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第 14 節 男朋友是言靈
回鄉下過年時,表妹看上了我男朋友,當著家人的面要我把男朋友讓給。
我還沒說話,男朋友狠狠瞪了表妹一眼:「你有病!」
表妹癲癇當場發作。
忘了說了,我男朋友言靈屬表。
他簡直就是個偏執狂,非說自己閻王!
1
閻王長得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金眼鏡。
特別像無間道里的那誰。
看起來蠻斯文敗類,實際上超級能打!
表妹唐娜不知,是個花癡。
看著閻王就挪不開眼,盯著在臺打電話的拔背影:「蘇棠,這個男人我要了。」
唐娜是家里的寵兒。
喜歡什麼都不用開口,委屈地一掉眼淚,家里人就會為出頭。
媽媽留給我的限量版變形金剛和奧特曼絕版卡片,都被搶走了。
唐娜當著我的面砸碎變形金剛,燒掉卡片。
我哭著喊外公外婆幫我,換來的是外公的一記耳:「要不是因為你,你媽會死?」
明明,是外公要爸媽趕回來為他過生日,他們才出了車禍的呀。
可他們全都推到我頭上,搶走我的東西。
還說我是天煞孤星。
現在唐娜又犯了搶我東西的癮,直言要我男朋友。
大過年的我不想惹事,耐著子跟唐娜說:「他脾氣不好,你別招惹他。」
閻王,是什麼人都能招惹的嗎?
唐娜笑一聲:「蘇棠,你怕了呀?你求我啊,我心好還能讓你在家過個年。」
腦殼有病。
我懶得搭理。
剛巧閻王打電話回來,唐娜滴滴地迎了上去:「哥哥真帥,帥得妹妹都合不攏了。」
閻王看了我一眼:「什麼意思?」
我沒好氣:「沖你發呢。」
閻王俊臉耷拉下來,眼風掃了唐娜一眼:「如你所愿。」
唐娜喜不自,大概以為閻王這是臉嫌口正直,就好這一口。
剛要上前,忽然間往下一沉,蹲著馬步朝閻王走來。
任憑怎麼用力,就是合不攏。
大表哥家的小侄子笑哈哈地指著唐娜:「小姑姑變螃蟹了。」
唐娜爸媽也就是二舅兩口子連忙過來。
「蘇棠,你對娜娜做了什麼?!」
兩口子愣是沒拉住唐娜,還被自家閨帶了個人仰馬翻。
一家三口都在地上學螃蟹爬,惹得全村里的人紛紛來圍觀看笑話。
我看得開心極了。
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閻王去我眼角的淚:「別哭,有我在呢。」
是啊。
有他在呢。
甭管他是真閻王還是假閻王,他待我總比這群所謂的親人好。
2
外出歸來的外婆停了這場鬧劇。
手里頭拎著兩條活蹦跳的大草魚,抓著我的胳膊求我:「棠棠別跟你二舅一般見識好不好?」
父母車禍去世后,外婆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親人。
盡管這好也十分有限。
「你看,我專門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草魚,咱們過會兒做酸菜魚吃。」
閻王聽到這話眉眼間染上了幾分不高興:「棠棠最討厭草魚,酸菜魚過敏你不知道嗎?」
外婆愣住,老臉上滿是尷尬:「啥時候的事呀,我怎麼不知道?」
二舅媽沖了過來:「蘇棠你在這里裝千金大小姐,老太太一大早就去江邊排隊給你買魚,你別不識好歹。酸菜魚過敏,你咋不說你空氣過敏呢?」
我從小就吃不得酸菜魚。
但外婆一家顯然不這麼覺得,認為是我這個沒了父母的孤矯。
小時候他們隔三差五就做酸菜魚,因為二舅一家喜歡吃這個。
大快朵頤之余還冷嘲熱諷:「就沒見過有人吃不得酸菜魚,矯是病,得治。」
十多年來外婆從來沒記住過我吃不得酸菜魚,大概也忘了我小時候因為被魚刺卡嗓子,腫得說不出來話,好幾天吃不得飯。
其實我從小就不吃魚。
外婆一臉委屈:「我年紀大了,老糊涂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又開始尋死覓活起來。
這也算是家里的保留劇目,十多年如一日。
「老太太,話可別說。」
看到閻王眉一挑,我知道這哥們是真怒了。
大過年的死人不好,收不到歲錢也就罷了,我還得掏錢辦喪事。
這也忒虧了。
我趕忙拉住他的手:「我們出去走走。」
