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疑》第 4 節 歸于晨

太子登基時,立了太子側妃為后。

不過我不在乎。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皇后的位……

褚贏登基時,封了側妃徐芊芊為后。

而我白,太子正妻,被封了貴妃。

他怕朝臣彈劾徐芊芊,說是禍國妖妃,便讓我請旨,意讓賢。

讓我在百面前親口說我德不配位,自甘降為淑妃,讓淑惠、賢良的太子側妃徐芊芊登臨位。

可天不隨他愿,言死諫,我最終被封貴妃。

1.

「蓮兒,更。」

蓮兒并未應我,只是利索地替我更

因為,是啞,被褚贏的側妃徐芊芊生生地毒啞。

蓮兒是從小跟著我的,也是唯一個現在還活著的侍

因為,其他人都死了。

我是公主,前朝公主。

我父皇只有我一個兒,從小我便是在晨宮長大的。

晨宮的牌匾是父皇親手題寫的,他說他的兒一定是九天翱翔的,如晨熹微。

我的駙馬褚贏,前朝大司馬的兒子。

在我還是公主的時候,我們相敬如賓。

可他與大司馬發兵變。

那一日,皇宮的火燒了一整夜,最我的父皇、母后,雙雙殞命。

第二日,褚贏的父親便黃袍加

而我,最尊貴的公主,一夜之間,了人人可辱的前朝公主。

褚贏父子為安舊臣,又封我為太子妃。人人唾罵的太子妃,你可見過?

朝臣說我沒有骨氣,亡國公主做了新朝的太子妃。

百姓說我沒有良心,父母離世不曾有一日戴孝。

可是我能干什麼?

三尺白綾還是一杯鴆酒?

我死了,讓他們褚家白白地得了這天下?

我要活著,好好地活著。

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要讓褚贏失去摯

我要讓他一無所有。

我要奪回我失去的一切。

翌日清晨。

「蓮兒,替本宮找一素凈的服,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我是宮里頭長大的,宮里的規矩,我再清楚不過。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面,我想,一切若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

我不再是那個朝氣蓬的小公主。

我只是在深宮茍延殘的貴妃罷了。

儀宮,母后生前的宮殿。

那棵柳樹下的秋千,我很喜歡,父皇得了閑還會為我推秋千呢。

可他們都死了,只留下我。

眼下,儀宮住著徐芊芊。

「臣妾拜見皇后娘娘。」我不卑不地向徐芊芊行禮。

看了看我,不說話,只低頭飲茶。

褚贏后宮僅我二人,來請安的獨我一人。

無非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在太子府,我是妻,是妾;我坐著,跪著。

如今能坐著,自然要折辱我。

「日后就辛苦姐姐日日來請安。」

徐芊芊放下茶盞,發間的釵。

「皇后娘娘客氣了,這是臣妾該守的規矩。」

我仍跪著,里沒有半點兒不滿之意。

「呀~竟忘了姐姐還跪著。」徐芊芊用帕子捂著笑了笑。

「無妨,皇后娘娘登臨位,累了才是。」

「陛下駕到——」

宮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陛下,你怎麼來了?」

徐芊芊弱弱地奔向褚贏。

哪有半分國母該有的端莊?

哪一分不是妾室做派?

可是,褚贏喜歡這種子,抑或是他喜歡子以這種姿態侍奉他。

褚贏握著徐芊芊的手,道:「朕來……這貴妃怎麼跪著?」

「臣妾不過與姐姐講了講宮中規律,怎麼皇上心疼了嗎?」徐芊芊矯造作道。

與我講宮中規矩,真是可笑。

「無妨,皇后做主即可。」褚贏一臉不在乎。

「謝陛下諒。」徐芊芊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聲道,「不過,臣妾這儀宮與姐姐的晨宮……」

「皇后做主改了便是。」褚贏袖,半分目都未分給我。

「那皇上看改為晨宮如何?」

「甚好。」

褚贏長相俊,眉眼中卻出一子狠毒,沒有半分帝王的浩然正氣。

2.

回到晨宮,不過,現在已經是晨宮了。

膝蓋,輕喚:「蓮兒,去把晨宮的牌匾收起來。」

蓮兒走后,我便不再掩藏,對著空氣喊道:「天一。」

低沉的嗓音傳來:「公主,屬下在。」

天一一勁裝,從房梁落到我面前。

「徐相貪污一事,可有著落?」我把玩著手中的珠串。

「證據確鑿,只差時機。」天一低著頭。

看著跪在面前的天一,我緩緩地問道:「天一,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我護不住父皇母后,如今連這晨宮的牌匾都護不住了。

「天一,我只有你了。」

「公主,屬下定會護您平安……會一直陪著您。」

天一是父皇留給我的暗衛,從我十歲就在我邊,救了我無數次。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天一,他說,他是我的另外一條命,他死了,我都得活著。

我至今活著,天一功不可沒。

「那你要陪我一輩子,可好?」我笑著凝視天一,眼波流轉。

天下第一人兒,誰能不心

「屬……屬下,遵命。」天一紅著臉不敢看我。

「這手串贈予你。」我取下手串遞給天一,「這是當年母后去護國寺求來的。」

「屬下不敢。」天一頭更低了。

「抬起頭來看著我,我希你活著,你可明白?」我盯著天一的眼睛,把手串遞了過去。

「屬下,一定好好地活著,不辜負公主期。」天一接過手串,認真地說。

我的傻天一,他心了。

可是,誰不人兒?

褚贏從不來我宮中,我每次請安卻總能上他去探徐芊芊,我便在一旁看著他們恩不疑。

一開始,徐芊芊每日讓我跪上半個時辰,后來興許是覺得無趣,便讓我為奉茶。

我日日奉茶,指甲也日日藏著藥。

不是什麼見之毒,不過是讓夜夜難以寢的慢藥罷了。

既然喜歡喝我奉的茶,那我便讓慢慢地喝。

既然褚贏喜歡子,那徐芊芊不再弱,他該何當?

轉眼,我為徐芊芊奉茶已三月有余。

算著藥量,足夠讓夜不能寐、心躁郁,只是若想要找出病因,怕是難。

「姐姐這茶今日怎麼有些涼了?」徐芊芊一大紅袍,眼下的青黑卻是抹了胭脂都蓋不住。

「臣妾這就去換一盞。」

我看似懦弱不堪,手腕一翻,茶水盡數地潑在徐芊芊的袍之上。

我養蓄銳不代表我好欺負,這般下作手段也來侮辱我?

「皇后娘娘贖罪。」我當即賠罪。

「好你個白,你……」徐芊芊暴跳如雷,指著我的鼻子。

「皇后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失儀?」一向偏徐芊芊的褚贏都皺了皺眉。

「陛下,您怎麼來了?……宮人也不通報。」徐芊芊又恢復我見猶憐的姿態,不過言語不甚討喜。

「朕想去哪兒,需得你的允許?」褚贏似乎心不大好。

「陛……」徐芊芊說著便暈了。

褚贏順勢摟住徐芊芊,慌忙道:「傳太醫!」

看來,這藥對于徐芊芊還是不夠。

……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已三月有余。」

褚贏神未變,聲音卻有幾分抖:「賞!」

褚贏上次這麼高興,還是娶我的時候。

就連當年我們有孩子,他都沒有這麼開心。

「貴妃白,頂撞皇后,降為白妃。」褚贏看都不看我,聲音中是毫不遮掩的厭惡。

從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為何厭惡我。

如今,我倒是明白了——他不喜歡被我的芒遮蓋,他更希我依附他而活。

他喜歡徐芊芊那般子,如菟子一般。

可我白,生來貴,焉能稱他的意?

