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個海后，各界大佬都喜歡。

我像是一只瓜田里的猹，快樂無邊。

可突然有一天，十幾輛豪車堵在我學校門口。

每個從車上下來的帥氣男人都說是我爸。

我弱小又無助：「給、給各位叔叔拜個早年……」

1

「我是你爸。」

面前的男人一筆的西裝，黝黑的眸中倒映出我震驚的模樣。

閨附在我耳邊：「今今，他、他是不是在罵你？」

我謹慎小聲：「不確定，我再聽聽看……」

「不信？」

男人沖后的黑保鏢招了下手，一張照片就被送到我面前。

照片上，漂亮的人摟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脖子，正笑得一臉甜。

而那個漂亮的人我可太悉了。

是我媽！

我的反應似乎在男人的預料之中。

這讓他確定我就是他的兒。

接著他發出一聲了然和追憶過往的嘆息。

「還記得那是個風雨加的夜晚……

「我回到家，瑤瑤卻不見了！

「我將每一層樓都找遍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馬桶蓋！

「可是為什麼……瑤瑤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到都找不到！

「你知道嗎，我都快急瘋了！」

男人抓著我的肩膀，紅著眼，出幾分瘋狂。

我有些呆：「我……應該知道嗎？」

「不知道也沒關系。」

男人重新站直，目深深地著遠方不知道何，卻是對著我說的。

「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都深著你媽媽，而你媽媽也深著我……

「我不相信會無緣無故離開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也許還是因為我母親，當年，為了我沒委屈……」

保鏢大哥懂事地送上巾。

「爺，在外面，別哭了。」

一套眼淚扔巾的組合作之后，男人冷聲斥責：「閉，本爺會哭？」

保鏢大哥依舊懂事得讓人心疼。

「爺沒哭，是我哭了。」

男人冰冷的視線又朝我們過來。

我和閨飛速地捂住各自的雙眼。

「啊，風沙吹瞎了我們的眼睛！」

2

男人持續紅著眼，還在追悔往昔。

腳邊，是他丟了一地的巾。

我覺得浪費，本來想給他一包心相印。

可保鏢大哥卻攔住我說：「小姐，我們爺的臉很貴，用不了這種東西。」

我又默默地把心相印塞回兜里。

行，有錢就是了不起。

閨問我：「這段他都說了三遍了啊，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我小聲糾正：「第四遍……」

夕西斜。

男人也終于意識到了今天來找我的目的。

他蹲下尊貴的軀，試圖與我「父相認」。

「今今，以后爸爸再也不會讓瑤瑤……也就是你媽媽，我不會再讓你們母倆委屈了。」

保鏢大哥在一旁抹眼淚：「嗚嗚，爺，好人啊！」

閨也抹眼淚：「今今，快你爸爸呀！」

我有些無語：「哭不出來別啊……」

閨：「他們都哭，我不哭不好吧？」

「……」

那我也一個？

3

從小，我媽就跟我說我爸在生我的時候就走了。

那時候，選擇了保小沒保大。

我爸就那麼沒了。

后來我長大了，才知道是騙我的。

男人本就不會生孩子！

但我也沒再問原因。

鄰里八卦聽多了，我估著我媽跟我爸分開無非也就是那麼幾個原因。

劈、坐牢、躲債外逃……

這些年，我媽把我照顧得好的。

多一個爸一個爸的都無所謂。

我也就懶得去追究我爸到底去哪兒了。

可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帥氣多金、腦子看起來還不太好使的爺叔叔非說是我爸……

我在心里掙扎了幾分鐘。

這位爺叔叔看起來有錢有勢。

是黑保鏢都坐了兩輛車。

總歸是不好惹的。

不管他是不是我爸爸，我都先認了！

我清了清嗓，剛要喊「爸爸」。

突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開了爺叔叔，將我抱在懷里。

「今今，爸爸終于找到你了！」

喵喵喵？

怎麼又來一個爸爸？

4

爺叔叔被猝

不及防地一推，摔了個屁蹲兒。

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痛似的，一個蛙跳起沖了過來。

「姓許的，把你的臟手從今今上拿開！」

姓許的男人看起來清俊溫，但當他轉頭的瞬間，又變得沉可怕起來。

「我和我兒父重逢，關你屁事！」

我震驚了，好厲害的變臉特技！

爺叔叔頓時暴跳如雷。

「你兒？今今是我兒！怎麼，窮開公司了就以為自己配跟本爺搶東西了？」

變臉叔叔也不甘示弱。

「別搞笑了！當年誰不知道是你狗仗人勢，把瑤瑤從我邊奪走的？你這個廢，一個月不到就把瑤瑤弄丟了，我們的賬還沒算清楚，現在你又想來跟我搶和瑤瑤的兒？」

媽耶……

信息量好大啊！

我媽當年都經歷了些什麼啊……

5

爺叔叔和變臉叔叔進了吵架并且隨時準備干架的模式。

趁著混，我拉著驚呆了的閨撒就跑。

閨著氣問我：「今今，到底誰是你爸爸啊？」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媽媽以前跟我開玩笑說年輕的時候是個海后，但現在看起來，我總覺得以前過得也很不容易。」

