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慘》第 1 節 皇后每天都想辭職
狗皇帝我進宮當皇后,幫他追貴妃。
我便與他約定,他每睡一次我的未央宮,便要送我一套新裳抵作借宿費。
直到他追上貴妃,便同我和離,封我當宰相。
沒多久,皇帝哀求我:
「不要貴妃行嗎?以后宮里就我們倆,好不好?」
1.
每天醒我的,不是當權臣的夢想。
而是江臨起床上朝的聲音。
沒關系,權臣也是從皇后煉的。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倚著枕頭看宮們為江臨更。
據說江臨的神貴妃子冷淡,不愿見人,江臨便免了到我這請安。
進宮月余,我還不曾見過江臨從民間帶回來的這位神貴妃。
托的福,我才得以日日懶睡。
江臨注意到我的目,忽而朝我一笑:「瞧我做什麼?」
「瞧你好看。」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江臨雖然星目劍眉英俊人,卻一貫喜怒無常,晴不定,我從小就有些怕他。不過,他難得和悅時,還是有幾分欺騙的人的。
也不知道他心尖上的貴妃到底是什麼樣的仙,連江臨這般尤都看不上。
江臨微微瞪大眼睛,角忍不住翹起來,卻還要極力板著臉。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你……你也好看。」
我大為震驚,打小就沒從江臨里聽過我什麼好話。
上次他夸我好看還是他來將軍府參加我及笄禮,我嫌江臨送我的舊玉牌不如江佩哥哥送的珊瑚樹鮮亮可。
我這話一出,周圍人人變,還有人低呼:「那可是太子妃信……」
而江臨這個小氣鬼好沒禮貌,他不但打斷別人說話,還咬牙切齒地當眾罵我:「慕心,你真是白長了這麼張禍國殃民的臉,原來是個傻子!」
不過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二皇子江臨還是太子,大皇子江佩也沒封清南王。
但我皇后不計皇帝過,如今已經原諒臨狗子了。
我還沒來得及表達驚訝,江臨已經輕咳一聲,揮退宮人,親自將盛著料的朱紅托盤遞到我面前:「今日的宿資。」
我歡呼一聲,一躍而起,抖開那做工良的裳,是一件照我尺寸裁的月白袍。
貴妃格冷淡,江臨為了激吃醋,幾乎夜夜宿在我這。
我便與江臨討價還價,他每睡一次我的未央宮,便要送我一套新裳抵作借宿費。
睡到他追上貴妃,便同我和離,封我當宰相。
江臨見我喜歡,眉目也和了幾分,問我:「怎麼最近轉了,不子,倒連著向我討起男裝來了?」
我正歡天喜地,隨口敷衍道:「你懂什麼,這是趣。」
「……趣?」江臨口吃起來,臉卻莫名其妙地紅了。
我近日一心撲在后宮的秀姐姐上,自覺沒給江臨充當好軍師,此時連忙順勢狗地獻計獻策:「二狗,要不你也換套小子試試,說不準你神貴妃就吃這一套……」
江臨的臉由紅轉青,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聰明地及時轉移話題:「大哥如何了?今日可還進宮?」
大哥就是清南王江佩。江佩哥哥自小弱,他母妃難產而歿,時一直同中宮嫡子江臨養在皇后膝下。我母親與皇后是結拜姐妹,我從小便同江佩江臨一起長大。
江臨的臉徹底黑了。
半天,他才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進。」便拂袖上朝而去。
二狗心,海底針。
剛剛還一副溫溫的模樣,轉眼就變了臉。
男人,都是善變的。
2.
