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第 4 節 兔子的反擊

姐姐得了癌癥,臨死前最大的愿是嫁給我男朋友。

爸媽心切,跪在地上求我分手。

子溫的哥哥狠狠扇了我一掌:「一個男人而已,還能比然然的命重要嗎?」

我被所有人指責,心灰意冷時,男朋友來了。

他二話不說揍了我哥一頓,指著我患絕癥的姐姐的鼻子就開始罵:

「道德綁架誰呢,分手?分手,問過我意見了嗎?」

1.

三年,我帶陸隨安回家見父母。

「隨安啊,你的人品我們是知道的,把欣怡給你,我和你叔叔都放心。」

我媽一臉慈:「婚期也該定下了,事宜等你爸媽回國我們再商量。」

陸隨安輕笑:「暫定的是今年秋天,欣怡這麼好,我可要盡早娶回家。」

我有些害,只管低頭飯。

「爸、媽,我可能……參加不了妹妹的婚禮了。」

飯桌上,一直沉默的姐姐突然開口,嗓音沙啞得可怕。

只見從包里拿出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

「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有在爸媽跟前盡孝……」

我心頭一突,

姐姐是媽媽一手帶大的,三個孩子里,爸媽的疼

自從被接回溫家,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就和我不對付。

從小到大,眼紅我的一切,半點見不得我好。

果不其然,我媽被通紅的眼眶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說什麼喪氣話呢,怎麼還哭上了?」

我爸接過診斷書,展開,越看手越抖。

「胃、胃癌」

「烏喊什麼?」

我媽一把奪過那張薄薄的紙,細細確認。

「然然,這、這怎麼可能?」

桌下,陸隨安握住我的手,輕輕了下。

他讓我不要慌。

「爸、媽,你們先別激。」

哥哥溫行知站起,神還算鎮定。

「然然,我們家每年定期檢,你怎麼會突然確診胃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欣然捂住臉,眼淚大滴大滴從指間溢出。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胃疼得要死,就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查出來是胃癌……晚期,醫生說,說……」

氣氛陡然凝重。

我媽急切道:「醫生怎麼說,還能治嗎?」

「醫生說,最多只剩半年可活了……」

溫欣然說完這句,像是無法接事實般,起小跑回了臥室。

我媽率先追了出去:「然然你別想不開啊……」

我爸隨其后。

溫行知摘下眼鏡,按了按眉心。

「欣怡,隨安,我先送你們回去。」

陸隨安牽起我的手:「不用了行知哥,我開車過來的,你先理家事吧。」

2.

「我們就這樣走掉,會不會不太好?」

陸隨安偏頭看我:「心疼?」

沒開燈,男人似乎挑了下眉,五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深邃。

我搖搖頭:「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生病,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會在這頓飯上敲定婚禮的日期。

本該溫好的場面,誰知道,溫欣然突然宣布自己患重病。

陸隨安我的頭:「傻姑娘,有我在,你怕什麼。」

「那可是你前友誒,」我帶著醋意開口:「你就一點覺都沒有?」

陸家和溫家是世,在兩家父母的撮合下,溫欣然和陸隨安有過一段短暫的

說話間,車子駛進豪華的別墅區。

陸隨安停好車,俯過來替我解安全帶。

「小醋包,一天提八百回。」

陸隨安側臉廓英,銳利的眉眼在向我的那一刻變得和。

我小聲抱怨:「都怪你長太帥,招蜂引蝶。」

我的臉:「再帥也是你一個人的。」

「我和那頂多算相親未遂,怎麼就前友了?」

「這還差不多。」

我嘟噥一聲,朝他張開手臂。

「抱我下去。」

「遵命,老婆大人。」

陸隨安垂眸低笑,隨后將我穩穩圈在懷里。

3.

我是高中畢業后認識的陸隨安。

那時溫欣然纏著我一起去畢業旅行,賭咒發誓說再也不會欺負我,還要用實際行向我道歉。

結果去到一個偏僻的景點,走了我的手機,人也不見了。

我不認識路,無分文,差點被拐走時陸隨安及時出現

救下了我,還借給我兩千塊錢讓我回家。

直到大學畢業,我再次見到他,追了三個月才把人追到手。

一晃三年過去。

沒想到這廝長了一張招桃花的臉,卻是十分專一。

當晚,陸隨安睡下后,我被手機的震聲吵醒。

我躡手躡腳地去了臺:「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那頭,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欣怡啊,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姐得了胃癌,還是晚期,本沒得治……」

「嗯,」我打斷,語氣冷淡,「所以呢?」

這次又要我讓給什麼?

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洋娃娃,還是高三時理想大學的保送名額?

