，含著瀲滟春。他笑了笑，眸底漾開了波紋。

「。」

他是襄池。

一切如舊。

我王爺幫忙尋翠

兒，他答應了。

他沒計較我喚他顧遲鄉的事，甚至是一副沒聽見的樣子，神如常。

我心里沒底，但又不敢多問。

后來他的人在一條小巷里找到了小丫鬟，沒什麼大礙，只是被人打暈了。

那地方偏僻，一時沒被人發現，在那里躺了許久，回來之后，便一臉委屈，不肯說話。

付菲倒是送了不東西給，說是做補償。想來這會回過味來了，意識到當時的做法不夠妥當。

現在又是道歉又是賠償，脾氣被磨平了不。翠兒也緩了過來，說自己沒事了。

15.

老皇帝到底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他死后，七皇子拿著旨從里頭走出來。他神淡然，又含著幾悲痛。

元騎十三年，帝崩，七皇子浦繼位，服喪三年，不納后宮。

我循規蹈矩地過著日子。

沒什麼好鬧騰的，自從浦當了皇帝之后，付菲就被接了過去，開啟了的皇宮副本。

王府這邊倒是無聊了。

我偶爾和王爺喝兩壇好酒，放下嫌隙，相互認真認識了一下，也算稱兄道弟了。

不過他從不歇在我這兒，也不在外面招惹人。

幾年的時間，鐵杵都能磨針。

我閑得到種樹，也不管能不能活，心好了便栽一棵。

時間久了，王府里有了桃樹、梨樹。竹子我也栽了不，只是還沒林。

我也不只是在等。我在算原的死期，這是我能否回去的關鍵。

襄池邀我去皇宮的宴會。

我答應了，隨意收拾了一番，便和他一同前往，坐的是同一輛馬車。

一路上他極有禮貌，但又乖得過分了，許多次都是言又止的模樣。

我不問，他不說。

在皇宮，我又見到了付菲。更加人了，纖細的小腰不堪一握，眉目含，水瀲滟。

宮宴是為了給主斬頭角舉辦的，也功地驚艷四方，來了個完的亮相。

最上頭，坐皇帝旁邊的是他的小青梅。我額外注意了幾分，不為別的，這人同書里寫的不一樣，冷淡得不像話，仿佛萬都撼不了分毫。

但令人驚奇的是，會毫無波瀾地說出挑釁的話，就像說過了千遍萬遍一樣練。

只有看著浦的時候，那雙古井無波的眼里才會出幾亮。

人們都說，李相之，活潑好，不喜紅，偏舞刀弄槍之事。

果然，傳聞不可信嗎？

16.

王爺喜歡給我找事做。

比方說今天，他可憐地拿著個快碎渣渣的木頭，抬手放進我懷里，說：「我雕了個你。」

我看著懷中不人形的東西，但笑不語。

「你能不能也雕個我？就當做我的生日禮吧。」

到了邊的拒絕被我吞了下去，我頷首，不著痕跡地偏過腦袋，避開他灼熱的眼神。

他真是個難纏的家伙。

襄池突然邀我喝茶。

就在我的那一方小院子里，現在桃樹開花了，的花瓣滿天都是，我卻莫名覺得抑。

「，這世間沒什麼好值得我在意的。」

年出抹笑，悉的小梨渦淺淺地顯了出來。他歪歪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我。

「就連付菲，于我也不過是一介過客。只是啊，我不想做你的過客。」

他喝的是茶，卻像是醉得不輕。眼尾紅紅的，指節被攥得發白。

我張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不清楚，我不能開口，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近乎喃喃自語了：「好多年了，我還是一樣舍不得你走。」

他站起來，離開了，留下發愣的我和滿院的桃花。

襄池沒有說出來，他這次只能舍得了。

17.

