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第 22 節 我的亡夫是大好人

我的老公汪圖在家里拉屎時,出車禍了。

他打完我后去廁所拉屎,他的小人依偎在廁所門外,跟他有說有笑地嘲諷我。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一輛失控的大卡車撞進我家院子,從我老公和小上碾了過去。

醫生在廢墟里尋找著他殘破的,我從墻角里把他的小兄弟踢過去。

他臉煞白,瞪大的眼眸里全是字,可惜喊不出來。

到了醫院,醫生說:「左骨折,保住的希不大,如果用……」

「沒錢,鋸了吧。」

1

在我收集證據的期間,和我一起白手起家的老公,為了我離婚,帶著小人上門毆打我。

我為了給逝去的孩子報仇,死活不簽字。

他打累了在家里拉個屎,結果出了車禍。

報應來得真快,就像龍卷風。

20 分鐘后,警、保險員、醫生護士以及一群記者咔咔拍照時,他著屁在地上

好歹夫妻一場,醫生沒給他找到的小兄弟,我一腳踢了過去。

那可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至于小人徐靜靜,除了子臟點,沒有其他傷口。

老公打我時,夸跳舞的高,什麼姿勢都可以,現在扭得跟麻花一樣,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到了醫院,醫生讓我先刷 10 萬塊。

我拿出銀行卡劃拉一下,只有 10 塊。

「醫生,你先把他好吧,他媽認識名醫,不要錢也能救他。」

「什麼名醫?在哪?快請他過來啊。」

「大雷音寺,如來。」

「……」

醫生說:「還是讓我們再努力一下吧。」

「也行。」我又問,「現在簽捐贈的話,可以抵扣醫藥費嗎?」

「不可以。」

醫生翻看片子:「不過他的左骨折,保住的希不大,如果用……」

「沒錢,鋸了吧。」

旁邊的小護士于心不忍:「什麼恩怨先放下,錢沒了,還可以再賺的。」

好吧。

「其實,我們也不是真的沒錢。」

我耐心解釋:「主要他把錢都轉給小人了,你先把小醒,問問銀行卡碼吧。」

小護士旁邊的小人:「脊椎骨折,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我兩手一攤:「醫生,輕點鋸。」

2

車禍的報道出來時,人家的馬賽克打在臉上,我老公的馬賽克打在屁上。

醫生給他做了五個小時的手,終于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醒來后,我第一時間停了他的麻藥。

「忍忍吧,賺錢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我想他一定是認同這話的,畢竟這是他當初說給我聽的。

結果他在吱哇中,將轉移的財產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不能,噘著指使我跟小人要錢。

唉,不就鋸個嗎,至于這麼矯

為了,吃點苦怎麼了?

當我向法院遞資料,凍結小人的銀行卡,準備拿錢時,汪圖還是死了。

那天大早,他轉到普通病房,意識清晰,眼珠子還能

肇事司機跑到病房里下跪,哭著問我:「可不可以出家屬諒解書?」

我說:「好的,要幾張?」

只聽病床一陣,我的老公汪圖,扯著嗓子嘶啞地了幾聲,就這麼被我氣嘎了過去。

搶救的醫生匆忙跑進來,趕我和司機出去。

「等一下。」

我攔住醫生,又掏出手機:「我發個。」

記錄好生活。

病房外,肇事司機跪在地上痛哭:「我是罪人,我賠錢,我賠錢,但我只有 200 萬啊……」

我連忙去扶:「快起來,菩薩。」

「他無業游民,值200 萬。」

這可不是我故意諷刺亡夫。

而是他為了讓我凈出戶,不但轉移了財產,還將公司的法人改了小人徐靜靜的大名。自稱無業游民,一不分給我,還讓我把僅剩的一點工資轉給他。

車禍賠償金的多,是跟當事人的收掛鉤的。

撞死一個董事長,和撞死一個無業游民,能是一個價嗎?

