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午進行過黑板報檢查之后，整個下午全班同學懷著忐忑和激的心等待著結果的公布。

就這樣的板報，不得第一簡直沒天理好嗎？

一班之前什麼活都不參與，還真沒得過任何獎項，免不了有時候會被人用酸酸的語氣調侃，說尖子班的人個個兒都是只知道埋頭讀書的書呆子。

兩天前穆陵城帶著班里幾個人贏了籃球賽，如今黑板報若能再得個第一，實在是算得上揚眉吐氣了。

所以等最后一節課結束，向來不茍言笑的老陳進來宣布一班黑板報得了年級第一的時候，全班都跟著沸騰了。

誰說一班人死讀書的，明明也是有興趣好的OK？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便如郭茂雪就高興不起來。

覺得當初就不該跟宣傳委員舉薦蔣南卿，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簡直氣死了！

以至于回了家，的臉也不太好。

林清聽到靜從廚房里出來，面帶笑容：“雪兒回來了。”

又往后看看，疑地問，“南南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郭茂雪本就不高興，現在聽到這個臉就更差了。

“不知道！”

話都不想說直接上了樓。

林清無奈嘆了口氣。

而此時蔣南卿還待在教室里沒走。

已經放學半個小時，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了。

穆陵城看看時間，見捧著課外書在看，終于忍不住開口：“還不走？”

蔣南卿笑著把書合上，起來收拾東西：“是該回了，一不留神忘了時間。”

四下看了看，不知何時教室人走了，就他們兩個還在。

“咦，你怎麼也留到現在？”

蔣南卿好奇地看著他。

穆陵城薄抿著，面上沒什麼表：“剛好有張理卷子沒做，在學校做完周末就省事了。”

他也站起來收拾東西，然后一個人饒有興味地去了教室后面，仔細打量著黑板報上那幅畫。

蔣南卿含笑走過去：“就算對我的畫功很佩服，你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穆陵城在課桌邊緣靠著，聞聲側目看過來，角勾起一弧度：“你一直都這麼自嗎？

我只是在欣賞我自己。”

蔣南卿無語。

穆陵城把手里的鎖給：“你鎖后門，我鎖前門，記得把窗戶和燈關上。”

他說著自己去了前面。

兩人鎖了門，齊齊下樓，蔣南卿意外發現穆陵城沒有帶書，兩手空空。

“學霸星期天都不看書的嗎？”

穆陵城笑而不語。

蔣南卿懶得理他，從教學樓出來，單手在兜里，悠然地吹著口哨。

穆陵城看酷酷的樣子，不由揚眉。

其實他這個未婚妻，有意思。

蔣南卿到家的時候才知道郭茂睿回來了。

他站在臺上打電話，收回手機看過來時，沖蔣南卿笑了笑：“南卿回來了？”

這個同母異父的兄長，五俊郎，材頎長，文質彬彬的樣子，看起來還和氣的。

因為不太習慣，蔣南卿只含笑應了一聲，沒開口他哥。

林清從廚房出來，看見蔣南卿問：“你怎會這麼晚才回來？”

蔣南卿解釋：“在學校看了會兒書。”

林清神緩和很多，聲音也起來：“快去洗手，該吃飯了。”

蔣南卿應著上樓將書包放回房間，洗過手下樓時，郭茂睿將包裝十分高端上檔次的一份禮遞給：“這是條子，就當送你的見面禮。”

旁邊窩在沙發上的郭茂雪酸酸地撇，昨天哥哥回來的時候帶了兩條子，原本以為都是的，沒想到居然有一條是個蔣南卿的。

蔣南卿是個外姓人，憑什麼嘛？

蔣南卿對于郭茂睿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當時他看也沒看和林清一眼，一直黑著臉，氣低的有些嚇人。

接著便一聲不響去了國。

現在郭茂睿好言好語跟說話，還送禮，蔣南卿寵若驚之余，又覺得有點兒尷尬和不自在。

其實不太會理這種場合，再加上和郭家不尷不尬的關系，這貴重的服對來說太燙手了。

看著那禮愣了好一會兒，蔣南卿溫婉笑著：“謝謝，我不穿子。”

