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第 12 節 無人幸免

訂婚宴上,我被關在洗手間隔間里,迎接我的是一桶污水。

我的未婚夫靠在門邊,笑意盎然。

「沈大小姐,這輩子沒嘗過臟水淋頭的滋味吧?覺如何?」

爽的。」

我笑得比他還張揚。

「不過還是看你心上人趴在地上哭的時候,更爽。」

01

我未婚夫的心上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從沈月晗被接到家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討厭

我時常嘆沈家脈的強大。

如果說我是明壞,那沈月晗就是暗賤。

總而言之,沒一個好東西。

前腳給我下藥,后腳我就能揪著的頭發往墻上撞。

從十歲斗到二十歲,我始終占據上風。

原因無他。

我媽媽是沈家明正娶的首富千金。

唯一的兒——我,是沈家公認的接班人。

至于沈月晗,不過區區一個婦生下的野種罷了。

「你對做了什麼?」

果不其然,周柯的笑意退了下去。

我看著眼前難得怒的人。

只覺得荒唐得可笑。

就是這個人。

這個我喜歡了十四年的人。

給我和那個野種的爭斗史上,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敗績。

明明是我先認識他,明明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為什麼他喜歡的人是沈月晗,不是我?

這種愚蠢的問題,我從來沒思考過。

反正只要沈家一天不倒,周柯就算是死,也是我沈青的鬼。

我推開周柯,對著鏡子梳理頭發。

云淡風輕:「我開車把帶到山里,還拿走了的手機,可憐盛裝打扮,連出席訂婚宴的機會都沒有。算算時間,可能后天就能走回來了。不過——」

我回面向周柯,笑靨如花。

「如果運氣不好,到什麼『小』,也可能就回不來了。」

周柯深深看了我兩秒:「沈青,你等著。」

「等什麼?」

我張開雙臂,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污水隨著我的旋轉,沿著紅擺濺落在他的腳。

「等這不痛不的一桶臟水嗎?

「周柯,比起我和沈月晗玩的那些,你的報復實在太小兒科了。」

他沒有理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得很急,連洗手間外面的門都沒有帶上。

任由我一狼狽地暴在賓客的視線中。

我冷得直抖,但還是直脊背,昂著頭往外走。

污水滴了一路。

遇上多看兩眼的,我都會禮貌地笑著問候。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哦。」

02

沈、周兩家的世紀訂婚宴,主角雙雙離場。

再配合我獨一無二的落湯造型,應該可以為 A 城重量級的笑柄。

但我沒有毫擔心。

我清楚,沈知言是不會允許沈家的名譽到一損害的。

我那個靠著娶了首富千金發家致富的父親,一向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

于是,本該是鬧劇的訂婚宴不僅談。

更是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流出來。

至于沈月晗。

被周柯在郊外找到,救了回來。

送回家時人已經陷了高燒昏迷,可憐得不行。

沈知言對于我和沈月晗的明爭暗斗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用句他的話來說:

「如果連這點過家家一樣的伎倆都防不住,到了吃人的商斗場上只會尸骨無存。」

反正對我們敬的父親而言,只要不玩出人命,什麼都好說。

最終對于我的惡劣行徑,沈知言只是敷衍地罰了我足三天。

我迎上沈月晗媽想要把我千刀萬剮的目,笑聲連別墅外的保安都能聽到。

03

足的這三天,旁邊沈月晗的房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沈月晗比我會裝,在學校的人緣自然比我好。

我不屑于去和這些人打好關系。

反正就算他們對我有天大的意見,見了我還是得大氣也不敢出地退到一邊。

說起來也難為這些來看沈月晗的同學。

因為我的存在,探病都像是一場大冒險。

我躺在房間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著套圈游戲機。

隔壁的說笑聲太吵,我隨手抄起一個花瓶朝墻壁砸了過去。

那頭果然安靜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打開。

我抬眼一看,是周柯。

他想說些什麼,卻在看見我手里的游戲機時停住了。

「你還留著這東西干什麼?」

這游戲機是七歲那年周柯送我的。

從小到大,我的吃穿用度、各項技能教育的費用可謂天文數字。

可是唯獨了玩樂這一項的權利。

堂堂沈家大小姐,居然因為羨慕別人可以玩游戲委屈得直哭。

聽起來可笑,但在豪門中,倒也正常。

周柯是私生子。

那時候他剛被帶回周家不久,日子過得凄慘。

他見我眼地盯著路邊孩子的玩

二話不說,省吃儉用了一年,攢錢買下了這部游戲機。

小時候,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可是現在。

面目全非。

我坦然地繼續玩著游戲機,毫不避諱。

「因為我喜歡你唄。」

周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沈青,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喜歡上你這麼一個所有人都避如蛇蝎的人吧?」

他唯一能傷到我的,不過是不喜歡我。

可我能傷到他的辦法卻有千百個。

我翻坐起來,笑彎了眼。

「你喜歡誰重要嗎?你就算是喜歡天王老子,還不是一畢業就得和我結婚?

