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我給兇校霸發消息。

「不喜歡你狗的。」

然后拉黑。

隔天，我被他全網通緝。

「小麥啵啵是誰？」

「給我等著。」

1

「灼哥今天怎麼這麼火大？都連喝三瓶冰水了？」

「你沒聽說嗎？昨天他跟人打游戲，突然有個生發……我們一群人都看見了。」

「誰他媽膽子這麼大？」

「淦，嫂子好有個，跟灼哥般配。」

……

穿著黑連帽衛的男生散漫地抬頭，聲音不耐煩：「閉。」

低沉的嗓音如雷電般地擊中我。

是殷灼。

怕什麼來什麼，老天誠不欺我。

我低頭在店里排隊買茶，整個人油炸一般地煎熬。

店員問：「幾分糖？」

我聲音跟蚊子似的，生怕被后面某個人聽見：「七。」

他沒聽清：「什麼？」

我心跳快得不行：「七。」

他吼了嗓子：「同學，大聲一點。」

這下所有人目都看過來。

我石化了。

室友扯著我的袖子：「昨晚喝糊涂了？你今天怎麼跟了別人家的牛一樣？」

救命。

我哪里是了別人家的牛？我簡直快把人家清名毀了。

我抬頭，與某道炙熱的目相撞。

手里的茶忽然有些燙手。

突然想起昨夜，我沾酒就醉，暈醺醺地躺床上。

閑得無聊，就隨意地打開了微信，胡地給偶然加上聯系方式的校霸殷灼發消息。

隔天起床一看。

消息界面一片空白，僅一條聊天記錄。

「不喜歡你狗的。」

還把對方拉黑了。

……

今早醒來，萬念俱滅，恨不得回娘胎里重造。

點開各個群聊，殷灼朋友圈截圖在一夜瘋傳。

「小麥啵啵是誰？」

「給我等著。」

我喝了口茶鎮定心神。

淡定淡定，他不記得你了。

室友走到門口，回頭大喊：「車來了，小麥你快過來！」

「小麥？」

四個男生視線突然轉向我，帶著些許狐疑。

好在校車「叮」的一聲，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我急忙拉著室友上車。

三排座，坐靠窗位，我坐中間。

還沒來得及口氣，座椅一重，邊有人坐下。

順著明亮的，我看清旁邊男生的臉，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殷灼長一搭，將路擋得死死的。

他角一，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

「加個微信？」

他原本就是人群焦點，此刻一開口，更是惹起全車轟。

「灼哥，哪有你這樣的，有了小麥啵啵還不夠？」

「這位妹妹也小麥？」

「哥這是對小麥有獨鐘啊。」

車廂里一片起哄聲。

我耳發熱，恨不得把頭低到車底。

只有我自己知道，殷灼此刻還在黑名單里。

一旦確定我就是小麥啵啵，恐怕會直接被他從窗口踹出去。

嗚嗚嗚，好慘。

我急中語：「我有男朋友了。」

旁邊怔愣的室友驚恐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有男朋友啊，」殷灼抵頜輕笑，「那介不介意多一個？」

……

這是我十九年以來最尷尬的五分鐘，沒有之一。

到育館后，我幾乎是拉著室友飛奔。

一回頭，殷灼一群人閑庭漫步地走過來，后者甚至抬眸朝我揮手。

嚇得我腳底打。

好詭異。

他是不是在等著我自首？

當著這麼多人，我去道個歉，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很快地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衛生間出來，聽見他和幾個男生談話。

「哥，準備怎麼置他？」

殷灼側過頭，目與我相撞。

他一邊用紙巾手，云淡風輕道：「斷只手吧。」

斷……手……

后面他們說什麼我也聽不見了。

2

心神不寧的結果，就是吃飯噎著，喝水嗆著。

晚上，室友悄悄地問：「我記得你網名好像就小麥啵啵……」

我現在聽見這四個字就起了應激反應。

「巧合，都是巧合！」

「可是今天殷灼好像格外……」

「可能他眼神不好認錯人了吧。」

我一臉淡定地蒙上被子。

下一秒，拿出手機改名，抖著把殷灼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哥，發錯消息了，饒命。」