閨表示疑：「你是怎麼看出來路阿姨過得不容易啊？」

「你看那個爺叔叔脾氣那麼暴躁，那個變臉叔叔還說他對我媽強取豪奪。連他自己都承認我媽盡了委屈！」

「哈？可他又帥又有錢誒……」

「而且，那個變臉叔叔也好不到哪里去，爺叔叔說他以前是個窮呢，我媽跟著他肯定沒吃苦！」

「哈？他可能窮，但會有這麼帥的嗎？」

我耷拉著眼皮，不想再跟我這狗閨多說一句話。

6

我急匆匆奔回和我媽那六十平的溫馨小家，跟我媽說了這件事。

我正義凜然地向我媽拍脯。

「沒事的媽媽，雖然你以前過得不好，但現在有我！忘掉那兩個狗男人，我會給你幸福的！」

我媽眨眨漂亮的大眼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吧，我以前過得還不錯。」

哈？

「你是認真的嗎，媽媽？」

「真的啊，來手飯來張口，出門腳都不沾地的，幸福啊。」

我媽拍拍我的腦瓜子，笑得一臉深意：「而且有的幸福，你給不了我的。」

哈？

我媽居然不信我！

我可是年級前十呢！

將來不得考個 985，211？

畢業了不得賺很多錢？

我也能讓我媽過上好日子的好嗎！

我媽了我不服氣的腮幫子，又笑著問我：「要不要吃瓜？」

我眼前一亮：「吃！」

我媽懶洋洋地將里的瓜子殼吐出去。

「其實吧，你說的那位爺叔叔，他表哥也喜歡我。」

「！」

我媽了顆瓜子繼續嗑。

「哦，那個變臉叔叔的好兄弟也喜歡我，他還是個明星呢。」

「！」

我想起閨的話，于是試探地問了一句：「媽，他們帥嗎？」

我媽一臉理所當然：「帥，不帥的我都不太記得了。」

「……」

晚上，我腦子里來來回回的，都是我媽年輕時的風流故事。

四個男人啊！

哦不，是四個帥哥啊！

同時追求我媽！

這是什麼偶像劇一般的存在？

我媽就是那魅力無邊的玫瑰人吧！

我抱著瓜滋滋地睡了。

不過……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7

第二天一早，我和閨在學校門口的早餐攤頭。

我抑制不住興地開始分吃瓜的快樂。

「你昨天說得沒錯，我還以為我媽是說著玩的呢，沒想到年輕的時候還真是個海后！」

「哈哈，我就說嘛，路阿姨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吃苦的人！」

「我跟你說啊，不止昨天那兩個帥叔叔，還有……」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巨大的迫。

我和閨慢慢地轉過頭去。

只見學校門口的車道上，一下子涌進了十幾輛豪車。

而一群群穿黑的保鏢飛快地從車上竄下來，列隊似的將我們包圍。

我人都傻了！

昨天的爺叔叔在黑保鏢的簇擁下走到我面前，向我出了手。

「今今，跟爸爸回家。」

而一個模樣跟爺叔叔有幾分相似的帥叔叔，跟著就走了過來。

在不經意之間開了爺叔叔的手，卻對我笑得溫紳士。

「今今，你媽媽還好嗎？」

我還沒回答，爺叔叔已經黑了臉。

「瑤瑤好不好是你應該問的嗎？你不在加拿大守著你那破醫院，私自跑回來，大伯知道嗎？」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我媽說的表哥叔叔了！

「他不需要知道，就算知道，我也要回來。」

表哥叔叔保持著一貫春風般的笑容：「更何況，我要回來接瑤瑤和今今一起去加拿大。」

「慢著……」

我弱弱地舉起小手，問表哥叔叔：「難道你也是我爸爸？」

表哥叔叔愣了一下，隨即溫和地糾正我：「不是『也』，我就是你爸爸，今今。」

好家伙，第三個爸爸了！

爺叔叔氣得頭頂都冒煙了。

「你算什麼東西？」

「對啊，他算個什麼東西！」

悉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變臉叔叔也來了。

爺叔叔不給任何人好臉：「你又算什麼東西？」

變臉叔叔眸森冷：「我不算什麼東西，你就更不算個東西！」

表哥叔叔終于也忍不住嚴肅起來：「今今還在呢，說這些東西！」

8

三個高大的東西……啊不是！

三個高大的男人，一下子陷了持久的口水戰。

這時，有人悄悄地從后面拍了拍我的肩。

我轉過頭去，只見是一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男人立刻把墨鏡和口罩都取下來，出又又帥的笑容。

「今今，別理他們，我帶你走。」

我小心翼翼地著手爪子：「你、你不會也是……」

他輕刮了下我的鼻尖：「嗯！好聰明哦，今今，隨我。」

這笑容也太治愈了吧！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搭上他的手。

可變臉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沖了過來，將我一把護進懷里。

「我說大明星，好好拍你的戲吧，跑來湊什麼熱鬧？不怕塌房啊？」

「！」

難道……這就是我媽說的變臉叔叔的好兄弟，明星叔叔？！

難怪我會覺得他這張臉看起來眼。

好幾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啊！

明星叔叔氣鼓了臉回擊，像只帶刺的河豚。

「怪，要不是當年我不能談，你本就沒機會跟瑤瑤在一起！」

「呵，機會需要你給？瑤瑤本來就是我的！」

這時，一道新的聲音又加了群聊。

「李總、許總，好巧，在這里都能遇見？噢喲，還有周大明星！」

「媽的，你小子怎麼也來了？」

「怎麼？你們也是來找兒的？我看傅總也在后頭呢。」

我再次傻了。

怎麼還有其他人？

這新來的，我媽也沒跟我說過啊！

閨忍不住慨：「好大的一片海啊……」

眼看著現場陷越來越大的混，我呆呆地了閨的胳膊：「我知道我忘記什麼了……」

「啊？」

「我好像忘記問我媽，我爸到底是誰了！」

9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一起爭執不下。

我蹲在人群的角落，地給我媽打電話求救。

「怎麼啦，我的心肝小寶貝？」

我媽輕松雀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一下子就委屈上了。

「嗚嗚媽媽……我、我在學校門口被人堵了……」

「什麼？！」我媽炸了。

「別怕啊，寶貝！等媽媽拿個晾竿……不，等媽拿個大鐵鍬，我看哪個王八小崽子敢堵我兒！」

「好、好像是我的爸爸們……」

「哈？」

一句話將我媽恨不得騎火箭炮沖過來的氣勢瞬間給澆滅了。

明星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了我邊，正一臉驚喜地瞧著我。

「是瑤瑤嗎？今今，讓我跟你媽媽說句話。」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偏偏那些個正干架的男人們都聽到了。

