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我被人掛在表白墻上。

「沈悅，晚上放學跟我一起。」

配了一張我跟他在婚禮上捧著手捧花的照片。

短短一個上午，我在學校論壇火了。

第一條熱門評論：「校草居然訂婚了。」

what？訂個屁婚啊！

他搶了我的手捧花，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01

「你訂婚了？」

前的學弟看完論壇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我趕忙解釋道：他是我哥，所以我們要一起回家的。

「哦哦，嚇死我了，你跟你哥長得還像的。」

話音剛落，后傳來一道低沉氣的嗓音。

「沒聽說兩個人吻久了，就會特別像？」

「……」

「是像，」臉頰邊突然被一只手給住，「放學一起回家。」

說完，他松開我的臉頰邁著大步走了。

就留下我一臉蒙地站在原地，這家伙又發什麼瘋？

自從上次他在我姐婚禮上搶了我的手捧花，他就人間蒸發了。

算一下，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看見他了。

「既然學姐有男朋友，我就先走了。」

等我反應過來時，學弟已經走了。

嗚嗚……

剛才那個學弟值、材全部都在線，還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都要答應來著……

還幻想在大學好好談一場，現在全部破滅了。

02

我跟周野的關系比較復雜。

他哥哥跟我姐姐結了婚，現在我們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從那之后，我跟姐姐相依為命。

姐姐現在結婚，而我毫無意外地也跟過去。

對方家境特別好，姐夫、伯父、伯母人也特別好。

只是這個周野，自打我進他們家之后，針對我，只要我不順著他的意思走。他就欺負我，然后他又玩起失蹤。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

