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呀》第 4 節 誰說竹馬不如天降香

我在一夜之間,看了竹馬,和他的男朋友。

我覺得這都是報應。

誰讓他嚇跑了我的三個男神,攪黃了我的八次相親,還公然在我的隔壁,發出曖昧不明的聲音。

1

我跟竹馬的房子買在隔壁。

兩家約起來買房的時候,說的是兩個孩子住的近,互相好有個照應。

但我是真的沒想到,他對我的照應,就是在我的隔壁,明目張膽地跟陌生發出曖昧的聲音。

一連三天,天天不重樣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能忍我不能忍。

就沖我們倆這鐵錚錚的,我都不能讓他這麼墮落下去。

于是,我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凌晨,在聲音到達關鍵時刻,沖到隔壁,敲開了竹馬家大門。

原本我的打算是,趁他開門毫無防備的時候,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妹子你可別被他騙了,昨天來的可不是你哎!」

但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挑了個好時候。

因為竹馬剛剛從浴室里出來。

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

有一說一,竹馬的材是真的沒得挑。

腰是腰的,雖然沒有界限異常分明的塊,但勝在線條流暢,皮細膩白皙。

水滴從他發梢往下滴落,一路從下結,再口,鉆進那條看似什麼都沒遮,但是又什麼都遮住了的浴巾,最后又從膝蓋上方鉆了出來。

我那句已經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被狠狠一沖,當場倒退回了口,噎得我臉發紫。

大概是我表太過猙獰,竹馬反應迅速,立馬就拿手捂住了口。

「你想干嗎?」

然后,我和竹馬,就同時聽到了,從他閉著的次臥門里,傳出來一聲悠悠揚揚,千回百轉,無盡傳神的「嗯~~~」

那銷魂的小尾音就像一把小鉤子,鉤得人心里的。

而跟那聲一起出來的,是我為了保命,強行出來的一個嗝兒。

竹馬臉都綠了。

2

竹馬直接把門板子摔在了我臉上。

并且拒絕給我一切解釋。

當然了,原本我也沒指要他解釋。

只是希他好歹能收斂一點。

但我是真沒想到,他也就消停了半個小時。

然后就把戰場轉移到了衛生間。

嘩嘩的水聲夾雜著切切的對話和笑,一聲一聲往我耳朵里頭鉆。

這還沒完了。

上個廁所都不讓人消停。

實名過分。

我破釜沉舟,把手機調錄音模式,準備錄上一段給竹馬家太后娘娘發過去。

消息我都編好了,恭祝竹馬喜提單。

然而,在窗戶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我錯了。

對面衛生間的窗戶大敞。

在蒸騰的水汽之中,我看得一清二楚,衛生間里,只有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材完全不輸竹馬的野男人。

不得不說,那的確是一個歷史的時刻。

短短一個晚上,我就看了,竹馬和他的,男朋友?

說話聲在我開窗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和竹馬家憑空出現的野男人,站在各自的衛生間里,看了個眼對眼。

對面花灑沖出來的水柱,從男人頭頂直愣愣的澆了下來,帶著他滿腦袋的泡沫,就那麼呼嚕呼嚕往下流。

而我,一手自拍桿出窗外,一手還提著子。

像極了拍系列的流氓。

那一瞬間,我的靈臺一片清明。

竹馬不是不給我解釋,他是不能給我解釋啊。

就是打死我,我也想不到,竹馬家次臥金屋藏的那只,居然是個男人啊。

3

我很糾結。

盡管我終于明白了,竹馬非要攪黃我相親的原因。

畢竟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跟他算是競爭對手。

但同時也給我帶來了新的困擾。

竹馬單是驚喜。

單的對象是個男人,那就是驚嚇了。

整整一個晚上,我翻來覆去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到竹馬和他的野男人,手拉著手過來給我送結婚請柬。

后是竹馬親媽拿著菜刀,問我為什麼不提早告訴好殺過來棒打鴛鴦,如今倆人生米煮飯,孩子都揣肚子里了,不認這個男兒媳婦也得認了。

最后我是被嚇醒的。

因為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那孩子到底在誰肚子里,竹馬他媽就把菜刀沖我臉上扔了過來。

竹馬就在我家門口等我。

拎著早飯,說是昨天心不好,今天給我賠罪。

我的眼神控

制不住地往他肚子上瞟。

竹馬被我看得生生打了個寒戰。

「我知道我材好,你就算要覬覦我也得收斂一點。」

我看著他的目,多多就帶了點了然。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材好有男人要。

大概是我神太過于詭異,竹馬干脆往后退了一小半步,和我在電梯里站了個對角線。

「你別過來啊,我跟你說,我可是個正經人。」

我:……

我現在就好奇一個事兒。

他和他的男朋友,到底誰在上面。

畢竟昨天房里那聲兒,我一個雌都聽得想要支棱起來。

很難想象,能發出這樣聲音的人,會是上面那個。

4

竹馬最后也沒給我解釋為什麼他家突然多了個野男人。

我也非常心地沒有問。

畢竟大家都是年人,誰還不能有點小呢?

懂的懂的。

我開始盤算我的下一相親該穿什麼服。

畢竟竹馬已經名草有主,總不能再跟我搶男人了。

據我家母后獨門,這回塞給我的相親對象,還是個非常正經的程序狗。

為人保守又正派,上一段方公開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小學。

母上對這位即將進門的準婿非常滿意。

放話出來,如果我不能一舉將他拿下,就打算給跟我斷絕母關系,把我掃地出門,我的房間歸家里養的哈士奇所有。

我按照母上大人的指點,準備準投其所好,賣甜的賢妻良母人設。

然而當我在看到我相親對象的那一瞬間,我腦袋里只有兩個大字。

完了。

那位提前抵達相親現場,并替我點好了一杯飲料的男人,赫然就是我昨天在竹馬家衛生間里,看到的那個野男人。

那個全的,會的,在底下的野男人。

5

野男人對我十分熱,招呼我坐下,還給我遞菜單。

我面無表地掏出手機,準備跟我媽發消息:床不用給我留了,我自愿無償把我的房間,捐獻給豆豆大人當狗窩。

畢竟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這回你可以大大方方拍我了。」

而我回的第一句話是:

「是你啊,穿上服差點沒認出來你。」

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一瞬間,我腦袋里只想了兩件事。

我該怎麼澄清,我不是個拍變態。

又該怎麼跟他表明,我對拆散他跟竹馬的真,毫無興趣。

畢竟竹馬母胎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一朝找到真,別說對方是個男人,就是條狗,我也得他。

6

本著對竹馬負責的理念,整整一頓飯,我都在絞盡腦,旁敲側擊的打探野男人的各種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收,三觀,和同婚姻的忠貞程度。

活像居委會里熱衷于拉郎配的大媽。

野男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態度誠懇,配合極高。

非常上道。

末了人還意猶未盡地問我要不要一塊兒回去。

畢竟大家都是鄰居,也沒必要端著。

我答應得倍兒爽快。

然而進了車庫我才發現,他開的竟然是竹馬新買的的車。

竹馬!新買的!車!

那車竹馬寶貝得很,我連他都嫌我手臟。

這是怎樣地的真,才能讓竹馬犧牲至此!

借自己的車,給自己的男朋友,去跟別的妹子相親。

我對野男人的手段刮目相看。

并且我有理由懷疑,他是在炫耀,雖然我沒證據。

7

下車的時候,野男人殷勤的表示,可以幫我拎包。

我覺得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不能被竹馬發現。

我怕他要炸。

但事實證明,有一條規律作怕什麼來什麼。

正當我打算客氣客氣,說這怎麼好意思的時候,電梯門打開得恰到好

竹馬拎著一袋垃圾,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我和野男人的面前。

而我的包,已經順順利利的,飛到了野男人手里。

竹馬的表當場就裂了。

「你說你今天去相親,就是?」

我發誓,盡管我們和竹馬之間,隔著一道電梯門。

但我仍然能夠清晰地到,在我們仨人之間,那濃厚到宛如實質的暗洶涌。

竹馬好像是在盯著我,又好像在盯著他的男朋友,神復雜。

「你知道他是誰吧。」

我和野男人同時點頭,然后又果斷搖頭。

我:「不不不,我不知道他是誰,真的。」

野男人:「說得對。」

竹馬走出電梯,一膀子把我開,看著野男人。

「你告訴了?」

野男人非常自然地搖了搖頭。

「沒有。」

看看,看看,什麼

曾經有一個青梅和一個天降擺在竹馬的面前,他連別都不選,都要把我甩開啊!

竹馬就很懷疑,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

我從善如流。

「他說的對,我絕對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也絕對沒有問他為什麼會住在你家里,真的。」

竹馬:……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這一解釋之后,他好像更懷疑了。

因為他干脆把野男人拽到一邊,倆人嘰嘰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不可告人的

末了,野男人拎過了竹馬手里的垃圾,而竹馬接過了野男人手里的,我的包。

倆人就手包換垃圾一事,在樓道里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接儀式。

然后野男人就在我的注視之下,奕奕然踏進了電梯。

還沖我揮手道別。

「我去倒垃圾,下次見。」

8

那一刻,我只有一個想法。

恨不得化野男人手里的垃圾,跟著他一塊兒去了算了。

然而竹馬沒給我這個機會。

還沒等我開溜,他就已經拽住了我的胳膊。

「下次見?看來你對你這次的相親對象滿意的啊。」

我瘋狂搖頭。

「不不不,我對他一點都不滿意,我一點都不滿意他的腹,也不滿意他的大長,更不滿意他的……」

我話沒能說完。

竹馬看著我,眼神里帶刀,嗖嗖的。

「這才第一次見,你們了解得就這麼深了?」

大概是我的錯覺,竹馬絕對沒有,把深兩個字,拎出來標紅重讀。

我應該怎麼才能讓他明白,我跟他的野男人,這已經是第二次見了?

不過等一下,竹馬這麼在意他男朋友的尺寸,難道他才是下面那個?

我拍著脯,一臉偉正地給他表忠心。

「你放心,我能是那種沒有原則的人,要早知道他跟你的關系,這個相親我無論如何都要推了的。」

竹馬被我突如其來的剖白弄愣了,甚至還稍微松了松手。

我趁機把胳膊出來,一退三步遠,跟竹馬劃清距離。

竹馬就很猶豫。

「那你說說,我跟他是什麼關系?」

我回了他一個你懂的表

「放心,我不會到說的,都是年輕人,這講出去了多尷尬。」

電梯叮的響了一聲。

倒完垃圾的野男人走了出來,極其自然地繞過我,攬過竹馬肩膀,跟我道晚安。

「太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然后倆人就保持著這種非常詭異而又特別和諧的,勾肩搭背的姿勢,站在樓道里,雙雙目送我開門。

按照野男人的說法就是。

「再怎麼樣你也是個妹子,男人讓妹子先進家門那是最基本的禮儀。」

竹馬難得沒有杠表示異議,我發誓,他一定是在男朋友面前裝出來的賢良淑德。

可恨我沒有證據。

9

竹馬在確定完我跟他男朋友沒有之后,就果斷把我晾到了一邊。

反倒是野男人還意思意思的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說了點今天跟我吃飯很愉快期待下回見面云云的場面話。

我反手就是一個截圖,發給竹馬。

你看你看,這是你男朋友自己跑過來勾搭我的,我可連他的消息都沒回。

來自截屏的孽力回饋來得特別迅速。

因為當天晚上,我是被吵醒的。

就在我自己的房間,從頂著我腦袋的那堵墻后頭,傳出來的,是比之前更過分的聲音。

如果說之前我聽到的,還只是停留在用說的場面,那麼這一回,就是直接上手了。

我聽到了床發出的嘎吱聲,和傳來的規律撞擊,中間還若有若無的蹦出來一句「我錯了,你輕點」的音。

不用腦補都能知道他們在干啥。

我大半夜跑去客廳拿了個一次杯子,在墻上,妄圖聽得更仔細一點。

然而隔壁戰斗結束得非常迅速。

還沒等我聽出個一二三四五,隔壁突然一片寂靜。

再然后,我就聽到了,電腦關機的音樂。

喲嚯,可以啊,還帶一邊看一邊學的?