一眨眼的工夫，一群男人又將我包圍在中間。

「瑤瑤說什麼了？」

「瑤瑤是不是說我才是爸爸？」

「今今，讓爸爸跟媽媽說。瑤瑤，你聽得到嗎？」

「瑤瑤了，你們配嗎？都滾！路瑤，你在哪里？本爺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面前！嗚……我是你的心肝小二二啊，瑤瑤，我好想你……」

「嘔！去你的李二！瑤瑤，這人是個瘋子，你別聽他的！」

我的耳朵和腦子都被一群群的「瑤瑤」給占領了。

就像是有無數只鵝

在跑來跑去，還「呱呱」個不停。

我瞪大了雙眼，地攥著手機，小聲跟我媽求救：「媽……媽……」

然而對面傳來一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接著就是一陣無的「嘟嘟」聲。

喵耶？

我媽為了躲債，把我的電話掛了！

10

一群男人嘰嘰喳喳地都爭著要跟我媽說話。

我蹲在他們中間，簡直弱小又無助。

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男人多的地方這麼煩。

而我那跟我同樣弱小又無助的手機被幾個男人搶來搶去，最后飛出去摔在了地上。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松了一口氣，但一抬眼，只覺得低氣又席卷我而來。

「今今……」

男人們的嗓音疊合在一起，好似那洪鐘般。

我嚇得一個抱拳，當場表演了一個兩發。

「給、給各位叔叔拜個早年……」

別打我別打我別打我！

我在心里瘋狂默念，直到閨將我拉起來。

「今今，趁他們不注意我們先跑吧，上學都遲到了！」

我再抬頭一看。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半跪半蹲，彎腰抱頭……

以各種難以置信的姿勢，對著那只破碎的手機紛紛紅了眼。

「瑤瑤……你們把瑤瑤摔碎了！」

……

這一回，我腳踏風火，不知道什麼對手。

11

我和閨還是遲到了。

班長將我們堵在教室門口，過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雖然看不清神，我卻依舊覺得他嚴肅得有些可怕。

雖然班長平時都不茍言笑、公正不阿。

但我是個好學生，總歸能跟他搭上兩句話。

在我的苦求之下，班長居然側開讓我們進去。

「站住！」

我和閨還沒來得及竊喜，又被這聲音嚇得雙雙一。

我們的教導主任，外號滅絕師太。

一個比班長可怕一百倍的碳基生。

對于遲到早退的學生，不管有什麼理由，都絕不容忍。

「完了，不知道是挨板子還是罰抄寫……」

滅絕師太重重地拍了拍閨的小臉蛋。

「還敢說小話？滾去場跑十圈，回來再把早讀課的容抄一百遍，不抄完就別回家了！」

閨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驚瞪著滅絕師太：「主任，是不是罰得太重了啊？」

滅絕師太「唰」地將冷的目轉向我。

「你有異議？那你再單獨加十圈，跑二十圈！」

二十圈？！

這不是要我小命嗎！

我氣得在腦海里打了一套軍拳。

滅絕師太哼聲冷笑：「怎麼，不服氣？我是老師，你們是學生，你們遲到了，我罰你們是天經地義。」

我小聲反駁：「罰學生明明不對……」

滅絕師太抬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瞬間覺到痛。

「那你去告我啊，看看我們誰先滾蛋。」

滅絕師太囂張的笑容在失重的瞬間變得扭曲。

不知道是誰將一腳踹到了地上。

然后，校長的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我瞥了一眼還在瑟瑟發抖的閨，一咬牙跑上前去。

「校長，教導主任罰學生，剛剛還威脅我！」

滅絕師太似乎本就不怕，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

拍了拍上的塵土，抬頭又笑得自然諂。

「校長，這些學生污蔑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就是犯了錯不肯承認，我稍微罰他們一下，他們就找您告狀。」

似乎篤定了校長會站在那邊。

不過這一次，還不等滅絕師太說完，校長便冷冷地下達了命令。

「寫份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路今今道歉。」

「還有，你明天不用再來了。」

12

老實說，跟校長告狀，我是沒有把握的。

而校長愿意相信我并開除滅絕師太，我更是沒想到。

辦公室里，各種口味的茶在我面前一字排開。

而校長坐在我對面，正嚴肅地打著工作熱線。

「嗯嗯，就那幾家甜品。

「我平時不吃不代表路今今不吃。

「買好了直接送到我辦公室。

「對了，再個火鍋，解膩。」

一口茶水哽在嚨差點把我送走。

校長幾乎是閃現到我旁，心地為我順背并送上紙巾。

「慢點，今今。」

我簡直寵若驚，渾

不適地挪出一段距離。

「校、校長，事就是這樣……謝謝您肯相信我。」

校長依舊年輕的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

「不用謝我。師者匠心，止于至善，教導主任那樣的人不配做你們的老師。」

「而且知識是改變一個人的重要力量，你應該謝知識讓你有勇氣站出來，與這個世界的暗面做斗爭。」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我們遲到確實也不對……不過，我們保證一定會將早讀課落下的容補上的！」

「沒事沒事。要是哪個學科落下了你跟我說就行，我安排老師們單獨給你們再上一遍。」

呃，大可不必吧……

我不明白平時對我視而不見的校長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我想起今早校門口的混，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我瞪著笑瞇瞇的男人，只聽他忽然發出一聲嘆。