因為高中的時候，他追求過我，被我給拒絕了。

03

剛出校園門，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馬路邊上。

見我出來，那輛車的喇叭就沒有消停過。

我忽視那輛引人注目的車往人行道走。

剛走兩步，腰上一，懸空一起，我被人抱著塞進了車里。

本要掙扎的我看見抱著我的人，直接擺爛放棄了掙扎，這人的力氣一向都特別大。

況且，我又不是沒有掙扎過，屢次失敗后，我干脆任由他這麼抱著。

男人上車后，車門瞬間被鎖上，隨后邊傳來一陣嗤笑聲。

「笑個錘子，把我掛表白墻對你有什麼好？」

「我還沒談，你也別想給我談。」

我笑了，原來是不想我早一步先他談。

果然是來報復我的，不能我不喜歡他，就要讓我陪著他一起當尼姑吧！

憑什麼他不談我就不能談？這要是他大學三年都不談，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談了？

「有病，得去治。」

本坐在車窗邊的我被一力道拉了過去，隨后他挨在我的邊。

「我是有，你要不要幫我治？」

「司機，去最近的神病醫院。」

「好！我們一起去治。」

看著車開始掉頭，我怕了，本就是個拖油瓶來他們家，我不想惹麻煩。

「開玩笑的，我們回家吧。」

車已經掉了頭，他自始至終也沒說一句話。

我手拽了拽他的胳膊，像是在跟他示弱，他總是能讓我直接服。

只要我在他們家一天，我永遠在他面前是個弱者。

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因為我的姐姐，我連給他們家刷馬桶都不配。

「今晚，來找我。」

「不來，我就去找你。」

眼看車越開的離家的方向越來越遠，我做了最后的妥協，「好。」

話音剛落，他朝著司機說了句轉頭。

這個時候，只能順從，不然又跟之前一樣玩消失半個月，然后所有人都認為是我跟他吵架才導致他消失的。

因為他搶了我的手捧花，后來他給我了，我不想要給丟了。

巧他看見了，我們吵了起來。

從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格不合。

04

晚飯的時候，姐姐詢問我在學校的近況。

我說一切安好，并沒有說出我跟周野在學校里的小曲。

隨后，姐夫又詢問周野的近況。

剛抬頭，視線對上桌對面的周野，他眼神不明注視著我。

「還行。」

簡短的一句話無任何緒。

突然，一聲震耳聾的筷子跟碗的聲傳在整個客廳間。

「一個手捧花你跟悅悅搶什麼？」

「搶到又給悅悅，那悅悅不高興把花給丟了出去，那不是很正常？」

「你倒好了，還跟悅悅吵起來了。」

「最后把自己氣到出去半個月，我看你干脆死外面好了。」

周伯父此時一臉不悅地說道，我看著那個架勢，生怕下一秒他站起來打周野。

剛要勸阻，桌對面的周野站了起來，隨后給我來了一個大大的鞠躬，把我嚇得手中的筷子掉了下來。

「對不起，以后不搶了。」

說完抬頭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抬頭那一瞬間，我看見他角上揚了起來。

05

吃完飯，伯母跟姐姐拉著我到房間，看著一床的包包跟服我一臉犯愁。

這搬進來半個月，周伯母基本每日都會給我買服跟包。

開始我是拒絕的，后來周伯母說是每日跟我姐姐去逛街，順手給帶的。

我也沒有多想，更何況姐姐也希我穿著這些名牌的服跟包包。

帽間的琳瑯滿目的服跟包，卻跟我格格不。

好像欠別人東西更多了。

洗完澡我做了幾張試卷，直到看見樓下所有燈被熄滅。

我悄咪咪從房間走了出去，連拖鞋都沒敢穿，生怕樓下有人聽見。

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那個房間像是知道我要來一般，留了一條特別狹小的隙，從里面微弱的線。

推開門，我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了起來。

剛要轉頭，撞上一個剛的膛，就在我想要罵街時，一雙手捂住了我的雙眼。

本就開著床頭燈的房間只帶著一的暖，現在好了，更加看不見了。

本不想掙扎的，可是他的手上帶著水，把我的睫沾染上了些，有些難。

我手試著扳開他的手，剛到他的手，眼前捂住我的手便松了開，一副健碩的上出現在我眼前，嚇得我本能地轉，用雙手捂住雙眼。

「周野……你……你為什麼不穿服？」

「我剛才捂住你的眼睛，是你自己要扳開的。」

我有點惱，「那你不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嗎？」

良久，耳邊細微的暖風襲來。

「好，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

此刻，我更是惱怒，并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他現在的距離離我太近，使我本能聞到一沐浴的清香，聽到他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后的人走了開，房間再次沉一片死寂。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門把手準備出去，門剛打開條，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用力在了門上。

「想逃？」

我張地否定，「沒。」

見我后退的腳步，他另一雙手扣住了我的腰。

「想談？」

「嗯。」

我并沒有瞞他，大學里誰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

「我，行不行？」

此時我們湊得特別近，他眉頭皺，眼神不失堅定，像是在懇求我，這跟他第一次向我表白不一樣。

當初的他意氣風發，那場表白搞得學校盡人皆知。

被我拒絕后，他不再理我，高中三年，我們因為這個小曲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走路看見都要繞道而行。

