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疑》第 27 節 滄瀾辭心

我囚了天帝近百年,他一向克制而忍。

卻在我大婚那日,手執長劍,殺紅了眼。

我笑他:「怎麼,不要你的蒼生了?」

他眼睫低垂,似認命地嘆息:「辭心,你贏了。」

就此承認了他對我的——

俯首稱臣。

01

我喜歡天帝滄瀾。

不過是有一日他征戰歸來,白

臉上帶著未來得及拭的跡,蒼白的邊還掛著一抹刺眼的紅。

那半死不活的模樣,都帶著破碎之

瞬間直擊了我的......仙

覺自己渾都在沸騰。

就連他平日里我嫌棄萬分的嚴肅眉眼,此刻在我眼中都變之意。

勾得我抓心撓肝,恨不得將他拉下神壇,親眼看著他的隕落。

可還未等我出手。

他卻和一個法力低微的桃花小仙鬧得沸沸揚揚。

那小仙名紙鳶,似乎腦子不大好使。

整理日念叨著自己是什麼「主」。

還妄圖將滄瀾困于玄天鏡中,準備與他在鏡中來個纏綿悱惻的話本。

你問我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看到的啊。

那小仙約著也是覺得自己腦子不好,將的計劃都寫在了一方紙上。

我「勉為其難」地拓印了一份。

于是,正當我悠閑劍的時候,手下來報:「劍神,帝君已經進玄天境了,那桃花仙也已天牢。」

什麼?你問我男的的?

怎麼,的就不能當以劍道,飛升神了嗎?

我聞言抹過劍鋒,眸含笑。

而后優哉游哉地「人之」,頂了那小仙,了玄天境。

02

在玄天境中見到滄瀾時,我不笑出了聲。

他果然如那小仙在紙上記載的那般。

傷痕累累,虛弱至極。

蒼白地躺在溪水邊——

任人宰割。

我本以為就算我在這玄天境中失了法力,可我堂堂劍神,怎麼也能拖此等「人」。

不承想,人雖然看似脆弱,實則蘊著蓬發之力。

將他拖至農間小院,愣是讓我三魂五魄失了位。

三魂是累的,五魄是被他迷的。

他這副凄慘破碎,又衫半的模樣,真真是讓我心火難耐。

我謝過了小院主人夫婦的熱幫助,親手幫滄瀾療了傷。

而后連忙打開門吹了風,呼了口氣,念了段不甚練的清心經。

03

就在我日等夜等,覺自己要克制不住對他上下其手時。

滄瀾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睜眼的瞬間有些茫然。

不過半晌后我才發現,他竟失了明。

這怎麼可以,這樣他不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才不要如那些人間的話本子一般,裝作什麼與他素不相識的姑娘。

要是他往后認錯了人,我不就了冤大頭了嗎?

于是我趁他尚在虛弱,刻意地執起了他的手。

先是禮貌地問候他一番如何。

而后迫不及待地說:「帝君可知我是誰?」

我期待地在心里手手,等著他知道是我時詫異或嫌棄的模樣。

總之什麼反應都

反正不能是他現在這樣淡然平靜地開口,直接破我的名字:「劍神,辭心。」

「......」

我有些無趣,剛想放下他的手,卻見他另一只置于側的手攢著床單,用力到指節泛白。

不知道為何,他這副模樣,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可我和滄瀾,除了公務,從未有過別的集。

興許是我饞他饞得在夢里夢過吧。

04

滄瀾不按套路出牌。

并不像那小仙記錄的那般,與我孤男寡,發生一段默默的日久生

我仔細分析了一下。

大概還是我暴份的問題。

看來是我低估了那小仙。

在紙上計劃的原本就是不暴份。

裝作民間佳人,悉心照顧滄瀾。

而后與他留有一段

以便在日后滄瀾記憶恢復時,心又

可現在出現了重大的問題。

滄瀾并沒有失憶,而且他直接就認出了我。

這話本便就此發展不下去了。

讓我頗有些頭疼。

我只好憋屈地偽裝了一番,改了聲音。

誰想滄瀾挲著飲了一口茶,又再度道破我:「劍神可是太過清閑?」

我不服,而后又裝

作收留我們的農家夫婦以及各式各樣的男

但他都被他一一拆穿。

他無奈地額,對我溫聲而言:「劍......辭心,別鬧了。」

他好像很不習慣我的名字。

但辭心兩個字從他口中而出,總是讓我這被他熏壞的腦子品出了一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我很是不解。

他明明同我一般失了法力。

怎麼能一下就認出我。

況且,自我飛升上天后三千年。

我與滄瀾說的話,見的面,屈指可數。

莫非,這就是我只能當劍神,而他是天帝的原因?