對方秒回。

「你是第一個把我拉進黑名單的人。」

這好像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要不你也拉黑我？」

對方不樂意：「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

他接著發過來一張截圖和一段語音。

「說說看，什麼意思？」

語音下方。

白底黑字。

「不喜歡你狗的。」

見我半天沒回復，幾分鐘后，他一錘定音。

「明天下午三點，我在籃球場等你。」

3

我敢當面跟他對峙嗎？

必然不敢。

我鬼鬼祟祟地走在看臺上，準備把買好的道歉零食放在他的水杯旁邊。

人群忽然一陣尖。

「犯規，怎麼還帶子的？」

一陣疾風迎面而來，我還沒看清，頭上蓋上件灰外套，遮擋住視線。

一強勁的力扳著我往外轉。

撥開外套，對上一雙琥珀的眼眸。

「傻了？」

對方語氣懶散。

殷灼穿著籃球服，額前碎發微，出的手臂堅實有力。

一看打人就很痛。

我已經來不及思考他怎麼能這麼準地找到我。

正躊躇著怎麼開口……

「灼哥，我把嫂子帶來了。」

一個寸頭男生帶著駝風生走了過來，打斷了殷灼對我的審視。

生徑直地走向他：「聽說你在到找我？」

寸頭男生得意洋洋：「就是小麥啵啵，藝學院的神麥樂。」

頓時，好幾個扛著相機的人圍了過來。

我一句「是小麥啵啵，那我是誰」怎麼也問不出口。

在殷灼靠過來時，立馬離他三米遠，彎腰道：「打擾了，我就是路過。」

相機不停地閃。

殷灼語氣不愉：「別拍了。」

麥樂抿站在他旁邊：「我不怕這些。」

寸頭男生帶頭磕 CP：「平時也不見灼哥對我這麼溫，令智昏啊令……」

他驚呼一聲，被狠踹一腳。

「我他媽，」殷灼冷笑，「溫？告訴我，這樣溫嗎？」

麥樂被嚇得一愣：「你別這麼兇……」

「還有你，」殷灼了下手腕，面狠戾，「不想缺胳膊，就滾遠點。」

麥樂后來是哭著跑出去的。

最后，他的目看向我：「你……」

我立馬道：「我馬上滾！」

殷灼：「回……」

我一口氣跑出了育館，直至聽不見任何聲音。

4

接連幾天沒再收到殷灼發來的消息，我以為這件事塵埃落定。

直至十一月初的運會來臨。

每個班選四個生參加八百米跑步，為了湊人數，我了其中一個。

所有人都說自己跑不快，肯定會丟臉。

但哨聲一響，每個人跟龍卷風似的疾馳而過。

我覺全世界從我旁路過……

瞬間，我了最后一個。

時間顯示四分三十秒。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終點時，旁邊過來一雙溫熱的手。

「謝謝。」

我地看向來人，下一秒，差點兒暈過去。

殷灼一把將我拉起，輕輕地皺眉：「力這麼差？」

如果不是怕他，我真的要懟一句「你行你上」。

但我怕他。

我只能慫慫地回一句：「最近沒睡好，有點兒虛。」

他低笑一聲，將我送至看臺座位。

室友沖我使眼：「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我裝傻地笑：「殷學長人好，喜歡助人為樂。」

后者順勢坐下。

我坐在他旁邊，時不時地喝口水，心里盤算著怎麼離開。

「小麥……」他琢磨著喊我的名字，聲音「沙沙」地啞。

他說：「我也認識一個小麥的……」

我應和：「真巧。」

真不巧，不會在說我吧。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面包開始啃，看著旁邊的殷灼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有男生從底下路過，招手：「灼哥，這場過了就到你了。」

男生一見這場景，眼神突然變得曖昧：「原來這位才是……」

我想，是時候去廁所了。

「借……」

沒說完，殷灼轉，臉龐映在斑駁的下：「我要走了，你很高興？」

我揚起的角立馬放下，麻利地搖頭。

恰好這時，手機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

我一口氣沒緩過來，看著語音通知直愣神。

語音顯示，殷灼。

一回頭，穿著黑運服的男人笑著朝我招手。

「果然是你。」

5

運會圓滿結束。

大家在參加慶祝宴時，我在接殷灼的譴責。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校霸......」