現在的他，再一次跟我表白，場景不同，態度卻變了。

一向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年在懇求我。

「學校有誰比我帥？」

我搖著頭。

「那，有人比我材好？」

想到剛才那的腹，我繼續搖著頭。

「那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選我？」

「我……」

06

「叮咚……」

倚在門上的我可以清晰地到背后的門被敲的。

伴隨著敲門的幅度越來越大，我已全然不顧地往周野的懷中沖去。

現在的我本不管前的人是誰，只想趕地逃離這里。

「周野？」

「這孩子睡覺怎麼把門鎖起來了？」

「周野，開一下門，有事跟你說。」

門外說話的是周伯父，說完后又敲了幾下門。

此時門的另一面就是周伯父，為了把聲音降到最小，我把靠近周野的耳邊。

「周野，周伯父在門外。」

「嗯……」

話音未落，我急忙捂住他的。

這句「嗯」，聲音不算大，但足夠讓門外的人聽見。

此刻心跳直直加速。

一分鐘過去后，門外傳來周伯父跟打電話的聲音，

我終于放松了一口氣，轉眸看見自己的手在捂在他的上。

「周野，求你了。」

眼角的生理鹽水不時地在眼眶里轉，生怕下一秒流下來。

如果讓周伯父看見我大晚上跟周野在房間，我又會回到那個每天吃不飽飯的日子。

雖然早晚都要走，但不是這個時候。

「沈悅，親我，我就幫你。」

我愣住，從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我知道他不是跟我開玩笑。

后的門此刻又被敲了幾下，隨后就是周伯父跟管家要門鑰匙的聲音。

我嚇得捧起周野的臉親了過去。

剛要松開他，他摟住我的腰，直到跟我平視。

「這是我第一次，」他手住我的下，「剛才太過于敷衍。」

「哪里敷衍了？」

那是我的吻誒，你還想怎麼樣。

「算了，」他低沉嗤笑一聲。

「我怕嚇壞你。」

我沒好氣地想要逃離他的懷抱，似乎被他看出了意圖。

「沈悅，答應做我朋友，我就依你。」

我驚訝地看著他，雖然這是他第二次正式地向我坦白喜歡。

「周野……」

半晌，后的門又被敲了起來。

這次只是敲了三下，隨后換來的是一串鑰匙的聲響。

「能不能讓我再考慮一下？」

他輕佻地笑了一聲，本不在意后的門要被打開，「多久？」

「就……我也不知道。」

「明天給我回復。」

我慌了，「一周可以嗎？」

「三天。」

「好，。」

三天時間應該足夠了。

07

等周伯父進來我已經被周野塞進了桌子下。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明明剛才自己可以躲在帽間、衛生間、窗簾后，偏偏躲在他的腳下，抬頭就能看見那張扯著角看著我的周野。

「周野，我在外面敲門你沒聽見？」

他一雙手向桌下著我額頭的劉海，「沒。」

「懶得管你，我警告你，再惹到悅悅，這個家你也不要回了。」

突然，臉頰被住，「好，我知道了。」

似乎，周伯父的話并沒有影響他的心。

簡單的幾句對話，卻帶著槍彈跟炮火。

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見，我是絕對不會相信周伯父會為了我一個外人教訓他親生的兒子。

等我從桌下起來后，腰都要斷了。

我著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野，「聽見沒有？周伯父說了，你要是欺負我，他就讓你滾了。」