「周柯,別忘了,你不過是周家養的一條狗,不配在我面前談喜歡。」

我太了解周柯了。

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

他的、他的不堪,都是年相伴時他親口告訴我的。

現在,我用他遞給我的刀,毫不留地刺回去。

我痛,他也得痛。

誰也別想好過。

果然,他周的氣息瞬間冷了八個度。

「沈青,你真讓人惡心。」

惡心嗎?

眼眶有些熱,于是我笑得更用力了。

「怎麼?沈月晗玩的一把好手,就不惡心了?喜歡的你又有多高貴呢?說到底,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周柯冷眼看我:「所以你這樣玩明的,除了厭惡還能得到什麼?」

我差點笑出眼淚。

「能得到爽啊。看著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簡直太爽了!」

周柯抿,轉離開了。

臨走時留下一句話。

「真后悔那桶水不是我倒的。」

我愣住了。

那桶水不是他倒的?

可是我的「禮」已經送出去了。

周柯看到之后,不會殺了我吧?

04

足結束轉天,我興高采烈地去學校了。

其他人在上課的時候,我正在天臺忙著幫人「洗澡」。

生被綁在椅子上,瓣凍得發白,發梢不停地滴著水。

紅著一雙眼:「沈青,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看著已經半空的水桶,扔下手里的水瓢。

語氣閑涼:「喲,我哪里惹著學妹了?」

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在霸凌我,你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學妹怎麼能說話呢?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聽說過吧?」

我舉起水桶,將剩下的水對著的頭全部淋下去。

笑瞇瞇道:「我呀,這是在報恩呢。」

得知周柯沒有倒水之后,我派人調出了宴會廳的監控錄像。

錄像中,一個跟著我進了洗手間。

生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喬梔。

在這之前,我是不認識這個人的。

只聽說過大一有個新生喬梔,長得漂亮績好。

現在,倒是對上號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也不想知道。

恨我的人可以從北京排到黎。

我不介意再多死一只螞蟻。

周柯找到我的時候,喬梔已經快暈過去了。

要不是被繩子綁著,怕是連椅子都坐不住。

周柯看到喬梔的慘樣,難看的臉更甚。

「沈青,放開。」

我不嘆息。

這個人還真是極了英雄救這種橋段。

救完我救沈月晗,救完沈月晗又要救喬梔。

大忙人啊。

我聽話地松開繩子,任由喬梔從椅子上跌下去,像破布一般趴在地上。

一邊手,一邊好心地和他閑聊。

「看你這臉,應該是收到我的禮了。」

周柯深吸一口氣。

「如果你的禮是指那些灰,那我收到了。」

我知道,周柯恨了周家。

從他媽媽被周家老一輩害死之后,他做夢都想扳倒周家。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假裝乖巧地當著周家的走狗。

就是為了收集周家非法勾當的資料。

只不過,現在那些資料,都被我燒了灰。

與其說是報復,不如說有私心。

我不能讓周柯翻

一旦他離周家的掌控,我們之間唯一維系的婚約怕是也要作廢了。

我看向周柯。

有歉意,但不多。

「我以為是你倒的水,所以禮尚往來地送你一把火,也算合理吧?」

「沈青,你明知道我用了多久……」

周柯沒有把話說完,似乎是介意有其他人在場。

他看著我,眼底晦暗不明:「你這次玩過頭了。」

不得不說,他蟄伏在周家這麼多年,忍耐力驚人。

分明已經氣瘋了,卻依然能維持著那副好好先生的人設。

說出口的話都讓人有寵溺的錯覺。

我聳聳肩,有些無奈:「怪只怪你自己不早點把話說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有多記仇。」

喬梔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沈青,正義也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你——」

