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小太妹在廁所拍照，把旁邊正在拉屎的我也拍了進去。

視頻火了，下面一群人問那個白的大腚的主人是誰。

于是，我被全校太妹小伙通緝。

1

說來倒霉，拉肚子的時候，學校里有名的不良進了廁所。

我暗道一聲不好，把口袋里塞著的口罩趕戴了起來。

果不其然，那群打扮神酷似太妹的路過瞥了我一眼，自以為瀟灑，但我只覺得眼睛在搐。

三個神小妹站我面前，我遲緩地偏過頭看們。

「拉屎啊？」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正過臉不敢發聲，連屎意都被我憋了回去。

太妹頭頭「嘁」了一聲，里還嚼著口香糖，恐嚇我：「注意點，別發出聲音，我們待會兒拍視頻呢。」

我又怕又，就沒出聲，們以為我這是挑釁的行為，一掌拍在了我的屁上。

我當場愣住，子一僵，我在拉屎啊！們怎麼敢的？不是，們不嫌棄嗎？

我驚恐地看著們，眼里流出的懼意讓們得到滿足。

們嗤笑了一聲「屁彈」，就到旁邊拍照了。

我在想，是現在干凈屁提起子離開，還是待會兒等們拍完再走？

正在我陷沉思的時候，「咔嚓」一聲，們已經拍好了第一張照片。

效率真快，口罩下我的角不由得搐兩下。

一般來說，下課后會有教導主任來檢查，們到時候肯定會走。

對，還是等們離開了我再走吧。

看了眼手表，還有十分鐘才下課！想到這里，我的腳已經開始發麻。

一個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上了我后的隔墻，我瞪大眼睛往后瞟了一眼，天吶，不怕掉坑里嗎？

怕們注意到，我又趕扭了回來，唾棄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這麼倒霉！

「快，咱一起做這個作。」小太妹激地在我后喊著。

聽聲，已經有不于三個人各站上了一堵隔斷墻。

這手機拍照真強，廁所這麼窄的距離都能拍到一塊兒。

在我嘆于神小妹用的手機和我們的不一樣時，一個黑孔劃到了我這里。

們是在錄視頻！

當手機鏡頭轉到我后面站著的這個生時候，很有可能，我也被拍了進去！

屁不由得了一下，埋著頭看前面墻上著的小廣告，我現在打小廣告上的電話會有人來救我嗎？

大概不會，小廣告上的電話只會救誤歧途的。

后的神小妹們在變換花樣地拍照錄像，而我在苦哀時間怎麼過得那麼慢，竟然還不下課。

在我的苦苦期待下，下課鈴終于響起，而我，得救了！

廁所的學生多了起來，那幾個神小妹看沒得拍了，就離開了。

看著們遠去的背影，我巍巍地站起來，兩條都止不住地發抖。

半節課沒上，任課老師把我告到了班主任那里，班主任在班會上義正詞嚴地說我這件事的嚴重。

然后，全班人都知道了，平常悶不吭聲不出頭的梁雅靜有多能拉。

2

大早上，我全副武裝打扮嚴實地來到了學校。

不為別的，主要怕丟人。

前幾天那群神小妹在廁所拍的視頻火了，極致藝的三眼妝容下，網友居然把注意力關注到了左下角出的那一點大白屁上。

視頻下面的評論彩紛呈：

「艸，那誰的屁？」

「那屁都比你們幾個人的臉白。」

「重金尋屁，上了。」

……

我苦笑著翻看著評論，也難為上天給我枯燥的人生增添這種把人往坑里埋的彩事件。

幸虧當時有先見之明，口罩戴在了臉上，神小妹在評論區說不認識這個屁的主人是誰。

視頻的熱度太大，學校的校霸校草都加了評論區。

校霸朱易霸說他要保護屁的主人，讓免屈辱。

校草侯皮汩說他要護屁的主人，讓不要哭泣。

于是，平靜的學校生活下，一「尋找大腚主人」的風氣在暗流涌。

同班機靈的同學席弘氏懷疑到了我上，不懷好意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就是屁主人？」