05

自從各路計劃都實行不通后。

我也就徹底攤牌了。

每日里與他對坐在房間里,欣賞他的盛世

看得那農家夫婦都來打趣我:「小娘子定是極了你的夫君。」

我臉皮厚,笑得春風漾地接了此番夸贊。

滄瀾則沉默無言,不解釋也不承認。

約莫是怕他的解釋會讓我太過難堪。

他雖然總是嚴肅地板著一張臉。

但天界都知道他向來如此「予人薄面」。

不然那桃花仙早就因頂撞帝君而被貶凡間了。

06

滄瀾的眼是幻氣所傷。

見他總不適地皺眉,我便為他尋來了一方兩指寬的白綾。

縛在他的眼上。

誰想這一縛,生生縛住了我的心。

他的玉冠早就丟了,我又故意沒有為他尋新的。

此刻他發散于周,與他上不染凡塵的白像是夜間的星河,鋪出了一條玉帶。

他眉目周正,朱砂點紅,神間向來帶著幾分克制與忍。

藏在外衫下的腰束于玉封之下。

從我的角度看去,似盈盈一握,卻又充滿了斂的勁力。

我癡迷地看著他。

然后練地取心頭藥,往他邊送去。

抿著拒絕,質問我:「你在這藥中放了何,為何有腥之氣?」

我沉迷于他的,吊兒郎當地回應:「放心吧,沒毒,這玄天境里東西七八糟的,誰知道這藥為啥是這味,你湊合著喝吧。」

他皺著眉,仍是拒絕。

我只好再度編瞎話:「帝君,您老就喝吧,你不快點好起來,我們怎麼出這幻境啊?」

他似是被我說得搖,這才忍地喝了藥。

看著他被染紅的,我咽了咽口水,留下一句我去氣,便飛速地跑出了屋子。

07

眼見著滄瀾被我的心頭喂養得一日好過一日。

我卻連個豆腐都沒吃到。

想我堂堂劍神,曾一劍寒霜,笑傲九州。

要不是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何曾這麼憋屈過。

于是我大義凜然地坐在滄瀾側,與他進行了一番君臣心之談。

「帝君啊,你看,臣如此舍生取義地進這玄天境來救您,是不是應該有點賞賜什麼的?」

滄瀾飲茶的手一頓,十分不給面子地回道:「劍神此行,怕是來看熱鬧的吧。」

嘖,咋凈說實話呢。

我輕咳兩聲,又委婉地與他周旋了幾句。

誰想這平日里很好說話的帝君,竟然油鹽不進。

我有了些脾氣。

我們做武將的,脾氣都不咋地。

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

我明知就算他此刻陷囹圄。

他也是可以主宰我命的帝君。

但我就是莫名地覺得,無論我怎麼放肆,他都不會拿我如何。

于是我膽向邊生。

我欺他眼盲,對著那張好看的就啃了下去。

他似被我突如其來的作弄懵了,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推開我。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然后得了便宜就跑。

臨走前還不忘囂張地給他放了句繞口令:

「滄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作不知道我喜歡你。

「這就當作我救你的利息了。

「等回了九重天,可不帶記仇的啊!」

我想著,反正我也得不到他。

那咱也不能吃啞虧啊。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反正我跑了,他沒了法力。

還能在這偌大的幻境里追殺我不

等回了九重天,我就去東海躲著。

總歸是沒有命之憂的。

08

但我忘了一件事。

我在這玄天境里。

也是個空有一,沒了法力的凡人。

當我被一群土匪灰頭土臉綁回去做寨夫人的時候。

我整個人都像那桃花仙常用的一個詞一樣。

有點 emo 了。

不會吧,不會吧。

我這人沒弄到手,反倒把自己代在這了?

有點丟我們劍宗的臉啊。

而且這幫土匪格外地不講武德。

他們將我了個五天五夜,又給我上了筋散。

在我毫沒有行能力后。

將我梳洗打扮,穿上嫁后帶到了前堂。

整座土匪寨燈火通明,滿了喜慶的紅花囍字。

我一邊被強迫著按頭拜堂。

一邊握著手中的陶瓷碎片尋思著。

我要是死在了這幻境里。

等滄瀾出去后,讓那桃花仙得了便宜可怎麼辦。

想了想,算了。

反正我得不到他,他總歸會屬于別人。

倒不如就此沒了也好。

其實我也有點迷

我不過是見滄瀾長得好看了點,怎就突然對他如此深種。

......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了他三千年。

不過這三千年里,我遵循天規,克己復禮。

從未想過去接近那高高在上的清冷神祇。

只是他那日白的模樣,與我這千年里夢中所見太過相近。

讓我一時恍惚。

忘了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夢里。

忍不住想接近他。

他。

想要擁有他。

想要抹去他掛于臉上的沉穩與肅穆。

想將他拽紅塵。

想讓他意迷。

這念頭就像了魔。

不知為何而起。

卻一步步蠶食了我的道心。

09

「三拜高堂!」司儀揚聲而起。

「老子哪來的高堂,直接對拜送房吧!」

前土匪不顧禮節地笑,話語間便直接掀開了我的蓋頭。

周圍哄鬧四起。

我將瓷片握在了命門。

猶豫著是先了結了眼前這個里散發著惡臭的土匪命,還是先自盡。

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片吵鬧、慘聲。

「怎麼回事?」

「老大!外面有個小子闖進來了!」

那土匪聞言登時橫眉怒目,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砍刀怒斥: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

