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相遇我實在沒地方躲，江姜兜走在幾個男生的最中間。

有人問他：「姜哥，你不會真喜歡吧？」

江姜低眸看了我一眼，懶洋洋開口：「沒辦法，見的第一眼我連頭像都想好了。」

我知道他，他是學校里最不好惹的人，卻著給我接了一個月的熱水。

1

冬天的大課間跑應當是大家最討厭的環節，因為這時的風刮在臉上最疼。

大跑回來后，幾乎所有人都累到趴在桌上氣。

但冬天里跑步總是會被灌上幾口冷空氣，這時候喝點熱水最舒服。所以還是有不生會去走廊的盡頭排隊接熱水。

可學校每一層樓只有一個開水房，有時候運氣不好的排到上課也不能接上熱水。

而最近，我的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皺著眉拎了一下桌子下的熱水瓶，又是滿的。桌上保溫杯也是滿的，且溫度剛剛好。

是誰給我接滿的熱水？

已經連續一個月了，是誰呢？班上有誰會幫我做這件事？我想不出來。

為班長，一向都是我照顧別人。大家都說我的子，對誰都和和善善的，是班上最好說話的人，但實際我固執得徹底。

我很去朋友，因為我的力需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所以我獨來獨往慣了，和善只是我想要他們看到的一面，那并不是真實的我。

連續一個月的熱水，困擾了我好久。我很好奇這個給我接熱水的人。

所以我第一次跑早退了。

2

跑還剩最后一圈時，我回了教室。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我們班教室的后門口圍了好幾個男生。

他們著兜，吊兒郎當地靠在門口往里：「不是，你說姜哥這天天來接熱水是為啊？還要讓我們來幫他放風，跟做賊似的。」

「是啊，往常這時候我們都是跑出去吃早飯的，現在天天來這兒守著，要我說姜哥本就用不上我們幫他放風。

這一班的人和我們又不一樣，他們都是好學生，把分看得比命還重要怎麼可能會跑早退？」

他們說得太過認真，連我已經走到了他們后他們也并沒注意到。

其中一個男生看著教室里的人嘆了口氣：「你看姜哥，就裝個熱水還仔細這樣，就那杯子我都看他三回了。這傳出去誰會信啊，這可是打架眼睛都不眨的姜哥啊！」

男生越說越激，擋住我進教室的路了。我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推開他們：「同學，借過一下。」

3

我從他們中間的隙進去，他們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由疑漸漸轉變為驚訝。

他們忙長了脖子對著教室里的男生喊：「姜哥！姜哥！作快點！好了沒啊？」

教室里的男生個子很高，背微微躬著，一頭短寸使他看起來氣又朗。

背對著我的他此時正極其仔細地拭著手里的淡黃杯子。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明明在我手上剛剛好大小的杯子在他手上卻顯得過于小巧。

但他拭的作極其小心，角好像翹起了一個很輕的弧度。

終于，他輕輕完，聽見外面的男生還在催他，他拿著我的杯子轉，聲音里帶著不耐：「催你……」

聲音在及到我的眼神時瞬間哽住，他愣愣地看著我：「我靠……」

一時間教室里靜悄悄，門口的幾個男生和他誰也沒敢講話。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輕輕開口：「同學，那是我的杯子。」

男生的鼻梁很，一頭短寸讓他看起來格外兇。

只是此時他眼里閃過一懊惱，當著我的面輕輕將杯子小心放好在我的桌面上，還順帶理了下自己沒穿規整的校服。

我靜靜地看著他，許是我的視線過于直接，他怎麼站怎麼不自在，那無可放的雙手暴了他的張。

最終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嘗試扭頭避開我的視線，雙手進兜里，故作平靜地從我邊走過，表冷酷至極。

走到門口時，我聽見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們給老子放的好風，還不快走，嚇到人了怎麼辦？」

他帶著人走了，但我卻從他的背影里看到了落荒而逃的意味，因為他的耳尖紅了。

我認得他，高二 8 班的江姜，井城一中最不好惹的人。

聽說他脾氣不好，但人卻很仗義，所以小弟一大堆。又長著一張極其好看的臉，所以他在學校很是出名。

只是這樣的人怎麼會給我接一個月的熱水？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冷靜思考了好久，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可怕卻又好像合理的想法。

4

江姜拭我杯子的作過于仔細，像是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如若真是我猜的那樣，江同學我得勢必躲遠點。

但往往越是不想遇上什麼人，上天就會越讓你們遇見。

樓梯口，食堂，學校超市，就連上廁所的路上，我竟都能和江姜遇上。

明明往日連都不會到一面的人現在變著花兒樣地偶遇。

只是再次見面的江姜與那天在教室里的他很不一樣，他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兇。

單手兜走在最前頭，漆黑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任何緒，姿態懶散又著一生人勿近的氣質。

周圍的同學好像都怕他的，這與我在教室遇見的那個有點略帶慌張的江姜一點都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他嗎？活在大家傳聞里的他。

江姜的心好像很不好，表臭得要死，后的男生小心勸道：「姜哥沒事，不就是不能給接水了嗎？咱也不用這麼傷心啊。」

江姜踹了男生一腳，語氣十分不爽：「你懂什麼啊？老子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活兒，我踏馬計劃還沒施展就被你們搞砸了，我就樂意接水，我就天生給人接熱水。」

