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第 29 節 我是大姐大
我在校霸裴野面前一直裝乖學生。
直到一次酒吧混戰,他拿棒球,我抄啤酒瓶,兩人面面相覷。
裴野:「沈昭昭,你怎麼會在這里?解釋解釋?」
我試圖狡辯:「我說我來酒吧吃果盤,你信嗎?」
裴野:「6」
1
轉校報到的第一天,我被這所學校的太妹立了個下馬威。
三個太妹圍在我桌前,一煙氣混著廉價香水的味道直沖鼻腔,熏得我直反胃。
「你是新來的?什麼名字?知不知道這里誰說了算?」
為首的大姐頭雙手疊,正在居高臨下地打量我,眼中一派張狂。
這種事應該是經常發生,教室里其他人都見怪不怪,繼續忙著各自手頭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我解圍。
我一聲不吭。
「裝死呢?」旁邊一個跟班上來,狠狠踹了我桌子一腳,「我們林姐問你話呢!」
桌子猛地往旁邊一歪,試卷和課本掉得滿地都是。
我裝出一副委屈不敢反抗的模樣,狼狽地蹲下撿拾。
心里卻在輕嗤:
你們林姐?
等著吧,我來六中,就是要狠狠搞。
2
東西收拾好了,林琦——那個被們做「林姐」的生欺搶過我的書,隨手翻看。
我的名字寫在課本扉頁上。
沈昭昭。
聽起來就像好欺負的小白花。
「沈昭昭?」把書隨手一扔,對我翻了個白眼,「名字跟你人一樣,一看就是個綠茶。」
「就是就是。」
「聽著就 biao。」
「茶里茶氣。」
旁邊兩人隨聲附和。
正當林琦又要開口恐嚇我時,一個單肩包飛過來,咚的一聲,砸在三人腳下。
三人被嚇得后退兩步,
「×××沒別的能耐,欺怕是吧?」
我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開口的是個高個男生,里氣的寸頭,單眼皮,狹長丹眼,一顆淚痣。
一凌厲之氣不由自主地浮現。
他眼神淡淡一掃,
「都給老子 gun。」
三人悻悻地離去,我朝他投去激的一瞥。
他撿起包,大步到座位上來,大剌剌地問:
「誒,新來的,我裴野,你什麼啊?」
我在轉學前就早聽說過,六中的校霸裴野,因兩件事出名:
一件,是他在路上看見個醉酒的壯漢拉著孩糾纏不清,一拳下去,流氓當場鼻梁骨折,吐出三顆大牙;
另一件,是他因為自己養的倉鼠死了,一個一米八的壯漢,當場哭到暈厥。
「沈昭昭。」
「從哪轉來的?」
「一中。」
「喲,學霸啊?」他挑挑眉,「好好的來六中干什麼?不怕被欺負啊。」
一中是省里錄取分數最高的高中,而六中嘛…
是省里最有名的「熱高校」,到都是拉幫結派的混混。
我沒說實話,隨口扯了個謊:
「是這樣的,我家里欠了好多錢,供不起我上學了……」
裴野臉上表瞬間一僵。
我的胡話越說越順溜:
「六中說我是個好苗子,進來不僅可以免學費,還可以拿獎學金,我不想高中輟學,就轉過來了……」
我給自己立了一個可憐弱小白花的人設,把裴野唬得一愣一愣的,狠狠過了一把戲癮。
裴野臉上的表,有震驚,有同,還有一子……殺意。
「哥以后罩著你,」他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剛才那三個小兔 zai 子要是再敢來欺負你,你就跟哥講,哥把們門牙掰下來。」
他咬牙切齒,神凝重。
我汗冷立,心痛苦哀嚎:
要是以后裴野發現我在騙他,一怒之下把我門牙也掰下來怎麼辦啊……
完了完了完了…
「聽見沒啊你?」他敲敲桌子,喚回正在走神的我,重申了一遍,「以后挨欺負,一定跟我講,聽見沒有?」
「誒誒誒……聽見了聽見了……」
我心虛得像鵪鶉。
3
我練過散打,以我的戰斗力,自然是不怕別人來找麻煩的。
但現在,我又有了新的顧慮:
我得在裴野面前繼續裝下去,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騙他。
否則,門牙不保。
我只能著頭皮,盡心盡力地坐實自己小白花人設:
兩套舊校服流換洗,得發邊,腳上的鞋刷到褪,
中午在學校吃糠咽菜喝涼水,晚上到家再惡狠狠補回來。
今天我又掏出白面饅頭和
烏江榨菜,正要視死如歸的往里塞,裴野手一撈,把那個大白饅頭搶了過去。
他皺了皺眉頭:
「你就吃這個?」
我怯怯地點頭。
「不行,」他塞過來一盒便當,語氣不容拒絕,「你吃這個,我跟你換。」
我心一陣狂喜,
哇!