「你跟你媽媽真像啊……」

我就知道！

13

我轉著可以考 985、211 的頭腦，迅速地分析著整件事。

我媽當年應該是帶球跑了，獨自生下我之后藏了十幾年。

直到昨天之前，我的生活還很平靜。

那麼這些「爸爸們」到底是怎麼突然找到我的？

我清了清嗓，開始跟校長裝傻。

「校長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呀？」

「以前我的確不知道你是瑤瑤的兒。不過昨天，我在群里看見了你和你媽媽的合照。」

「什麼群？」

校長將手機打開遞給我。

「喏，就這個。」

我看了一眼群名，差點裂開。

尋瑤汪汪隊 101……

什麼鬼……

不過那張照片里的景我還記得。

正是上周末我媽帶我出去逛街的時候。

這些「爸爸們」找不到我媽，但卻通過照片找到了我的學校。

然后紛紛趕來學校堵我。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母債償？

我將手機還回去，無奈地說：「所以……您也認為我是您的兒？」

沒想到校長卻否認了。

「不。路瑤是我見過最純潔無瑕的孩，我配不上。」

？

「純潔無瑕」這四個字跟我媽這個海后有半錢關系嗎？

「不不不，校長您謙虛了。」

校長滿眼憐地看著我：「今今，如果你不嫌棄，我就是你干爸！」

啥爸？

「這座學校，以后就是你的家！」

啥家？

我確定我沒有病。

「貴校很好，但真的不用了……」

14

我逃似的跑出了校長辦公室。

我媽說那些長得不帥的追求者都不記得了。

我看我們校長雖然不如校門口的那幾個叔叔耀眼，但也算板正。

明明是不愁老婆的面相和社會地位，但這麼多年卻為我媽守如玉。

我媽這魅力，是到了已經用一個「玫瑰人」形容不了的地步了。

得用玫瑰人的 N 次方。

我準備先回教室上課。

一架小型無人機突然從我旁邊飛過。

我愣了一下，再一看，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層厚厚的絨毯。

約約地，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陣對講機的聲音。

「喂喂，一組請注意，一組請注意，小姐已經出現。」

「喂喂，一組收到，到三班教室的紅毯已經鋪好。」

「喂喂，二組請注意，距離小姐的午餐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喂喂，二組收到，危險火鍋已經攔截，健康午餐運輸中。」

「……」

我飛快地跑回教室，想跟閨吐槽剛剛發生的一切。

卻見教室里的同學們都面帶微笑地站兩排，由科任老師帶頭鼓掌。

「歡迎小姐來上課。」

連平時總找我麻煩的同學，也都對我和藹可親。

「小姐別站門口啦，請上座。」

我看著那個擺在正中間的花瓣沙發一陣頭皮發麻。

這門，我是真不敢進啊！

15

「聽說你的爸爸們爭著給學校捐樓，十分鐘不到已經捐了幾百棟了……」

閨的話驚得我瓜子都掉了一地。

「可別嚇我！這話你從哪兒聽來的？」

閨用眼神示意我們所在的地方。

「廁所神會保佑每一個聽八卦的孩子獲取準確的報。」

「……」

就離譜！

不過這倒是提醒我了。

我試圖打開每一扇廁所的門，謹防著

這里面有第三個人在。

然而閨卻阻止了我。

「放心吧，學校里到都是你爸爸們派來的安保組，你要是在廁所，其他人就不可能靠近。」

哈？

我盯著閨：「那你是個什麼？」

閨連忙抱住我的胳膊撒：「哎呀，人家是你的人啦！」

「以后對人家好點哦，子哥，麼麼噠。」

「6。」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為別人的大。

16

大摔了。

就在上育課的時候。

老師和同學們紛紛圍上來，手忙腳地要送我去醫務室。

我想說我只是輕微傷，沒他們想得那麼嚴重。

也本不用去醫務室，待會兒回教室個創可就好了。

然而我話還沒說口，只聽一陣機械轉的巨大響從頭頂直下。

一架直升機降落在了學校的場上？！

一隊黑保鏢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迅速開辟出一條道路。

而我就在眾人矚目之下被抬上了飛機……

飛走了……

17

醫院的 VIP 病房里，十幾個專家排著隊給我瞧病。

我弱弱地發出聲音：「那個……我真就只是破了點皮，真不用……」

專家 1 號：「不得了，小姐這是因為機械暴力引起的皮表皮層與部分真皮的缺損啊！」

專家 2 號：「嚴重，非常嚴重，都已經出現表皮落了！」

專家 3 號：「快，準備酒、棉簽、紗布！一定要確保小姐的這次手百分之百功！」

……

本沒人聽我的啊！

表哥叔叔急匆匆趕來的時候，我的傷口已經在十幾個專家的合力搶救下上了創可。

「怎麼樣，今今？哪里還疼嗎？」

好不容易口氣，我捂著額頭倒在床上。

「腦仁疼……」

病房里安靜了一秒，瞬間又發出躁。

「快，小姐腦仁疼，送 ICU！」

我幾乎是彈起來的：「真的不必了！！！」

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18

從各種會議、活急趕來的「爸爸們」都守在病房外。

只為了等我答應見上他們一面。

但我知道，其實他們真正想見的，是我媽。

可我媽既然逃了這麼多年還掛了我電話，一定是不想見他們的。

深思慮之后，我將校長了進來。

只有校長沒可能是我爸爸，而且也沒有那麼瘋狂。

門口，「爸爸們」或假意客氣或笑里藏刀地一一拉著校長談過話。

不用猜，他們的中心容只有一個。

就是要校長在我面前說好話，讓我答應見他們。

我十分無奈地對校長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跟他們相認，但他們一見面就吵架打架……」

校長說：「這好辦，我排個表出來，讓他們分日子來見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想說……能不能低調一點？