我反手一掌打斷了的義憤填膺。

到你說話了?」

偽善者真是可憐,總是恃弱嫉強。

分明是先來招惹我,現在反倒我的不對了。

這麼一比較,我那個野種妹妹就可多了。

雖然又蠢又壞,但至不會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抬眼間,我看到周柯準備離開。

我踢了踢腳下被我一掌打蒙了的喬梔,住了周柯。

「這人你不帶走?」

周柯擺弄著手機,輕哼一聲。

「呵,是祁玉的人,我已經給他發了消息,估計一會兒就上來了。」

祁玉算是周柯的朋友,也是在 A 城唯一能和沈家抗衡的祁家的接班人。

重點是,他和我一樣。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計后果。

不過一直以來,我倆都是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各玩各的,誰都不會去招惹對方。

尤其是在他到國外留學之后,A 城就只剩我一人作威作福了。

周柯突然笑了:「沈青,你猜,你了祁玉的人,他會怎麼搞你?」

我不挑眉:「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再不回來,這 A 城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

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祁玉倚在天臺的門邊,瞇著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看我。

他笑得溫極了。

「沈青,咱倆玩玩?」

05

我也笑了。

「你想怎麼玩?」

喬梔看到祁玉,力爬起來,帶著一腥臭撲到他懷里。

祁玉接住喬梔時,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畔卻始終帶著笑意。

他睨向我,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死亡賽車怎麼樣?」

我將祁玉剛剛的嫌棄盡收眼底,沒忍住笑出了聲。

祁玉:「不滿意這個游戲?」

我搖了搖頭。

「我很喜歡這個游戲,只是,如果你想搞死我,大可不必浪費這些蹩腳的演技。」

我瞥向祁玉懷中的喬梔。

愚蠢的人,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只是祁玉師出有名的一顆棋子。

死亡賽車顧名思義,是搏命的游戲。

兩個人車頭相對,狠踩油門。

誰先避開,誰就輸了。

祁玉沒那麼喜歡喬梔,犯不著為了這種事和我拼命。

唯一的原因只有城中那塊最近在競標的地。

沈家是祁家最大的競爭對手。

我的車現在就停在下面。

祁玉多的是機會手腳。

如果沈家的繼承人遭遇不測,價下跌,祁家自然可以輕松中標。

祁玉聽完我的話,心領神會地輕笑。

「所以,你敢來嗎?」

「奉陪到底。」

06

我和祁玉將游戲地點定在一條正在施工的沿海公路上。

周柯還有事要忙,臨行前低聲和祁玉說了些什麼。

祁玉讓人把喬梔帶去醫院。

喬梔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走了。

臨走時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

喬梔最好祈禱我今天死在祁玉手里,不然我一定會讓生不如死。

出發前,我讓手下的人檢查了一遍車子。

祁玉看出我的顧慮,笑意不明:「不放心的話,我不介意香車載。萬一發生意外,死時有人做伴也算幸事。」

「你的尸還不夠格躺在我旁邊。」

我嘲諷地笑,反上車,發引擎。

過后視鏡,我看到祁玉上的外套,隨手扔進垃圾桶。

一想到喬梔得知真相時的痛苦,我高興極了。

腳下的油門踩得更歡。

祁玉也上了車,跟在我后面加速。

沒一會兒就超過了我。

我握方向盤,又從側面超過他。

就這樣,我倆不分上下,一路飆到了約定地點。

祁玉從車上下來,邪肆的眉眼染上幾快意。

「既然是游戲,總要有個賭注。士優先,先說你的吧。」

我走到祁玉面前,抬手。

指尖沿著車的線條

笑道:「你的車不錯。」

祁玉盯著我的手指,眼底暗了幾分。

「你要這個?」

我輕哼一聲作為回答,指尖從車到祁玉的前。

「你呢?想要城中那塊地?」

「本來是這麼想的。」祁玉含笑看著我從他前的口袋勾出炸彈遙控

「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

「我想要你。」

07

「胃口不小。」我收下遙控,輕笑著拍了拍祁玉的臉,「贏了我再說。」

祁玉:「我好像必輸無疑了,畢竟我可舍不得你死。」

我微挑眉稍,回上了車。

瘋子之間有種心電應。

只一眼,就能到黑暗靈魂的共鳴。