鰻魚飯!
但直接吃似乎有點太不委婉了,我得跟他推讓幾個回合。
就像過年收紅包,不能直接拿過來,而是要一邊說「不行這怎麼好意思呢」,一邊把口袋敞開暗示快塞。
「不行的……我不能要。」
我扭了下。
他看我不要,急了,張啃了一大口饅頭:
「哥最近腸胃不好,要吃點清淡的,怎麼你有意見?」
我唯唯諾諾:「不敢有不敢有。」
「沒有就快吃,別磨磨唧唧。」
我計得逞,在心里笑。
裴野噎著饅頭,角噙著一抹勝利的笑容。
第二天,裴野又塞過來一份便當。
哇!
可樂翅!
我故技重施: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天天吃你的飯……」
他橫過來一個眼神:「嗯?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沒有……」
我從善如流,把八個翅啃得干干凈凈。
4
裴野說,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吃他東西的話,可以用別的方面補償。
我心下一驚,腦中寫出了一萬字不可言傳的劇。
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比……比……比如?」我臉發白。
他撓撓頭:
「這樣吧,這不還有半年就高考了,我文化課不好,你不是一中來的好苗子嗎?不如你幫我補課,我以后天天給你帶吃的。」
……
哦,是我齷齪了。
5
我以為裴野說自己文化課不好只是謙虛謙虛,沒想到他跟我來真的。
比如,他抱著單詞書背了一整天,最后只記住了「abandon」。
再比如,他局促地手,問我這個一元二次方程怎麼解。
我簡直快要昏過去,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我怎麼解一元二次方程了!
但我看著他認真堅定的表,又不忍心打擊他的自信,只能掐著人中,繼續給他講求公式。
算了算了,他今天帶的蛋牛柳飯特別好吃,我多忍一忍也是應該的。
6
模擬考前一天,學校發了考場座位表下來。
林琦被分到我后面的座位,我直呼晦氣。
趁著裴野出去打球不在,林琦帶著一幫人,把我拉拉扯扯拽進了廁所。
朝我臉上吐出一口煙,我被嗆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小綠茶,」把煙頭懟在墻上掐滅,「明天考試,你給我傳個答案,否則我就——」
在脖子上比了一個「咔嚓」的作:
「聽見沒?」
我表面上一副被嚇傻了的表,點頭如搗蒜。
心里啐了一句:「切,就這啊。」
「說話!!」暴吼,「你沒長嗎!」
我裝作快要哭出來,
「聽見了聽見了……」
林琦帶著人滿意離去。
第二天考場上,不停地咳咳咳,暗示我把卷子往外挪一挪讓抄。
我充耳不聞。
在后面干著急,繼續咳咳咳,好懸沒把肺葉子咳出來。
監考老師聽到聲音轉過來了,關切道:「同學你不舒服嗎?
「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師講哦,老師幫你請假。」
心虛地迭聲道:「沒有,沒有。」
我捂笑。
等監考老師走遠,在后面開始不停踹我凳子。
踢得我手上不穩,筆在答題紙上劃開一道。
我不堪其擾,撕下半張草紙,開始胡編寫:
「BABCD ACBBA DDCBA CACDD…」
寫滿之后,團團往后一扔。
林琦打開紙團開始狂抄,終于不再擾我。
7
出分了。不出意外,林琦被我坑到了倒數第一。
「你看看你怎麼搞的!我把答題卡扔在地上,正面踩一腳,背面踩一腳,掃出來的分都比你考得高!」
臨進放學,班主任把林琦拉到走廊,劈頭蓋臉一頓噴。
我齜個大牙嘎嘎樂。
「昭昭。」
裴野喊了我一聲。
我抬頭,手上被他塞了一罐冰可樂。
「謝謝你幫我講課,這是我給你的……謝禮。」
易拉罐涼得直冒水珠
,我有點為難地握在手上。
裴野還甚為「心」地補充了一句:
「這是可樂,很好喝的,你嘗嘗。」
……
他對我的誤會是不是有點大?