真是看不出來,平時這倆看上去一個賽一個的正經,原來私底下玩得這麼花?

那一瞬間,我那所剩無幾的,由告黑狀帶來的愧疚,也煙消云散。

這才幾分

鐘,竹馬這戰斗力不行啊!

10

第二天,竹馬和野男人雙雙出門。

竹馬神清氣爽。

野男人眼下烏黑。

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我仿佛臨其境,看到了一整場的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激烈運

誰上誰下一目了然。

竹馬跟我隨口聊了兩句一周安排,趕著上班,先走一步。

野男人等著竹馬先一步出電梯的功夫,落后半步,把我堵在了拐角。

「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

哦哦,來了來了,正宮帶著他天然的氣場,向我這個偽小三走來了。

當著竹馬的面兒不好直接問我,這是背著人跟我宣示主權呢。

我義正詞嚴,撇清關系。

「就是小時候兩家挨得進,家里大人關系好,我跟他其實也就那樣。」

野男人看著我就很疑

「沒什麼關系?」

我斬釘截鐵,再次確認。

「絕對沒有任何超出朋友關系之外的關系。

野男人明顯有點不信。

我循循善

「那你想,我跟他從小一塊兒長大,他還有什麼丟臉的事是我不知道的,他要找對象能找我?」

「退一萬步說,萬一我真有這意思,都這麼久了還能不跟他勾搭上?」

有一說一,我這話說著還真的很像傳說中的漢子婊經典言論——「我跟他就是哥們兒,要在一起早就在了,不至于等到現在。」

但事實還真就是這樣,我也愁啊。

野男人好像被我說了,但還有點懷疑。

「那他昨天?」

大哥,他昨天那個靜是為了誰,你心里沒點數?

凡爾賽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我拍著野男人的肩膀,語重心長,讓他好好反思反思。

然后人順理章的給我約了個晚飯,說是現在要趕著上班,時間,晚上他來接我下班,要跟我好好就這件事聊一聊。

聊就聊,我還怕了你了?

11

我懷疑野男人是吃了昨天我截屏的虧,所以這回連微信都不發,直接了個車來我單位樓下,目的地填的是吃飯的地兒。

這次我待遇升級,從大堂板凳挪進了靠窗卡座。

不過我覺得,野男人選卡座,大部分是因為卡座有沙發。

啊!

男人嘛,不得對自己的花好一點?

我看著野男人的目,在探究和了然之間,反復橫跳。

風水流轉,上一回是我對野男人的好進行了全方位無死角的問詢,這一回則到了野男人,就我和竹馬之間的彎彎繞繞來了個大起底。

從出生開始問起,一直問到大學畢業買房子。

末了酸溜溜的來了一句。

「連出生床位都是挨著的?他還真沒說錯,你們確實有緣分的。」

我:……

大哥,天地良心,這事兒我有的選嗎?

你吃飛醋好歹也要講點章法好不好!

我苦口婆心,全方位給野男人論證了一遍,我和竹馬純粹就是超越了男的戰友,絕無越界可能。

只差沒當場立字據,如果他還不放心,我連戰友都可以退居二線的。

野男人笑瞇瞇地看著我拍著桌子,痛心疾首地喊出了一句。

「我就是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和一條狗了,我也選狗不選他。」

然后,我就看到,在野男人后的卡座里,突然,憑空升起了一個腦袋。

竹馬的腦袋。

12

我被嚇得手里的叉子都掉在了盤子里。

面前的意面頓時不香了。

竹馬看著我咬牙切齒。

「選狗都不選我?」

著良心說,這兩張臉同時出現在我面前,震撼還是大的。

畢竟都長得好看——如果竹馬的表不那麼猙獰的話。

我看看竹馬,又看看野男人。

心一橫,大聲地喊出了我認為最正確的答案。

「對,選狗都不選你。」

為了竹馬下半生的幸福,我可真是豁出去了。

野男人挑挑眉,沖著竹馬說了一句。

「我贏了。」

我:???

直覺告訴我,這倆不要臉的,肯定拿我沒打什麼好賭。

然而我不敢問。

竹馬黑著臉,拽著我就想走。

結果他失敗了。

事實上,他已經把我拽出了卡座。

然而就在我即將邁的下一秒,我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拽住了。

后野男人第一時間表示抗議。

「你要干嗎?」

竹馬反應迅速。

吃完

了,我送回家。」

野男人一臉不可思議。

「剛剛說的什麼你沒聽到?你當著我的面,送回家?」

我夾在兩頭醋之間,瑟瑟發抖,恨不得存在一降再降。

大庭廣眾之下爭風吃醋什麼的,我還要點臉。

然而吵上頭了的兩個人并不打算放過我。

竹馬拽著我的胳膊,威脅我,如果我今天不跟他走,那我們倆二十多年的就此玩完,他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

野男人圈著我的手腕,鼓勵我,要我不畏強權,遵從自己的本心,只要我想留下來,他堅決支持我,跟竹馬那種二十多年的塑料友誼丟了就丟了,也不可惜。

說實話,我是真沒看懂這倆人之間的暗洶涌。

按說我都已經把自己撇得這麼干凈了,這倆人還生什麼氣呢?

兩口子吵架,不牽連第三方是德好不好!