再善變的男人也擋不住皇后尋歡作樂。
我睡了個回籠覺,起來便換上江臨送我的男裝,揮退宮人,跑去找我新認識的秀姐姐。
江臨剛繼位時,后宮空虛,他被前朝的大臣們諫得心煩,拉了一批秀宮卻遲遲不選。
我爹散了朝回家跟我說,那些老大臣們直呼中了江臨的緩兵之計。
我當時一邊嗑瓜子一邊笑噴:「江臨對人不興趣啦,他小時候就知道板著臉念『兄弟如手足,人如服』。」
不過我一直對此嗤之以鼻。
江臨雖是個狠人,可再狠他也不能七手八腳地奔。
結果,沒過幾日,他就冊封了那位神的貴妃。
然而萬萬沒想到,隔天將軍府又接了道圣旨,宣慕將軍慕心宮為后。
后宮里突然塞了一后一妃,前朝再無異議,早先被送宮中選秀的淑們被忘在角落,倒我前些日子閑逛時偶遇了一位大人。
先前江臨穿了件可好看的玄常服,我厚著臉皮求來,改了尺寸,滋滋地扮上男裝在后宮閑逛,卻在雨花閣旁撞見一位白飄飄的仙琴。
雨花閣
是秀們暫住的地方,我眼前一亮,頓時充滿希。
這位淑看起來清冷嫻靜,不食人間煙火,合該是我那熱上躥下跳只知騎馬打仗的親哥的良配!
我正琢磨著回頭跟江臨請旨賜婚,卻被仙姐姐發現影,只好走出來著嗓子自稱是清南王。
江佩哥哥與江臨關系素來親厚,時常在宮中走,想必不會穿幫。
我問仙姐姐姓名,仙姐姐只說姓喬。
畢竟是秀,不好將姓名告知外男,外加我穿著江臨的服,還想要撬他的人,難免心虛,也不敢多問。
我后來又觍著臉「偶遇」了幾次喬姐姐,自覺時機,今天是想來問問嫁到將軍府行不行?
我遠遠瞧見喬姐姐在暖閣里看書,立刻蹦跶著跑去把我近日最的珍珠鏤花銀簪送,順帶旁敲側擊地問:「喬小姐可是一心嫁與帝王家?」
喬姐姐不愧是冰山人,起眼皮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沒興趣。」
我頓時心花怒放:「嫂子,咳,喬小姐,本王聽聞慕將軍之子品貌端正,有謀略,軍功亦顯,如今二十有八,尚未親,若喬小姐有意,本王愿替你與慕府牽線……」
「你,清南王江佩,要我嫁與慕小將軍?」喬人怪異地重復道,冷笑一聲。
我再笨也瞧出來喬人臉不善,趕搖搖頭轉移話題:「喬小姐方才看的是什麼書?可愿為本王讀一讀?」
喬人的臉略微緩和,攥著書的手指也放松下來,淡淡地念道:「鶯花猶怕春老,豈可教人枉度春……」
我聽著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覺從座位上下去,又睡著了。
蒙眬中我似乎枕到了喬姐姐的上,又夢到江臨走近的聲音。
「喬晚,朕如果穿裝……你閣里有男人?!」
3.
「慕心!!」
江臨的聲音驚雷般在我耳邊炸起,我一個激靈,下意識抓著睡得松散的領跳起站直,卻見江臨滿面怒容,眼含厲,正負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和秀姐姐。
我慕心最是義氣,立刻撲上去抱住江臨大,大:「都是我勾引的!不關的事!」
江臨一怔,怒極反笑:「好,好,皇后長出息,都會和貴妃睡到一起了!」
貴妃?
我錯愕地扭過頭看喬姐姐。
完了,我的夢中嫂,竟然是臨狗子的白月。
我哥又單無了。
正沉浸在懊惱中無法自拔,江臨已經冷冰冰地走遠了。
江臨一連半個月都沒踏足未央宮。
我后知后覺,他是真的生我氣了。
畢竟他都沒跟神睡過,卻被我搶了先。
江臨不來睡覺,我就沒有新服。
江臨不跟貴妃睡覺,我就當不上權臣。
如今每天醒我的,不只是權臣的夢想,還有缺新服的苦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打聽過,江臨近來夜夜宿在清南王府,倒是喬貴妃白日里常往勤政殿給江臨送吃食。
我謀劃半晌,特意打扮一番,立刻前往勤政殿。
剛到勤政殿門口,迎面遇上貴妃從里面出來。貴妃朝我見禮,我臉上發熱,胡點頭起來,便低著頭沖進書房。
江臨正在批奏折,神淡淡的。
臨狗子還記仇。
我若無其事地扯他袖子,又特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兒,扭頭笑盈盈地喊他:「二狗,你看看我。」
我裳是江臨去年中秋賜的,金釵是他前年生辰贈的,腰間的玉佩是他大前年陪我逛街時買的。
誰小時候答應我,要將天下最漂亮最新奇的好東西都送我來著?現在還不是看我穿破的戴舊的!