殷灼是學校對面高中畢業的，校霸這個稱呼一直從高中延續到了大學。

不變的是，沒人敢惹他。

「嗯。」他喝了口可樂，食指在杯口挲，「那天我周圍整整地站了十七個人……」

他半掀眼皮：「你知道我被嘲笑了多久嗎？」

我頭都快低到腳底。

他接著道：「他們都說我是躺著的那一個，你知道那種滋味嗎？」

我著手心一臉悔恨。

我有罪啊。

他提出最后要求：「做我的……」

我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不會是要我當他的朋友吧，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

我臉都憋紅了。

額頭迎來一擊暴栗。

「當我的跟班，你臉紅什麼？」

我一臉驚訝：「只需要我當你跟班？」

他似笑非笑：「不然呢，你還想干什麼？」

我急忙搖頭：「為什麼？」

他這樣的人，邊也不缺人吧。

殷灼勾，出一個人的笑容：「折磨你。」

折磨我……

我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當他的跟班就意味著天天跟在他屁后面，忙東忙西，說買西瓜就不能買桃子，說東不能往西。

我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好差事。

我決定表現一下，為自己爭取減刑。

這個機會在一個小時后就送上來了。

麥樂那天哭著跑回去后，追的男生心疼，找了好幾個小混混來教訓殷灼。

小巷里，對面站著幾個流里流氣的男生。

我打量了殷灼一番......

都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就算是殷灼也難以一打五吧。

我當機立斷，擋在他前：「別怕！」

他看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驚訝。

下一秒，他將我拉在后：「我還不至于要你來保護。」

不是，你瞧不起誰啊？

眼瞅著大戰一即發，我抱著他扔過來的外套，趕跑到椅子后躲著。

好在對方目標不在我。

我給竹馬周恒打了個電話。

我和周恒自小就是鄰居，他比我大四歲，如今已經為一名年輕的警察，就在這附近工作。

他曾給過我一個私人電話，說無論何時打給他，他都會接聽。

電話被掛斷了。

……

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還好剛剛沒堅持逞英雄。

「你在這兒晾黃花菜？」

后冷不丁地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一眼去，他后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扭曲的，聲聲喊著饒命，說原本只是想嚇嚇人。

而他上，除了從領口裂開的服，無一傷。

我急忙扯著他服問：「你沒事吧？」

沒注意好力道，服「嘩」的一聲裂兩半。

我與他赤的膛面面相覷。

殷灼：……

我們去附近店里買服時，老板眼神都有些怪異。

6

殷灼給我定的跟班時間是三個月。

只要我有時間，就不能拒絕他合理的要求，比如天冷了要提醒他多穿，要在他打球時為他吶喊助力，在他練完跆拳道時進行業余點評。

唯一的好是，朝九晚五，雙休，有法定節假日，每個月零食水果不斷。

一開始我于見人。

他走前面，我就跟在他后五米遠，他打籃球，我就戴帽子、口罩，生怕別人認出我。

后來我被朋友認出來了，仿佛撞破了什麼大：「你暗殷灼啊？」

我想跟解釋。

但變殷灼的小跟班這件事也不是比暗他更值得驕傲的事。

于是我懶得解釋，干脆擺爛：「嗯，我暗殷灼。」

空氣里寂靜了三秒。

朋友瞪大眼睛示意我后。

殷灼三兩步地過來，拉著我的帽子起：「又在這兒懶。」

一群人在后竊竊私語。

「這像不像兇校霸和他的小妻？」

「唉，人與人之間就是有差

距，我就得不到灼哥這麼特殊地對待。」

「我當初第一眼見到小麥就知道不是個普通人……」

趁著殷灼不在，我悄悄地跟他們解釋。

「你們誤會了，我就是因為某些原因要給他打雜。」

他們意味深長地笑：「嫂子你別害，那天你發的消息我們又不是沒看見。」

……

你們能不能把這件事忘了？

我悔不當初，心極差的況下，買的蘋果都是酸的。

殷灼在場跑步，心極好地給我買了個冰激凌。

我杵在寒風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徹底地沉默了。

他輕靠在欄桿邊，月灑在五分明的臉上：「原來你給我發的消息是那個意思。」

我：？

走之前，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好好地表現，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把這句話理解了他對我的不滿。