「走什麼走?蘇棠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大概是被閻王瞥了一眼嚇著了,二舅媽語氣緩和幾分:「是蘇棠
爸媽的……」
我這次帶閻王回家過年,就是為了這些東西。
爸媽留給我的東西都被唐家霸占,這僅有的,我不能不在乎。
哪怕知道這可能只是個幌子。
我拍了拍閻王的手:「你在這等我。」
我跟著二舅媽上樓去拿東西。
「娜娜喜歡你男朋友,你當姐姐的大方點,把他讓給娜娜,回頭我給你介紹個新對象。」
二舅媽說這話我一點都不奇怪:「哪用得著這麼麻煩,你直接介紹新對象給唐娜不就完了?」
「蘇棠你聽不懂人話是吧?」二舅媽老臉拉得驢長,「我說了娜娜喜歡你男朋友,識相點你就讓給,不然……」
二舅媽冷笑一聲,那哼哼聲大概是在警告我。
不用說,爸媽的就是個幌子。
我懶得搭理,轉離開。
走到樓梯拐角,就看到唐娜往閻王邊湊:「哥哥家是哪里的呀,怎麼能培育出哥哥這麼優秀的人呢?」
「地府。」
唐娜小臉一僵,強歡笑道:「哥哥可真會開玩笑。」
見閻王轉不搭理,唐娜又湊過去:「雖然蘇棠是我親表姐,但誰讓我跟哥哥一見如故,實在不忍心哥哥上當騙呢。我跟哥哥說,蘇棠是個災星,跟走得近的沒一個好下場,我就不一樣了,從小就福運纏。」
唐娜風姿搖曳地捋了捋頭發,往閻王上靠:「神婆說我是旺夫命,不知道哥哥你有……」
「你有病。」
話音剛落,唐娜倒在地上,四肢搐,口吐白沫。
閻王一開口。
唐娜的癲癇就犯了。
這下把二舅兩口子嚇得夠嗆。
二舅媽氣勢洶洶地沖樓上沖下來:「蘇棠你個小賤人,明知道你妹妹喜歡你男朋友還不把人讓給?你非得把氣死才甘心?」
二舅也隨手抄起撣子:「你個死丫頭,要是娜娜出了什麼事,我要你給陪葬!」
兩口子要打要殺,竟是要上演全武行。
閻王冷笑一聲:「養不教,父之過。有病。」
剛說完,二舅也摔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搐。
他也犯了癲癇!
二舅媽看著倒在地上老公和閨,哭天搶地地號起來:「老唐你這是咋了?你可別嚇我呀。」
帶著恨意地看著我:「都是你,你個小賤人,你克死爸媽不夠,還要克死親人朋友嗎?」
二舅媽指著閻王:「你不用高興得太早,你也會被克死的。」
閻王不以為然地把開心果塞到我手里:「克死親人?你確定?」
眼看著這位大哥又要搞事,我連忙塞了個開心果到他里:「癲癇發作控制不住會死人的,二舅媽你要不想死了男人又死閨,最好給我道歉。」
閻王一旁搭腔:「給蘇棠磕頭道歉。」
好家伙,這哥們能,他真的給你拉仇恨。
二舅媽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能把我千刀萬剮!
還沒下跪,外婆沖過來跪倒在我面前:「棠棠,就當外婆求求你,救救你二舅、表妹他們,你是護士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閻王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求有什麼用?我有個土法可以救他們。」
外婆急切地問:「什麼?」
閻王歪頭:「喂點黃白之就好了。」
黃白之。
二舅家的表哥立馬出去。
沒多大會兒客廳里臭烘烘的。
閻王看著被灌屎尿的爺倆,抓著我的小拇指玩。
「棠棠,你說他們是不是傻,我說的是杭白,怎麼有人喜歡吃粑粑呢?」
剛清醒了的表妹和二舅氣得再度昏了過去。
3
吃午飯前,唐娜換了一新子過來。
的新子還好看,如果忽略掉的香腸。
被灌了粑粑的表妹醒來后可著勁兒刷牙,刷得都腫了。
但始終不忘記勾引閻王。
對天之驕的唐家小錦鯉而言,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包括人。
尤其當這些跟我這個克死父母的喪門星有關時。
從我爸媽去世后,一直如此。
我小時候玩得好的同學,在我失去雙親后,其他同學都去找唐娜玩,因為唐娜會請他們吃零食,唯獨這個同桌會花的零花錢給我買生日禮,亮晶晶的蝴蝶小發夾。
唐娜跟同桌的爸媽說,蘇棠是天生的喪門星命,跟走得近的人都會死。
同桌的爸媽嚇得夠嗆,很快就給辦理了轉學。
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連那個蝴蝶發夾都找不到。