小王爺自小便是王爺。

他偏執自大，對什麼東西都固執得。

而他們這些書中的主角，都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當然，這是無用的。天道安排好了一切，細致得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都清清楚楚。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改變劇，打破循環。

比如七皇子，他喜歡上了他的小青梅，于是不愿當皇帝，執意要離開皇宮。

記憶一次次重置，魂魄一次次被削弱。如今的他，只剩下副軀殼維持故事發展。

依照劇，他的心上人，在那高高的城樓上，被他一次次推下去，摔得模糊。

這種發展毫無意義，卻是這個小世界存在的唯一意義。

楚穿過來的時間，比所想的要早得多。

他們其實有好多

世的，見了不止一次面。襄池所有的高傲都被磨了個干干凈凈，他變得乖巧、聽話、知方寸。

他知道，喜歡這樣的他。

一世又一世，他為了不破壞劇，不失去記憶，一次次地離開。

有一世，楚活得出奇的久。他同共白首，兩個老人依偎著靠在一起，喃喃地說著告別的話。

說有個竹馬，眉眼同他很相像。

他問了竹馬的名字。

老婦笑著說，那人名喚顧遲鄉，四下顧，遲遲歸故鄉。很喜歡他。

楚在他面前死過很多次。

每一次目睹的死亡后，襄池都會失魂落魄地躲在角落發呆，又哭又笑。

他太自私了。

他知道想回去，但他不愿意讓回去。楚的故鄉會有一個顧遲鄉的人，他們會在一起，然后會徹底忘掉這個小世界的王爺。

他不止一次嫉妒得發狂，一遍又一遍地將顧遲鄉的名字寫在宣紙上。

憑什麼？

這一世他謹小慎微，步步留心。他藏不住滿心的歡喜，也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啊，我不想做你的過客。」

18.

已是傍晚時分了，我看著在窗口佇立許久的人，眉頭，呼出口氣，說：「進來吧。」

那人晃了晃，好半晌才輕輕打開了門。

年的鼻尖紅著，漉漉的眼睛向我。沒等我有所作，他便利落地鉆進被窩，在我懷里了。

我剛想推開，便被他一把抱住，勒得死。

「王爺，你怎麼……」

小王爺了，緩緩抬起頭，霧氣蒙蒙的眸底像是什麼緒都沒有。抑著的東西埋在深，掙扎著冒出。

他緩了緩，又用頭蹭蹭我的頸窩，說：「，你以前教過我一首歌。我現在唱給你聽好不好？」

「……」

王爺突然沒了聲音，在我懷中睡著了。

我低下頭，猶豫著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我并沒有教過他唱歌，他也許是記錯了吧。

襄池黏了我好幾天。

他的緒極為不穩定。聽下人說，他私下砸了不東西，待仆人也都是一副煩悶冷漠的樣子。

可他一對著我，又是副乖巧模樣。

我原不清楚為什麼，后來聽到他睡著時的囈語，模模糊糊才知曉個大概。

他怕我離開。

這幾天，這人總是不厭其煩地問著我同一個問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19.

最后一天了。

按照劇，主因和皇帝鬧了脾氣，私下出宮來到王府尋王爺。二人在書房依偎，被原主撞見。原主氣得拔了侍衛的刀沖進去，最后反而傷了自己。

主擔心事被皇帝發現，會牽連到王爺，狠心同王爺一起暗地里解決了原主，對外稱王妃游玩時墜馬而亡。

如此拙劣的借口，卻人盡信之。也許是無人敢不信。王爺理得干凈，倒沒落下半分把柄。

付菲確實來了，一來就直接向書房走去。臉上帶著笑，見了我，還俏皮地打了個招呼。

我點頭，慢悠悠地走在后，看著暢通無阻地進了書房。

許久，里面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音。

沖出門，氣得眼淚直落。

「瘋子！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然后跑出了門，坐著馬車離開了，像是半點都不愿多待。

我看著開著的書房門，小步走了進去。

年神冰冷，手上是杯盞碎片刮出的傷痕。他垂著眸，整個人繃。

「王爺。」我福，看著他漸漸變得溫的眼，心底突然酸起來。

我剛準備開口，才發現間堵了團棉花似的難。

「王爺趕走了付姑娘？」

「不喜歡，」他笑了笑，而后站起，輕輕地將頭靠在我的頸窩里，「也不喜歡我。」

所以要離開，他也是。

年生得高挑，明明站得極穩，卻又搖搖晃晃的，像隨時都能倒下。

襄池累極了，我下意識地出手，環抱住了他。

他笑得開心，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我，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挪開視線。

「不能一直陪著我。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低頭，眷般吻了吻我的眉眼。

然后，他毫不猶豫地從腰間出一把刀，刺左。殷紅的在上浸染開，像朵妖艷的花。

20.

