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第 13 節 婷婷而立

我剛下手臺,手機上傳來我媽的消息。

「婷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媽懷孕了,你要有弟弟了。」

好消息?

今年都 55 歲了。

孩子生下來,是養,還是我養。

為了生兒子真是不要命了。

1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剛做完闌尾手的我十分虛弱。

因為我媽這條信息,我本來已經不疼的刀口又開始作痛。

手中的水杯也沒有握住,摔在了地上。

小冉聽見聲音從衛生間急匆匆出來,生怕我哪里傷。

「怎麼了婷婷,沒事吧?」

我將手機遞給看。

「阿姨這都多大歲數了?還要生呢,你準備怎麼辦啊?」

小冉擔憂地看著我。

「你放心,我不會再管了。」

我和小冉是大學同學,爸是本市的大企業家。因為不想進家里公司,畢業后就和我一起創業,出錢,我出力,立了設計工作室。

公司逐年向好,五年了,也算事業有

最近因為業務拓展,我病倒了,是忙前忙后照顧我。

而我那個親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逍遙。現在懷孕了,需要錢了,想起我了。

我媽張貴霞,今年 55 歲。

懷的孩子,不是我爸的。

五年前,我爸在工地干活,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我從學校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就剩下一口氣了。

等醫生給我爸蓋上白布,張貴霞才姍姍來遲,整個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邊走還抱怨著:「要死啊,一個大男人還能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真沒用。」

這就是張貴霞,在家里手,飯來張口,我爸勤勤苦苦一輩子,換來一句「真沒用」。

我守在我爸的邊,看著嫌棄地走進來,心一片冰冷。

「你爸呢?」問我。

我指了指蓋著白布的我爸。

「在這里。」

忽然就頓住了,慢慢走近,掀開白布看著那張了無生氣的臉。

突然良心發現,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始在醫院里鬧,什麼「黑心醫院」「殺人不償命」,鬧得整個醫院不得安寧。更是抓著工地的負責人開始廝打,工地一路將賠償費從 50 萬元漲到 70 萬元,我媽終于消停了。

當時我正值大學畢業關鍵時期,辦完我爸的喪禮就趕回了學校。

補償金也就劃到了我媽的賬戶上。

沒想到半年后我回家過年,家里突然多出來一個男人。個子不高,油頭面,他正坐在我爸經常坐的位置上。

半輩子沒下過廚房的張貴霞當時正圍著圍做飯,見我回來,熱地給我介紹。

「婷婷,快來,這是李廣勝,你李叔。」

看著兩個人親昵地站在一起,我氣得頭都要炸了。

我沒理會這個男的,轉頭問張貴霞:「我爸才沒多久,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嗎?」

「張貴霞,你有心嗎?你惡不惡心?」

被我說得面紅耳赤,上來就給我一個掌。

旁邊男人還假惺惺地說:「別怪孩子,都是我不好。」

有人攔著張貴霞更發瘋了。

「王婷婷,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當初我要是生的是兒子該多好。」

說著還罵起了我爸,什麼「孬種,想再要個兒子都要生不了」。

還有臉提我爸。

「張貴霞,你拿著我爸的補償金,在家里養這麼個玩意,你良心安嗎?」

「補償金在我這,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這是他王建東欠我的。」

「你給我滾!」

我當時摔門而去。

北城的冬天那麼寒冷,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家了。

2

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過年過節就去小冉家里。爸媽很好,把我當親閨對待。

至于張貴霞,我每月往卡里打 2000 塊錢,只當換一個清靜。

但顯然張貴霞不滿足這一切。

見我不會消息,又打來電話.

「婷婷啊,看見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嗎?你有弟弟啦。」

「恭喜你。」我聲音平靜,就像是恭喜一個陌生人那樣。

「那個……弟弟已經三個月了,你不表示表示嗎?」

「表示什麼?」

「媽年紀大了,以后你弟弟就指著你了,你現在對他的好,你弟弟肯定會記住的。」

「我哪來的弟弟?我記得我爸五年前就已經沒了。」

「還有張貴霞,我爸的死給你換來了 70 萬元,怎麼,現在花完了,想起我來了?」

張貴霞明顯氣急敗壞想要

罵我,電話那頭卻有微弱的聲音提醒:「別生氣,錢最重要。」

「婷婷,媽知道錯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消氣嗎?你要媽死給你看嗎?」

「好啊,那你去死吧!」我冷聲道。

張貴霞見我油鹽不進,直接撒潑威脅我。

「王婷婷,我告訴你,明天要去市里醫院檢查,你給我安排好一切,不然我就掘了你爸的墳,讓你爸在地下也不安生,這都是你這個不孝惹的禍。」說完怕我反駁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一直外放,小冉在一旁聽了這一切,和我同樣氣憤:「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婷婷你準備怎麼辦,不會真的幫養孩子吧?」

「小冉,你放心,我不會的。」

他們既然這麼得寸進尺,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冉,拜托你幫我查一個人。」

用我爸來威脅我這種損招,憑張貴霞的腦子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肯定是那個李廣勝出的主意。