「我想要跟以前一樣，做一個普通的學生。」

我祈求地看著校長。

很快，他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轉達給他們的。」

但校長剛出去沒多久，又狼狽地摔進來了。

他扶了一下被摔碎的金邊眼鏡，委屈得像了欺負的小媳婦。

「今今，這見面表還是你來排吧……」

我了角，飛快地從他手中接過平板。

「好！」

果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難怪校長優秀至此，還會自卑地覺得配不上我媽……

19

據「爸爸們」的日程表，我挑了他們的空閑時間在我放學后和我見面。

為了不暴我媽的蹤跡，我請求校長給我安排了學校的宿舍。

正好也免去了「到底接哪個爸爸的豪宅」的爭奪戰。

閨聽說后對我豎起大拇指：「厲害呀今今，不愧是路阿姨的兒，簡直王者級別的時間管理！」

「呃……」我默默地寫作業，「我明明是世界和平大使！」

為了世界和平，我抓在學校的時間，爭分奪秒地寫作業。

為了世界和平，我犧牲了放學后的自由，長一個應酬纏的大人。

誰聽誰落淚。

閨又問：「那你的爸爸們都帶你去哪里應酬？」

「嗯……」我咬著筆頭開始細數。

「爺叔叔問我要包哪個商場，我不知道，他就帶我去了中心商業街，讓我隨便逛隨便買。」

「所以他給你包了整條街？」

「呃……好像是。」

「然后變臉叔叔帶我去了科技館，不過那個科技館像游樂園似的，里面都是最新的游戲和游樂項目。」

「不會是 XX 科技那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游樂場吧？花幾百個億那個？」

「呃……好像是。」

「哦，還有明星叔叔，他帶我去看了珠寶秀，還拉著我和其他人合影。」

「其他人不會都是當紅明星吧？」

「呃……好像是。」

我從書包里翻出合照遞給閨。

閨發出連聲尖。

「我敲，我偶像！」

「啊啊，我墻頭！」

「嗚嗚，我嗑的 CP！」

我趕捂住的：「淡定一點……」

閨抱著偶像的照片，流著淚問我：「你有沒有正常一點的爸爸？」

我想了想，說：「表哥叔叔算是正常吧，他帶我去醫院做了全檢。」

「他不會告訴他所有的醫院，以后你去看病都不要錢吧？」

「呃……他好像說了這樣的話。」

「你聽聽看，你這爸爸正常嗎？」

好像……也不太正常。

「所以啊，我就沒有正常的爸爸。」

我托著下頜，發出一聲嘆息。

「我不喜歡逛街，也不太玩游戲，我也不追星，更不想有病。」

「我覺得他們有點耽誤我學習。」

閨抓著我的肩膀一臉不可思議：「路今今，你是在福中不知福！」

「呃……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要！」

閨破涕為笑，星星眼閃爍。

「帶我去！」

20

爺叔叔說他有一座私人海島，打算帶我去玩兩天。

閨和班上的幾個同學也想去。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找校長替們請假。

校長辦公室的桌上，剛泡好的茶還冒著熱氣。

不過我卻并沒有看到那道儒雅的影。

我也不知道校長什麼時候回來，想著先把請假條了。

我走到桌旁，無意間瞟到了電腦上的畫面。

畫面中，人披頭散發地被關在一間線昏暗的屋子。

驚恐著，四拍打著，無聲地吶喊著……

那是我媽。

我突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影視片段。

這是對我媽的監控畫面！

怎麼會在校長的電腦里？！

難道……

門外，腳步聲響起。

我猛然抬起頭，一顆心「咚咚咚」地快要跳出來。

冷風，從后的窗戶不斷吹進來。

而我的手心卻被出了汗。

也不知道我從六樓跳下去，還能不能活下來？

21

班長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奔跑在樓梯間里。

直到跑出行政樓，到撲面而來的，我才敢將憋著的那一口氣呼出來。

剛剛真是太驚險了！

我還以為是校長回來了！

因為急速奔跑，班長額前的碎發被吹散，出一雙炯亮的黑眸。

在我的印象里，還是第一次看到班長完整的面容。

分明是帥氣的長相，偏偏要用劉海偽裝得郁沉悶。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覺得班長太神，讓人看不，所以我打算跟他裝傻。

然而班長卻直截了當：「剛剛校長就在隔壁打電話，如果被他發現你知道了他的，你就走不出行政大樓。」

我仍然心有余悸，張著說不出一個字。

班長卻依舊是淡然的模樣。

「我如果要害你，就不會救你。我知道你媽媽被關在舊職工宿舍樓里，趁校長不在，你可以去救了。」

我反應過來，跟班長說了聲謝謝便立刻往學校外跑。

班長拉住我的后領，一把將我拽回去。

「舊職工宿舍樓在學校里面。」

他冷沉著臉提醒我。

「我知道呀。」

「？」

他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我急急忙忙解釋：「你是想問我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往學校外面跑對嗎？」

「嗐，我看電視劇里，那些自弱小還逞能去救人的都是去送人頭的。

「你本不知道壞人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在你后！

「所以我要去找能救我媽的人過來！」

比如我的「爸爸們」。

班長的表變得有些呆滯。

「……你還聰明。」

22

我只是對我自我認知清晰罷了。

不過班長又突然問我：「你打算找誰，你知

道誰是你爸爸了嗎？」

我愣了一下，然后搖頭。

「但不管找誰，都比我強吧。」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也許并不想被他們找到。」

我當然想過。

而且我還想過，如果被他們找到，我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以前和我媽在一起普通卻溫馨的生活了。