門口守著的侍衛沖了進來，一把把我推開，焦急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去請大夫！快！」

我愣住了，無措地看著上的，頭一次，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付菲說他瘋了。

他想通過自我了結，

使主線人死亡，從而使劇崩壞，無法重置。這樣迷失的靈魂自然會有歸去的路。

可這個做法，對他靈魂的損耗不止一星半點。他甚至有可能無法投胎轉世。

但襄池不在意。

楚回到了現實世界。

大夫滿臉疲憊地節哀時，周圍的空間碎裂，白乍現，無數記憶碎片在空中漂浮、拼接又散落。

恍惚間，看見了自己，趴在欄桿上，笑著回那年。

「襄池，我教你唱首歌。」

「月下人初見又幾何，溫紙畫恨夜深綿綿不得見，相思進濃茶百般不得解……」

原來我只是忘記了。

顧遲鄉窩在楚懷里，見醒了，才懶懶地抬起頭，嘟囔道：「怎麼說一半你就睡著了？哎，別哭啊。」

他騰地坐起，從茶幾上了幾張紙，心疼地著的臉。

楚蜷起子，噎著抬頭他。

「我錯了。」顧遲鄉急急地開口，眼地回著，「，我下次再也不會抱怨你了。你別哭好不好？」

搖搖頭，眼圈通紅地說：「我只是覺，我忘了好多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顧遲鄉哄了一下午，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

只是后來楚改了許多習慣。不再喜歡吃甜食，也死活不愿刀。

恍惚間，總能在顧遲鄉邊看到另一位秀氣的年，笑著看著。

21.

襄池跟著來到了現實世界。

同之前預料到的最差的結果一般，他無法再投胎，只能任由魂魄飄，直至消散。

他看見了楚。

干凈純粹，卻又莫名地帶著幾分穩重。

他看著別人。

襄池在邊一待就是幾十年，直到變了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呼吸漸漸變得微弱。

他喜歡在顧遲鄉旁站著，那樣就會有一種在看他，在深著他的錯覺。

可是他知道，楚忘了他，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忘得一干二凈。

只是他不愿意忘。

他要陪著。

老太太已是大限將至了。

現在是半夜，艱難地睜開眼，病床邊上的人已經散開了。只剩一個瘦削的背影。

「請問，您是？」老太太啞著聲音，有些費力地開口。

那個影了，而后才轉過來看著。

他的廓早已看不清了，只能模糊地辨認出是個姿高挑的年。

「你好。」年笑了笑，邊有淺淺的梨渦，「我襄池。」

老太太點點頭，說：「這樣啊，襄池，是個不錯的名字。」

也笑了起來，眼角閃過淚。

「真是抱歉，我現在才認識你。」老太太的聲音低了下去，逐漸不清晰起來。

襄池搖搖頭。他靠近老太太，將頭輕輕地同靠在一起。

「沒關系。，睡吧。」

這是我最后一次哄你睡覺了。我乖乖地陪你過完這一生啦。

番外 浦×李淺淺

1.

浦是七皇子，皇帝最小的兒子。

他平時沒什麼存在，比起太子和二哥、三哥，更是微塵一般的存在。

可是偏有個李淺淺樂意來逗弄他。

按照李淺淺的話來說，皇宮是的家，多來幾回，是為了悉未來的生活環境。

瞧著紅孩艷的模樣，浦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趕走。

「我將來可是要當皇貴妃的人！」目炯炯地握著小拳頭。

年偏過頭看向，墨的眸罕見地帶著抹笑，說：「你這麼牛，為什麼不直接當皇后？」

「皇后娘娘那麼累，我才不要當。我當皇貴妃就好啦，有錢又有權，還不用管事。」

李淺淺樂呵呵地笑起來，還帶著嬰兒的臉頓時鼓了起來，看上去傻乎乎的。

浦移回視線。

李相如此明的一個老頭，生的兒倒是蠢得可以。

浦沉默了許久，突然一臉認真地捧著的臉，在對方茫然的眼神中，義正言辭地開口：「淺淺啊淺淺，你喜歡帥的還是丑的？」

小孩思考了會兒，然后不確定地回答：「帥的吧。」

「那就對了。」浦趁機了乎乎的小臉，「我給你說個。你知道為什麼你來了這麼多次都沒看見太子嗎？」

「為什麼？」

「唉——」浦裝模作樣地皺起眉，一副難為的樣子。

李淺淺有些著急，激地把臉上的兩只手拉下來，說：「你說你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些天，一直都在宮里來回溜達，大人說要從小培養，但是連那個培養對象的臉都沒看見。