上了初中,有男生往我桌里塞書,還非說我吃了他的巧克力,得給他做朋友。
唐娜吃著巧克力跟那男生說
,我是天煞孤星命,克父克母克人。
那男生不信邪,非要跟我談。
結果上育課打籃球跟人打架磕掉倆門牙。
非說是我克的他,要我還給他買巧克力的錢,還帶著全班同學霸凌我。
大哥,我從沒答應跟你對象啊。
雖然后來我說他再霸凌我信不信我天天扎小人詛咒他,這事才算了結,但桌里出現剝皮的青蛙、作業被撕掉是家常便飯。
中考前一天,唐娜破天荒地買了哈達斯請我吃。
結果第二天我在考場上來大姨媽痛得死去活來。
幸災樂禍道:「連自己的生理期都不記得,蘇棠你可真是個蠢貨。」
我中考失利沒能考上重點高中,舅舅們不肯給我出借讀費。
哪怕我父母去世留給了我兩套房子,都被他們吞了去。
他們也不想掏這個錢。
那時候我小不懂得這個道理,甚至對最終改變主意,送我去念衛校的二舅很激。
直到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外婆拿出私房錢供我念書。
二舅還從中拿到了兩千塊的招生回扣。
再后來我去醫院當護士,眼看著要轉正,唐娜舉報我,把我工作攪黃了。
說最喜歡我看我失去所有,朋友、學業、工作,甚至人。
這會兒唐娜大小姐癮發作,盯著我看,那意思分明說「我就要把他搶走」。
我倒是無所謂。
閻王說最吃我釣的武昌魚,吃不到這一口他寧愿回老家。
他滿鬼話我也不知道真假。
但他可是言靈啊,說唐娜兩句就能看到這個錦鯉表妹吃癟,我還高興的。
唐娜滴滴地湊過來:「姐姐真是命好,就算初中學歷,連高中都考不上,天煞孤星的命都能找到哥哥你這麼一表人才的帥哥。不像我從小旺父母家人,年輕漂亮卻又總是遇人不淑。」
閻王專心給我剝開心果:「是遇人不淑的,墮胎費都不肯給你。」
4
唐娜的臉綠得像臘八蒜!
更別提其他人。
二舅媽當即變了臉:「你什麼意思?」
閻王瞥了一眼:「字面上的意思。」
這話多大的殺傷力呀。
跟人搞出人命不說,還遇到個連墮胎費營養費都給不起的渣。
二舅一家怎麼能忍?
二舅媽當即發難,一掌拍在桌上,低吼的寶貝閨:「這到底怎麼回事?」
唐娜慌張地解釋:「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在你眼里我就是那麼不檢點不自的人嗎?你就因為外人的一句話,懷疑我?我干脆死了算了!」
的眼淚跟蘭州拉面似的涌了出來。
這舉讓二舅媽慌了神,連忙將唐娜攬懷中:「對不起娜娜,媽媽不該懷疑你,你別哭。」
說著二舅媽惡狠狠地看向我:「蘇棠你什麼意思?帶回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造謠誣陷娜娜,你還想不想在家里過年了?」
二舅也連說帶嚇道:「飯不能吃,話就能說?再胡說八道老子宰了你!」
一旁外婆十指攪圍:「棠棠你快跟舅舅舅媽道歉。」
外婆從來如此,還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讓我道歉、道歉、道歉。
哪怕被欺負的從來都是我。
好像我生來就該跟人說對不起。
唐娜從媽的懷抱中掙出來,紅著眼睛看向閻王:「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哥哥,竟然讓哥哥這麼誤會我。我知道我跟姐姐有些小矛盾,可姐妹之間哪能沒有爭執,姐姐怎麼可以背后編排我、毀我名聲?」
眼尾紅紅,還怪楚楚可憐的。
閻王看都不看一眼:「編排?你算個屁,值得老子編排你?」
唐娜大概沒想到閻王不吃這套,臉上神掛不住。
眼淚又不要錢似的涌了出來。
的好父親見狀當即站起來,指著閻王鼻子罵道:「你,你給我滾!」
閻王倒是不氣惱,只是眼底含笑地看著我。
悉的笑容讓我有些頭皮發麻。
得,這祖宗又想要發作。
我剛想著等下該怎麼跟公安機關解釋,我男朋友是死小質,走到哪哪出事。
5
二舅媽忽然間開口:「都各退一步,大過年的別這麼折騰。」
罕見地和稀泥,甚至還有些偏向我。
「你爸媽的確還給你留下了些東西,我下午找找,過兩天你都帶走,往后唐家就當沒你這個外甥。」
爸媽的。
我心激,哪還管被二舅媽斷絕舅甥關系這樁事?