果然,江臨愧得臉都紅了。
我見他悔過,心里滿意,決定給完他大棒再給一甜棗,便向他甜言語道:「二狗,你最近擒故縱頗有效,貴妃這幾日不是主來見你?」
江臨難得迷茫:「啊……」
我趁機進言:「不如我陪你挑選秀,貴妃見宮中來了新人,定會吃醋,主勾引你!」
順帶讓我相看,尋個嫂子。
江臨沉思片刻,大手一揮:「不必麻煩淑們,只是有勞皇后了。」
4.
江臨答應下午帶我去鹿苑游玩,我坐在案前等他批完奏折。
我今日心過度,看著看著,就犯起了迷糊,不知不覺睡著了。
蒙眬中察覺到有人把我抱到榻上,還在我邊躺了下來。
我約知道是江臨,便習慣地往里給他讓出一點地方。
宮人通報貴妃到時,我還枕著江臨的手臂呼呼大睡,直到貴妃站到了床邊,我才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
我瞬間彈起,慌慌張張地瘋狂解釋道:「不是,我和江臨什麼也沒有,你別多心
啊!」
「就有。」江臨在背后狠狠掐了我一把,慢條斯理地捋好襟,拉著我的手。
我一愣,頓時會意。
我這個工人,又該陪江臨在貴妃面前秀恩了。
我和江臨平日甚這般親,如今十指扣,我頗有些不自在。貴妃雖然冷冷地不說話,卻也十分在意,眼神掠過我倆纏的手指。
我心中一喜,有門!
「阿臨……」我一邊拖著長音抱上江臨的腰,一邊打量貴妃迷茫中帶著醋意的神。
江臨十分上道,對貴妃說:「今日天氣甚好,朕與皇后共邀清南王到鹿苑散心,貴妃也同去吧。」
貴妃去了!
冷冰冰的貴妃居然真去了!
江佩哥哥還沒到,我和江臨坐在主帳下觀看鹿苑舞姬獻藝,貴妃坐在下首頻頻朝江臨看來。
我心中得意,這會兒工夫,我已經喂江臨吃了兩串葡萄三把石榴,還忙著幫他肩捶吹風打扇,眼下大半個人幾乎躺在他懷里,果然激得貴妃醋意大發。
貴妃按捺不住,起邀江臨策馬比試,江臨略一猶豫,我從背后猛一拍他,對他做口型:抓機會。
江臨這傻狗磨磨蹭蹭地走了,我遠遠看他和袂飄飄的貴妃分乘兩騎,慢悠悠地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由心滿意足,只覺勝利在,宰相之位指日可待。
江佩哥哥姍姍而來,我端起酒杯跑下去找他坐。
為了撮合江臨和貴妃,還把他這病秧子折騰過來當工人,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見江佩哥哥臉憔悴,不由關切道:「大哥可是最近被臨狗子打攪得休息不好?」
江佩哥哥掩著口咳嗽兩聲,溫和笑道:「無事,舊疾發作而已。不過阿臨最近倒轉了,突然要跟我學畫,還著王府上下給他抓了百來只兔子,非說那些兔子不可,畫出來也不好看,折騰了半個月,廢了我三刀上好的畫紙呢。」
我不由訝異。
江臨雖然自小課業出眾,于騎,于書畫一道卻不太通。
倒是江佩哥哥因著弱,習不得刀槍,卻是難得詩畫風流文采斐然的好兒郎。
清南王江佩斯文俊,出高貴,相較于冷的江臨格外溫多,哪怕弱多病,年起便是滿京心目中的最佳夫婿。江佩哥哥溫和,我從小就黏他多于臨狗子。
奈何去年北關戰事吃,南蠻又來趁機進犯,我父兄于關外分乏,危急之際還是江佩哥哥自請帶兵出征,打退蠻夷。他雖凱旋,卻因被流矢所傷,此后一直纏綿病榻,不理世事,江臨格外優待于他,準他傷愈后再赴南地就藩。
也不知道臨狗子為啥好端端地要學畫兔子,還拿這個折磨江佩哥哥。
江佩哥哥見我疑,笑道:「阿臨近日新得了個會做鎏金琺瑯彩瓶的匠人,他想自己畫只兔子人拓印到瓷瓶上。」
想必是用來討好貴妃的禮,臨狗子還會追妹的嘛。我不由肅然起敬,朝遠的江臨點點頭。
可巧,江臨也朝我們看過來,我順手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江佩哥哥順著我的視線過去,不由一怔,喃喃道:「阿臨旁那是……」
我好心解說:「是貴妃,二狗那個神。」
江佩哥哥若有所思,忽地猛咳起來。
我慌了手腳,連忙幫他拍背。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江佩哥哥擺擺手:「無礙。」
我放下心來,一抬頭,江臨正神晦暗地站在我們面前。