「芊芊,我們有孩子了。」褚贏抓著徐芊芊的手,眉宇之間的溫,是我很久沒見過的。

「皇上,你不要責罰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姐姐替我端茶……都是我的錯……」徐芊芊拿出手帕,拭著不存在的眼淚。

「皇后心善,白妃你便在你宮中抄寫經書,為皇后及腹中皇子祈福。無詔不得外出。」

「臣妾,領旨,謝恩。」

我看著他二人一唱一和,只覺無趣。

3.

不用日日請安,我倒落得清閑。

這日我斜臥在貴妃榻打盹兒,天一悄無聲息地落在我旁。

「公主,時機已到。」

「甚好,今日便做了。」我不曾睜眼,只聽見金屬到桌子的聲音。

隨即便是天一離去的聲音。

天一出宮,總會給我帶些小玩意兒。

我拿起桌子上的發簪,細細地把玩。

普普通通的發簪,要說有什麼特別之,可能是這支蓮花發簪的花瓣泛著青綠

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不過,特別,我隨手收進了妝奩。

第二日午膳時分,宮里頭便流傳著皇帝要廢后……

連我宮里頭灑掃宮都議論紛紛。

說是徐芊芊徐丞相貪拖累,要被廢后。

甚至還有流言說要立我為后。

我心中暗笑,怎麼可能?

且不說徐芊芊有孕,就憑著褚贏對萬般遷就,就不可能被廢。

而我,亡國公主罷了,怎麼可能立我為后?

我準備制止小宮,畢竟宮里,言多必失。

「白!你好大的膽子!」褚贏氣沖沖地趕來。

這是褚贏登基后第一次主地來看我,應該說是問罪。

穿著朝服、戴著帝王冠冕的褚贏倒有幾分威嚴,不過他一開口,便可笑至極。

「參見陛下,不知臣妾做錯了何事?」我不卑不地出聲。

我本想裝得弱弱,在看到褚贏的時候,我卻本裝不出來。

看來我離徐芊芊還有很大的差距。

褚贏上前一步著我的臉,怒道:「徐相之事,可是你的手筆?」

我對上他怒意滔天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臣妾不知陛下所言何事,更沒有所謂的手筆。」

褚贏一把甩開我:「不是你?」

我低下頭,緩緩地笑道:「陛下不是不知,臣妾如今只剩下蓮兒,蓮兒還是個啞。」

「是嗎?最好不是你。」褚贏有一,冷哼一聲,轉離去。

果然,他是來質問我關于徐芊芊的事。

不住,他才會這麼慌張。

褚贏走后,天一就來了。

「公主,徐相貪污賑災銀兩,眼下已被下獄。」天一跪在我面前。

「甚好。」我把玩著天一上次給我帶回來的白蓮玉簪。

我看了看天一,把玉簪別在發間,問道:「天一,你看我好看嗎?」

天一抬頭,眼里閃過驚訝,隨即低下頭:「屬下不敢公主,公主甚。」

「甚?那為什麼褚贏會為了徐芊芊背叛我?」我對褚贏只剩下恨,「罷了,藥可有接著下?」

「一日未斷。」

我遞過去一包藥:「把這也加進去,加在徐芊芊每日的補品里頭。」

這藥能讓徐芊芊躁郁非常,裝不出順。

我學不到那般境界,若是有人襯托呢?

天一接過:「是。」

我擺擺手:「下去吧。」

「是。」

天一很聽話,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不問為什麼。

哪怕我已經不是公主,他還稱我為公主。

出發間的玉簪,隨手放回妝奩。

算算日子,徐芊芊的孕有了四個月了。

過幾日,該有好戲看了。

4.

我沒想到好戲來得這麼快。

這日,徐芊芊簪請罪,領著一眾宮人跪在書房門口,求褚贏放過父親。

聽聞,褚贏倒是狠了狠心,沒立即答應徐芊芊,最后卻還是當夜留宿儀宮。

聽當值的宮人說,那天夜里要水要了六七次。

第二日徐相便被釋放出獄,在家中。

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原本宮中盛傳廢后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徐芊芊懷著孕,褚贏夜夜留宿,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

我不過下了點兒讓人狂躁的藥,讓徐芊芊郁結于心罷了,這夜夜留宿,可是徐芊芊自己的功勞了。

再者,徐相出來了也不等于無罪,我倒要看看,褚贏如何在天下百姓護著徐芊芊和徐家。

若是旁的事也倒還好,只是這徐相貪心不足蛇吞象,偏偏了賑災的銀兩。

這會兒,皇宮外全是狀告狀的百姓,褚贏若是明目張膽地偏袒徐家,那便坐足了昏君的名頭,徐芊芊也是妖后。

「天一。」我慵懶地倚在貴妃塌上,「聽聞徐芊芊有個哥哥,整日流連于煙花之地,你說……」

天一單膝下跪,應道:「屬下明白。」

我看了天一一眼:「我要的,是明日便天下皆知。」

天一抬頭看了我一眼,又急忙忙地低下頭去:「公主,屬下遵命。」

天一轉過,留給我一個背影。

「天一,我想吃你從前給我買的桂花糕。」我著天一的背影,心里頭十分不是滋味兒。

天一愣了愣,隨機道:「是,公主。」

從前我讀書不用功,母后便會不許我吃飯。

那時候,桌上總會無緣無故地出幾塊桂花糕,我還以為是母后給我留的,可是我在宮里頭從沒見過那種桂花糕。

想來該是天一地留給我的。

5.