想用這點招數拿我,那就來吧。

我讓你骨頭渣子都不剩。

3

當天晚上,小冉就把這個人的資料給了我。

不出所料,這個李廣勝沒那麼簡單。

他今年才 45 歲,整整比張貴霞小了 10 歲。

李廣勝被三個人養過,無一例外,都是富婆。

五年前被上一任發現在外面吃,被對方打了一頓,在城里混不下去,灰溜溜地回村了。

回村后,就把目標轉移到了張貴霞上。

死了丈夫,得了巨款,沒有腦子。

張貴霞妥妥的任人宰割的羔羊,不找找誰。

和張貴霞在一起這五年,倆人從來沒出去工作過。

住著我爺爺的房子,花著我爸的賠償金。

張貴霞還給他買了一輛車,花了 30 萬元。

最近這一年,李廣勝迷上了賭博,十賭九輸,估計已經把錢花完了。

至于為什麼沒離開張貴霞,找下一個目標,應該是考慮到我。

畢竟每個月 2000 塊,不是哪個大怨種都可以給的。

2000 塊換一個相安無事,我倒是也愿意。

但是你要得寸進尺的話,還要讓我養兒子,這可就不行了。

小冉看過資料后,幫我掖了掖被子,擔憂說道:「你想好怎麼辦了嗎?看樣子李廣勝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果你不想面對他們,我讓我爸用點人脈,把他們轟走。」

「謝謝你,小冉,這點小事就不麻煩咱爸了。」

「不過,要麻煩你的高中同學了。」

小冉還不太明白:「你說的是?」

「蕭肅安。」

「這家醫院的產科醫生蕭肅安。」

4

第二天一早,我還躺在病床上休息。

張貴霞的電話就催命一樣打來了。

「你在哪?趕來中心醫院,幫我找大夫,給我安排最好的檢查!」

氣焰囂張得很。

很好,那就讓你囂張一會。

「我就在這家醫院,醫生給你聯系好了,402 室,蕭肅安醫生。」我冰冷地說道。

「算你識相!」

張貴霞趕到診室門口時,我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并打點好了一切。

五年沒見,張貴霞變了。

沒有五服,沒有破馬張飛的發型,臉上壑皺紋明顯。

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兒子我是一定要生的,以后我所有的東西都是要留給他的,你別想要分毫。」

那點東西,都不夠我們公司一個小時的流水。覬覦的東西,在埋汰誰?

我冷笑一聲,看著眼前我的親生母親,和后養的男人。

心一片冰冷。

和親生兒五年未見面,不問問我五年過得怎麼樣,不問問我為什麼穿著病號服在醫院。

第一句話就是警告和威脅。

真是好樣的。

有時候我真想徹底和斷絕關系,這樣人生的煩惱就徹底沒了。

但又總會想起我爸臨終時給我的囑托:「婷啊,你們娘倆好好的,你媽有時候拎不清,但絕對心不壞。」

我爸這一輩子,沒過什麼福,為了這個家,一直都在打工路上,到最后還在替張貴霞著想。

養的那個男人,正笑嘻嘻地對我說:「婷婷呀,你別在意,你媽就是這樣的暴脾氣。」說著還要上來拍我的肩膀,我后撤一步躲開了,真是讓人惡心。

「進去吧,醫生等你們很久了。」

我打開診室的門,和蕭肅安對視一眼。

然后,在張貴霞后站好,像一個乖巧的兒那樣。

和面對我時的態度截然不同,為了肚子里的兒子,張貴霞對醫生簡直

唯命是從。

由于是高齡產婦,蕭肅安給開了一大堆化驗單子。

在等待張貴霞化驗時,李廣勝湊到我邊來:「婷婷,你也快 30 歲了吧,有沒有男朋友呢?」他上有一一輩子沒洗澡的臭味,熏得我頭疼,我向旁邊躲了躲。

看著他惡心人的樣子,我突然起了戲謔的心思。

「怎麼,你要給我介紹?」

我回了他一句,李廣勝一聽,眼里就放出了,更來勁了。

「婷婷喜歡什麼樣的啊?」

「我呀,我喜歡穩重的,年紀大的會疼人。」我故意說道。

「大多覺得合適呢?」李廣勝不要臉問道。

「最好大個十四五歲吧,在一起顯得我年輕。」

我說完,李廣勝更是嘚瑟了,他那油得能炒菜的頭發,湊到我跟前瞇瞇道:「婷婷雖然年紀小點,但真是通,男人到了四五十歲才是最會疼人的年紀。」

說完還要我手。

沒等他湊近,我一個掌扇到他臉上。

近幾年我閑下來就去練拳擊,手勁大得很,李廣勝一下子被扇倒在地。

「勾引當媽的,又來勾引閨,真夠不要臉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麼德行?你以為這世上誰都是張貴霞,憑借你頭發上那二兩油,就能被迷得不著四六?我告訴你,你上的賣豬都得讓人嫌臭。」

他一下子就蒙了,眼神從驚轉恨。

剛要起來,我一腳又踢在他小骨上。

他疼得嗷嗷直

垃圾!

張貴霞到底圖他什麼?

矮窮矬,還他娘的虛!