「他們總說是要彌補對我缺失的父……

「但他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十句話有九句話都離不開我媽。

「而且他們也總說讓我下次帶媽媽去見他們。」

我笑了一下，心底忍不住地失落。

「我知道，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跟我這個兒相認。

「他們自始至終想要的，只是我媽媽。

「我在他們心里，只是一個聯系上我媽的工。

「找到我媽以后，我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這也是我從來沒有過餡的私心。

我一邊貪著「父」，一邊又害怕唯一的「母」被奪走。

「所以不僅是我媽，連我也這麼想。

「我想就這樣一直下去，讓他們永遠都找不到我媽……

「永遠都寵我。」

班長一直在安靜地聽我說話。

我苦笑著看向他：「不好意思，跟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你就當沒聽過吧。」

「會的。」

我微微一怔，沒想到班長竟然會安我。

班長看著我說：「他們以后會你的。」

那雙明亮的黑眸仿佛帶著一神奇的力量。

讓我的心變得平靜下來。

我笑笑：「你別安我了。

「其實我也沒那麼想要什麼父。

「沒有爸爸的年，我也很快樂呀。而這份快樂是我媽給我的……

「所以，我不能失去我媽！」

比起奢侈的「父」，我媽的生命更珍貴。

至于我媽對我的會不會被人搶走……

沒關系，我已經得到過了。

23

我沒想到班長竟然會幫我！

而且我們還順利地救出了我媽！

校長因為貪污和聯合老師欺辱威脅學生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腦子還是蒙的。

班長讓我報警，我還懷疑他呢。

警察竟然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我們家樓下就有個派出所啊！

早知道我還糾結什麼「父」「母」？

剛剛差點還哭了呢！

真是丟死人了……

校長戴著手銬經過我時，一的狼狽，卻執著地用單薄的軀支撐起他骨子里的儒雅。

校長似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我說。

「當初我還是那個人見人欺的窮學生時，是瑤瑤教會了我……

「知識是改變一個人的重要力量。

「我不斷努力，不斷抗爭，終于做到如今就！可……

「可我還是只能匍匐于腳底，仰著瑤瑤……

「原來，我掌握的知識，還遠遠不夠！」

哪里不夠？

是因為不知道做壞事會被警察抓嗎……

我皺著眉不解：「難道你學習知識，就是做貪污這樣的壞事嗎？」

「你懂什麼？只要我知道得足夠多，我做任何事都將所向披靡，無懈可擊。」

「那欺辱威脅學生呢？難道因為你淋過雨，就要把別人的傘也折斷嗎？」

然而校長只是瘋了般地大笑著：「師者匠心，止于至善，師者如，微以致遠……」

「再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就能站在瑤瑤邊了，哈哈哈……」

看著校長瘋癲的背影，我回憶起他批評教導主任和夸贊我的時候。

還真是諷刺……

24

做完筆錄，我回到警局的休息室里。

我媽一下子沖過來抱住我，向我哭訴的凄慘。

「寶貝，媽媽苦啦！」

「呃……」

我不好意思地看向抱著雙臂靠在墻邊的班長。

班長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我這才開樹袋熊似的我媽。

「媽媽，到底怎麼回事啊？那些個叔叔，到底誰是我爸爸呀？」

我媽神飄忽一陣，最終還是充滿歉意和委屈地看向我。

「其實呢，他們都不是你爸……」

「而我，也不是你媽……」

我有些發愣。

「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我們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現實世界，而是一本言小說里的世界。

我媽作為一個穿書者，本來只需要完惡毒配的任務，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可是因為擁有上帝視角，知道書里所發生的一切。

又被書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便不再滿足于只做一個工人。

于是開始放飛自我，通過攻略帥哥來獲取想要的一切。

但卻因此造了小說世界的混，也就無法再回到現實世界。

「所以你見一個一個，就是你為海后的理由？」

我媽跪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懺悔。

「也不是……」

「一開始呢是因為窮，跟男朋友約會總是穿那麼幾件服……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的服有毒，簡直貴得離譜！

「所以我就想，要不多換幾個男朋友算了，那服不都是新的了嗎？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再后來就玩了……」

我媽又抱著我哭：「今今，媽媽以前真的很專一的！」

「呃，是對服專一嗎？」

我媽一口否定：「不，是對錢！」

「……」

我媽將頭靠在我的肩上，語氣是萬分的惆悵。

「系統說，以前的主已經因為我消失了。我只有找一個小說土著人，將重新培養為主，我才可以回到屬于我的世界。」

「所以，我就是被你選中的那個人？」

「是啊……」

一道帶著期盼的目在注視著我，可我不敢轉過頭去。

然后我聽到我媽問我：「你會怪我嗎，今今？」

25

當我將這件事告訴給閨的時候，閨驚得下都要掉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要繼承你媽媽的老公們？」