13

在餐廳老板的真誠建議下,最后我是被竹馬和他的男朋友兩個人,一起架回家的。

這倆人甚至還為了誰跟我一塊兒坐后座吵得面紅耳赤。

還是司機等得不耐煩,口頭指導,給我們仨排了個座次。

我坐副駕,那倆坐后座。

上車之后,司機憂心忡忡,問我,他們倆到底喝了多,會不會吐臟他的車。

對此,我只想說,可拉倒吧,但凡多給他們一顆花生米,他們都不至于風來折騰我。

野男人生怕火燒得不夠大,當著竹馬的面跟我說。

「這次沒吃盡興,下次我再找地方約你。」

,差點沒直接給他跪了。

大哥,求求你做個人吧。

我就多余相這一場親。

竹馬好像是看著我,指著野男人,又好像是看著野男人,指著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他是我的人,你知不知道?」

野男人悍不畏死。

「所以呢?」

我乖巧點頭。

「我知道。」

司機默默開車,時不時往我這兒瞟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崇敬之

那意思我懂。

能夠同時讓兩個長相優質的男人,于統一時空,面對面爭風吃醋而渾然不覺,我得是多麼牛的綠茶婊,才能修得如此境遇。

14

下車的時候,竹馬逮著機會,抓住了我的右手。

野男人不甘示弱,占據了我左手半壁江山。

倆人號稱是一左一右牽著我往回走,但實際上,我覺得我就像一塊掛在竹竿兒中間的豬,不僅沒得,我還沒得人權。

但凡我出一點點,想要把手回來的念頭,竹馬或是野男人,就得更用力了。

我的兩只手,就像兩個莫得爪,被他們倆拽在手心里,扁,隨意了整整一路。

最后我罷工了。

我是實在沒想明白,為什麼你們兩口子吵架,非得讓我在中間當沙包。

我趁著竹馬進門刷卡的空擋,默默地,把我的手出來。

然后一邊抓著一個,把竹馬和他男朋友的手,仔仔細細的,扣在了一起。

掌心對掌心,十指扣十指。

竹馬和野男人同時看著我。

我拍拍竹馬,長嘆一聲,語重心長。

「就這都還哄不好,你還得努把力啊。」

竹馬看著我的目,充滿了震驚。

15

吸取了上一次墻角只聽了半截的教訓,這回我特意守到了半夜。

隔壁的聲音不負眾地響了起來。

不過這回不是撞墻了。

倆人直接吵起來了。

我只差沒把耳朵懟墻里頭去,約約聽到了模糊的兩聲,諸如「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云云的怨婦經典言論。

聲音真摯,真實,男人的聲音抑中還帶著三分委曲求全的痛苦,聽上去覺簡直了。

我吃瓜吃得心滿意足。

然而,等隔壁吵完了我才猛的反應過來。

野男人好像說了一句他們都在一起這麼久?

我很確認,我第一次聽到聲音,是在一個星期之前。

如果野男人說的一切屬實。

也就是說,他們倆從認識,到確定關系,再到沒沒臊,這整個過程,比我認知到的,還得更長?

那野男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跟竹馬勾搭上的哦!

這麼大的事,他居然能瞞我瞞得滴水不

真沒看得出來,竹馬還有當個心機 boy 的潛質?

我決定下回到竹馬落單,一定要旁敲側擊好好問問。

他對我號稱我在他面前不可以有小,結果扭頭他給我不聲不響弄出來個男朋友?

雙標也不

帶這麼婊的!

16

我一連等了三天,都沒逮到竹馬落單。

要麼他跟那個野男人出雙對,要麼就是我要加班忙狗。

其間野男人還特別綠茶的給我發消息,不是約我出去玩,就是拐著彎的試探我愿不愿意放棄跟竹馬的

我對于野男人這種釣魚執法的行為,表示了十萬分的唾棄。

為了表示清白,他給我發的所有消息,我都一一截屏保存,準備攢著下次給竹馬開波大招。

再是山盟海誓,也得相互信任。

這種一邊跟竹馬你儂我儂大秀恩的凡爾賽,一邊還要對一個明顯不會對他地位造威脅的異朋友實排之事的行為,簡直太讓人生氣了。

我對竹馬的眼產生了非常濃厚的懷疑。

他看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吶!

白瞎那大長人魚線了。

竹馬的消息卡在周五下班的點兒,來得恰到好

竹馬:有空?

我秒回。

我:有有有有,加完班就有空了。

竹馬:……

竹馬:幾點。

我看了看鐘,給竹馬報了個穩妥的十點。

竹馬直接給我發了個定位。

我懷揣著一顆蠢蠢的八卦之心,欣然赴席。

17

我猜竹馬大概是跟他的男朋友吵架了。

證據就是最近我都沒有聽到隔壁再有什麼勁靜,而且他這回也沒有給我再來一次三人行。

反而是坐在燒烤攤兒前,一邊忙著給我卸烤串兒,一邊愁眉苦臉的跟我討主意。

開口就是:

「我有一個朋友……」

懂了懂了。

一般說我有一個朋友的時候,那個朋友十個有九個就是自己。

我反手開了瓶啤酒,給竹馬推過去,告訴他慢慢講,不著急。

等他講完,我手里還有一大堆聊天記錄的黑料呢。

在燒烤攤兒煙霧繚繞的孜然香味里,竹馬給我講了一個有關于他「朋友」的,凄而又壯烈(劃掉)的故事。

大概就是一個男生,一直喜歡一個生,然而生始終對他的示好不予回應,最近更是堂而皇之地跟他們共同的朋友公然表示對男生沒有興趣。

我拿筷子著面前的茄子,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別扭。

野男人難道已經作到這個地步了?

連我住在竹馬隔壁都了原罪?

但好像聽上去也覺得不對。

如果說竹馬說的「朋友」的故事完全沒有夸張和虛構分的話,野男人分明就已經登堂室跟他同進同出了好嗎。

你管這個不予回應?