旁邊的男生苦口婆心：「姜哥你振作點好不好啊？隔壁學校的人沒看到你都猖狂得不得了，欺負我們學校的孩子好幾次了。這不得給點看看？」

江姜冷哼了一下：「欺負人欺負到我們學校了？正好我心不好，今天下午去干死他們。」

說這話時江姜正好走到拐角，而我也走到了拐角。

后的人扯了扯江姜的袖想示意他別說了，江姜不聽：「今天誰踏馬都攔不住我，今天下午這架我必打。」

轉過頭，我與他四目相對，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兇狠表還未來得及收住。

他往后退了一步，差點沒站得穩。

邊的人忙把他扶住：「姜哥，你咋了？沒事吧？」

江姜后悔得不行，聲音再不似剛才的囂張：「靠，這下我是真的完了。」

5

被撞破的我此時心里也慌得一批，但我只猶豫了一下，便故作鎮定從他們面前走過。

可走了幾步，我還是轉過了了江姜一聲：「江姜同學。」

江姜沒想到我會他，忙站直，語氣有點寵若驚：「怎，怎麼啦？」

我的聲音很輕：「你們今天是不是要去找隔壁學校的學生？」

江姜抬手了下自己的后腦勺，不自在解釋：「我……其實我都不怎麼會打架的，是他們非要拉著我去充數。」

旁邊的男生一臉不敢置信：「姜哥？」

江姜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我不大怎麼會打架，也不喜歡大打架，其實有什麼事都可以和平解決……」

我看著江姜的眼睛，笑了下：「我聽我們班的人說過，隔壁學校有人最近一直在找我們學校同學的麻煩。我們班的同學也被勒索過。

我很認同你說的話，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所以你們今天下午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點到為止，讓他們知道我們學校并不好欺負。」

我的話說得有點多了，反應過來時，江姜眼睛發亮地盯著我，那雙漆黑的眸子里能看到明顯的興。

此時的他太像一只小狼狗了，我突然別扭了起來，救命，我怎麼不自地說出了這些話？好尷尬！

我忙移開視線，只丟下一句：「不要輸，也一定不要傷。」就跑開了。

江姜的邊男生愣了好幾秒：「姜哥，咋和我們想的好學生不一樣啊？不應該是攔著我們不要去嗎？我聽著咋還有點鼓勵我們的意思呢？」

江姜看著我的背影，突然很輕地笑出了聲：「媽的，這下我陷更深了。」

6

隔壁學校的事其實我早就聽說了。

我的同桌歲歡就是被他們欺負的一員，昨天就吵著要去報仇。

我擔心，扯著的服：「好，那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怕你不行。」

歲歡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實在放心不下，但歲歡皺著眉：「小祖宗，你可是年級第一！那種場面我敢帶你去？你要是有個好歹，學校領導估計讓我活不過明天。」

「可是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打贏？」

歲歡滿不在意：「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你跟著我我怕到時候多一個人哭。那多丟臉啊！

他們搶我錢還罵我們學校都是書呆子，我現在是越想越氣。放心，我心里有數」

歲歡竟瞞著我當天就去尋仇了，趁著我被老師留住的空檔。

第二天是鼻青臉腫地來學校的。我給上藥的時候，竟還在傻笑。

我嘆了口氣：「疼不疼啊？」

歲歡眼睛發亮，滿臉的興：「一點不疼，我昨天都以為我快完了，結果我們班學習委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我后，直接單手拎著我的領把我拎到了他旁邊。

我靠，平時那麼高冷的人竟然管了我這檔子閑事！他把書包遞給我，活了下手腕就過去了。靠，是真帥！我了下，看起來那麼清冷一個人校服下竟然全是

！靠，帥死我了。」

歲歡越講越興，我的視線落在了角落里那個一清冷，戴著半框眼鏡的男生上，此時的他正在看著一本很厚的書。

沒想到學習委員竟然藏得這麼深。

我接過話頭問歲歡：「打贏了嗎？」

歲歡狂點頭：「那還用說！我們的學習委員面無表地干趴了在場所有人。你知道當時他有多帥嗎？他站在那些人中間拍了拍自己上的灰，然后語氣淡淡地問我：他哪只手打的你？我靠，那表酷到。」

歲歡說得正激，卻因為作過大拉扯到了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我放輕了上藥的作：「很疼嗎？」

歲歡眼淚花在眼眶里打轉：「還真有點。」

我眸暗了暗，心里想著：這次得虧遇到了學習委員，不然歲歡絕對不只這點傷。但隔壁學校的事兒一定不能這樣算了。

我骨子里從來都不是個乖學生，所以當我在拐角聽到江姜要去教訓那群人的時候，天知道我有多興，我甚至想讓他帶我一起去。

可我與江姜這般不悉，他應當也不樂意帶我去。

江姜打架很厲害的，周圍幾所學校里他最出名，但從沒聽說過他主惹事。

以暴制暴不值得提倡，但我認為它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年紀了有些人的保護殼，所以很難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只有讓他們怕了，他們才不會再欺負人。