我也舍不得祁玉死。

難得找到這樣好玩的玩,可不能輕易玩壞了。

我抬眼看向路那頭的祁玉。

他坐在車里,單手撐在車窗邊,支著頭。

用口型無聲數著「三、二、一」。

游戲開始的瞬間。

伴隨著提示音,車載顯示屏跳出幾個字:「綠林神病院」。

我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踩下油門。

「忙著呢——」

那頭打斷了我的話。

「顧士自殺了。」

08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回過神的時候,祁玉的車已經到了眼前。

我抿,掛了倒擋。

掉轉車頭,結束游戲。

一路上,我沒有松開過油門。

好像闖了很多紅燈,但我不在乎。

又或者說,哪怕撞死一萬個人,我也想趕在那個人死之前去看一眼。

然而當我趕到綠林的時候,只看到一襲白布。

「沈小姐,很抱歉。」

急救醫生滿臉歉意。

我置若罔聞地繞開醫生,走到床前,掀開白布。

那是一張和我極其相似的臉。

本該是明艷貌不可方的。

卻蒼老灰敗得宛如垂暮。

「明知道不想活,為什麼不看好?」

我的聲音干嘶啞。

「我們每天都有檢查房間品,只是把安眠藥藏在獨角娃娃里,那只娃娃……」

一旁的護理人員低聲解釋,話說到一半沒了聲音。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許任何人那只娃娃,包括我這個娃娃原本的主人。

如果有誰想從手中拿走娃娃,就會發了狂一般撞嘶吼。

「我不分!不分!」

后的醫護人員不知何時退出了房間,臨走前還心地關了門。

我抬手人的臉。

,冰冷。

我輕聲呢喃:「媽媽,你是在懲罰我嗎?」

顧昀如是個好母親,但僅針對于普通人而言。

對于從小就要在名利場廝殺的我來說,的那套的教育,只會讓我一敗涂地。

那個獨角娃娃是送給我的。

兒園時,李家小兒想要我的娃娃。

我直接打斷了的鼻梁。

回家后,顧昀如教育我:「青青,好的事人人都喜歡,你要學會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后來,顧昀如得知沈知言在外面有了別的人,甚至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不再看我,每天躺在床上,又哭又笑。

口中哼著不調的曲子。

那曲子,是曾經沈知言經常彈給聽的。

終于有一天,我推門進去。

頂著那張稚的臉,笑道:

「媽媽,爸爸也有很多人喜歡,你要學會分……」

我至今仍記得的眼神。

從迷茫,到絕,最后是瘋狂。

09

看吧,本沒人愿意分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

10

我平靜地收拾起顧昀如的

房間的柜里掛滿了昂貴的漂亮子,全都是外公派人送過來的。

我只覺得可笑。

一個心都空了的人,就算每天吃著用金子做的飯。

還是一貧如洗。

收拾好一切,我的目移到床頭那個破舊骯臟的獨角娃娃。

藥是一片一片、一年一年從小孔里藏進去的。

可是要想取出來,只能將娃娃開膛破肚。

爛了的東西,不要也罷。

「我只是把你教給我的道理,還給你。

「我沒有錯,沒有人可以懲罰我。」

我抓起獨角娃娃,從窗口的鐵柵欄之間扔了出去。

11

我直接開車回了沈宅。

進門時,沈知言正坐在沙發上看公司資料。

我提著那個裝滿了顧昀如的箱子,走到他面前。

沈知言抬眼掃過我,又看向資料:「回來了?你闖紅燈的違規記錄都被拍下來了。」

「顧昀如自殺了。」

沈知言頭也沒抬:「足足有二十幾條,你知道一旦曝價會跌多嗎?」

「我說,我媽媽死了。」

沈知言又翻了一頁資料:「我已經派人抹掉記錄了,下次做事手腳干凈點。」

曾經有人說我是個沒有的魔鬼。

然而此刻。

我清清楚楚地到,我的心被一寸一寸割裂、撕碎。

繃了很久的弦,突然斷裂開來。

我打開箱子,朝沈知言扔了過去。

五彩繽紛的子在空中紛揚散開。

有幾條落在沈知言工整的鐵灰西裝上。

稽,可笑。

像這個家一樣。

我終于控制不住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12

沈知言因為我的「沒有禮貌」懲罰了我。

這次,他把我關進了那個狹小幽暗的閉室。

每當我沒有達到他的期時,都會來這里。

其實我并不會經常被懲罰。

因為我的績足夠優秀,也足夠不擇手段。

然而,我還是恨了這個地方。

黑暗中,我不知道過了多天。

只記得從小窗口里送進來的飯菜已經變了幾十樣菜

我不會傻到去學電視劇里那些寧死不屈的人,玩什麼絕食抗議。

我要漂亮而強大地活著。

每一口飯,都要努力地吃。

然后才有力氣讓那些我討厭的人,沒有飯吃。

被關閉的最后一天,是沈月晗來給我送的飯。

我慢條斯理地吃著,坐在一旁托腮看我。

「姐姐,你知道為什麼爸爸會對你這麼殘忍嗎?