「你小聲點！」

我急忙奔到廁所門口看了一眼，好在外面并沒有人。

閨連連嘆：「好家伙，擱這兒玩的接力賽呢？」

「也不是繼承吧……只是我需要為主，只有當他們在乎的人都是我，我才能為主。」

看著閨疑的目，我只覺得在對牛彈琴。

「算了。」

我嘆息一聲：「你覺得我應該怪我媽媽嗎？」

「當然不應該啊！」

我眼前一亮：「為什麼？」

「你想啊，你媽媽的老公們又帥又有錢，雖然吧，都是些二手貨，但抵不住他們又帥又有錢啊！」

我捂住耳朵，虔誠地凈化著這個世界。

回教室的時候，班長修長的影出現在走廊上。

他向我迎面走來。

我剛要側讓出一條路，他卻手將我圈在外墻和他的之間。

閨興地了一聲，然后跑了。

我無奈地對上班長淡漠的視線。

「班長，你跟說一聲就走了，倒也不必這樣吧。」

「懶。」

班長又問我：「你真的決定好了，要繼承你媽的爛攤子？」

我微微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班長那張臉總是冷靜得不像個人，倒像個機。

好像在說，他無所不知。

我從班長抬起的胳膊底下鉆出來。

「其實吧……我是有一點怪我媽的。

「可后來我一想，如果我媽沒出現在我的世界，我也就是這書里平平無奇的一個小角。

「我可能都不會知道什麼作喜怒哀樂，然后就這麼按照書里的設定沒有地一直下去……或者消失。

「是我媽讓我覺得，我是真實存在過的。

「有被人好好地過，照顧過……」

和煦的微風輕輕地親吻著我的面頰，被深刻在腦海里的溫馨回憶一遍一遍地重復上演……

最后，連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

「然后我想明白了，其實我并不是怪我媽留給了我一堆爛攤子。」

「我唯一怪的那一刻，是我覺得不想要我了……」

溫熱的指腹輕輕過我的臉頰，帶走了我的淚水。

我仰臉向那只手的主人，笑得釋然坦。

「但我不應該自私地將的幸福放到我這里。」

「現在，也到我顧著了。」

26

按照我媽說的，我兢兢業業地周旋在各位「爸爸們」之間。

直到有一天，這些「爸爸們」不再對我提起我媽的時候，就是這個小說世界恢復正常的時候。

也就是我媽就能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

我每天都去警局的休息室跟我媽匯報工作進度。

「今天爺叔叔沒有再給我講你和他的故事了，好像也沒有再提起你的名字。」

我媽正靠著我愜意地喝著茶，聽到這句話，高興得一下子跳起來。

「真的？」

「真的。」

我點點頭，然后繼續寫作業。

「太好了！」

我媽興地在休息室里又蹦又跳。

「估計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又轉到我旁，抱著我又親又。

「我的小心肝寶貝，媽媽太你了，這麼多年沒白養！」

我叉著腰笑道：「我說啦，我會讓媽媽幸福的！」

我媽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然后將我摟進懷中。

「小笨蛋，你怎麼又笑又哭啊？」

我徹底繃不住了，伏在我媽的肩頭大哭起來。

「媽媽，我舍不得你……」

我媽輕拍著我的背。

「哎……」

「媽媽也舍不得我的今今……」

我要回學校宿舍了。

臨走前，我媽站在警察局門口，將厚厚的一本書給我。

「海后……籍？」

我媽沖我眨眨眼，笑道：「知識是改變一個人的重要力量。」

我忍不住角搐。

是擔心我應付不過來這麼多男人。

不過看到我媽的心態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27

第二天放學后，我正在收拾書包。

今天和變臉叔叔約好去他的公司寫作業。

閨急匆匆跑回來，沖我大喊：「不好了，今今，學校出大事了！」

我帶著閨逃到樓頂的時候，火勢仍在迅速蔓延。

閨說學校里一個一直被欺負威脅的男同學今天突然拿了一把刀來了，還在實驗室里放了火。

腦海中，忽然飄來一個久遠的聲音。

「師者匠心，止于至善，師者如，微以致遠……」

校長病態的笑容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看著場上的暴和四逃竄的學生，我忍不住痛斥：「裝了，你配嗎！」

閨嚇了一跳：「今今，你在說什麼啊……你是被嚇傻了吧？」

我將閨藏進天臺角落的廢舊桌椅后面，然后從包里掏出一把錘子。

閨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扯著我的角問：「今今，你怎麼會隨攜帶這個東西……」

這些廢舊的桌椅早就該被理了，可是卻還都堆在天臺上。

閨忽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噓」，我遞給閨一個安心的眼神，「別出聲，別出來，等我。」

天臺的門已經被我上了鎖，我還是搬了兩張桌子堵在門口。

我一邊靜聽著門外的靜，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閨沒有猜錯。

我的確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會有發生暴的這一天。

28

那天在無人的走廊間。

班長附在我的耳邊告訴我。

「路今今，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班長帶我去了學校的檔案室。

而我在檔案室里，發現了每一個「爸爸」的名字。

班長幽幽地問我：「你沒發現嗎，這個世界，除了這所學校，再沒有第二所學校了。」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在接著同一種教育。

而校長正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試圖通過傳播知識將自己的暗思想深植于每一個人的大腦，來達到統治這個世界的目的。

「不久之后，這個世界就會發生暴，隨之，整個小說世界也會崩壞，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消失。」

這些信息通過我的耳朵傳進我的腦子里，然后發生一連串的大炸。

我遲緩地開口：「這些，我媽媽知道嗎？」

班長將目鎖定我，然后點頭。

那一刻，我好似從高崖墜落深淵。

「所以我媽媽并不是因為厭倦了這里，并不是想念現實世界的生活才想要離開……

「是害怕自己會死在這里？

「所以，汪汪隊 101 群里的照片也是找人拍下發的？

「就是故意讓『爸爸們』找到我？

「那麼被綁架呢？也是自己策劃的？

「就是要引起我的同心？好讓我放走？」

班長的沉默已經回答了我。

「不過，你還是可以跟你媽媽一起離開這里。」

我猛地抬起頭，視線模糊，我有些看不清楚班長的神。

「你可以像一樣，培養一個新的主留在這里。」

「比如，你的那位好朋友。」

29

我蹲坐在天臺的門后，好像用盡了一切力氣。

「走，上去看看！」

「門被反鎖了，里面一定有人！」

門外突然響起人聲和劇烈的敲門聲。

「喂，開門，找死啊！」

我地握著手里的錘子，一呼一吸都無比地艱難緩慢。

這錘子還是當初我媽用來給我敲核桃的。

我真的不想用它來敲人腦瓜子……

踢門聲和罵聲一點一滴地消耗著我的心理防線。

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架直升機出現在天臺上方。

我面上一喜，卻看到了我媽。

「今今，跟媽媽走！」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著我媽大喊：「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媽順著梯跳下來，拉住我又說了一遍：「我帶你一起回去。」

我踉踉蹌蹌地跟著走了兩步，很快又甩開的手。

「你怎麼帶著我一起回去？」

我一邊哭一邊笑：「我不留在這里，你怎麼回去啊？」

我媽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聲音哽咽。

「你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會崩壞？

「早就知道我想讓你當我的替死鬼……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我？」

我只是笑，我只是看著。

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又怎麼會不明白？

我媽突然將淚水抹去，抓著我的肩膀認真地說：「今今，你先跟我走。我們再想辦法，我們再重新培養一個主，到時候，媽媽就能帶著你一起回到現實世界了！」

后，撞門的聲音仿佛要將人一整個都撕碎。

我對我媽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我媽愣了一下，旋即，淚水又在眼眶中打轉。

「他告訴過你了？」

我推開我媽：「你快走吧，我能搞定這一切。」

我媽發瘋似的搖晃著我的，大聲質問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聽他的？犧牲一個虛擬的人，跟我一起走不好嗎？」

