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話”程燕西挑眉。

“是啊，其實我倒是覺得你跟曲上校比較般配的，剛剛我都是瞎說的。”季涼看著曲爽瑩得筆直的脊背，說道，“我也覺得你該找個足夠配得上你的人，我們父母定下的那個娃娃親，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累贅。”

“累贅你的意思是你配不上我”程燕西聽著季涼的話，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連說出的話都帶了三分冷氣。

季涼立刻意識到他緒的波，卻不知道原因，只是微微點頭，“你要這麼說，也是對的，我配不上你，你的確值得更好的人。”

程燕西眼睛危險地一瞇，長帶著軍靴向前了一步，季涼抬起頭跟他對視，仿佛看到程燕西眼中聚集起風暴把自己牢牢困住。

程燕西忽而冷冷的一笑，“你知道就好，娶你不過是為了爺爺，別指我會上你。”

說完，程燕西冷冷的過季涼的邊，撞得季涼肩膀一歪，帶走了一片肅殺。

季涼皺了皺眉，轉過去，看程燕西越走越遠。

靶場上，曲爽瑩正在試槍，程燕西大步走過去，站到曲爽瑩邊，沖著教練員喊，“給我槍6a4步槍。”

教練員一驚，連忙巍巍的把槍遞給程燕西。要這麼好的槍，將是想干什麼

程燕西接過槍，一張臉繃得的，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似乎要把整個靶場凍住。

后突然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程燕西眼神一凜，托著槍，電火石間一個轉，那黑黢黢的槍口，直直的指向季涼的眉心，毫寸不差。

季涼的腳步一頓，整個后背都僵住了。程燕西想殺人滅口

“團長，您要干什麼呀”教練員嚇得大喊一聲。

“閉”程燕西冷冷吐出兩個字。

程燕西邊的人，包括曲爽瑩，大氣再也不敢出，沒有人再開口。他們不明白程燕西為何突然拿槍指著季涼，眼神還那麼恐怖。

程燕西的手輕輕地扣上扳機，眼睛死死的盯著季涼，薄輕啟，中氣十足，“季涼，道歉”

“恩”季涼下意識的發出一個疑問。

“季涼，向我道歉。”程燕西又說了一遍，“我說話，從不超過三遍，剛剛是第二遍。”

季涼張了張，雖然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但還是強裝鎮定，說道，“我剛剛哪句話說錯了嗎如果是，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生死面前，還是識趣一點比較好。

季涼的清清淡淡的聲音讓程燕西眉頭微微一簇。

父母定下的娃娃親，對我們來說，是個累贅你說得對，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剛剛季涼說的話又回響在程燕西腦海，程燕西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為這個生氣了，一時間再也沒有靜，過了許久，扣著扳機的食指微微了，手臂緩緩下落。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程燕西的槍突然又抬了起來，沖著季涼。

砰

一聲干凈利落的、子彈破膛而出的聲音。

“團長”

“將”

周圍響起一片驚恐的聲，季涼大腦一片空白。子彈飛快的在空氣中穿梭，季涼來不及思考，只覺子彈從自己右耳邊細碎的頭發中穿過，差半寸就打進自己的腦袋了。

噠，后突然響起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季涼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只小麻雀落在自己腳邊，蹬了蹬再沒靜，小麻雀的腦袋上，赫然卡著一顆子彈。

殺儆猴。

季涼腦海里猛然現出這四個字，頓時覺得心底涼一片，稍有不慎惹怒了程燕西，他會不會把自己殺了

程燕西看著季涼哼了一聲，忽然轉，砰砰砰連開幾槍，朝著幾百米開外的移靶擊，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發泄怒氣。

“收好槍”程燕西打完，直接把槍扔給教練員，作一氣呵，并對一旁的小孫說道，“一會兒送曲上校離開。”

“是，將”孫天浩規規矩矩行了個軍禮。

季涼站在原地，看著程燕西向走來，路過邊時，季涼剛要開口，程燕西卻像沒看到似的，直直的往前走，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無視。

靶場上，曲爽瑩有些幸災樂禍，又覺得程燕西發怒實在恐怖，什麼都沒說，轉，沖那邊的報靶員問道，“你們程將剛剛打得怎麼樣”

“全部十環。”

“咝”

