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兒子玩炮，把一輛邁赫的引擎蓋炸飛了。

車主來了，竟是前男友。

兒子拉了拉我的手說道:「媽咪，這個叔叔和我死去的爸爸長得好像啊。」

1.

過年，兒子玩炮把一輛邁赫的引擎蓋給炸飛了。

我氣得人都快要炸了。

「秦墨墨小朋友，你可真行啊，媽咪警告你多次不要玩炮，這樣容易傷到你自己。」

「你忘記你爸爸是怎麼死的嗎？就是當年炸廁所被糞給淹死的。」

秦墨墨仰著嘟嘟的臉蛋，黑乎乎的小胖手扯了扯我的角：「媽咪，你別生氣了，我請你喝珍珠茶。」

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晚上我還帶你去吃火鍋，吃完火鍋我們再去做個甲，用外婆給的歲錢。」

「大杯，加冰，三分甜。」

「還有這件事不準告訴外婆。」

「遵命。」

我正吸溜著茶的時候，馬路對面高大的影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抬眼看清楚人后，我慫了。

轉頭拉著兒子要跑。

背后響起男人清冷的聲音：「逃了，明天法律的傳票會寄到你家，這里都有攝像頭。」

哭無淚。

兒子拉了拉我的手。

「媽咪，這個叔叔和我死去的爸爸長得好像啊。」

我轉過來。

男人眉眼冷峻，看到我后，臉瞬間變了 。

「我的孩子？」

「不是。」

「多歲了。」

「五歲。」

「秦星星，我們分開四年，你從哪里蹦出來五歲的孩子。」

「你仔細看看，他除了別和你相同，其他哪一點像了。」

他還是一臉不信。

我嘆了口氣。

「你要是還不相信，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秦墨墨可憐道：「媽咪，我怕，我不要做親子鑒定。」

我了他的頭發：「別怕，可以拔，一點都不疼的。」

秦墨墨：……

我看了一眼那輛被炸得慘不忍睹的車。

聲音了：「你這車買保險了嗎？」

「沒有。」

「你估算一下大概要多錢。」

「二百五十萬。」

一口老差點噴出來。

「你在這里膈應誰了？」

「秦星星，這輛車的價格是五千二百萬元。」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分期付款可以嗎？」

「不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擺爛了：

「賀辭，剛剛是我裝的，其實墨墨就是你的孩子，這錢你找你兒子要，你也可以選擇把他帶走。」

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蹲下來，了兒子的頭發。

「墨水，你先跟你爸爸回家，爸爸家住的可是大別墅，你好好玩。」

「媽媽，爸爸不是當年炸廁所被糞給淹死了嗎？」

賀辭：……

「媽咪，你這是要拋棄我嗎？」

「媽咪沒有拋棄你，過段時間媽媽會來看你的。」

他薄抿著，眉頭擰著，都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我剛走出兩步，就被賀辭抬起抱進了車里。

我越是掙，他錮在我腰間手的力道越大。

我有些惱怒了，開口質問：「賀辭，你想干什麼？」

他冷冷地念出一個字：「你。」

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我，我臉又紅又臊。

「賀辭，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沒臉沒皮的啊！」

「秦星星，五年了，你的心還是這麼狠。」

沒法再繼續爭論下去了，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他掏出手機，聲冷淡道：「加個微信，下個月我婚禮一定要來啊。」

我了，強扯出一個笑容：「我一定會來的，不來就是烏王八蛋，但是紅包我就不給了，畢竟我結婚的時候你也沒來隨禮。」

他黑著臉，咬牙切齒道：「不，用，包。」

回到家。

我媽拿著搟面杖問道：「墨墨呢？」

「被賀辭帶走了。」

「你大學的前男友？」

我喝了一口面湯：「嗯，墨墨現在跟在他邊，我比較安心。等這段風頭過了，我再把他接回來。」

我媽嘆了口氣，「這樣也好。」

2.

晚上我去酒吧上班。

在一群喝酒的人中一眼看到了賀辭。

他像是應到了我的視線，抬起頭來，四目對視。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波瀾不驚，又迅速垂下了眸子。

還

好我喬裝打扮了一番，跟平時的形象相差萬里，他沒有認出我來。

記憶里的賀辭是不喜歡喝酒的，和同學一起出去聚會，他總是可樂和雪碧，滴酒不沾。

高中畢業的時候，班長給他灌了點酒，才一杯下肚，他就醉了。

他紅著眸子，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我的上，撒道：「酒也太難喝了，跟馬尿一樣，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酒了。」

我了他的頭發，哄道：「好，我們再也不喝酒了。」

老板拿了幾瓶最貴的酒讓我到那桌去推銷。

我不愿意，但聽到提之后，我又多拿了幾瓶。

我端著酒水，走到他們面前。

甜甜地問道：「帥哥，要買酒嗎？」

旁邊的人說：「不買，我們賀哥不喝酒，你們這里賣旺仔牛嗎？拿幾瓶過來。」

我愣了愣。

哪有人來酒吧里喝旺仔牛的。

他修長的手指晃著酒杯，眼瞼微垂，「你陪我喝幾杯，我就買。」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幾杯酒下肚，胃火辣辣地疼。