閻王忽然間抓住我的手,把玩著我的小指頭道:「那您最好別騙蘇棠,不然說謊
會被天打雷劈的哦。」
二舅冷笑一聲:「大過年的哪來的打雷下雨?」
他剛說完,外面忽然間驚雷陣陣,恨不得劈開房頂似的。
二舅嚇得渾一哆嗦。
閻王見狀冷笑一聲:「孬種。」
這下二舅敢怒不敢言,大概是怕被雷劈吧。
午飯沒什麼可口的飯菜,我索從行李箱里翻出釣竿,帶著閻王去江邊釣魚。
等我倆拎著一桶魚滿載而歸,就看到外婆家院子里有一個頭上系著抹額的小老太太,干癟得著明。
我瞧著眼,看二舅媽遮遮掩掩的,忽然間想起來這小老太太是誰。
「是唐娜的干媽,我們本地的一個神婆。」我打趣閻王,「怕不是來打假你這個假閻王,要不我現在就帶你私奔?」
閻王抓著我的小指:「欺負過你?」
我想了想:「說我天煞孤星的命,說唐娜是錦鯉命能旺人,算不算欺負?」
十里八鄉的馬神婆,鐵口神斷讓我被親人、同學孤立。
這算欺負嗎?
閻王沒說話,只是固執地與我十指相扣:「胡說。」
我沒搞懂他究竟什麼意思。
閻王上前一步攔住了往外去的神婆:「你很會看相?」
馬神婆臉上堆著明的笑:「小伙子,我干閨是天生的錦鯉命,旺父母、丈夫、子,你要是跟在一起,這輩子事業亨通。」
閻王皮笑不笑道:「這麼會汪汪,是狗嗎?」
馬神婆神一滯,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句話給噎住。
閻王冷冷地笑:「你怎麼會給人看命,難道沒給自己相看相看?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還沒等馬神婆開口,二舅媽大聲嚷嚷起來:「你胡說什麼!」
馬神婆臉也不太好:「看在我干閨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下次再這麼說小心老天爺收你。」
摔門而去,二舅媽連忙追過去解釋。
沒兩秒鐘,就聽到剎車聲,還有二舅媽的尖連連。
馬神婆剛出門就被車撞了。
這會兒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
看到閻王后,倒在地上的小老太臉上寫滿惶恐。
閻王冷冷看著:「你不是很會算命嗎?怎麼就沒看出自己大限將至呢?」
6
馬神婆沒等來救護車就去世了。
二舅兩口子信誓旦旦地指控,馬神婆去世是「閻王詛咒」的緣故。
來調查的公安干警恨不得給兩人一人一個大比兜!
肇事者是個老酒鬼,中酒含量高達 230mg/100ml,典型的醉駕。
誰上他不是一個死?
只能說馬神婆趕上了。
「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封建迷信?反詐騙 App 下載了沒?」
公安局的人把二舅兩口子狠狠教育一番這才離開。
這邊人一走,二舅媽連忙拿著松枝熏煙。
尤其是繞著我跟閻王熏,意思是燒走晦氣。
外婆在那里手足無措,一臉的言又止。
大過年的家門口死了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二舅媽里頭嘮叨著:「我就知道這就是個天煞災星,克死了爸媽不說,連娜娜干媽都擋不住……」
這樣的嘮叨我從小聽到大,但凡是有什麼倒霉的事就往我上推。
好事則跟唐娜有關。
「我爸媽的呢?」
二舅媽不耐煩地揮舞著手里頭冒煙的松枝:「沒有。」
那濃煙直往我眼里躥,熏得我眼淚都冒了出來。
我視線模糊有些看不清,正茫然無助時,手腕被人抓住。
閻王的聲音著些冰涼:「我說過說謊會被天打雷劈的喲。」
我模糊著看見一道閃電在那松枝上炸開,二舅媽一屁蹲坐在地上:「有,有的,就是我不知道在哪里,這就去,去找。」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外婆臉上帶著惶恐,有些為難地看著我:「棠棠,你怎麼能這麼對你舅媽?到底是長輩。」
「長輩?活了一把年紀就知道欺負沒爹媽的孩子,這樣的長輩不要也罷。」閻王摟著我的肩膀,「我們回酒店。」
這個家終究待不下去了。
事實上,外婆也沒有留我住一宿的打算。
那個我從小住著的樓梯間,如今是雜間,還堆放著一壇壇的咸菜,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煙花竹。
「東西收拾好,回頭打電話給我,我請快遞小哥過來拿。」
把酒店地址留給他們我都嫌晦氣。
唐娜看著院子里拎著包的閻王,臉上寫滿了不甘心:「蘇棠,我唐娜想得到手的東西,還從沒失手過!」
別的不說,就唐娜這份厚無恥,我真心佩服。
要是有這厚臉皮,我肯定暴漲,哪會像現在這樣不溫不火?