沙發上看書的郭盛慶聞聲看向這邊，搭腔道：“南卿，你哥哥既然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蔣南卿卻依舊沒接。

郭盛慶只能看向妻子林清。

林清笑著正開口勸兩句，郭茂睿淡淡收回手，看向蔣南卿時面上仍舊掛著笑：“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

林清知道兒子是故意針對自己的，神黯了幾分。

蔣南卿也瞧出了異樣，郭茂睿此次回來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態度好，但對林清似乎還是老樣子。

不過也是，面對當初狠心拋下自己的母親，的確不容易原諒。

郭茂雪看著這邊的況，出聲緩解尷尬：“我說你們都吃不吃飯了，我肚子都快扁了！”

一家人上桌吃飯，郭茂雪看著桌上盛的晚餐，眼睛里閃閃發：“哥，這些好像都是你最吃的哇，媽對你可真好！”

其實就是想緩和哥哥和老媽之間的關系，不過顯然郭茂睿并不領，只擰眉問了一句：“張嫂怎麼不在了？”

張嫂以前是郭家的保姆，負責給郭茂睿和郭茂雪兄妹兩個做飯。

提及此人，林清面上的笑有些僵，語氣卻是溫和的：“我在家沒事做，也能給你們做飯，所以就讓張嫂回家了。”

郭茂睿冷著一張臉，沒再說什麼。

郭茂雪看看面尷尬的林清，再看看冷若冰霜的郭茂睿，頓時有些訕訕，只好埋頭飯。

晚飯后郭家人在客廳里邊看電視邊說話談笑的集活，蔣南卿從來不參加，早早丟下碗筷回了房間。

樓下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蔣南卿百無聊賴，塞上耳機聽著歌做起了作業。

蔣南卿的爸爸當過兵，很看重素質教育，所以蔣南卿從小學開始就養了晨跑的習慣。

平時早起跑步的時候，家里人都還沒起，然而今天卻意外看到了同樣穿著運的郭茂睿。

看見蔣南卿下樓，郭茂睿也很意外，打量一會兒，笑問：“跑步？”

蔣南卿點頭。

“一起吧。”

郭茂睿開口做出了邀請。

蔣南卿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答應。

兄妹兩個跑了兩公里，最后在公園門口停下來。

郭茂睿看蔣南卿雙頰泛紅，整個人卻仍神充沛的樣子，驚訝地挑了挑眉：“沒想到還能跑，累不累？”

蔣南卿用頸上的白巾了汗，隨意地回答：“習慣了，還好。”

郭茂睿看一眼，去前面超市買了兩瓶水，回來時遞了一瓶給。

“謝謝。”

蔣南卿手接過。

兩人倚在石雕前，抬頭看著天邊剛剛升起的朝。

初升的太紅彤彤的，有鳥兒群結隊地飛過，像一幅態的圖畫。

郭茂睿喝了兩口水，側目看向：“如果雪兒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我代向你道歉。

其實就是被寵的驕縱了些，但本不壞，你也別往心里去，平日里多擔待一些。”

蔣南卿笑了：“人與人之間的相模式是需要雙方配合的，而不是一方永遠的容忍和擔待，你說對嗎？”

何況郭茂雪平日里那些稚的針對，還真從沒放在心上。

畢竟蔣南卿不是什麼肯吃虧的主兒。

郭茂睿一怔，這才知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急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家人應該和和樂樂的。”

蔣南卿側目看他，語氣平和，面容帶笑：“哥哥和媽的事我不手去管，我和郭茂雪的相模式自然也不牢哥哥費心。

這會兒覺得有點兒累了，哥你如果想再坐會兒，我就先回去了。”

一口一個哥哥的著，面上始終帶著和的笑，卻又客氣的很。

看著遠去的背影，郭茂睿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妹妹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永遠是一張溫無害的外表，實則卻更像只刺猬。

他原本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孩小小年紀沒了父親可憐的，林清的事也跟沒什麼關系，如今既然進了郭家，他不介意對好些。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很介意別人用憐憫和同來對待。

其實郭茂睿的分析沒錯，他突然的示好對蔣南卿來說，心里的確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雖然和郭茂睿有緣，但彼此之間沒有了解，不至于一下子就如此親近。