他端起我喝過的杯子，挨著我的印喝了一口。

眉頭蹙著。

我輕輕嗤笑了一聲。

大著舌頭說道：「你好這幾瓶酒……一共一百五十八萬。」

他付完了錢。

我站起來，剛準備要走。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說道：「在這里坐一會兒再走。」

我出禮貌的微笑：「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

「我花了這麼多錢，你不陪我坐一會兒，你們酒店就是這個服務態度。」

「好。」

「先生，這錢你是花在我老板的上，要不我把我老板過來這里陪你坐坐。」

他靜靜地看著我，那雙眼眸深沉。

從包里掏出一大摞紅的鈔票。

「這些夠嗎？」

我愣了愣。

從他手里接過錢的時候，指尖不小心劃過他滾燙的手心，我往后了。

卻被他溫熱的大掌包裹著。

我蹙了蹙眉，低聲道：「賀辭，快給我放開。」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放開。」

「你問。」

「為什麼來酒吧里工作。」

我冷冷道：「工資高。」

「他沒錢養你嗎？」

「我自己就可以養自己。」

「他對你可真是放心，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老婆來這里工作的。」

我面無表道：「嗯，那你很牛。」

賀辭：「……」

我有些不耐煩：「問完了沒有，問完了就趕放手。」

「最后一個問題。」

他啞著嗓子問道：「秦星星，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笑了笑，話到邊卻像是卡在了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3.

接下來的幾天，賀辭總是會準點出現在酒吧里。

他就點一杯酒，靜靜地坐在那里。

有一桌的客人點了酒，老板讓我把他們照顧得好一點。

我點了點頭。

對面的男人，直勾勾地看著我，笑得慵懶：「幫我滿上。」

我倒滿了酒，推到他的面前：「你先喝三杯。」

我笑了笑，連續三杯傾而下。

對面的男人興味盎然地也將酒一飲而盡。

這酒有些烈，站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暈眩。

下一秒，陡然被人抓住了手腕，跌到他的臂彎。

「不如，你再陪我喝次酒，以另外一種方式。」

看到那張油膩的臉，胃里翻江倒海泛起了惡心。

蹙了蹙眉，想到老板的提醒：這桌的客人千萬不能得罪。

老板對我有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我，留我在這里工作。

握的拳頭又再次放下。

我瞇了瞇眼，隨手拿起旁邊的酒杯，準備堵住他的。

還未等我手，一雙手護住了我的眼。

只聽見男人摔在地上嗷嗷慘的聲音。

男人暴怒想要起來，又被賀辭干凈利落地一腳踹了回去，蜷在一起，半天都沒起來。

他的薄已經抿了一條泛白的直線，下頜凝棱角僵冷的線條，橘黃的燈也未能將他眸的寒冰映得稍微暖和一些。

賀辭箍著他的手臂，覺下一秒就要骨折。

到時候鬧出了事，后果不堪設想。

我眉頭擰著，低聲道：「趕把人放開。」

「他你了。」

「啥？」

酒吧里的音樂聲很嘈雜，我一時聽不清他的聲音。

「他你了！」

「啥，麻煩你

再說一遍。」

賀辭：「……」

見他半天不放手，我威脅道：「賀辭，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的微信給刪了。」

即使不愿，他還是松開了手。

賀辭的力道很大，拉著我跌跌撞撞走出了酒吧。

見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賀辭！趕放開我！我還要回去繼續工作。」

他猛地停了下來，由于慣，我往前一撲，差點摔倒了地上。

下一秒，一雙滾燙有力的臂膀將我圈住，他一把將我按在墻上。

面沉，都快滴出水來。

冷冷道：「把工作給辭了。」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辭不了。」

話音剛落，他氣得差點暴走：「秦星星，你是腦子進水了嗎？大學畢業了，來酒吧里工作！」

我扯了扯角，笑得慵懶：「現在遍地都是大學生，工作難找，這酒吧里的工資高，有時玩一個晚上就好幾千塊錢了……」

自己都快被自己說服了。

昏暗的燈下，賀辭一不，表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冷淡無比地看著我。

「秦星星，你變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甘墮落了。」

心里猛然掠過一抹苦。

早在很久之前，我和賀辭就不是一路的人了。

「再不回去就要扣工資了，太晚了，你快回去了。」

說完，我轉就要離開。

驀地，突然被賀辭一把拽住。

四目相對，我眼里早已經泛起了水霧。

他結滾，聲音低啞：

「秦星星，跟我回去。」

「在大街上這麼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見了，又要被說閑話，賀先生還請自重。」

話音剛落，手臂的力量又加重了。

我擰著眉，語氣不耐煩道：「賀辭，你再不放開，信不信我等下就廢了你？」

說完，抬就要往他那里踢。

他面沉，還是松開了我。

4.

晚上，賀辭又來了，打扮得像個花孔雀。

坐那兒，就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喝。

我了太，有些頭疼。

一個上前搭訕。

在此之前，有許許多多的人上前搭訕，但都被他一一給拒絕了。

我沒放在心上，轉頭繼續杯子。

直到調酒師用眼神給我示意那邊。 我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賀辭淡寒的眸在我臉上一掃而過，又隨即被懷中的人逗得低笑。

我愣了愣，腔一憤怒油然而生。

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賀辭在這里卻與別的人打打鬧鬧，不守男德！

有些心疼他的未婚妻，還沒結婚，花孔雀就為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下班的時候，我往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人早已經走了。