我裝出一副呆愣的模樣：「什麼屁主人？」

他不吃這套，指著我就大喊：「就是那天你拉了半節課的屎，被拍到了，是不是？就是你！」

他邊說邊狂笑，教室里除了我倆，其他人還沒有來，我趕上去捂住他的，求他別再說了。

我的反應確認了他的猜想，同是班級的底層人，他竟然不諒我，還要以奴役我為換條件。

我認命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只

要不說出去，隨便他。

他想到了，班里其他人肯定也會想到，沒想到他拍著脯說這個簡單，給他。

我的心里油然升起一陣敬意，決定以后都以他為尊，這，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果然，班級里的同學不再問我這件事，只是時不時地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你確定沒告訴他們？」我狐疑地看向席弘氏。

席弘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沉聲說道：「當然。」

「那為什麼他們那樣看我？」說著我還模仿了下同學的表。

「大概，是因為敬佩你吧。」

我對席弘氏的話持懷疑態度，但他又讓我不要多問，目的達到了就好。

也是，至他們不知道視頻上的那個大腚主人是我。

為了謝席弘氏，我決定給他帶一個星期的早飯。

就在我第一天早上把包子放在席弘氏的座位上時，一個同學拍上了我的肩膀，一副抿惋惜的模樣：

「雅靜，我真沒想到。」

「啊？」我不解地看著，在說什麼？

「席弘氏都告訴我們了，你們現在一定要好好的。」

說完就嘆了口氣離開了。

路過的同學皆是如此，無一不抱著可嘆可惜的目。

我趿拉著一張臉，拽住席弘氏的胳膊，問他：「你究竟說了什麼？」

席弘氏輕咳一聲，古板的黑框眼鏡閃過一抹：「也沒什麼，只不過是編了個故事圓過去了。」

我瞇著眼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在席弘氏的話語中，我真真切切地到了，什麼睜眼說瞎話！

3

我被席弘氏編造了一個為沖鋒的形象，小時候為了看心上人一面，爬人家墻上看，不小心摔了下來，屁上至今還有一道疤痕。

這個佳人是誰呢？自然是始作俑者席弘氏！

「我說你屁上有疤，那白屁一看就不是你的，這不危機迎刃而解了嘛。」

席弘氏不甚得意地擺擺手，還有些理直氣壯。

我氣極，靠近他瞪著眼睛：「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你就說有沒有用吧？」他反手把我腦袋推開。

好吧，的確有用。

就是，似乎哪里有些不對。

大腚主人遲遲找不到，評論區的網友紛紛在嘲諷神小妹的無能。

被上絕路的小太妹們，專門立了「尋屁聯盟」。

們有組織地在廁所值班，對著每個上廁所的生恨不得拿放大鏡觀察們的屁。

如此癲狂野蠻的舉，自然引起了眾多生的不滿。

一開始，大家害怕于們的可怕勢力，但時間久了，迫害的生紛紛直起腰桿，揮起旗幟，誓要和「尋屁聯盟」一較高下。

于是，「抗屁聯盟」立了。

們的戰場分布于各個樓層的生廁所，校霸和校草為雙方的形象代言人。

校霸以「生要祛除以別人看到為恥的陳腐思想」為旗，輕松地把「尋屁聯盟」的舉拔到了一個新高度，加上一眾小弟小妹們的搗，人人看到「尋屁聯盟」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這時，溫文爾雅的校草站了出來，以「祛除陳腐思想，更要舉起保護的武」為由，給懦弱害怕的「抗屁聯盟」注強心劑，武力值噌噌往上漲。