問題是人有兩張皮,這邊跟我下戰書,到了閻王面前就變乖巧可。
「要不我把房間讓給哥哥住?哥哥不走好不好?大過年的哥哥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閻王皮笑不笑:「不會啊,你干媽還沒走遠,晚上會陪著你過年的,乖閨好好盡孝。」
唐娜渾僵在那里。
「別哦,你干媽就在你后。」
閻王說得一本正經,這下把唐娜嚇哭了,哪還管有沒有什麼背后靈,撒就往屋里跑,還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嗷嗷地哭!
但我沒想到,都被閻王戲耍到這地步了,第二天唐娜竟然還要風度不要溫度地找到了酒店。
7
瞥了眼著單薄的唐娜,幫我跑拿快遞的小哥十分無奈:「非要跟過來,我沒辦法。」
唐娜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
給快遞小哥塞了兩瓶飲料送人離開,我看著往酒店房間里探頭的唐娜,抱著箱子攔住了的去路。
「人不在,沒必要在這發。」
唐娜呵呵一笑:「你以為我信你的鬼話?」
起傲人的膛就往房間里面闖,愣是把那倆玩意兒當兇使!
我抱著紙箱攔不住,看著人闖進去,正尋思著喊酒店的客房經理來理。
閻王回來了。
聞到屋里頭那嗆人的香水味,這位爺皺著眉頭:「來做什麼?」
說著接過我懷里的大紙箱。
我手上輕快幾分,正想解釋,誰知道唐娜撲來得更快,直直地往紙箱上撞,要制造麗的「邂逅」。
閻王反應更快,擰腰一躲,直接讓唐娜撲到墻上。
「有……」
我連忙捂住這位大哥的,您可別再開了。
這要是在房間里出了事,咱們解釋不清楚啊。
就算如此,唐娜也鼻青臉腫得讓人不忍心去看。
偏生這姑娘對此渾然不覺,掐著嗓子道:「哥哥,你這是在跟我玩躲貓貓嗎?」
論厚臉皮,大概城墻都及不上唐娜十分之一。
閻王眼神越發涼薄,顯然十分無語,那意思分明是在問我:你怎麼凈認識這些神經病?
這能怪我嗎?
說起來我跟閻王結緣,還真跟一個神經病有關。
8
當初我在醫院的工作被唐娜攪黃后,換了好幾份工作都不太順利。
后來誤打誤撞進了直播這一行。
我五音不全又四肢僵,注定不能靠唱歌跳舞吃飯。
好在我不能吃魚,但釣魚還厲害,索開了釣魚直播。
實在不行還能把釣出來的魚賣賣,給自己賺個飯錢嘛。
網友們都嘲笑釣魚佬除了魚什麼都釣得上來。
這話倒也沒錯。
我前幾次直播釣魚都走空軍,等到第六次直播時,釣上來了個小佛龕。
佛龕里沒有供奉,估著是被水沖走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雖然不信這個但還是將佛龕晾曬干,買了點黃紙在江邊一塊燒掉。
大概是心誠則靈,從此往后我釣魚絕不走空軍。
雖然偶爾還會釣出來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破破爛爛牛皮書,封皮上寫著簿什麼的。
但我這個釣魚佬的名聲也打了出去。
因為這也會被一些主播在線 PK。
在線 PK 本來是個逗樂手段,誰知道那次我跟一個唱跳區主播連線 PK 贏了對方后,人家的榜一大哥不樂意,覺得有黑幕,我這個臭釣魚的怎麼能贏了唱跳區新星。
他私底下找人來跟我談談。
趕巧那段時間閻王每天都會找我買魚,瞥到那幾個流里流氣的家伙,眼風一掃:「你找死?」
一拳下去打跑了三個小混混。
為首那個當天晚上喝多了掉河里淹死了。
剩下倆也瘋瘋癲癲地去派出所自首。
一個說自己室搶劫。
一個說自己肇事逃逸。
三個混混沒辦事,榜一大哥不信邪,清楚我最近的行蹤,竟然要線下快打來揍我。
我一個釣魚佬哪是榜一大哥的對手?
好在閻王及時出現:「剩王八也來充大象?想吃幾年牢飯!」
榜一大哥暴怒,罵他可以,但不可以罵他被戴綠帽子。
虧得我聰明,看到況不對早就報警,在閻王手前,警察叔叔來了。
我們一起去派出所做筆錄。
剛到派出所全網推送兩個大八卦。
榜一大哥力捧的單主播實際上是個三孩媽。
某小明星穿了個衩從著火的別墅跑出來。
嗨,那別墅也是榜一大哥家的。
榜一大哥慘遭雙重打擊,氣急之下竟然襲警!