我的話吸引來一路眾人圍觀,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對李廣勝指指點點。

「真惡心,什麼人啊,母都不放過。」

「就是就是,瞧瞧他那樣吧,胖得像個球,還整這種事。」

「閨打死他,太惡心了。」

李廣勝見我戲弄他,還讓他丟了面子,撲通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揮著拳頭就向我打來。

李廣勝再虛到底是個男人,我剛做完闌尾手,還沒有恢復好,閃躲不及時,眼看李廣勝拳頭就要向我襲來。

旁邊突然出一只堅實的男人手臂,抓住李廣勝的拳頭,將他整個人反手摁在墻上。

是蕭肅安。

上穿著白大褂,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沒想到手這麼敏捷。

李廣勝還在掙扎,口中罵罵咧咧。

「你這個小賤人!你敢耍我,我弄死你!」

我看他彈不得,上去又給他一掌。

「別……」蕭肅安想要攔我。

「怎麼你還想幫他?」我回頭對他冷聲道。

「不是,我怕你打得手疼。」

「手才幾天,小心傷口裂開。」蕭肅安說完還有些不自在。

「哦,對不起錯怪你了。」

這人看著冷淡,還熱心腸的。

昨天請他幫忙也很好說話,讓我之后請他一頓飯就算謝禮了。

外面靜鬧得大,張貴霞檢查完火急火燎過來了。

「松手,快松手!」著蕭肅安的胳膊讓他放人。

蕭肅安一個用力把李廣勝摔在地上。

「你這個死丫頭,你和廣勝都說了什麼?」張貴霞瞪著我。

「說什麼大家都聽見了,你的老白臉覺得你沒用了,來勾引我。」我輕蔑地說道。

「他不是這樣的人,你別胡說!」張貴霞聲音越說越小,顯然是沒有底氣。這老白臉什麼樣的人,比誰都清楚。

「都閉。」蕭肅安適時出聲。

「這里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都給我安靜。」

他指了指張貴霞倆人:「你們倆在這等著。」

「年輕人跟我去拿藥。」

說完就帶著我走了。

張貴霞還想跟著,蕭肅安一句話把打發了:「拿藥要花錢,你花?」

5

我和蕭肅安站在樓梯間。

剛才的一出鬧劇,吵得我心煩。

我從煙盒里出來一煙,剛想點著。

蕭肅安手把煙從我里拿了下來。

,對不好。」

我無奈自嘲說道:「讓你見笑了,沒見過這樣的家庭吧?媽不像媽,兒不像兒。」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努力工作,努力生活,但還是逃不出張貴霞的影。」

「不是的,你很優秀,也很堅韌,不是每個孩都能擺原生家庭的影響,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釋然一笑:「謝謝你的安,我好多了。」

著眼前的男人,清白家庭的公子,名牌大學的學生,一片明的前途。

羨慕,憧憬,又釋然。

「好了,說

正事吧。」

「張貴霞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不怎麼樣,比你想的還差。這個孩子,應該是生不下來。」

我抬頭示意他繼續。

「高齡產婦,各種并發癥。即使花大價錢保胎,孕中后期也很危險。」

「能保多久?要花多錢?」

「保多久說不準,至得花三四十萬元。」

「你要幫保胎?」蕭肅安不解地問我。

「當然不是,我要幫花錢。」

不是還給老白臉買了輛車嗎?孩子都留不住,要車干嘛?既然這孩子留不下來,你就照實和說,要孩子還是要錢,自己決定吧。」

「原來的計劃作廢,這樣既不違背你的職業道德,又解了我的恨,兩全其。」

我說完不見他回聲,只是淡淡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狠,明明我有錢,卻這麼對待自己親媽?」我無奈說道。

「不,我覺得你做得很好。沒有必要用親綁架自己。」他回道。

「我覺得李廣勝不會這麼甘心賣車的,你要做好準備。」

「放心,我心里有數。」

說完我們就要往回走。

蕭肅安在前面忽然停住腳步,轉對我說:「你真的喜歡年齡大的嗎?」

「啊?」

「年齡大的,疼不疼人不知道,但一定不好。」

說完不給我說話機會,轉就走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6

不出蕭肅安所料,張貴霞倆人知道保胎要花費數十萬元之后,都傻眼了。

張貴霞首先向我發難:「王婷婷,這錢你出吧,你養你弟弟,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張貴霞,你說出這話不嫌害臊。」

「錢我不會出。」我擺爛在椅子上坐下,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張貴霞一看我不出錢,急了。

「你敢不出錢,不出錢我就掘了你爸的墳!」

我拍桌而起。

「張貴霞,你敢我爸的墳墓,我告到你衩子都不剩。」

「我告訴你,你也有死的那一天。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挫骨揚灰,再把你兒子扔到垃圾場,讓他承媽作的孽。」