于是在他第不知道多次讓我給他拿外套時，我不知死活地說出心里話：「你沒手……手嗎？」

說完我就慫了。

到底是誰給我的勇氣敢這麼跟殷灼說話啊？

我對上他深沉的眼神，莫名地心里一涼。

半晌，他輕笑一聲。

咬牙道：「行啊，膽子越來越大了。」

7

經常和殷灼在大晚上吹冷風的結果就是，我發燒了。

第二天上課時，我腦袋發暈，眼冒金星。

但這堂課是我們學校滅絕師太的課，誰要是請假，一定會被記住，莫名地被針對。

師太在課堂上「吧啦吧啦吧啦」，我在底下點頭點頭點頭，實際上一丁點兒沒聽進去。

師太提問：「這個問題誰能回答一下嗎？」

底下寂靜一片。

我突然舉手。

師太眼睛亮了：「我就知道我們班還有明珠……」

我剛站起來，連一句「我不舒服」都來不及說就「砰」的一聲暈倒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砸到旁邊的同學。

醒來時，我躺在校醫院床上，恍惚了很久才回過神。

「別。」

聽到這個聲音，我眼淚都流了出來：「怎麼在醫院還能見你啊？」

殷灼拉了個椅子到旁邊，微涼的手了下我的額頭：「怎麼說話呢？」

我吸了下鼻子，地給我那群沒良心的室友發消息。

們一個都不敢來。

「小麥，剛剛是殷灼公主抱抱你去的校醫院誒，大家都磕瘋了！」

「他哪里像什麼混世魔王啊，簡直人間理想！」

「嗚嗚嗚麥子，你什麼時候能從跟班混正牌夫人啊？」

不是，你們就不能關心一下我的嗎？

我覺頭更暈了。

殷灼以生病宜休息為由奪走了我的手機，于是我們在病房大眼瞪小眼。

實在太尷尬，我腦袋一：「你要一起躺嗎？」

他頗興趣：「躺哪兒？」

我回過神，耳都紅了。

滅絕師太就是這時候來的，看到我發紅的臉，嚇壞了。

先是詢問我的病，知道沒什麼大礙后，又囑咐我各種注意事項，最后從包里拿出了……一本書，要給我補課。

……

「老師，還在輸，該休息了。」殷灼冷眼，語氣不滿。

他板著臉時有冰凍三尺的氣質，偏偏滅絕師太也不是吃素的：「是我的學生，我好好地培養是的榮幸。」

眼睛一瞇：「你又是誰？」

殷灼淡淡地瞥我一眼，大概在思考應該是什麼份才能過滅絕師太。

他薄一，神不羈：「我是養夫，有權利照顧的健康。」

不止是我，連見多識廣的滅絕師太也愣住了。

我想，一定是因為我生病，殷灼產生了愧疚心理，變得有些不正常。

這種不正常一直持續到晚上，他要喂我喝粥。

但他應該沒做過這種心的事，粥還燙著就往我里塞。

我一個字沒來得及說，被燙得了香腸。

我忍無可忍：「你夠了沒有？」

按照殷灼往常格，也該兇我，或是氣勢上倒我。

但他竟然親口了下粥，煩躁地放在一邊。

「抱歉。」

我順勢而上：「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去場，要不是去場，我也不會吹冷風，要不是吹冷風，我就不會暈倒……」