出了酒吧，我垂著頭走，皎潔的月將地面上的人影拉得很長。

走到拐角，我停了下來。

試探地「喵喵」了一聲。

一只小貓從黑暗里邁著步子走了出來，在我腳邊蹭了幾下，乖乖地趴好。

我拿出魚條，撕開包裝放到了它腳邊。

垂著眸子，看它一點一點吃東西。

黑夜的時候，總是人最孤獨的時候。

等貓貓吃完了，我抬腳要離開。

黑暗的巷子里，傳來的一陣驚呼聲。

月下，約可以看到兩個人影織在一起。

我心一沉。

迅速朝里面奔去，卻什麼也沒有。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后背一陣冷汗早已經打了短袖。

忽然覺有人在背后抱住了我，拽著我的頭發往往后面。

我力地掙。

男人在我耳邊笑道：「賤人，昨天有人幫了你，今天你就逃不掉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克制住聲線：「趕放開，信不信到時候是我弄死你。」

他掰過我的臉，一掌狠狠地落下。

臉火辣辣地疼。

腦袋里那一直繃著的弦「啪」的一聲斷了。

下一秒，響起男人肋骨斷裂的聲音。

五花疼得在地上打滾，哭爹喊媽的。

我蹙了蹙眉，實在是太吵了。

「別哭了，憋回去，別吵到別人休息了。」

附近都是居民樓。

他巍巍地出手，捂住自己的，小聲泣。

我轉準備離開。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腳。

我屏住呼吸轉過，目冷冽。

他的手往后了，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幫我個救護車。

」

我：「……」

5.

走出巷子，剛拐個彎，卻在拐彎遇見了靠著墻吸煙的賀辭。

他仰起頭朝著空中吐納，上散發著沐浴混雜著煙草的氣息。

轉過來，神復雜地看著我，一不，惹得我渾發。

心里掙扎了一番：他剛剛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無所謂了。

我了手，說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外面很危險。」 他突然俯吻住我的，將我牢牢按在墻上，吻得霸道而纏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有一種快要瘋了的架勢。

我用力地咬了下去，里冒出一腥味。

他紅著眸子。

「放開！」

「不放！」

「再不放開，信不信你跟里面的人一個下場。」聲音有些狠厲。

他眼里劃過一抹深。

怔怔地看著我，輕喚了一聲：「星星——」

語氣溫得快要出水。

以前我最怕賀辭這樣喚我的名字。

忍不住了，眼里冒起了霧氣，我撇過頭。

他眸子里的緒漸漸褪去，恢復了理智。

呼出一口薄煙，抿著不說話。

一晚上沒有吃飯，再加上剛剛所的驚嚇，胃的疼痛變得明顯。

到胃部一，不自覺蹙了蹙眉。

「胃疼？」

「不嚴重。」

他出溫熱的掌心上了我的肚子。

我微微一側，避開了他的手。

他收回落在空中的手，嗤笑了一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賀辭一把將我扛進了車里。

掙扎一番無用。

我冷著臉。

「去哪？」

「回家。」

「哪個家。」

「我家。」

「不去你家！」

「好，那去你家。」

我：……

6.

我家住在菜市場的旁邊，小區凌破舊。

昨天下了雨，路面積滿了骯臟的臭水混雜著魚腥味。

我看了一眼他，眉頭擰著。

「回去吧，你穿著皮鞋，前面的路不好走，到時候把你的鞋子弄臟了。」

「沒事。」

樓道里的燈一年前壞了，我打開手機手電筒照著前面。 走得有些快，不小心踩空，差點摔倒。

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小心點。」

開了門，屋里有些凌。

沙發上還積了許多的子，子，子。

尷尬得微紅了臉。

我把它們推到一旁，騰出一片空地。

強作鎮定道：「坐吧。」

賀辭眉頭鎖著，環顧了一圈房間，也沒過去坐。

「為什麼住在這里，你在酒吧的一個晚上不是可以賺上好幾千塊錢嗎？」

「房租便宜，住哪不是住啊，我就這麼一個人，就睡一張床，花那麼多錢去租房子不劃算。」

「你不是結婚了嗎？」

「怎麼一個人住？」

「他出差在外地住。」

他冷嗤一聲：「他的心可真大，把你一個人和孩子一個人丟在家里。」

又繼續補充了一句：「不像我的朋友，一天到晚都想和我黏在一起。」

「那你這麼晚了在我家，怎麼還不給你打電話查崗。」

賀辭面無表道：「我電話欠費。」

我扯了扯角，這麼爛的理由只有賀辭才會想到。

「這麼晚了，你確實該回去了。」

他沒有接話，反而問道：「廚房在哪?」

我用眼神朝他示意。

他挽起白襯衫，出一段結實的臂膀，拿起砂鍋淘米切菜，一整套作行云流水。

看著他清癯的背影，恍恍惚惚。

這樣的場景我曾在夢里幻想過無數次，醒來的時候眼淚早已經將打了枕頭。

他突然轉過來，問道：「這兩罐哪個是鹽？」 我眨了眼，慌地轉過頭去。

他勾了勾角，戲謔道：「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我知道自己的魅力無可擋。」

我扯了扯角，有些無語。

熬粥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賀辭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手機。

我看了一眼手機，都快兩點了。

踢了踢他的腳。

「真的很晚了，快點回去。」

「你也太不禮貌了，我還沒喝粥呢。」

「我就是太禮貌了，才會讓你留在我家到這麼晚。」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還趕我回去，現在回去太麻煩了，我就在你這兒住一晚上。」