「我媽媽說,找人強暴了顧昀如,你猜,你是誰的孩子?」

見我沉默,沈月晗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一城。

越發趾高氣揚。

「快點吃吧,今天就是 CFA 考試,你的駕照被沒收了,爸爸讓我帶你過去。

「對了,去之前你還得洗個澡,別弄臟了我的新車。」

這場考試我準備了很久,不能耽誤。

于是我輕描淡寫地把沒喝完的熱湯潑了一臉。

「恐怕你也得洗個澡了。」

沈月晗捂著臉尖,想醫生來,又害怕沒有完沈知言代的任務會到懲罰。

只得跑回自己的房間去沖涼水。

等我倆一同鮮靚麗地抵達考點時,考試已經快要開始了。

我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景象,搖了搖腦袋。

「沈月晗,你無不無聊,這麼多年只會下藥這一招?」

沈月晗眨了眨眼,無辜地笑:「姐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對了,考試要加油喔,如果連這種證書都考不下來,回去怕是又要被關小黑屋了。」

我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

我努力保持著清醒,冷笑道:「這種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連二級都沒考過的廢。」

13

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我幾乎連路都走不穩。

恍惚中看到祁玉站在不遠,背靠車

笑著朝我招手。

「好久不見。」

我咬,維持著正常的走姿,來到他面前。

揚起笑:「沒記錯的話,那天我掉頭之前,你已經停了。」

「沒錯。」祁玉的視線落在我的紅上,笑意加深。

「既然這樣,那就讓開點,別妨礙我駕馭我的新車。」

我抬手想將祁玉推開,卻被他反手按在車門邊。

近我,手緩緩向下。我擰眉心。

「別傻了。」侵略的氣息吹打在我耳旁,「你唯一

需要駕馭的,只有我。」

上的傷口隔著一層,被他溫熱的大掌覆蓋住。

他把手出來,將沾染上的在我的挲,涂抹。

「果然,你還是最適合紅。」

為了保持清醒,進考場前,我用工刀狠狠在自己上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藏在底,

我以為沒人會發現。

「只聽說你對別人狠,沒想到,對自己也狠。」

我沒有理他。

用手背抹掉上的,從包里翻出口紅。

把他的車窗當作鏡子,在上勾勒涂抹。

「你那個好妹妹下的藥?怎麼凈玩些不流的把戲?」

我忍不住贊同:「確實。」

見我有了回應,祁玉俊極的眉眼染上笑意。

「我去劃花的臉,如何?」

我將口紅放回包里,抿了下

笑道:「不用,我自己來。」

他笑了笑,再開口是提出要開車送我。

我樂得有免費司機,沒有拒絕。

上車后,我報了一個地址,正準備閉目養神,卻聽到他說:

「先去醫院。」

「我還有事要辦。」

「先去醫院。」

「你好吵。」

「先去醫院。」

我睜開眼,抬手就要去拉車門。

祁玉急急落了車門鎖,把車停下。

「行,先去辦事。」

「但你的要包扎一下。」

話落,他翻出車里的醫藥箱,不由分說地攬過我的,架在他的上。

我不由得跟著他的作扭轉子,面向他。

到他的指尖在我上游走,傳來一陣

擰眉:「祁玉,你逾矩了。」

他加重手下的力道。

我吃痛,捶向他的肩頭:「放開!」

他沒有松手,聲音惻惻的。

「一想到這麼漂亮的會留下疤,我就想殺了你妹妹。」

「這是我的,你憤慨個什麼勁?」

「我不是說了嗎?我想要你。」

我把收了回來,不在意地笑。

本想提醒他打賭輸了。

念頭一轉,開口道:「如果你能通過我的考核,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嗯?」

「我最近要對付的人有點多,分。」

祁玉笑了:「你想讓我去搞喬梔?」

我也笑了。

不得不承認,祁玉對極了我的胃口。

14

辦完事,祁玉把我送回了家。

我抄起水果刀開始找人,卻發現沈月晗和媽媽都不見了。

問了仆人才得知,沈知言出國談生意,沈月晗吵著要一起去玩。

于是,一家人和和地走了。

沈月晗以為知道了我不是沈知言親生就可以隨便拿我。

結果下了藥又害怕我報復,守著避風港逃了。

可是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我放下刀,無聲地笑。

更何況,死也不會想到。

那個自以為的真相,不是真相。

反而是送給我的一份大禮。

送飯時嘲諷我不懂沈知言,以為我的沉默是認輸。

卻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下笑意。

我可能是不懂沈知言,但我太懂顧昀如了。

如果我不是沈知言的骨本就沒有命來到這個世界。

不知道沈知言知道這一切之后,會是怎樣的景?

