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游戲里的角似乎是本看不見似的，有個太監拿著銀筷小心翼翼每一樣菜都先試了試，確定人沒被毒死才恭順的退下。

慢毒藥！

棠寧一把揮開了謝行野的筷子，目灼灼地盯著他。

但是該要怎麼提醒他呢……

一直被攔著不給吃飯的謝行野皺眉，而后像是想到了什麼，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招手喊人，謝行野隨口說道：“拿火盆來。”

火盆端上，他一揚手，便把那些飯菜連同碗筷全部倒進了火盆里。

眼見全都燒了一言難盡的灰燼，他才滿意地拍了拍衫上的灰塵，“燒過去了。”

棠寧：……

其實不饞的。

但就在燒完片刻，那試菜的小太監本來安靜立于一旁，此刻卻忽而口吐白沫向后仰去，面發烏，一看就是中了毒。

頓時人人大，追責以及擔心皇帝的聲音連一片，但謝行野只是詭異地盯著空中某一，接著揮揮手將他們全部打發走了。

書房重回安靜，險些被毒死的年君王卻眼含詭譎，上上下下打量著棠寧，終于沒忍住皺眉問，“你喜歡吃毒藥？”

翹著尾等夸的棠寧：……

沒什麼好氣的下線了。

從那之后，每天挑奏折給謝行野批注就為了棠寧的日常，就當是肝任務了。

時間對來說流逝飛快，棠寧定好了鬧鐘，隔一小時確保上線一次，這邊一天的時間，總能趕上謝行野十來次批奏折。

棠寧也偶爾要求被讀完那本話故事，只是沒了教育的心思，大多數時間讀得不是很用心，謝行野倒是沒說什麼。

只是安靜的聽著。

一人一鬼相起來，比人類還要和諧。

現實里過去了五天，游戲里也肝了四個月，轉瞬之間就到了元宵節。

這是楚國最重要的節日，員們休沐三天，活活三天不用見到那煞神戾君，全都開心的不得了。

除了伺候謝行野的宮人。

謝行野殺人，他對伺候的宮人也沒什麼好臉，只是棠寧來了這麼久，總看他邊的太監宮們其實沒變過。

這些人的共同點都是老實，即使偶爾有幾次犯了錯戰戰兢兢地請罪，也都被謝行野不耐煩打發出去，對謝行野除了恭敬恐懼之外，還沒什麼其他的緒。

但棠寧這次一覺醒來上線后，看見那兩最老實的小太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便很興趣地湊了上去。

講什麼八卦呢，讓也來聽聽。

“陛下近來又開始了，夜里整夜整夜的亮著燈，神不濟、脾暴躁，總有殺人的意思。”

“還真是被你說準了，陛下每次不再犯頭疾后，最多只得十一二天，就得繼續。”

鉛灰天空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兩個小太監籠著手跺跺腳，彼此又嘆了些許。

“要是有個法子，陛下一直不再犯頭疼就好了，這幾天連我都心驚膽著，戾君戾君，總不是白的。”

“宮里說話，你可仔細著點。”那紫服太監被戾君這兩字嚇了一跳，隨后又笑了聲，“不過咱們陛下倒是不在意這些，總說他喜怒無常，但咱兩伺候了也有兩年，倒是覺出他的寬厚之來。”

青太監不在意擺擺手，“害，總比前幾年，那個圣慈老毒婦在時要好吧，只要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差當得也算是舒服。”

“我老家有個治頭疼的方子，我就是不敢給陛下提，他砍了那麼多人的頭，對自己的頭卻也不甚在意的模樣。”

“還是找機會提一提吧，陛下對咱們可夠意思的，再說老看著他這樣熬下去，不過幾年……唉！”

棠寧心不在焉地飄遠了。

今天的雪，讓驟然間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這個游戲世界那時候。

跟著不懷好意的侍衛，烏長靴踏過潔凈雪泥，一路指引著，看見了謝行野。

棠寧忽然發現，其實謝行野他從來都沒變過，一直都是那樣小小的、郁的孤僻年，從任人宰割到大權在握，他本人卻從來得不到毫歡愉。

世界對他來說只是個煎熬的火爐，每天都有如在烈火里。

一夜北風，霜雪吹滿頭。今年的第一場大雪讓宮們都很開心，三三兩兩結伴著出來玩，打打鬧鬧調笑著對方，約好要爬上去吊樓看燈會。

元宵燈會是楚國的習俗，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場景，不知道謝行野有沒有看過。

棠寧直接去了書房。

果然在里面看見了謝行野，此時已經是傍晚十分，夕被雪景一映，顯出了幾分圣潔夢幻，從窗戶里出來，溫地落在了他的側臉上。

因為棠寧十來天沒找他，他書桌上的奏折堆積了一座小山，有幾張還破損了，顯然是被人在煩悶時候掃下了地。

然后一張一張地撿起來。

棠寧的心臟忽然收了一下：難道不在的時候，謝行野就這麼等？

這個人藏在戾君的名號下，鮮得過任何陪伴，就連這麼個討人厭的鬼，也能算是同類。

轉瞬間，謝行野發現了，皺眉問，“傻站在那邊做什麼。”

話說得嫌棄，但人卻幾乎瞬間驅散了那些方才揮之不去的霾。

甚至起走過來，十分自然地說，“過來看折子。”

鬼找他只是為了看折子，謝行野倒是心知肚明。

不過短短幾天，明君值已經刷到了-20。很快就能變正數。

棠寧卻嘻嘻一笑，“今天放假。”

說完轉推開了大門，招呼著謝行野，“跟我來，帶你去放河燈啊。”

謝行野一愣，掃了一眼前的奏折，隨后默不作聲跟了上去。

一出大門，便被帶著雪粒子的被風打了一臉。在他不曾注意到的時候，冬天已經悄然來臨。

謝行野不喜歡這個季節。

鬼倒是有興致，帶著他避開了路上的侍衛和宮人，兜兜轉轉宮墻旁邊。

隨后棠寧打開了久違的商店，忍痛為謝行野買了一套便裝。

五百rmb，老實說都有些喪心病狂了。

謝行野看著棠寧遞過來的服，卻沒有手來接。

只是面含不耐，“你要做什麼？”

棠寧只好老老實實說道，“帶你出宮玩啊。”

謝行野長玉立，斂眸打量著虛虛捧著的服，“服哪兒來的。”

說完又問：“你一個鬼，為何有這些凡俗之。”

不知道腦補出來什麼，他臉驟然一變，聲音里都著戾氣，“是誰燒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