由此，一起簡單的廁所誤拍事件，變了全校轟的廁所大戰。

職校學生本來就不好管，學校領導只能增派人手常去廁所看著。

學校廁所沒有了用武之地，戰場自然轉移到了校外，新仇舊恨，加「抗屁聯盟」的人多了起來，已經不是校霸和神小妹小伙兒們可以抵抗的了。

學校外的小巷里經常傳來一聲聲慘，那是曾經的神小妹小伙正在被「抗屁聯盟」毆打。

現在的「抗屁聯盟」儼然已經了一新的惡勢力，就像是「打倒反派」一樣，但凡看到不爽的人，就以對方是「尋屁聯盟」的人為由進行私人報復。

看著日漸嚴峻的形勢，我有些害怕。

萬一真的有一天他們發現了大腚主人是我，豈不是會把所有的鬧劇歸到我一人上？

同樣擔憂的還有席弘氏，他可是為我證言的人。

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又湊到了一塊兒，商量是該繼續瞞下去，還是在這時站出來以免更多人遭迫害。

4

「要不，站出來吧。」席弘氏向我諫言。

想到那些人可怕的舉，我毅然搖了搖頭，冷靜地說：「如果站出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席弘氏還想說些什麼，被我手擋了回去。

我捂住他的，堅定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接著，我做了個抹脖子的作，席弘氏驚疑地看著我，我知道，那是對不確定事的未知恐懼。

我冷笑一聲，果真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同班有個拉屎都倒霉的同學，以前湊熱鬧加「尋屁聯盟」，甚至都沒來得及被安排到廁所值班，就被「抗屁聯盟」的人扣上了帽子。

在廁所里，「抗屁聯盟」的幾人抓住，讓在眾人的注視中拉出屎來。

同學臉皮薄，做不出如此沒有下限之事，就那樣著腚被「抗屁聯盟」拖出來毆打。

同學不堪辱，臨危之時，說出了我之前在廁所待了半節課的事用來保命。

席弘氏編的理由有理卻沒據，細細想下，就知道班里從未有過集的兩個小明，怎麼可能從小就認識？

同學的這番話引起了軒然大波，自那以后，我被「尋屁聯盟」和「抗屁聯盟」同時盯上了。

放學后，班級前門后門分別出現了一群人，放話要找梁雅靜。

正在我瑟瑟發抖的時候，席弘氏占據有利地形，悄然打開窗戶，托起我翻了過去。

兩個聯盟的人追了上來，被席弘氏拍上窗戶擋了回去。

「快跑！」席弘氏拉著我在學校里奔跑。

席弘氏發了常人沒有的速度，我跟不上，甩開他坐在地上急。

「我不行了。」氣吁吁的同時，我想起了自己的倒霉遭遇，心中升騰起濃烈的害怕，又像個廢。

兩條胳膊無力地拍打著地面，淚從眼眶里發出來，道：「為什麼我這麼倒霉啊？我害怕，嗚嗚嗚。」

席弘氏著急得單膝跪在地上，用力地拭著我的臉龐，冷不丁道：「你先把力氣省省，別哭。」

不遠，是烏泱泱的一群人疾馳而來。

席弘氏一咬牙，將我托起扛在了上，在學校門衛的目瞪口呆中，像一道閃電跑出了學校。

不多時，席弘氏跑到了一個小巷里，將我放了下來。

被顛得差點失去意識的我，緩過了神，趴在墻吐了出來。

「你怎麼那麼——哇——快？那麼——哇——有力氣？哇——」吐的時候我還不忘發出自己的疑問。

不怪我好奇，實在是席弘氏作為和我一樣的小明，我以為他也是手無縛之力的弱男子。

席弘氏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嫌棄地給我拍著背：「你這是吃了多啊？」

吐徹底的我癱靠在墻上，渾乏力。

眼前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起來，席弘氏臉上萬年不變的黑框眼鏡，估計在跑路時丟在了地上，頭發被吹得凌，出了額頭。