剩王八,牢飯。
閻王,這哥們妥妥的言靈啊。
我本來不該恩將仇報地跟他在一起,畢竟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挨著誰誰倒霉。
但閻王說我燒了他的房子,得賠他。
9
我什麼時候燒他房子了?
這個還沒說清楚,這哥們又死纏爛打說離開我釣的武昌魚不能活,又說自己胃口不好天生吃飯的命。
能把吃飯說得這麼清新俗,我哪有本事甩得開這牛皮糖?
不過他長得好看又能打,跟他談倒也不虧。
三個月正好趕上過年,閻王說跟我回家見父母。
拗不過他,我帶著他一起回老家拿父母的,沒想到竟然被唐娜給纏上了。
我跟閻王因為榜一大哥那神經病結緣,今天怕不是也要因為唐娜這個神經病分手。
顯然唐娜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沒臉沒皮地往閻王上湊:「哥哥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回家跟我一起吃年夜飯?我留了位置給你。」
閻王眼角一挑,看向我道:「晚上晚點吃飯,看到個晦氣東西,沒胃口。」
這是在罵唐娜惡心的讓人吃不下飯。
唐娜臉上掛不住:「哥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倒是一流。
不過閻王不吃這套,幫我拆開那紙箱子:「看看東西對不對。」
他哼哼冷笑了聲,什麼意思不言而明。
唐娜這下臉上是真的掛不住,語氣都不如之前綿:「誰稀罕那點破東西?不過姐姐你這人也真是的,市里頭那麼多酒店不挑,非得選這家,該不會是忘不了程銘吧?他就在這家酒店當大堂經理。姐夫你是不知道,我姐從小就被姑姑、姑父慣壞了,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我怎麼說都不聽,唉~」
閻王眉梢一挑,皮笑不笑地看著我道:「是嗎?」
我冤枉啊。
程銘是誰,我都不知道!
唐娜一臉笑意可人:「可不是嘛。當初程銘又送巧克力又送書,信誓旦旦地非我姐不娶,聽說現在還為我姐守如玉呢。」
這麼一說,我倒是記得程銘是誰了。
不就是那個非說我吃了他的巧克力要給他做朋友,后來打籃球磕掉門牙非要說我克他,帶著班里同學霸凌我的初中同學嗎?
大哥,這都快十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他呀?
但唐娜這麼顛倒黑白,閻王明顯不高興。
瞧著往套間里去的人,唐娜笑得狡詐:「蘇棠,我唐娜得不到的男人,就算毀掉也不會留給你。」
搖曳著小蠻腰離開。
我蹲在紙殼箱前,看著爸爸給我雕刻的小木頭人,眼淚涌了出來。
只是這次,閻王沒有像之前那樣甜言語地哄我。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10
因為是除夕夜,酒店有特的年夜飯和煙火表演。
我看著時間不早了,喊閻王一起下樓吃飯。
房間里沒有回應,我推門進去才發現,這哥們竟然不在房間里。
打電話找他,手機在床上震個不停。
這是玩不告而別的分手嗎?
說不難過是假的。
但再難過日子該過的還得過,過去十多年我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了眼淚,我回房間拿著爸爸給我雕刻的小木頭人,去十二樓的餐廳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唐娜烏的緣故,我竟然在餐廳遇到了程銘。
那個黑胖的中二年,如今倒是瘦瘦高高,西裝革履的特別像……
保險業務員。
程銘看到我臉上有明顯的驚訝,然后是恍然:「蘇棠你真的……原來……是真的。」
看著攔住我去路的人,我心毫無波,甚至還想笑,尤其是在聽到程銘說等下班后可以跟我約會后,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銘皺著眉頭問我:「你笑什麼?我工作很忙的,出時間來陪你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是真的好笑。
手里的小木頭人有些硌得慌,看著這張臉,我想起了那些年被塞到桌里的剝了皮的死青蛙、五花大綁的大黑耗子。
耳畔是程銘的喋喋不休:「……我們那時候年輕不懂分寸,不過那也是咱們的青蔥歲月嘛,誰還沒有個犯糊涂的時候?」
誰他媽的跟你「我們」?
青蔥歲月?
我被全班無視孤立,一秒鐘都不愿意回憶的青春期嗎?