「你很開心？」此時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我邊，「你是第一個威脅我的人。」

「我要是滾出這個家，也會帶著你一起。」

話音剛落，他角輕佻笑了起來。

「看把你嚇的。」

「三天后給我回復，悅悅。」

這一刻，我知道，他本就不是因為喜歡我。

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沒有父母，就是變著法子讓我滾出這個家。

08

一大早我洗漱下樓跟周野正好打個面。

我并不想理會他，想著當沒有看見往樓下走，剛走到樓梯口被后的他抓住了胳膊。

「昨天晚上想得怎麼樣了？」

「不是說好三天嗎？」

他漫不經心道：「我怕你提前想答應我。」

做夢。

三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他倒好，十二小時還沒有到就讓我回復他。

「說好三天就三天，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

「好，」他松開我的胳膊，「那我就等你三天。」

什麼就等我三天？

難道我昨天晚上說得不明白嗎？

三天想想，又不是說一定要答應的那種。

這人怎麼變壞，腦子也不好使了？

09

學校到蔓延著我跟周野的緋聞，確切地說是已經在一起了。

閨蕭婷說我怎麼又跟周野扯上關系了。

我也如實地把我姐嫁到他們家的事全部告訴了。

「離譜到家了，你們這是什麼孽緣啊！」

「放心，包在姐姐上，我一定是幫你給解決了。」

蕭婷是我在世除了姐姐對我第二個好的人，我們從小學開始認識，直到現在一所大學。

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知心者。

當初周野追求被拒絕，有一半是幫了我。

現在聽到更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我不想把這

蹚水遞給，因為當初的周野跟現在的周野早已不是同一個人。

現在的他就是一頭要吃人的猛，但凡自己有一點不如他的意，他就會想盡辦法折磨我，直到最后我選擇投降。

「這次我自己來解決，放心好了。」

蕭婷看我執意，只好罷休。

大不了，我就跟他在一起。

腦子里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心咯噔了下。

我怕是自己腦袋壞了，居然想跟他在一起。

以前他可能是喜歡我，現在嘛，他純屬是想報復被我拒絕之恥！

10

表白墻鬧得還大的。

我跟周野那張手捧花合照為學校論壇的置頂。

隨之火了之后，我也被人挖了出來。

評論區更是因為我當初的言論開始劃分為 A、B 戰隊，一個為我辯解，一個為了驗證事實。

A:「沈悅喜歡的本就不是我們校草周野。」

B:「你哪只眼睛看見的？」

A:「喜歡又高又帥、年紀比小的，脾氣好，責任強，最重要的是對待小跟老人要有心跟包容心，這話是之前對追的人說的，你們看，里面有哪一點跟我們校草周野匹配？我看，就是自己湊上去的，這表白墻的照片估計也是一個人自導自演。」

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回事。

之前我的追求者們問過我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我對不喜歡的追求者一直都是避而遠之。

為了同學之間的友誼，用了幾句方的話給搪塞了過去。

「我喜歡又高又帥、年紀比我小的，脾氣好，責任強，最重要的是對待小跟老人要有心跟包容心。」

第一句，就直接 pass 掉許多的追求者。

其實，只要是我喜歡的，這些都可以直接劃走。

也好，正好做個解釋，自己跟周野本就不是什麼關系。

剛要回復那條熱評，一條新鮮出爐的評論頂峰而出，瞬間為榜一熱評。

「這位同學，我是周野，你能跟我說說看，里面哪一條不符合我？」

這條評論剛發沒有幾秒，就為照片下的熱評第一。

剛才那位同學更是因為周野的回復直接刪除了剛才的評論，最后就連賬號也注銷了。

其實，剛才那位同學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周野雖然被學校評為校草，但他也是學校名副其實的校霸。

在學校他是一個學習好的學長，而在外面，他就是一個打人不眨眼的野。

我知道他打架的事已經不下于幾十件。

就在我要退出論壇之時，他又發一條評論。

「要是提前想好，記得來找我。」

此刻，我翻了一個白眼。

繼續做你的夢吧。

11

晚上回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看別墅已是黑漆漆的，我躡手躡腳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剛進房間，一雙手臂攬住了我的腰。

雖然燈沒有打開，可悉的氣味瞬間讓我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周野，」我盡量低聲音，「你放開我。」

話音落下，他停在腰上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沈悅，這麼晚你到底去哪了？」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嗯？你到底去哪了？」

連續的三連問，讓我一時不知到底先回復他哪一條。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不然……」

「跟蕭婷出去玩，然后……然后我就玩得太晚了。」

我像是一個遲到的學生被老師抓到詢問。

雖然他不是，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有點怕他。

可能，這個家，是他的家，心中有一弦從來這里第一天就沒有松開過。

「下次，打電話給我，」他停了幾秒，「或者發短信給我，總之，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就行。」

明顯我因為他說的話愣住，只能「哦」一聲答應他。

之后，他沒對我做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抱了我一會兒便走了。

12

因為昨天回到家特別晚，姐姐也找到了我，詢問我最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

我拿著對付周野那套搪塞了姐姐。

姐姐沒有多疑，只是讓我不要太晚回家，會擔心。

自從姐姐嫁來后，臉多了許多的潤。

可能，這就是嫁對人。

姐姐，找到了的良人。

「姐，我想住學校，可以嗎？」

不知是不是我說的話有問題，姐姐那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悅悅，」拉著我的手，「是家里住著不舒服嗎？」