我的直覺告訴我，江姜和我的哥哥是一種人。

7

江姜果然很厲害，第二天，隔壁學校那群混混被打的消息傳遍了井城一中。

只是不知道是誰在傳，傳到我們班級的時候已經變了：「誒，你聽說了嗎？我們學校的江姜又惹事了！」

「咋啦？咋啦？」

「聽他們說昨天隔壁學校那群混混運氣不好不小心撞到了他，結果好像正好昨天江姜心賊差，當即把他們堵在巷子里暴揍了一頓。」

「我靠，這麼厲害，那群混混平時這麼了不起了。結果上我們學校的江姜還不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早就聽說江姜家里后臺，沒什麼人敢他。聽他們班說，江姜今天還不是像個沒事人一樣來學校了。」

「怪不得今天沒看到隔壁學校的混混來我們學校附近蹲人！天啦，八班的江姜果然不能惹，太可怕了。」

歲歡在一旁支著耳朵聽了，忙豎起大拇指：「我靠，那群人是真活該，這下踢到鐵板了。」

我在一旁聽得角，原來江姜同學的風評是這樣被傳出來的。

不過有時候壞名聲也未必不好，人善被人欺的事太多了。而我這種偽善的人才可怕。

8

我還是總遇到江姜，他最近上廁所的頻率真的有點高了。

我的座位在窗戶旁，他每次經過時都言又止的樣子，終于有一天，他抬手敲了下我的窗子。

班上好多人早就注意到了他，此時正在看他，即使大家傳著江姜怎樣怎樣離經叛道，但他的上就是有很多人沒有的張揚。

他拽得理直氣壯，大家羨慕卻又不肯承認。

江姜好像并不在意大家的視線，只是專注地盯著我：「姜初。」

我抬頭看他，他隔著窗戶低頭看著我，那張俊臉在我眼前放大。

我問他：「什麼事？」

江姜校服領口微微敞著，撐著窗戶的手有青筋凸出，我不聲地移開目，有點啊。

今天出了太，冬天里有的太，勁頭正大。江姜移了下步子，為我擋住了那稍有點刺眼的。

他抬手了把自己的后腦勺，一臉不自在開口：「你要喝熱水不？剛剛路過開水房，看見沒什麼人。要不要喝？我去幫你接。」

我愣了一下，這時候的開水房怎麼可能沒人？他竟然還沒有對我的保溫杯死心，早知道就不買這個款式了。

猶豫了幾秒，我撒了謊：「謝謝你江姜同學，不過我剛剛已經接了。」

我很不擅長撒謊，但江姜卻一點都沒有懷疑，他好像信了，笑得爽朗：「這樣啊，行，那我下次來給你接，反正我沒事兒。」

9

江姜為我關上窗就走了，我在上個星期換了新同桌，歲歡調換了座位。

抱著我：「小初，我要去追了，學習委員就是一塊冰，我也一定要去化了他。」

我看著亮亮的眼睛發呆，歲歡有我沒有的熱和勇敢，我希幸福：「去吧，喜歡就要去追，別讓自己后悔，我們只能活三萬天。」

于是，歲歡像是看不見學習委員臭著的一張臉，自顧自坐到了他的后桌。

而我的同桌換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生，我與不，只知道也很努力，但沒找對方法，所以績一直保持在中等。

江姜在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敢講，甚至沒敢抬頭看江姜同學一眼，但他走后，我的同桌皺著眉我

：「姜初。」

我停筆示意說。

「你什麼時候和江姜這種人混在一起了？他都要為你接水了。」

我還沒說什麼，繼續說教：「我知道江姜確實長得很帥，但他脾氣不好，而且他是八班的人啊。」

我看著：「八班的人怎麼了？」

同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樣子：「你是年級第一啊，八班的學生都是吊車尾，你和他待在一起會被帶壞的。」

我看著一臉為我好的表，突然對笑了一下：「不用你為我心，我自己知道。」說完便不再看繼續刷題。

同桌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滿臉不開心，但也沒再說什麼。

10

都說江姜脾氣不好，但我覺得他好有耐心。

他已經連續來了好幾天了，而我每次都說自己已經接好了，他看了眼我有點干的，眼神暗了好幾分。

江姜看出了我的拒絕，明明他的臉上沒什麼表但我卻明顯到了他的失落。

走的時候他的聲音很低很低：「要記得喝水，上課遲到幾分鐘也沒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敢拿著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沒再來了，我也很再遇見他。

期中的家長會，我被幾個班上看我不順眼的同學刁難。

他們將我堵在樓梯口：「喲，怎麼班長也不起個帶頭作用啊？這次家長會這麼重要，你家長還不來？」

我能到他們的惡意，但我不想和他們起沖突：「他們最近有點忙。」

為首的孩不屑地呵了聲：「是忙還是兒不想來啊？聽說你是被你媽帶著嫁有錢人家的，應該很不重視吧？每天穿得那麼好，其實在有錢人家里的生活過得很艱難吧？」

有人跟著附和：「我看也是，要不然那麼努力學習干什麼？還不是自己以后沒啥后路。聽說還有個便宜繼姐以前也是我們井城一中的，估計也不是個啥人，從來都沒聽講過。」

我恨自己裝溫順裝習慣了，連罵人都不練：「不是的，我家的人對我都很好，我的姐姐很漂亮也很酷。」

幾個人看著我認真解釋的模樣笑得更大聲了：「這就急啦？早看你不順眼了，整個班就你把那破班規看得跟圣旨似的，害得我們跟你苦，活該你不你爸媽重視。」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稚，用言語傷人，沒什麼好牛。