張貴霞什麼都不怕,就怕對肚子里的兒子不好。

多可笑,榨活著的兒,為了生不出的兒子。

聽到這,張貴霞一改之前囂張跋扈的態度,開始坐在地下哭:「我生你養你,供你上大學,現在讓你幫幫弟弟你都不肯,你這個白眼狼……」

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真沒勁。

「張貴霞,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把你給李廣勝的車賣了,救你的孩子。」

張貴霞表出現松,明顯覺得可行。

李廣勝當時就炸了:「不行,絕對不行!」

「憑什麼要賣我的車?!」

「貴霞,別聽胡說,就是不想出錢。咱們回家,一定有辦法的。」

李廣勝抓著張貴霞就走,生怕下一秒張貴霞就答應賣車。

兩人走后,蕭肅安走過來我邊。

「你也該回病房休息了,別忘了,你才剛做完手。」

蕭肅安把我送到病房,正好上小冉過來給我送換洗服。

「什麼況啊,王婷婷?」蕭肅安走后,小冉挑眉對我說道。

「沒什麼啊,就是正常的醫生關心病人。」我略顯不自在說道。

小冉顯然不信我的話,追問:「他可是產科醫生,他關心闌尾炎患者干嘛?」

「那天介紹你們倆認識,我就覺得蕭肅安這人對你有點什麼,高中時那麼冷漠的人,怎麼一和他說你的事,他馬上就答應了?」

「還問我你大學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在外面打工。」

「他不會那個時候就喜歡你了吧?」

「可是我真的之前沒見過他啊。」我仔細回想了下,是真沒有。

「沒準啊,他暗你呢。」

我表示無語,我上大學時每天打三份工,去醫科大賣茶、去公園發傳單、去商場扮玩偶,哪有時間認識男人?

小冉見我說得認真也就放棄了追問,順手遞給我一些資料。

「李廣勝一個月前為了賭博,借了高利貸。」

「現在他只怕是窮途末路了,你真的要小心。」

7

果然,兩天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猥瑣,順著電話線都能覺到不禮貌的男人。

「你是王婷婷?」第一句話的詢問讓人覺到不舒服。

「您哪位?」我不答反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知道你爹在我們這借了 200 萬高利貸就行。聽說你這小

妮子出息了,正好父債子償,這錢你來出吧。」對面說完油膩膩地笑。

原來是李廣勝之前借的高利貸,他這算盤打得可真響,我不僅得給他養兒子,還得給他還高利貸,我可真是大慈善家。

「我爹早就不在了,我每年能給他燒一個億。你是地獄里哪路小鬼,他上趕子和你借錢?」說完我諷刺地冷笑。

「你他媽廢話!我告訴你,兩天不還錢,你他媽的就等著給李廣勝收尸吧!還有你那個媽,一并收拾了!」

哎喲,我簡直要笑出了聲,這可真是太好了。可別到時候雷聲大雨點小,唾沫星子是淹不死人的。

「你們不敢的,這樣吧,我提供個思路,他有臺車,二手也值個十幾二十萬元,別的我可幫不了你了。房子你也拿不去,房子是我爺爺的,囑寫的是我的名字。」

「還有啊,可別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什麼剁小拇指啊、嘎腰子啊、割腎啊,咱們守法公民可不能干這些事,您說呢?」

「你他媽……」對方暴跳如雷正想罵我。

我果斷掛了電話,真是吵得頭疼。

走著瞧啊,李廣勝,希你的高利貸能給力點,最好明天就能看見你的小拇指。

好消息果然傳來了,從張貴霞哭天搶地的辱罵聲中,足以窺探出,李廣勝的小拇指已然是搬了家。

可是這倆人竟然還有力氣罵我,顯然是沒有被嚇唬住,小拇指的代價好像也沒有那麼沉重,既然這麼不長記,那我就再給他們添一把火吧。

這對老「鴛鴦」現在住的房子是我爺爺的名字,爺爺最后彌留之際,留了一份囑給我,他知道張貴霞這人守不住財,把房子無異于羊虎口。

這些年我忙著打拼,早就把這個房子忘在了腦后,如今張貴霞蹦出來提醒我,那我也不能讓,是時候把房子收回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律師,以及小冉給我找的保鏢,準備去鄉下要房子。

只是這保鏢來的時候,后面還跟著一個人。

男人寬肩細腰,仍舊戴著他的金眼鏡,與在醫院時的白大褂氣息不同,此時的他一休閑裝扮,頭發趴趴搭在額前,好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我逐漸看出了神,蕭肅安在我面前站定了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

他眼神直白,角翹起了小小的弧度,語氣略帶調侃:「咳咳,回神了!」

我瞬間臉頰染上紅暈,卻又不得不面上保持鎮定,趕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來了?」

「兼職保鏢。」蕭肅安笑著回道。

「大醫生來給我當保鏢?開什麼玩笑?」

「醫生和保鏢本質沒什麼不同。」

嗯?明明哪里都不同,好嗎?!