抱住我，在我耳邊哭得撕心裂肺。

我輕輕地拍打著的背，像小時候無數次哄著我那樣哄著。

「因為從小，媽媽讓我學到的，只有。」

師者匠心，止于至善，師者如，微以致遠。

30

是的。

那個時候班長提出讓我用閨代替我留在這個世界時。

我拒絕了。

盡管這個腦合適這里的。

但我還是沒辦法舍棄。

天臺的大門終于還是被暴的學生們用斧頭撞破了。

不過……

我的救兵也來了。

跟在那群學生后來的，全都是「爸爸們」的黑保鏢，很快就將暴鎮住。

我擋在我媽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眼看著一個一個從門外踏進來的帥氣男人們。

我媽的語氣更慌了。

「這下完了，還不如被那些暴的學生砍死呢。」

我拍拍我媽的手背：「沒事的。」

我媽搖搖頭，著認命的無奈：「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教育是沒有法律這個概念的。

「這些大佬們有權有勢，就是這里的主宰者。

「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崩壞，就是因為他們都偏離了原本的故事線軌道，只想要得到一個人。

「如果不能如他們的意，他們就會將這個世界毀滅。」

我皺眉一笑：「沒那麼嚴重吧？」

「真的，你是不知道！當初他們為了我打架，在大街上飆車，差點把整條街都炸了！都嚇死我了！」

爺叔叔輕睨著我媽，懶洋洋地說：「人，說什麼呢？那種犯法的事我們可不干。還有，你誰啊？」

我媽眨眨眼，瞪著爺叔叔：「你不認識我？」

爺叔叔輕哼：「我應該認識你嗎？」

我媽又轉頭看向我，臉上驚喜彌漫：「今今，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們已經完全忘記媽媽了呀，就算再看到媽媽也不會想起來。」

「你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主了？那為什麼他們沒有因為你……」

「沒有為我打架甚至毀滅世界是吧？」

我卷了卷耳后的碎發，靦腆地笑笑。

「因為最近跟他們相的時候，我給他們科普了一下法律和警察。」

31

自從校長事件之后，我發現小說世界里的警察存在并不強。

但是還厲害。

我媽是穿書者，所以沒有報警的權限。

但我是書里的土著，一旦我有了這個概念，我就可以。

那天我拒絕了班長的建議后。

班長臨走前丟給我一句話：「如果撐不下去了，就打 110。」

后來，我去圖書館里查閱了各種資料。

我發現這個世界原來是有各種律法的，而警察正是用這些律法來維護世界秩序和正義的。

只是因為大家都著同一種教育，而這種教育概念里并沒有律法和警察一說。

我媽藏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

被找到，也正是因為我們家樓下的派出所阻擋了一切想要找到我媽的邪惡勢力。

簡直就是正道的！

所以從那天開始，我跟「爸爸們」相的時候，就和他們聊哲學、法律，還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當然，也聊人生和理想。

我相信通過不斷地知識灌輸和以作則，總有一天他們會改變的。

而且這本書也沒有規定，主就一定要和大佬們談。

我是他們的兒，一樣也是他們在乎的人。

我媽聽完直呼好家伙。

「我的心肝小寶貝今今，你也太厲害了吧！媽媽從沒服過誰，但這次，媽媽服了！要不以后，我你媽吧！」

我呵呵無語。

「媽，你是認真的嗎？」

「哈哈，開個玩笑嘛！來，我的寶貝今今，媽媽親親！」

32

小說世界的大佬們不再為一個人爭得頭破流，他們各自竟產生了新的故事線。

小說世界也因此恢復了正常運行。

誰都沒想到，我不僅救了我和我媽，還救了這個世界。

我還是將我媽送回了現實世界。

雖然很舍不得，但答應我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我。

而我也相信。

哦，至于我的那些個「爸爸們」，我依舊是他們最寶貝最疼的兒。

他們尊重我，低調地關心著我。

只是偶爾為我去誰家吃飯小吵一架，然后又互相看不順眼地坐在一起陪我吃飯。

至于我，還是學校里普通平凡的一個中學生罷了。

夕的余暉淺淺地灑在放學后的走廊上。

閨突然說有東西忘拿了，轉頭就跑。

我想問什麼忘帶了，但已經跑沒了影。

我無奈地回頭，一道悉的影又闖我的眼簾，像是從里走出來的。

我沖著來人淺淺一笑：「班長，好久不見呀。」

班長也不是這個小說里的人。

我媽告訴我，他其實是小說世界的管理員，只是短暫地被分派到這個即將崩壞的世界來拯救的。

而任務完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離開了。

我沒想到，竟然還能再看到他。

班長問了一些我最近的況，我說我跟「爸爸們」都相得很好。

「知識是改變一個人的重要力量？」

班長輕輕挑眉，好像是在故意打趣我。

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像班長這樣的人會有的語氣。

就好像是……一個極好的朋友。

我微微一笑。

「也是。」

因為，連我媽那樣自私的人，也在最后一刻，選擇了轉回來救我。

因為，我和冷無的小說管理員，好像也能為朋友。

「明早一起看日出嗎？」

班長撐著子靠在外墻邊，淺淺地著日落的方向。

我走上前與他并肩靠著。

「行啊，先看完日落吧。」

他角翹起好看的弧度，偏頭湊近我。

「哦對了，重新認識一下。」

「路今今同學你好，我……」

（完）

□ 熱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