突然有人勾住了我的脖子，泛著冷意的聲音響起：「我想啐你，都怕玷污了自己的唾沫。你算什麼東西啊，啥你都知道完了。」

我欣喜抬頭，是我的繼姐！竟然來給我開家長會了！我超級喜歡，是我見過最酷的人。

不僅來為我開家長會了，還為我出了頭！

以前也是井城一中的學生，而且超級有名，現在都還有人談論以前的事跡。

果然，繼姐剛一說出名字，為難我的幾人立馬變了臉給我道歉。

們沒想到，我的繼姐竟然是夏安，能刻在井城一中校園史上的人。

以后的日子，我的校園生活應該會好過很多。

11

帶姐姐去教室的路上，我遇上了許久未見的江姜同學。

只是這次，我退無可退，實在沒地方躲，慌之下躲在了姐姐的后。

江姜和幾個男生從我們旁邊經過，他走在最中間。

有男生開口問他：「姜哥，你不會真的對那個生興趣吧？」

江姜沉默不語，他邊的人語氣帶著十足的不敢相信：「我靠，姜哥，你真喜歡？你們不是話都沒說幾句嗎？」

江姜單手進兜里，臉上沒什麼表，他好像并不打算解釋。

只是在路過我們時，他低眸往姐姐后看了一眼，剛剛還冷淡的一張臉此時微勾起了角。

他懶洋洋開口，帶著頑劣的語氣：「沒辦法，見的第一眼我連頭像都想好了。」

周圍的男生恨鐵不鋼：「姜哥，你踏馬竟是個腦。」

我一直著子，直到他們走過拐角才起，微松了口氣。

姐姐好笑地問我：「干嗎躲那個男生？帥的啊。」

我不自在解釋：「他很奇怪，之前有一個月，他每次早都不去，卻跑我們教室幫我把水杯倒滿水。

有一次被我撞見了，他在很仔細地我的杯口，看見我啥都沒說就跑開了。

我當時也很害怕，但冷靜下來后就想明白了，他一定是用我水杯喝水了，怕我發現就給我灌滿水。不然為什麼把杯口得這麼仔細？我當時就不該買那個款式，他應該是看上了。」

繼姐聽完表一言難盡，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對浪漫真過敏。」

12

將姐姐送進教室后，我打算去圖書館坐坐。

只是剛到我與江姜偶遇的

那個樓梯拐角時，一道很好聽的聲音住了我。

是江姜，他隨意地倚靠著墻，又又帥。

他抬步向我走來，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彎下腰，黑眸直視著我，我看清了他眼里的笑意。

我微微向后退：「干嗎？」

江姜視線落在我的臉上，聲音有點咬牙切齒：「所以之前你不肯讓我給你接水，是以為我是想用你杯子喝水的變態？」

我眼里閃過驚訝：「你聽到了？」

江姜氣笑了：「我要是不聽，那我踏馬得繼續難過多久啊？」

我皺了下眉表示不解，江姜認命般嘆了口氣：「姜初同學，你要和我講啊，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以為你是因為不想和我扯上關系而躲著我傷心得要死？」

江姜握住我肩膀的手實在太明顯，他穿著球，手腕上戴著護腕，剛剛應該是準備想去打球的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差點了神，他的眉眼真的好看到過分。

心臟毫無征兆地開始狂跳，我掙開他的手：「那你為什麼給我接熱水？還杯口得那麼仔細，你真沒喝？」

江姜直起，一臉那我沒辦法的表：「呵，姜初，我再說一次真沒有！我發誓！」

「那你為啥給我接熱水啊，我們又不認識？」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你呢？」

13

知道江姜不是想喝我水杯里的水，我竟大大松了口氣。

等等，喜歡我？我靠！

意識到江姜剛剛在口出什麼狂言后，我不敢信地看著他。

在看到江姜認真的表后，我也嚴肅了起來，正道：「抱歉啊江同學，我慕強，只喜歡比我厲害的人。我以前其實并沒有怎麼注意過你。但這個年紀喜歡人很正常，我理解你。」

江姜的表有的認真：「告訴我怎樣才你能進你的視線。」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只注意得到學校績榜單的前三名，因為我覺得只要我不努力，他們就能超過我。」

江姜安靜了好幾瞬，突然彎腰與我對視，笑得一臉氣：「行，下次月考我讓你看見我的誠意。」

說完他就直起往樓下走，剛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姜初，忘記告訴你了，我當時是保送進井城一中的。」