「你姐說,最大的愿,就是和隨安結婚……」

「媽!」

音量不控制地變大,指尖掐進手心,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陸隨安是我男朋友,他已經向我求過婚了。」

「媽也是沒辦法,說句難聽的,你姐都快死了,一個男人而已,難道還比不上你們姐妹倆二十多年的分?」

分?」我被氣笑了,「媽,你不覺得這個詞用在我們上很可笑嗎?」

「初中,溫欣然指使男同學霸凌我,高中,搶走我的保送名額甚至篡改我高考志愿,你問問,在做這些的時候,有想過我們的姐妹分嗎?」

「是,得了癌癥,你們心疼,可這又不是我造的,誰來心疼我呢?」

多年來積攢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發,我一口氣說了很多。

似乎是理虧,我媽愣住了。

半晌,哽咽著跟我道歉:

「對不起,欣怡,這些年爸媽多忽略了你,可是你姐姐是無辜的啊,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懂什麼啊……」

我深吸一口氣:「媽,我再說一遍,陸隨安是我男朋友,我不讓。」

「是我的就是我的,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讓著溫欣然了。」

說完,我掐斷了通話。

4.

夏夜的風微涼,我手,到滿臉淚痕。

睡意全無。

媽媽生我時難產,險些喪命。

我爸迷信,認為我命克母,剛滿月就把我丟給了鄉下

直到小升初那年,生病去世,我才被接回所謂的「家」。

爸媽如夢初醒般開始補償我,讓我進了全市最好的初中讀書,和溫欣然同班。

「然然,欣怡剛到這邊,很多事都不悉,你要好好照顧哦。」

孩穿著漂亮的定制款小子,熱地拉住我,笑得很甜。

「媽媽放心吧,我是姐姐,我會保護妹妹的。」

我有些寵若驚地盯著兩人握的手,扯開出一個笨拙的笑。

姐姐活潑開朗,哥哥子溫和,爸媽雖然陌生,但對我很是關懷。

總的來說,新家還算溫馨。

但好景不長。

轉學沒多久,我就被班上所有人,極有默契地孤立了。

「你看的穿搭也太土了吧,人也傻傻的,這種人是怎麼進來我們學校的?」

「就是,都一個星期了,整天埋在桌子上,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裝什麼好學生呢。」

課間,幾個生聚在一起大聲討論,毫不顧及我的存在。

突然,們當中有人問:「欣然,真的是你妹妹嗎,你績好,長得也漂亮,怎麼會有個妹妹呀?」

我瞥了眼親手做的紅夾襖,低頭不語。

溫欣然秀氣的眉頭皺起:「欣怡確實是我的親妹妹,只是一直寄養在鄉下而已,這樣的話你們別再說了。」

我聽在耳朵里,只覺得心口一暖。

后來我再被議論,溫欣然總會而出,出言維護。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班里的境況并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

直到某天放學,我和一個男生留下做值日,他卻「不小心」潑了我滿水,還把我鎖在空無一人的教室。

隔天,我去找他理論,卻無意間撞見這個男生一臉討好地向溫欣然邀功:

「然然,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大冬天的,那個肯定被凍得夠嗆。」

而溫欣然,一改往日「小太」的形象,一手支著下,大大的杏眼里俱是冷意。

「這才哪到哪啊,我要讓知道——」

「這個家可不是這麼好進的,爸媽的寵,哥哥的關懷,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5.

「乖乖,怎麼哭了?」

背后上一溫熱的,男人輕地去我頰邊落的眼淚。

我連忙抹了把臉:「沒什麼,只是……想到

了以前的一些事。」

陸隨安向我表白那天,我把自己的過往、家里的況,盡數告知了他。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只聽一半就紅了眼圈,著手抱了我。

「欣怡,要是我們早一點遇見該多好。」

「和我在一起吧,我不會再讓你苦。」

正如現在,男人有力的手臂環在我腰上,溫聲安我。

「都過去了,老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我回抱住他,臉埋進他懷里,悶悶地「嗯」了聲。

陸隨安我的腦袋:「讓我猜猜——是不是溫欣然借著癌癥的事,又作妖了?」

「你猜得好準。」

我抬起頭,眼睛還紅著。

「我就知道這的不會安生……給你打電話了?說什麼了?」

我搖搖頭:「不是打的電話……小事而已,不用擔心。」

「那怎麼行,」陸隨安我的臉,「我早看出是個綠茶,還是很不好對付的那種……網上說這什麼來著,對,高級茶。」

「你就是只小白兔,怎麼斗得過,還是讓你老公出馬,棒打鮮茶。」

出一個笑:「安啦,畢竟是我的家事嘛,我先試著解決,保證遇到困難第一時間找你,好不好?」

陸隨安是陸家長子,最近剛接管了陸氏大半的產業,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不到必要時刻,我不想打擾他。

更何況,我不想讓喜歡的人,目睹我千瘡百孔的家庭。

「那好吧,」陸隨安劍眉微蹙,看起來不不愿的,「先說好哈,解決不了就別逞能,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6.

