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寵妾》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晉王確實氣了一整天。

這種氣,不是因為瑤娘,更多的是因為福的不識趣與瞧低。

他堂堂親王之尊,竟需要讓屬下將人打暈送到自己的房裡來,不是瞧低又是什麼?簡直是在之前被瑤娘點燃的那把火上又添了一把乾柴!

他不能去欺娘,免得不英明神武,不明磊落,不氣吞山河,自然就去選擇欺負賤不自知的福

見福的樣子,晉王覺到一爽意。

可他還是覺得不痛快,因為他眼前總會閃過小娘那張慘白的俏臉。之前出去後外面的靜,自然被晉王納耳底,莫名一種懊惱便油然而生。

膽子真小,肯定是嚇壞了。其實他也沒想幹什麼,就想看看……

想了又想,次日一大早晉王就吩咐人往小院裡去了。

相較於晉王,瑤娘也是魂不守舍了一整天。

一種說不上來的覺,怕等一下就有人來命令自己收拾東西離開,怕晉王回去後越想越怒懲罰自己,還另有些其他別的東西,也想不明白。

一夜未眠,次日醒來瑤娘看見鏡中的自己,眼眶下泛青。

可惜從來不用胭脂水,也沒有備下這種東西,想遮掩下都沒辦法,便只能掛著這青眼圈去上值。

瑤娘生得白,也因此顯得這眼圈特別明顯。玉燕看見,有些吃驚,得知是晚上沒睡好,不免嘆連連,說是以前值夜也沒見這樣,怎麼如今不值夜了,反倒夜裡不能安眠。

瑤娘窘然,答不上來。幸好玉燕也沒再說其他別的什麼,只是讓綠娥去廚房裡拿個剛煮好的蛋,給瑤娘去去烏青。

朝暉堂的人來的時候,瑤娘正半仰著臉拿蛋在眼下滾著,聽說是朝暉堂來了人,當即便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卻是被燙得吃疼不已,眼下也紅了一片。

蛋滾落在地上,也慌手慌腳差點沒把臺上的鏡子給砸了。

剛站起來,綠娥喜氣洋洋進來道:「蘇娘,殿下賞你的呢。」

啊!

瑤娘愕然。

「還不快出去謝賞,殿下說你侍候小郡主侍候的好……」綠娥一面說著,一面就將瑤娘拉了出去。玉燕玉翠幾個也都是笑地看著

到了院子裡,一個穿著圓領衫的年輕太監立在那裡,邊還跟著幾個手捧著托盤的小太監。

整個晉王府,也就晉王邊有太監侍候,都是當年從宮裡面帶出來的。

此人瑤娘也認識,正是福的乾兒子小順子,在晉王府裡也是一等一的大紅人。

瑤娘跪下謝賞,小順子也沒多留,便帶著人走了。

待人走後,小院裡的人都圍上來向瑤娘賀喜,不要錢的好聽話,一句接著一句地往外冒。

若論整個晉王府誰出手最闊氣,當是晉王無疑。但凡能得晉王賞的,就沒有一次不讓人瞠目結舌。尤其這還是晉王第一次賞下人,更是讓人紛紛眼紅不已,連留春館裡的人也聽到靜過來了。

托盤上蓋著紅布,有人想掀了看,卻被潑辣的綠腰給趕開了。還有人仗著和瑤娘悉,觍著臉討酒吃,院中一片喧嚷。

見鬧這樣,玉容出聲道:「好了好了,都散了,改日讓蘇娘請大家吃果子吃酒。」

瑤娘也不是第一日進王府,自然懂得這府裡的規矩,一般若是下人得了上頭的賞,都是要分出一些買來吃食分給大家,也算是沾沾喜氣。自然連連點頭附和玉容的話,說是改日定請大家吃果子吃酒,眾人這才散了。

翠竹一直站在人群裡,臉頰消瘦,面容憔悴,著被人圍著在中間的瑤娘,又是恨又是妒。自己傷痕遍佈的手,咬著牙走了。

幫著瑤娘將東西端回屋,綠娥等人便走了,只留下瑤娘一個人。

站在桌前,猶豫了一下,才去掀那托盤上的紅綢。

晉王賞人果然是一貫的豪邁闊氣,一個赤金纏的手鐲,一對兒赤金垂心耳墜,還有一赤金的簪子。

明晃晃,亮閃閃,掂在手裡很沉手。

比起胡側妃之前賞給瑤娘的鎏金簪子和玉鐲子,晉王的闊氣確實不同一般。

這種賞,認真說來,瑤娘接過很多次,早已是駕就輕,卻惟獨這次讓心生恍然。

沒有賭錯。

晉王確實是個正人君子。

所以在說出那樣的話後,他幹不出強人所難的事,甚至連遷怒都沒有,因為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為一團。就是因為明白晉王這種子,瑤娘昨兒才會斗膽說出那些話。