我嘆了口氣，就沒見過比賀辭臉皮還厚的人。

「現在回去，你未婚妻早就把被窩給你暖好了，直接躺著多好啊。」

他蹙了蹙眉，嚴肅認真說道：「我沒和住在一起，你不要張口毀我清白，我還是子之。」

我：「……」

懶得繼續與他爭辯下去，我進了廚房看了一下粥，還不是特別濃稠。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心一沉。

迅速從廚房里出來，拉住那只剛要放在門把手的手。

用眼神悄悄向他示意：不要開門。

靜靜地關了廚房里的燈。

后來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覺整個門都承不住了。

黑漆漆的夜里，我臉煞白，額頭上滲出冷汗，繃著，呼吸張。

他那雙眸子格外亮，視線一直盯著我的臉，神復雜。

被他盯得發。

我緩緩出手來，著他冰涼的臉，往旁邊一推。

干脆利落。

隔壁的鄰居被吵醒了，在外面大聲吵吵：「拍什麼拍啊！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敲門聲停了。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

我一副如釋重負的表。

賀辭看著我，仰著下，一副你不給我解釋解釋的表。

我沒理他。

低頭了眉心，刷著租房的信息。

又要換房子了。

他抿著，繃著臉，聲音很冷：「剛剛外面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哪個陌生人喝醉了酒敲錯了門吧。」

「秦星星，不要給我開玩笑。」

「你要是好奇，自己下去看看，沒準人還在。」

他面難看，打開門就要出去。

「等等——」

我從廚房里拎著一把菜刀出來。

「把這個帶上，安全。」

賀辭氣勢洶洶地拎著菜刀出去，頗有一副九頭牛拉不回來的架勢。

剛關上門，樓道里傳來一陣慘。

我心一沉，迅速跑了出去。

看到他摔倒在地上的場景哭笑不得。

一到晚上，這樓梯黑得手不見五指。

剛剛忘記給他一個手電筒了。

「秦星星，你看看你住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樓道里面連燈都沒有，半夜還有人來擾，你真是省錢省瘋了！」

看到他俊臉上的痕。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了他的碎碎念。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星星，背好疼——」

太跳。

「把你的夾子音往里面收一收。」

賀辭：「……」

我從藥箱里面拿出了棉簽，酒，碘酒……

我出手小心翼翼地掀開襯衫，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傷口。

他悶聲不吭。

賀辭的皮本就天生的白皙，正在流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我慢慢往上掀起。

看到那顆星星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再往上，肩胛骨，一大片的星星映眼簾。

像一幅畫一樣。

有集恐懼癥的我看了不了，有些犯暈。

「賀辭，你找個時間趕把背上紋的那些七八糟的玩意給消了，以后結婚，你老婆看了會生氣。」

他沒作聲。

我捶了他一下。

只聽見他悶哼一聲。

「我老婆為什麼會生氣？」

「你自己知道為什麼。」

他轉過頭來，微瞇著眼睛，深邃的眸子如深海一般，深不見底，意味不明。

「我未來老婆的名字里面有星字，我把它紋在上有什麼錯，代表刻骨銘心的。」

我扯了扯角，沒有說話。

賀辭傷了，我自然不能趕他走。

家里只有兩間房，一間是墨墨住的兒房，還有一間是主臥。

墨墨的床比較小，子舒展不開來。

他從浴室里出來，上還滴著水，扯了扯上的服：「你這短袖也太小了，都要把我勒死了，我能申請不穿服嗎？」

對于他這樣的沒臉沒皮，我狠狠地瞪了回去。

「不行！家里只有我和墨墨的服，你就將就著穿吧。」

「他的服呢？家里不可能一件關于他的服都沒有吧。」

「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本沒有結婚。」

最后兩個字，賀辭咬得很重。

我一把將他推開。

「別廢話，穿不穿！」

「那我選擇不穿。」

說著，他作勢就要起自己的服。

「不準服！」

「可是星星，這服不氣還，傷口得疼。」

他一副可憐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

「隨你便。」

我轉過去到柜子里面去拿新的床單。

轉看到那壯的八塊腹，眼皮子狂跳。

命令道：「你趕躺在床上去，把被子給我蓋好，藏好你的腹。」

見我是真的有些害生氣。

他揚了揚角，沒再說話，乖乖地在床上躺好。

我轉過去。

「砰」的一聲，前額狠狠地撞上了柜子。

眼冒金星。

痛得呲牙。

賀辭立馬從床上跳下來，跑過來捂住我的頭。

我立馬后退幾步，說道：「離我遠一點，趕回床上躺著。」 那八塊腹在我眼前晃得頭暈。

7.

第二天早晨吃飯的時候。

賀辭一個餅啃了都快半個小時，磨磨蹭蹭的。

看到他做作地啃餅的樣子，一煩躁上來了。

「快點吃，吃完趕走。」

他看著我言又止。

「有什麼話快說。」

他吃好。

「你搬出來住吧，我有房子。」

「不搬。」

「昨天晚上發生那樣的事，秦星星你不害怕嗎？」

我口而出：「習慣了。」 他表微怔了怔。

我站起來收了碗，眸平和，淡淡道：「趕走吧，我等下還有事。」

他默不作聲，深的眸子看著我，里面的緒晦難懂。

洗完碗出來，人已經走了。

我躺到沙發上，愣愣地盯了電視半晌。

電視里放著兩對男談，放假了，男孩抱著鮮花坐上火車去看孩，準備給一個驚喜。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個畫面，我卻哭得稀里嘩啦。