我看著竹馬,一時之間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到底是在試探我些啥。

18

有上一次竹馬神兵天降的教訓,這一回我異常警惕。

全程幾乎都是在跟竹馬繞圈子兜廢話。

看上去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實際上我什麼都沒說。

以至于最后竹馬居然借著酒勁給我拍了桌子。

「那你說說,那個生到底對我……朋友,有沒有興趣?」

我自生替換男生,把朋友替換竹馬自己,然后著自己的良心,斬釘截鐵的回答他。

「我覺得有!」

竹馬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他甚至直接越過了燒烤攤兒冒著小火苗的鐵網,手過來按住了我。

「你真的覺得有?」

我被他染,同樣出熱的手,和竹馬握。

我們宛如相見恨晚的革命黨同志一樣,在燒烤攤兒上,隔,惺惺相惜。

我:「我真的覺得有,就是你的方法有問題,談朋友是要哄的,不能老是強上。」

我們宛如相見恨晚的革命黨同志一樣,在燒烤攤兒上,隔

竹馬點頭如搗蒜,干脆繞到我旁邊來坐,順便殷勤的給我添菜倒酒。

「你說你說。」

我想想最近野男人給我發消息的頻率,對竹馬諄諄教誨。

「男……朋友是要陪的,你不多陪著,久而久之都沒安全了,就總會懷疑你外面有狗。」

竹馬給我夾了個翅中。

「還有呢?」

我想想野男人給我發消息的容,繼續對癥下藥。

「還有,你要用你的行告訴他,你心里只有他一個,別人無論跟你有多,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都只能是他的。」

竹馬給我烤了串牛筋。

「明白明白,繼續。」

我想想前幾天晚上的撞墻,猶豫半天,終于給他提了我認為最核心的建議。

「還有啊,你跟他……那啥的時候,可能要注意一點安全,太激烈的話小心把腦

袋撞壞了。」

竹馬那求學上進的表,卡吧一下,裂了。

「你說啥玩意兒?」

19

我看著竹馬,完全不知道我說錯了啥。

要知道,這還是我化過的委婉版本呢。

按我原本的脾氣,直說就是:

「縱過度要不得,運還得科學合理化。」

竹馬盯著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聽你這意思,你就跟他見了兩面,是什麼時候見到床上去的?」

我:???

大哥,你說的不是你「朋友」嗎?

為什麼又扯到我跟你家男朋友上去了?

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我據理力爭。

「他天天跟你住在一起,我跟他見沒見的,你心里沒點數?」

竹馬被我噎了一下。

「也是。」

我憤憤不平,把手出來活一下被他得發酸的手腕。

「你們吵架也要有個限度,一個兩個都抓著我折騰,算什麼事。」

竹馬迅速抓住重點。

「他又怎麼你了?」

我把打開截屏,把手機甩給他。

「你自己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竹馬看完截屏之后,臉更黑了。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直覺告訴我,這個問題我必須好好回答。

否則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

我非常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我跟野男人的聊天記錄。

除了狂吹竹馬的彩虹屁,把他夸得天上有人間絕無,重重義有責任有擔當,絕對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之外。

就是真意切地剖白我對竹馬之心日月可鑒,絕對純粹的親兄妹,比親兄妹還親。

再剩下的就是各種婉拒野男人對我發出的釣魚執法邀請。

按說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竹馬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屁,盡量離他遠一點。

「什麼我怎麼看你的,你看清楚點,都是夸你的,我真的盡力了。」

竹馬咬牙切齒。

「什麼你跟我什麼關系都沒有?」

我拍案而起。

「我哪有說什麼關系都沒有,你好好看清楚,我都說了,純粹的……」

我話沒能說完。

因為竹馬直接湊到我面前來了。

不僅人湊近了,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按到了我的腰上,一把就把我和他的距離薅得只剩最后一厘米。

可以負責任地說。

如果不是還有鼻子這個制高點的話,他的可能就磕我上了。

竹馬盯著我,一字一頓。

「你覺得,我們是兄妹?」

我看著他牙齒上黏著的那塊辣椒皮,非常認真地告訴他。

「你要覺得不合適,姐弟我也沒問題。」

20

大概是我的關注點太過于清奇。

竹馬應該是被我打擊到了。

一直到吃完燒烤回家,都再也沒跟我說過半句話。

臨到我開門回家之前,才猛地攔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竹馬說的是誰。

繼而然大怒。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不管你的的人?」

我當著竹馬的面把脯拍的砰砰響。

「我是有原則有底線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給我我都不要!」

隔壁門吱呀一聲打開。

野男人一居家服,特別賢妻良母的探出半邊子,沖著竹馬的方向笑。

「回來了?等你半天了。」

我覺得丫就是在炫耀!

并且我有證據。

竹馬抬腳就要往野男人的方向走。

野男人的目越過竹馬,落在我上,笑瞇瞇的。

那一下,我莫名憤怒到了頂點。

然后,我就做了一個,放在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綠茶行為。

我一把拽住竹馬胳膊,摟著他脖子,直接湊到他耳朵邊。

「上次我說選狗都不選你,現在我告訴你,就算選狗,我也不選他。」

大概是我的錯覺。

我松開竹馬的時候,覺他耳朵尖兒都是紅的。

至不至于。

21

野男人震驚了。

我甚至能很清楚的,看明白他眼神里想要傳達出來的意思:

「你個騙子!你說了對他不興趣的!」

哼,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竹馬昂首,和個剛下斗技場的得勝公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繞過野男人,耀武揚威地進了家門。

臨進門前還扭過頭來,沖我笑得特別妖孽。

「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啊。」

雖然這樣很不道德,但是我不得不說。

我爽到了。

野男人跟著竹馬屁后頭關門,滿眼的懷疑人生。

晚上竹馬和野男人的消息,同時發了過來。

竹馬:今天表現很好,想要什麼獎勵?

野男人:所以,你還是喜歡他?

我覺得這倆男人是不是談談壞了腦子。

我當著竹馬男朋友的面,調戲竹馬,然后竹馬居然表揚我干得漂亮?

怕不是有點病。

野男人反應好歹正常點,但我這樣還不是你一天三問給的?