「敢闖我威虎寨,

「兄弟們,隨我去看看!」

話語間,那土匪還不忘一把將我拽過去。

帶著一群兄弟氣勢洶洶地殺了出去。

我:「?」

為啥打架還要帶上我。

外面廝殺聲盈天。

土匪將我帶至門口時,我還尚在心里翻白眼。

可當我瞥向臺下的來人時,卻生生地移不開眼。

玄天境里四季如春,和煦的夜風揚起人的角。

他白勝雪,眼縛白綾。

一頭的青不知為何已然如雪。

他看不到月,卻在月華下執劍而立。

劍尖已然染

他雖眼盲,卻能循聲而

劍花眼,人似游龍。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滄瀾用劍。

劍招稔無比,竟是與我同出一源。

呃......我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他不會是我飛升前,凡間師父的徒弟吧。

也不對啊。

天帝天生仙胎,怎麼會拜一界凡人為師。

我還在想著狗的劇

那方滄瀾已然白拭劍不見

生而為殺的模樣,勾走了我的仙魂。

等他落于我前時,我還在發愣。

他側首沉聲問我:

「怎麼如此安靜。

「可是傷到哪了。

「辭心?」

我恍惚地回過神,里沒把住門:,「傷到了。」

「何?」他皺眉,向我出的手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

我抿了抿,用憂傷的語氣掩飾著自己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對他呢喃道:「傷了心。」

10

滄瀾不理我了。

嘖,堂堂帝君竟然如此小心腸。

但他對我的冷戰沒支撐多久。

就一步踉蹌,差點栽倒。

那我怎麼會讓他倒在地上。

當然是飛快地將他攬進了懷里。

攬住他腰的那一刻。

覺我的整個仙生都升華了。

滄瀾攔住我正緩緩的手,抹盡邊剛剛吐出的淤,讓我「放手」。

這一抹不打,重點是他沒抹干凈。

刺目的紅

掛在他蒼白的邊,又了那半死不活的破碎模樣。

我先前都說了,他這個樣子,我是真真招架不住。

而且我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雙目微瞇,看似在打量他,實則做了一番「良心」斗爭。

可惜了,真不怪我,我沒斗過。

于是我練地取了心頭,含于口中。

對著他那張被嗆到輕咳不已的就俯而下。

「唔......

「你又喂了我什麼。

「辭心!」

邊自己的味道,對他回道:

「藥啊,就之前你吃的那個,說帶有腥氣的。

「這地方那藥可多了,可現在又沒有藥爐,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幫你煉制一下。

「不用謝,帝君,我劍神一向助人為樂!」

滄瀾沉默了,看出來若不是此時虛弱至極,他是更不想理我了。

但我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呢?

我賊兮兮地調侃他:「滄瀾,你這幾日,是不是對我日久生了?」

他被迫躺在我懷里的一頓,似乎都沒注意到我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他低聲呵斥我:「胡言語。」

我沒在意,把玩著他散的白發輕聲道:「那你為何愿自損元靈,也要沖破這玄天境法力制去救我。」

他一時無言,只留這林間風吹落葉,晚風徐徐。

半晌后,他恢復了一些力氣,撐著自己坐起。

了那個在九重天上,高不可攀的天帝。

他與我沉聲而言:「劍神多慮了,你乃我天界良將,既這玄天險境救吾,吾自當回饋。」

看著他這副清冷而又寡的樣子。

我也沒再多言。

只是心中不免嗤笑。

好你個滄瀾,全上下,怕不是只有那張

11

這場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

我們兩個,一個九天之主,一個劍宗劍神。

此時被狂風驟雨迫到只能在山中瑟

滄瀾剛才的,約莫是散了他最后一抹靈氣。

讓他陷了自損元靈的反噬。

他整個人開始渾渾噩噩起來,渾冒著冷汗。

我生了火,然后又勉強接了些雨水幫他

滄瀾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讓我得頗有些費勁。

等我正要解開他衫時,他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嚇得我一個激靈。

「天地良心,帝君,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是想幫你......」

話說到一半,我才發現他本沒醒。

只是里在念叨著什麼。

我好奇地俯近,這才聽清他所呢喃的竟是「孽徒」二字。

字字呵斥,卻又字字帶著繾綣之意。

我蹙眉,怎麼從未聽過滄瀾有過徒弟?

不會是那個桃花仙又使的什麼手段吧?

這可不行。

我再度俯下,準備趁他神志不清時套些話。

誰想剛靠近,就對上了一雙凌厲而忍的眼睛。

他眼上的白綾剛才被我摘了下去。

此時雙眸沉沉地看著我,看得我越發地心虛。

他這是,眼睛好了?