我越說越起勁。

忽然有影傾倒而來，我避無可避，下抵在他肩膀之上。

耳邊是他低沉、難得歉疚的聲音：

「以后不會了。」

我屏氣，覺剛退燒的額頭又有發燙的趨勢。

突然間門開了，出幾張面帶震驚又有點惶然無措的臉。

「都說讓你們別。」

「灼哥，我們是想來看看小麥恢復得怎麼樣啊。」

「你們……你們繼續……」

幾個人踩風火似的跑了。

留我獨自在病房里凌。

可能是天暗了，我產生了些錯覺，竟然從一貫盛氣凌人的殷灼臉上看見了些溫。

直到我出聲打破這難得的安靜：「哥，你這樣我害怕，你想我做什麼就直說。」

默了三秒，他起，氣笑了：「陳小麥，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

我小聲地反駁：「在病房躺著有什麼浪漫的。」

被子下，我地握著手心，故作淡定地躲開他探究的目。

心臟「怦怦」地跳。

太沒出息了，剛剛一瞬間差點兒被勾引了。

8

此后幾天，只要我和殷灼同時出現的地方，畫風就有些奇怪。

比如每周五，殷灼一向喜歡打游戲，作為他小跟班的我，常常就坐在他旁邊。

我困得打瞌睡時，聽到幾聲驚呼。

「草，灼哥今天怎麼送人頭？」

「哥！你怎麼又死了！」

「呵呵，果然是冬天到了春天就不遠了，某人眼睛都快長人上……」

殷灼扯下耳機：「不打了。」

他了下我的肩膀：「送你回家。」

這才剛開始怎麼就不打了？我誠惶誠恐地起。

……

我恢復好后，誰也沒想到，殷灼當時抱我去醫院的照片會在校園瘋傳。

這段時間，麥樂在和一拍校園綜的導演談參加節目的事，原本塵埃落定，已經發朋友圈說自己被選為綜主角，底下好些人評論「你果然值得更好的」。

導演看到照片后，卻突然拒了，對我和殷灼起了心思，特地請人約了我們吃飯。

殷灼原本毫不放在心上，在聽見對方說請來的嘉賓都是各個高校的學霸后，忽而將目轉向我。

「你覺得怎麼樣？」

我看著照片上的，心一下變好，格外激：「我要參加。」

導演眼睛亮了：「我們請來的男嘉賓也是值、材俱佳！」

殷灼臉黑了。

他猛喝了一杯水。

把我拉到旁邊：「有什麼值得你激的？」

他冷冰冰地道：「忘了自己要期末考試了？要不要再請滅絕師太來輔導一下你？」

導演一看事黃了，興致缺缺地走了。

雖說這件事只有數人知道，但大家一傳十十傳百，學校里也就多了不人認識我。

周日下午，我正在空教室復習。

一個穿著白貂大的生敲了下我的桌子：「就是你欺負我妹妹？」

我仔細地想了想，這段時間也沒得罪誰啊，除了宿舍樓下那只被我抱去絕育的貓，這幾天一見到我就跑來抓我。

「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來者不善，盡管沒太清楚況，我還是在桌下悄悄撥地通了朋友的電話。

對方沒看到，冷哼一聲：「還會裝，麥樂被欺負了只會哭，我可不會。」

自我介紹了好半天我才弄懂，是麥樂的姐姐麥迪，目前大四，為了教訓我，特地從實習的公司趕回來。

「你搶了喜歡的人，甚至還搶了名的……」

我一心只想好好地復習：「你喜歡這個位置嗎？我讓給你。」

「砰」的一聲，資料被扔在地。

「跟你說話，聽不懂？」對方拽著臉，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隨后又進來了幾個生，團團地將我圍住。

我后知后覺。

好像要被揍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重點資料放好。

這個行為徹底地激怒了麥迪：「真以為我們不敢你？他殷灼算什麼東西，我爸是誰你知道嗎？」

惡狠狠道：「今天就算是殷灼在這兒，我也不會饒了你，我們麥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又向我靠近兩步，篤定我跑不掉。