「都是不同程度的救人罷了。」

額,這麼說竟然還有點道理。

鄉下距市里大約有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和蕭肅安兩人坐在車的后排,他整個人長手長,一米八往上的個頭,顯得車有一點擁

我和他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聞到他上傳來的清爽的銀山泉的味道。

車程漫長,連日來的奔波讓我疲憊不堪,在這樣輕松安全的氛圍下,我逐漸睡了過去。

并且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的我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大學時,那時的我很黑很瘦,還帶著農村孩子的懵懂,在為學費與生活費奔波,恨不得一天打三份工。

上午在國貿商城扮玩偶,下午在醫科大茶店打工。

城市很大,樓很高,服很漂亮,但是都不屬于我。

我知道,只有拼命努力,才能趕上別人的起點。

生活很累,我總是憋著一口氣,每天扮玩偶的時間里,仿佛才能得到一藉。

記憶里我穿著又大又厚的棕大熊玩偶服,與另一只「玩偶熊」一起為商家發傳單。

我們兩個不知道對方是誰,甚至連別都無法確定。

但卻總是互相鼓勵著對方,一個手勢,一個擁抱,好像在說,「加油啊,王婷婷,你可以的!」

在夢里,那只小熊又來了。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在我面前站定,然后摘掉了大大的「熊腦袋」。

是他!

還是一副金邊眼鏡,汗水浸了他額前的頭發,我們互相對了很久,然后他向我出手。

「王婷婷,你好,我是蕭肅安,很高興認識你。」

8

汽車的一陣顛簸將我從夢中驚醒,人尚在迷迷糊糊中,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的聲音:「醒了?」

我忽然意識到,此時我是將頭靠在了蕭肅安的肩膀上,我聲音細微地回了一聲「嗯」,然后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離開了他的肩膀,尷尬得不敢回頭看他,眼睛一直虛無地向車窗外。

冷靜下來后,我再次回想起夢中的那個人,真的是蕭肅安嗎?他在那時候就已經認識我了嗎?

我轉頭看向他,

鼓起勇氣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是你嗎?」

「什麼?」

「國貿玩偶熊,那個和我一起扮玩偶熊的人是你嗎?」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語氣中帶著抖的哭腔。

手替我去臉上的淚水,輕聲回道:「別哭了,是我。」

在回答的一瞬間,他將我懷中,無關曖昧,無關風月,僅僅是為了那些一起相互鼓勵的時

因為總有一些人,在那些閃閃發之前的日子里,就曾經照亮過你。

后來我問他,為什麼要去發傳單,明明以他的家庭條件,完全沒有必要做這樣辛苦的兼職。

他像是知道我要問什麼,了然回道:「剛開始只是為了驗一下生活,后來逐漸地被某個快樂小熊的染,我不自覺被吸引。」

我聽了后也只是淡然一笑,嘆時真是神奇,兩只小熊都有在好好長大,更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走散。

沒陷回憶太久,兩個半小時后,我們終于到了村里。

村里人突然見到陌生的車輛總是會有一番打量,我索降下車窗,同之前的各位鄰居打招呼。

大爺大媽們總是人前熱,至于人后怎麼說道,想也能猜到。

「別看老王家娶的媳婦不咋地,可這姑娘可真是出息了。」

「出息了有什麼用?還不是克死了爸!」

「就是就是,以后也肯定嫁不出去,30 歲了還沒個對象!」

蕭肅安聽到這幫人嚼舌,眉頭皺。

我示意他別放在心上。

諸如此類的話,多了去了,我現在都當笑話聽。

鄰居們一路跟著我的車到了家門口。

還未進門,就聽到了爭吵聲。

「李廣勝你這個天殺的,你借這麼多高利貸以后怎麼養兒子?」

「老潑婦,你給我滾遠點!」

……

倆人什麼話都往外說,惹得鄰居們又鄙夷又想笑,卻又礙于我在,個個都憋著。

我開門走進屋中,倆人瞬間停止了爭吵。

看到我回來,張貴霞瘋了一樣向我沖撞了過來。

「王婷婷,你還敢回來?」

保鏢瞬間護在我前,停下腳步,踟躕著不敢上前,里卻還嘟嘟囔囔罵著。

李廣勝更是欺善怕惡的主,不自覺握著那只斷了小拇指的手,整個人在角落里。

我沉著臉在屋中環視了一圈,能下腳的地方太,只一張凳子勉強能落座。

我不想開口,只讓我的律師轉達了我的通知。

再多的專業語他們也聽不懂,只是說到「限他們二人一周之搬離房屋」時,張貴霞慌了神,李廣勝眼里更是出嫉恨的

可又礙于我人多勢眾,不能奈我何。

我只給了他輕蔑的笑。

「李廣勝,被剁掉小拇指的滋味好嗎?」

李廣勝忽然就反應過來,這麼長時間遭的侮辱踐踏忽然就找到了落腳點。

他惡狠狠道:「是你!是你教唆他們剁了我的手指,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毫不理會李廣勝的豪言壯語,只是從椅子上從容地站起來,招呼我的人:「走了,各位。」

臨出門前還好心安了他一句:「李叔,氣大傷,您小心點其他的手指頭。」

李廣勝被氣得眼睛冒火,卻也只能無能狂怒,開始打砸家里的東西。

村里的鄰居持續對我指指點點,什麼狠啊、冷啊,一串串有毒的字眼往我耳朵里鉆。

可是拜托,我一個知名企業家還有時間關心李廣勝的「健康」,我不要太善良好嗎?