「呃......帝、帝君,你醒了啊。」

我連忙利落地爬了起來,離他一步的距離。

他沒有回我。

就在我以為他要用眼睛在我上剜兩個的時候。

他卻突然起勢,瞬間在了我的眼前。

他單手鎖住了我的,將我困于墻壁之間。

雖然沒用太大的力,卻總歸讓我不舒服。

我握住他的手臂,試圖與他商量:「帝君,咱打個商量,能不能先放手啊。」

這不說倒好,一說不知道哪個字又惹到了他。

再抬頭時,卻見他眼底猩紅一片,對著我啞聲質問:

「孽徒,為師讓你好好修行,誰允許你擅自婚的!」

他一改往日里的清冷與克制,像是了魔一般,一聲聲地對我質問。

問得我有些懵,一時啞了言。

而我的無言似乎又在一定程度上怒了滄瀾。

他掐著我脖頸的手越收越

覺自己的呼吸無法順暢。

眼前都開始暈眩起來。

恍惚間,一片近。

下一秒,乍得呼吸。

卻是從滄瀾近的中......渡來的氣。

致命的瀕死讓我下意識地攀附上去。

甚至都沒工夫深究他口中的「孽徒」到底是誰。

風雨飄搖的山里。

他瘋了魔,我慌了智。

也許是他在玄天境中難

得一見地放縱本心。

也許是我本就饞他這半死不活的模樣饞得不行。

總之,這錯,我是犯定了。

12

誰想再醒來時,邊卻沒了滄瀾的影。

而我,也已被他帶出了玄天境。

可我在劍神宮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的影。

只是寥寥草草的一句傳話。

「劍神辭心護駕有功,賞......」

后續的東西我都無心聽。

我只知道,這個人不,還翻臉不認人。

雖然睡了他我不吃虧,畢竟是我饞他在先。

但他轉頭就把那桃花仙放了出來,又跟鬧得沸沸揚揚。

這讓我格外地想磨磨我的劍了。

我想去見他問個明白。

但他好像刻意躲著我。

讓我連個影都抓不到。

氣得我恨得牙,可又總覺得,這覺莫名其妙地悉。

好像他以前也曾這麼躲過我一般。

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去找那個有點東西的桃花仙探探路子。

果不其然,這個腦子不大好的紙鳶又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寫在了一方紙上。

看完紙上的容后。

我像所寫那般,「整個人都有點不大好了」。

在前面的記錄里,主要寫的是往后是如何地與滄瀾深。

什麼你跳誅仙臺來,我捅你一刀。

我真的很想告訴,我們天界沒有什麼誅仙臺,通常都是剔了仙骨,打下凡間。

而且這活,現在由我來干,畢竟我的劍是出了名的快。

此外,雖然是有神仙不能的天條,但那是老天帝隕滅前定的。

自我飛升之后,那各路有的神仙都是地好。

天帝滄瀾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見。

就連我饞他,也都想著來個晦的地下

可你這記錄里的,恨不得昭告全三界。

要我評論,此舉,甚蠢。

可刨除了上面這些。

還提到了讓我心驚的東西。

說我日后會嫁與魔君,與他合謀與天界為敵。

我當時還有點納悶,我好好的,為啥想嫁給那個勞什子魔君。

還要想不開與天界為敵。

可后來,還真讓寫中了。

13

嗨,瞎想什麼呢?

是不是又以為是個復雜得要命的呢?

別懷疑了,就是說你呢。

我堂堂劍神是那矯、有不用的人嗎?

他滄瀾能躲我一時。

能躲我一世?

他早晚得有找我商議天界要務的時候吧。

我守株待兔,等了多日,終于等到群仙覲見的時機。

會議時,滄瀾神態威儀地坐在他的寶座上。

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越不看我,我越覺得他心虛。

我就越膽大包天,大咧咧地盯著他看。

多日不見,他損耗的元靈顯然已經修養好了。

又是青萬千,束于玉冠之中。

他玄鶴氅,同腰封,風霽月的模樣讓我不想起了那個風雨加的山

我盯著他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手,看得出神。

嘖,這個人,明里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這手卻握著椅邊的銀龍,青筋暴起,可見用力至深。

于是,我就這麼左耳進右耳出聽完了整個會議。

而后在眾仙散盡后,飛追著滄瀾而去。

追得滄瀾不耐煩了,他便停下問我:「劍神,可有何事?」

我當然沒理會他語氣里的冷淡,直奔主題:「滄瀾,你是不想負責?」

興許是我這話,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來嚴肅萬分的臉愣了一瞬,而后反應過來,答非所問道:「天有天規,吾乃萬界之主,更要立于其位,若吾破之,蒼生必。」

說實話,除了最后那句,其他的我一句也沒聽懂。

所以我對他直言:「你別跟我扯這些之乎者也的,我是劍神,又不是文,聽不懂。你就說,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