3

因為提前簽了捐贈,汪圖斷氣后,醫生對他一鞠躬,然后他的眼角和心肝脾肺腎都被嘎走了。

本來還能泡在福爾馬林里做大老師的,奈何車禍致損太嚴重,只能作為醫療廢,被我拉到火葬場,送進焚化爐。

汪圖的發、脂肪、油脂,就在大火里:

旋轉、跳躍,他閉著眼;

賠償款他看不見,我數錢太沉醉;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全都是他的產;

不堪的過往被我踩碎。

我開心得恨不得原地跳躍轉 360°,再單落地劈叉到肇事司機頭上,放一朵小紅花時,殯儀館的小姐姐醒了我。

說:「骨灰盒有、、的。」

等火,我了一份肯德基宅急送,掏出印著肯德基爺爺的牛皮紙袋,一抖。

「放這里吧。」

殯儀館的小姐姐翻白眼:「什麼仇什麼怨,我們這里有一款塑料骨灰盒,打折后才 200 塊。」

「殺子之仇,夠了嗎?」

殯儀館的小姐姐頓了頓說:「我幫你把骨灰敲碎點吧。」

拎過汪圖的骨灰,打開背包,和包里的捐獻文件放一起。

我第一次覺,結婚有三好——拔管、簽字、產吃到飽。

剛出殯儀館,接到醫院的電話,小人醒了。

徐靜靜家境不算好,但跳舞,父母舉債供跳舞。

但跳舞不是喜歡就行,還要有天賦的,跳不到出類拔萃的水平,畢業就等于失業。

于是傍上了汪圖,了,公司有了,有了……高位截癱也有了。

我把資料拿到面前晃悠:「你名下的不產都被查封了,汪圖轉給你的 862 萬,已經轉回到我賬上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在你面前顯擺一下。」

「我不信,我要見汪圖,讓他給老娘滾過來。」

我把汪圖的骨灰放到徐靜靜枕邊:「加上紙袋,一共 3 斤重。他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真正意義上的,枕邊人!

病房里,徐靜靜放聲尖

嗨,早了,這才到哪啊,真正的大佛還在來的路上。

4

「求求你,救救我吧,不要把錢全拿走,我要做手,我還要跳舞……」

徐靜靜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我歪頭,鷙一笑:「如果我孩子沒有被你們折騰流產的話,也有機會跳舞的。」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不想在床上躺一輩子。救救我吧,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徐靜靜高位截癱,只有頭可以流淚祈求著,任鼻涕往里流淌而無可奈何。

唉,就在幾天前,還是在舞臺上熠熠生輝的白天鵝。

「別傷心,事也不是毫無轉機的。」我安

徐靜靜眼眸豁然一亮,萬分期待地看向我。

我笑:「我通知你父母了,包括你做小人的事,他們等會就到。放心,我雖然不救你,但他們割腰子都會救你的。」

徐靜靜瞪大了眼睛,憤恨地瞪向我,突然又大起來:「云琦,你誅心,。呵 tuitui……」

只有頭能的徐靜只能向我吐口水,奈何程不夠。

「云琦,我求求你了。」徐靜靜跟瘋了一樣,吐完口水又大哭起來,「別讓我父母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求你了,你殺了我也行,別讓我父母過來。嗚嗚嗚。」

我聽到了走廊上的腳步聲,徐靜靜嚇得不敢吱聲。

嘭,門開了。

不是徐靜靜的父母。

「哦。」我想起來了,「我還通知了汪圖的家屬。」

來的正是我婆婆,還有一個年輕的人馮月,懷中抱著 6 個月大的嬰兒。

我特地指了指那個嬰兒:「隆重介紹一下,這是汪圖的孩子。」

徐靜靜看了看孩子,突然大哭起來:「禽,汪圖就是個禽。你騙我,我還以為我是小人,沒想到我是小四。禽,害死我了。」

馮月白了我一眼,一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上去就給徐靜靜一掌:「哭什麼哭,你把汪圖的錢都藏哪去了?」

徐靜靜冷哼,大概也是恨極了,報復地喊:「滾,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帶著你的孩子撿垃圾去吧。臭不要臉的小人,tui。」

馮月被吐口水后,沒有說話,我婆婆就上前。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甩了徐靜靜十個大比兜子。

打得徐靜靜鼻子出,臉頰通紅,嗷嗷大哭。

「在、在那。」徐靜靜看向我。

我突然想試一下婆婆,攤手無辜道:「我剛剛問過了,汪圖只轉 10 萬給,等追回來后分您 5 萬就是了。」

徐靜靜眼睛一瞪,大罵:「你這個賤……啊!」

徐靜靜剛想罵我,婆婆就撕住了,恨不得把拉到耳后。

我看著都覺得疼,真是太殘忍了。

「我兒子怎麼可能只有 10 萬?」婆婆開始嚴刑供,「他的公司年百萬,還有一套大別墅,你給我快說。」

我心里拔涼

拔涼的,汪圖一直跟我說公司虧損不賺錢,原來大家什麼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而已。