第二日午膳食時分,我被復了

位分,解了足。

隨圣旨一同到的,還有皇后的印。

我連印都未捂熱,徐芊芊便帶著一眾宮人,浩浩地奔著晨宮而來。

「皇后娘娘駕到~」

「白,你這個賤人,給我出來!」徐芊芊因憤怒變得尖銳的聲音傳來。

這副模樣,怕是藥效發揮作用了。

我看著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何故辱罵臣妾?」

不出意外,褚贏也該過來問罪了。

徐芊芊果然更生氣,那張麗的臉龐這一刻扭一團,顯得猙獰可怕。

徐芊芊上前一步,抓著我的領口,大聲地嚷道:「白,是不是你害我父兄?」

「娘娘說笑了,臣妾久居深宮,如何陷害令堂?再者,臣妾絕無此心。」我看著徐芊芊這副模樣,心生快意,卻裝作一臉弱:「皇后娘娘明察!」

徐芊芊果然上當,一手著肚子,一手揚了起來,道:「你這個賤人,還給我裝!」

我看見門外明黃角時,徐芊芊的掌已經落到我臉上了。

「啪——」

褚贏雖皺眉,卻還是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徐芊芊邊,查看的手,聲道:「皇后怎麼如此怒,手疼不疼?」

看著這對狗男,我恰到好地流下眼淚。

褚贏看著我,正準備開口,愣了愣。

畢竟,除卻失去孩子,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淚。

我生得麗,容貌勝過徐芊芊。

他喜歡徐芊芊無非是會裝弱,我一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今日他見我流淚自是用。

「白……貴妃這是怎麼了?」褚贏的聲音比平時都了幾分。

「臣妾……」我剛開口便被徐芊芊打斷。

「陛下,您要給臣妾做主,給臣妾哥哥做主!」徐芊芊順勢跪下,拿出帕子著莫須有的眼淚,「都是白這個賤人,害得臣妾哥哥聲名狼藉。」

「這是怎麼回事?」褚贏一臉狐疑,看樣子是還不知道徐芊芊哥哥干的好事。

「臣妾哥哥被人誣陷,說是害得青樓胎……」徐芊芊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您要相信臣妾的哥哥,他斷然不敢如此荒唐。

「那這與貴妃何干?」

「這……這肯定是白嫉妒陛下封我為后,才陷害我哥哥……」徐芊芊怒目圓睜地指著我。

我收起弱,恰到好地表現出自己的無辜。

我拿帕子揩了揩眼淚,正聲道:「皇后娘娘口口聲聲地說是臣妾,可有證據?

「臣妾晨宮多日,如何出得了宮門?

「再者,皇后娘娘所言令兄與青樓子的瓜葛,與臣妾何干?

「難不是臣妾出宮把令兄綁去的不?」

徐芊芊面:「這……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

這蒼白無力的解釋,沒人會信,褚贏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嗯,朕相信皇后。」褚贏上說著相信徐芊芊,眼睛卻盯著我,似是要看我。

「不過,朕倒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褚贏招了招手,后的宮人便了一個。

褚贏扶著徐芊芊道:「皇后還是回去歇息,以免了胎氣。」

「陛下~印……」徐芊芊目流轉。

褚贏握著徐芊芊的手,深款款:「朕恤皇后有孕,故著白貴妃代掌后宮之事,皇后只管安心養胎便是。」

「臣妾……謝陛下恩典。」徐芊芊不甘地看著我。

我們心照不宣,其中緣故定然不會如此簡單。

褚贏看著我,聲音不似往日冷漠:「貴妃,印由你代掌,你且理好后宮的諸事。」

「臣妾遵命,不過這印應當是皇后娘娘執掌才是,如何落到臣妾手中?」自己猜倒不如直接問。

「徐相一事,牽連到了皇后,朕……你且做好分之事即可。」褚贏對我的態度好了不

果然,他只是喜歡順從他的子,也不是非徐芊芊不可。

看著一紅一黃兩道影先后離去,這件事我也算應付完了。

話已至此,無非是朝堂上言進言,徐芊芊被迫奪了印,不然這印定然不會落到我手里。

我既得到這印,自當好生利用。

6.

蓮兒取來冰塊,用棉布裹著替我敷臉。

我抬頭看眼睛紅紅的,道:「我沒事,徐芊芊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到時候你親手給自己報仇。」

蓮兒點點頭,抹了抹眼淚,退了出去。

我用冰敷著紅腫的臉,吃著天一給我買的桂花糕。

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現在天一告訴我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徐芊芊的兄長,素日里便流連煙花之地,之前沒人盯著他,如今徐相倒臺,他毫不避諱,依舊終日游走于煙花柳巷。

若單單這一條,要保住他但也不是難事兒,難就難在這事兒鬧出了人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他紙醉金迷,醉倒在溫鄉,與他相好的子有了孕倒也不稀奇。

徐家定然不能青樓了門,這徐爺便著人抓了服打胎藥,親自給那子灌了下去。

誰承想藥太烈,一尸兩命。

這父親前腳因貪污了獄,兒子后腳因害人了獄。

怪不得徐芊芊失了統,瘋狗一般地撲向我。

也多虧是個閨閣子,不然我這臉就該廢了。

「天一,這徐公子真狠,和褚贏有得比,你說是不是?」我著自己的小腹,當年我也有過孩子,是個型的男嬰。

褚贏日日在我膳食中加涼的藥,最后害得我胎死腹中。

他該死!

天一低著頭不說話。

我自顧自地說:「我十七歲嫁給他,十八歲有了孩子又失去孩子,十九歲沒了父皇、,做了太子妃,如今我二十一,執掌印,卻毫無欣喜。」

我看著一旁的天一,認真道:「天一,你可知,我想要的從不是這印?」

剎那間,天一抬頭:「屬下,誓死追隨公主。」

「謝謝你,天一。」我誠摯地看著他,他卻不敢與我對視。

「公主言重了,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天一抱拳。

我看著傻乎乎的天一,拖長了尾音,道:「天一~只是職責嗎?……」

看著他發紅的耳子,我「撲哧」一笑:「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天一轉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公主,桌上有白玉膏。」

我拿起桌上的玉瓶,再抬頭只見一片角消失在門外。

等了好一會兒,我才喚蓮兒拿來需要理的宮務。

天一的存在,只我一人知曉。

徐芊芊管理后宮的能力倒是不差,雖不出彩,倒也沒什麼錯

我只需照著母后教我的來即可。

7.

不知不覺,已過了半月之久。

這半個月,徐芊芊沒來找我的麻煩,褚贏也沒來過。

倒是天一說起徐相貪污賑災銀兩一事。

這本是重罪,褚贏為了搏徐芊芊一笑,生生地給徐相找了個替死鬼,把徐相換了出來。

最后解了足又貶了,不過不痛不地罰俸一年罷了。

沒死,讓我很意外。

畢竟貪污賑災的銀錢是誅九族的重罪。

看來褚贏不是什麼好皇帝,起碼是公私不分。

這般治理朝政,置百姓生死于何地?

這日,我正想著如何替換后宮中的人手,徐芊芊找上門來。

徐芊芊一臉驕橫,著有些顯懷的肚子:「白,你地得到執掌后宮的權力又如何?陛下的還是我。陛下說了,待我誕下龍子,便大赦天下。」

看著徐芊芊這囂張跋扈的模樣,我心里有了個大概——那些補品,徐芊芊怕是一日沒落地全吃進肚了。

徐家子沾染了人命,哪怕褚贏有心偏袒,也是死罪難逃,唯一的指就是皇子出世,大赦天下。

皇后娘娘,平安地誕下龍子。」我已不是第一次說違心的話。

我的孩子還未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我不希褚贏有孩子,但是對于孩子,我下不去手。

「你最好這麼想。」徐芊芊自顧自地坐在主位,瞥了我一眼:「過來給本宮捶。」

我行了個禮,道:「臣妾下手沒個輕重,還娘娘三思。」

徐芊芊喝著下了藥的茶,故意為難我:「天氣炎熱,本宮乏了,你來給本宮打扇。」

「是。」

我總得識趣不是?