「大哥既然有恙,不如回屋歇歇吧。」
「有理。」江佩哥哥點點頭,有意無意地朝遠張了一眼,慢慢轉離去。
5.
我見天漸晚,貴妃還在河邊打馬奔馳,不由仰頭問江臨:「你今晚不去喬姐姐那嗎?」
江臨不答,反問我:「你不想我留在未央宮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想的。」
江臨不知為何,突然很溫暖地笑了起來,擁著我朝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我也欣地笑了。
臨狗子還是上道,知道今日剛和貴妃有了進展,可不能留下急的印象。
更何況他留宿未央宮,意味著我明天又有新服穿啦!
用過晚膳,我喜滋滋地宮人開庫房,把我搜羅的寶貝們擺出來欣賞。
我天生就漂亮致的東西,家里人寵我,得到什麼好東西都拿回來送我。尤其是江臨,早年他為我朝最尊貴的太子,天下的奇珍異寶流水樣地往將軍府送。
平心而論,江臨對我這個一起長大的兄弟確實不錯,力行地踐行著「兄弟如手足」的人生信條。
我娘親那時總是笑著說,太子殿下送來的寶貝,十個將軍府也裝不下呀。
不過,我從來不讓家人為此心。
再珍貴巧的玩意兒,只要有旁人欣賞,我就會毫不猶豫
地送出去。我喜歡好東西,更喜歡讓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爹爹總夸我最大方,江佩哥哥也評價我「心思至純,是富貴鄉里養的仙葩」,只有江臨這個小氣鬼總是一臉不開心。
江臨陪我賞玩了半天寶貝,突然猶豫了一下,扭扭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細長小匣,往我手里一塞:「給你。」
我不明所以,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小巧卻致奪目的鎏金琺瑯彩瓶,上邊還繪著一只茸茸的小兔子。
咦——江臨的禮是準備給我的嗎?
我不由大為。
兄弟一場,江臨果然還是很重視我的,不枉我辛辛苦苦幫他妹。
我捧著小瓷瓶不釋手,突然想起什麼,抬頭叮囑江臨:「二狗你要有良心,等我開了宰相府,你也要多賞賜些好東西下來。」
江臨本來眼帶笑意地著我,聞言不知為何,臉突然沉了下來。
半晌,他才啞聲道:「慕心,你為何一定當權臣?做朕的皇后不好嗎?」
我誠懇地搖搖頭。
江臨英俊的臉猝然變得惡鬼一般,咬牙切齒地攥著我的手腕。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兇的樣子,以為他要打我,閉著眼睛剛要起來,卻只覺得上一暖。
我略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方才還又輕又暖的驟然一,有什麼熱滾燙的東西強地闖我的齒。
「什……」
我下意識地要掙扎,后腦卻被強地按住,不許我躲開分毫。
江臨的氣息狂風驟雨般侵襲我的意識,我昏昏地被他占據全部的。舌尖被他纏繞,我想呼救,卻被他將舌卷了去,輕輕咬了一口。
心口怦怦直跳,我兩發,幾乎癱泥。
我恍惚中覺到江臨很危險,我想逃,卻邁不開步子。
江臨的手指停在了我襟的系帶上,我茫然地睜開眼,他頓了一下,似是不甘心地收回手指,松開了一直霸占我的舌。
我只覺得眼睛的,臉皮熱熱的,倚著江臨口半晌,才慢慢平復呼吸,又突然察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進他的懷里,手里還攥著他的襟和彩瓶。
「你……你討厭嗎?」江臨聲音發,不似平常。
我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我明白了。」江臨垂下眼睛,輕輕把我從膝頭抱起來站好,轉向門外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冷。明明剛剛還溫暖的甚至有種要被灼傷的錯覺。
我沖上去撲到江臨口,使勁兒踮腳親他。
一邊親,一邊大怒:「我需要練習!」
6.