我抬頭詢問一直護在我前的蕭肅安。

男人寵溺一笑,我頭,說道:「是是是,我們婷婷最善良啦!」

這麼親作讓我有一赧,快速從他邊跑開,小聲反駁道:「誰跟你『我們我們』的啊?」

蕭肅安大步追到我邊:「好啦,不鬧了,說真的,今天徹底撕破了臉,只怕會圖窮匕見。」

9

不出蕭肅安所料,李廣勝果然出招了。

他糾集了一大批地流氓,來到我公司門前拉橫幅。

橫幅上寫著:「白眼狼兒,棄養母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甚至還敲鑼打鼓,吸引了一大批路人。

門口保安不得不掛起了暫停業務的牌子。

李廣勝帶著張貴霞撒潑打滾賣起了慘。

「蒼天啊,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個閨。」

「我為了,放棄自己事業,在家相夫教子,到頭來,得了個被拋棄的下場。」

「老天爺啊,求您為我做主吧!」

張貴霞表演得扣,仿佛真是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李廣

勝帶來的「觀眾」更是賣力,招攬過路行人,科普我的「不孝」事跡,不余力。

李廣勝同時也不閑著,拿出手機,對張貴霞的表演進行了現場直播,甚至還帶著打板和收聲設備。

嘖嘖,準備得真是齊全啊。

我和小冉此時站在公司二樓窗口看著樓下一行人賣力表演。

小冉拿出手機,剛打開某視頻件,就看見了李廣勝賬號的直播推送。

直播標題寫著:「不孝棄母,喪盡天良!」

直播的評論里都是對我的污言穢語,辱罵之聲不堪耳。

短短一小時,直播間人數已經超過了十萬人。

這是一個新號,也是他第一次直播。

能獲得如此大的流量,很顯然,有人在背后支持他。

小冉焦急地看著我:「婷婷,咱們不能任由李廣勝對你這麼抹黑。」

「這麼大的抹黑力度,不是李廣勝一個人能辦到的,究竟是誰在背后?」

「還能有誰?不過是咱們那些競爭對手。」我了然回道。

一個月前,我和小冉拼死拼活為公司拿下了一個千萬級別的招標項目。

就是為著這個項目,我把自己熬進了醫院。

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這麼把這幫老油條斬于馬下。

那些陪跑的公司,肯定會眼紅。

當然要給你背后捅刀子。

我和小冉準備了萬全之策,只是沒想到,這手段搞到了家人上。

能讓你丟了項目最好,即使沒有,以后公司招標也會阻。

畢竟,一個私德有虧、影響惡劣的老板,沒有人會愿意和他合作。

因為我的家事,讓公司損,我心里有愧:「小冉,真是對不起……」

我還沒說完,小冉就打斷了我:「行了啊,王婷婷,咱們之間不提這些。風風雨雨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姐妹有福同,有難同當,你再說這些我可要生氣了。」

我眼睛有些潤,走上前擁抱了

「謝謝。」

「王婷婷,你真是矯怪。」

「不過說真的,你準備怎麼辦?」

我向著樓下去,這幫人還在「唱戲」,李廣勝和張貴霞,你方唱罷我登場,忙活得熱火朝天,也不知道張貴霞的肚子能不能折騰得起。

喜歡演戲,那我就幫你們擴大舞臺。

「小冉,放心,我已經有對策了。」

不是用親綁架我嗎?那咱們就借力打力。畢竟,這個世界最的就是弱者。

「咱們再給他們加一把火力,小冉,買點水軍,進行全平臺推送,等到事發酵到退無可退,就該咱們發聲了。」

小冉回頭對我說道:「你的意思是……」

我對點點頭。

「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自己被戲弄,了別人手里的槍。最喜聞樂見的是,就是事神反轉。當加害人變害者,事就會完全轉向對咱們有利的一面。」

「到時候不僅公司不會影響,反而會是一次免費的宣傳。」

小冉聽我說完,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啊,你本就是最好的廣告。」

「從鄉村里考出來的大學生,父親故,母親為了小白臉和生兒子棄你不顧。年紀輕輕創業出來,短短五年,了千萬級別項目的老板,妥妥的勵志人生。」

聽小冉提到我爸,我心里還是忍不住難。叮囑道:「對了,小冉,發的通告不要提及我爸爸。我不想讓人打擾他。」

「對不起,婷婷,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小冉歉疚地說道。

「沒關系。」我拍了拍婷婷的肩膀,示意別在意。

幾天后,經過我們雙方公司的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我現在在互聯網已經了最大的惡人,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棄養、不孝、惡毒都是我上的標簽。