我一下被愣住，保送？井城一中是出了名地難考，要麼砸錢，要麼憑實力考進來。

能被保送，只有一點可能，那就是他非常厲害。

我沒忍住開口問他：「那你進高中的這些考試？」

江姜角翹起的弧度懶散輕漫：「我都的白卷，八班是我自己選的。」

我靠，有趣起來了。

14

江姜說到做到，再一次的月考他從最末尾考到了年級第二，名字就排在我的下面，我與他總分只差了三分。

江姜在這一次月考震驚了所有人，但隨之而來的是大家的質疑。

「我靠，八班的那位竟然年級第二，他是不是抄過頭了？」

「學校這都不查嗎？那位應該知道答案吧？」

「誰知道啊，哪有人敢告發他？」

「那位大佬不是向來不注重績嗎？咋突然搞這出？」

「誰知道啊，要是我知道答案，我絕對不會全寫上去，這也太明顯了。」

……

說江姜作弊的流言滿天飛，誰也沒有真的去了解，只是靠著自己的主觀意識猜測出一個他們所認為的真相。

這個世界好像人人都有站在道德頂上評判別人的權利，其實或許自己這個人也不怎麼樣。

一句話說出來很簡單，但它卻有死人的能力。

未能親眼確定江姜的狀態前，我擔心他得要命。

15

午休去圖書館，我的新同桌要和我一起。

在路上，不自覺提起江姜考試的事：「姜初，你覺得八班的江姜作弊了嗎？」

我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沒有。」

同桌不怎麼開心：「你是不是也和那些生一樣覺得他好看就偏袒他？他一看就作弊了，怎麼可能一下考這麼高的分？」

我笑了下，看向的眼神過于直白：「你知道嗎，江姜同學當初是保送進井城一中的，所以學的排名才會是最后一名，因為他本不需要考試。」

我的同桌滿臉不相信：「誰說的？」

「江姜告訴我的。」

的語氣陡然變得嘲諷：「怎麼可能，一看就是騙人的，你怎麼什麼都信？」

我反問：「為什麼不信呢？」

同桌下意識反駁：「他那種人……」

我語氣平靜打斷：「我看到過你給江姜同學送過書，但是被拒絕了。你當時送書的時候說了江同學好多優點，現

在又在背后下意識詆毀他。是因為被拒絕惱怒了嗎？」

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有種小心思被當面破的難堪，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沒有！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

我并沒有因為的質問后退一步，我只是直白地看著：「不然我想不到其他理由，其實承認別人優秀并不難。」

同桌的表變得厭惡起來：「姜初，虧我以為你是個好相的，是我看錯你了。你裝得可真深！我這就去和老師說換座位！我不想和你做同桌了！」

我輕輕點頭，語氣認真：「好，麻煩你了。」

「你……」

被我氣跑了，我看著的背影嘆了口氣，我的緒好像有點失控了。

就在我發呆之際，一瓶冰汽水上了我的臉頰。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我頭頂落下：「原來姜初同學這麼護短啊？獎勵一瓶橘子汽水。」

江姜站在我的后方，一只手拿著冰汽水著我的臉頰，好近啊。

我抬頭看他，不確定地問道：「你都聽到了？」

江姜低頭看我，下意識手掉我額頭的薄汗：「嗯，聽到了。」

聽到了？轟地一下，熱意從脖頸一下紅到了耳，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江姜手又給我，喜歡打球的他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糲的從額頭傳來，意蔓延到了我的脊背。

「你怎麼這麼熱？」說著，江姜就要手給我扇風，我忙后退一步，大聲道：「不熱！我一點都不熱！」

江姜將汽水打開遞給我，耐心地哄我多喝了好幾口。

我一邊小口喝著，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他：「這次考試數學大題最后的那個等差數列你證明出來了嗎？」

江姜專注著給我扇風，一臉得意：「證明出來了啊，簡單的。」

「a 的取值范圍是多？」

江姜沒怎麼在意，想都沒想直接口而出：「2 到 4。」

說完才突然意識到什麼，小心地看著我。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篤定：「你控分了。」

16

江姜不自在地扭頭想要躲開我的目：「我……」

我沒給他狡辯的機會，直接繼續說道：「那道題我從 a 的取值范圍開始就算錯了，12 分，而我與你的總分只差了 3 分。你控分了，這次的第一名應該是你。」

江姜有點慌地向我解釋：「你別生氣，我是怕你……」

我拍開他為我扇風的手，好笑地看著他：「怕我沒考第一名傷心？」

江姜試探地點了下頭，我將汽水擰：「江同學，下次考試請你拿出全部實力，而我，將還會是第一。」

看著我認真的表，江姜突然笑了下。

我沒忍住問他：「笑什麼？」

他的眼睛彎得很好看，語氣里含著調侃：「姜初同學，你是第一個讓我在考試上產生勝負的人。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控分。」

我不怎麼服氣地看著他：「我也很強的！」

江姜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手沒忍住了下我的腦袋，放了眼神：「嗯，我知道。」

他眼里的笑意實在太過明顯，我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忙移開目：「走了，不然午休的時間就浪費了。」

江姜直起，漫不經心地住我：「姜初。」

我回過：「又咋了？」

江姜挑眉：「為什麼信我？我名聲那麼差。」

我想了一下，輕輕開口：「因為你和我哥哥是一路人。」

江姜沒想到我會是這樣地回答：「是夸我的意思吧？」

我點頭。

「行，走吧。」江姜手進兜里也往回走：「幫我給咱哥帶個好。」

我沒有再回他，那聲好我不能幫他帶到，因為我的哥哥在我 12 歲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哥是大家口中所說的壞學生，就因為績不好，再加上冒頭的子他為了眾人眼里的反面教材。