「去你媽的青蔥歲……」
我抓著小木頭人往程銘臉上砸。
但想象中的鮮淋漓并沒有出現。
過于白皙的手抓住了我行兇的手腕。
我扭頭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閻王,千言萬語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你怎麼才來呀?」
眼淚不控制地涌了出來。
我是沒出息,哪怕不知道閻王對我到底什麼心思,可他是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是我不好,別哭了好不好?」
男人的指腹略有些糙,挲在眼底是沙沙的。
閻王的聲音沉沉,像風過松林掀起的陣陣浪濤:「他欺負你了?我給你出氣。」
他箍住我的手腕,看向程銘的眼神著秋風掃落葉的肅殺:「你剛才欺負棠棠了?」
許是閻王的眼神太過兇狠,一米八多的程銘慫得牙關打戰:「沒,沒有,這就是個誤會。」
「誤會?」
閻王話音剛落,程銘那孫子竟然扭就跑。
看到這啼笑皆非的一幕,我忍不住笑了下,聽到閻王冷聲說道:「傻。」
下一秒,正往外跑的程銘忽然間停下腳步,下西裝外套拿在手里揮舞起來:「我是傻,我是傻。」
還拉著其他客人不放:「你也是個大傻。」
那客人是不是傻不好說,但他很干脆地給了程明一個大比兜:「傻!」
酒店餐廳頓時糟糟一團,始作俑者閻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我的手指:「他就是個傻,喜歡他做什麼?」
「我沒有。」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這麼想,「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我喜歡的是……」
「我知道。」閻王笑著湊到我面前,搞了個襲,「你喜歡的是我。」
酒店餐廳里糟糟的一片,玻璃窗外有除夕夜的華燈璀璨,看著閻王那近在咫尺的臉,我知道我上了這個男人,淪陷在他的世界里。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閻王抓起我的手,十指相扣拉著我往外去:「我送你一份新年禮。」
「什麼禮?」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被閻王帶到了天臺。
看著那邊點燃的三炷香,心里頭咯噔作響,連忙拉住閻王的胳膊:「咱還年輕,窮點也不要,慢慢掙錢就行,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去做亡命鴛鴦呀。」
11
試想一下,除夕夜煙花絢爛時,一對青年男從頂樓一躍而下。
二十六樓跳下去那肯定是模糊一團啊,這不是惡心人家消防員和警察叔叔嗎?
雖說我過去二十多年大半都不如意,但從來沒有尋死的念頭。
「活著才有無限可能。等回頭春暖花開,咱們去看海,到了夏天咱們去海邊度假吃海鮮,冬天冷了咱們就去三亞,我海釣給你加餐。」
人活一世誰還沒點口腹之?
好吃的那麼多,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可惜?
我抱著閻王的胳膊,余瞥過將那三炷香踩滅:「再說了,你抱著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麼舍得跳樓尋死呢?」
仰頭看著閻王,我才留意到這哥們神古怪。
「誰說我要跳樓尋死了?」
誤會?
我想要松開閻王的胳膊,卻被人抱住:「看來棠棠可真是慘了我,連死都要跟我在一起。你把那三炷香踩滅,難道不想要見你爸媽一面?」
爸爸媽媽?
我死命扣住閻王的胳膊:「他們不是早就……」
「忘了我是誰?」閻王的手指拂過我的眼睛,「你再看看。」
被我踩滅了的三炷香幽幽燃燒,煙霧裊裊竟是勾勒出爸媽年輕時的模樣。
「爸爸,媽媽!」
他們還那麼年輕,和記憶中沒什麼兩樣。
「棠棠,好好活著,要開開心心的。」
我連忙點頭,淚水不爭氣地模糊了雙眼。
尖銳的破空聲拉開了煙火表演的序幕,我與死去多年的爸媽,在酒店的天臺上,一起欣賞那人間煙火。
煙火表演結束,爸媽也相攜離去:「爸媽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岳父岳母放心,我會照顧好棠棠的。」
「胡說什麼?我可沒答應要嫁給你。」
閻王笑著收起殘余的香燭:「不礙事,我可以倒門。」
這哥明明長著一張斯文敗類的臉,卻一點臉都不要,打定主意吃飯。
還特別有實踐神,力行的告訴我他很有能力當好上門婿。
真真是難忘今宵!
12
大年初一,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閻王再度不見了蹤影。
吃干抹凈跑了?
我正想著,忽然收到一條信息。
是一張照片,澤有些黯淡的蝴蝶發夾。
看到這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接著一個實時位置被發了過來,伴隨著一條消息:「救我。」
蝴蝶發夾是
我失去爸媽后,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禮。
盡管后來凌晶晶轉學,我倆沒了聯系,但萬一真的是呢?
我不敢賭。
在酒店前臺我給前臺小姐留言:「如果看到我男朋友,讓他去這個地址找我。」
筆走龍蛇地寫下地址后,我連忙去打車。
偏生大年初一出租車都忙得很,酒店門口愣是打不到車,我只好打開手機導航往那邊跑。
等氣吁吁爬到這老破小的頂樓時,兩條得跟面條似的沒有一力氣。
「蘇棠你還真是個蠢貨,就這麼個破玩意兒都能把你勾來。」
房間里沒有凌晶晶,倒是唐娜妖妖嬈嬈地站在那里。
是用蝴蝶發夾騙了我!