抱著孩子的馮月好心勸道:「你還是說了吧,汪圖和云琦有結婚證,我跟汪圖有孩子,你橫豎都撈不到好。」

可憐的徐靜靜彈不得,任人宰割,疼得啊啊大哭,眼淚鼻滿臉都是。

5

嘭,門又開了。

兒啊。」

這次來的是徐靜靜的父母,看到孩子躺在床上被人,年過五十的夫婦倆頓時失去理智。

「死老太婆,放開。」徐媽媽一把推開婆婆。

徐爸爸震怒:「你們把我兒害這樣,我要告你們。」

馮月連忙將嬰兒放到隔壁病床上,擼起袖子跟徐爸爸對吼:「你兒給我孩子爸做妾,你們有什麼臉告。活該變癱瘓,上半輩子教不好孩子,下半輩子就給換五十年尿不,記得別死在前面。」

這臺詞,毒啊。

但我聽了恨不得跳起來鼓掌。

徐爸爸上去就是一掌,直接將馮月打翻在地上。

「敢手,我老婆子跟你拼了。」婆婆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神奇地沒有去打徐爸爸,而是一轉掐住了徐靜靜的脖子:「我掐死你兒。」

徐靜靜:「……」

眼睛一翻,舌頭都吐出來了。

徐媽媽連忙去拽,婆婆不撒手,兩人一起用力,將高位截癱的徐靜靜從病床上拖到了地上。

徐爸爸又手,馮月連忙起來加陣營。

四個人在病房里打一團。

嬰兒被吵哭了。

徐靜靜像畫卷一樣扭在地上,也在放聲痛哭。

四個人一邊打,一邊罵,一邊打痛后不自地吱哇

這場面啊。

我不貢獻一張電影票,都對不起畫面里的五名實力派演員。

最過分的要數我婆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打架推搡過程中,

高位截癱的徐靜靜是覺不到疼痛,但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那張可以把男人從家里勾引出去的漂亮臉蛋,哭得梨花帶雨,跟爛番茄一樣凄慘。

我相信,做汪圖的小人,是真心后悔的。

6

要說還是男人力氣大呀。

我婆婆被打紫薯包,頭上纏滿繃帶,躺在徐靜靜隔壁病床上。

兩個人肩并肩躺著,都著氣,就是一句話沒有。

徐靜靜的父母被警察帶走了。

馮月要照顧孩子,躲過一劫。

再次找到我時,走路一瘸一拐:「汪圖的錢,你是不是已經追回來了?」

「是啊。」

「那你剛才還撒謊,害我們被一頓打。」馮月左眼腫了一條隙,像小孩的屁臉上了,烏青烏青的。

我笑:「我開小人的玩笑,你打人家?」

「你有什麼資格打?」

「我是汪圖的老婆,你是誰?」

「汪圖的產,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馮月語塞。

沒錯,口口聲聲說懷里的孩子是汪圖的,但跟汪圖并沒有繼承與被繼承的關系。

馮月是我婆婆激歲月和野男人私奔的產,因為婆婆吃不了苦,在 5 歲時又跑了。

另嫁后,才生了我老公。

大概十多年后,們母倆才恢復聯系。

勉強,算我前大姑子吧。

「可我懷里的孩子,確實是汪圖的。」馮月得意一笑,「和我媽,都有繼承權。」

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馮月繼承了優良傳統,年紀輕輕和某個帥氣的托尼老師廝混在一起,懷孕后兩人盤算著結婚的事。

盤著盤著,托尼老師就帶著他的兩把大剪刀消失不見了。

當時馮月的肚子大了,正規醫生都不做大月份健康胎兒的引產手

哭著來求婆婆借一筆打胎費,去私人醫院引產。

婆婆一反常態苦口婆心地勸把孩子生下來,并要求把孩子掛到汪圖名下。

這樣既保住了孩子,又不耽誤馮月另嫁高門,還能給孩子弄個城市戶口。

一舉三得?

不,是一舉五得。

婆婆不僅省下一筆打胎費,還能防止我以后瓜分汪圖的財產。

如果我哪天敢翻什麼風浪,就再從我這訛一筆養費。

算盤打得,日本的兩朵蘑菇炸都沒這麼響。

細想想,我婆婆真是從來沒有過這一對兒就生了倆工

當時我正沉浸在流產的悲痛中,汪圖花言巧語地讓我收養這個孩子。

我死活不答應。

但他還是在馮月生產時,去醫院給辦了出生證明,父親一欄里寫著汪圖。

小孩辦出生證不用結婚證,只需要父母份證就行。

要領養放進戶口本,那就得過我這關了。

汪圖各種吵鬧著要把孩子掛到自己名下,我好說歹說都不行,吵急眼了就口:

「你以后抱著孩子跟小人約會吧,順便教教怎麼當后媽,看還給不給你端喝?」

汪圖一愣,連忙掏出手機打給婆婆:「媽,云琦說了,這孩子要進我們家門,立馬掐死我啊,我要開會了,再見。」

我跟他或求或吵爭執了半年的問題,他花了十秒拒絕了,僅因為我提了一人。

我也是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吃到小人的福利。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心灰意冷,開始收集汪圖各種違背法律和道德的證據。

汪圖幾次我離婚不,直到忍無可忍帶著小人上門把我打一頓后,上廁所被大卡車撞翻。

7

「這不是汪圖的孩子,我們沒有走合法的領養程序。」

我開始跟掰頭。

馮月笑意盈盈:「汪圖已經死了,沒有 DNA 能證明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哈哈哈哈。」

我也:「哈哈哈哈。」

「就不給你,有種你告我啊。」

真的去告我了。

在法庭上訴說著自己如何和汪圖相知相許,最后被騙生娃,慘遭拋棄的悲慟過往。

我極力爭辯,把事全抖了出來,并要求們母做 DNA 對比。

當然,們是不可能做的。

于是一審我敗。

馮月上訴。

二審我又敗。

但我就是不付錢。

直到徐靜靜的爸媽告我的二審也到了關鍵時刻,我立馬把錢分給了前婆婆和馮月。

是的,徐爸媽也告了我。

他們認為到汪圖的欺騙,當天去我家也是被騙,打我也是被騙。最終慘遭不幸,所以要給予一定的醫療賠償。

一審,我又輸了。

要承擔 5% 的醫藥費。

應該是法給徐靜靜開的同價。

沒關系,我可以上訴。

出于好心,我友提醒:「我老公的公司還掛在徐靜靜名下,要不先轉給我?」

徐媽媽呸了我一口:「那是你老公跟我兒合開的公司,這是他們的事業,跟你有關系?」

好嘛。

子里的事,那是徐靜靜到欺騙。

子外的事,那是徐靜靜獨立自強。

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知道二審多半還是要分點錢給徐靜靜,而且不會多。

但我偏不。

開庭前一天,我就把錢先分給了前婆婆和馮月,然后在法庭上訴苦。

這汪圖的產也不是我一個人啊,還有汪圖的媽、汪圖的私生子,我都把錢給他們了。告我一人,讓我一人掏錢,那肯定不對。

二審,駁回徐爸媽的訴求。

8

徐爸媽在法院門口邊走邊罵:「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于是,兩個月后,我、前婆婆,還有馮月都收到了徐爸媽的法院傳票,要求產繼承人負責賠償。

當天馮月就打電話來開罵:「你們夫妻倆有好事想不到我,在外面沾半點屎都要往我上抹,他找小人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讓我出錢。是你看不住自己老公,這錢就該你出。」

曾經笑盈盈的聲音說:「反正孩子出生證上父親欄寫的是汪圖的名字,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法說吧。哈哈哈哈。」

和徐爸媽的司在進行中時,我拜訪了一家私人偵探社,幫我找一個人——就是那個把馮月和孩子一起拋棄的托尼老師。

然后發個短信給他,大概意思就是,雖然馮月懷里揣著一百萬,但天天在家里哭,畢竟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隔天,馮月又打電話來罵我:「你一個人半夜寂寞睡不著,不出去找男人鬼混,非要往我家茅房里扔,好容易洗干凈的子,又被屎給沾上了。」

我回懟:「對啊,一想到你還單,我就睡不著。再說了,孩子的爸爸死了,你不得給重新配一個。什麼時候結婚呀,我好隨份子錢。」

「你竟然詛咒我結婚,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馮月氣哄哄地掛了電話。

看來是活明白了,有錢、有娃,每天吃香喝辣、如廁順暢,為什麼要找個男人來堵自己的大腸、小腸、十二指腸?