我道了謝,把可樂放在手邊。
裴野有些熱心過頭了,他以為我不會開易拉罐,耍帥一樣單手拉開拉環,然后遞到我邊。
……
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我「騰」地站起來:
「裴野,我生理期來了不能喝冷的。」
「……」
一抹殷紅迅速攀上他耳,他在原地愣了一會,然后落荒而逃。
我搖了搖頭,撈起書包回家。
7
學校和地鐵站中間有條窄巷,平時有路人走過,經常有打架斗毆和霸凌事件發生。
今天這里安靜得詭異,夜風習習,樹影綽。
一強烈的第六升起,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快點走到人流多的地方去。
下一秒,這種不祥的預就應驗了。
「沈昭昭!」
林琦從后出現,里不干不凈:
「你個臭××敢耍我!」
我環視四周,除了我和林琦,沒有第三個人。
OK,不裝了。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林琦來扯我領口,我「啪」的一下打落的手,接著朝肚子猛踹一腳。
毫無防備,驚一聲倒在地上,眼神發蒙。
「起來啊,」我啐了一口,「你不是很能耐嗎?」
掙扎著要起,我上去咣咣又是兩腳:
「你不是很厲害嗎?六中的大姐頭?」
我扯著的頭發:
「說話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啞了?
「把你恐嚇我的能耐,把你當初霸凌別人時候,扇掌、潑臟水、燙煙頭、燒頭發的能耐都拿出來啊?」
被我一吼,臉上全是鼻涕眼淚,嚇得直搖頭。
這副欺怕的做派讓我更窩火。
我活筋骨,手腕轉得嘎響,正要一拳上去給點教訓——
「昭昭,你在干什麼?!」
拳頭僵在半空中。
后,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裴野。
腳下,是痛到不停打滾的林琦。
我了角,完了,我這是要餡了嗎?
8
在短短的兩秒,我已經腦補出裴野發現我在騙他,一氣之下把我門牙全都掰斷,以后我只能喝粥度日的悲慘人生了。
門牙!危!
「我……」
頭腦飛速運轉,我靈一閃,一把撈起地上的林琦:
「這個同學肚子疼,我正要送去醫院呢。」
編胡話的本事日益進。
林琦:?
我飛了個「你敢」的眼神過去,嚇得立馬低下頭。
裴野看看林琦,又看看我。
我臉上那副「打架這麼可怕我怎麼會打架呢」的表無比真誠,功把他糊弄過去了。
裴野把我飛速拉到后,一臉警覺的看向林琦: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院?」
我又一個眼刀飛過去。
「沒事沒事……」林琦忙不迭地搖頭,「我自己走就可以,剛才謝謝沈同學……」
說完話,扶著墻,踉踉蹌蹌地跑了。
我對著遠去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裴野俯下:
「那的剛才沒欺負你吧?」
還好,裴野沒有看見剛才我把林琦按在地上的一幕,小白花人設還立得住。
「沒有沒有。」我搖頭,「你怎麼還在這?」
剛才放學他不是已經跑了嗎?
「哦,差點忘了。」
他往我手上塞了一杯茶。
熱的全糖糯米茶。
他手,笨拙舌地解釋。
「昭昭,生理期不舒服喝點熱的。
「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讓茶店老板推薦了一下,說生都喜歡喝這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我愣愣地「嗯」了一聲,
此時愧疚之心達到了巔峰——
裴野對我這麼好,我還騙他。
嗚嗚嗚——
我可真是該死啊!!!
9
我都走到地鐵站了,裴野還像跟屁蟲一樣在后面黏著。
他說晚上外面不安全,非要送我回家。
我急得跳腳,要是讓他知道我家住在哪,那我不就餡了嗎!!
絕對不行!
雙方各持己見,一頓拉扯后,最后達一致,他送到我上車為止。
我和他站在月臺前。
我捧著茶,看著玻璃隔門上映出的兩道人影出神;
裴野心不在焉地著手機,偶爾朝我這邊瞟過來。
耳邊一陣呼嘯,站臺播報聲響起:
「仙林站到了,請從列車前進方向右側車門下車,此站可換乘 1 號線……」
心的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10
有天我在路上,偶然見裴野跟一群小弟講話。
他銜著草,下一揚,很有電影里黑幫老大的派頭。
「玉蘭巷最近不太安全,怎麼回事?你們誰聽說沒有?」
玉蘭巷?