我給竹馬回:什麼都不要,你以后讓他折騰我點就行了。

我給野男人回:想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你就自己問他去啊,你問我小心我添油加醋給你無中生有啊。

得,這下好了,兩個都不理我了。

我猜他們應該是去流人生去了。

22

雖然我很期待隔壁給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世紀之戰。

最好能手不

然而我一直等到半夜,也沒等到的隔壁傳出來什麼靜。

不僅晚上沒靜,白天也沒靜。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在門口停了一下,也不知道隔壁是沒起還是已經出門了,總而言之是大門閉,門里靜悄悄的。

我老覺得野男人應該是在憋大招。

不過這回我似乎猜錯了。

野男人憋沒憋大招我不知道,但小區的電梯確實憋了個大招。

那天我加班加到昏天黑地,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了。

小區里沒什麼人,兩個電梯一個外頭放了個檢修的牌子,另一個顯示正常使用。

野男人趕在電梯門合攏的最后一秒,生生了只手進來。

「好巧,這幾天忙什麼呢,都沒看到你出來。」

我抱著我的小包包,面無表

「不巧,最近我都沒怎麼回來。」

野男人就笑。

「聽他說你老加班,不過下次如果太晚了,我下來接你啊,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總歸不安全。」

我瞄了他一眼。

裝,你接著裝。

不就是怕我麻煩你男朋友,所以干脆自己來會我唄。

野男人滿懷期待,竹的等我說謝謝。

然而電梯突然狠狠晃了兩下。

就有點像有個人從上抱住了電梯,然后死命往地上扽了兩下。

照明燈忽閃忽閃晃了晃,然后不負眾的,滅了。

電梯里一片黑。

然后,就在這一片黑中,電梯突然猛地往下降了一大截。

那一瞬間,我真真切切會到了,蹦極是個什麼覺。

心臟好像被猛的拎到半空,失重所帶來的無力在一瞬間淹沒所有,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害怕,電梯又猛地停住。

腳重新踩上地面的后果就是,我重心不穩,一膝蓋就給磕地上了。

驟然失明帶來的后果是,我所有的好像在一瞬間被全部關閉,靜謐的空間里只能聽到轎廂懸在半空中,纜繩發出的刺耳嘎吱聲。

我一只手死死住電梯側邊的墻壁,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突然覺有點不上氣。

我幽閉空間癥不算太嚴重,但前提是,得有

平時坐電梯還行。

自從搬進這個小區來,這還是電梯頭一次掉鏈子。

電梯驟降之后就一直懸停在半空,而我在反應過來之后,不上氣的覺似乎越來越嚴重了。伴隨而來的還有濃濃的恐懼

盡管我很難描述我到底在怕什麼,但恐懼似乎就那麼從心底最深的地方源源不斷的翻上來,如同黑水一般,漸漸吞噬掉我的其他覺。

耳鳴聲越響越大,合著我越來越息聲,在狹小的轎廂里匯聚一個異常清晰的漩渦。

而我就在漩渦的中心。

完全無力掙

23

人在經歷恐懼時,往往腦子一片空白。

就比如我現在。

其實事后回憶起來,電梯也不過停了小二十分鐘。

但當時我甚至來不及知時間。

就當我以為我會在漩渦里永遠沉下去的時候,一束就那麼突兀地闖了進來。

男人的聲音似乎非常遙遠,但卻又十分凝聚,沖破我耳朵里不斷的尖,直直地到了我心底。

「然然,然然?」

我幾乎是瞬間拽住了野男人的胳膊。

夏天穿的是短袖。

我手指直接攀上了他的皮,涼涼的,似乎帶著一讓人覺得很穩定的味道,一下子把我從深淵里提了出來。

覺慢慢回籠。

他手機里電筒的筆直的過我臉頰,讓我勉強能夠看清楚野男人的表

他看著我,似乎非常焦急。

「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再然后,我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半跪在我面前,按著我的肩膀,把我扣在了他懷里。

我聞到他上清新的橘子香。

「別怕,我已經按鈴了,業說已經聯系人來修了,很快就好。」

我拿手揪著他口的服,只覺整個人都在發抖。

野男人拿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幫我順氣。

「就是普通故障,很快就能出去了,乖啊,不怕。」

我很想回他一個嗯,但話臨出口,依然嚨發,我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得不承認,野男人的手很大,很干燥,也很溫暖。

他順著他心跳的節奏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竟莫名讓人覺得很安心。

那實在是一種非常微妙而又細微的

我也很難描述那一瞬間我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非常神奇的是,我竟然發現,我似乎也沒那麼害怕了。

他抱著我席地而坐。

察覺到我抖得沒那麼厲害的時候,還稍稍松了松手。

電梯猛地又是一抖。

這回不用他手了,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手抱了他的腰,把臉整個埋進他里。

頭頂燈照下來。

外界嘈雜的聲音同一時間涌了進來。

「有兩個人!」

「里面的人沒事吧?」

「有沒有傷?」

我自野男人懷里抬起頭來,第一個看到的,是電梯外,竹馬那張焦急的臉。

24

我懷疑,竹馬第一句話其實想說的也是你沒事吧。

不過當他看清楚我跟野男人的姿勢時,那句話瞬間就被他吞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他咬牙切齒地我名字。

「趙然然!」

好吧,我承認,雖然是無意識的舉,但那個作確實稍稍有點有礙觀瞻——野男人靠坐在電梯墻壁上,我就跟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纏在他上,而他,一手拖著我的腦袋,一手還摟著我的背。

如果不是電梯壞了,說是都有人信。

竹馬鐵青著臉沖我手。

我自知理虧,乖乖撒手,手腳并用,自己往外爬。

野男人甚至還在背后托了我一把。

然而我才爬到一半,一巨力傳來,刷地一下帶著我的胳膊,就把我拽上去了。

再然后,我就從野男人的懷里,無對接到了竹馬懷里。

鼻子撞得我生疼。

「你都不會打電話的嗎?」

竹馬的聲音悶悶的從頭頂傳來。

「下次如果我也不在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我以為,最怕的覺已經在電梯里過掉了。

然而,當竹馬略帶著些責怪把話說出來的事后,我沒來由鼻子一酸,把臉埋進竹馬口,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那你怎麼才來啊。」

25

業再三確認我沒事之后,表示一定會連夜檢修,確保明天電梯恢復正常使用。

著發酸的鼻子,站在竹馬后。

我旁邊,站著竹馬家的野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兩只就和兩幢鐵塔一樣,以一個非常巧妙的夾角,把我圈在了中間。

而我,回過神來之后,終于反應了過來。

我不僅看了竹馬和他的男朋友,而且我還當著他們倆的面,分別對他們摟摟抱抱,大吃豆腐。

難怪竹馬看到我時臉那麼黑呢。

他沒當場活吃了我,還愿意把我拉上來安,這簡直就是鐵錚錚的兄弟啊!