想了想,我又補充了一句:「還是你想跟那桃花仙好?」

滄瀾袂臨風,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說:「好。」

「滄瀾,你別后悔就行。

「姑不陪你玩了,我要罷工辭職了。」

14

罷工辭職是跟桃花仙學的。

說這是不給九重天干活了的意思。

我覺得這個想法非常的好。

于是自己手給自己剔了仙骨,揚長而去。

別說,還真的疼,還好我飛升前痛覺就不大靈敏。

離開天界后,我瀟灑了一陣。

可惜好景不長。

我在河邊睡個覺的工夫,天上就給我掉下來了男人。

特別像是我不要,要塞給我一般。

這男人的份也很狗離奇。

他還真是那個勞什子魔君。

這魔君名時鏡。

也怪我多余。

看他一傷的模樣,雖然沒有滄瀾那破損味吧。

但我那顆救死扶傷,好吧,是心......就控制不住自己。

誰想到他還真恩將仇報。

說我救了他,非要以相許。

我突然就敬佩起了桃花仙。

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竟然會算天命!

剔了仙骨的我本就和一般的小仙無異。

再加上被滄瀾傷了心。

我還真想試試。

若我嫁了人,他還無于衷的話,我也就會死了心。

于是我半推半就地跟時鏡回了魔域。

其實時鏡待我很好,會逗我笑,會帶我玩。

一點也不像平日里在眾魔面前殺伐氣的魔君。

但很可惜,我好像多有點那個氣。

我就喜歡滄瀾那種事事忍又充滿氣的男人。

我跟時鏡坦白而言。

他卻只是笑了笑,與我說:「辭心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若是他真讓你死了心,你知道我在等你就行。」

他的模樣很認真,讓我不敢直視。

我只好打趣他:「你強迫我?我可是劍神好吧,你當我是吃素飛升的呢。」

說著說著,我倆當真過了兩招。

當他被我一劍于劍下時,他放聲大笑,恬不知恥道:「不愧是我時鏡看上的人。」

我有些無語,「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夸你自己呢。」

15

他夸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婚當日,我并沒有見到那個我想見的人的影。

說不失,那是假的。

其實我上說得大聲。

但離開九重天,也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會去煩他,會給他添

也怕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

時鏡牽過我的手,在賓客的歡呼聲中邊帶我往里堂走,邊安我:「辭心,不要難過嘛,本座這麼好看,嫁給我也不吃虧。」

魔界大婚沒有人間那些什麼紅蓋頭的習俗。

我隔著面簾白了他一眼,慣懟道:「我有啥難過的,我這都二婚了。」

看著他大為吃驚,又著急想吃瓜的臉。

我當然沒有告訴他我在玄天境中被土匪綁了的事。

不然他得笑話死我。

我看似高貴冷艷地和時鏡行了禮。

實則心焦灼得不行。

可到了第三禮,滄瀾仍舊沒有出現。

我有些低落,沉默地出手讓人替我和時鏡系上

等到我們一吻終了,我們便命數相連,至死方休。

這是魔族對心之人的承諾。

要是我心里沒有滄瀾。

我想我會很喜歡這個儀式。

我站在原地,看著時鏡離我越來越近。

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那個玄天境的夜里。

他也是這麼覆過來的......

我閉上眼。

吵鬧起哄的賓客聲,似「萬籟俱靜」。

我的心跳如雷鳴。

覺時鏡氣息的那刻,終于聽到了一聲震天的劍鳴。

我猛然回過去。

一樣寂靜的長夜,一樣被風起的白

只是他不再是雪白的發,沒了覆眼的白綾。

他看著我,一步步踏空而來。

手執長劍,染紅塵。

他站定,與擒著我的時鏡杳然而立。

我沒顧得上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也沒顧得上原本與我推心置腹的時鏡為何突然想要我的命。

我的眼里只有滄瀾。

我忍不住笑他:「怎麼,不要你的蒼生了?」

他看了看我,而后勾淺笑,眼睫低垂,似認命地嘆息:「辭心,你贏了。」

我正洋洋得意,卻又聽他扶額嘆氣,還略微帶著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辭心,三次了。

「你每一次都出乎我意料地來。

「你就不能忍忍,等等我嗎。

「哎,算了,你這子,讓你忍也是難為你。

「萬事,還是為師替你頂著吧。」

16

我是真懵了。

他在說什麼七八糟的。

為師又是什麼鬼?

確定以及肯定我自飛升認識他之后沒失過憶啊。

那一刻,我對我這三千年來的智慧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懷疑到滄瀾和時鏡打在了一起都沒反應過來。

但有件事卻格外地詭異。

滄瀾好像十分悉時鏡會出什麼招數一樣。

每一招都能迅速化解。

甚至包括,他能預判到我想去幫他擋下時鏡用補天石之力而玉石俱焚的一擊!

