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軍區醫院。

程燕西掛斷電話走進病房，“爺爺”

“燕西來了。”程老司令轉頭，看了看程燕西后，問道，“小涼沒跟著你來”

“在給您做午飯，一會兒過來。”程燕西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神有些疲憊。

程老司令看了看程燕西，道，“你昨晚跟小涼在一起”

“沒有啊。”程燕西搖搖頭，“為什麼這麼問”

“看你沒什麼神頭。”

程燕西一下子笑了出來，“爺爺，您想多了。”

“燕西啊，你還瞞著爺爺干什麼爺爺都知道，”程老司令滄桑的臉上出笑意，“雖然你們兩個還沒扯證，可你們的婚事都是早定好的，就算住在一起也是合合理的，沒什麼好瞞著爺爺的。爺爺還盼著早點抱個曾孫呢”

程燕西笑了笑，“爺爺，真沒瞞著您呢我昨晚是去賀景榮的公司了，幫他改個程序，忙活到下半夜。”

程老司令一下子垮下臉來，道，“那我抱曾孫的事你什麼時候給我解決老頭子我的等著呢就算現在懷上，也要等明年才能生出來，你要是再不抓時間，我估計就沒命見到了，唉”

“爺爺，您長命百歲，這些晦氣的話以后千萬別說。”程燕西心一沉，連忙寬道，“別說一個曾孫，到時候肯定一群曾孫圍著您，纏著您講當初打天下時候的故事。”

程老司令被他逗樂，笑道，“就跟你小時候一樣。沒想到啊，轉眼間，你都要娶媳婦兒了。”

程燕西笑了笑，沒有說話。

“咳咳”程老司令忽然咳了咳，看著自己的孫子，沉沉的問道，“燕西啊，你怪我當初把送到國外嗎”

程燕西的后背一僵，邊的笑意忽然變得有些苦，道，“不怪。”

“爺爺也是不得已啊，你要相信爺爺，爺爺都是為了你好。”程老司令滿臉的容，“就算不把送到國外，你要娶的人還是小涼啊”

程燕西的腦袋里一下子變得混不堪，深深的無力和縹緲的恨意悄悄蔓延。往事如煙，卻沒有隨風散去，他的心里始終有一個烙印。他恨季涼，卻注定要娶，季涼討厭他，卻逃不開嫁給他的命運。兩個人注定要糾纏嗎那麼，誰才是可憐的那個

叩叩叩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程燕西喊了一聲。

“小首長，老司令到了吃藥的時間了。”走進來一個護士，推著小車。

“恩。”程燕西點點頭，對程老司令說道，“那爺爺，你先檢查，我出去上個洗手間。”

“行啊，去吧。”

程燕西走出醫院門診大樓，來到花園里，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爺爺生病之前，他覺得他上只有一個責任，保家衛國。至于他自己的小家，他一點兒幻想都沒有，他只需要找到一個合格的妻子，延續后代，因為除了那個人，他再也沒有過的滋味。

可爺爺忽然告訴他，他有妻子了，那個人偏偏是季涼

一想到這里就心煩。

程燕西了口袋，從軍裝里掏出來半盒煙，這還是昨晚熬夜時賀景榮塞給自己的。

啪的一聲打開打火機，點燃香煙，程燕西瞇著眼，一口一口了起來。

了兩，程燕西覺得沒什麼意思，剛想站起往回走，就見醫院大門里急匆匆跑進來個人，提著兩個保溫盒往門診大樓走。

“季”

程燕西剛想，想想又算了，站起，看著走進樓里，才慢慢踱步跟進去。季涼，爺爺說讓我們生個孩子，我該怎麼辦你會答應嗎

病房里，季涼帶著兩個保溫桶走進去，竟然沒看見程燕西，心底有些詫異，面上還是云淡風輕。

“丫頭你來了啊”

“恩，爺爺。”季涼走到床邊，“我帶了午飯，爺爺您要不要吃點”

程老司令笑著對護士說道，“擺上桌，孫媳婦給帶的飯，可比醫院里的好吃太多了。”

“那是當然，老司令，”護士笑著說道，“您孫媳婦帶的飯，可是包含著濃濃的意，我們醫院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

“哈哈”程老司令豪爽的笑了笑，護士的話，深得他意。

季涼把一個食盒遞給護士，自己將另一個食盒放到床邊的小柜上。

“怎麼帶了兩份”程老司令問道。

“這個”

“這個是給我帶的”程燕西推門而進，“爺爺，您孫子一大早就來照顧您，沒時間吃飯，了。”

程老司令笑得別有深意，說道，“行啊，保證你這個臭小子吃了丫頭做的飯，再也忘不掉。”

“爺爺，你就可勁兒夸吧夸得找不著北了”程燕西哼了一聲，大步走進病房，坐到小板凳上，說道，“把食盒打開啊”

季涼默默的嘆了口氣。好，爺爺面前，給他面子。

食盒一打開，程燕西就聞到滿滿的飯菜香，不同于部隊食堂的飯，也不同于程家大院的飯，因為它充滿家的味道。

很奇怪，他竟然有這種覺，他一直不屑聽到家的味道這幾個字，他覺得太矯，可現在他也矯了一回。

“丫頭啊，辛苦你了。你吃了沒有啊”程老司令開口。

“爺

爺，我吃過了。”季涼淡淡笑了笑，“我不辛苦。”