我被竹馬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到涕淚加。

同時深刻反思,是不是我之前對他們的態度太過于苛刻。

他們倆都是好男人!

我有義務也有責任,幫助他們建立起更加堅固的

我趁著野男人跟涉的時候扯了扯竹馬的袖子。

「那什麼,剛剛電梯里我被嚇蠢了,我跟他真的沒什麼的,他就是看我嚇得那樣怕我出問題,所以才……」

竹馬回頭,拍了拍我的腦袋。

「嗯,知道了。」

想了想,他又我頭發。

「你沒事最重要。」

我必須承認,如果不是竹馬有男朋友了,那一瞬間,我的確到了,非常明顯的,那麼一

26

原本我還琢磨著要不要再給野男人說一聲,免得再出什麼誤會。

結果竹馬信誓旦旦的給我拍脯,說他保證幫我解釋得清清楚楚,

不用我再一點心。

然而打臉來得如此迅速。

第二天,竹馬就被他的男朋友,鎖在了門外頭。

電話不接,語音不回,敲門不應。

我到家時,剛好趕上竹馬可憐兮兮的攥著手機,在拍我家大門。

我還不能問。

問就是他手機沒電了,連樓下的充電寶都掃不出來。

我其實好奇竹馬到底跟他男朋友都吵了點什麼,居然就吵到了給人掃地出門的地步。

但竹馬臉太臭,我不敢直接問。

只能迂回地告訴他,自古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絕對沒有隔夜仇。

竹馬一開始還是敷衍著聽,時不時跟我嗯一聲。

然后越聽表就越魔幻。

「你說什麼沒有隔夜仇?」

我滿臉理所當然。

「夫妻沒有隔夜仇啊,當然了,雖然說你這個是夫夫沒有隔夜仇,但俗語嘛,說順口了,你領會神啊。」

竹馬就很迷

「我最近沒跟你吵架吧。」

我更迷

「你跟你男朋友吵架,關我什麼事?」

竹馬的表,活像吞了一萬只蒼蠅。

「你再說一遍,我跟我的誰吵架?」

我看著竹馬,一臉你不要裝了我什麼都明白了的表,拿下點了點隔壁的方向。

「還能有誰。」

竹馬的臉綠了。

27

雖然竹馬一再堅稱他是鋼鐵直男,只妹子。

但我依然認為,這只不過是竹馬的飾詞而已。

為了證明我不是空來風,我直接翻出了前幾次錄的音頻,放出來給竹馬聽。

不過畢竟是隔了一堵墻,聲音錄得并不是特別清楚。

竹馬逮住這一點,開始狡辯,說我捕風捉影無風起浪帶頭造謠。

我據理力爭,甩出關鍵證據。

「是你自己說的,你跟他的關系絕對不能告訴我!」

竹馬死不認賬。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

我拍案而起。

「就那天,我跟他相親回來,你一看到我就張,還問他是不是把你們倆的關系告訴我了,你敢說你沒貓膩?」

不知道為什麼,在提到他跟野男人之間關系的時候,竹馬的臉,活像當場吞了一萬斤翔,還得是過期的。

為了佐證我的話似的,隔壁在我長篇大論的間隙,猛地給了我一個背景音。

言簡意賅,而又驚世駭俗的一個:

「啊~~~」

我不得不佩服語言的魅力。

短短的一個字,涵卻十分靈

不僅有抑,有抖,甚至還帶著點奇異的蘇爽和滿足。

層次分明,富,讓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在辦什麼事。

我大喜過,指著隔壁,把竹馬拽進了我的臥室。

「你聽你聽,就是這種聲音!你居然好意思說沒有?」

竹馬不說話,就看著我。

我理直氣壯,瞪著竹馬。

再然后,我突然反應過來了。

竹馬就在我旁邊站著,那隔壁跟野男人發出不可描述聲音的……

到底是個什麼鬼哦!

一時之間,我的腦袋里,和走馬燈一樣,塞滿了八點檔狗的黃廢料。

野男人為了人,把冷戰中的房東兼男友掃地出門,然后自己鳩占鵲巢,和狗男人顛鸞倒

這都是什麼人間疾苦。

我看著竹馬的目,逐漸趨于憐憫。

竹馬最后終于了。

「趙然然!你要老子說多遍,老子不是基佬!」

28

我覺得,作為跟竹馬一起長大的鐵子,在這種時候,無論竹馬說什麼,我都有必要,也有義務,第一時間他,對他說的話表示全盤同意。

所以我果斷關了手機視頻,點頭如搗蒜。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直的,筆直筆直的,就算是一時眼瞎也不要,誰還不到兩個渣男了?」

竹馬氣結。

「要渣男也是你,我不到。」

我看向還在持續不間斷輸送大招的那面墻壁,表意味深長。

人總不是在我房里不可描述的吧。

竹馬的表變幻莫測。

好像想跟我說些什麼,又好像在拼命忍住。

竹馬最后拽著我,直接去了衛生間。

著良心說,男人狠起來,還真沒人啥事兒。

我上次好歹也只拿了個自拍桿,捅到隔壁窗戶邊,試圖收集進一步證據。

竹馬這回直接拿了磚頭,想要去砸自家玻璃。

秉承著對竹馬房子負責的心理,我幾乎是拼了老命在攔他。

畢竟換窗戶

貴的。

我和竹馬在衛生間仄的空間里,圍繞一塊磚頭,進行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搏(劃掉)爭奪戰。

一直到對面窗戶,吱呀一聲,打開。

野男人那張純良而又無辜的臉,出現在了窗戶邊。

一手牙刷,一手皂。

彼時我正踩在馬桶上,一只手著竹馬的腦袋,一只手去扯竹馬肩膀,妄圖把磚頭搶下來。

竹馬怕我摔,一手扶著我,一邊還要防著我搶奪功。

野男人手里的皂,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廁所里就這麼激烈的嗎,你們繼續,繼續。」

我:……

我繼續你個大頭鬼啊!