他將我反護進懷里的時候,吐了我一

抖著用滿手的抱住他,嚇得發不出一句聲音。

我第一次這麼討厭他半死不活的模樣。

就像曾經見過他如此死在我懷里一般的后怕。

我想都不想,抖抖地就想剜心頭救他。

卻被他帶著笑意握住了手。

「好了,辭心,還真剜自己上癮嗎。

「為師沒事,為師早就做好準備了。

「讓紙鳶善后就行了。」

他指了指一旁不知何時而來含笑看著我們的桃花仙,然后我的頭,像是做了千萬次一般的稔。

「乖,一切都結束了,別哭。」

17

這一切發生得離奇又茫然。

讓我無措得像無頭蒼蠅。

滄瀾當真如他所言做了萬全的準備。

與時鏡一役沒能要了他的命。

但看到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模樣。

我還是時刻揪著一顆心。

一旁的紙鳶看不過去。

很是嫻地拉過我,為了寬我,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有兩個傻子師徒。

徒弟是為禍蒼生的熒之命。

師父是天地共主的無上天君。

兩個人互相喜歡。

師父呢,是個的。

徒弟呢,是個欠,骨頭的。

師父想保住徒弟的命,剔了的仙骨,將貶下凡間,想要快活一生。

徒弟不認命,從尸山海里爬了出來。

了魔,正應了那「為禍蒼生」的命格。

殺伐不斷,破了九重天,囚了天君近百年。

一個只想為,一個負天道之命而不可違逆。

可他們糾纏了一生,最后徒弟卻被魔君所害,魂銷魄散地死在了師父的懷里。

紙鳶說到這里,就沒再說下去。

后續的事,我也猜到了一兩分。

那個向來忍克制又孤傲的天帝在小徒弟死后,發了瘋。

他第一次違抗了制衡了他萬年的天道之命。

扛下了九重雷劫。

帶著最后一口氣,啟用了——時間回溯。

為的,就是救回他那「不懂事」的小徒弟。

18 紙鳶視角

紙鳶,是個穿書的桃花仙。

我原是書里的主,是天帝滄瀾的配。

可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

那個古板的天帝與劍神大妹子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劍神辭心,是個長的姐。

我的夢中姐。

人長得好看,一把劍更是讓用得讓我只能:「臥槽,臥槽,了,了。」

對我也很好,雖然上常常嫌棄我「沒有腦子」。

為了我可是了不的傷。

上一次,差點都醒不過來了。

搞得滄瀾看我的眼神,像我殺了他老婆一樣。

行吧,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據說,辭心飛升前是滄瀾在人間游歷時收的徒弟。

因為追著滄瀾,以劍道,才飛升上來。

可天界,所以我們都懷疑這倆人表面上裝得一副不的樣子,沒準背地里,哎呦,沒眼看。

可后來,滄瀾因為一句禍世的預言,就親手剔了辭心的仙骨。

為此,我傷心了好久。

我當時覺得,滄瀾這個男人也不咋地。

還好我沒想走主的劇本。

再后來,辭心魔殺了回來。

聽說在尸山海里爬了三百年。

那個一向冷冷心的帝君在眾人面前恍了神,差點掰碎了座椅上的銀龍。

辭心不愧是我看重的人。

殺上了九重天,囚了滄瀾。

我都忍不住為搖旗吶喊。

可總有人不想讓有人清靜。

辭心明明和滄瀾達了協議,不殺生,他跟走。

那就讓人家倆人好好的唄。

可那幫當初說辭心「禍世之命」的天界糟老頭子非要去破壞人家。

滄瀾一歸位,辭心又發了瘋。

魔君便趁機抓住了的這個弱點,騙盟。

那一場天魔大戰,打得是河,生靈涂炭。

也越發應了辭心就是那為禍蒼生的邪骨。

滄瀾不想殺辭心,辭心也不會傷滄瀾。

但辭心卻最終因為替滄瀾擋劫,在他的懷里香消玉殞。

那場大戰,死傷慘重。

滄瀾看似平靜,卻無聲地發了瘋。

他翻遍了往生海,抓走了三界所有的魂靈。

妄圖找到辭心留下的哪怕一魂一魄。

為天道之主,卻罔顧天道。

三十八道天雷直劈而下,劈得那九重天搖搖裂。

實在是看不過眼了,我便套路了系統,尋來時間回溯,給了滄瀾。

他看著手中的,紅了眼,問我:「你要什麼條件?」

我歪過頭看著這個天地共主的男人,說出了我的要求:「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也想看看辭心。

我想聽說我「腦子不大好的」聲音。

第一次回溯的時候。

雖然滄瀾在辭心飛升后便消去了在人間的記憶。

可辭心還是喜歡上了他。

滄瀾也果斷地認了。

但還是沒能逃過命運。

還是死在了他的懷里。

著抱著悲戚的男人,我走過去替他分擔了一些雷劫,在我從未想過的痛楚之中又一次回溯。

滄瀾歉意地對我笑了笑:「你已經幫我太多了,不必再如此。」

我揮了揮手:「嗨,要不是為了辭心,我才不想幫你呢。」

他恍惚不已,而后點了點頭。

第二次回溯的時候。

滄瀾功地救了辭心。

但付出的卻是自己的命。

可辭心終歸是辭心。

是三界中第一個以劍道,還能飛升的人。

的心,從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毫不猶豫地手剜向自己,取心頭喂給滄瀾。

脈相融時,將世間唯一的一個劍道靈脈給了滄瀾。

以命換命。

最終還是死在了滄瀾的懷里。

第三次回溯。

我終究是被這倆人玩命一樣的路數給弄服了。

滄瀾想著,要是不認和辭心的,是不是就能護住了?