一聲令下：「別打死就，出什麼事我擔著！」

雖然他們人多，但我氣勢上不能輸。

我學著殷灼平時瞪人的表：「行啊，那我就陪你們玩玩，你們以為能待在殷灼邊，我真的會手無縛之力？

「上次有人幫你妹妹出頭被教訓了你知道吧，那次殷灼本懶得手，全拿給我練手了。

「你們細胳膊細的，真是耽誤我的復習時間，一起上吧。」

沒想到，他們真被我唬住了。

「姐，好像真的一點兒也不害怕。」

「不會在扮豬吃虎吧。」

「現在想想，殷灼怎麼可能看上一個不會打架的人？」

……

我剛緩了口氣。

一個生銳聲道：「裝的，我看過跑步，最后一名能有什麼力！」

我：……

幾個人撲過來，我直接鉆桌子往門口爬。

我這輩子都沒這麼敏捷過。

剛從桌下出來，被人拍了下頭上的灰。

我一抬頭，就看見了抱著籃球的殷灼。

他額間冒著細汗，應該是來得急。

見我沒事后，他眼神稍加安定，隨后，利落一揮，籃球倏地砸在剛跑過來的麥迪臉上。

「，試試看？」

麥迪被砸得趴在地，徹底地慌了。

本沒想到殷灼會來。

顧不得被砸痛的鼻子，幾個人攙扶著往外跑，路過我旁邊時，還被我發泄似的踹了一腳。

殷灼稍微一，幾個人嚇得，接著，麥迪撞到欄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保安上來時，殷灼一臉無辜：「我什麼都沒做。」

隨后，他淡定地拍了拍我的肩：「果然，跟著我還是學了些東西的，會唬人。」

我這才發現，剛剛急之下電話打錯了。

他應該是聽到了我所有胡茬的話。

一瘸一拐地下樓，他發現我的不對勁：「怎麼了？」

其實是剛剛爬桌子不消息撞到了，但我沒好意思講。

殷灼蹲下：「我背你。」

「不用，我……」

「別廢話，還是你想用抱的？」

9

殷灼上次抱我，是因為我暈了。

而他這次背我，我們倆都清醒著。

周圍一群吃瓜群眾更是雙眼亮晶晶。

他發紅的耳垂在我眼前不停地晃。

「剛剛沒嚇著吧？」

我搖頭。

「真沒有？」

我又點頭。

有人跑過來安我：「嫂子放心，我們饒不了。」

這次，他們是當著殷灼和我的面同時喊嫂子。

而他沒解釋。

我瞬間頭埋得更低了。

……

此次事件在學校鬧得很大。

麥迪先發制人，在網上凄慘哭訴。

「我什麼都沒做就被打了，現在還躺在醫院里，誰能幫幫我啊？」

「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他們搞砸了我妹妹的前途，還把我打了瘸子……」

甚至還買了水軍在網上造謠。

輿論達到頂峰時，殷灼親自下場。

「報警了，不用謝。」

這下麥迪徹底地閉麥了。

我手里的錄音數據，加上其他迫的一些害者的證據，麥迪被拘留，最后退學了。

周六晚，幾個人提議聚餐，要為我們去去晦氣。

雖然相時間不長，但此時我已經和他們打一片。

桌上玩游戲，我連輸好幾把。

「小麥再不喝一杯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我想到自己上次喝了瓶尾酒干出的蠢事，連忙拒絕，但接連被勸后……

這麼久過去了，我的酒量應該也變好了吧……

我剛了點小心思。

旁邊傳來道冷漠的聲音：「想都別想。」

我回手。

「哎喲，玩游戲沒懲罰有什麼意思啊。」

「小麥，你這麼聽灼哥的話啊。」

「我們都能喝，怎麼就小麥不能喝呢～」

殷灼皺眉，剛要說話，我腦袋一熱打斷他：「是啊，我怎麼就不能喝了。」

其實我剛剛抿了一口。

味道還可以。

也不是很暈。

我大掌一拍：「的事你管！」

「再來，滿上！」

殷灼怔了一瞬，右手隨意地搭在沙發上，當真沒再。

有人揶揄道：「采訪一下灼哥，被兇的滋味怎麼樣啊？」

他輕笑一聲，暖黃的燈下，面容傲氣，眼神卻帶了點縱容的意味：「你們讓讓。」

一群人上說好，平時也跟我稱兄道弟，嫂子長嫂子短，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卻半分不手。