「沒有，我就是想多點朋友，想去學校住一段時間。」

「可是…

…」

為了打消姐姐想的念頭，「我后面會搬回來的，就是先幾個朋友。」

聽我說還要搬回來，姐姐才松下口。

「那好吧，你要是在學校住著不舒服，就回家，知道嗎？」

我靠在點點懷中點頭道：「知道啦！謝謝姐姐。」

得到姐姐的答復，當天我去學校就申請了住宿。

沒等放學，就收到了住的資格。

畢竟開學才沒多久，床位還很多，要是往后肯定就沒有這麼快了。

13

當天晚上，本在房間收拾行李的我被開門聲給嚇著。

在帽間的我幾乎使出吃的勁往門外跑。

因為我知道開門的人是誰，除了周野，誰進門都會敲下。

就他，跟他說了好幾次，就是不聽。

為了不讓他走進帽間，我沖到他的面前并抱住了他。

幾乎瞬間，他回應著我的擁抱。

「你這算是，同意做我的朋友？」

這，話題轉換得過于太快了吧……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

倏地，他抱起我往帽間走去。

我趕忙住了他，「你要帶我去哪？」

「你穿得太，給你拿件外套。」

此刻，我低頭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超短 T 恤跟超短的短。

這套是可風的睡，之前跟蕭婷逛街買的。

我剛才整理服看還沒有穿，想先看看有沒有小，就試了下。

誰知，周野他來了。

現在哪里能讓他去帽間，要是看見我那幾個收拾的行李箱，肯定會一頓質問。

最后不要說去學校住了，怕是自己也要倒霉。

這時，我手捧住他的臉頰親了上去。

直至到最后，我松開他，看見一雙發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你怎麼了？」

他并沒有回復我的話，扣住我的后腦勺親了上來。

只是，這次不太對。

倏地，蝴蝶骨，一行接著一行的水珠落下。

周野，他居然被我親哭了……

14

接下來兩天，我變得非常忙碌。

除了上課，就是特別晚地回到家，就連覺都不夠睡。

一直到第三天，我趁著周野不在家拿上行李逃走了。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別墅，直至最后消失在眼眶中。

蕭婷知道我住校后，二話不說地跟我住在同一間宿舍。

晚上宿舍阿姨把我了出去，直到我看見那個渾泛著郁的年站在黑暗中。

宿舍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們小吵架不能不說話，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好，明天還是好的一天。」

此時，我只想逃離，但宿舍阿姨本不給我這個機會，把我推到周野的面前自己回了宿舍。

黑暗中，我看不清年的臉，只能用覺到，他不太對勁。

「周野，你去喜歡別人吧，我們不合適。」

「世界上那麼多好的孩，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你放手，對你，對我，都好。」

突然，面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沈悅，我已經上了你，就不會上任何人。」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好，更適合我。」

「你不愿意答應我，我接，你搬回去，我搬出去，在你面前永遠消失。」

看著面前的人消失在黑暗中，我眼角的淚水潸然落下。

這時，蕭婷跑出來詢問我宿舍阿姨找我干嗎。

我強忍著淚笑道：「宿管阿姨，說對不起一個人。」

15

隔天蕭婷跟我說表白墻上我跟周野的照片消失了，就連之前討論我們的帖子，一個也找不到了。

想起他昨晚說的話，我瞬間明白其中的意思。

風平浪靜后，就是一番腥風雨。

原本追求我的帥弟找到了我，他說想追求我。

我并沒有接，可能是怕麻煩，也可能怕耽誤學習。

反正，能想到所有的心理安，我都想了一個遍。

但沒兩天，我又上了表白墻。

上面是我跟隔壁學校的校草一起在酒吧穿著酒保服的照片。

如我想的一樣，評論區沒有一句好話。

「原來沈悅穿的那些服跟包都是假貨。」

「在酒吧賣酒的的，能有什麼錢？」

「我錯了，原來校花不是白富，都是裝出來的。」

「肯定被包養，然后又被拋棄了，不然怎麼去酒吧上班了？」

…………

我看著滿屏嘲笑的惡言并沒有生氣，反而很是風平浪靜。

這些惡言，比起我以前經歷的，簡直就是雨。

蕭

婷氣不過幫我，最后卻越描越黑。

我淡然地讓不用管，時間很長，可以消滅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包括人。

16

我以為他們只是照片，但沒想到還有位置。

一整個酒吧，一半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大部分都是生，們沒了在學校那副乖乖的形象，把我到包間說要點酒，更是有的生大言不慚讓我陪著旁邊的男同學喝酒。