忍不住一直輕。

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回來一趟。

我看了一眼手機，今天是我哥嫂的忌日。

握住手機的手不了。

回到家的時候，我媽正彎著腰在廚房里面忙活。

看到滿頭白發，臉上布滿了皺紋，我眼睛泛起了紅。

餐桌上——

「你和那個小賀最近怎麼樣了？」

我放下筷子，微道：「媽，他那麼好，我不值得。」

試探地問道:「唉，算了吧。你嬸嬸前幾天到家里來給你介紹了一個人，我看了一下，人還老實的，離過一次婚，沒孩子，他也知道你的過去，要不你去……」

「媽，我不去。」

假如最后真的跟人在一起了，可能也是害了他。

哽咽道：「星星，媽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一個人孤獨到老，邊沒有伴陪著，這種覺我不希你再經歷一遍。」

我心一酸，想要拒絕，但看見期盼的眼神，終究沒有開口。

輕「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飯。

……

我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咖啡館，對面的人早已經到了。

他講話很幽默，幾句就惹得人哈哈大笑。

本來心還有沉悶，但一下子煙消云散。

我正笑得眼淚要冒出來的時候，轉過頭，看到那張悉的臉。

愣了愣。

賀辭站在外面，劍眉鎖得地看著我。

我轉過頭來，假裝沒有看見他。

玻璃窗上傳來一陣拍打聲。

約約能夠聽見：「媽咪……你在吃什麼好吃的？」

外面。

賀辭抱著秦墨墨小朋友，一字一句地教道：「你應該說媽咪，快出來！」

秦墨墨現在眼里只有盤子里的那塊草莓蛋糕，和旁邊叔叔盤子里的提拉米蘇。

小手拍打著玻璃，聲氣地大聲喊道：「媽咪，你在吃什麼好吃的，墨墨也好想吃啊！」

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地從角流下。

賀辭有些恨鐵不鋼。

一邊著墨水的口水，一遍又一遍地教道：「你說媽咪，快出來。」

「等下，爸爸獎勵你蛋糕吃。」

咖啡館里面。

外面一大一小在那里作妖，心思早已經不在相親上面了。

我跟對方說了一句抱歉，打包好了一份小蛋糕。

出來，一大一小像門神一樣在外面等著我。

大的黑沉著一個臉，小的眼地看著我手里的蛋糕。

「你在相親？」

賀辭說話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面無表道：「沒有，就是見朋友而已。」

他咬牙切齒道：「秦星星，你本就沒有結婚，剛剛你就是在相親。」

我沒打算繼續裝。

當初說「結婚了」也是一時沖。

「為什麼要相親？」

我下心里的煩躁，啞著嗓子問道：「賀辭，你現在是以什麼立場來問我？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他張口就來：「孩子他爸。」

我了眉心，將他拉到一邊：「賀辭，墨墨不是你的孩子，當初我就是帶娃帶累了，騙你把他帶回去，幫我養幾天的。」

賀辭這麼明的人，從他帶墨墨回家的第一天也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兒子。

他攥著我的手腕，認真道：「墨墨就是我的兒子，不信你看。」

賀辭：「兒子。」

秦墨墨：「爸爸——」

賀辭：「乖兒子，爸爸等下給你買奧特曼。」

他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墨墨我爸爸了，他就是我的兒子。」

我：「……」

不想與他再繼續爭辯下去了。

我牽著墨墨準備要走。

下一秒，天轉地覆，被他扛上了肩。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賀辭已經打開了車門，將我塞進了副駕駛。

賀辭：「墨墨，別蛋糕了，快上車。」

「砰」的一聲。

他將車門鎖住。

車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賀辭的車開得很快，卻也很穩。

我冷聲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別墅。」

「賀辭，你開門，讓我下去。」

他薄抿一條直線，冷著臉，一言不發。

8.

我被賀辭關在了別墅里。

「我晚上還要上班。」

他淡淡道：「我給你錢，你只需要好好地待在這里。」

「每天都會有人來別墅里面做飯，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來找我。」

我深思慮了一會兒，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好，我答應你。」

賀辭眉挑了挑，有些出乎意料。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快答應。

我本來就是一個極度睡覺的人，在酒吧里面工作有時候要通宵，睡不飽是經常的事。

但除了那里的老板，沒有一個人敢要我。

在監獄里面待了四年，早已經被磨平了棱角，見好就收。

在別墅里面待了一個星期，上長了好幾兩。

賀辭掐了一把我的腰，角微微上揚：「胖了？」

「啪！」聲音清脆。

「把你的蹄髈從我腰上拿開。」

秦墨墨：「媽咪，爸爸等下要教我游泳，你要不要也來玩啊。」

我揮了揮手，想要拒絕。

但看到墨水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還是吞了回去。

我和墨墨相的時間并不多，他幾乎是我媽一手帶大的，總是一個人跟一個人玩。

出獄回家的那一天，他正在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別人朝他扔石頭子，嘲笑他沒爸沒媽。