呵呵,那我就幫堵上。

正當我暗喜時,門鈴響了。

開門,一位帥氣的男人站在門口,眼眸明亮,笑如春風,手里還拎著一個大包。

「你好,我周默,是一名律師。」

我回以微笑:「這名字,好聽。」

本以為他是來推銷自己的,畢竟我最近司纏,結果他一進我

家門,就坐在沙發上瘋狂地往外掏錢。

的小錢錢,在茶幾上堆了小山。

「這是?」我指著錢問他。

9

周默禮貌地將小山推到我面前:「都是給你的。」

「給我?」我下意識戒備起來,「無功不祿。」

「有功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角,是你丈夫的。」

我一驚。

他繼續說:「您作為家屬,在丈夫過世后捐獻了他的,讓我得以重見明。」

「我知道,失去丈夫你很心痛。」

不,我不痛。

「雖然一雙眼角的恩,遠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這都是我的心意。」

「一共一百萬,是有點,不過以后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心盡力。」

我盯著桌上的一百萬,眼睛發直,有淚水掛在我的角。

,嘿,原來是經不住的哈喇子。

「其實我現在并不需要錢。」我又將小錢錢推回去。

好重。

一百萬啊。

「那你需要什麼,只要我有,一定給。」周默一臉耿直,直地坐在沙發上,真誠地看向我。

我字字清晰地回答:「我要你。我現在非常需要你……」

帥萌的律師一愣,突然背過抱住自己,拼命搖頭:「以相許嗎?不行的啊,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不能這麼隨便。我不能趁別人死了老公,仗著自己有錢有就霸占。我不是那種人。」

「……」

我:「幫我打一場司。」

周默又一愣,靜默地坐好子,臉上飄起一層紅暈,上嘀嘀咕咕地:「早說嘛,害得我白高興一場。」

「啊?」我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話,「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我是說,您放心。您的司就是我的司,別說被告了,您只要咳嗽一聲,就算是被告家正在的蟑螂,我都給它摳出來,判個刑。」

大可不必。

周默聽過我的陳述后,對我的遭遇十分同,發誓一定要幫我打贏馮月、徐靜靜一干人等的司。

臨走時,還是執意把一百萬留給了我,并且不收律師費。

就算我不缺錢,誰又會拒絕從天而降的一百萬?

我興地將一百萬灑向天空,又任由金錢落我滿

一層一層把我包圍;

我在金錢的世界忘了睡;

律師的心事倒映我眉間;

放棄的快樂都實現,

難過都摧毀!

呵呵,開心過后,我還是把一百萬收拾收拾捐給了關中心。

那畢竟是汪圖捐獻的眼角,這種產,我不

10

馮月拒絕了托尼老師的求婚,為了摘掉這個狗皮膏藥,甚至找人把托尼老師打了一頓。

這敢好。

回來的托尼老師不是我想要的,被打一頓后的托尼老師才是我要找的人啊。

我將托尼老師請回家,先給個兩萬塊安傷的心靈,然后反手就把馮月給告了。

罪狀:冒領產,賠償金,法庭說謊。

馮月當庭眼淚橫流:「冤枉啊,法,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姓云的,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一敲錘:「說重點!」

「我發誓,這孩子,就是汪圖的。上次庭審提供的陳述和資料,全部都是真的。」

馮月還是一口咬死。

好嘞,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原告律師周默角含笑,一打響指:「上托尼……不,請證人!」

馮月看到證人時,下都要驚掉了。

我以為馮月已經很能演了,沒想到托尼老師才是奧斯卡影帝。

在法庭上繪聲繪地描述了他和馮月的相知相許,闡述了他和馮月被現實打敗的經典故事。

「法。」馮月打斷,「他說謊。」

「有種我們去做親子鑒定。」

「拒絕!」

我和馮月的司就難在不能做親子鑒定,而法庭上也不承認私下做的親子鑒定。

所以讓托尼獻是不行的。

托尼老師輕哼,一甩傲人的劉海,開始了他的主場。

「從孩子出生證上的日期,可以倒推孩子懷上的時間。」

「那半個月,還每天打卡上班,夜夜和我在一起。合租房里小哥、妹子都可以作證,包括電影票,一起拍的大頭等等。」

和汪圖所在的城市相距一千公里,本沒有時間懷上對方的孩子。」

「就算孩子不是我的,那也不可能是汪圖的。」

馮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默也拿出了我收集的證據:「我方亡夫,在那段時間忙于工作,這一點他們公司的監控都有記錄。」