我并沒有拒絕，因為出了相當滿意的價格。

把面前這一箱酒喝完，下學期的學費跟生活費就有了。

所有人都在起哄，看著面前的一箱酒，我沒有開，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遞給對方。

「先打款，我會喝。」

看我要錢，對方臉不太好，「我轉你，你不喝怎麼辦？」

「在場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收了錢，自然會全部喝完，」看猶豫，「剩一滴，我退你錢。」

隔壁學校的校草此時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喝。

我沒有理睬他，比起下學期的學費跟伙食費，我更需要這個。

接著，一瓶又一瓶的酒迅速地打開。

我拿起啤酒往里喝，確切地說是灌。

可能因為太久沒有喝酒，第一口的時候，還沒有適應。

直到第二瓶，這種覺才慢慢地消失。

一箱酒，喝到一半，我已經開始發暈。

這個退步，不是一點一點。

以前喝一箱都不帶醉的，喝完這場接著下一場。

剛要拿起一瓶啤酒，手臂被一雙手給抓住。

「誰讓你喝這麼多酒的？」

看著前消失好幾天的周野，雖有點驚訝他為什麼在這里出現，但還是控制了理智。

我掙開他的手，繼續喝著手中那瓶啤酒。

喝到一半，手中的啤酒被人搶了走，隨后便是猛地一聲玻璃的碎聲。

「你們讓喝的？」沙發上一群人被嚇得不敢說話。

最后有一個男生把原委告訴了他。

我以為，他要打他們。

下一秒，他拿起那半箱酒往肚子里灌。

速度快得嚇人，短短五分鐘沒有到，半箱的酒被他喝完。

「喝完了，一滴也不剩。」

話音剛落，他拖著沉重的子歪歪扭扭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17

看著那副要跌落的子，我跟了上去。

一直到一個巷子中，我發現自己居然把他跟丟了。

剛要回頭走，昏暗的巷子出口被幾個男人堵去了出路。

我呼了一口氣，就要沖跑出去，那幾人迅速上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其中一個男人走近我，「，喝酒了？」

見況不對，我往巷子跑去。

只是，巷子的對面沒有盡頭，只有一堵厚厚的墻。

「，跟我們去喝杯唄。」

見我不走，他邊的兩個男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陪哥哥喝一杯，怕什麼。」

眼看不對，我大。

因為是在巷子中，還特別晚，更是沒有人可以聽見。

突然，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撕心裂肺地了起來。

這時，抓我胳膊的兩個男人松開了我，也開始了起來。

「我說過，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為什麼不聽話呢？」

接著，昏暗的巷子中，只留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聲。

最后，幾個男人被打跑了。

倏地，一個影了下來，使本就昏暗的巷子更加地黑。

「對不起，說過不打擾你的。」

話音剛落，一個沉重的了下來。

我以為他是抱我，等了好幾分鐘。

我了他，他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直到我把他扛出巷子，我才發現他的上起滿了紅疹。