郁悶歸郁悶，不泄氣歸不泄氣。

于是天天來找這位閑得不得了的七皇子。

浦又嘆了口氣，說：「太子殿下相貌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太子殿下勤不已，每日都有數不完的功課要做。李淺淺不敢進里殿，自然見不著他。

不過浦依舊面不改，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下，徐徐開口：「父皇的子嗣之中，論帥氣，浦敢稱第二，無人再稱第一了。所以淺淺啊，你覺得我如何？」

2.

浦確實在哄李淺淺。

他是七皇子，對皇位還是有想法的。他若有了李家的幫助，雖不能一步登天，但至有了底氣，他辦事也方便。

畢竟那李老頭最是對這個兒沒辦法了。

小姑娘先是愣了會兒，然后咬著牙，憤憤地開口：「你不要臉！」

跑得快，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浦。

的反應這麼大嗎？

李淺淺不去找七皇子了。

被氣得不輕，日在府上練武。

等浦唯唯諾諾地來找的時候，小人兒還在拿著一不符合型的子，在空地上舞得虎虎生威。

他沒停，就倚在柱子上看著。

等一整套法練完，李淺淺才停下來，抹了抹額上的汗。瞧見了他，然后沒來由地紅了耳，冷哼了兩聲：「你來干什麼？」

「看你。」浦笑著開口，手遞上了帕子，「快，這麼多汗，我看著都心疼。」

「不知恥！」

往后猛地一跳，沒注意手里的子，子一下子抵住了地，小姑娘一，便重心不穩地向下摔去。

李淺淺發誓，練武都沒這麼摔過。

等渾酸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了年兩肩發抖、捂住的樣子。他憋得很辛苦，小臉通紅，握住帕子的手得拿不穩。

很好笑是吧？

李淺淺笑著拿起了子。

聽說那日七皇子回宮的時候，基本上是爬著回去。

3.

往后的日子，浦天天往相府跑。皇宮里倒是沒人注意他在不在，狗都被他鉆干凈了。

后來在李淺淺的「教導」下，他練了些保命功夫，不鉆狗了，沒事就飛檐走壁。

日子就這麼一日日地過著，他們也長大了。

浦在暗地里發展著自己的勢力，找的時間了許多，偶爾會在三更半夜的時候拉起來喝杯小酒，聊聊瑣事。

他的那句話問了幾年了，直到宮中的形勢開始有了轉折的時候，李淺淺才答應。

答應的時候，浦還在傻了吧唧地吃東西，聽見的回答還以為是幻聽，迷迷糊糊地將腦袋從盤子上移開。

過了好幾秒，七皇子才一蹦三尺高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李淺淺，你該不會在這糕點里下了毒吧？你是不是為了滿足我的愿？」

他淚閃閃的模樣可憐得，逗得李淺淺發笑，這一笑就好半天停不下來。

「浦，你真是個傻的。」笑著哭出了聲，拿著杯子的手握又松開。

再不答應他，這人可就要被另外幾位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偏偏他同在一起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

他真是個傻瓜。

4.

有了李家在背后支持，浦的日子才過得不那麼如履薄冰。

他們親的時候，婚禮并沒有很盛大。浦花了幾日，在他們二人的婚服上繡上了水木二字。

他不怎麼懂刺繡，小心翼翼地穿針引線，雖沒怎麼扎到手，但作慢得出奇，繡出的東西丑得很。

李淺淺皺著眉頭，不解其意，甚至不怎麼想穿他繡的婚服。

「水是我，木是你。」

「什麼意思？」李淺淺抬眼，拿起裳看了看，「你溫如水，我剛如木？」

浦笑得僵，解釋道：「水木相依而生。你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李淺淺歪頭看著他，笑著說：「我聽不懂。」

年沉默地閉，然后兩大步過來，捧著的臉，一口親了下去。

他想和共白首，很想很想。

但七皇子殿下終究斗不過命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