隔天上班開會時,我媽發來消息:

「欣怡,媽替你姐給你道個歉,以前的事就過去了,晚上回家來看看你姐吧,鬧脾氣不去醫院治療,你勸勸。」

我回了四個字——

「。」

然后關掉手機,。

高三那年發生的一切讓我徹底看清了這個家,于是我大學主修服裝設計,期間和同學一起開了家工作室,創建了自己的品牌。

溫氏是做房地產起家的,在豪門圈子的中下層,我對家族產業毫無興趣,一心只想避開和溫欣然的斗爭。

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直到中午吃飯時,我才看到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我媽打的。

我看著心煩,索直接拉黑了的號碼。

兩個月后,全國規模最大的服裝設計大賽將在本市舉行,我忙著畫圖定稿,實在分不出力去應付這奇葩的一家人。

但我沒想到,我不回去,他們倒自己找過來了。

我爸我媽我哥,還有溫欣然,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等在別墅門口。

踩下剎車:「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媽沒來得及開口,反被溫欣然搶了先:

「你把媽電話拉黑了,我給你打你又不接……欣怡,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歡迎我們呢。」

穿了條白子,波浪長發順地披在肩上,形單薄,似乎一夜間憔悴了不

但我的心毫無波瀾。

「如果是要我把未婚夫讓給你,那確實不歡迎。」

我正準備搖上車窗,卻被溫欣然手攔下。

「欣怡,別這麼冷漠,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人溫言語,就像我剛轉學過來那會兒,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我妹妹。

我冷笑一聲:「溫欣然,隔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會裝。」

一僵,我直接下了車,抱臂看著這幾個人。

「想說什麼就在這說吧,我就不請你們進去了。」

我爸看不下去了,幾步走過來:「溫欣怡,怎麼跟我們說話呢?一點禮貌都沒有,小時候的禮儀課都白上了!」

「爸,」我笑著打斷他,「您記錯了吧,我初中才回來,禮儀課是你給溫欣然報的課外班,六年級就結業了。」

男人明顯一哽:「這是你不尊重長輩的理由嗎?」

想到什麼,他轉對我媽說:「我早說是個掃把星,你還不信,依我看,然然得癌就是克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

「瞪什麼?我說錯了?我和你媽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來,這些年給你慣得,還敢頂撞長輩了!」

7.

我媽拉住他:「你可說點吧!」

溫行知也走上前:「爸,您這話就有點過了。」

「欣怡啊,你爸笨,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我媽親昵地挽上我的手:「工作再忙也要吃飯啊,家里阿姨做了你最吃的糖醋小排,跟媽回去,好不好?」

我沒,但剛被人罵了一通,聽到這些關心的話,克制不住地心了。

我媽看出來了,拉著我往外走:「你也是我上掉下來的,我怎麼會不心疼呢?」

頓了頓,問:「昨晚媽跟你說的,考慮得怎麼樣了?」

果然。

我心底冷笑,我在期待什麼。

當下出手,轉離開。

我媽卻突然死死拽住我,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欣怡,媽求你了,醫生說你姐的病沒得治,你就當完最后的愿,媽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我面驚愕,連忙扶:「媽你這是干什麼,有什麼話起來說。」

另外三個人見狀也慌了。

我爸最先反應過來:「你給下跪像什麼樣子,也配」

我媽哭號起來:「然然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忍心啊,我恨不得替啊!你就吧,欣怡!」

溫行知嘆一口氣:「是啊欣怡,一個男人而已,還能比然然的命重要嗎?」

溫欣然哭著跑過來:「媽你別這樣,你這樣求比讓我死了還難,算了,我不要嫁給陸隨安了,都是我的錯……」

看著眼前母深的場面,我差點沒吐出來。

我后退一步,甩開人拽著我的手。

一把揪起溫欣然的領,左右開弓給了掌。

他們來這鬧的是你,現在裝可憐的也是你,賤不賤吶?」

「我忍你很久了,溫欣然。這兩掌,一掌為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孤立我霸凌我;另一掌為你用下作的手段搶走我的保送名額,還手賤篡改我的高考志愿。」

溫欣然一個趔趄狠狠倒在了地上,蒼白的臉上指印清晰,手臂被石子剮蹭出一道十分顯眼的紅痕。

但以我的力氣,本不足以令摔得這麼嚴重。

哭得梨花帶雨,分外可憐。

「好妹妹,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但你和我一個快死的人計較這些,有意思嗎?」

說完,忽然猛咳幾聲,生生嘔出一口來。

我爸氣急攻心,眼睛都紅了一圈:「然然,然然你怎麼了?」

而旁觀了許久,唯一沒有出言指責我的溫行知,我的好哥哥,抬手狠狠扇在我臉上。

「欣怡,快給然然道歉!」

道歉?