清瘦的小臉一臉倔強，攥住小拳頭。

心口牽起一陣陣疼。

我牽著他回了家，家里唯一的玩就是我媽收破爛撿回來的一個——斷了的奧特曼玩。

我放下了雜志。

輕輕了一下他的小臉，笑道：「好，等我換個泳。」

賀辭勾了勾角，早就將游泳準備好。

游泳的款式不算是很保守，但是該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就是后背了一大片的。

看著后背上那一條條猙獰的疤痕，目驚心。

我皺了皺眉，又有些不想出去了。

浴室外響起了敲門聲。

「媽咪，你換好服了嗎？」

「啊……等一下，媽媽一點防曬。」

來之前賀辭就已經準備好了全套化妝品和護品，全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

我找出一支遮瑕膏，均勻地涂抹在后背上。

不仔細看的話本發現不出破綻。

我走了出去。

賀辭看著我，瞇了瞇眼睛，結上下滾著。

我瞪了他一眼。

「把你的眼神從我上移開。」

他不怒反笑：「你很——」

我讓他們走在了前面，自己慢吞吞地走在了后面。

賀辭的游泳游得很好。

蛙泳，蝶泳……這些他都會。

高中畢業的夏天，我想要學游泳，他主提出來教我。

第一天下水，我就像個八爪魚一樣牢牢掛在他的上。

「放輕松一點。」

可能我在游泳方面沒有什麼天賦，賀辭教了大半個月都沒有學

會。

他的泳倒是被我扯壞了幾條。

一個暑假，我幾乎消耗了賀辭所有的耐心，游泳還是沒學得特別會。

但當我像垃圾一樣被人丟進湖里，激起一圈圈水花，寒冬刺骨的湖水，引得人全栗，我拼命地掙扎撲騰，滿泥濘地爬上了岸，學會了游泳。

「媽咪，你怎麼了？」 睜開眼，對上一大一小關切的眼神。

我臉發白，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賀辭：「你臉有些差，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我笑了笑：「真的沒事，可能在室待太久了，出來有些眩暈。」

我像一條魚一樣在水里來回撲騰游。

一旁的賀辭還在教著小朋友游泳。

游了快一個小時，太也快下山了。

我上了岸。

賀辭沉著眸子，眼里的緒晦難懂。

這男人的臉真像是三月的天說變就變。

我撿起凳子上的浴巾，給墨墨包裹得像個粽子。

「你一直看著我干嗎？」

他抿著，一言不發。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

一雙冰涼的手了上來。

我輕了一下。

他垂下眸子，長長的睫了。

他深呼一口氣，克制住聲線：「你這后背的傷是怎麼弄的？」

我子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車禍傷的。」

他瞇了瞇眼睛：「秦星星，你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咬。」

一陣沉默。

「秦星星，你不說實話，我自己去查。」

我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賀辭，你信不信，想去查就去查。」

晚上，賀辭讓別墅里所有的傭人都下了班。

冰箱里面什麼吃的都沒有。

他抱起墨墨，了他胖乎乎的小臉蛋。

「兒子，我們晚上去逛下超市好嗎？」

「爸爸給你買奧特曼的碟。」

兒子一聽，眼睛都亮了。

「好啊，我要去我要去。」

下午鬧得有些僵，我不想去。

「你們去吧，我點肯德基宅急送。」

賀辭抬起眸子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淡地嘲諷：「做媽媽的這麼不做好榜樣，點外賣吃垃圾食品。」

秦墨墨一聽「肯德基」三個字，眸子又亮了。

「媽咪，我想要吃炸，漢堡，薯條……」

嘟嘟的小手朝著賀辭揮了揮，無地說道：「爸爸拜拜，我留在家里陪媽媽，一個人太孤單了，記得給我買奧特曼碟哦。」

我：……

賀辭：……

「墨墨，跟爸爸一起去超市，爸爸等下給你買雙倍的，漢堡……吃到你肚子撐為止。」

「前提是你說服你媽媽也去。」

秦墨墨小朋友高興得要飛起來了。

我蹙了蹙眉，對于賀辭的教育方式有些不滿。

「賀辭，你怎麼可以這樣教孩子。」

低頭，看見有個團子抱住了我的，撒道：「媽媽去，媽媽去唄，買回來的奧特曼碟，我分你一張。」

我:……

我有些心，勉強點了點頭。

到了超市，兒子就變得不控制。

看到玩就想要，十頭牛都拽不回來。

賀辭也慣著他，跟在后面付錢。

玩城都要被他倆給搬回來了。

玩累了，賀辭把他抱了起來。

安安靜靜地趴在賀辭的前睡覺，白的臉頰被得嘟嘟的，濃的黑睫撲閃撲閃的，乎乎的小手地攥住賀辭的白襯衫。

回去的路上，賀辭的車突然開得特別快，繞了好幾個路口。

我蹙了蹙眉。

「賀辭，你開慢點。」

他薄抿著。

「后面有一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我過后視鏡看了一眼。

9.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點了。

下人敲了敲房門。

「秦小姐，夫人在樓下等你。」

我愣了愣，回復道：「嗯，我馬上下來。」

我從樓梯下來，就看見賀夫人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孩。

那孩我四年前見過。

那天我坐火車去見賀辭，他晚了十分鐘沒來接我，后來我在一家咖啡館里看見了兩個人坐在一起面對面談，看起來像是在相親。

我站在遠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

賀辭的表有些不耐煩，一直低頭看著手表。

江沁的長相屬于那種一看就很乖的類型，第一眼就能激起人的保護，很單純。

我

垂下眸子，賀辭和這孩很般配。

賀夫人看見我，角掛著一笑。

江沁看見我，臉上閃過一驚喜。

「是你。」

我角含笑點了點頭。

咖啡館里，兩個人還沒談十分鐘，賀辭站起來離去，留下江沁一個人無措地坐在那里。

出來的時候，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天一下子黑了。

路上的積水很深，打不到出租車。

我有些擔心的安全。

走了過去，將傘遞過去，把那里遮了一半。

到達別墅門口的時候，雨停了。

江沁笑得很甜：「謝謝你啊，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下次我請你吃飯。」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

江沁拉著我的手，笑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我也有些意外，再次見到會是在這種場合。

不過，和賀辭在一起還好的。

賀夫人語氣和藹道：「沁沁，你先在這里坐著，賀辭中午會回來吃飯，我和星星到書房里面單獨聊聊。」

我眸子暗了暗。

跟了上去。

10.