我扇了半個時辰,手腕都酸疼不已,徐芊芊卻仿佛了眠。

「啪——」

我手中的扇子忽然落地,驚得徐芊芊猛然睜眼。

彎眉微蹙:「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廢。這茶烹得倒是不錯,今后日日去儀宮為本宮烹茶。」

說完便帶著一眾宮人離去。

就算沒了印,還是皇后,皇帝獨寵的皇后,要想擺,只有讓失寵。

不過今日來只是為了向我炫耀?

大概吧,炫耀皇帝獨寵又有皇嗣傍

可惜炫耀的對象找錯人了。

我可不在乎這些,讓我奉茶只會加快了失寵的速度。

「天一,與徐家大公子糾纏不清的那姑娘,如今怎樣了?」我對空氣問道。

「稟公主,那姑娘……已離開人世。屬下過去時,人便已斷了氣。」天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那姑娘,是個沒福氣的,如我一般。」我垂眸,「找個地方,好好地葬了,愿下輩子找個好人家。」

天一一襲黑

勁裝,緩緩地落到我旁,遞過來一個油紙包:「公主,您是有福氣的……您……您還有屬下。」

我接過油紙包,拆開一個角,淡淡的桂花香飄散到空氣中,甚是香甜。

「謝謝你,天一。」我咬了一小口桂花糕,甜膩的味道充滿口腔,「天一,你說,怎麼才能殺了褚贏?」

天一道:「公主下令,屬下此刻便去殺了狗皇帝。」

「不可莽撞,此事須得從長計議。」天一這句話讓我有些后怕,竟碎了手中的桂花糕。

天一看了看我,旋即低下頭:「是。」

「下去吧。別輕舉妄,按計劃行事。」

「是。」

天一留給我的總是背影,但就是這個清瘦如竹的背影,護了我一次又一次。

如若他不是暗衛,想來嫁他也是極好的。

8.

日復一日,徐芊芊的肚子越發明顯,算算日子該有五個月了。

這一日我在儀宮門口到了褚贏。

我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參見陛下。」

「辛苦貴妃日日看皇后。」褚贏這一次倒是好言好語,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誠。

「是臣妾應該的。」我笑了笑。

褚贏話鋒一轉,沉聲道:「不過……皇后這吃食,聽聞也經了貴妃的手?」

「是,不知可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心中一頓,難不褚贏發覺了什麼?

我只放了些讓人失眠的藥,徐芊芊指著這個孩子救他哥哥,斷然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所以我才敢淌這渾水。

褚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無事,只是辛苦貴妃。」

徐芊芊捧著肚子由宮人攙扶著,驚喜道:「陛下,您怎麼來了?宮人也是愚鈍,不知道通報一聲。還請陛下進去歇息。」

徐芊芊的出現打斷了我和褚贏的對話。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突覺甚是般配,我想,如若他們沒有害我父母,興許我不會對他們下手。

可惜沒有如果,不能怪我無,是他們對不住我在先。

我回到晨宮,著空氣道:「天一,藥拿到了嗎?」

「稟公主,已經拿到了,什麼時候手?」天一還是一勁裝,將一個黑瓷瓶放在桌上。

「不著急。」我撥弄著發間的天一送我的白玉發簪,緩緩道,「人手替換得怎麼樣了?」

「除去屬下,共九十九人,皆是暗衛出。另有先皇留給公主的一支小隊,藏衛軍,信是公主十五歲時,先皇贈予公主的鸞釵。」天一第一次說這麼多。

我抬頭著他,只見他黑玉一般的眸子,出堅定。

我第一次有些害怕失敗,倒不是怕自己丟了命,是怕天一死在我前面。

這個念頭很快地被我下去,皇位向來是沾滿了

「沒有萬全把握,不可輕舉妄。下去吧。」我不敢看天一。

天一走得很快,我喊他的時候他也來得很快,應該藏匿在我附近吧。

他武功這麼高,我方才的擔心是多余的。

等我回過神來,案幾上多了一副珍珠耳墜,不是頂級的珠子,勝在澤鮮艷,形狀呈水滴型,倒是別致。

當即我便戴上這副珍珠耳墜。

天一總喜歡送我這些首飾,除了父皇,他是唯一一個送我首飾的男子。

我不敢多想,肩負著家國仇恨,我怎敢談論兒長?

哪怕是日后,我與天一,想來也并無可能。

9.

一個月過去,風平浪靜。

這一日褚贏似是發了什麼瘋,遣人送了些賞賜,說是我管理后宮該得的。

賞賜里頭有一副珍珠頭面,顆顆珠子飽滿晶瑩,澤瑩潤,是上等貨。

可是我不喜歡,看了一眼便差蓮兒鎖進庫房。

還不如天一送我那對耳墜子好看。

不知徐芊芊得了什麼風聲,地趕到晨宮,破口大罵。

「白你個狐子,趁著我懷孕勾引陛下。」徐芊芊撐著六個月的孕肚,厲聲道。

其實我并未見過褚贏,只是偶爾派人送些吃食罷了。

我看著徐芊芊:「參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駕到……」

「你心里有數!」

徐芊芊一邊說,一邊將桌上的茶杯拂落在地。

地上鋪滿碎瓷片,興許覺著不夠解氣,又將我案幾上的書卷扔了一地。

我明知道徐芊芊這般瘋魔是因為我給下的藥,卻還是升起無名怒火。

這時,褚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皇后可安好?」

果真是張徐芊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徐芊芊并未像從前那樣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反而有幾分潑婦的姿態,引得褚贏連連皺眉。

褚贏主地問我:「貴妃,這是怎麼回事?」

「臣妾不知。」我

聲道。

褚贏喜歡,我便做給他看。

果然,褚贏上當了。

褚贏轉頭對徐芊芊道:「皇后,朕讓你安心養胎,你為何又如此胡鬧?」

「臣妾沒有胡鬧,就是白勾引陛下……」徐芊芊怒視我,再無半分從前的溫婉之

褚贏看向徐芊芊的眼神淡了些,我的機會到了。

我故意抓著徐芊芊的袖子,道:「皇后娘娘恕罪,都是臣妾……」

我還未說完,徐芊芊便來扯我手中的袖,我作勢倒向碎瓷片……

「啊~」

我刻意呼痛,噙著淚水的雙目看了褚贏一眼便挪開,抬起手,淋淋的掌心。

褚贏的神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皇后,你過分了!朕的后宮向來不是只有你一人。若不是阿大度,你能是皇后?」

「臣妾沒有!是白自己……」徐芊芊嚇得癱在地。

褚贏漠然地看著,緩緩道:「皇后且回宮好生休養,無事勿出儀宮。」

「陛下!臣妾沒有!」徐芊芊的臉此刻因憤怒顯得有些恐怖,并無往日的楚楚可憐之態。

褚贏聲音冷了下來:「你是說朕判事不公,是昏君?」

「臣妾不敢……臣妾告退!」徐芊芊負氣,轉離去。

只剩我和褚贏兩人,氣氛略顯尷尬。

「阿,你……可還好?」褚贏出聲打破了尷尬。

我莞爾一笑,淋漓的手,道:「如陛下所見,甚好。」

褚贏抓起我的手,溫地說:「阿,朕幫你理傷口。」

我對他是抗拒的,卻不得不故作溫婉:「陛下政務繁忙,切莫因臣妾……」

「罷了,朕知曉了,你還是怪朕沒護住你,晚上再來看你。」

「你這副珍珠耳墜,甚是襯你。」

「謝陛下夸贊。」

褚贏留下這句話便離去。

可笑至極。他?護住我?