我呆愣地看著席弘氏，不自覺地張大。

一只手對著我的做了個握住的作，蹙眉道：「收，別再吐了。」

我花癡地看著他：「你睫好濃啊！」

是那種又濃又長的類型，瞳孔清澈，毫沒有四眼怪摘下眼鏡的無神。

我暗道，黑框眼鏡果然是遮掩帥哥的罪魁禍首，以前沒有發現他的帥氣，真是全校生暴殄天。

想起自己的遭遇，我腦海中忽然靈一現，雙手包住席弘氏握住的拳：

「我有辦法了！」

5

一個栗敲碎了我的幻想。

席弘氏抱冷笑：「你怎麼不用你的屁去結束這場鬧劇呢？還想讓我，想得。」

我著被敲的額頭，跟他嗆聲：「那怎麼辦？我不屁都得挨揍。」

看他無于衷，我瞇眼威脅他：「反正當時是你出的餿主意，你就不能犧牲一點相，讓咱倆點磨難嗎？」

他出一臉不屑的神，對我發出嘲笑：「笨死算了，學習不好，人也不機靈。」

被到雷點的我當即蓄力蹦跶起來，反駁他：「你才笨，咱倆半斤八兩！」

本來就是，同在班里中下游，他沒資格吐槽我。

席弘氏冷哼一聲：「算了，看在你請我吃了一個星期早餐的份上，再幫你一把。」

席弘氏讓我發布了視頻，生地描述那天在廁所的狀況，并且揚言是到兩個聯盟的啟發，才勇敢站了出來，讓大家一起創造和諧的校園環境，同時還謝廣大網友的屁之。

看著他給我寫的發言稿，我的角了一下，質疑道：「你確定這能行嗎？」

席弘氏不屑地對學校同學智商發出了鄙夷，自信道：「就那煽風點火就能著的腦子，這篇稿子夠了。」

半信半疑下，我發出了視頻。

不出席弘氏所料，視頻到了廣大網友的關注，心疼我的同時，還譴責了校兩大聯盟的校園霸凌，紛紛揚言要一起監督學校風氣，關高中生心理健康。

兩大聯盟在視頻的發酵下，勢力被漸漸瓦解，我從一個小明一躍為學校的紅人。

而席弘氏卻請了假，不回消息。

校霸和校草每天跟在我屁后面，說要兌現當時說過的諾言。

兩大聯盟瓦解下來的勢力，也開始跟在我

屁后面，說認識到了之前的錯誤，要重新做人。

從此，「跟屁蟲聯盟」的稱呼又出現在了校園，以我大腚主人為首的跟屁蟲隊伍開始壯大起來。

我的日漸高調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在我松懈警惕的時候，們把我堵在了小樹林。

為首的生推搡了我一把：「你過得滋潤啊？」

我抱住書包，害怕地著子，眼睛時不時往遠瞥。

一掌扇在了我臉上，臉頰火辣辣的痛覺傳來，一群生開始對我實施毆打。

毆打之前還說要我死得明白，告訴我們就是之前被兩大聯盟迫害過的孩。

們覺得要是我早點站出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發生。

拳腳揮打在上，我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個模糊的影朝我奔來，是好幾天都沒出現的席弘氏。

6

醒來的時候，一濃濃的藥水味飄進鼻腔，眼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你醒了？」席弘氏松了口氣。

我麻木地躺著，腦海里是那群生毆打我時說過的話。

哪怕為了自保無于衷，對別人帶去的傷害卻是真實發生的。

我看向席弘氏，沉睡后的聲音還有些沙啞：「我該聽你的話的。」

在事態發酵之前就該站出來。

席弘氏沉沉地看著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意。

醫生進來說吊完這瓶水就能出院了，叮囑我回到家別忘了抹藥。

上被人踹了好久，雖然沒大礙，但有些疼。

看我一瘸一拐的樣子，席弘氏非要送我回家，說怕我現在的樣子倒在路上，人家以為我是流浪漢。

走到一棟破舊的小院，席弘氏角搐：「這就是你家啊？」

眼前破舊不堪的院墻上布滿了許久沒打理過的爬墻虎。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收一下自己的驚訝：

「麻煩適當照顧一下我不值錢的虛榮心。」

看我興致不高，席弘氏把拎著的藥袋遞給我，叮囑我記得涂藥，就離開了。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就去學校了。

「跟屁蟲聯盟」當家人被打，還是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轟。

到了學校，席弘氏還是一副書呆子模樣。

我詫異地問他：「你怎麼不收拾收拾自己？」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平靜道：「使命仍在，不便高調。」