書房里。

我隨意翻了翻手上的資料。

賀夫人眼睛泛紅，握著我的手，哽咽道：「星星，你是一個好孩子，只是命實在是太苦了，宋家那幫人簡直太不是東西了。但是阿姨……」

我垂著眸子，淡淡道：「阿姨，你不必多說，我知道我跟賀辭沒有可能，我沒有纏著他，墨墨也不是他的孩子，你放心，今天我就走。」

在很早之前，我和賀辭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阿姨，還請你幫我一件事，賀辭要查我的背景，麻煩你到時候幫我一下，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過去。」 點了點頭，從包里掏出一張卡。

「這張卡，你拿著，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

「不用了阿姨……」

賀夫人安排了車子，我帶著墨墨離開了賀家。

「媽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回家呀——」

「那爸爸呢？」

「他有自己的家，不跟我們回去。」

兒子噘著小，語氣委屈地問道：「媽咪，我們不要爸爸了嗎？」

「墨墨，賀叔叔他不是你的爸爸，他馬上就要結婚了。」

小孩子垂下眸子，泛起了淚，有些不舍。

我嘆了口氣，只能讓他自己慢慢消化。

我又換了一個房子，找了一個離墨墨兒園近的地方，里面的安保系統也很高。

回到家，墨墨抿著蹲下來笨拙地把兩只鞋的鞋帶解開，換上拖鞋，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失落地回到房間。

……

晚上。

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

墨墨拿著手機，湊了過來，仰著臉：「媽咪，接電話。」

我正忙著洗臉，臉上都是泡沫。

「寶寶，幫媽媽看一下是誰的電話。」

他字正腔圓地念道：「賀……辭。」

「媽咪……接電話，是……爸爸的電話。」

小家伙的語氣有些激。

我看了一眼。

「墨墨，別接電話。到床上躺著，媽咪等下來給你講故事。」

兒子很傷心，吸了吸鼻子，抿著不說話。

「媽咪，我想爸爸了。」

眼睛哭得漉漉的，看得我心了一攤水。

但還是狠下了心，沒讓他接。

晚上，我打開手機，微信里面有十幾個未接的視頻電話。

我反手將賀辭的微信拉黑。

都要結婚了，討厭這種沒有分寸的男人。

這幾天，墨墨生病了。

我跟酒吧請了假，過幾天再去上班。

晚上，我正哄完墨墨睡覺。

老板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趕過去一下。

到了酒吧看到喝得不省人事的賀辭，太砰砰地直跳。

事總該是要有一個了斷的。

嘆了口氣。

走上前去。

老板一臉憂郁：「星星，你快點把這個活祖宗給接走吧，他再這樣繼續喝下去，我擔心會出什麼事啊，有些事還是一次說清楚比較好。」

我點了點頭。

我蹙了蹙眉道：「他怎麼喝了這麼多。」

話音還未落，賀辭就朝著我撲了上來。

我下意識地接住了他。

滾燙的雙臂箍著我的腰，呢喃道：「你把我微信電話都給拉黑了，秦星星你還欠我二百五十萬，你不準從我這里逃走，以后我還怎麼找你要錢……」

我：……

我剛要開口。

帶著酒氣的就堵了上來。

他眸深

沉，眸子里的緒晦難懂。

手慢慢地劃過我的背部。

聲音低啞：「當時疼嗎？」

我后背僵了僵。

「賀辭，要說話就好好說話，別手腳的。」

耳邊傳來一陣綿長的呼吸聲。

我：……

我了代駕來送賀辭。

酒吧里的工作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了。

我辭職了。

星期五的下午，我在其他的公司里面等待面試。

看了一眼手表，墨墨現在馬上就要放學了。

就打電話我媽去接一下。

晚上，回來的時候，屋里一片黑。

了幾聲，沒有人答應。

心里約約有些不安。

電話鈴聲響起。

「是李玉的家屬嗎？」

「嗯，我是。」

「李玉出車禍了，還有一個小朋友，麻煩你來醫院一趟。」

耳邊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趕到醫院的時候，等到的是我媽去世的消息。

墨墨頭部到了嚴重的撞擊，躺在 ICU 里。

有人拍了車禍的視頻放到了網上，看到視頻里的人被撞到很遠。

口傳來一陣陣絞痛，痛得無法呼吸。

這個世界上我最后掛念的一個人也走了。

我以后沒有爸爸媽媽了。

11.