不過,要想徹底擊垮沈知言,還需要很關鍵的一環。

這些年來,沈知言之所以能在 A 城呼風喚雨,不了顧家的扶持。

……

我驅車來到顧家。

面對著顧老爺子,笑意:「外公。」

「你母親的葬禮都沒來,怎麼現在來了?」顧老爺子輕抿杯中熱茶,并不十分熱絡。

也不怪他不喜歡我。

我自小與他接不多不說,更是瘋他兒的最后一稻草。

如今顧昀如死在了神病院,他不讓我陪葬都算好的。

然而我依然帶著那副笑臉:「我被爸爸關起來了,這不一被放出來就趕著來看您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們家的爛糟事,我懶得管。」

我乖巧地為老爺子添茶,輕聲道:「媽媽死得這樣不彩,如今尸骨未寒,父親就帶著婦和兒去國外度假了,您真的咽得下這口氣?」

老爺子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小青,我知道沈知言出國是為了談生意,你不用在這添油

加醋。

「我是昀如的父親不錯,但也是個商人,如今已經賠了一個兒,不能再賠了生意,以沈家目前的實力——」

我聽得不耐煩了,打斷了老人家的生意經。

「如果我說,我可以頂替父親的位子呢?」

這些年來,除了學習和玩弄沈月晗。

我的時間幾乎全用在了幫忙打理公司事務和參加宴會上。

這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接管公司。

只不過現在,我想把這件事提早一些。

老爺子怔了半晌,嘆了口氣。

「你一點不像昀如,你聰明,狠辣,野心大。如果昀如能像你一樣,或許也不會死。

「只是,我已經半只腳邁進棺材了,何必陪你去冒這個險?」

我拿起剛剛倒好的茶,一飲而盡。

「這個險,只怕老爺子您是冒也得冒,不冒也得冒了。」

15

幾天后,沈知言帶著沈月晗母回家時,我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

沈知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CFA 績我已經查到了,還有進步空間。」

「我會繼續努力的。」我笑了笑,將親子鑒定書遞了過去。

「這里有份文件您看看。」

考試結束后,我拿著沈知言的頭發,去了他最信任的醫生那里。

那個醫生和沈月晗媽暗通款曲。

早在我出生那年,就做出了一份假的親子鑒定。

我用上了那把劃破我大工刀,要求醫生再做一遍。

這次,要真實的。

沈知言看著文件,抖著手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醫生那邊我早就派人守著了。

他不敢說謊,只得將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挑眉看著沈知言的臉逐漸失去

好心提醒:「如果還不相信的話,A 城有那麼多家醫院,隨便你再去測。」

沈知言的聲音都在抖:「所以,你是我的孩子,小如沒有背叛我。」

不僅沒有背叛你,甚至你以為的人,也是這個毒婦找來去強暴的。」

我看著沈知言悲痛絕的眼,咄咄人。

「你們一個不敢說,一個不敢問,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手遮天的沈總,被蒙在鼓里二十年,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啊。