“對了，今天下午還跟著去部隊嗎”

“不去了。”

“為什麼不去了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

程燕西正埋著頭吃飯，聽到這里，猛地抬起頭來，子一震，趕在季涼前面開口，“爺爺，部隊有一次大的演習，接下來的一個都很忙，去了也沒機會見到我。”

“是這樣啊”程老司令點點頭，“那這個月你不回來了”

程燕西看了看季涼，點點頭，“恩。”

“那你們兩個豈不是見不到面了”程老司令滿臉愁容，“那我的曾孫怎麼辦”

曾孫季涼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可眼中除了震驚與害怕再無其他。

“咳咳”程燕西沒有防備，里咳出來幾粒米飯，又連忙往里灌了口水，惱道，“爺爺，您別天天把曾孫掛在邊行不行，您孫媳婦還未年呢”

季涼在心里暗罵程燕西小人，只會在爺爺面前裝正直的樣子，昨天是誰在車上混蛋

“我一個糟老頭子，我就這麼點盼頭兒了，你還不讓我說”程老司令對程燕西怒目而視，“我們程家就你這個苗苗兒，天天在部隊里，你要是有個兄弟姐妹也好啊現在不可能有了，我就只能盼著我的曾孫了怎麼著”

季涼在心里想，爺爺是真的不把程然當自己的孫啊，也對，毫無緣關系，爺爺生病也沒有回來。

另一邊，程燕西滿臉無語，“好，爺爺您盡管說，看看我能不能給您變出個曾孫來。”

程老司令氣得一下子把手里的勺子扔到程燕西上，轉頭對季涼說道，“丫頭啊，我不跟這臭小子說，我跟你說。”

“爺爺，您說。”

“丫頭啊，你就趕給爺爺生個曾孫，爺爺真是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你要上大學了，就當爺爺求你。”

季涼站在床邊，手足無措，半天才憋出一句話，“爺爺，我還要上大學。”總不能帶著孩子上大學吧還有，為什麼要跟程燕西生孩子

程燕西什麼都沒說，低著頭飯。

吃過飯，季涼跟程燕西一同走出病房。季涼悄悄呼了口氣，退婚的事還沒來得及開口，爺爺竟然又把曾孫的事提上日程，這可怎麼辦

“季涼，你住在哪里”走著走著，程燕西突然開口問道。

“爺爺沒有告訴你”季涼抬了抬眼。

“沒有。”

“哦，那你就不用知道了。”季涼聳聳肩，轉往外走。

“季涼”程燕西氣節，一下子拽住的胳膊。

“別我”季涼猛地甩開他，心底對他的異常抗拒，咬著退了兩步。

程燕西心里一堵，無奈的開口，“好好好，不你。可是，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嗎”

“你查到是你的事。”

程燕西心里憋了一口氣，肚子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看著不遠爺爺的病房，只能忍著，“季涼，以后不準提退婚的事爺爺說讓你生個孩子的事你也先答應著”

季涼別過臉去沒有回答，正想著趁程燕西不在，可以跟爺爺好好提一下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程燕西瞪了一眼，說道，“跟我來。”

“去哪里”

“跟著就行了。”程燕西踩著軍靴，大步走在前面。

走到醫院外科主任的辦公室，程燕西推門而進，對后的季涼說道，“進來。”

“將，您怎麼過來了”崔主任連忙起。

“恩。”程燕西微微頷首，指了指季涼，“你跟說說爺爺的況。”

“是。”崔主任點點頭，“將，你們先坐吧。”

“不用了，一會兒就走了。”程燕西擺擺手，“你長話短說。”

“是。”崔主任應下，對著季涼說道，“程老司令的病現在是穩定住了，但是潛在的危險還很多。因為人老了，機能也大不如前，程老司令萬不能什麼刺激，否則容易加重病啊”

“你聽到了”走出辦公室，程燕西皺著眉開口。

“恩。”季涼點點頭。

“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老老實實哄爺爺開心，不該說的話不許說。”

“哦。”季涼不不愿的應了一聲。

程燕西叉著腰盯著，眼神充滿疑，“我怎麼對你這麼不放心”

季涼抬起頭來瞪著程燕西，“不放心就算了，不放心你也沒什麼辦法不是嗎”

“該死的”程燕西咬牙切齒，“老子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

季涼輕輕的哼了一聲，說道，“程燕西，要我老老實實哄爺爺開心可以，我有個條件。”

“說”程燕西干脆利落的喊了一聲。

“以后離我遠點，離我的畫板遠點，不準強迫我。”

“強迫你什麼”程燕西忽然勾著角靠近季涼一分。

“你”季涼嚇得一顆心砰砰直跳，連忙后退了好幾步，“程燕西，你不要過來”

“切”程燕西嗤笑一聲，直起，將帽子戴上，轉大步離開，一邊走一喊，“季涼，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