18

救護車上，一名醫生給他做心臟復蘇。

另一名醫生數落著我。

「你不知道他不能喝酒的？」

「他酒嚴重過敏，喝了這麼多，怕是……」

后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

我拉住那只沒有知覺掛在半空中的手，心里在給他做祈禱。

剛到醫院，他被幾名醫生搬上了醫療床上往急診室沖去。

我手抖著打了電話給姐姐。

這一刻，我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沁了臉頰。

「姐姐……周野他要不行了。」

「悅悅，你別著急，我們馬上到，他一定會沒事的。」

「嗯嗯，他一定會沒事的。」

這些年，我跟姐姐居無定所，漂泊不定。

沒有父母的我們，像是被拋棄的小孩。

為了生存，姐姐邊上學邊打工，還要養我。

好幾次姐姐因為營養不良進來醫院，后來我開始打工，洗盤子、掃地、端盤子、賣酒……

周野的出現，像是給我一種肯定。

我知道，高中三年我可以全然無憂在學校里度過，全部因為他。

想起小學跟初中，無數的惡罵跟污泥的臟話恍如隔空。

他既是我的救贖，也是我捧在手心的。

像我這樣出生在地底下的雜草，永遠配不上他那份善良。

他應該，可以找到比我好一萬倍的好孩。

19

姐姐、姐夫跟伯父、伯母全部來了之后，周野已經從急診室搶救出來了。

只是，他因為喝了太多的酒，還在昏迷中。

站在門口的人，所有人的臉上只有淚，并沒有我想看到的傷心，更像是心疼。

這時，姐姐看出了我的神把我單獨拉了出去。

沒有拐彎抹角，沒有任何謊言。

姐姐告訴我，這一切得從我九年前說起。

「我們的父母是商人，九年前，我們搬進一座別墅區，在那里，我們認識到了一對調皮的男孩。

那時，你也特別調皮的，每日拉著我要去找他們玩，后來越來越悉，兩家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有一天，我們四人捉迷藏遇到了一場地震。

那場地震，讓我們失去了父母，全市癱瘓，我們被送到外省治療。

而你也在那次地震中失去了記憶。

悅悅，周野他就是九年前跟我們一起玩游戲的鄰家弟弟。

這些年，所有人都放棄找我們，只有他跟他哥哥沒有放棄找我們。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周野他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的他很是文靜，后來他好像變了一個人，開始玩一些極限運，更是學習跆拳道，天天在外面打架。

后來，我才知道，他打的那些，都是欺負你的人，他一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護著你。

悅悅，學會放過自己，你還有我，你還有姐夫，伯父、伯母，還有周野，所有人都是你的。」

知道姐姐找到的人，我無比興。

接后，又是一陣的不安。

姐姐要嫁人了，那我是不是就為真正意義上的孤兒了？

這些年外界無一的溫暖，讓我心如冰冷。

姐姐帶我去了周家，可我非常排斥。

所有人，對我都特別好，給我從未有過的溫暖跟親，我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卻因為姐姐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我也害怕，害怕有一天這些會被上天收走。

所以，我從來就沒有過一次把這些溫暖親收心中。

只有，周野，他在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走進我的心里。

20

周野醒來后，我本牽著他的手被他甩了開。

他沒看我一眼，按了床頭的鈴說想要吃飯。

看著桌上我剛準備的飯菜，這一刻手卻僵了起來。

最終，我也沒有那個勇氣把那盒飯菜給他。

或許，他早已不喜歡我了。

如果我被人給拒絕兩次，怕是這輩子都不想見對方了吧。

他這樣，我也是理解的。

比起壞人，我在他心目中可能是惡人般的存在。

他住院的期間，我沒有請護工，都是自己來的。

他肯定是不愿意看見我的，所以，我都是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幫他洗服的。

出院的那天，我辦理好所有的手續，回到病房卻沒有看見病床上的周野。

想著他是因為酒中毒進的醫院，心中咯噔了下。

剛要出去找他，房間的玻璃「嘭」地一下炸裂。

我嚇得瞬間蹲下。

接著，整個房間開始晃。

門外出現一陣「啊！啊！啊！」的聲。

過了一分鐘，劇烈的晃停了下，而我卻蹲在地上腳發麻，整個腦袋開始發昏。

突然，一個影落下，接著我被抱一個熾熱的懷中。

跟前的周野慌張地抱著我，用手拍著我的后背。

「乖，寶寶，不怕，不怕。」

「寶寶，不怕不怕，我在呢。」

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攬住他的脖頸抱住了他。

無論世界多麼喧囂，我都不在乎。

我好想好想眼前的年，就像他我一樣。

21

從醫院回來之后，我又搬回了家。

是周野幫我搬的，那天，也是他在我走后，第一次回去。

從那之后，我們的，越來越好。

我們的關系，明目張膽地讓所有人都知道。

跟他在一起后，他教我做回了自己。

「寶寶，你要知道，世間

有很多苦難跟不好，人人都會經歷過一次，而每個人卻有不一樣的驗。

苦難再不好，也是上帝帶給我們的考驗，我們要學會去適應它，去跟它們和解。

如果有人破壞這一切的寧靜，那麼就去反抗它。

你只要記住！我，周野，永遠會在你后保護你，直至地獄深淵。」

從那之后，我的心結，開了一扇門。

它在慢慢把里面不好的東西釋放出去。

最近我發現，腦袋里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周野生日那天，他當著所有賓客的面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把切蛋糕的刀遞給我手中，他紅著眼看向我。