于是他死活不認。

看得我那個急啊。

我只好從中作梗,為辭心特地寫了一封「信」。

總說我腦子不好使,我這也算「大仇得報」。

誰想到這倆真真地不按套路出牌。

沒辦法,我只能跟系統死皮賴臉,換了一件護命的道給了滄瀾。

并囑托他:「這能護你的命,但你要答應我,你一定要護好辭心。」

他沉沉地看著手里的東西,對我道了聲謝,然后飛離去。

幸好,這一次,再也不用啟了。

那天雷劈上,是真的疼啊。

19

自滄瀾醒后,我天天不解帶地看著他。

生怕別人照顧不好他。

可照顧著照顧著,我就覺得不對味了。

剛開始,他邊溢

看得我那個心疼啊。

后來,他日漸白

我開始生出了一些歪心思。

再后來,他說自己眼睛有些看不清,開始眼縛白綾。

這我哪能把持得住啊。

可這時間一久,我就回過味來。

「那補天石之力還能傷了你的眼睛?」

見被拆穿,滄瀾坦然地扯下了白綾。

只是白綾下的雙眼微紅,熏染到了眼尾。

我立即覺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什麼天大對不起他的事,連忙哄他。

可哄多了,我又覺得不對味了。

「師尊,你這是跟誰學的?」

他倒是出賣盟友出賣得快:「紙鳶告訴我的。」

我挑眉:「告訴你了什麼?」

他輕咳兩聲,一改前幾日的病弱之氣。

仰在床梁邊,微瞇著眼,恢復了往日里天地共主的威儀。

只是里說出的話,著實讓我心虛汗

說你就看我這半死不活的模樣,

「說你管這破碎

「還有什麼......之氣。」

他每說一句,我的頭就心虛地低一分。

直到他又說道:「你救那時鏡時,是不是也喜歡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

張得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怪氣的,我就知道沒好事。

但我是誰啊,我可是能屈能的劍神辭心。

我連忙嬉皮笑臉道:「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師尊你有所不知,我就師尊這模樣的!」

滄瀾被我「一表忠心」的話弄得沒了脾氣。

我的頭,與我言:「辭心,我不當這天帝了可好?」

我微怔,不解地問:「這、這能行嗎?」

他笑而不語,只是含糊其辭地說:「這是我欠你的那三百年。」

我不明其意。

而后在一個我被他用法迷暈的白日里。

他親手剔了自己的仙骨,叛了天道。

帶著我回到了我們在人界相識時的竹屋里。

自此,仙界再也沒有了天帝與劍神。

只有人間的滄瀾與辭心。

20 番外一(囚百年)

我的師尊滄瀾,九天共主。

此刻正被我鎖于浮屠塔。

那個一向清冷不染凡塵的男人正端坐于團上,閉著眼。

悲憫。

仿佛眼下的環境對他而言不過是一種修煉。

他的平靜讓我氣翻涌,眼底猩紅。

「師尊,你當真一點都不后悔嗎?」

他微微瞇起了眸。

的眼,卻襯著無的心。

他嗓音清潤,語氣溫和,說的卻是:「辭心,你既與為師有恨,就莫要再為禍蒼生了。」

甚至都不愿與我多解釋一句!

看著他即使淪為階下囚,依舊高高在上的神祇模樣,我置于側的手驀地攢

我心里似燃燒著一邪火,恨不得將他燃燒殆盡,好看看他的骨是不是也同他人一般的冰冷無

住他的頜,迫使他抬頭看向我。

當看著他蒼白的臉與虛弱的時。

我又忽然沒有那麼氣了。

一時間,這座小小的塔樓寂靜無聲。

我們眼神相匯,卻又融于燈火。

我鬼使神差地用手臨摹著他的眉眼。

劍眉星目,寒鋒點綴,又帶著水墨的氤氳。

是我在夢里都曾想要到的人。

我的指尖劃過他干涸到泛白的,帶著無盡的眷與貪求。

我幫他拭掉邊未干涸的跡,然后以覆之,輕聲呢喃:「師尊,想要我放過蒼生的話,就用你來換吧。」

他蹙起了眉,不贊同地看著我,卻不置一詞。

就像我那些年闖過的禍事一般,從不訓我。

初時,我以為那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偏

可后來我才知道,他不過是覺得沒有必要罷了。

畢竟,命數難改。

而我,是注定要被誅殺的禍世邪骨。

三百年前,因為熒禍世的預言。

滄瀾親手剔了我的骨,將我貶下凡間。

要的就是我的命。

可我不甘心。

我在尸海里廝殺,茍延殘

我焚盡了全了心魔。

可笑的是,心魔里裝的卻是親手殺死我的人。

我熬過了那暗無天日的三百年,殺回了天界。

我屠盡了三重天,直指九重天,最終出了滄瀾。

他站在九天高臺上,垂眸看我。

我抹盡了臉上的,含笑著他:「師尊,你可曾想過,我會回來?」

他白整潔,玉帶束冠,依舊是那副我記憶里的清冷模樣。

他一句擔憂我的話都沒有,而是問我:「辭心,你要如何才肯放過這萬千生靈?」

我自嘲一笑,笑自己的天真,笑他的無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毫不掩飾我心的求,在萬千天兵中對他直言:「我要你。」