溫欣然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有過一句道歉嗎?

我捂著臉,氣得腔劇烈起伏,渾發抖。

明明昨天,他們還在飯桌上說說笑笑,談論著我的婚期。

此時撕去了那層虛偽的假面,我覺得惡心至極。

就在這時,后閃過一個高大的人影。

他揮拳砸在溫行知臉上,用了狠勁。

「一群人合起伙欺負我老婆,要不要臉啊?」

嗓音極冷,像淬了冰。

8.

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

「陸隨安……你不是在加班嗎?」

男人的長相本就凌厲,此刻發了怒,更是渾散發著低氣,讓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懼。

「趙阿姨說家里來了不速之客,我馬上就調出了門口的監控查看況,誰知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偶爾工作起來廢寢忘食,趙阿姨是陸隨安請來的廚師,負責我的一日三餐。

陸隨安把我拉進懷里,我手心:「乖乖別哭,我來給你撐腰了。」

說完,他將我護在后,冷冷盯著這一家四口。

「叔叔阿姨,聽你們這意思,是要我們取消訂婚,讓我娶溫欣然,對嗎?」

我媽訕訕地從地上爬起來。

「隨安你聽我說,反正咱們兩家聯姻,你娶誰都是一樣的。」

陸隨安垂眼輕笑:「那你們倒是跟我說啊,找欣怡的麻煩算怎麼回事?」

我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怎麼,不敢?」陸隨安挑眉,眼底一片冷意,「還是知道我一定不會同意,所以就來迫我老婆?」

「小陸,」我爸輕咳兩聲,「這個事你考慮一下,然然的況你也知道,胃癌晚期,就當幫你溫叔叔一個忙。」

「考慮好了,我不同意。」

陸隨安扯了扯角:「真好笑啊,什麼時候我的婚姻到外人指手畫腳了?」

「溫欣然的癌癥是欣怡造的嗎,憑什麼要來買單?」

爸媽沒再反駁,但臉都不好看。

溫欣然還在地上半躺著,眼下頗有些不知所措。

「隨安,你別生氣,爸媽只是太我了,都怪我……」

「當然都怪你,」陸隨安大聲打斷,「要不是你作妖,今天的一切本不會發生!」

「你道德綁架誰呢,還想讓我們分手?分手。」

我爸瞪大了眼:「小陸你怎麼罵人呢?」

只有我知道,即使過多年的豪門教育,但陸隨安骨子里就是個流氓,還是賊護短的那種。

溫欣然慢吞吞站起來,一派楚楚可憐弱不風的模樣:「隨安,我真的喜歡你,你知道我沒幾天可活了……」

陸隨安完全不為所

所有人都被陸隨安毫不留的一番話震驚到了。

我在他后,悄悄豎了個大拇指。

溫行知扶起溫欣然,又抹去角溢出的跡,形態狼狽:「爸,媽,我們走吧。」

「等等。」

陸隨安攔下他,威脅意味明顯。

「溫行知,這次只是個警告,下次再手打我老婆,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還有,我再重申一遍,溫欣怡是我今生認定的,唯一的妻子。」

仿佛宣誓一般,陸隨安與我十指相扣,聲聲擲地。

無人看到的角度,溫欣然氣得攥了手,垂下眼睫,遮住滿是怨毒的眼神。

「溫叔叔,聯姻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陸家在扶貧罷了。」

陸家從事互聯網行業,這幾年越發蒸蒸日上,實在沒必要犧牲兒子和日漸沒落的溫家商業聯姻。

「如果不是因為欣怡,我看都不會看溫家一眼。」

窗戶紙被捅破,我爸漲紅了臉,,什麼也沒說。

9.

回到家,陸隨安給我上藥。

「后悔放那小子走了,我就該把他狠揍一頓。」

看著我臉上清晰的五指印,陸隨安眉頭皺。

「這是親哥嗎,下手這麼重。」

「沒事兒,」我平他眉間的褶皺,「我也不虧,打了溫欣然兩下呢。」

「那是該!」

陸隨安憤憤不平。

涂完藥,陸隨安把頭埋在我懷里,氣哼哼的,像只黏人的大狗。

「昨晚我問你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今天我有多后怕嗎?」

「對不起嘛,」我他的臉,「一是不想麻煩你,二是覺得……有點丟人。」

陸隨安不解:「嗯?」

「被喜歡的人看到自己不堪的家庭,張牙舞爪的家人,我會覺得尷尬,甚至是丟人。」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陸隨安揚起頭看我。