他因為打架被開除，眾人沒有去了解打架的原因便已經給他下了定論。

可是后來，我的哥哥因為跳河救人而死，而救的那個人是與他打架的那人的弟弟。

他們仍不敢承認自己錯誤的偏見。

江姜與我的哥哥一樣，是一個明明名聲不好，卻溫到了骨子里的人。

17

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我與江姜漸漸悉起來，他高調又強勢地闖了我的生活。

那些流言還在繼續，我怕江姜同學會被影響，所以我時刻都在擔心他的狀態。

但江姜卻好像并不怎麼在意，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拽天拽地的模樣。

我的同桌搬走后，江姜自習課就明正大地來了我們班，坐到了我的旁邊。

班上沒幾個人敢和江姜講話，所以對他的到來不敢提出任何異議。

江姜坐在我的旁邊也只是安靜地看他的課外書，很打擾我。同學們這才驚訝發現，原來江姜也會有這般溫順的時候。

只要有江姜在，我的保溫杯就總是滿的，他總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把我的保溫杯給接滿。

他真的很厲害，我不會做的題他看一眼就會，我皺一下眉他就會放下書把我的習題拿過去研究，然后選我最能聽懂的方法講給我聽。

我和他之間隔了一張很薄的紙，我與他都知道但誰也沒有破。

江姜沒再控分，高三后來的每一場考試，他都是績榜上的第一。

而說大話的我，竟沒有一次考過他。

每次考完后我都會拿著他的試卷研究，為了能讓我看懂，不怎麼喜歡寫步驟的他把解題過程寫得很詳細，即使草稿紙上也是如此。

只要我一皺眉，他就會彎腰拍一下我的后腦勺，像哄小孩一般：「姜初同學別氣餒，下次就能超過我了。」

我拍開他的手繼續說著大話。

江姜用實力狠狠打了所有懷疑他的人掌。

一個人只要站在高久了，大家就會習慣仰他，那些質疑江姜的言論便會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崇拜。而江姜同學自始至終都沒有在乎過他們任何人的看法。

有人問江姜：「姜哥，為什麼之前那麼多次考試你都了白卷？」

江姜語氣欠欠的：「太簡單了，本不稀罕寫。」

百日誓師那天，江姜被校長上臺分一下他考試的訣和注意的點。

江姜表淡淡地上臺，修長的手接過話筒：「考試注意的點啊……」

江姜停頓了幾秒，臺下的每一個人都聽得認真，屏息凝神大佬的意見。

江姜上揚著角，眼里是明的自信，聲音通過話筒落在了校園每個角落：「涂答題卡的時間留足，別慌。」

只說了這一句，臺下的人慨，原來大佬需要注意的點竟只是留足涂答題卡的時間。

真踏馬酷。

18

離高考還剩一百天，晚自習的課間，我和江姜一起靠在墻上喝汽水。

他手指挲著瓶，低低了我一聲：「姜初。」

我心跳得很快：「嗯。」

「要高考了。」

我輕輕點頭：「嗯。」

江姜像是忍了良久，聲線在微微抖：「寧愿錯過也不愿主嗎？」

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發呆，過了很久才回他：「江姜，我這個人呢，清醒得可怕。」

江姜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打斷我：「你喜歡我嗎？」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喜歡啊，但是江姜，我現在分不了心，也不能分心，我本不敢停下。」

江姜特別好，但出現的時機不對，現在的我不敢停下一秒，高考我有必須要考好的理由。

我的媽媽帶上我改嫁，我很慶幸現在能過得這般幸福。

但以前我與到的傷害我忘不了，能住進大房子，我已經寵若驚到不行了。

而我的未來我再不想麻煩他們心，我誰都不想靠，我要自己拼出來。

高考是我現在能看到的唯一一條路。

我加倍地努力學習，就是在等著一天，我要讓我在監獄里的親爸看看，他看不上認為沒一點用的兒會有怎樣的就。

我選的路，我從不后悔，爬不起來是我自己沒本事。

19

我的親爸他從小就待我，喝醉酒了會連同我的媽媽一塊兒打。

他不喜歡我是一個孩，覺得以后不能給他養老，現在還得靠他養著。

他每天賭博到深夜，小時候的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歡我，竟還是會傻傻地端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他回來。

可我換來的是他的一頓責罵：「一進門就看到你這個晦氣的東西，我能贏錢才怪。」

他的腳踹在我的上：「滾，別讓我看到你。」

每次打我的時候哥哥就會撲過來抱著我，我爸舍不得打他，就會罵罵咧咧停下。

哥哥給我著眼淚：「小初別怕，哥哥保護你，以后哥哥長大了就帶小初出去住。」

我很我的哥哥，但他的生命停在了我的 12 歲，其實我不希他這麼善良的。

哥哥死后，我爸脾氣變得更不好，也更加不喜歡我。

我努力偽裝乖巧的模樣，希能喚醒他的一點點父，但是沒有任何用。

他變得越來越暴躁，酗酒賭博樣樣都來。

許是我漸漸開始長大的原因，他不大怎麼打我了，把所有矛頭轉向了我的媽媽。

我媽痛苦的聲，能從白天持續到黑夜。

當時的我發誓，我一定要改變這樣的局面。

所以當我在他的服里發現白的末時，我沒有一點猶豫，悄悄跟蹤了他好幾天，終于有了他在違法的證據。

我

報了警，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警察來帶他走的那天，我看向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沒有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