季涼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程燕西，我十分后悔答應爺爺的請求了。

部隊里，夜幕降臨，到了飯點兒，程燕西獨自一人往大食堂走。

其實，他的小白樓里有單獨的廚房，可他不想搞特殊化，除非部隊里來客人了，否則他一定是頓頓跟他的兵一起吃飯的。

整個下午他都在反思自己今天的反常，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麼忤逆過他，肯定是因為季涼老跟他對著干，所以自己才想讓吃點苦頭，一定是這樣的

食堂里吵吵嚷嚷，大家都在討論關于今天程燕西對季涼無常的態度，一看到程燕西走進來，一個個都自覺地閉上了。

程燕西默然不語，自己打飯、吃飯。袁旭不怕死的湊上來，問道，“怎麼沒帶季涼一起來吃飯”

“你管啊”程燕西哼了一句，頭都沒抬。

袁旭聳聳肩，說道，“那我去家屬樓給送飯了”

“你敢”程燕西一下子抬起頭來，瞪起虎眼看著袁旭，“是沒手還是沒腳用得著你給送飯吃你自己的”

“是團長”

袁旭行了個軍禮，坐到程燕西旁邊。

整頓飯下來，程燕西一改往常的雷厲風行，吃的極慢，一有人走進食堂他就抬起頭來看。

都不是季涼，季涼晚上沒來吃飯。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程燕西還是繞了遠路，從家屬樓前經過，看到季涼屋子那個地方已經關了燈，頓時氣從心底里冒出來，一甩手，大步離開。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不知好歹季涼，老子再也不管你了

第二天一早，沒有鳥語花香，沒有碧水藍天，到都是士兵訓練的聲音。

程燕西像個閻羅似的盯著一個個大兵，只要看到有一點讓他不滿意的地方，張口就是，“負重跑，五十公里”

“團長這是怎麼了呀”幾個營長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肯定是在季涼那里吃了虧”李瑋信誓旦旦的開口。

“是不是因為團長想去家屬樓睡，被季涼趕出來了呀憋的火都發泄到咱們大兵上了。”

“有可能”袁旭壞壞的笑著。

“嘿嘿”

幾個人連忙笑起來。程燕西眼睛一瞇，轉頭盯著他們幾個，森森的開口，“你們幾個笑什麼呢這麼開心，不如也說給我聽聽啊”

“額沒什麼沒什麼”

幾個人互相使了眼，連忙作鳥散，眨眼間逃開程燕西邊八丈遠。

程燕西心里那一個不痛快，等到下早還是沒有看到季涼的影，于是帶著積攢了一晚的怒氣，朝家屬樓的方向殺了過去。

季涼睡得迷迷糊糊間，只聽到臥室外砰的一聲，像是有人踹門而進。

“季涼你給老子滾出來”程燕西大步往臥室里走，喊著季涼的名字。

季涼連忙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還沒開口，程燕西又是一腳，將臥室的門直直的踢開，站在門口，像個撒旦一樣盯著季涼。

“怎麼了”季涼臉上有些惶恐，坐在床上，臉有些蒼白。

“都幾點了，你還在睡懶覺”程燕西往里走了一步，睥睨著季涼，“起來，跟我走。”

“去哪里啊”季涼皺了皺眉，“我，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等我一會兒”

“不舒服”程燕西的臉變了變，看到季涼蒼白的臉和微微黑眼圈，問道，“你怎麼了”

“我”季涼臉有點暗紅，嘟囔道，“我就是肚子有點疼。”

“肚子疼”程燕西皺眉，“部隊里有軍醫，走，帶你去看看。”

“不，不用了。”季涼連忙擺擺手，“我沒事”

“你磨磨唧唧干什麼”程燕西神一凜，猛地上前幾步，拉起季涼的胳膊，一下子將從床上拽了下來。

“你干嘛呀”季涼嚇了一跳，差點撲到程燕西懷里，站起來的一瞬間覺小腹一陣熱流涌出。完蛋了程燕西剛想罵，眼睛無意間掃到床上，卻看到床單上一抹小小的跡，張了張，問道，“那個你，你來那個了”

季涼一驚，臉上紅一片，盯著程燕西，“你怎麼知道”

程燕西抬手，指了指床的方向。

季涼眼睛倏地睜大，意識到什麼，連忙轉，撲到床邊，一下子用被子將那跡蓋住，慌道，“那個，你先出去我馬上出去”

程燕西沒有回答，只是忽然將自己的軍裝外套了下來，上前一步，將外套圍在季涼上，在季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橫抱起。

“你干嘛”季涼在程燕西懷中大，“你快放我下來”

“你的屁上也有跡。”程燕西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