「汪圖汽車上也有他出行的全面記錄,連市區都沒有出過。」

「另有和客戶見面記錄,還有和人徐靜靜的開房記錄等等。」

這可都是我千辛萬苦收集的信息啊,原打算對付徐靜靜的,沒想到,在馮月上派上了用場。

周默繼續道:「將兩方記錄結合在一起可以證明,被告馮月和汪圖,在孩子孕的那段時間,沒有任何見面的可能。」

「所以,那孩子,本就不是汪圖的。」

冒領產、賠償金共計 225 萬,另加法庭說謊。

我笑:「馮月,你好膽識,真是刑啊。」

馮月愣在了原地,,突然咆哮起來:「云琦,你我!」

11

沒錯,我就

我手上有汪圖出行的所有記錄,上次打司就可以拿出來,可我沒有。

一則,這些證據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證明汪圖沒出過省,并不能證明馮月沒來過。

二則,收了 225 萬,就等于坐實了。

坐初一,我做十五。

法律規定,超過 200 萬,十年以上。

離開法庭時,我笑著對馮月說:「馮月,今年是兔年,我們下個兔年見,哈哈哈哈。」

「我殺了你——」馮月被法庭保安摁在地上,眼神兇惡地目送我。

馮月還可以提出上訴,但變不會太大。

走出法庭,我心大好,要請周默吃火鍋。

周默拿出一個信封在我面前晃了晃:「下一場司,你可是被告哦。」

我拍了拍周默的肩膀:「有你,我不怕。說吧,我要怎麼做?」

「擺爛。」

「擺爛?」我問,「那你要做什麼?」

周默一攤手:「我也擺爛。」

三天后,徐靜靜向我索要賠償的司開庭。

徐爸媽為了更好地拉同分,將高位截癱的徐靜靜抬到了法庭上,訴說著被汪圖欺騙的種種。

我和周默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表演,時不時地還私下點評一句:

「不錯不錯,跳舞的姑娘表管理能力就是專業。」

「可不,比馮月強多了。」

看向我們:「被告,你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沒有沒有沒有。」我和周默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觀眾席上,突然有人跳起來大喊:「怎麼沒有?他們一家三口胡說八道。這個小妖,肯定是給我兒子用藥了,壞事做多了遭報應,活該從蜈蚣撞棒棒冰,下半輩子好好躺著吧……」

12

「肅靜!」

一敲錘,兩個保安將我前婆婆按了下去。

前婆婆還氣鼓鼓的,非常不服氣。

站起來宣讀判決結果,要求賠償治療費的 6%,直至汪圖的產用盡,30 天執行。

以徐靜靜高位截癱的狀態,后續治療幾乎是一輩子的事,6% 也不啊。

「我反對。」

婆婆又跳了出去:「跟我兒子睡,帶我兒子去打我兒媳婦,把我孫子流產,騙我兒子家產,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就應該爛在床上啊……」

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因為法庭,被兩個保安左右架住,雙腳拖在地上給架出去了。

這麼氣憤,還說了一堆向著我的話,不是良心發現。而是作為產另一位繼承人,司就放在下午,我們輸了,鐵定也贏不了。

當晚,我就收到徐媽媽發來的賬單,6% 竟然也有 7 萬,一打開賬單,用的都是進口藥。

可我就是不給。

等到第 30 天時,我沒事,徐靜靜被稅務局的人給抬走了。

汪圖啊汪圖,他的公司本來就因為稅被警告過,第一次還是我替他的罰金,將他保出來。

后面他把公司法人轉給徐靜靜,一方面是不想給我錢,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轉嫁風險啊。