那不是我把林琦暴揍一頓的地方嗎?
我來了神,在墻后聽。
其他人開始左一句右一句:
「聽說了聽說了,林琦被人揍了一頓,太可怕了!」
「啊?不是大姐頭嗎?」
「誰干的呀?」
「這能告訴你嗎?讓人知道了以后還怎麼混。」
……
「行了行了行了。」裴野開口停。
「別人我不管,我只知道昭昭每天放學都要走那里,你們沒事人盯著點,別讓被人欺負了。」
「就是個氣包,老好人。前兩天我都親眼看見了,那林琦躺在腳底下準備訛錢,還傻呵呵地替人說話呢。」
裴野話里有些恨鐵不鋼。
……
原來,裴野以為林琦躺在地上,是準備敲詐訛人?
這誤會是越來越解釋不清了!
「你們以后看到誰想欺負昭昭,馬上告訴我,明白沒有?」
底下整整齊齊:「明白了!」
一個小弟湊上去,神兮兮地問:
「老大,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嗯?」
裴野瞬間變臉。
那人是個不會看臉的,繼續滔滔不絕:
「老大,說真的,那個轉校生來之后你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不逃課了,開始學習,給人帶飯,還往整天上噴香水,以前哪有生能讓你這樣啊……」
香水?
我就說,他上最近味道怎麼那麼奇怪,特別是每天打球回來,那汗味混著木質淡香水,快把我熏死了……
裴野默默聽完,沖他輕笑一聲:
「你給我轉過去。」
「啊?」
「轉過去。」他重復。
那人一頭霧水地照做了。
下一秒。
「哎喲!!!」
裴野照著他屁結結實實來了一腳,咬牙切齒道:
「不該管的別管!」
11
那天之后,林琦不敢再惹我,甚至開始躲著我,但是沒用,我還是逮著了個機會,把拖出來一頓暴捶。
「為什麼……?」
眼淚洗面,聲音抖。
「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你還記得喬雨嗎?」
喬雨,我的同桌,也是被林琦霸凌過的害者。
雙眼無神,顯然是不記得了。
應該是霸凌過的人太多,自己也想不起來是哪一個了。
「沒關系,」我伏在耳邊低語,「你不記得,我來幫你回憶啊。」
12
喬雨是我的同桌,一個很乖很文靜的生。
只是因為在晚上回家的時候,騎車不小心到了林琦,從此便被噩夢糾纏。
林琦當時剛被對象甩,正在氣頭上,又看喬雨的模樣好欺負,便了一群人來,把拽到一偏僻無人的地方泄憤。
扇掌,燙煙頭,打火機燒頭發,拍照……直到這群 chu 生累了才停手。
這還沒完,接下來一個月,林琦不停地用手里照片向敲詐勒索,威脅不許聲張。
我原是每天跟喬雨一起上下學的,
可那時我打競賽進了省隊,正在參加封閉集訓,專心沖刺國賽,半點消息都沒聽到。
直到周圍人發現喬雨的心理狀態出了問題,這樁罪行才被揭出來。
我再次見到喬雨,是在神病院。
辦了休學,在醫院接治療;
上多了不疤,有被煙頭燙的,也有自殘用小刀割的;
剪了短發,因為一頭長發被林琦用打火機燒焦了;
形銷骨立,有時會毫無預兆地崩潰大哭,有時會對著空氣大喊「不要過來」,但更多時候,是沉默地坐著。
喃喃低語:
「們把照片專門弄了一個相冊。」
……
高三拿到保送名額后,我去六中辦了借讀。
從一進校門開始,我就帶著強烈的目的。
我
扮一副好欺負的樣子,試圖吸引林琦的注意。
林琦果然如我所料,欺怕。
13
「林琦,你怎麼好意思問出我為什麼不能放過你的?」
一拳又一拳砸下。
「當初你不是也這麼對喬雨的嗎?」
痛苦地著,伏在我腳下不斷哀求:
「我去給喬雨當眾道歉……可以嗎?」
「道歉?」我停下手,「你想的可真簡單啊,」
「你有沒有想過,被你霸凌過的人,本不想再看見你?」
憑什麼施暴者當眾假惺惺地道個歉,就能把從前的罪行一筆勾銷?