我無語地撇過頭不看他。

下課后，校霸和校草圍住我，說已經替我教訓了那群人。

我連忙擺手，急聲道：「別，別搞……」

校草校霸一人拉著我一只手，深款款地注視著我，說一定會保護我。

等他們走后，我頭疼地趴在了桌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迷茫了是嗎？」席弘氏在旁邊幽幽開口。

隨后他又自言自語道：「我也迷茫。」

那天打我的幾個人又找到了我，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看著可比我當時嚴重多了。

幾個人齊刷刷地向我彎下了腰，齊聲喊道：「對不起！」

我呆愣在原地，們就一直鞠著。

緩過神來，我手忙腳地去扶們：「別，快起來。」

這禮太大了，百年以后土的待遇現在就驗到了，這不是折煞我嗎？

們離開時的眼神帶著怨恨，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天吶，我造了什麼孽，怎麼形勢就變現在這樣了？

一瞬間天空烏云布，電閃雷鳴。

一把黑傘打在了我頭頂，我扭臉一看，是席弘氏。

我地問他：「你沒回家嗎？」

席弘氏不顧我郁悶的心，又說起風涼話：「怕你再被們揍一頓。」

溫的氣氛被他打破，我瞬間無語：「你是生怕別人對你有好嗎？」

頭頂的影消失，噼里啪啦的雨點打了下來。

席弘氏優哉游哉地往前走，留我在后抓狂。

他把我送回了家，雨太大了，我把他強留了下來。

沒有別的企圖，單純出于對同學的關心。

7

作為一個獨立的留守兒，待客之道我還是了解的。

我遞給了席弘氏一杯熱水，揚起飯店服務員的標準微笑：「歡迎臨寒舍。」

席弘氏接過水，點了點頭：「確實很寒。」

我翻了個白眼，不跟他一般見識。

外面雨像倒水一樣潑在了窗戶上，我蹙眉看著外面，有些擔心。

「今晚你不會回不去了吧？」

席弘氏剛干凈頭發，封印值的黑框眼鏡也摘了下來。

我看向他，又出了癡呆的神。

他卻不甚在意：「

回不去我睡哪兒？」

頂著這張帥臉問我這種話，讓我一個正青春期躁時期的孩兒如何有抵抗之力？

我正沉浸在好的幻想中，席弘氏又一掌扇在了我腦門上。

我的夢被打碎，一時急：「哇靠，你家暴！」

席弘氏瞥了我一眼，冷聲道：「你那腦袋拍打拍打有助于重新啟。」

他說完就走開，我站在原地憤恨地想著，要不要今晚把他先那個再那個，以報辱我尊嚴之仇。

就見他走進我的臥室，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好沒禮貌！

「席弘氏，生的閨房你怎麼能隨便進呢？」

我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就見他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

看樣子，有點眼。

是我以前的日記本！

我恥地想要去搶，被他舉了起來。

他一只手摁著我腦袋，另一只手舉著日記本，里還念著我懷春時寫下的東西：

「今天不喜歡班長了，他中午吃完餃子居然不刷牙……」

那是我初中時期的記錄，他一字一句讀出的魔咒，是我忘記銷毀的黑歷史。

席弘氏又翻了幾頁，大概瀏覽了一下，嗤笑道：「喜歡的人還多。」

此刻的我已經紅了臉，猛地一下搶過了握我命的筆記本，跟他嗆聲：「你沒喜歡過人啊？無聊。」

席弘氏沒搭理我，看著滿墻的獎狀，冷不丁夸道：「以前學習好的啊，現在怎麼淪落到職校了？」

像是被雷劈在當場，我地反駁他：「人生大起大落，懂不懂啊？」

推搡著席弘氏出了臥室門，之前還在被狂風驟雨拍打著的窗戶此刻安靜下來。

「咦，雨這就停了。」我詫異地向窗外，只有屋檐下低落的雨滴。

趁我不注意，席弘氏湊近我，語氣曖昧：「聽你語氣可惜啊，想讓我留下啊？」

我瞳孔驟然一，和席弘氏對視上。

看著他那雙起笑意的眼眸，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把他推開：「你好油膩。」

「哦，你害了。」他打趣道。

被中心思的我正要抓狂，扭頭就看見了他把厚重的頭發捋到了額前，還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