「傻不傻,出生又不是你能決定的。」

「我只會覺得我老婆堅強又厲害,沒有一味對家庭妥協,而是積極地生活和斗,還擁有了自己的事業。」

「乖乖,你在我眼里就是個發,哪哪都好。」

他抱住我,嗓音低沉,蘊含著無窮的安力量。

「而且,我是你的丈夫,理應包容你的一切不是嗎,不用害怕麻煩我,這都是作為一個丈夫應該做的。」

像有一顆糖在心頭化開,蔓延到五臟六腑,以至于我整個人都甜的。

我抱住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說得不錯,獎勵你的。」

陸隨安眼睛亮晶晶的:「多親幾口,我還能說!」

我推開他:「你說得對,我可是事業批強人,現在我要繼續畫稿了!」

「……」

陸隨安神怨恨,滿臉寫著高興。

10.

陸隨安后來又找我爸聊過一次,表示只要我能順順利利地嫁過去,陸氏會給溫氏 2的份,作為聘禮的一部分。

但如果他們再整出什麼幺蛾子,溫氏將永遠從陸氏的合作名單上除名。

陸隨安很聰明,他一眼看出我爸作為商人趨利避害的本質,以此作為契機,一擊即破。

陸隨安問我需不需要他再做點什麼,教訓一下我那個高級綠茶姐姐。

我搖搖頭:「你跟我爸這麼一說,再想折騰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我給了掌,也遭報應得了癌癥,我每天事那麼多,沒空跟計較。」

陸隨安把我抱到他上,著我耳朵輕笑。

「你呀,就是心,依我看,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咱不怕,再有下次,老公替你收拾。」

半個月后,陸隨安帶我出席他的大學同學聚會,溫欣然赫然在列。

對上挑釁的眼神,我不慨。

沒想到陸隨安隨口一說的「下次」來得這麼快。

落座后,陸隨安向所有人介紹我:

「班長說能帶家屬,這個點我老婆剛好下班,我就帶來蹭飯了。」

大家被他的話逗笑,氣氛一下活躍起來。

我小聲提醒:「喂,目前還是未婚妻啦。」

陸隨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里:「我不管,反正我要宣示主權。」

里,溫欣然向我的目,咬牙切齒。

同學們不時發出善意的調侃。

「陸總年輕有為,還娶到了這麼漂亮的老婆,簡直是人生巔峰。」

「什麼時候舉辦

婚禮,別忘了給我們發請帖啊。」

陸隨安笑著一一回應。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哎?陸隨安的朋友不是溫欣然嗎,當時聽那勁還以為他倆能結婚呢。」

空氣眼可見地凝固了。

瞥見溫欣然不自然的神,我暗暗掐了陸隨安一下:「行啊你,還說只是相親對象。」

陸隨安反握住我的手,向說話的那人求證:「誰說是我朋友的?我倆頂多是相親未遂,別的一點關系都沒。」

陸隨安的表是前所未有地認真,那人看了便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的,但上學那會咱班都在傳你倆是一對,門當戶對,正在談婚論嫁呢。」

「……」

陸隨安皺起眉,掃視現場一圈:「這麼離譜的謠言是誰傳的?」

令人窒息的安靜。

在全場同學心照不宣的目中,我敏銳地捕捉到,溫欣然低著頭,手指無規律敲擊桌面。

這是心虛的表現。

班長見氣氛不對,連忙出言打圓場:「來來來大家好久不見,陸哥你事業發展又這麼好,這頓飯可得你請啊。」

我拽陸隨安的角:「好啦,都過去了……幫我夾一塊那邊的糖醋排骨。」

男人鋒利眉宇間的戾氣一瞬間消散干凈。

他微微一笑:「好說,今晚我來買單,大家痛快玩。」

然后坐下,往我碗里夾糖醋排骨。

11.

本來我想的是,這頓飯和溫欣然井水不犯河水,權當是空氣人。

結果這位姐存心和我作對。

吃到一半,笑著打趣陸隨安道:

「隨安也太寵老婆了,當初錯過這麼一個好男人真是我的憾。」

這話聽在我耳朵里未免膈應。

可溫欣然的姿態落落大方,語氣中都是禮貌欣賞。

班長笑著回應:「哎呀呀,我們隨安現在名草有主,你后悔也晚咯。」

陸隨安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班長說得在理。」

溫欣然又道:「總給別人夾菜,你自己都沒怎麼吃呢。」

說著,夾了一筷子魚,語氣十分稔:

「我記得你最喜歡魚,這家做得還不錯。」

其他人俱是一愣,神都很微妙。

而陸隨安早在站起的那一刻,手蓋住了面前盛菜的碟子。

「比起這家,我更喜歡我老婆做的,那一個香。」

溫欣然被當眾拒絕,臉有些難看。

但溫欣然不愧是高級茶。

坦然一笑:「瞧我這手,真是該打,隨安的朋友還在這兒呢,我瞎添什麼。」

「……」

溫自演的這出戲終于落幕。

「我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我附在陸隨安耳邊問。

家里一直是趙阿姨做飯,偶爾陸隨安不加班也會下廚做些家常菜。

我呢,頂多會煮個方便面。

陸隨安輕笑一聲:「你不用會,我做給你吃。」

我老臉一紅。

可惡,這小子好會

聚會接近尾聲,陸隨安去前臺結了賬,和班長一起組織大家離開。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班長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溫欣然犯了難。

「要不你們送一下,我待會還有約會呢。」

陸隨安滿臉不耐:「給輛車送走不就完了。」

我想了想,按下他,笑著對班長說:「你有事就去忙吧,給我們了。」

「陸隨安,幫我把抬到我們車上。」

在他不解的目中,我彎輕笑。

畢竟是我姐姐,還患絕癥,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我也不放心,干脆去我們家里住一晚吧。」

,我狀若無意地掃一眼后排躺著的溫欣然,開口跟陸隨安抱怨:

「咱們次臥的臺式電腦該換了,昨晚我用它畫圖,特別卡,還好最后功保存了。」

「怎麼可能,」陸隨安轉頭看我,「次臥電腦是今年新買的。」

我嘟起:「反正它就是不好用嘛,你知道這次服裝設計大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但凡出一點問題,我們團隊所有的心都白費了。」

「好好好,」陸隨安最不住我的撒,「買!今晚我就下單兩臺新的,一臺買來用,一臺放著看。」

「……」

等紅燈時,陸隨安向后瞟了一眼:「老婆,你確定要把帶回家?」

我微微一笑:「就當收留了一只流浪狗吧,我這該死的同心。」

「好吧,」陸隨安一臉不愿,「那明天一早就讓走。」

12.

第二天一早,不用我們趕,溫欣然早早地就離開了。

陸隨安聽到靜,起床確認真的離開后,又回來把我搖醒。

「別睡了老婆,你不覺得溫欣然昨晚很奇怪嗎?」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麼說?」

「酒啊!一個得了胃癌的人,喝得爛醉如泥,一點不適的反應都沒有。」

我猛然清醒了幾分:「你的意思是……的癌癥是假的?」

陸隨安點點頭:「多半是,但……怎麼證明呢?帶去做個檢查?」

「不會吧,我之前親眼看到來著。」

「這還不好演,電視劇里吐的戲碼那麼多。」

這下我徹底沒了睡意:「有道理啊。」

陸隨安坐起:「這件事給我,上次在你家我瞟了一眼診斷書,上面有市醫院的 logo,我直接去現場求證就好了。」

「嗯嗯,」我蹭蹭他的脖頸,「謝謝老公,有你真好。」

陸隨安瞬間化的大狗:「那是。」

當天下午,工作室忙得熱火朝天時,助理小王急匆匆走進來。

「欣怡姐,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把我們的設計稿發在了網上!」

「什麼」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發出尖

他們手忙腳地打開電腦,那條帖子已經有了三萬點贊,至五十萬播放量。

「,怎麼會泄出去啊?」

「欣怡姐,我們該怎麼辦,這下還怎麼參賽啊?」

辦公室里四五個小年輕齊刷刷看著我,他們是今天新招進來的畢業生,也是這次項目的參與者。

「大家先別慌,你們看,網上流傳的只是初稿,和我們最終的定稿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聞言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是哈,剛才太張都沒仔細看。」

我接著說:「這不會影響我們正常參賽,但我們必須揪出這個人。」

「小王,報警。」

13.

我帶著警察找上溫家時,是我媽開的門。

人一臉茫然地看看警察,又看看我:「這是怎麼了?」

拉開,指著沙發上刷手機的溫欣然說:「警察叔叔,就是了我的設計圖,還散布到網絡上。」

年紀較大的警走進來:「溫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溫欣然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你在說什麼呀,你們搞錯了吧?」

「溫欣怡小姐來公安局報案,說您侵犯了的著作權,還請您配合調查。」

「不是,」溫欣然看這陣仗一下子慌了,「說是我就是我啊,你們有證據嗎就抓人?」

我媽幾步過來攔在前:「就是啊,警察同志,凡事要講證據的,我家姑娘我了解,絕對不是小!」

「哦,不是小。」

我禮貌微笑,打開手機中的監控,溫欣然的行徑一覽無余。

「媽,那你看這是啥?」

短短兩分鐘的視頻,我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后抖著手指,不可置信地問:

「然然,你、你真的了你妹妹的設計圖,還發在了網上?」

溫欣然慌了神,赤腳踩在地板上:「警察叔叔你聽我解釋,不,媽你相信我……」

我抱著胳膊,冷冷地盯著

「還是去公安局里解釋吧。」

被押走之前,溫欣然突然醒悟過來,掙扎著要過來打我,被警察叔叔攔下。

「溫欣怡,你是故意的!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沒想到……你這個!」

一路上,對著我破口大罵。

大約是氣急了,也不裝弱了,之前苦心經營的小白花形象碎了一地,活一潑婦。

左鄰右舍的聽到靜都出門來看,估計要不了多久,溫欣然的「輝事跡」在豪門圈子里就傳遍了。

警車都走遠了,我媽一個人怔在門口,回想著兒牙舞爪的模樣。

「我家然然……怎麼變這樣了?」

不知道。

這才是溫欣然白蓮花的外表下,辛苦掩藏的真面目。

14.

陸隨安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為我起訴,功把溫欣然送進了局子里。

侵犯著作權,篡改高考志愿,主使校園霸凌。

數罪并罰。

我媽和溫行知上門求我撤訴,放過溫欣然。

至于我爸,他是個商人,接二連三的風波讓他早就放棄了溫欣然。

別提求了,他得知此事后甚至沖到牢里打了溫欣然一掌,嫌丟了溫家的人。

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時,我直接把那段監控投屏到客廳電視上,循環播放。

用來提醒他們,溫欣然做了些什麼。

沒想到我媽居然視而不見地質問我:

「你姐得了癌癥啊,本來就活不長,你要讓在監獄里度過余生嗎

?」

「然然是爸媽看著長大的,你這是生生剜下了心頭啊。」

溫行知幫腔。

巨大的荒謬向我襲來。

我問他們:「哥,難道我就不是媽親生的嗎?」

兩個人都被我這句話給問住了。

半晌,我媽支支吾吾地說:「正因為如此,我們一家人才更要互相理解……」

編不下去了。

因為自己都覺得心虛。

我的心像被泡進了冰窖,徹底冷下來。

我面無表地說:「你不用再說了,溫欣然敢做就要敢當,理應為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媽,這些年謝你們的養育之恩,我會往你卡里打一筆錢,以后沒什麼事,我們就不要再見了吧。」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我還殘存著一幻想,認為他們在得知真相后就能放下偏見,為我說上哪怕一句話。

那就在此刻,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徹底灰飛煙滅。

我媽愣住了,反應過來后,氣得腔起起伏伏:「溫欣怡,你這是不孝!」

我一臉冷漠,無于衷。

「再不走的話,我要保安了。」

兩個人眼見在我這兒討不到好,不不愿地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終于恢復平靜。

晚上臨睡前,陸隨安擁我懷。

「趙阿姨說你媽和你哥又來了,怎麼樣,沒刁難你吧?」

我抿:「無非是替溫欣然求,我把他們趕走了。」

陸隨安垂眸思索片刻:「明天我就告訴保安,以后不準放他們進來。」

「哼,溫欣然醉酒那天,你也不告訴我是故意放進咱家的,害得我晚上都不敢睡,唯恐半夜發瘋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

我忍不住笑出聲,環住他的脖頸撒

「這不是怕你穿幫嘛。」

陸隨安我的腦袋:「我有句話說錯了,你才不是小白兔,小白兔哪有你這麼鋒利的爪子?」

我坦然一笑:「這才是真實的我,陸隨安,你現在什麼覺,不會后悔娶我了吧?」

「老子后悔,」陸隨安認真想了想,「更喜歡了算嗎?」

「……」

多年來,為了自保,類似這樣的事,我做過不止一次。

被校園霸凌時,我沒哭沒鬧,錄音錄像收集證據,最后鬧得最兇的幾個人被退了學;

填報志愿截止的前一個小時,我登錄網站最后確認信息,發現被惡意修改之后立馬改了回來,又截圖保存證據。

客觀來說,溫欣然使的那些手段,并沒有給我造實質的傷害。

但陸隨安說得對。

我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

而是韜養晦,一擊致命的狼。

15.

我們早料到溫欣然會以癌癥為借口,請求外調治病。

所以在服刑前,陸隨安聯系市醫院的醫生,證明了那份診斷書確實是偽造的。

又為做了全的檢查,打算讓的謊言不攻自破。

檢查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溫欣然竟然真的得了胃癌!