「后悔嗎?晚了。

「顧昀如已經死了,你的懺悔,留到地獄里去說吧。

「今天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殺人犯!」

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沈知言抖著手,想要來拉我。

被我甩開。

「對了,還有個禮要送給你。」

我把那份董事會由顧老爺子領頭的罷免書扔給沈知言。

「現在,沈氏財團的負責人,是我了。

「我親的父親,謝你多年『孜孜不倦』的教導,你的兒如今是不是足夠優秀?足夠符合你的期待了呢?」

沈知言沒了聲音,雙目失神地不知在看著什麼。

仿如瞬息間蒼老。

我沒有再去管沈知言,反手抓過已經呆住的沈月晗。

我把按在地上。

掏出水果刀,朝著的臉,緩慢又深刻地劃了下去。

「這個,是還你考試前給我下藥的。」

刀刃太過鋒利,直到慢慢滲出來,沈月晗才有知覺。

驚恐地將我掙開。

哀嚎著捂住臉,撲向的媽媽。

然而的媽媽早就慌了心神。

人跌坐在地,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事了這樣。

中一個勁重復著:「早該殺了這個禍害,早該殺了……」

曾經預想中的快樂并沒有出現。

我只覺到前所未有的煩躁和空虛。

我朝守在一旁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人帶走。

那些都是沈老爺子的人。

理這些人的后續,也包括在我和他的協議之中。

老爺子縱橫黑、白兩道這麼多年,手腳干凈得很。

以后我這些「親人」,是生是死,是殘是瘋。

都不會再來礙我的眼了。

說起來,能讓顧老爺子為我做這些事。

還要謝周柯。

他收集的證據中有一些牽扯到了沈、顧兩家。

隨便哪條證據抖出去,都能令老爺子的百年基業化為烏有。

想到周柯,我的眉眼了一些。

他的那份資料被我燒了,我卻給自己留了一份備份。

要是被他知道,怕是會氣出病來。

我抬起頭,緩緩環顧這個凌又寂靜的家。

毫不留地走了出去。

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16

這最后一步,實在不太好走。

漸濃,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頭緩慢行駛。

后面的車不停地按著喇叭。

我掏出放在車上的手槍。

停車,下車,走到那人的車邊。

他按下車窗,正想破口大罵。

我抬手將槍頂在他的額頭。

沒有一猶豫。

扳機的同時,里配著音:「boom!」

我看著他嚇尿了子。

不自笑出聲:「孬種,回家換條子吧。」

我將那把玩槍順著他的車窗扔進去,回到自己車上。

這才看到手機顯示著十多通未接電話。

全是周柯打來的。

我不去找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出一煙,叼在里,把電話撥了回去。

打出去不到一秒,電話接通了。

他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沈青,你在哪?」

我扳打火機,盯著藍黃的火焰,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回話。

「怎麼?想替沈月晗討公道?」

周柯聽到我含糊的聲音,靜默了幾秒。

問:「要不要來月喝兩杯?」

我咧笑了。

既然有人求著我帶他上路,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到月之后,服務員輕車路地把我帶向一個包廂。

我推開門,祁玉的聲音過嘈雜的電子樂鉆進我耳朵。

「我記得你以前和沈青玩得好,怎麼后來搞這樣?」

我站在門邊,聽到背對著我的周柯如是說。

「小時候看媽媽是個瘋的,覺得可憐,后來發現也是個瘋的……只是現在,你也聽說了,家……」

祁玉的畔閃過一笑意。

如果說剛才我的心是迷惘。

那麼現在,就是極致的憤怒。

我踹開門,沖了進去。

隨手抄起一瓶紅酒朝桌邊一砸。

俯下,將鋒利的碎對準周柯的脖子。

「周柯,我警告你,你可以恨我,我,但我決不允許你可憐我。」

周柯在我將尖刺扎他脖頸之前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拉著我的手,將碎瓶子挪遠了一些。

他凝視著我。

恍惚之間,我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攢錢給我買游戲機的小男孩。

「沈青,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現在不好……你等等我,等我搞垮了周家,我帶你走。」

「那沈月晗呢?你不了嗎?」

回應我的是沉默。

一瞬間,我全都明白了。

我看著眼前周柯清潤的眉眼,從未想到有一天會覺得這張臉如此陌生。

原來,他從沒有上過任何人。

他只是喜歡游走在關系中,利用他虛偽的好,看著我們斗得頭破流。

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他可憐的自卑心理。

也是,我早該想到的。

黑暗中開出的花,怎麼會真的潔白呢?

可是他不該來玷污我心里最后的那片凈土。

我像失了力氣,手中的瓶子落地,應聲而碎。

我聽到一個聲音從我口中傳出。

「周柯,想去兜兜風嗎?」

一旁的祁玉倚著沙發靠背,看了半天戲。

聽到這話,突然開口了。

「你今天開的,是被我過手腳的那輛車吧?」

我冷眼睨向祁玉。

有時候,太對胃口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漫不經心地抿了口酒,看向周柯:「我建議你別去。的車被我裝了炸彈,現在遙控手上。」

周柯凝視著我,似乎想從我眼中辨認祁玉的話是真是假。

我沒有回答他眼中的問題,只是繼續問著:「我再問你一遍,想去兜兜風嗎?」

周柯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

只是凝眸看著我,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躁意涌上心頭。

還有什麼好找的呢?