這樣也好，罵他的時候心不會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發力，就看見他注視著我，說：「你想結束這一切嗎？」

「嗯？」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他。

席弘氏把門口的黑傘甩了甩水，側頭蹦出兩個字：「笨蛋。」

8

作為每一次都參與學校大事件的領頭人，我把校草和校霸找了過來。

「什麼？你要解散我們的組織？」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聽從席弘氏的囑咐，對他們使用懷政策：

明確表示一起經歷的好，雖然也沒幾天，還挨了頓揍。

肯定二人對我的善意，也就是把揍我的人又揍了回去。

最后總結，希大家好好學習，江湖再見。

我心里卻暗吐槽，再也別見了，可別讓我摻和到他們的破事里面了。

兩張英俊臉龐上的怒氣微微消散了些，我又夸贊了他們各自的領導能力，才讓他們安心離開，沒有對我實施報復。

「結束了嗎？」席弘氏在他們走后出現在了我后。

我渾一激靈，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當然結束了。」

我湊到席弘氏面前求表揚，沒想到又得到了一個栗。

「敲傻了！」我憤怒地說道。

席弘氏抿著，沉聲道：「還沒有結束。」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真能裝。

下一秒，他換了表，語氣輕松：「別在我后面張牙舞爪的。」

嗯？他怎麼知道。

「你來去有風。」

被抓包的我立馬老實起來，想到他的軍師能力，像個狗子一樣跟在他邊，擔憂道：「那怎麼辦？他們會報復我嗎？」

「可能會揍你一頓。」他嚇唬我。

我眉頭皺起，想起之前被打的經歷就惴惴不安。

席弘氏安我：「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我有些忘乎所以：「如果你現在變帥哥模樣說這句話，我會更安心。」

席弘氏當著我翻了個白眼：「得寸進尺。」

真丑，帥哥才不會翻白眼，我在心里吐槽道。

沒過幾天，我之前發布的視頻下面，又被網友占領。

原因是有人曝出我教唆他人毆打同學，還因為之前那件事沒站出來，讓不人蒙不白之冤，到侮辱。

視頻里，一個生聲嘶力竭地哭訴著自己的遭遇，臉上的黑青更是佐證了的話。

「太可惡了！」

「我說呢，為什麼

別人不拍，偏偏拍到的屁。」

「收回我的話，那個大腚我不起。」

「那生長得文文靜靜的，干的竟然是這種惡心事。」

……

的評論區下一片聲討我的正義景象，而我的評論區下是罵爹喊娘恨不得我去死的慘狀。

我握著手機看著他們的攻擊，席弘氏蹙著眉把手機拿了過去：「別看了。」

我巍巍地問他：「我又得被揍嗎？」

對我來說，網絡上的攻擊遠遠沒有砸在自己上的拳頭可怕，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會讓人疼的。

校草和校霸仍然混得風生水起，帶著以前加他們的小弟小妹們公開聲明，我已經被踢出他們的隊伍。

言外之意就是，誰想揍我誰就能揍，沒有人像上次那樣替我報仇了。

班里的同學扭頭看我，念叨著我的事。

有之前被兩個聯盟欺負過的同班生，也將罪名安在了我上。

趁放學的時候，把我堵在了教室里，板凳砸了下來。

9

如果做什麼都有代價，我希是一次的，而不是再三再四地讓我真正的毒打。

絕之際，席弘氏擋在了我的上，搶過那把凳子摔了回去。

同學似乎很驚訝，呆愣地張看著席弘氏：「你……」

席弘氏不理，將噤若寒蟬的我拽離這里。

「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我和席弘氏都是班里不起眼的同學，他今天公然擋在我前面，不了被別人報復。