你窗戶別關啊!

你男朋友還跟你有話說呢!

29

野男人窗戶關得飛快。

好像我們這里的場景有多辣眼睛似的。

我幾乎是瞬間跳下馬桶,朝著窗戶狠狠撲了過去。

然而還是晚了半步。

伴隨著我那句「你等等」的,是野男人無關上窗戶的一聲「砰」。

覺我所有的希,都被這一聲「砰」,給震得稀碎。

相比起來,竹馬就比我有魄力多了。

他直接一磚頭扔了過去。

著我的腦袋。

窗戶質量好,沒破。

就是留了個小白點。

野男人把窗戶又推開了一條小

竹馬言簡意賅。

「開門。」

野男人恍然大悟。

「你不是說今天你加班,不回來了?」

然后表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合著是來這里加班了?」

很好,這回我的臉也綠了。

你一個被逮著出軌實錘的人,好意思指責別人夜不歸宿?

竹馬拽著我去他家。

雖然上不說,但看那架勢,我覺得有抓味兒了。

因為他一進門,就直撲野男人的房間。

我跟在后頭,著手準備看八卦。

我確定從發出聲音到廁所隔空相會這之間,竹馬家的大門,一定是沒開過的。

人總不能憑空消失。

不在野男人房間里,就在竹馬房間里。

三室兩廳的房子就這麼大,總能找得到。

30

野男人跟我一起,看著竹馬在房里翻箱倒柜。

然而哪怕竹馬把家里每一個屜都出來看了,也沒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夫。

他就像一個神的謎團一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野男人問我。

「他找什麼呢?」

我回了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找什麼你心里沒點數?

野男人的表,就很無辜。

竹馬最后放棄了。

問我。

「你現在還覺得是我?」

我則表示。

「從嚴謹角度來說,今天的確不是你,但前幾次誰知道呢。」

竹馬直接暴走了。

「我再跟你說一遍,老子對男的沒興趣,我對只對興趣,你要我說得再明白一點嗎?我只對你興趣!」

我:嘠?

我覺得,一定是今晚風太大,以至于我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又或者是今天竹馬了自己心的男人出軌空氣的刺激,導致他神錯

野男人抄著手在旁邊看熱鬧。

我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你先把你跟他的關系搞清楚,再來跟我說。」

竹馬一把就給我拽了回來。

「我跟他的關系,是不是?」

竹馬的表將近扭曲。

然后,我就看到,他拽著我,走到野男人面前,字正腔圓的,了一聲。

「爺爺。」

31

我覺得,竹馬大概是被氣到神經錯,以至于被葫蘆娃附了。

然而野男人并沒有表示出半分驚訝,還特別淡定的,哎了一聲。

答應得臉不紅,心不跳。

我十臉震驚。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原來以為只是男之間的忌之,沒想到現在還得加上德國骨科?

竹馬拉著我, 給我介紹。

「這是我爺爺,他爸輩分大,所以帶著他輩分也大。」

我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竹馬家的旁系親戚譜,發現實在算不過來,就此作罷。

竹馬一拽我的胳膊,喊我。

「快人啊。」

我滿腦袋還在轉悠親戚關系,下意識地跟著竹馬也喊了一聲爺爺。

然后我才反應過來。

合著我媽給我介紹的相親

對象,是竹馬道義上的爺爺?

如果按照我家太后娘娘給我的指示,萬一了,那我豈不是變了竹馬的

我看著竹馬,恍然大悟。

「你不想降輩兒你跟我直說,我不找他也行,你總不能為了一次攪黃我所有相親,強行騙我說你喜歡我吧。」

竹馬深吸一口氣,好像又做了一個什麼天大的決定一樣,突然沖我湊了過來。

事實證明,在沒有提前商量好的前提下,猝不及防的強吻,只會導致慘烈的后果。

我覺得竹馬應該是想趁我沒注意,直接親我一口以示決心的。

然而我對竹馬的作實在是太過于悉,他腦袋一,我也了。

于是,最后的結果是,我們倆全都捂著蹲了下來。

豁了個大口子,我滿牙齒的

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湊過來那一下,我剛好說了一句,你走開。

眾所周知,走字兒想要發得字正腔圓,得先扁一扁,牙齒就得自然合攏一點。

所以,我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不是我想要咬他,是他自己主湊到我的牙齒之間的。

野男人在旁邊抱著肚子笑。

32

最后還是野男人自己從房里拎出來一整套的錄音設備。

一個一個給我們介紹功能。

末了人意猶未盡的來了一句。

「本來你說你你今晚不回來的,我就特意把最高的那一部分提到今晚錄掉,免得你在隔壁聽到嚇到你。」

竹馬黑著臉,把一對耳機扔到野男人懷里。

「所以你一住進來的時候給我送眼罩和耳機,不是知道我睡眠不好,是知道自己聲音太吵?」

野男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當然,考慮到你睡眠不好也是一個原因。」

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像野男人這樣在媽媽輩兒里前途偉正的程序狗,私底下的第二副業,竟然是……

錄制狗有聲小說。

他住在竹馬家的原因也很簡單。

為了工作需要,他要把自己的房間改造簡易錄音棚,工人進進出出他嫌煩,反正竹馬家離他公司近,他就著臉蹭過來了。

末了,竹馬試探地問野男人。

「那第一天我跟聽到你房間里那個聲?」

野男人看看竹馬,又看看我,突然一張口。

嗯……

還是悉的配方,還是悉的味道。

那一聲依舊是千回百轉,無盡傳神。

甚至更為銷魂。

我差點給他跪了。

33

最后,竹馬以爺爺需要工作為由,強行拖著我又回了家。

并且義正詞嚴地給野男人保證。

在錄完書之前,他就住我家了。

為孫子,有責任也有義務,盡全力配合爺爺開展工作。

我覺得他是在假公濟私。

因為門才一關,他就把我抵在了墻上。

帶著些微腥味的吻,落在了我的上。

竹馬的聲音帶著些微微的啞,在我耳邊問我。

「那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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