9.

我看著打掃碎瓷片完的宮人離去,想著褚贏最后一句話出神。

他說天一送我的耳墜子襯我,可笑不可笑?

「公主,屬下給您上藥。」天一冷冷的聲音傳來。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后,拉起我的手就往殿去。

我看了看天一,道:「無礙。」

他停下步子,回頭看我一眼:「這還是無礙?那怎樣算有礙?」

若是我沒看錯,這雙黑玉般的眼眸,藏匿著憤怒。

我一言不發地跟著他進了殿。

天一捧著我的手,仔細地清理著傷口的碎瓷片,仿佛此刻我還是那個金玉貴的小公主……

「公主,上次的白玉膏還有嗎?」天一抬起頭看著我。

「有,在妝奩里。」我起準備去拿。

天一將我按了回來,道:「公主坐著即可。」

興許是見著我戴著他送的珍珠耳墜,他愣了愣,隨即神如常。

拿到白玉膏,天一輕輕地給我上藥,又仔細地將傷口包扎起來。

他這副模樣,讓我心,卻又不敢心

「天一,謝謝。」我看著天一的臉,聲道,「下去吧。」

「公主對屬下不必言謝,日后顧好自己即可。」

天一轉離去,留給我的只是背影。

是我趕他走,不敢看他。

「蓮兒,去將前些日子陛下賞的珍珠頭面取出去來。」

蓮兒上前福了福,便去了。

我看著蓮兒瘦削的背影,心里一陣酸

蓮兒是和我一起在宮里頭長大的,雖比不上我的吃穿用度,卻也差不了多,比外頭的大戶人家的小姐怕也強上不

以前的蓮兒圓潤可,甚是招人喜歡。

我還是公主的時候,蓮兒喜歡唱歌給我聽,的歌聲很是人,褚贏也夸贊,也許這便是徐芊芊毒啞蓮兒的原因。

此仇,焉能不報?

「公主,取到了。」沙啞的嗓音響起。

我看見蓮兒垂手立在我面前。

「蓮兒,你能說話了?」我驚坐起來,握住蓮兒的雙手。

「公主仔細著手,奴婢近幾日勉強能說話,只是聲音嚇人,怕嚇著公主。」蓮兒小心翼翼地放下我的手,苦地笑了笑。

「能說話就好,能說話就好。」

「公主可要梳妝?」蓮兒笑著看著我,眼神沒有從前那般靈

「梳個簡單的發髻,用上這副珍珠頭面。」我邊說邊取下耳朵上掛著的珍珠耳墜,放進妝奩。

「是。」

「等會兒若是陛下來了,你便去儀宮,務必驚皇后。」

蓮兒一向手巧。

我看著鏡中艷得不可方的自己,心里有些張。

自從失去孩子,我便從未與褚贏同床共枕。

10.

是夜。

褚贏果然來了。

他見著我戴著他賞賜的珍珠頭面,眼前一亮:「阿今天甚。」

一笑:「謝陛下夸贊,還是陛下賞的珠子好看。」

「阿喜歡,朕日后便常尋了來。」褚贏拉著我就往室去。

「陛下喝杯茶再去。」我朝褚贏一笑,遞過去一杯茶,「臣妾親手沏的茶。」

褚贏眼底藏著火,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甚好。」

他放下茶杯摟著我向室走去。

手掌傳來痛意——他怕是不記得我的手過傷。

我只希徐芊芊能及時趕來——我不愿與褚贏這個仇人同床共枕。

「阿,怎麼有些心不在焉?」褚贏灼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

我反不已,卻不得不裝作的模樣:「陛下~」

「阿這是想通了?」褚贏帶了的言語在我耳邊響起。

想通了?

我想通了他害我孩子、殺我父母,想通了他害了我邊所有人。

所以,我要報復他。

「陛下~臣妾想通了。」我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笑得嫵人。

果然,褚贏眼底的火越燒越旺。

我腳底一空,他將我打橫抱起,我勾著他的脖子,祈禱徐芊芊能快點兒過來解救我。

「阿臉紅了。」褚贏笑著看我,甚是溫

我無言以對,只能一笑。

誰知褚贏看我笑,更是迅速地便把我放在床上,轉自己的服。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點一點地褪去致的鎖骨……

突然,褚贏欺而上。

我愣住了。

這時門被人一腳踹開。

「白!你這個賤人!趁我懷孕,勾引陛下!」

果然,徐芊芊來了。

褚贏一把扯過被子,將我牢牢地蓋住。

徐芊芊看著褚贏目瞪口呆,旋即上前來指責我:「白,你無恥!」

忘了,褚贏最喜歡聽話且順的子,現在的不算。

再者,打斷了褚贏的好事,褚贏現在對的態度能好到哪兒去?

「當值的宮人是啞嗎?」褚贏怒意沖天。

我看了看門口跪著的蓮兒,緩聲道:「陛下,蓮兒……確是啞。」

褚贏眉頭一皺,更是生氣。

偏偏這徐芊芊不知死活,竟起手來掀我的被子。

只見褚贏一把握住徐芊芊手腕,冷冷地說:「鬧夠沒?鬧夠了,便滾回儀宮!」

徐芊芊嚇得癱坐在地,一臉不可置信地著褚贏。

或許從未想過褚贏會這麼對

忘了,當初出現,褚贏也這麼對我。

不是我不夠漂亮,也不是我不夠尊貴,只因我天生的傲骨,因我不會阿諛奉承。

再看如今的徐芊芊——妝發凌、眼下烏黑,偏偏還蠻橫之極。

男人見了,平添厭惡。

褚贏見徐芊芊久久未,低聲呵道:「來人,送皇后回宮!」

徐芊芊走后,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想來褚贏被徐芊芊擾了興致,正生氣。

良久。

我主地開口:「陛下,早點歇息?」

「嗯。」

褚贏正準備上床,門外宮人來報,說皇后腹痛,請皇帝過去瞧瞧。

我送走了黑著臉的褚贏,喚來蓮兒為我沐浴。

我一遍又一遍地洗自己,紅了大片才罷休。

我惡心褚贏我,哪怕隔著服。

蓮兒握住我的手:「公主,你別了,奴婢去取些花油。」

我的手在流

最后蓮兒用花油替我洗了七八次,直到我滿是花香,才作罷。

沐浴完,我看見床邊放著油紙包。

桂花的香味兒飄散在空氣中。

不知褚贏來的時候,天一在不在?

11.