奈何我人菜癮大，經不住。

別人幫我，我又覺得沒面子。

我不負眾地，又輸了。

一片起哄聲中，殷灼奪過我面前的酒：「你們有沒有出息，用來灌醉我？」

凸起的結滾，他一口而盡：「你繼續。」

有人悄悄地湊到我耳邊：「灼哥平時玩這個游戲是百戰百勝，嫂子，多虧了你啊，讓我們難得地報一次仇。」

我訕笑一聲。

呵

呵，你到底是在謝我還是在損我？

10

席間，我不經意地對上殷灼幽深的眼眸。

突然意識到。

殷灼是不是喜歡我啊。

還是我想多了。

他明明說過，要折磨我。

可他最近又都在跟我搞曖昧。

難道是因為，他想讓我主地續期？

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幫著大家勸他喝酒。

殷灼平時是不喝酒的，但耐不住我玩游戲總是輸。

后來大家以去廁所為由，溜得一干二凈，等了許久不見回，我正要去找。

半靠在沙發上的殷灼著眉心：「別去了，他們早跑了。」

「他們跑什麼？」

此時我還沒意料到有個大麻煩來臨。

他指著墻上的鐘：「剛十一點半，宿舍關門。」

我：......

也沒覺得玩了多久啊。

殷灼嘆氣：「剛剛我就讓你停，你不聽，說要再來一把。

「還讓我閉。

「我這個好人當得真難，又擋酒又被兇。」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眉眼間甚至還有些委屈，這要是讓剛剛那群狐朋狗友看到，肯定要錄個視頻紀念一輩子。

雖說已經到了深夜，但他在我旁邊，我也沒太害怕。

找到我開酒店的大姨開了兩間房，再三地跟保證這只是我同學。

我扶著殷灼上樓，瞧著他微微地發紅的臉。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大家的調侃，試探著問。

「你要不要跟大家澄清一下我們的關系？」

「澄清什麼？他們又沒說錯。」

他聲音朦朧，「嘀咕」兩聲，一到床就睡著。

任憑我怎麼喊都沒再出聲。

我心里邪惡地想，此刻我要是對殷灼做什麼，他估計都不知道。

我躺在旁邊，悄悄地了下他的臉蛋，又了下腹。

一困意襲來。

我發誓，我原本只是想瞇兩分鐘。

11

第二天起來，我頭都是暈的。

看著旁邊的男人愣了半天神。

長得好像殷灼……

不是，他服呢？怎麼是著膀子的？

這這這，被別人看到會說不清吧？

我做賊一樣悄悄地往外走，就怕把殷灼吵醒了。

剛關門，呼口氣。

「陳小麥？」

「你怎麼在這兒？」

看見周恒的那瞬間，我嚇了一跳。

他穿著警服，應該是在執行任務。

「來掃黃。」他瞧了眼門牌號，眼睛一瞇，「你沒犯什麼事吧？」

真是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趕著來。

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屬于看一眼對方表就能知道有沒有干虧心事的程度。

為了防止被他看出端倪，我急忙地推著他往外走。

「昨晚和我閨在外面玩，就在這家酒店休息了下。」

「你閨？」

「是啊，有機會還能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說自己最崇拜的就是警察了……」

說了好一會兒，沒見他回應。

他目直直地往向我后。

「你閨怎麼長得跟個男人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聲。

轉頭。

只圍了個浴巾的殷灼站在門邊，面目不善，聲音冰冷：「過來。」

……

周恒將我擋在后：「聽小麥說，你是閨？」

我瞧瞧掐他，掐不，只能掐掐自己，然后朝著殷灼傻笑。

「我就是開個玩笑。」

周恒大概察覺到了不對勁：「小麥，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猛地搖頭。

他面沉沉。

「我送你回家。」

這句話不知哪里惹到了殷灼：「要送也是我送，就不勞煩這位警察同志了。」

他把我拉到旁邊，手心泛寒，凍得我一激靈。

周恒嘖笑一聲：「我和從小穿一條子的關系，你來湊什麼熱鬧？」

他又把我拉了回去。

接著，兩人突然跟小學生似的吵了起來。

「小之間的事，警察同志也要管嗎？」

「小？前兩天小麥才說過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邊那些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男人，這個二百五應該就是在說你吧？」