「我的愿，就是每年切蛋糕，都跟你。」

愿，一直都是你。

22

那日，我好奇地爬到周野的書桌上。

從我第一次來他的房間，我就好奇過。

明明有書房，卻把一排書放在這麼高的墻上。

我隨便出一本打開翻起，并沒有發現什麼。

直到頁數停在最后一頁，也就是第一頁。

「所有人都知道我你，可我卻能告訴你。」

接著，我抖著手又出一本打開到第一頁。

「悅悅，你就可憐可憐我，也我好不好？」

最后，我把所有的書通通拿了下來。

「明月照我心，月亮何時會看到我的心？」

「書中說，是無私無價的，要懂得舍，懂得棄。」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九歲的生日愿——愿你健康。」

「十歲的生日愿——愿你漂亮。」

「十一歲的生日愿——愿你個子長得高高的。」

「十二歲的生日愿——愿你永遠開心。」

「十三歲的生日愿——愿你學習超越我。」

「十四歲的生日愿——愿你出現在我夢中，一次也好。」

「十五歲的生日愿，我好想見你。」

「十六歲的生日愿，不許了，老天終于讓我找到了你。」

最后一本，我的臉上早已被淚水沁。

倏地，旁邊一個影子落下。

聞著淡淡的香木味，我手把左邊的長發起放到了右邊。

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喜歡依在我肩上，我起長發等他的到來。

下一秒，左肩上落下一個茸茸的腦袋。

他手翻起最后一本書。

上面滿是褶皺，像是被水泡發了的一般。

蝴蝶骨，一行一行的水珠順著皮滴落而下。

我們倆的目，這一刻，定在那張滿是褶皺的紙上。

「暗是一場海嘯，我站在烈下或暴雨里，都永遠忘不掉你。」

番外：

01

那是一個安詳寧靜的傍晚。

天空顯現出蠟黃夾雜著燒紅的落日。

兩個可的孩跟兩個調皮的男孩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打鬧。

后來四人玩起了捉迷藏。

為了增加難度，我們把捉迷藏的范圍擴大到整個院子。

開始之前，我在其中一個小孩耳邊道：「等一下你就藏那。」我指著別墅的后面，「你藏那，我不去抓你。」

小孩天真地點了點頭，邁著小步伐跑到了別墅后。

全部安排好后，我跟哥哥對視笑了一眼大聲道：「我們來抓人了，你們要躲好哦。」

02

我跟哥哥并沒有去抓，而是跑到別墅外不時朝著里面說找不到。

然而，沒等我們說出下一句，地山搖，天崩地裂。

原本安詳平靜的別墅窗戶上出現巨大的裂痕。

下一秒，「嘭」的一聲，整整一排的別墅瞬間塌陷。

見況不對，我跟哥哥準備往別墅中跑去。

可還沒跑進去，腳下地面出現了裂痕，面前出現一道地，接著越來越大。

就這樣，我們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房子坍塌。

我不聽哥哥的話，想要跑進去。

被趕來的司機抱著往外跑，眼睜睜地看著那抹影離我越來越遠。

03

高一開學那天，我見到你第一眼便認出是你——憑著直覺，及我對你九年的喜歡。

后來確定是你，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

可你卻不記得我了，你說永遠不會喜歡我，讓我不要打擾你。

看見哥哥率先一步得到他最的人，我生氣過，也羨慕過。

憑什麼？！

明明是我先找到你們的，明明是我。

04

捉迷藏前的故事。

第一次看見你時，是你們剛搬來的時候。

那天你穿著一雪白的娃娃，一蹦一跳地從車上下來，走起路來歪歪扭扭，很笨，但很可。

我轉看著也趴在窗口的哥哥。

半晌，我們兩人同時道：

「哥哥，穿白的孩……」

「弟弟，穿紅的孩……」

我們對視一笑。

那一刻，兩個年的心口同時藏了一個。

天使，來到了他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