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家餐館，穆陵城和章啟生相對而坐，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了一打啤酒。

“穆陵城，附中校長的兒子，年級第一的學霸，對吧？”

章啟生息了里的煙，目在穆陵城的上打量。

穆陵城坦然接他的打量，神淡然平靜：“你留我在這兒什麼事？”

“沒什麼，人人都說你很厲害，但我不信這個邪，跟我比一比怎麼樣？”

他看了眼桌上擺著的啤酒，又突然帶了些譏諷的笑，“我忘了，三好學生應該是不會喝酒的吧？”

穆陵城掃他一眼，手拿了瓶啤酒帥氣地往桌子邊緣一磕，瓶蓋飛起老高，在空中形拋線，又彈跳著落在地上。

他對著酒瓶子一個仰頭，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章啟生愣神片刻，也不甘示弱，跟著磕掉瓶蓋仰頭灌酒。

直到桌子上剩下最后一瓶，章啟生手拿，不料穆陵城搶了先，再次仰頭喝了個干凈。

最后穆陵城看著自己這邊比他多了一個的空瓶子，語氣平淡：“你輸了。”

章啟生有些上臉，紅著雙頰站起來，拍著桌子說：“剛剛你比我先喝，這次不算。

有種跟我比別的！”

他說著，晃晃悠悠出門了。

穆陵城覺得此人稚，依照他以往的脾必然是不會再理睬他。

但今日也不知了什麼風，居然鬼使神差地起跟著出去了：“好啊，比什麼由你挑。”

夜漸漸濃郁，整個芹南市霓虹燈錯閃爍，夜空中渲染出瑰麗的彩，仿佛給這座披上了一層夢幻的紗。

穆陵城沒想到自己居然跟章啟生在游戲廳里玩兒了大半日，幾乎把所有的游戲都玩兒了個遍，他自己之前也沒這麼瘋狂過。

出來的時候，章啟生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沒了先前的挑釁和防備：“想不到啊，原來附中的學霸其他方面也這麼厲害。

我覺得你很和合我胃口，個朋友怎麼樣？”

穆陵城蹙眉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開：“你不合我胃口。”

見他徑直走，章啟生跟上去：“不管怎麼說以前我和蔣南卿還是合得來的，既然蔣南卿合你胃口，我怎麼可能不合？”

穆陵城停下來，側目看他：“那是蔣南卿眼神不好。”

章啟生切了一聲，滿臉不屑。

穆陵城突然神認真幾分：“其實你也沒多喜歡，趁自己沒有深種，我勸你早些放手。”

章啟生不服：“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你消失這麼久音訊全無。

你自己拍拍屁走了，留下爛攤子讓來承擔，長久以來連個解釋都沒有。

你可能會解釋說自己不得已，也可能說因為某些不可抗力沒辦法聯系，但你如果在乎，任何外力都無法阻擋。”

“你因為外力而妥協，這麼久對不管不顧，讓被你的兄弟們誤會，欺負，這也足以證明，你本就沒有能力保護。”

章啟生沒有反駁，默默給自己點了煙。

“我當時人在法國，不知道了委屈。”

穆陵城嗤笑：“你在法國，想不到會因為你的不告而別被你的兄弟們誤會，那說明你不僅沒能力，還笨！我現在總算知道，蔣南卿為何看不上你了。”

“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今天白天的況，什麼男朋友，不過是蔣南卿為了騙我拉你演的一出戲。

蔣南卿最討厭朋友對有非分之想，你對有想法，說不定將來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穆陵城上前兩步，因為他個頭比章啟生高些，斂眉看他時整個人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他聲音很輕，語氣淡淡的，眸卻帶著幾分睥睨：“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蔣南卿……是我未婚妻，以后請你離遠一些。

你以前是三中校霸，混混頭子這我知道，但我穆陵城也不是好惹的，這一點想必你的好兄弟李燁就很清楚。”

章啟生眸微變，面上有詫異一閃而逝。

其實蔣南卿以前無意中提起過這事，說有個從沒見過面的未婚夫，他當時覺得是玩笑話，原來居然是真的。

蔣南卿，是穆陵城的未婚妻？

他還在發怔，穆陵城卻已經越過他揚長而去。

晚上回家時，穆媽媽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看見兒子回來熱絡地迎上來，上抱怨：“你說跟明哲和昂出去慶祝，昨晚上就出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被他倆拉著在網吧帶了一夜，今天又出去轉了轉。”