「是嗎？這樣的話我家小麥可不會跟我說，應該就是在特意地提醒某些人吧。」

「今年二十歲，我跟就認識了二十年，當然把我放在第一位。」

「那也不見得……」

他倆同時轉頭看向我：「你來說，我們倆誰更重要？」

我

抱頭蹲在角落：「一定要比嗎？」

我看了下周恒，又看了下殷灼。

后者眼帶威脅。

我手一抖，干脆就指向殷灼。

他滿意地笑了。

周恒氣得頭發都在抖：「你忘了當初誰幫你寫作業，帶你去網吧……」

「小時候還扯著我的袖子說非我不嫁。」

越說殷灼臉越黑。

好在最后他接了個電話，走得匆忙。

12

殷灼在走廊站久了，被凍得有些冒。

他裹著被子審問我：「剛剛那是誰？」

「我一個鄰居家的哥哥。」

「什麼哥哥？這麼親。」

他打了兩個噴嚏，上的醋味都快溢出來了。

我把服甩給他：「讓你大冬天不穿服。」

他別扭地轉頭：「這不是想著醒來就找你負責嗎？」

算盤聲可真響。

我想到昨夜他紅著臉時下意識地回的那句話。

鼓起勇氣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臉：「好啊，我負責。」

殷灼瞬間有些僵，呼吸聲變重。

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似乎沒想到我能這麼主。

雖然我也有些不自在。

但我想清楚了，我也喜歡他，那就大大方方地接他。

窗外，明。

一切都好。

除了......

這天過后，周恒清閑時就來找我，但好像也不是來找我的。

因為他總是挑著殷灼在的時候來。

這倆人似乎八字不合，一見面就吵得不可開。

兩人都過訓練，奇怪的是，再怎麼吵都不會打起來。

于是我兩邊跑。

給周恒送禮時，我說：「殷灼給你買的，他說想跟你和好，哦不是，休戰。」

給殷灼送禮時，我說：「周恒給你買的，他說自己有錯，讓你別計較。」

「傻瓜。」他了下我的腦袋，「我知道他是在給你撐腰。」

我一瞬間得稀里糊涂。

回去就給周恒發短信。

「謝謝你，原來你都是為了我好。」

對方過了很久才回：「？」

「別想多了，單純地擔心小白菜被豬拱了而已。」

……

我轉躲進殷灼的懷抱：「他罵我是豬。」

殷灼：「……我下次幫你罵回去。」

13

和殷灼在一起這件事，并沒有在大家心中掀起什麼大波浪。

「我們早有心理準備。」

「你們會在一起這件事，全校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我的小說終于有大結局了。」

……

我和殷灼像是互換了角，現在變了他在教室門口等我，幫我排隊買茶，每次都一臉不耐煩又不得不做的表。

但這毫不妨礙新的一屆學弟學妹磕 CP。

有人好奇地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殷灼正逗著旁邊的貓，好似渾不在意。

我思考了半分鐘才說：「是在學校教育超市旁邊的茶店……」

「錯了。」殷灼打斷我，眼眸清亮又有些傲。

我沖過去抱住他，心如春日里綻放的桃花。

「你記得啊。」

時間倒回到兩年前。

恰逢高三的某個晚會。

表演節目的學妹摔了腳，拜托我幫忙頂上。

我在校外化妝，幾個同行的伙伴趕時間先走了，路過的混混見我一個人，突然起了歪心思。

我深知男的力量差距，但還是了把修眉刀，準備跟他魚死網破。

巷子里的燈很暗，一墻之隔，場上舞臺燈閃爍耀眼，音樂聲震耳聾。

混混男正要欺而來，被人反手鉗倒在地，疼得面目猙獰。

「滾。」

低沉的聲音，有莫名的安全。

男神戴著頂黑鴨舌帽，形修長，卻并不令人害怕。

「如果還有人找你麻煩，就發消息給我。」

我加了他的微信。

視線里的背影漸行漸遠。

我愣愣地回神，才發現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

直到幾個月后，我考上理想的大學，又重新遇見他。

可我一直以為，他不記得我了。

原來他記得。

后來他調笑著問：「所以你當時發那個消息，到底是不滿意我什麼？」

我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明明是和朋友們出去聚餐，突然聊到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桌上擺了好幾個男生的名字，殷灼得了 0 票。

「殷灼雖

然帥，但是太兇了，應該沒人喜歡他吧。」

我那晚原本發出去的是。

「喜歡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