周默收集到的,稅一年就超過 400 萬。

徐靜靜看到自己名下多了現金、多了別墅、多了公司,開心得花枝。就算有點小聰明,若不是我這種拿命博的況,本抓不到汪圖的貓膩。

我只需要把收集到的證據,往稅務局一送,徐靜靜立馬負債萬,另三年以上。

徐媽媽打上門來,謾罵:「你這種歹毒的人,險狡詐。那個肇事司機就是你雇的,我要報警,我要調查你。」

我無所謂:「沒錯,我攤牌了,司機就是我雇的。」

徐媽媽一愣,頓時激起來,還拿出手機錄音。

「你說,你有本事就說出作案過程。你有本事做,沒本事講嗎?」

這有什麼不敢講的。

「我被你兒連同夫,得一無所有還失去孩子后,

就每天祈求上天,讓他倆一起遭報應。」

「你非要計較的話,那司機就是我雇的,雇傭金是佛前三炷香。」

「要告我嗎?香灰還在。」

徐媽媽用手機砸我。

我直接拿過檀香爐子,扣到頭上,灑得灰燼,不停。

「給你打包的證據,不用客氣。」

徐媽媽一抹臉上的灰,威脅:「你信不信,等我兒出來,我就把搬到你家里養老,我們全家都賴不走了。要想清靜,除非你賣了別墅,幫我兒把罰款了。」

「那你信不信,我手中還有徐靜靜和汪圖齷齪事的證據,全拿出來,可以把你們全家都送進去。」

「徐靜靜是不是跟你們要過份證?」

「你知道汪圖用你們全家的份證開了多公司嗎?」

徐媽媽沉默了,灰白,手指微微抖。

13

我詐的。

我的證據已經用盡了。

但父母老了,哪個孩子沒拿父母的份證,幫父母辦個業務,買個保險的。

徐靜靜家庭還算滿,在汪圖上賺了不錢,多要回報父母些。

追蹤銀行卡流水時,就發現每個月都有一筆固定的小額轉賬。

我懶得追究而已。

不然以他們的家庭,在這個城市逗留這麼久,還請律師,哪來的錢?

可拿了錢,就是要虧心的。

「別怕,只要你跟我簽下協議,后續醫藥費不跟我要,我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徐媽媽狠狠息,握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能出刀砍死我。

不敢。

傷了我,進監獄,誰來照顧兒?

徐靜靜一個年輕的姑娘家家,難道要爸天天給洗澡?

短暫的憤恨后,徐媽媽最終泄氣,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我掏出早讓周默準備的協議,給徐媽媽簽下名字,按下指印。

一直霸道強悍的老母親,這一刻,突然老了許多。

目送離去,我握著合同打開屜。

屜里,是我的病歷,上面印著的流產、重度抑郁、終不育等字句,格外刺目。

我假裝看不見,丟下合同就關了屜,然后約周默吃火鍋慶祝一下。

「這下好了,我的醫藥費都省了。」

窩在沙發里,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像徐靜靜這種高位截癱,在監獄里怎麼踩紉機啊?」

可以申請監外執行。」

周默在廚房里忙活,一會就端出了幾盤葷素搭配的火鍋菜。

我可沒有欺負他,明明約了他出去吃火鍋的,他非要親自來下廚。

這種況,坐不坐牢也無所謂了,就是連累爸媽要伺候一輩子。」我坐到火鍋前,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徐靜靜不起罰款怎麼辦?」

「做老賴唄。很多昂貴的進口藥,是領不了了。」

「哦。」

我給周默燙了一塊肚,放進他的碗里:「你真是太博學了,不像我笨笨的。」

「不敢當。」

周默笑笑,那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電腦的瀏覽記錄,記得常清理哦。」

好吧,徐靜靜的下場,我早就給到位了。

「你之前說,只要我咳嗽一聲,就算是的蟑螂,你都能判個刑,這話還算數嗎?」

周默一愣,叼著肚看向我,迅速吃完后問:「算數,我就是你的 40 米大刀,你說砍哪就砍哪。」

我笑。

那天周默和徐靜靜到我屋里大鬧一番,我氣得出,作為孩子的親爸爸,他在關鍵時刻帶著小人開車走了。

我只能自救。

下樓時,不幸失足滾下樓梯。

14

婆婆到醫院安失去孩子的我,那只是一場意外。

但我清晰地覺到,樓梯真的特別特別,就像被人灑了油一樣。

若不是我提前打了 120 才下樓,我早就躺在地上大出死了。

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報警,警察上門查看,報告是樓梯很干燥,什麼也沒有。

我隨即辦了出院手續打算回家親自查看,就算油被了,我也要敲開木地板,在隙里找到線索。

早有準備的婆婆在老家喊了三個壯漢親戚,強行將我接回老家,其名曰照顧我坐月子。

收走了我的手機,切斷了我和外部的所有聯系,就連我的房門都上了鎖。

我只能老老實實靜養半個月,然后趁放松警惕進房間送飯時,把按在地上打暈,跑了出去。

再回別墅,什麼證據都沒有了,樓梯的木地板都鋪了新的大理石。

只有徐靜靜每天發來擾短信,挖苦嘲諷的鹽粒不斷灑在我的傷口。

而當時的婆婆,到哭訴我不識好人心,辛

辛苦苦伺候我坐小月子,結果還打了

不是喜歡哭嗎?