第二日。

流水一般的賞賜抬進晨宮。

褚贏邊的大太監對我笑瞇瞇地說:「娘娘,您今后有福嘍。」

我點頭一笑,讓蓮兒抓了把金葉子給他。

這福氣,是拿我孩子的命、父母的命,還有白家的天下換的,我不要。

當日便聽聞褚贏下旨,皇后在儀宮養胎,無事不得外出。

這可不就是明擺著的

果然,不喜歡了,變臉真快。

我無意那些賞賜,只是見著那一斛珍珠覺著可笑。

褚贏幾乎夜夜宿在晨宮。

一開始我還推說手傷未好,褚贏耐著子順著我。

這一日,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褚贏便不再順著我。

褚贏在我頸窩蹭了蹭:「阿~今日朕想嘗嘗你。」

我渾一僵,隨即放松道:「陛下,臣妾今日……」

不等我說完,褚贏的便覆了上來。

我只覺得昏天黑地,惡心。

倏然,褚贏頭一偏,整個人暈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天一一臉沉地站在床邊。

推開褚贏,我看著天一,他也看著我,我們誰也不說話。

最終,天一打破了沉寂:「桂花糕。」

他連公主都不,興許是生氣了。

我接過桂花糕,沒說話。

「公主喜歡陛下嗎?」黑夜里我看不清天一的眼神。

「不喜歡。」我斬釘截鐵,「把徐芊芊的藥停了。」

「好。」天一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了看天一的背影,又看了看褚贏,甚是無奈。

思索一番,我拿出發釵劃開傷口,往被褥上涂抹著……

翌日。

褚贏醒來時看見被褥上的跡紅了臉,道:「阿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的。」

我只是笑了笑,并未說話。

早膳剛過,賜的烏湯以及各種人參、雪燕等補品便出現在我眼前,看來褚贏并未懷疑。

一連三日,褚贏只是抱著我睡覺。

在宮中,有了恩寵自然好過。

趁著有些恩寵,我把手向褚贏的金龍殿。

不知不覺,金龍殿已有大部分是我的人。

時間過得飛快,我再也沒有理由拒絕褚贏的恩寵。

我正愁如何拒寵,徐芊芊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太醫說龍胎尚弱,需得皇帝的龍氣作陪。

興許是我停了徐芊芊的藥,又變得從前那般,弱不能自理。

褚贏又很喜歡了。

這樣我落得清閑,倒甚是歡喜。

一日,蓮兒與我說笑。

「公主,奴婢聽聞,儀宮半夜都不安生,跟有野貓兒喚似的。」

我掩一笑,徐芊芊孕已有七個多月,他們倒是膽子大。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一個月后便是中秋宴,按照規矩是要宴請滿朝文武。

這是褚贏登基后第一個大型宴席,場面自然是能有多盛大就要多盛大。

徐芊芊子重,宴會諸事由我一人持。

讓他們最后一次過中秋吧,明年怕是過不了。

我特意請了京城中最火的戲班子,在褚贏還是太子的時候,徐芊芊常請這個戲班子去府中唱戲。

既是他們最后過中秋,何不讓他們開心最后一次?

12.

轉眼,中秋到了。

蓮兒給我梳妝時,我的妝奩多出來一個白玉鐲。

白中泛青,與天一送我的白玉蓮花簪很像,大抵是他送我的中秋禮

他為何不親手送與我?

我將玉鐲戴在手上,簪子遞給蓮兒:「蓮兒,把這簪子別上。」

「公主,這簪子與您今日的妝容略有些不襯。」

「無事,別上便是。」

「把父皇送我的鸞釵也戴上。」

「是。」

看了看鏡中滿頭珠翠的自己,悲從心起。

中秋團圓,闔家歡樂。

誰與我團圓?

我的家又在哪兒?

我只剩蓮兒和天一了,我要護住他們。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看月悠悠地灑下來,萬蒙上一層薄霧輕紗。

此景雖,卻出幾分頹意。

轉眼到了舉辦宴會的宮殿。

這兒張燈結彩,到洋溢著喜悅,和外面一比,高下立見。

「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

褚贏端坐在高位:「貴妃免禮,這宴會,朕甚是滿意。」

「謝陛下。」

我緩緩地走到自己的席位,座便細細地打量著徐芊芊。

只見徐芊芊,著紅織金袍,頭戴九銜珠冠,項鏈和耳墜子由紅寶石鑲嵌。

臉若銀盤,眼似水杏,紅翠眉。

興許是胖了幾分,不再似往日那般刻薄,面上有了幾分母的溫

原本生得就不差,打扮起來也甚是好看,不然褚贏也不會那麼喜歡

可差就差在毒啞我的蓮兒,做了皇后更是次次辱我。

再看褚贏,他頭頂冠冕,穿黑龍袍,龍袍上用金線秀飛龍。

褚贏長相俊,與徐芊芊是天作之合。

竹管弦聲起,推杯換盞間滿是對節日的祝福。

這麼熱鬧,都是旁人的,與我無關。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我只覺頭暈悶。

借著不勝酒力,我離席去氣。

月高懸。

我與蓮兒隨意地在小花園走了走,涼風撲面而來,酒已醒了大半。

對面怎麼有一團黑影?

定睛一看,那團黑影穿著戲服,應該是宮表演的戲子。

不過那背影煞是眼,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卻想不起來。

13.

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到席間。

戲班子已經開始表演。

兩個拿著槍棒的戲子一唱一和,拿劍的,拿槍的優俊逸。

我正欣賞臺下戲曲,忽然,執劍之人奔著首座而去……

他要刺殺褚贏?!!!

褚贏驚喊護駕。

誰料那人轉了個方向,朝我而來。

長劍直奔我的面門。

我想起逃離,卻已來不及。

剎那間,黑影將我籠罩。

是蓮兒,用雙手握住了劍,劍尖刺口……

我端起最大的盤子,朝這人的面門砸了下去,順著那人臉流了下來,甚是嚇人。

他想出長劍,蓮兒不放手,他便一腳踹開蓮兒。

蓮兒吐出一口鮮

我無力抵擋這刺客,只得將刺客引向褚贏……

誰知我再看之時,拿長槍的戲子對褚贏追不舍。

我沒有考慮的時間,只能跑向褚贏。

誰知,那拿著長槍的刺客手一偏,長槍沒拿著劍的刺客的,他手腕輕輕地翻轉,便將這個刺客扔了出去。

他在救我?

我看著這人,莫名地悉。

這時,衛軍從門外涌了進來。

拿長槍的刺客毫不猶豫地將長槍擲向褚贏,我看著尖端沒褚贏的膛,濺了我一臉……

等我回過神,那人已被砍了好多下,了戲服。

那人倒下后朝我這兒看了過來,似乎笑了。

褚贏直地向后倒去……

徐芊芊了胎氣,斜靠在椅子上哼哼唧唧。

文武百嚇得不敢

臺下躺了好些個尸腥味兒彌漫了整個大殿。

整個宴會一團糟……

我出面維持大局。

先是派人宣太醫救治褚贏,再找人將徐芊芊抬去偏殿。

發生了這種事,我只能將大臣囚在殿

可大臣們吵得我頭疼。

14.