「你想做什麼?」我神警惕地往后退,卻沒想到被人推了一把,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雙膝跪地,膝蓋疼得要死,沒力氣站起來。
「程銘,怎麼這麼不憐香惜玉?當初你可是沒給我姐送書和巧克力呀。」
程銘!
昨天被酒店老板開除了的程銘,這會兒頂著個烏眼青,一臉虔誠的看著唐娜:「那些巧克力不都被你吃了?那才是我真正的心意!」
我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時候搞到了一起。
但心里頭有種不安的覺。
「怎麼,還指你那個男朋友來救你?」程銘笑了起來,「在酒店前臺給他留了消息對吧?是不是這個地址啊?」
便利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看著上面悉的字跡,我的心涼了半截。
從收到那條短信開始,我就落了這兩人的陷阱。
「你們想做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地消失,你們肯定是被懷疑對象。」
「蘇棠你可真會狐假虎威,可你寫好書燒炭自殺,沒有人會追究真相,警察干嗎多一事的調查呢?」
書?燒炭自殺?
我這才留意到屋子里有一個燒著炭的火盆,旁邊放著一個信封。
想來那是唐娜為我準備的書。
我心里頭慌,努力讓自己淡定地跟唐娜周旋:「你考慮得可真周到。」
「我說過,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唐娜神扭曲起來,「毀不了他,那我就毀了你。」
我不知道唐娜怎麼就對我這麼大的恨意。
但想要讓放過我一馬,顯然不可能。
似乎怕我不肯安心死,拿出一瓶安眠藥遞給程銘:「喂吃這個。」
「那是什麼東西,好吃嗎?要不你們嘗嘗看?」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唐娜臉一變。
誰都不知道閻王什麼時候出現的。
「哥哥你怎麼來了呀?我只是跟姐姐開個玩……」唐娜話還沒說完,手就不控制地往里塞安眠藥。
程銘還爭著搶著跟吃。
明明兩人臉上神都十分抵,卻又拼命往里塞藥。
可怕得很。
閻王快步上前扶我起來:「就不知道等我回來再理嗎?」
他這話讓我憋不住一腔委屈:「我還以為你睡完我就走了,你去哪了?」
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閻王哪還有半點嚴肅模樣?
「是我不好,下次出門給你買糖葫蘆前一定報備好不好?」
我這才注意到閻王手里還有兩串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被塞到我里,閻王直接公主抱起了我,出門前看了眼還在地上撿藥片的兩人:「狗男。」
13
當天下午,本地論壇里的圖文直播比賀歲檔的電影還好看!
某老破小小區,一對青年男約會時燒炭取暖,因為過于投不曾察覺,一不小心一氧化碳深度中毒。
救護車到來后,醫護人員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們分開。
有網友認出了當事人是唐娜和程銘。
而唐家人知道這事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正吃著閻王買來的烤串,就接到外婆打來的電話:「棠棠,你妹妹出事了,你不是學過護理嗎?能不能來照顧?」
照顧一個深度昏迷的病人?
是閻王的投喂不香了,還是河里的魚不好釣了?
我直接拒絕了外婆的提議:「又不是我兒,哪得著我來照顧?」
唐娜欺負我這麼多年您可以視而不見,等到需要人照顧了,倒是想起了我這個外姓表姐了。
真是搞笑。
我直接掛斷了外婆的電話。
閻王遞來了一串牛板筋:「要去看熱鬧嗎?」
「沒啥好看的,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你自己的日子?」閻王笑著抓住我的烤串,「你的日子里難道不得有我做點些微貢獻?」
看著要跟我咬文嚼字探討人生的閻王,我嗔了他一眼。
下
一秒我板著一張臉:「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起初以為這哥們就是言靈屬表。
可是他能招我爸媽來跟我一起看除夕夜的煙花。
「你該不會真的是閻王吧?」
閻王笑得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不然呢?」
啊,竟然真的是閻王?
閻王說我燒了他的房子,難道是那次釣上來的佛龕?
我滴乖乖!
我傻了眼:「我一個小小釣魚佬,竟然釣了個閻王爺爺?」
厲害了。
天底下還沒有比我更牛的釣魚佬嗎?
閻王去我邊的燒烤料:「咱們閻王當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了。要不要跟我回家去看看?」
我聽到這話渾一:「下,下地獄?那還是算了吧。」
活著好,我正看向閻王:「我不介意你吃飯當贅婿,真的。」
吃一輩子都沒問題。
我養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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