那份刻意的憐惜，讓很不舒服。

接下來的一整天里，蔣南卿沒有跟郭茂睿說過一句話。

到了第二天，為避開郭茂睿，特地早起了十分鐘，出門后也沒去昨天的公園，而是沿著公路一直跑。

跑得大汗淋漓的時候，突然有誰在右肩上拍了一下，下意識回頭，居然是穆陵城。

他穿著白T恤搭黑運，脖子上掛著條白巾，氣吁吁的，似乎也在跑步。

“咦，你怎麼在這兒？”

見穆陵城蔣南卿還是很意外的。

穆陵城站在外道，與并肩跑著，語氣因為跑步的原因不太平和：“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怎麼在這兒？”

蔣南卿四下看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已經快跑到學校去了。

跑步的時候大腦放空，有路就往前走，還真沒想那麼多。

“跑多久了？”

穆陵城問。

蔣南卿抬手看看腕上的時間：“四十七分鐘。”

說著停了下來，改走路來平穩呼吸。

穆陵城也停下來與并肩走著：“沒想到看起來弱不風的小姑娘還厲害的。”

蔣南卿不搭理他，看到前面的健材，走過去做部拉。

而穆陵城則是在旁邊做起了引向上。

拉完畢，扭頭見穆陵城還在，蔣南卿想了想走過去：“不，我請你吃早點？”

穆陵城從單杠上下來，略微挑眉，似乎很不解的提議。

蔣南卿解釋：“那天你不是帶了穆阿姨做的水煎包給我嗎，我這人不怎麼喜歡欠人。”

見穆陵城沒有拒絕，蔣南卿四下看看，指著前面的雜糧煎餅：“那個怎麼樣？”

“還不錯。”

穆陵城似乎心很好，“我不要蔥花和香菜。”

蔣南卿跑過去買了兩份雜糧煎餅，順便要了兩杯豆漿和兩個茶葉蛋，回來時將其中一份遞了過去。

“謝謝。”

穆陵城手接過，并將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出來給坐。

蔣南卿也不客氣，坐下后津津有味吃自己的早餐。

邊是小孩子的歡聲笑語，耳畔還伴著清脆鳥鳴。

蔣南卿心不錯，覺得不在家吃飯的覺，真的很好。

“咦，”突然想到什麼，扭頭看過去，“你早上應該是在家跟穆叔叔和穆阿姨一起吃飯的吧？

你如果在外面吃了，他們怎麼辦？”

穆陵城楞了一下，淡淡解釋：“周末，他們不早起。”

“哦。”

蔣南卿了然，沒有多問。

吃飽喝足，兩個人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穆陵城在家門前取出鑰匙，剛開門進去，穆媽媽就在廚房嚷嚷：“小城今天怎麼跑步跑了這麼久，飯菜都快涼了。”

說著，將飯菜端出來擺上桌。

穆陵城洗了手過去幫忙。

餐桌上，看兒子只舀了半碗小米粥，剛烙的蛋煎餅一口也不吃，穆媽媽奇怪：“今兒沒胃口？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穆陵城微怔，忙解釋：“沒有，剛跑完步有點兒口。”

他一口氣喝完小米粥，起對著穆校長和穆媽媽說：“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去洗個澡。”

穆校長和穆媽媽看著有點不同尋常的兒子，面面相覷。

周末下午，此時的雖然沒有正午那般灼熱，但余溫還在，街上來往的行人不多，原本熱鬧的商場也顯得有幾分冷清。

蔣南卿一個人來商場買些日常用品，等什麼都齊全了，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也才不過三點鐘。

不太想回家，索將買來的日常用品裝進書包里，背在肩上，然后獨自一人去小吃街，買了一支雪糕，一份烤鴨腸。

穿過一條古老的小巷時，突然敏銳地嗅到了一危險的氣息，腳下的步子停滯幾秒，下意識的快步往前沖。

盡管如此，卻還是晚了。

前面的拐角，突然有一壯漢冒出來，雙手在兜，里叼著煙，笑著向走近：“蔣南卿是吧，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