我們公司的方賬號,了「正義網友」辱罵我的聚集地。

「賤人,這樣的兒就應該下地獄!」

「抵制王婷婷公司!」

「你媽當初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孽障?!」

正當我腹背敵的時候,李廣勝那邊竟然搞起了直播賣貨。

只可惜播到一半,被強制關停了。

李廣勝一下就炸了,然后把氣全都撒在了我上。

也許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進行正面反擊。

這讓他以為,我應該是害怕了,是柿子,隨便他怎麼

他竟然在直播間直接辱罵我。

怪氣、拐彎抹角都沒有了。

而他的那些擁躉者,更是如蝗蟲過境,對我進行了人

我的個人信息,小學以及初中時期的照片都被翻找了出來。

他們將我的照片 P 像,堂而皇之發布在網上。

他們去到我的大學,擾我的老師們

,甚至要求學校收回我的學位。

更有甚者,在線下組織起來,去市場監管部門鬧,空口白牙舉報我的公司。

公司公關部門急得團團轉,問我準備什麼時候反擊,我只是讓他們安毋躁。

因為,他馬上就要出馬腳了。

10

果然,第二天李廣勝的電話就來了。

「婷婷啊,怎麼樣,最近過得好嗎?」語氣得意極了,聽起來像是一只斗勝的公

小人得志的臉順著電話線都在惡心我。

「托您的福,還不錯。」我不以為意地回道。

「別逞強了,你給我認個錯,我就放你一馬。你的公司要不行了吧,人啊,終歸是要靠男人的。」

「你把公司份轉到我名下,咱們還是和和一家人。」

「你比你媽強一百倍,麗年輕又可人。」李廣勝說完還油膩膩地笑。

激起我一皮疙瘩。

「李廣勝,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

「怎麼?現在想起來關心你李哥了?太晚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尿已經黃到照不清自己的臉了嗎?」

「你和你背后的人,有什麼招數盡管使出來,我王婷婷奉陪到底!」

「王婷婷,你這個賤……」沒等他罵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幾天后,當輿論達到頂峰的時候,一個名「勿忘心安」的網友發布了一篇文章,題目為:「揭王婷婷棄養事件真相。」

文章講述者以「王婷婷同學」份,真地講述了我這些年經歷的所有,包括我大學時期打工的經歷,以及張貴霞讓我替養兒子的真相。

同時附上了一條張貴霞大鬧醫院的視頻。

客觀真實,替我說話,為我辯駁。

但是我很疑,因為這篇文章不是我們這一方發布的。

公司準備的稿件還并未發出。

這個「勿忘心安」是誰,我們也不知道。

文章一經發出,迅速引起熱議。

部分網友轉變了態度。

「王婷婷不會真是被冤枉的吧?」

「如果真如文章中所說,那王婷婷也太可憐了。」

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堅信人自己最初的想法,甚至比之前更加偏激。

趁著這東風,我們公司的方賬號發布了一篇文章,將這件事徹底推上了頂峰。

文章是我的一則獨白。

「大家好,我是王婷婷。很抱歉以這樣一個方式讓大家認識我,認識我們公司。很多網友對我的家庭、我的生活很興趣,那我就來給大家講一講王婷婷的故事。」

接下來,我在文章中講述了這些年我一路走來的故事,從小山村出發,到大城市求學,然后在這里創建公司。我真講述自己的長故事,至于這些年遭的苦難,我一句沒提。

只是在文章末尾對那位「勿忘心安」網友表示了謝:「勿忘心安,您好。十分謝您對我的仗義執言。我相信苦難終將化作我們披荊斬棘的利劍,當你發現退無可退的時候,你也終將無所畏懼。」

「最后,希所有與我有過相同遭遇的孩,都能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加油!」

「勿忘心安」的文章加上我的獨白,徹底將事反轉。

「拒絕為下一個王婷婷」迅速沖上熱榜。

無數個「王婷婷」紛紛講述出了自己的故事,一時間,網絡上刮起了一自立自強浪

「正義」網友們紛紛又沖到李廣勝的評論區,大罵張貴霞夫婦。

但是又有誰記得,就在幾天前,他們還是李廣勝的擁護者,與他站在一起,討伐我這個「白眼狼」。

李廣勝最后終于忍不住網友的討伐,銷號退網了。

而躲在李廣勝背后的幕后黑手并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仍然糾集了一部分水軍,在網絡上不余力黑我,但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

至此,鬧劇終于告一段落。

與之而來的,是接連不斷的雜志訪談、新聞專訪、合作邀約,以及張貴霞的「懺悔」。

11

李廣勝銷號一周后,張貴霞突然找到我。

這次不再恐嚇、辱罵,哭哭啼啼向我求助:「婷婷,媽錯了,求你幫媽保住這個兒子,媽什麼都聽你的。」

「媽做的那些事,都是李廣勝指使的,車讓李廣勝開走了,他不知道去哪了。」

「他不想要這個兒子了。」

「媽真知道錯了。」

我看著張貴霞落魄的樣子,還存著一地問了一個問題:「張貴霞,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嗎?」

「我記得是冬天,12 月 4 日嗎?」張貴霞看著我,小心翼翼地猜測。

我臉越來越黑。

張貴霞明顯慌了:「不對不對,是 14 號。」

「24

號?」

聽完的回答,我徹底對了。

「張貴霞,你也不用求我了。」

「你的孩子生不下來,花多錢都生不下來。」我冷漠地說道。

這消息對張貴霞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瘋了一般沖向我,撕扯著我的裳。

「你胡說什麼?我辛辛苦苦懷的兒子怎麼可能生不下來?」

「他還要娶妻生子,給我養老送終,到時候我就能在村子里抬起頭了。」

「沒有兒子,村里那群八婆能罵我一輩子。」

張貴霞說著,眼神逐漸癲狂,看向我的目也越來越不正常。

「是你!一定是你!」

「是你串通了醫生,害死了我的孩子!」

「王婷婷,你克死了你爸,現在又克死你弟弟。」

「你這個喪門星,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罵完我,張貴霞又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肚子道:「兒子,你放心,媽一定會把你好好生下來,誰都別想害你。」