倘若害者不接道歉,甚至還會有圍觀者站出來指責:
「原諒吧,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麼偏偏是你欺負?」「都道歉了,為什麼還不能放過?就不能給一個洗心革面的機會嗎?」「你為什麼這麼斤斤計較?」「……」
他們對施暴者太寬容,對害者太苛刻,他們擅長道德綁架和慷他人之慨。
而誰又能看見,害者忍著煎熬,從一場又一場噩夢中驚醒呢?
這多不公平啊。
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讓施暴者得到懲罰,為害者討個公道: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輕嗤一聲:「要不是我,你會覺得自己錯了麼?」
「其他被你霸凌過的人,你會對們說對不起麼?」
「你說了對不起就有用麼?那些傷疤和回憶會因為一句『對不起』就消失麼?」
不會啊,如果傷痛、疤痕、噩夢般的記憶永遠不會消失,那施暴者,也永遠不配得到諒解。
……
14
高考前半個月,喬雨病穩定出院,準備復讀參加下一年高考。
同日,喬雨父母一紙狀訴,包括林琦在的 5 名施暴者被采取強制措施。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15
高考離校前最后一天,學校樓頂拉起壯威橫幅,還是那些老掉牙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前程似錦」「金榜題名」,天走廊上人頭攢,有人熱淚盈眶地高喊「我要考 xx」,有人把試卷書本撕碎一樣揚下去,也有人在高中最后一天,鼓起勇氣告白了。
我趴在走廊欄桿上吹泡泡糖,看最后一次屬于高中的燦爛夕。
天邊燦爛云霞翻涌。
「昭昭!」
裴野挨著我趴在欄桿上,臉很紅。
「那個,我……」
我有點期待他能說出那句話。
心跳如擂鼓。
他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拐了個彎:
「我……我想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幫我補了半年的課。」
是哈,
他現在不僅會解一元二次方程,還會解那道圓錐曲線的軸題,從幾次模擬考的績預測,他高考能上一本線。
我有點失,隨口應了聲:
「啊,不用謝,小事而已。」
他又問:「那你呢?你準備考哪里啊?」
我吹破泡泡糖:
「×大。」
他「哦」了一聲,然后再也沒有說話。
我們趴在欄桿上看落日沉金,看眼前偶爾掠過的幾只飛鳥。
放學鈴響了,擁的人群漸漸散去。
「昭昭,再見。」
他浸在余暉中向我告別。
我揮揮手,轉離開。
「再見,裴野。」
最后一句話,我們誰都沒有說出口。
16
高考結束第二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幾個一中的朋友約我去酒吧組局過生日。
我一改往日乖學生的形象,狠狠打扮了一番。
嘿嘿。
之前在裴野面前演了那麼久的小白花,現在終于不用再裝啦!
一行人在酒吧邊喝邊玩骰子,我手氣不好,上來就輸,無奈選了真心話。
裁判讀題:
「有沒有暗/喜歡過一個人?」
也許是酒作用上頭,我覺臉上燒得慌,扭扭:
「嘿嘿嘿,有……」
其他人來了神,都湊過來八卦,場面一度陷混。
「哇!怎麼沒聽你說過啊?是咱們一中的還是六中的?」
「之前沒看出來你有苗頭啊!」
「長什麼樣?有照片沒?」
「看看看看……」
我像趕蒼蠅一樣揮手:
「去去去,這個問題已經回答完了!繼續繼續!」
下一把,我把骰盅搖得呼啦呼啦響,「啪」的一聲倒扣在桌上。
自信一揭,又輸了。
看著一桌人要對我刨問底層皮的樣子,我搶先開了口:
「大冒險!!這把我選大冒險!」
裁判了張牌,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給你剛才說的人微信發十塊錢。」
這麼簡單嗎?
我在眾人的注視下點開裴野的微信,發了十塊錢過去,裴野那邊還沒看到消息,待會他要是問起來,我就說自己手發錯了。
嘿,我可真是機靈鬼。
「誒誒誒還沒完呢。」
裁判攔住要把手機收回去的我。
「現在,把剛才那十塊錢要回來。」
???!!!