他不喜歡我是個孩，但孩怎麼了？我能比好多人優秀。

所以，高中三年，一天，哪怕一秒，我也從不敢懈怠。

我想我一定要活出個人樣，靠我自己。

所以江姜，我分不了心，也不能分心。

20

我的聲音很輕：「江姜同學對不起，以后別對我這麼好了，我回應不了你的，這對你太過不公平。」

江姜黑的眼眸直視著我：「那如果我們不是在這個時候遇見呢？我們是在以后遇見呢？」

我回答得很認真：「那我一定會倒追你，因為你就是我會喜歡的類型。」

江姜聽到這句話，直直地盯著我，把我看得不自在了。

我小聲嘀咕：「看什麼？」

江姜輕笑出聲，勾起了角：「姜初。」

我不敢看他了：「嗯。」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語氣：「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我開始不知所措：「可是我……」

他直起，抬手了下我的脖頸：「膽小鬼。」

江姜將手里的汽水瓶投進垃圾桶，抬腳往回走。

快進教學樓時，他轉過：「沒事，你就站在原地別給我后退就，高考加油。」

21

從那以后，江姜真的就再也沒有打擾我。只是我的水杯竟還是不會空杯。

我全心地向著高考沖刺，每一次月考了我和江姜唯一遇見的機會。

我還是考不過他，因為他考場里的位子永遠在我前面一個。

我看著前面拔的背影努力前行，而江姜好像真的已經放下了。

因為在考場上相遇時，他的眼神不會再在我的上停留一秒。他變回了那個對誰都高冷的江姜。

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在大家還未回過神時，它就已經收了尾。

我考得很好，分數比平時任何一次都高，我可以去全國任何一所大學。

我的高中結了尾，在我的 18 歲，只留給了我一張畢業照。

我與江姜還是沒有聯系，真可惜，我會記一輩子的人結束時我與他竟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我曾說過我做的選擇絕對不會后悔，但實際我后悔得要命。

過完暑假，我帶著行李去了全國最好的大學之一，我特別喜歡吃學校外面的那家燒烤。

22

如果運氣好的話，吃宵夜的時候能上星星很多的夜晚。而今天的星星意外地多！

我正舉著手機想將今晚的星空發給我很酷的姐姐，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同學，看你好久了，給個聯系方式？」

對面看我許久的男生終于走了過來，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他長得很高大，面相也很獷，一靠近我就聞到了他上一大酒味。

我小心地移了下凳子，他紅著臉又靠近了幾分，著嗓音對我說道：「你上好香。」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扭頭看向了一旁。

我小聲說道：「蠻唐突的。」

他懊惱地看了我一眼，嘀咕了句：「我就知道不能聽他們的，都教我些什麼詞啊。」

手撐著我們的桌子，向我解釋道：「我是隔壁學校的，就加個 V，我不會打擾你。我的朋友都在看著，給個面子好不好？」

聽了他的話，我看了鄰桌一眼，七八個壯漢，竟都是男，且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此時正看好像般盯著我們這桌。

我皺著眉剛想說「不用了」，室友從桌下扯住我的手。

的表有點害怕，小聲勸我：「初初，要不先給他吧，他們看起來好兇，而且七八個人誒，萬一待會兒出店他們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室友的悄悄話好大聲，男生看著我越來越為難的表，不自在撓了下頭。

他剛想說什麼，一道帶笑的聲音打斷了他：「這麼熱鬧？」

我回過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男生驚訝地了他一聲：「姜哥？」

23

江姜單手兜，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座椅上。

記憶里悉的味道再一次向我襲來，我心跳快得不能控制。

男生顯然也認識江姜，眼里還帶著點崇拜：「姜哥要不要喝一杯？」

江姜的五在燈下顯得特別朗，他懶懶的笑了下：「不了，話說你在這桌干嗎？」

男生不好意思地解釋：「來要聯系方式。」

江姜對我揚了下下頜：「要的？」

男生著頭皮點頭，江姜勾起了角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兄弟，這我朋友。」

說著，作自然地向男生遞了煙。

男生忙接過煙，里一直說著：「不好意思，姜哥。」

男生走后，江姜沒看我，只隨意掃了我一眼，語氣漫不經心：「又見面了，姜初。」

室友察覺出我倆的氛圍不對，忙找借口離開。桌子上只剩下了我和他。

我著江姜，眼神特別專注，原來想念是這種覺。

「嘀嘀嘀」的聲音在此時響起，是電子手環提醒江姜心率過快的聲音。

江姜繃不住了原形：「我靠。」

那張剛剛還云淡風輕的臉此時又又惱，耳紅了，原來他也張啊。

24

我輕輕了他一聲：「江同學。」

江姜不看我：「干嗎？我其實生來就心跳過快。」

我勾住他的小手指，江姜一下僵住。

我小聲說：「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江姜眼眸里的緒洶涌，手握拳又舒展開，他看著我的眼睛，不敢錯過我臉上的任何一點緒。