然后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快步向外走,仿佛慢了一秒我就能把兒子克死一樣。

張貴霞這次來,除了給我添堵外,也給我帶來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李廣勝失蹤了。

憑著李廣勝睚眥必報的格,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平白無故失蹤,背后應該是在醞釀著更骯臟的報復。

12

兩天后,我去醫院復查。

結束時天漸晚,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我被李廣勝劫持了。

他藏在我車子的后面,當我準備上車時,突然出現,將匕首放在了我的脖頸上。

「小賤人,我跟了你好幾天了,終于讓我找到了機會。」他此刻面目猙獰,雙眼猩紅,將我整個人至墻角。

我抵在墻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廣勝,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把刀放下,你想要什麼我都有。」

「你們母都是賤人!張貴霞那個老人,每一次和親熱我都覺得無比惡心。要不是為了錢,我會要?竟然還想用孩子綁住我,做夢!」

「我陪這些年,要些青春損失費難道不應該嗎?」

「要不是你,我早就還清了債,是你斷了我的財路。」

李廣勝每說一句,就將匕首近我的皮一分,匕首冰涼的讓人膽寒,我的脖子上此刻已經滲出了

他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逐漸癲狂,口中念叨著:「去死吧,去死吧!」

「李廣勝!」我大聲喊他,企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他終于回神,卻沒有冷靜下來。

他拽住我的頭發,將我的頭用力向著墻上撞去。

一下又一下。

撞擊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回響,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有黏膩的從我的頭上流下,經過我的雙眼,一滴滴落在地上。

「李廣勝,5000 萬元,換我一條命。」我虛弱地說。

「哈哈哈哈,小賤人我告訴你,晚了!」

李廣勝的笑聲像是地獄里的惡魔。

他舉起匕首,向我襲來。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只聽李廣勝一聲痛苦的哀嚎。

我驚訝地睜開雙眼,李廣勝正被人打倒在地。

來人比李廣勝更狠,他一拳一拳打在李廣勝上。

拳拳到的聲音聽得人驚心魄。

李廣勝漸漸地不再反抗,如死魚般躺在地上。

再這麼打下去,李廣勝馬上就會沒命。

雖然他該死,但是不能由我們來審判。

「蕭肅安!」

「蕭肅安!」我連幾聲,卻不見男人停下。

只能跌跌撞撞走上前去,將他從李廣勝上拉了下來。

「停下吧,我報警了。再打下去,他就斷氣了。」

蕭肅安這才停下,張地看著我傷的額頭和脖頸,然后劫后余生般將我抱在懷里。

「幸好來得及,幸好你還在。」

13

一周后,警方發布了一則通告:李某勝,男,45 歲,因涉嫌故意殺人罪,目前已被依法刑拘,案件偵辦工作正在進一步展開。

通告發出后,有神網友指出這個李某勝,就是之前網絡上的李廣勝,而他企圖殺害的正是王婷婷。

網友瞬間就炸了,紛紛要求嚴懲李廣勝。

而我那個媽,聽到消息后,還來找我求

「婷婷啊,你放過他,他畢竟是你弟的爸。」

「他留犯罪記錄,以后對你弟不好。」

我沒理,直接讓保安把趕了出去。

并囑咐保安以后不準放這個人進來,我真是夠了這樣的糾纏。

不過的孩子怎麼還在?

按理早就說應該沒了啊。

我正疑,只見走到門口,從服下掏出一個娃娃,抱在懷里哄著:「乖兒子,回家吃飯嘍!」

張貴霞瘋了。

因為不了失去兒子的打擊,徹底瘋了。

可是,值得嗎?

「別想那麼多了。」后男人對我說。

「過來換藥吧。」

自從我傷后,蕭肅安每天都要來我公司,給我換藥。

其實我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可這人就像是賴上我一樣,趕也趕不走。

小冉每次都要調侃:「王婷婷,你以相許得了。」

搞得我面紅耳赤,叮囑蕭肅安別再來了。

他表面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準時又來,還得順帶著吃一頓午飯。

看著眼前男人這賴皮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蕭肅安,『勿忘心安』是不是你?」我看著他眼睛問道。

蕭肅安忽然就笑了:「還是被你發現了。」

他承認得干脆,我還有點措手不及。

「那,那你為什麼要幫我?」我明知故問道。

蕭肅安聽后,放下手中的藥,緩步向我走來。

我的心隨著他的腳步怦怦跳。

「你說為什麼?」蕭肅安不答反問,將我圈在沙發的角落里。

我知道答案,卻不敢說出口。

只問了一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很久以前。」

「我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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