(賀辭視角）

我聽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坐在凳子上面無表，眼神空的。

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斷地重復道：「賀辭，我沒有媽媽了。」

我抱著不停地哄著：「沒事，我來了……星星，我來了。」

紅著眸子，突然看著我。

眼里充滿了恨意。

「賀辭，我真后悔認識了你。」

我愣了愣，有些不解。

又轉過頭，看著前面。

自顧自地說起：「其實當年我來看你了，那天很黑，我站在車站外面，很冷很冷，想要去買一瓶水熱熱手，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被人拽了進去……」

我心忽然一。

心里滿是心疼和自責。

當時，我正忙于工作開會，到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去了火車站。

給我打了電話，那邊聲音有些鼻塞：「賀辭，你不用來接我了，我沒趕上火車……」

那時我察覺到了的緒有一異常。

卻偏偏沒有放在心上。

我抱了，啞聲說道：「對不起——」

「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防衛過當，宋嘉……」

眼神淡漠，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宋家瘋了，他們派人開車撞死了我哥哥和嫂子，他們拼命護住了懷里的墨墨，我爸瘋了，他們把我扔進地下賭場，注了毒品……」

「賀辭……」

小小聲地著我的名字，還在微微抖，一聲比一聲低弱。

聲音干：「一定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老天爺要懲罰我，才讓我家破人亡的。」

我心疼地低下頭吻了吻。

「不怪你，星星，都是他們的錯。」

「別怕了……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臉慘白，扯出一抹笑。

最近，總是習慣一個人坐在窗臺上，臉慘白，目呆滯，像是被了魂，面無表，沒有一點生氣。

我的心口像是被狠狠穿了個孔，疼得無以復加。

緩緩地看了過來，扯出一個笑。

卻比哭還難看。

「賀辭……墨墨怎麼樣。」

「他很好，馬上就要恢復過來了。」

「你得多吃點飯，看你瘦這個樣子，墨墨看了會心疼的。」

這段時間，我媽經常去醫院里面看墨墨，心疼這個孩子。

江沁也會跟著去。

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領了結婚證。

我們一直都在逢場作戲。

前不久，跟家里人坦白了。

我慢慢地哄道：「星星，我們上床睡覺好不好，太晚了。」

看著外面的天空。

「賀辭，你看那顆星星是不是媽媽。」

「星星，睡覺，晚上媽媽會到你夢里來看你的。」

「好。」眼里閃過一歡喜。

回到了床上躺著，在外面的肩膀格外瘦弱，整個人在了被子里。

我聽網上說：這樣的人很缺乏安全。

心口銳疼。

12.

醫生說的神狀態太差了，需要有一個人陪在邊，多陪著說說話。

我推掉了大部分的

工作，每天早早地回來。

靜靜地坐在電視機前，目呆滯。

電視里播到關于宋家新聞的時候。

神有了一變化。

拿起旁邊的玻璃杯子重重地朝電視砸了過去。

抖著。

平時空的眼神在此時，顯出恨意。

我抿著，抱。

「星星，我幫你報仇好嗎？」

仰著頭，看著我扯了扯角，眼里涌現一希又迅速破滅。

推開我：「不用。」

晚上回來的時候，下人神慌張。

「先生，秦小姐剛剛頭磕破了，流了很多，剛剛醫生來過了。」

我心一沉。

房間里，正躺在床上，頭頂被包裹得像個粽子。

低頭刷著劇，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看樣子狀態還不錯。

繃著的臉在這一刻舒緩下來。

朝我招了招手：「賀辭，你快來看，這部劇超級燃，里面的男主角也超級帥，你能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媽？」

剛剛上揚的角，凝固住了。

但為了讓開心，還是說了句「好」。

「頭上的傷怎麼弄的？」

「浴室里太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浴缸了。」

「以后小心點。等下我人鋪上防墊，防止以后再摔倒。」

「墨墨怎麼樣了，賀辭我想去看他。」

「墨墨好得快要差不多了，改天我帶你去見他。」

我有些意外的轉變，便讓下人多看著點。

13.

馬上就要過年了。

全家人都開始準備年貨，裝飾房子。

星星覺得家里的裝飾品買得太了，看起來不夠喜慶。

「賀辭，門前應該再掛兩個燈籠的。」

「家里沒有。」

「我去買。」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這里到超市很快的，馬上就到了。我想要吃你親手做的紅燒獅子頭。」

我失笑：「那快點回來吃年夜飯。」

天已黑，兩個小時過去了。

我眉頭擰著。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電視里播一條新聞。

半山腰上的公路出了一場車禍。

車子墜大海。

后面也有幾輛車子相撞，死亡一人。

目前車禍原因不明。

里面坐的是宋家一家人。

酒會上。

宋家曾說過今年過年的時候要到半山腰的別墅里面去過年。

我開著車一路狂飆，跟不要命似的。

到達車禍現場，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看著一個擔架抬了出來，孩手臂上的鐲子跟我前幾個月送給星星的一模一樣。

我崩潰了。

「你是病患的家屬嗎？」

我點了點頭，跟著要上救護車。

「賀辭！！！」

遠傳來孩大聲的呼喊聲。

我轉過去，看到那張悉的臉。

上前將抱懷中。

哼哼唧唧地：

「賀辭，你快要把我給勒死了。」

我不解氣，了的臉。

「你還知道疼！怎麼買燈籠買到半山腰上來了。」

垂著眸子，眼淚啪地一下掉了下來。

「賀辭，本來我是想要做的，但是車子拋錨了。」

我：……

我氣得咬牙切齒。

再等我幾個月，我會親自把宋家送到監獄里去。

「秦星星，你的心可真是狠啊，你怎麼舍得把墨墨和我丟下。」

拉起我的手，乖乖道：「賀辭，我們回去吃年夜飯吧。」

14.

我是賀墨墨。

宋家進監獄的那天，媽咪高興地送了我全套的奧特曼。

還給我特批一盒炮。

晚上，爸爸給我洗澡的時候，一臉認真地告訴我：「不準再炸爸爸的車子，不然就不給你生小妹妹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