我有預,我馬上要拜宰相了。
我在勤政殿一邊揪盆景的葉子,一邊陪江臨看折子,江臨突然起,隔著案攬著我的后頸就吻了上來。
我一驚,正要推拒,江臨就低聲告訴我:「貴妃隔著窗子看著呢。」
我立刻不掙扎了。
我在后苑從池邊釣錦鯉,江臨下朝路過,不由分說,俯過來幾乎給我親了個下腰。
我嫌他驚了我的魚,江臨咬著我的警告我:「貴妃渡橋過來呢。」
我立刻很順從。
我去藏寶閣挑寶貝,路上被江臨劫進石林,按在假山上親得暈頭轉向。
我忙著護懷里的冰紋纏瑪瑙盤,江臨磨著牙威脅我:「貴妃賞游太湖石呢。」
我立刻親了回去。
……
貴妃如此頻繁地出沒于江臨旁,這說明什麼?
說明醋了!
二狗好事將近了!!
我要當上大權臣了!!!
人逢喜事神爽,江臨即將抱得人歸,近日對我也格外和悅,除了日日不斷的新服,還答應端午帶我出宮看賽龍舟。
自我做皇后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宮。
我一路上興不已,嘰嘰喳喳地要江臨給我買這買那,小氣鬼江臨居然一一滿足。
我心暗爽,指揮二狗子的覺真好。
市集人涌,四下彌漫艾蒿的味道,目皆是世人笑。
我仰頭看江臨為我挑選五纓絡的側臉,心中一,對他大:「二狗,你好俊!」
街市喧鬧,江臨沒聽清,疑地低頭問我方才說了什麼,我嘻嘻笑著不告訴他。
江邊人多,我好容易才和江臨在暗衛的護衛下上江樓。剛立在三樓的雅座旁憑欄而, 隔壁就傳來熱鬧的吆喝聲。
我新奇地打量過去,幾個富家子弟正在下注龍舟賽果,桌中間的彩頭是塊蝠紋墨玉佩,坐莊的年夸耀它曾是漠北王庭的珍品。
江臨回頭看了我一眼:「想要嗎?」
我眨眨眼睛還來不及說話,江臨已經施施然拉著我過去,
自稱是太學生,今日攜夫人出游,湊趣想與眾人同樂。
幾名年見江臨氣度不凡飾楚楚,欣然同意。
江臨解下腰間的螭虎白玉佩押在桌上,問罷眾人哪幾只小舟未被選中,又笑著回頭問我:「小心兒挑一吧。」
我在黛藍和鉛白兩龍舟間舉棋不定,下意識求助地向江臨。江臨淡淡一笑,握著我手拿起了黛藍小旗。
作間,江岸邊的鑼鼓聲突然響得震天,一排簇新的龍舟競相待發。
我與眾人激地撲到欄桿邊,死死盯住自己選中的龍舟,江臨在我后,隔著料傳來的溫度令我安心。
我恍惚了一下,注意力又被那懸著黛藍龍舟奪走,拍著欄桿想讓它快點趕超茜那條龍舟。
眼見終點在,排在第二的黛藍龍舟驟然發力,全速沖向紅綢帶奪得第一。
「啊啊啊啊啊第一啊二狗!」我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扭頭見江臨的俊臉在旁,近日的習慣讓我想也不想,跳起來狠狠在他頰上親了一口。
江臨錯愕,我這才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又又憤,眼圈都熱了起來。
貴妃明明不在旁邊,我卻……
江臨卻很寬容地笑了笑,摟住我的肩膀,去向那群年討彩頭,絕口不提方才那個錯誤。
7.
