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野還記得誅殺王氏的那天，事務太多耗費心神，他不眠不休地殺了兩天，終于換得些許息之機。

被彼時復原職的靖國公強勸去休息，他幾乎有些渾渾噩噩地走到床邊，一掀開被子，與那可笑的絨小馬兒打了個照面。

沒人知道，那一天是謝行野真正的生日。

也是他第一次，收到生辰賀禮。

但他當時只是冷漠地抓住那只玩偶，隨手扔進了院子里的小池塘。

就好像小時候，他把那個雜碎毫不留的推進水里。

他睡了整整一天，一醒來便又是諸多的事務。

太多的人要殺，太多的事要理清楚。謝行野幾年間的謀劃初見效卻始終有限，那時出了很多子，還遭遇過幾次刺殺。

如果鬼未曾魂飛魄散的話，大概又會可笑地擋在他的前，張提醒他：不要死。

那是半年之后的事了，也是他在一劍刺穿鬼之后，第一次想起。

狂怒與憎惡已經褪去得七七八八，謝行野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思。

風吹過去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消弭于天地之間，以后他再也見不到這個……鬼了。

只是當晚，已有戾君之稱的謝行野忽而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無視心驚膽戰的宮們，讓人把院落里養錦鯉的那個小池子活活干了水。

從淤泥里，他找回了那個可笑的、吸滿了泥漿的絨玩，抱在懷里一言不發地又回去了。

此后，楚國在謝行野的鐵腕統治下，平穩地度過了四年有余。

棠寧的世界也由夏冬，在突然間接到游戲方寄過來的信封時，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工作一直都很忙，而且最近出了很大的一件事，幾乎讓棠寧心力猝。

當時謝行野那一劍刺花了的屏幕，事十分的邪乎，而且看出當時謝行野眼神里的怨懟恨意，令到分外不適。

手機修好后還會偶爾想起這個小皇帝，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棠寧忙起工作來，便幾乎忘了這麼一件事。

結果突然收到了這樣的一封信。

信封筒潔白，下面是的郵編和地址，而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明君養手冊》寄送。

太怪異了。

棠寧忍不住頭皮發麻，糾結了半晌，還是選擇拆開信封，從里面落出一個信紙，以及一塊小小的u盤。

信紙上措辭很客氣：

尊敬的玩家您好，恭喜您培養的明君謝行野已贏得謝王之爭，您可獲得初級獎勵。請您再接再厲，將謝行野培養一個真正的明君，本游戲制作方將會為您發放終極獎勵。

雖然眼下還是大白天，但棠寧莫名有些脊背發涼。

游戲制作方是誰？為什麼知道的地址和信息？從來沒聽過把游戲打通關能收到實獎勵的。

該不會是回去玩游戲的套路吧，畢竟棠寧前前后后氪了四位數，在單機游戲里應該也算是富婆玩家？

可是太奇怪了。

棠寧拿起那個小巧的u盤觀片刻，隨后打開柜子找到一臺自己兩年前淘汰掉的老爺機，斷掉了網絡之后，將u盤了電腦。

雖然有那麼一點奇怪，但實在是有些好奇。

u盤打開之后倒是很正常，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

點開之后，棠寧卻忍不住一下捂住了，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

……視頻里其實很正常。

一個年紀輕輕卻有啤酒肚的西裝青年，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打開了棠寧工位上的電腦，并拷貝走了的一些資料。

震驚。

公司在半個月前上線一款產品，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棠寧負責的，當時不眠不休地忙了一周，前幾天卻忽而收到了竊競爭對手機文件的指控。

而對手公司，剛好是早于他們兩天的時間搶先發布了產品。

可以說，與棠寧的一模一樣。

因為這件事，棠寧幾乎被到辭職，但不服氣，一直沒理會上司主離職的暗示。

——果然，是隔壁部門那個男人走了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棠寧直接去了警察局。

涉及到了這麼惡劣的竊，這已經不是一件單純的職場事件了。

等解決完這件雜事，棠寧在兩天后重新看了下信封和u盤。

有試著在網絡上搜索這個游戲，卻本沒搜到任何信息。

詭異的是，游戲已經被卸載了，卻在上次有心找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手機里。

回想起這個游戲里面各個立繪、邏輯完整的npc，棠寧終于有些發了。

……游戲里的人說是鬼，是不是意味著什麼東西？

難道，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混合著一懼怕、好奇，棠寧糾結了整整兩天，終于下定決心重新登陸游戲。

不管怎麼說，這個游戲幫解決了人生里出現的大危機，應該對棠寧也沒什麼惡意吧？

平時登錄上去，總是會出現在上次下線的地方，但這一次棠寧卻跳到了臉界面。

游戲提示：您的角已消弭，請您重新為自己創造一個全新的角。

雖然還是那個玩了好幾周的游戲，可這次棠寧再玩，就始終有些揮之不去的怪異。

而且這次也很認真，老老實實地研究了不臉系統的作，最后給自己了一張中規中矩的漂亮臉，又穿上了符合這個朝代審的服。

——那謝行野再看見的時候，大約就不會聯想到一起了。

棠寧還記得當時那宛如兇猛的目，并且有些后怕。

不過試著設地想一下，當時也確實是有些冒犯了。

臉功，游戲開始加載，棠寧莫名多了一點張。

來到了春閣。

春閣是皇宮里舉行宴會的地方，此刻不知道他們在慶祝些什麼。宮里舉辦了宮宴，百以及宗室王族都盡數到場，整個殿暖意融融，人人都醉意朦朧，空中浮著淡淡的歡聲笑語。

就連端坐在上首的謝行野，此刻指尖把玩著珍，褪去了以往的戾氣，人也難得平和了下來。

別人還是看不見。

棠寧試著走了走，隨手查看了幾個人的詳細資料，幾次下來，心里就對這四年多的時間發生的事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

——戾君啊。

幾乎帶著點慨，遙著上首的謝行野。

第一個念頭是：大哥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