他沉默了片刻,半晌后答應了句:「好」。

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完了半生所求,我卻荒唐地笑出了聲。

對他譏諷道:「師尊為了蒼生,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他沒有理會我的嘲弄。

可我恨極了他這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于是我封了他的靈力,將他鎖于這浮屠塔中。

讓他徹徹底底地了我一個人的——

階下囚。

21 番外二(人間往事)

初見滄瀾時,我不過是人界的一個孩

當時人間征戰,尸骸滿地。

他撿到我的時候,我手里正捧著人骨,猶豫著要不要口。

滄瀾素喜淺裳,那日卻著玄,豎高冠。

面如冠玉,形如謫仙。

他很緒溢于表面,最多的就是蹙著眉頭。

他蹙眉打掉我手中的骨,音清雅而冷淡。

「此食之,六層間獄。」

我當然聽不懂他那一堆的咬文嚼字。

我只看出他著華貴,非富即貴。

便拽住了他的擺不撒手。

就這麼死皮賴臉地跟著他走。

我們一路走過了三川四海。

看盡了人間繁華,目睹了人間劫難。

從我年,走到我及笄。

初時,我還不知他是天界的神君,他也未曾用過靈力。

我只驚嘆過他的容貌從未改變過。

我喚他一聲師父,他許我一句孽徒。

我整日里嬉皮笑臉,不學無

他便在不遠看著我鬧,護我平安。

可隨著我的長大,我漸漸地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

讓這份本就岌岌可危的師徒關系,懸在了崖邊。

滄瀾是看見我平日里練字的帖子寫滿了他的名字,才發現我慕他的。

那天,原本對我一向寬容的師父冷了臉,用藤荊了我三十鞭,讓我斷了這個念想。

那也是我第一次違背他的意愿。

我強忍著后脊的辛辣與痛,寧死不從。

時期的我,總是充滿了可悲的天真。

我自以為只要我打死不認,堅持到底,總能改變他的想法。

我想著他總不能因為我慕他,就不要我了吧。

可事實告訴我,這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奢求而已。

他選擇回到了九重天,與我「天人相隔」,再不相見。

我苦苦尋了他許久,直到想起他那不曾改變過的容

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滄瀾是天上的神仙。

于是我不再貪心,我違心地改了

我對著天承諾發誓:「我不會再喜歡師父了,求求你回來看看我吧。」

天上云淡風輕,就連云層都沒破開過一個。

他不愿意見我了。

我心里悔極了,開始恨自己為何只是一介凡胎,就連見他一面都做不到。

后來,我又想了個餿主意。

我說:「師父你回來看看我吧,徒兒知道錯了,徒兒再也不敢了。」

「徒兒尋了個夫君,就要嫁人了,你不來給我撐撐場子嗎?」

天還是穩穩地一

我失落地放下手,往回走。

自此之后再也不問天了。

之后,我就像我所說的那般,隨意找了戶人家便嫁了。

只可惜我那夫君是個短命的。

親當天就暴斃了。

為此我還攤上了司。

那家人說我八字克夫,非要我償命。

我無打采地跪在堂前,聽候著審判。

堂上的人爭吵得格外兇。

只有我看著檐外的天。

天上暗云翻滾,雷霆乍現。

風譎云詭,像是什麼人在渡劫。

后來上了天我才知道,那陣仗架勢,是天界有神犯了殺伐凡人的罪,在接天罰。

只是不知道是誰,敢頂著天條律令,犯如此大的罪過。

再后來,我被一個道士收了徒。

他告訴我,我這種資質想要仙,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以劍道,恪守本心。

但這條路萬分難走。

他也就是說著哄我玩玩。

其實是想教我劍,用以防

他還以為我看不出來。

可那劍招我曾見他用過一次,便刻在心里,再也無法忘懷。

我練了千年的劍。

從寒來暑往,練到秋收冬藏。

那千年里,我唯一的樂趣,就是沒事找個罪大惡極之人結個婚。

然后在新婚那天看我的未婚夫君死于非命。

看天上雷乍現。

直到我飛升了。

了三千世界里,唯一一個以劍道飛升的人。

我又在天上看見了他。

我與他遙遙對,看著他忍又克制的眉眼,對他揚一笑。

「師尊,既然你下不來,那我便上來尋你了。」

作者:圣火喵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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