我拔出鸞釵,道:「衛軍何在?」

臺下衛軍有一部分整齊劃一地跪下,道:「在!」

原本混的場面,一瞬間變得安靜。

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徐芊芊凄厲的喊聲,穿層層宮墻,仿佛在耳邊。

太醫說褚贏命大,暫時死不了,不過,天氣炎熱,恢復得不好,也是致命。

我了然于,命人送褚贏回寢宮休養便去尋蓮兒。

誰知我尋了一圈也未見蓮兒。

問了周圍宮人,也未有人見過

徐芊芊凄厲的聲音傳了出來,便再無靜。

不好,蓮兒去尋徐芊芊了。

我瘋了一般地向偏殿跑去,還未進門便看見蓮兒手握帶的發簪,朝我笑了笑。

忽然,一把劍從蓮兒的膛穿了出來,蓮兒無力地跌坐在地。

是徐芊芊!!!

殺了蓮兒。

我拿起桌子上的托盤將徐芊芊打暈。

「蓮兒,你醒醒,你別睡,我去喊太醫。」我抱著蓮兒大哭。

蓮兒用帶的手抹了抹我的眼淚:「公主,我殺了……咳咳……殺了他們的孩子。」

「蓮兒……」

「公主,奴婢知道自己活不了。」蓮兒一口咳出來,染紅了襟。

「您別傷心,蓮兒報仇了,蓮兒很開心,您日后要好好的。」

「好,好。我答應你。」

我拼命地捂著蓮兒的傷口,可是那窟窿怎麼都堵不住,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

蓮兒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從小陪著我的蓮兒,這次永遠地離開我了……

我恨這徐芊芊和褚贏!

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什麼都沒了!

我放下蓮兒。

撿起蓮兒的發簪,朝徐芊芊的口扎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濺了我滿臉。

徐芊芊擰著眉頭醒了過來:「白,你……不得好死……」

用微弱的聲音詛咒我,這是言。

「是嗎?你看不到了。」我笑著對說。

說完便拿起發簪重重地刺了下去,拔出來。

溫熱的噴涌而出,我扔了發簪抱著蓮兒哭了起來……

良久,才見宮人。

不過他們聚在門口

,不敢進來。

15.

徐芊芊的孩子是個皇子,可惜,本就是早產,先天不足,蓮兒又給了他致命一擊,等我看見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我對外稱徐芊芊難產,一尸兩命,給了皇后的喪制,三日后下葬。

褚贏昏迷未醒,我將他邊伺候的人全部換我的人。

回到晨宮,夜已深。

我親自將蓮兒洗干凈,命人尋一好地方下葬。

「天一。」我對著空氣喊道。

良久都沒有人應我。

我進屋看了看房梁,又出門看了看每棵樹,看了看草叢……

哪兒都沒有。

「天一,你出來啊!」

「天一!」

……

我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天一出來見我。

他生氣了?

不會,天一從來不會生我的氣。

每次我需要他他都在,為什麼這次……

天一,宴會上刺殺褚贏的那個戲子就是天一假扮的!

那個背影,我那麼悉。

怎麼就沒認出來?

若是我早些發現,天一是不是就不會喪命?

那現在他人呢?

我連忙喚來宮人詢問。

宮人說宮里頭無品階的尸都會送去葬崗。

吩咐心腹看好褚贏,我便直奔葬崗。

漆黑的天幕掛著一明月,灑下點點銀輝。

葬崗被月覆上了薄紗,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

我順著宮人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個穿著戲服的尸——是要殺我的那人。

我在那人尸附近發現了我送給天一的手串。

天一定是來過!

我翻了很久,看到許多目驚心的尸,看到斷肢和森森白骨,但是沒有天一。

我派所有人去找。

找了兩個時辰,都未見天一的蹤跡。

我失落地回宮。

我不敢睡。

以前夜里,天一會地給我放桂花糕,或許今夜也會。

我怕我睡著了就見不到他了。

可是,一整夜,什麼都沒有。

月沉日升,我無力再等。

所有我在乎的、在乎我的,都離我而去。

我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夢里,我回到小時候。

那時候蓮兒還活著,天一也時常給我送桂花糕。

我還是那個貴蠻橫的小公主……

夢醒了。

一滴淚從眼角落。

所有人都離我而去,有些事,也該做個了結了。

16.

我拿出天一給我的黑瓷瓶,直奔金龍殿。

褚贏已經醒了,只是不能起

我一進去,他便不安分地掙扎。

一旁的宮人死死地他:「陛下,你這樣傷口會撕裂。」

我冷冷道:「不用管他。」

聞言,褚贏不再掙扎,只是偏著腦袋看我,啞著嗓子說:「皇后呢?」

我坐在凳子上,笑了笑:「死了。」

「死了?怎麼會?」褚贏又開始掙扎。

一旁的宮人作勢要去住他。

我怒道:「讓他掙扎!」

「褚贏,你這算什麼?」

「不過是一點小傷。」

「你知道我父皇、母后怎麼死的嗎?」

「你知道當年公主府那麼多人,他們怎麼死的嗎?」

我走上前,對宮人使了個眼,宮人便上前住褚贏的手腳。

「褚贏,你該死!」

我拔出一發簪握在手里,掀開被子便往他的傷口扎了進去。

褚贏痛得抓被子。

我自顧自地說:「徐芊芊生下了一名男嬰。」

「孩子……在哪兒?」褚贏的聲音虛弱,眼睛卻亮了亮。

「一出生便死了。」

我還是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怎麼會?」褚贏一瞬間失了神。

大抵,他還指這個孩子能救他。

「徐芊芊是我殺的。」我拔出發簪,看氤氳開來。

不過驕橫了些,你何必害命?」

「驕橫?」我失笑,「好一個驕橫,不過是驕橫罷了。驕橫,所以可以毒啞蓮兒;驕橫,所以日日折辱我;驕橫,所以助你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驕橫,所以在中秋宴會買兇殺我?」

兇手是徐芊芊派的,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

我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冷酷無比,本不值得我去同

我森然一笑:「不過,徐芊芊生下孩子以后,是被我殺死的。」

我握著發簪進他的傷口再拔出,冷道:「就是這樣,拔

出來,進去。濺了我一臉。

「哈哈哈。

至死都不瞑目!」

躺在床上的褚贏,疼得面如紙

我繼續說:「你最在乎的不過是權力,是他人附庸于你。你不徐芊芊,也不我。

「你冷酷殘暴!你包藏禍心!

「你置百姓生死于不顧!你不配坐在龍椅之上!

「從今往后,你將失去一切。」

我掏出黑瓷瓶,拔出瓶塞,住褚贏的下便灌了進去。

褚贏并未掙扎。

興許,他知道他反抗不了。

「好生照看皇帝。」我對一旁的宮人吩咐好便轉離去。

「阿,是我對不住你。」

后傳來褚贏的聲音。

道歉?

