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

李燕燕是個有點小聰明卻無大智慧的，得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一定不是讓蕭長瑱幫助蕭長彥，盡管恨陛下恨得要死，卻也不會天真以為陛下真的這般容易讓景王事。

與其傻傻與景王合謀，最后落得個同謀之罪，不如撈個救駕之功。

這幾年陛下的皇子一個個跌落，死的死，廢的廢。連景王都窮途末路，再無翻的時候，急紅了眼都要篡位了，那麼這個時候不正是蕭長瑱復起的天賜良機？

太子都報病兩個月了，先前遠遠見了一面看著就是大限將至的模樣。

太子一旦去了，陛下正直盛年，難道不能再立東宮？

那麼立誰呢？

還沒有長大的蕭長庚？令陛下心生防備，逮著機會就和陛下唱反調的蕭長卿？都不可能！

余下只剩蕭長瑱與蕭長贏！

只要蕭長瑱有了救駕之功，勝算就會在蕭長贏之上，所以李燕燕毫不猶豫選擇了救駕，為了這個救駕之功，也會阻攔蕭長瑱過早把消息告訴陛下，否則蕭長彥謀逆不發生怎麼辦？

這就是李燕燕的小聰明！

李燕燕卻忘了自己是梁國后人，蕭長瑱娶了就沒有資格當皇帝，除非陛下的皇子皇孫全部葬。

所以會在得到消息之后，連猜疑都不猜疑消息是真還是假，就盼著是真，一腔熱攢著勁兒把蕭長瑱推到他們想要的那一步！

這就是李燕燕的無大智慧！

事也正如沈羲和所料，對人的揣，連蕭華雍都欽佩。

蕭長風與沈櫻婼大婚，是陛下下旨要般的盛宴，李燕燕自然要到場，芙蓉園不比皇宮森嚴，陛下又自己在芙蓉園衛中做了手腳，給沈羲和與蕭華雍大開方便之門。

遞給李燕燕消息都不需要多復雜，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李燕燕著不知道誰遞給的紙條，激不已，紙上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今夜景王刺君。

霍然起，第一想法就是去尋蕭長瑱。急促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按耐住自己，度日如年一般做了兩個時辰，眼看著夕西下，才佯裝不適，令人去前院知會蕭長瑱，自己先一步回府。

蕭長瑱心里擔憂，得知子不適，應付了一番，便親自尋了新郎蕭長風告罪，告辭回家。

回到寢院只見李燕燕端坐在那里，還用了一盞燕窩，面紅潤甚至有喜凝于眉梢，哪里像是生了病？

“你到底鬧什麼？”好端端稱病，蕭長瑱有些不悅，以自己的子作筏子。

他語氣生，明顯是有怒氣，李燕燕心里有了事，不與他計較：“你看，這是我方才得到之。”

蕭長瑱看了紙條，字跡只能說得上工整，紙條也是尋常紙張，明顯是用以掩人耳目，不留任何痕跡。

他劍眉一皺：“這是何人竟敢胡說八道！”

“八弟今日申時未至，便已離去，我派人查探過，八弟出了城！”李燕燕卻信蕭長彥今晚要謀反，“他素與巽王好，今日巽王大婚，他卻無故離席，豈不有鬼？”

蕭長瑱深深凝視著眼睛晶亮的李燕燕，他有多了解，或許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他也能一清二楚，心頭有些微刺：“我們不是說好，好好過日子麼？”

上一次，他替喝下了陛下賜的“假”鴆酒，當時他腹痛難忍，真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或許也知道即將失去他，倒讓他們夫妻互通心意。

之后他被革爵擼職，這兩年他們不問世事，一心過著自己的閑散日子，他以為他們一輩子都能如此相守到老！

現在他才驚覺，是自己太天真了！只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才選擇與自己平靜度日，心里終究藏著不甘與仇恨，但凡有一個機會，都不會錯過。

就連旁人都看得清楚，心里的恨意經不起一點挑撥，否則這消息怎會專遞給？而自己卻一直自欺欺人！

蕭長瑱不由自嘲地勾了勾：“你可有想過，為何消息獨獨遞到你手中？”

李燕燕臉上的神滯了滯，或許知道卻不愿深究，或是真的不知，避重就輕道：“不論緣由，你能眼睜睜坐視陛下被刺而不顧？”

“我能！”蕭長瑱異常肯定回答。

他對陛下是有敬仰孺慕之的，但這些年夾雜父母家國與妻子之間，蕭長瑱是真的累了，他其實一直在選擇李燕燕，只是李燕燕對他的恨過于復雜。

他又忘不了他是蕭氏皇族，恨他又將他放在心里……

他們就是這樣相著彼此，卻又因為隔著太多東西而無法心。

他不會去做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之事，卻也可以將他萬事不上心的本發揮到極致。

他可以當做不知陛下要遇刺，弟弟要謀逆。他什麼都可以不做，只想做李燕燕的丈夫，只可惜不給他這個機會。

“太子殿下命不久矣，你想過日后麼？”李燕燕冷下臉問。

蕭長瑱閉了閉眼，抑著心頭。翻滾的緒。分不清失與痛苦哪一個更深？或許還有一縷深藏的絕：“我們的日后什麼都能有。就是沒有皇位！”

“憑什麼不能有？”李燕燕嘶吼。

夫妻倆再一次赤目相對，蕭長瑱的眼里是深深的哀痛與灰敗；李燕燕則是滿目的執拗與不屈。

這樣誰也不想退讓，僵持了許久，蕭長瑱才眸黯淡：“你定要我卷這些是非之中？”

李燕燕心里一揪，上卻道：“我只是盼著我們將來能過得更好些。”

“更好些……呵呵呵呵……”蕭長瑱低聲一笑，笑得蒼涼而又哀絕，許久他才抬眸，眼尾還泛著，眼神卻好似冷漠得令李燕燕陌生，“好，如你所愿！”

說完，蕭長瑱畔依然噙著一抹令人揪心的笑，后退著離開，他深深凝視著李燕燕，直到腳后跟抵了門檻，才停住片刻，盯著好一會兒，旋即決然轉，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