當年的我和他,早就不見了。

我起正準備離開,祁玉擋在我面前,雙眼含笑。

「真薄啊,這還有一個人呢,怎麼就不問問我?」

我冷笑,繞開他往前走。

我才不會相信祁玉那些逢場作戲。

不過是把彼此當做好玩的玩

何必惺惺作態。

祁玉又跟了上來,話語間竟多了一祈求的意味。

「沈青,你問問我。」

我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

「所以,你敢來嗎?」

真是浪費時間。

他這麼一個利益至上、狠厲明的人,怎麼可能……

「奉陪到底。」

他笑著回答,沒有毫猶豫。

我的心跳停跳了一秒。

這句話,是當初我回答他的。

17

我駕車疾馳在沿海公路上。

過后視鏡,我看到周柯的車咬在后面。

車載顯示屏不停地彈著他的來電顯示。

我和祁玉都沒有去管。

坐在副駕的祁玉笑意

「怎麼樣,知道周柯以前對你好只是因為可憐你,你還喜歡他嗎?」

我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話是你故意引他說的。」

早不問,晚不問。

偏偏在我推門的時候問。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祁玉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那又如何,他本來就不值得你喜歡。」

「那誰值得?」

祁玉突然近我耳邊,手輕著我的脊背。

「自然是我了。」

低啞的話語聲宛如罌粟。

「我們是同一類人,一樣壞,一樣瘋,一樣勇敢。」

到某種不可抗力在心底暗涌。

祁玉還在不停地說。

說他是怎樣玩弄喬梔的,說他給喬梔喂了藥,扔進了聲場所。

說喬梔好像被玩殘了,現在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我靜靜聽著,沒有毫同

話語間滿是嘲諷:「如果不是不自量力地和我作對,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祁玉認同地點點頭。

「忘了告訴你。

「訂婚宴上那桶水,是我讓去潑的。」

我突然笑了出來。

「所以,你一開始真的只是想要城中那塊地。」

「是啊。」

「可惜你安排的狗仔被沈知言做掉了。」

祁玉輕蔑地笑:「一個廢,不死在你爸爸手里也會死在我手里。」

他突然近我,像是分什麼一般。

溫熱的氣息吹灑在耳畔。

「不過,我上你要比你想象中早一些。

「你知道嗎?你說那句『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的時候,漂亮極了。」

一種莫名的快意在我膛回

我幾乎想要笑出聲來。

「本來還覺得拉你一起死委屈了你,現在看來,你也算死得其所。」

祁玉垂眼擺弄著手中的遙控

「所以我通過考核了嗎?

「現在,我的尸夠不夠格躺在你邊?」

我反手空空如也的口袋。

「什麼時候拿走的?」

「嗯……差不多是說到『同一類人』的時候。」

祁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來電的提示音擾得不厭其煩。

他接通了電話。

周柯略顯急切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沈青,你別做傻事!」

我輕聲笑著。

「周柯,我發過誓,要讓所有害死我媽媽的人付出代價。

「而那些人中,也包括我。」

我切斷電話。

也切斷了我與周柯之間,連真心都充斥著謊言的虛妄。

曾經我以為,他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

后來我才明白,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

已經死在了那個連窗口的鐵柵欄都要包裹著棉層的囚牢里。

我好想

靜謐的車廂,我聽到祁玉問:

「準備好了嗎?」

我看向天邊泛起的魚肚白。

如同黑夜中隨時會消失的

渾濁,卻亮。

我笑著點點頭。

伴隨著他按下按鈕的作,我們異口同聲說出那句「boom!」

整個世界絢麗如轉瞬即逝的煙花。

如同這場盛大演出的落幕。

也或許,是新故事的序章。

誰又說得清呢?

18

世間本渾濁,與罪同歌。

【番外】

孩抱著懷里的娃娃,眨著一雙大眼,問:「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當然是壞蛋全部死啦。」

搖了搖頭,不解道:「誰規定壞蛋就一定要死呢?」

「到底什麼是好蛋?什麼是壞蛋呢?」

我被問得手足無措。

答道:「emmm……遵紀守法,勤勞善良,誠懇待人的就是好蛋。」

「可是,大家最后都要死,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壞蛋呀?」

我按住茸茸的腦袋,塞進被窩。

「小孩子哪來這麼多問題?快睡覺。」

茸茸又鉆了出來。

「媽媽,我不想他們死,那顆炸彈就不能也是玩的嗎?」

昏黃的燈中。

我看向床頭擺放著的獨角娃娃。

它經歷過風吹雨淋,骯臟破爛,肚子上還布滿了麻麻的針線。

可是沒人知道,那里面的棉花,是黑是白,是什麼形狀。

我笑了笑,輕點著孩額頭。

「祁青玉,你再不乖乖睡覺,我就去把爸爸喊來咯?」

- 完 -

□ 要開心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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