可也正是明白這些,瑤娘心中更是酸

除了這幾樣首飾外,另外兩個托盤裡則放著裳,不過瑤娘並沒有細看,就將之箱底了,並沒有能穿上這些的機會。

*

朝暉堂,書房中,晉王端坐在書案之後,其下左右兩側的圈椅上各坐數人。

書房乃是晉王日裡理一些不易擺在檯面上的私務,能進這來,足以證明眼前這幾人俱都是晉王心腹。

他們都是晉王府的幕僚或是門客,稱呼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獨屬晉王門下之人。

對,並不是晉王府,而是晉王。

這晉王府雖是晉王府邸,到底龍蛇混雜也算不得是鐵桶一塊,王府又設長史司,這長史司乃是朝廷設立,算是朝廷監視地方藩王的一種手段。尤其晉州此又與其他不同,這裡鄰邊線要塞,晉王手握數十萬大軍兵權,不用細查就能知道朝廷乃至各的釘子沒往這裡放。

因為晉王對待另外其他藩王,也是這麼幹的,所以這劃分十分明確。

左首第一位坐著一名穿道袍,手持羽扇之人。他年紀不詳,看似鶴髮,面相卻十分年輕,也並未蓄鬚。此人姓劉,人稱劉大先生,知其來歷者極,但卻十分得晉王賞識,儼然一副穩坐晉王門下幕僚第一把椅的姿態。

他下首坐著個黑面大漢,若是識此人的就知道,他是王府府衛指揮使仇湛,掌著晉王親兵九千,乃是晉王手下的一員大將,深得其信任。

另有一人著僧袍,一人著儒衫,穿儒衫者面相兇悍,一副敢惹我殺你全家的兇相,穿僧袍卻是腦滿腸,且並未剃度,一看就不像是個僧人。總而言之,在座的四位當中,大抵也就只有仇湛看起來正常些。

晉王正在同他們議事。

劉大先生扇了扇手中的羽扇,道:「照這麼說來,永王倒是去了嫌疑?」

打扮斯文,卻是一臉兇相,人稱黑先生的,還未等劉大先生話說完,就道:「就算不是他,跟他個瓜娃子也不了干係。」

黑先生一口蜀地話,來到晉王府多年,也未學會話,說起誰來都是瓜娃子的。

因為他這口音,當初來晉王府時,可沒遭來不笑話。但也不過月餘時間,就再無人敢笑話他,而是見到此人便爭相躲避。因為這黑先生人如其名,慣是個喜歡使黑手的,坑人害人起來眼睛從來不眨。

若說劉大先生是行明正大之道,慣是喜歡用謀。那麼黑先生則行的是邪門歪道,鬼蜮伎倆。

至於一僧袍的李茂天,他算是中和了劉大先生和黑先生的格,事中庸,了讓人驚豔之,卻是事無鉅細,算無

他坐在一張給人覺快要被其塌的圈椅上,自己的蒜頭鼻,道:「倒是太子那邊嫌疑最大,不過……」

那事發生近一年之久,晉王手下的人明裡暗裡撒出去不,幾乎沒把永州翻個底朝天,一波一波的釘子往永王府派去,可所得來的消息無不顯示那件事並不是永王做的,倒是查到最後在京城的太子最有嫌疑。

太子?

那個年逾四十依舊還是太子,被弘景帝不過氣兒來,名為儲君,實則還沒有皇太孫得寵的的窩囊廢?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可消息顯示確實是太子,正確的應該是說是東宮一系。其實更大的可能,就是那個搶去太子所有風頭的皇太孫做的。

只是他為何要這麼做?想挑起永王和晉王兩人相爭?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一個男人而言,確實踐踏尊嚴的,但著實稱不上要和對方拼得你死我活,總覺得東宮一系大費周章,卻只做了這麼一件小事,有些不通常理。

李茂天表示了質疑。

書案後的晉王面冰涼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是左手無意識地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間或偶爾轉一下。

黑先生面上帶笑,眼波卻是一,他手在李茂天滿是的脊樑上拍了一下,著大嗓門道:「個瓜娃子滴,你啷個多幹啥子嘛,腦殼喬得很,人家肯定有人家的意思……」

李茂天頓時顧不得去思索了,耳朵裡腦海裡全是這一串串讓人聽著費力的蜀地話。

「凡事必有其意,對方實在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瞧你那驚抓抓的樣兒,神錯錯滴,真是個瓜娃子喲。」

李茂天就算再笨,也意識到黑先生的異樣。這黑蛋子尋常可沒有這麼不著五六,除非……

他心中咯噔一下,終於意識到其中有些異常的地方了。

從始至終,晉王就沒有對東宮一系,為何會大費周章幹出這麼荒唐的一件小事,表示過異議。既然晉王沒有異議,這就說明東宮這麼做必有其道理,可那到底是什麼道理?

難道說——

李茂天沒有再想下去,他跟隨晉王也有不年頭了,深懂這位主兒的心志謀略都過人。他們這些所謂幕僚,與其說是出謀劃策,不如說是拾。畢竟人無完人,總有想不到的地方,至於大方向,晉王可從來沒出過紕

既然知道不能再說下去,李茂天當即為黑先生方才罵他『神錯錯滴』、『瓜娃子』等罵人話,和對方掰扯起來,頗有不屈不撓之態。

這倆活寶,天生一副異象,一旦不正經起來,十分讓人覺得好笑。

反正劉大先生是搖頭失笑不已,他搖了搖手中的羽扇,道:「行了,你二人要鬧還是出去鬧吧,別在這裡礙了殿下的眼。」

兩人也不含糊,對晉王畢恭畢敬施了禮後,便你拉我襟,我拽你袖子互相撕扯著出去了。直至去了門外,都還能聽見兩人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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