穆陵城解釋。

穆陵城一直是個聽話懂事的，所以偶爾去一次網吧穆媽媽也并不在意，只笑著說：“媽媽做了許多你吃的菜，慶祝你競賽拿了第一名，可以順利參加A大的保送考試。

趕去洗洗手，開飯啦！”

聽老媽提及保送的事，穆陵城不知怎的，心里高興不起來。

他應著回臥室換了服，洗手后坐在餐桌旁。

穆媽媽的臉上一直笑的，整個人樂開了花。

旁邊的穆爸爸雖然看起來嚴肅些，但眼角眉梢也著幾分喜悅。

“這個是小城最吃的酸菜魚，來多吃些。”

穆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夾菜給兒子，順便問旁邊的丈夫，“對了，那個A大保送考試的通知什麼時候能下來呀？”

雖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過通知書下來才讓人心安。

穆校長說：“應該就是這兩天了，不用擔心，肯定會下來的。”

看他們倆高興的樣子，穆陵城抿了抿，猶豫著開口：“爸，媽，我現在才高二，直接保送A大會不會不太好？

大家不都常說，不經歷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覺得還是參加高考比較好。”

穆媽媽給兒子夾菜：“你呀就是年紀小，想事不知道輕重。

這可是A大的保送機會，可遇不可求的，跟高考可不一樣。”

穆校長也說：“你媽說得對，在咱們芹南附中，高二就能參加保送考試的，這麼多年來可就出了你一個人。

這可是為我們家爭的好事，你要全力以赴。”

“可是如果我不小心考砸了，你們到時候在學校面對其他老師的時候豈不是很尷尬。”

穆陵城此話一出，屋子里頓時安靜了，穆媽媽和穆校長齊齊看著他。

他鼻子：“我的意思是說，就A大一個學校未免選擇太了，參加高考多好啊，有那麼多學校可以選擇。

再說了，以我的績高考肯定不會差的。”

穆媽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A大可是國數得上號的，多人破了腦袋都想拿到保送機會，你難不還對這個學校不滿意？”

“也不是不滿意，但是我將來想學計算機，我在網上查了，在這方面C大比A大要更勝一籌。”

穆爸爸放下筷子，滿含深意地看了兒子一會兒，長嘆一聲：“你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如今過來說服我們的吧？”

穆陵城：“爸，媽，我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希你們能尊重我的決定。”

郭家別墅。

蔣南卿坐在書桌前學英語，當把卷子做完之后，看看時間已經夜里九點了。

見郭茂雪趴在床上玩游戲，蔣南卿說：“你回自己房里去，我該睡覺了。”

郭茂雪剛玩兒完一局，聞此抬頭看：“不是說好你做完英語卷子就陪我來兩局的嗎？”

“不想玩兒。”

蔣南卿想也不想就拒絕。

郭茂雪打量一會兒：“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去找穆陵城講完題之后就怪怪的，心不好？”

蔣南卿：“……有嗎？”

郭茂雪拼命點頭。

蔣南卿拉著臉暗想，穆陵城理競賽第一名，可以參加A大保送考試。

雖然對A大不興趣，但這樣的境遇本就是對智商的一種侮辱，當然高興不起來。

那家伙如果保送了，將來比早畢業一屆，還得管他學長呢。

想想這心里就不舒服！

郭茂雪不知何時繞到了后，趴在耳畔輕道：“我猜，穆陵城如果保送A大，你心里會不舍得吧？”

沒來由聽到這麼一句，蔣南卿心上某似乎了一下，但很快被忽略掉，二話不說拽著郭茂雪的手腕把丟出去，然后“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外面的郭茂雪可憐地敲門：“喂，你干嘛呀，我也沒說什麼……”

蔣南卿擰眉將門反鎖，一個人趴在床上，什麼話也不想說。

腦海中卻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穆陵城之前說過的話……

“其實你績很好，繼續保持下去也可以去A大，這樣我們就是校友了。

那時候我比你大一屆，還能幫襯你。”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將來考A大的吧？

其實，A大好的，國數一數二，如果將來考上A大應該還是蠻有就的。

托腮想了想，起來去書桌前打開電腦，網頁搜索起了A大的熱門專業，及往年錄取分數線。

但是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清醒了一般，直接關上電腦。

為什麼要看A大的錄取況，為什麼非要跟穆陵城一個學校？

大晚上腦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