道歉換不來我父皇、母后,換不來我未出世的孩子,換不來我的蓮兒,也換不來天一……

他的道歉,還是去曹地府給他們親自說。

我給褚贏吃的藥并非見的毒藥,只是會讓他說不清話,不了手罷了。

一開始我把持朝政,許朝中大臣頗有不滿。

后來我重新查案,死徐相與徐家子,朝中對我的不滿逐漸減

最后,我帶他們看了一眼癡傻的褚贏,朝中便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

褚贏無后。

我是前朝公主。

就這樣,我順理章地皇,坐上了龍椅。

這一年,我二十二歲。

17.

這日,我在書房批改奏折。

是新武狀元選拔的結果。

主考員把武狀元夸得天花墜,說他神武不凡,說他英姿颯爽,說他玉樹臨風……

這群老家伙怕是想給我推皇夫了。

我瞥了一眼,這新晉的武狀元,名喚慕白。

番外——天一

我是公主的暗衛天一。

是首領從葬崗把我撿回去,教我習武。

他說我若是學得好,便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我拼命地學,日復一日地練武。

十四歲那年,首領說我學有所,送我宮當暗衛。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公主,那時十二歲。

原來世間還有如此雕玉琢的小人兒,是我見過最可的小姑娘。

我記得有一次,背書背不過,撲到皇后娘娘懷里哭鼻子,皇后娘娘心疼不已,便讓晚些再背。

誰知小公主貪玩得很,想著玩兒,并未背書,氣得皇后娘娘不讓用晚膳。

我怕著小公主,便把新買的桂花糕放在桌子上。

小公主吃得可香了。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只在暗護著

知道我的存在,是在十四歲的時候。

十四歲的小公主很是頑皮,會捉弄小宮,會爬樹。

那日,爬樹摔了下來,我出手接住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好奇地問我是誰。

我告訴,我是的暗衛,會保護

問我,會不會保護一輩子。

我點了點頭,說會。

從那時起,我便是的另一條命。

十六歲的時候,皇帝為找了位駙馬,是大司馬的兒子。

地看過這位駙馬,長相俊,配得上公主。

公主親那日,我喝了一夜悶酒。

我不愿嫁人。

可我只是一個暗衛,就算公主不會嫁給大司馬的兒子,駙馬也不會是我。

我配不上

婚后他們很恩,可我總覺得駙馬不是那麼喜歡公主。

后來,公主懷孕了。

駙馬帶回去一個子,是徐相的兒徐芊芊。

我不喜歡這個子,搶了公主的東西。

一開始公主只是不開心,并未表現出太多。

直到公主失去孩子。

那日,我慌了。

我從未見到那麼多的

公主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兒,怎麼會有那麼多

流那麼多,得多疼啊。

我恨不得拿我的命去替公主,可是替不了。

公主的孩子沒了。

聽院子里的下人說,是個男嬰。

自此,公主一日比一日消瘦,子也越發孤冷。

我給買桂花糕,都不吃了。

我發誓要給公主報仇。

公主的稍有好轉,大司馬,也就是駙馬的父親,篡位了。

他們殺了公主的父皇和母后,還封公主為太子妃。

那一夜,公主把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在這以后,側妃徐芊芊越發囂張。

我有地教訓過,可是就是不知收斂。

駙馬登基。

他居然封了側妃為后,我的公主只是個貴妃。

我真想殺了他。

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做了皇后的徐芊芊更是囂張,沒事就來折辱公主。

讓金尊玉貴的公主給奉茶,替打扇。

我真是想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好在公主也不再頹廢,讓我給徐芊芊下藥。

這種事,我自是樂意的,我還加大了藥量。

對了,公主還送了我一手串,是皇后娘娘留給的。

我本來不想要,可是,公主說我好好地活著。

我便收下了。

我幫公主搜集到了徐相一家的罪證,這些罪證放一起足夠滅九族。

可是駙馬偏心,他包庇徐相。

公主應該很傷心吧。

對了,在搜集罪證的時候,我看見一蓮花玉簪,白中帶青,我覺得很好看,便給公主買了回去。

后來我還見公主戴了那發簪,想來公主是喜歡那發簪的。

再后來,公主主爭寵。

我幫給徐芊芊下藥。

突然有一日,公主說桂花糕好吃,讓我給買。

原來,公主知道桂花糕是我給留的。

再后來,每一次出宮我都給公主買桂花糕。

吃桂花糕的時候,像個孩子,就像一切都未發生,還是那個天真無憂的小公主。

公主真的得寵了。

不過,是靠著演戲。

我的小公主哪兒有那般弱,明明是一個英姿颯爽的人,駙馬偏偏不喜歡,非要喜歡公主演出來的矯造作。

駙馬對公主好了幾分,公主便加快速度在宮中安人手。

我問公主需不需要我殺了駙馬,公主說要我好好地活著。

其實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那日去宮外辦事,我見一副珍珠耳墜很是好看,便買回去給了公主。

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不喜歡。

其實這個時候,并不是公主最得寵的時候。

公主最得寵的時候,是徐芊芊撒潑之后。

那日,流水一般的賞賜抬進晨宮。

賞賜里有一副珍珠頭面,珍珠顆顆圓潤,比我給公主的珍珠耳墜子好看多了。

可是,在宮中,得寵就意味著要承寵。

那夜,駙馬覆在公主上。

我渾都難,我真想去殺了駙馬。

好在關鍵時刻徐芊芊來了。

支走了駙馬。

唯有這麼一次,我是謝徐芊芊的。

我有一竊喜,可是又很擔心,甚至嫉妒。

我竊喜這次駙馬沒有留宿,但是我又擔心下次公主怎麼應對,又嫉妒駙馬可以……

果然,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那晚,駙馬又來了。

公主再也沒有理由支走駙馬。

徐芊芊也沒來。

我看見駙馬抱著公主進房。

我嫉妒得要命。

我拼了命地克制自己,可是,我克制不住。

我一進門便劈暈了駙馬。

我問公主喜不喜歡駙馬。

還好,公主說不喜歡駙馬。

再后來,徐芊芊知道這件事,便找了個借口支走了駙馬。

我很開心,因為公主不用再面對不喜歡的人了。

轉眼,中秋快到了。

公主持中秋宴會,請了城里最有名的戲班子去唱戲。

我想好了,我要混進去,殺了駙馬。

在宴會開始之前,我地將一個手鐲放進了公主的妝奩。

手鐲是首領給我的,他說,日后遇到我喜歡的子,便把手鐲送給

我很喜歡公主,雖然不知道喜歡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就夠了。

我本以為我見不到公主了。

誰能想到我在涼亭看見了公主和的侍

我不敢停留,只能加快腳步過去。

我不想讓公主看見腥的場景。

可是,為什麼會有人刺殺公主?

管不來那麼多了。

我放棄了直接殺掉駙馬的機會,去救公主。

真好,公主沒事。

可是,衛軍全來了。

我得加快速度了,不然殺不了駙馬。

我把長槍擲了出去。

長槍穿了駙馬的膛。

衛軍涌上來了。

我手無寸鐵,可我想活著。

我想活著,陪公主到老。

可是我雙拳難敵四手。

我被衛軍砍得鮮淋漓。

我倒下了。

閉上眼之前,我扭頭

看了公主一眼。

公主真

還戴著我送的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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