但不是晚期,是早期。

這些年滿腦子都是對付我,疏于鍛煉不說,還染上了熬夜酗酒的惡習。

得病是遲早的事。

病房里,人面容蒼白。

地躺在那兒,目呆滯。

「報應不爽啊,」我淡淡道,「在你偽造診斷書,假裝吐時,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變真的?」

溫欣然,吐出幾個字:「是我輸了……」

我嘲諷地笑:「都是你自找的。」

「可是憑什麼?該死的人明明是你,是你溫欣怡!」

突然大聲尖起來,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在鄉下待著不好嗎,你為什麼要回來?分走爸媽的寵,搶走我年級第一的榮譽……你該死!」

我看著這個狂躁的人,心毫無波瀾。

去世,我不得不回到這個家,但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

「就像初中那會,媽媽為了補償我,買了好多漂亮服和鞋子,但是我一件都沒要,上穿的還是給我做的紅夾襖。」

「什麼破豪門,我本就不稀罕你懂嗎?」

溫欣然愣了足足有兩分鐘,像在消化什麼。

隨后發了瘋似的撕扯自己的頭發,似乎接不了這個事實。

「我不信,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這副假清高的樣子!」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陸隨安,只是因為你喜歡,我就想從你手里搶過來。」

我站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

「你多有點大病。」

我冷嗤一聲,不廢話。

邁出病房的前一秒,溫欣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你還不知道吧,畢業旅行,我是故意把你扔在那的,我知道那個地方猖獗,我就是想要你被拐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我折返回去。

狠狠甩了一耳

「!」

我找到了溫欣然的主治醫生,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告訴我:

「病人除去上的疾病外,神狀態也不太好。」

果然。

看到溫欣然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心下便有了這個猜測。

「那還請醫生盡力醫治,用最好的藥,溫家有的是錢。」

我如此叮囑。

畢竟治好了,才有力氣蹲局子。

「還有,既然神不正常,麻煩你們看好,別讓出去跑。」

醫生了然:「溫小姐放心。」

16.

從醫院出來,我開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也不消費,就是漫無目的地逛。

腦子里七八糟想了很多,從去世的,到這十幾年的爬滾打。

溫欣然到了懲罰,高興是其次,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提防著一個人。

正胡思想時,廣播里忽然傳出一個甜聲:

「溫欣怡小朋友,你爸爸買了你最吃的小布丁在商場門口等你,記得快點過去哦。」

我先是茫然,反應過來是誰在惡作劇之后,臉噌地燒起來。

陸!隨!安!

多大人了還玩這個,太丟臉了!

我氣哼哼地往門口走,可看到那個影的一瞬間,忍不住鼻子發酸。

他沖我招手,眉眼間溢出溫:「就知道你在這兒。」

我撲進他懷里,聲音哽咽:「你今天不上班啊?」

陸隨安牽著我的手往外走:「上班哪有老婆重要,走,帶你去慶祝,去嗨皮!」

「慶祝什麼?」

他對我眨眨眼:「解決了溫欣然那個大麻煩,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警局我上下打點過,溫欣然治好了立馬接進去,保準讓對做過的壞事到后悔。」

我破涕為笑,反握住他。

「謝謝你,陸隨安。」

我認真盯著他的眼睛。

「遇到你是我坎坷的人生中,最幸運的事。」

「傻姑娘。」

陸隨安本意是安我,卻被我這句話弄得紅了眼。

「你所擁有的一切,不是幸運,是因為你值得。」

兩個月后,我和陸隨安的婚禮如期舉行。

秋高氣爽的季節,我們在莊嚴的教堂宣誓,換戒指。

我媽忙著在醫院照顧溫欣然,毫不關心這件事。

但我也沒邀請就是了。

我們請了一堆朋友同學見證幸福。

溫行知給我發了句「新婚快樂」,我沒回復。

我爸倒是來了,著手跟我道歉:「好孩子,爸知道你了不委屈,都怪我迷信吶……」

我知道,他收到了陸氏的份,想攀上陸隨安這個婿,并不是真的心懷愧疚。

或許是因為對這家人徹底失了,我竟然能面無表地回復他:「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以后他若是想跟陸氏有生意上的合作,得看陸隨安的臉

陸隨安看我的臉

陸隨安的父母從國外趕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兩位長輩很親切,陸媽媽給我包了個大紅包,陸爸爸直接送了一套房。

寵若驚:「這就是真正的豪門生活嗎?」

陸隨安瞥我一眼:「沒出息,你都把如今陸氏的掌權人拿下了,還怕沒錢花?」

婚后第二天,我帶陸隨安回到曾經我住的村子,我們去看了

這個養我十多年的人,教我善良,也教我長出棱角。

著墓碑上慈祥的黑白照片,我哽咽到說不出話。

陸隨安與我十指相扣,神鄭重:

,欣怡現在過得很好,以后我會對更好,您放心吧。」

微風拂過發梢,遠的白楊樹沙沙作響。

(完)

作者署名:西艾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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