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和謝行野回到了宮里。

還小小的實驗過——在其余人的眼里，自己應該是完全被隔絕的，除了看不見之外，他們也不能聽見任何聲音。

棠寧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卻忍不住略有些焦躁。

現如今這個游戲遠遠超越了的認知了，現實里認識的人不久前才死于事故，卻又穿越進了這個世界，簡直令人驚悚。

“……嘆什麼氣。”謝行野放下了奏折，不悅看，“難不你想去找那人？”

棠寧立刻說，“我能去嗎？”

現在思緒很，只想立刻去找孟傾舟確認一些急迫想了解的事。

說完就后悔了——為什麼要征求謝行野的意見啊！

找個機會溜過去不就得了。

謝行野瞇起眼睛，冷不丁說道：“你認識他，或者說，他原本就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

這是一種帶著絕對確認的陳述語氣。

那個名字棠寧的侍以及古怪的舉，無一不昭示著這點。

棠寧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和謝行野解釋。

他卻在氣定神閑地盤問起來，“你們關系如何。”

棠寧吞吞吐吐說道：“一般吧……不是很好。”

段傾舟算是個天龍人，平時作風十分強，棠寧接下來之后就是不喜歡。

而這種人一般也很驕傲，被棠寧拒絕了幾次以后，說不定會恨。

把份低微的侍起了這個名字，對侍每天呼來喝去的，也基本確定了這一點。

謝行野點點頭，繼續問道：“他也有明君值？”

棠寧神一僵，“對。”

謝行野早就猜到這一點，甚至沒有停留，語速飛快問道：“你之前說過帶著培養明君的任務，那麼如今，你是想要棄我而去，另則他為明君？”

棠寧下意識矢口否認：“我沒有啊！”

說完以后又忽然間明白了過來——原來自己剛才要去單獨找孟傾舟確認的作，確實是有這樣的立場。

……似乎好像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蠢啊。

謝行野已經重新拿起了奏折，眼睛上下掃著奏本的容，漫不經心問：“世間君主能有幾位。”

棠寧被迫帶著走：“一個。”

“他既有稱帝之心，我便不能留他。你與我同一陣營，如今的他，是你的敵人。”謝行野靜靜說道，“你不如他心眼多。眼下去找他，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使你落困境。”

說罷抿了抿，周氣息一冷，瞳孔里似乎跳著黑的火焰，輕聲說道，“就如同我當年將你……一劍刺散。”

孟傾舟既然能看到，自然也有能力去傷害。

這是謝行野昨天夜里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念頭。

這個念頭令謝行野心如麻，幾乎不能正常思考，全都在躁不安地囂著：殺了他。

挖了他能看到棠寧的雙眼，割了他能聽見棠寧聲音的耳朵，把他燒灰燼再鎮于佛塔之底。要令他這一輩子、生生世世，都不能再與棠寧接。

棠寧不知道謝行野此刻的念頭，但經過這麼一梳理，確實發現了不對。

自己是玩游戲的心態，可對方卻是死亡之后再穿越。

棠寧可以隨意做出一些作，對方卻在小心籌謀、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籌碼，畢竟一不小心就會落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說得不錯……”棠寧不有些后怕，喪氣道：“是我沒考慮清楚。”

謝行野只是垂著眼睛，舌尖抵過齒列，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不至于太過駭人，“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棠寧只當他是想獲得關于段傾舟的報，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有次一起吃過飯……我們那里男吃飯很正常。但認真說起來，我和他也就接過那一次，之后沒過幾個月，他就意外出事死掉了。”

敘述了一遍，棠寧就發現，其實和這個人確實沒什麼集。

甚至相對而言，兩人現在應該是敵人關系，就如同當年的圣慈皇太后一樣。

“靖國公確實是想要造反嗎？”棠寧小心翼翼問道，“既然他兒子都有明君值了，而且是正數的，我覺得他們說不定有行了。”

他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謝行野點了點頭。

自從回來之后他就一直維系著面無表的模樣，但棠寧總是覺有些不對勁。

覺得自己就好像在了一個臺風眼里，看起來波瀾不驚風平浪靜，然而在看不見的地方，卻孕育著無比可怕的風暴。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后是棠寧小聲打破了寂靜，“我不會單獨私下找他暴自己，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跟他聊聊。”

畢竟這是能穿越在兩個世界的人，棠寧說什麼也要去問問真實的況。

謝行野聽完沒有回應，過了許久才輕輕點頭，聲音低得似乎有些聽不見了，“好。”