手機差點沒被我碎。
我正著頭皮對著空白聊天框措辭,酒吧另一頭傳來一陣,并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左右打聽才搞清楚,那邊四個人喝得醉醺醺的,借酒勁跟生搭訕。
搭訕不,四個人準備對生耍流氓,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上前阻止,結果邦邦挨了兩拳。
于是兩伙人開始打了起來,接著不停有人加暴揍流氓的隊伍。
我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沖上去了。
混中,我后背撞到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生,他正拿著棒球往另一個流氓上招呼。
我這邊揍得起勁,顧不上道歉,就扭過頭說了句「大哥對不起啊」,然后繼續拿瓶子掄。
鴨舌帽男聽完,停下了手上的作。
接著,他把我拽到門外,用目盯著我審視了許久。
雖然他半張臉被帽子遮住,但我仍到一惡寒。
難道……是我剛才道歉態度不夠誠懇?
我了脖子:
「大哥,對不起,剛才我真不是故意撞的你……」
他掀開帽子:
「沈昭昭,你看好我是誰。」
17
我瞬間瞳孔地震:
「裴裴裴……裴野?!」
完蛋啦!!
這回我是真的翻車啦!!!
他冷哼一聲:「沈昭昭,你為什麼會來酒吧這種地方?」
裴野平時幾乎從來不連名帶姓地喊我,可以看出來,這次況非常嚴重了。
我試圖狡辯:「我說我是來這里吃果盤的,你信嗎?」
裴野橫過來一個眼神,我的門牙仿佛在作痛。
我舉起手,坦白從寬:「我今天過生日,朋友高考完,給我組了個局。」
「行,這個問題算你過。」
他繼續拷問,「剛才打架是怎麼回事?你說家里沒錢又是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一五一十地招了。
轉學來是為了幫朋友懲罰施暴者;在玉蘭巷一腳把林琦踹翻,是因為我練過散打,至于可憐小白花的人設,是我即興編出來的。
裴野每聽完一件,都從牙里出個「6」。
我懷疑他了復讀機,只會毫無地重復「6」。
「為了這件事,特意從一中轉學過來,怎麼?你就不怕高考翻車?」
我頭:「我競賽保送了,不用擔心高考。」
「就是你說的 x 大?」
我輕飄飄地「嗯」了一句。
誒呀,被我自己裝到了。
裴野被震驚到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用食指敲了敲我腦殼:
「沈昭昭,你可真是扮豬吃老虎,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我試探的補充了句:「……6?」
他徹底被我氣無語了。
氣氛陷沉默。
嗚嗚嗚……
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我捂著,試圖跟他討價還價:
「能不能看在我老實代的分上,別掰斷我的門牙?求求你了,嗚嗚嗚…」
裴野下外套朝我遞過來,語氣充滿威脅。
「把這個穿上,不然把你門牙掰斷。」
?
穿外套和掰斷門牙有什麼聯系嗎?
我百思不得解,在接過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了句「為什麼」。
他臉上翳一片,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出來:
「沈昭昭,你穿得,太了。」
……
是哈,今天出來過生日,為了扮靚,我穿著一條特別清涼的吊帶,晚上風涼颼颼的,吹得我起了一片皮疙瘩。
外套還留著他的溫,瞬間暖和了不。
我剛要抬頭說點什麼謝的話,卻看見裴野擰著眉,朝門后看去。
我順著他的目瞟過去——
我那幾個狐朋狗友,在門后一排,集看笑話。
堪稱大型修羅場。
我徹底炸了。
幾個豬隊友知道行暴,干脆也不藏了,全都看
熱鬧不嫌事大地湊上來。
「我們是沈昭昭的同學,你應該是裴野吧?」
裴野點點頭:「你們怎麼知道?」
豬隊友瞬間把我賣得干干凈凈。
「昭昭剛才玩大冒險,輸了要給暗的人發十塊錢紅包。」
「我看到手機上的備注了,裴野。」
「我們剛才在門后面猜了半天,覺得你應該就是那個裴野。」
「沒想到還真是啊。」
字字句句,直往我心窩子上。
裴野琢磨著他們的話,笑得意味深長。
我哭無淚:
「聽我狡辯……啊不,聽我解釋……」
裴野舌頭頂了頂腮,眼神中滿是興味:
「嗯,你解釋?」
「……」我無語凝噎。
誰知道他真要聽我解釋啊!
剩下的話我還沒來得及編呢!!