我急促的腳步一頓：「沒事。」

沒有一個人不會對拯救自己的人產生好，如果之前我對席弘氏的喜歡基于皮囊之上，那我現在看著平平無常甚至有些呆板的他，心里也泛起了愫。

我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向他確認：「你會一直陪著我？」

席弘氏撇開和我對視的眼睛，繼續往前走。

可我依然聽到了那兩個字：「會的。」

我迫不及待地想結束這件事，然后安安靜靜地和席弘氏一起茍著做一對鵪鶉。

我問他：「如果我在網上反擊回去，說我自己也很慘，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打我了？」

席弘氏沉思片刻，沉聲道：「暫時不會。」

我又陷郁悶的緒，難道我和席弘氏只能做一對亡命的鴛鴦了嗎？

果不其然，下一秒放學揍我的同學，就和一群人出現在我面前。

有之前就揍過我的，還有在網上發視頻抨擊我的，甚至校草和校霸也在。

「唉，你們……」這種陣仗我只在當「跟屁蟲聯盟」當家人的時候見過。

難不校草和校霸發善心，找來這些人向我道歉？

就在我不知天高地厚滋滋幻想的時候，校霸的聲音響起：

「梁雅靜，做錯就得挨打立正，你居然還敢找幫手？」

我像是被雷劈住，他這是在放什麼屁？

手被席弘氏了，他示意我別害怕，對著那群人冷聲道：「，做錯什麼了？」

校霸校草當即愣住，似乎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人群里之前打我的孩喊道：「都是因為不站出來，讓別人在廁所找，我才被打！」

我忍不住回懟：「你被別人拍到屁，你樂意站出來說那是你啊？」

校草接上茬：「但你沒承認，的確讓很多孩互相攻擊。」

溫潤的聲音讓我到惡心，沒忍住干嘔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有點反胃，不是覺得你惡心。」

我連忙道歉解釋，生怕真把他激惱了。

席弘氏發出一陣輕笑，校草沒遭過這麼大的恥辱，秀氣的臉龐一僵，破防道：「你是個孩，怎麼能這麼沒有下限？」

維護他的生在一旁附和：「就是，我是生我都看不下去。」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我又做什麼了？干嘔一下，生理反應也要管嗎？

校霸適時站了出來，一副中二的模樣：「要我說，讓他們好好出出氣，就放你們走算了。」

我心里又生氣又害怕，我不想單方面確認心思的第一天就跟席弘氏豬頭相見。

正要想辦法開口求饒，就聽席弘氏不合時宜地冷哼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諷他們的不自量力。

被激怒的校霸大喝一聲「上」，一群人像小仔似的撲了上來。

急關頭，我對著席弘氏喊：「跑！」

上次他的速度歷歷在目，這次我倆肯定也能逃開。

席弘氏站在原地不，目灼灼地盯著前面的一群人。

「你被嚇尿了嗎？」我不由得懷疑。

席弘氏無語地瞥了我一眼，又開始裝：「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著離我們越來越近的一群人，急問：「不忍挨揍嗎？」