我要讓下半輩子都要在以淚洗面中度過。

「幫我找幾個,看起來有文化的男演員。」

周默一激靈,開始擺造型,仿佛在說,我可以的。

我想了想,又叮囑:「一定要禿。」

周默立馬收回造型,自己茂的秀發:「好,等著。」

律師辦事就是利索,不到一個星期,就聽說婆婆在老家已經用鼻孔看人了。

因為有領導上門,說要辦廠,好巧要占的房屋和土地。

家要拆遷了。

掐指一算,得有 800 萬。

婆婆不答應,非要萬。

領導苦口婆心地跟協商,最后以萬的價格,簽了合同。

合同上寫著,半年必須拆遷。

老人家,做夢中彩票都沒敢想過萬,這還不得樂死。

徐爸媽上門要醫藥費,都是用倍的現金砸在人臉上的,讓一對老夫妻跪在地上撿錢。

還雇了高價保姆來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專挑有人的時候使喚、呵斥,平均半個月就要換一次人。

穿金戴銀,掛皮草。

那富婆的氣勢,了十里八鄉的談資。

臉上老有了。

就這樣嘚瑟了半年,汪圖留下的產眼看見了底,拆遷的大部隊左等右等還不來。

直到某天早上醒來,房子上大大的拆字,被人用紅油漆給涂了。

才如夢初醒,自己被人給耍了。

猛地一氣,倒在了地上。

中風了。

15

婆婆年輕時候極為霸道,真是提著菜刀打天下,村里的狗都怕。

屎殼郎滾糞球,遇到都得繞著走。

汪圖爸爸被欺得忍無可忍,喝藥走了。

現在中風偏癱在家,口歪眼斜、肢不利索,又沒有錢,更沒有人伺候。

每天依附在一子上行,兩只手都是非常 6+7。

一有人路過家門口,都要哭訴一番,久而久之,也沒人愿意在門前過了。

畢竟大家都很忙,哪有空天天看哭喪。

不出半年,整個人憔悴得像《魔戒》里的咕嚕。

這是我最后一次聽到的消息,也是最后一次回顧過往。

汪圖死后的一年,關于他的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周默拿著我的資料,幫我草擬各種商業合同,新開的公司還有許多法務問題依仗他。

「吶,這是對馮月的撤訴,這些證據都留著吧,說不定以后還能用得著。」

我接過資料,淺淺一笑,我猜,以后是用不著了。

馮月被拘后一邊上訴拖延時間,一邊哭著喊著要見我。

起初我不理,直到拿頭撞墻,差點毀容。

我知道想求我撤訴,我倒要看看,拿什麼理由打我。

「孩子,我的孩子怎麼辦?」

爸爸是個,拿了你給的就跑了,本不管孩子的死活。」

「我要是坐牢了,我孩子就孤兒了,外婆是不會養的。」

馮月跪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是了,那個口口聲聲要和馮月結婚的托尼老師,又跑了。

婆婆只顧著揮霍兒子的產,那個本該喊外婆的孩子,被親自送去了福利院。

世風日下。

但稚子無辜。

「好,念在你再也不放棄孩子,我撤訴。」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馮月沒什麼文化,不會說恩的話,只是不斷向我磕頭說謝謝。

一想到馬上就要和自己的孩子團聚了,我心如刀絞,撒就跑了。

不久,我收到的退款,只剩 160 萬了。

用掉的部分給孩子買了 20 年保險,怕自己死了,孩子沒嫁妝,以后在婆家被人欺負。

所以一拿到錢,就給孩子買了保險。

從小沒得到的母,現在加倍補償給自己的孩子。

還說,這部分錢,會分期給我。

我沒要。

,的寶寶不認識任何人,無意間喊了我一聲媽媽。

我承認,我眼眶紅了。

16

「你什麼時候答應我的求婚啊?」

好好吃頓火鍋,周默又開始念叨向我求婚的事。

「我什麼況你是知道的,你一個大好的未婚青年,跟我求什麼婚?」

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孩,沒有經歷過傷痛,憧憬,向往婚姻,就像曾經年的我一樣。

結婚,再生一個孩子。

「我正是因為知道你的況,才覺得你特別適合我。」

周默

:「現在愿意接男丁克的孩可不多,我最討厭孩子了。云啊,琦啊,寶貝啊,你就是這個世上最適合我的人了。」

「誰說我要丁克了?」

我只是遇人不淑,被傷,并不是真的不孩子。

「我知道,外國有個什麼什麼技,只要卵子健康,其他問題都好商量。」

周默拉過我的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人是會變的,我能克多久,你說了算。」

有點

但我回手,給他夾菜。

「不想、不想結婚、不想生娃;只想變瘦、變、變有錢。」

你很好,可惜,錯過了我最純真的年華。

「來,舉杯,謝我的亡夫。」

謝——

他把產留給了賢妻;

把眼角贈給周默;

把老婆還給帥哥;

把傷痛塞給小人;

把寂寞送給母親;

把心肝脾肺腎給社會;

把斷子絕孫賞自己;

他可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啊!

(完)

作者署名: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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