“好。”棠寧松了一口氣，“我先走了。”

下線得很匆忙，甚至略有急迫了。

因為發現了現實里認識的人變了游戲角，就算是早知道這個游戲古怪，棠寧還是會有驚悚之。

直接打車去往李筱筱的家里，棠寧敲門的聲音都略急躁了點。

李筱筱還沒起來，穿著睡出來看見以后，顯而易見有些驚訝，“寧寧，你來干嘛？”

說完讓進門，打了個哈欠，“有什麼事？我還想睡覺，你快點說。”

“我想問一下。”棠寧坐在沙發上，反而是有些鎮定下來，“你和段傾舟一起長大，對他了解多，能不能告訴我？”

“……問這個做什麼？”李筱筱不悅地了眉心，態度也冷了些許，“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撮合你們兩個。”

相同時間的古代世界里，段傾舟同樣煩躁摔了自己的筆，“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你是個廢嗎！？”

冰冷的機械音告誡道：【抱歉，屬于你的培育人并沒有選擇你的意向，本系統無能為力。】

段傾舟磨了磨牙。

上輩子飛機失事，他穿到了這個靖國公養在外面的私生子上，小時候無可奈何，可以說是盡了侮辱。

這個所謂的明君培養系統是前幾年才出現的，可是半分用都沒有，一直跟他說會有一個培育者來助他為明君，可他活活等了四年多，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謝行野搶走了他的培育者。

那鬼！

機械音繼續冷冷說道：【檢測到培育者與您有過一段機緣，本應大大增加其選擇你的幾率，然而發生如此大偏離，請您進行自我反省。】

恰巧此刻有人敲了敲門，小心翼翼說道：“世子，有一個何旬的人求見。”

其實段傾舟目前還沒被封為世子，但侍棠寧怕極了他，有意討好，便先這麼了。

段傾舟冷地睨了一眼。

想起來就生氣，他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玩過，最后居然折在那個棠寧的手里，如果不是對方那麼不知好歹，他又怎麼可能倒霉的死了，還穿越到這麼一個鬼地方。

本以為憑著自己穿越者的份，又有了系統做幫手，分分鐘起兵造反登上寶座，后宮別說三千、三萬人都不在話下。

嗎的誰知道制肘，小時候提出蒸汽機和一些金融的理論差點給當妖燒死了，有時候抄襲一些古文古詩詞，又好幾次讓人穿搞得下不來臺。

這系統也偏偏是個廢，連培育者都能被搶走。

不再跟這個腦殘系統糾纏，段傾舟大步去往前廳會客，不忘回頭隨意指了指，“棠寧是吧，給我跪下，自己掌，直到我回來。”

棠寧是在半夜時才回到家。

手機沒電，開了平板，加載完游戲對上謝行野那張臉時，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

謝行野正在看書，他面前跪了一個黑人，正語調平平地匯報：“侍名字棠寧，我把帶了回來。孟傾舟命令自我掌，如今臉腫得不能開口說話，太醫正在為其醫治。”

棠寧一愣：誰要扇我？

謝行野點點頭，他看見了棠寧，只是淡淡地了一眼，“孟傾舟與何旬說了什麼？”

那黑卻有些猶豫，面帶不愉之，“何旬聲稱陛下已經瘋了，他說他觀察許久，發現您有神分裂之征兆，經常獨自一人時卻與空氣對話。孟傾舟……”

看了謝行野一眼，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孟傾舟他說，這是因為您的邊跟了一個厲鬼，想辦法把那只鬼抓起來就好了。”

真實。

棠寧下意識飄到謝行野后，看著他烏漆嘛黑的后腦勺，忍不住想彈指嘣一下。

今天早上這個小暴君跟推測的東西，居然都是對的。

如果真的直接去找了段傾舟說清楚，卻對他的機和態度一無所知的話，確實很容易陷困境。

黑又說了不，接著恭敬退下。

臨走之前，像是鼓足了勇氣抬頭直視著他，“陛下，夜深了，您應該注意，早些休息。”

謝行野置若罔聞，合上手中的奏折，“明天你去北漠把趙開騁換下來，你就不必再回來了。”

黑表一怔，飛快低頭回道：“是。”

“人家關心你呢。”棠寧看著小姑娘落寞的影，拍了拍謝行野的腦袋，“你是不是經常不睡覺？”

別等段傾舟還沒造反，他自己倒是先猝死了。

謝行野只是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他作不急不緩，慢悠悠地行至床畔一翻躺下去，隨后拍拍邊的位置，表語氣都顯得十分自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