霎時間，一群人涌了上來，席弘氏把我拽到后，一人兩只胳膊兩條地上去迎戰。

男生打架踢卡脖，席弘氏矯健又有力量，很容易就把那些男的踹倒在地。

而他后不遠的我，已經被生團團圍住，雙拳難敵四手，我的頭發被扯散。

雜無章的腳踹在我的上，席弘氏看到后，幾乎一瞬間出現在了那些生面前，把們一個一個都掀飛。

席弘氏擔憂地看著我，我虛弱地靠在他懷里，活像個青春疼痛主，嘆道：「終于結束了。」

學校里發酵的校園暴力過甚，被教育局關注到。

校領導抓典型，開除了幾個人，用來震懾學生。

看似安靜的學校氛圍下，卻依然有一惡勢力在蠢蠢。

10

是的，結束了。

新一的鬧劇展開，沒有人再關注我了。

風波過后，廁所里依然時不時回著學生的慘。

好久沒見的席弘氏出現在我家。

我驚喜地發現，院墻上的爬山虎已經沒有了，墻壁被打理得干干凈凈。

「你弄的嗎？」我驚喜地看著席弘氏。

席弘氏點點頭，向我告別：「我要走了。」

嗯？什麼意思？

我疑地看著他，他的手上憑空出現了我那本日記。

他自顧自地說著：「你日記的最后一頁，希有一個人能來保護你，所以我來了。」

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時，同學的校園暴力得我不過氣。

績一落千丈，最后還被打進醫院。

爸媽在外地打工，醫生問誰來照顧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寫日記是我最后的神寄托。

我不安地看著他，誰能相信這麼扯淡的話？

他繼續向我解釋：「你希來保護你的人，有速度，有力氣，這樣可以帶你跑掉，也可以幫你打回去。」

日記本上的原話被他說了出來，忽然想起第一次他扛著我跑時的場景。

是真的。

我強地向他靠近：「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

管他到底是誰。

我又問道：「如果你走了，席弘氏這個人呢？他一直是我的同學。」

他沒有后退，手指一打，是席弘氏被校外混混毆打的場景。

「那個勇敢的他已經不在了，我完任務后也不能再占用他的了。」

他雙手環抱住我，語氣溫：「下次貪心點，別摳搜那麼一次兩次的。」

我在他的懷中怔住，瞳孔一。

日記的最后一行，寫下我當時求生的期許：「哪怕就一次，一次就好。」

雙手握的覺漸漸消失，耳邊回著的聲響，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11

席弘氏被毆打致死的新聞在電視上被報道出來。

影響太大，我們的學校被停學整頓。

我不甘心地在日記本上一次一次寫下自己的期。

毫無效。

他最后對我說的那句話，我竟然一點兒也想起不來。

我甚至覺得，這件荒唐的經歷只是夢。

開學以后，我想詢問一下同學。

大家卻對我避而不見。

「席弘氏被打死之前跟走得最近了。」

同學們都在座位上瞄著我低語。

離得近的同桌在旁邊嘖嘖嘆氣：「咱們快別惹了，你看看發生了那麼多事兒，自己一點事沒有，全是別人倒霉。」

是啊，校草校霸被開除，席弘氏被打死。

如果沒有我被拍到屁這件事，那席弘氏還會死嗎？他還會消失嗎？

我又被同學孤立了。

從一開始課桌桌兜里出現的蟲子，到校服背后莫名其妙出現的黑筆跡。

在我毫無反抗意識的態度下，校園暴力又開始每天發生在我上。

直到那天下大雨，我像個落湯一樣狼狽地回到家里。

雨滴打在墻壁上的聲音清晰可見。

我猛然回頭，發現原本長滿爬山虎的墻壁變得禿禿。

那天之后，我一改頹廢的形象。

當課桌里出現蟲子的時候，我把蟲子塞到了笑得最歡的人的里。

「你干什麼！梁雅靜。」

他怒目瞪著我。

我沒理他，徑直坐回位置上。

屁剛挨到凳子，我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人都在哈哈大笑，嘲笑我的狼狽模樣。

我冷靜下來問他們：「笑什麼？」

帶頭的同學不屑道：「笑你掃把星呢，你這是惡有惡報。」

「我警告你們，以后再搞小作，我會讓你們比他們的下場更慘。」

我憤恨地看著他們，眼里快要充。

不知道是不是我掃把星的形象太深人心，班里的氛圍一下子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班里的靜把巡邏的老師招了過來，他生怕再因為這種事影響到學校的聲譽，強地懲罰了幾個帶頭的人。

天空又下起了雨，教室里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打算等雨停再回去。

「咚咚。」教室門響了。

誰家好學生放學后進教室還敲門呢？

我在心里懷疑這又是誰的惡作劇。

等到拿著掃把輕輕打開門后，空無一人。

教室的外墻壁上，立著一把黑雨傘。

走廊外的雨大了起來，我看著雨傘尖上耷拉著的水滴笑了笑。

我想，他消失之前說的那句話應該是：「等你真正勇敢那天，我就又會出現。」

（完）

□ 乞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