好像在反復確認我是否是認真的。

良久，他才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不屬于他的音：「要，拜托了。」

那張向來吊兒郎當的臉上，我看到了他藏了好久的委屈。

我輕輕牽起他的手：「高中拒絕你，其實后面我后悔了。我是個膽小鬼，但謝謝你還沒放棄我。我……」

話還沒說完，江姜將我抱進了懷里，很大的力道，將我完全包裹。

他彎著腰將臉埋我的脖頸，沙啞著聲音問我：「可以親親嗎？忍好久了。」

我紅著臉回他：「我不會。」

他輕聲笑了下：「我教你。」

……

「乖，快呼吸。」

……

25

一次偶然，我看到了江姜的手機屏保，那是一張他與我不知的合照。

快高考的前幾天，我仍學到了班上最后一個人離開。

那時候星星真的很亮，教室里只有我刷刷筆的聲音，在大家都覺得我一定能行的前提下，我仍不敢放松。

卻不知，原來在我悶頭刷題的那個寂靜的夜里，江姜穿著紅的 9 號球，懷里抱著他每天都打的籃球，小心地站在我的教室窗外與我錯位合照。

未能抬頭的我并不知道對著鏡頭比耶的江姜原來笑得這樣燦爛。

原來我與他也有合照，發生在高考的前一天。

26

高中時期的我們喜歡好像總是小心翼翼，那時候以為考大學是天大的事兒。

而我的青春好像又總是被困在書本里，那一本本堆積的習題變了那時我的全部。

大家說得對，我一直都很乖。我的年并不允許我不懂事，不被父親喜歡的我，只能用溫順來偽裝自己，妄圖得到我所沒有過的父。

我不想抱怨世界的不公，有的人生來就是被著的，或許是因為他的上一世過得并不好，所以這一世的他們是來被這個世界治愈的。

我沒有見過大家口中所說的叛逆的青春是怎樣的彩，但在我努力的歲月里，晚風很浪漫，盛夏的蟬聲熱烈地鳴了整個 6 月天。

在我那中規中矩到不敢走錯一步的學生時代，江姜真的是上天給我的意外驚喜。

但 17 歲的我并沒有勇氣去回應那真誠到笨拙的意，我的溫順背后是不會退讓一步的堅持。

江姜牽著我的手正在微微出著汗，拽天拽地的他好像也會張。

風一次次吹拂著我的頭發，忘記告訴你，在那個艷滿天的青春里，我也曾打著路過的幌子看了你好多眼。

每一次的對視，其實我都小心心過千百回，而你的名字啊，在我邊婉轉了無數次，我也未能開口住你。

但上天沒有騙人，原來是真的，想念太久的人，真的會重逢。

年的喜歡向來坦誠，在那一次次小心過來的眼神里，都是明亮到過分的意。

正文完。

番外：江姜篇

1

12 月初已經有人戴上帽子和圍巾，江姜套了一件黑夾克上了公車。

他很坐公，因為起得晚，平時都是家里司機接送，但最近他坐公的頻率有點高了。

江姜徑直走向最后一排找了個位子坐下，公車到達下一站時，江姜的視線不自覺向車門口。

當一個小個子生背著書包走上來的時候，一向不怎麼笑的他角不自覺揚起，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

生輕輕將書包放下，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喝著豆漿。

江姜向后仰靠著椅子，視線不自覺盯著生的后腦勺發呆。

今天生戴了個白的絨帽子，后腦勺只有幾小碎發冒出來，看得江姜的心里的。

「個子可真小，看起來好乖啊，那張臉一定很好。」

江姜被自己心里冒出的想法

嚇了一跳，靠，他真的瘋了，天天早起為了來坐著破公他已經覺得自己有病了，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江姜拿出耳機聽歌，強迫自己不再看。只是剛過了幾秒，江姜的視線又不自覺移向了生，真的很可啊，連背影他都看不厭。

不然他也不會起這麼早，為了來坐這破公。向來踩點都不見得到的他，竟了班上第一個到的學生。

搞得大家都以為他洗心革面了。

2

公車的下一站上來了一個老登，不對，是一位老。

雖上了年紀，但神頭很好。

老人上車后掃視了一番，沒有空位了。

江姜看見老人一步步走向生，最后在的座位旁站定。

生愣了一下，仰頭與老人對視了幾秒，拿起書包乖巧地讓了座。

老人一屁坐下，打量了生幾眼，笑著說道：「小姑娘看著人這麼干癟，沒想到心倒是蠻善良的。」

老人的嗓門很大，周圍一圈的人都聽見了，打量的眼神向生聚攏。

3

生拿著書包愣在了原地，似是沒想到老人會說這樣的話，低頭看了眼自己，好像很在意老人那句「看著人這麼干癟」的話。

抱著書包直愣愣地看著老人，老人還在說教：「小姑娘就這樣做，你以后有的是福氣。」

生氣得小臉通紅，臉頰因為憋著氣而微微鼓著，頭發順地披在耳后，使的臉顯得更小更圓了。

小小一團，像炸了的貓。

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生對著老人說道：「阿婆，您起來。」

老人一臉疑地起：「干嗎？座位上有東西？」

生搖搖頭，將自己的書包輕輕放回座位，再慢慢坐下：「不是，是我后悔了，我在網上練過心眼子。」

生的眼神清澈，聲音溫溫的，卻堅定得要命，有一種以雷霆擊碎黑暗的決心。

老人滿臉不敢相信，氣得手微微抖：「你怎麼能這樣，尊老沒學過嗎？哪個學校的？什麼名字？」

生仰起頭，很認真的語氣：「井城一中，高二一班，姜初。」

江姜愣愣地坐在后排，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口，突然很輕地笑出了聲，那顆頑劣的心在此刻得一塌糊涂。

靠，怎麼辦？真的有點乖，看來這破公他明天還得接著坐。

姜初，他得想個辦法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