18
幾個豬隊友看到我想刀人的眼神,一哄而散,把我和裴野兩個人留在原地。
裴野指著我的紅包:
「說實話,是真的暗我,還是你在騙他們?」
我:「騙他們的。」
「哦,我不信。」他點擊領取紅包,大言不慚,「你給我發了十塊錢,那我就是你暗的人,別解釋,我不聽。」
「……」
我被他一通卑鄙無恥的發言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沒關系,昭昭,你不好意思說的話,換我來說。」他表認真,「我喜歡你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覺就是很奇妙。
「在你來之前,我沒有同桌,天天逃課,老師也懶得管。
「但是在你來之后,我就再也沒過逃課的念頭。我想著,萬一我不在,那群生又來欺負我同桌怎麼辦呢?
「再后來,我經常會后悔為什麼沒有好好讀書,我不止一次想,要是我初中努力一點考上一中,是不是還能早點認識你。
「本來我想離校那天向你表白的,但我想到,自己考不上你想去的大學,也追不上你的步伐,勇氣就突然消失了。」
我聽著他的話,愧疚之心突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裴野——」
我沖上去抱住他,他整個人瞬間一僵。
「你對我這麼好,我還騙你,我可真是該死啊……
「我再也不騙你了!!!」
19
裴野考過了一本線,但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復讀。
我想不通,這個分已經可以填報很好的志愿了,為什麼他還要花一年時間去賭一把。
他說,大概是想試著沖擊一下 x 大吧。
我們開啟了漫長又煎熬的異地。
沒錯,異地。
酒吧偶遇那天后,我就有男朋友了,我提的。
20
復讀學校不許帶手機,每半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抱著手機絮叨,對他傾訴思念。
比如:
今天吃了什麼,好難吃/好好吃;
那塊云的形狀好像一只狗;
剛才又看見一頭胖橘躺著曬肚皮。
他拿到手機后,把半個月積攢的所有消息都從頭到尾認真回復了一遍。
12 月 31 號,x 大和復讀學校開始放元旦假。
為了能和裴野一起年,我提前趕了回來,在他學校門口等著。
我裹著厚厚的大,像大企鵝,裴野走出校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把自己圍巾解下來給我系上,然后湊到我耳邊問:「想吃什麼?」
「肯德基。」
我在手里比劃著:「肯德基最近出了一個新品,寶寶蛋撻,小小的,上面有圖案,我想吃那個。」
他低頭輕笑了兩聲,模仿著我剛才的語氣:「哦,寶寶蛋撻。」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心虛地用舌頭頂了兩下腮幫子,臉紅到耳。
肯德基點餐臺前,有個小孩朝媽媽轉過,疑不解地問:
「媽媽,兒套餐是小朋友吃的,為什麼這個姐姐都長大了,還要吃兒套餐?」
聽的我有點不好意思,
是哦,我都已經年了,還在吃兒套餐、寶寶蛋撻,要小玩……
裴野耐心地蹲下去跟講話:
「小妹妹,就像你在媽媽眼里永遠都是小朋友一樣,
「在哥哥這里,姐姐也一樣,
「永遠都是小朋友。」
新的一年進倒計時,我們走在街上,周圍是人聲鼎沸,熱鬧喧闐。
我看到街邊有送新年禮的活,突然腦筋一:
「裴野,我給你準備了個禮,你快把眼睛閉上。」
他雖然不懂我要搞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好啊。」
他閉上眼,長睫輕,我踮著腳,在明明滅滅的煙火下吻住了他。
「沈昭昭,你……」
他驚詫地睜開眼,臉上酡紅一片。
我惹完禍,腳底抹油準備開溜,卻被他手勾住大后面的帽子,直接一把拽了回來。
這一次,他占據了主權,
新年鐘聲敲響,煙火熱烈綻放。
21
高考出分后,裴野沮喪地告訴我,自己無 x 大了,只能填一所 x 大附近學校的志愿。
辛苦了一年,卻與夢想失之臂,心里怎麼會不憾呢?
我真實的安了他三個月,結果……
暑假返校第一天,我在學校大門口看到一道悉的影。
我朝他飛奔過去:「裴野!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學校報到啊,學姐。」
他不羈地挑眉,一臉傲,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帥起來了。
我反應了一會,然后又驚又喜:「哇!你居然騙我!!」
「虧我暑假還安你那麼久!!」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我作勢要去踹他,裴野閃一躲:
「喂,你之前也騙過我的,咱們現在扯平了。」
也對,相比之下,我騙他的次數多多了,這事算我理虧。
于是我順著他給的臺階下了:
「好好好,扯平。」
裴野把我行李箱和背包接過來:
「待會想吃什麼?」
我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跟著:
「肯德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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