第二天一早,江臨照例更準備上朝。
我從枕頭下出一枚墨玉佩,爬起來系在他腰間,又重重地躺回被窩。
江臨似乎心不錯,我也很開心。
我問他今晚吃醉蟹和爐焙好不好,江臨點頭了。
我問他下午跟我放風箏去行不行,江臨同意了。
我問他等會兒我想……,沒等我說完,江臨就含笑著我腦袋說后宮里我最大,想干什麼都行,不必一一請示。
等江臨一走,我懶覺也不睡了,立刻爬起來吩咐小廚房多做些茶點,我要請雨花閣的秀們來開茶話會!
大約是邀請來得突然,秀們久居宮中卻無選秀之音,初未央宮,無不神惶恐小心翼翼。
我拿自己最喜歡的點心招待們,又勉強尬聊許久飾珍玩,方有一碧衫秀大著膽子夸贊道:「娘娘仁厚嫻,雍容合度,發間的凰含珠花金簪亦與您珠輝玉映,格外相襯。」
知音!可算遇見識貨之人了!
我大喜:「你可喜歡這簪?」
那碧衫秀怯怯點頭,剛要說些溢之詞,我急切地喚上前,摘下釵簪在發頂,滿意地點點頭:「珍珠配人。」
那秀喜極而泣,誠心誠意地謝了恩。
我便又熱地問眾人:「可有哪位姐妹中意琉璃?本宮前日新得了一套琉璃扣,正愁沒裳可鑲。」
……
江臨踏進未央宮時,殿一片歡聲笑語,諸秀頭上戴著、懷里抱著的,都是我今日分賞的首飾珍玩。
而我喜悅地坐在主位上,釵環盡褪,連新制的外衫也披在一秀的肩上。
眾見到江臨,紛紛下拜。
江臨卻沉著臉,冷冷地看著一手握鎏金琺瑯彩瓶的秀。
我興致正濃,正要上前引見,秀們卻見江臨神不善,連忙跪安,魚貫而出。
方才還熱熱鬧鬧的未央宮,眨眼間沉寂下來。
江臨眼睛里似有怒火,我渾然不覺,開心地拉他的手,想要同他說話,江臨語帶冷意,開口問道:「召見秀,皇后這是有打算了?」
「是呢,」我地勸道,「不如再選召一批秀進宮?」
這些姑娘久居宮中,未見家人,怕是思親,若是來了新人,舊人便可送還寧家,江臨亦可堵住前朝之口。
江臨譏誚一笑:「皇后當真是大度。」
我正要沾沾自喜,江臨又問:「你把我畫的彩瓶賞人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頭。
其實剛送人時我就后悔了,但話既出口便沒有反悔的道理,何況那秀姿容出眾,臉圓圓的還有倆酒窩,我想求江臨不要選宮,來日好將指給我哥哥。
思及此,我不由道:「二狗,方才那個發頂簪白玉蘭的秀,我很喜歡,能不能……」
「皇后確實大度,」江臨突然大笑著打斷我,「好啊,既然皇后喜歡,那我便封為蘭貴人。」
說罷,江臨拂袖而去。
我茫然地看著,不知道他為何又突然發火。
臨到門口,江臨又霍然轉,帶著不知是惱恨還是失的神,冷冷道:「嘉郡主明日抵京,皇后不如想想該如何向代吧。」
8.
江臨并未留宿,所以我又沒有新服穿了。
我懨懨地從床上爬起來。
不知是江臨不在邊不習慣,還是嘉郡主的事,讓我昨夜無眠,臉憔悴地被宮人服侍著梳洗換裝。
一提嘉郡主,江臨就要生我的氣。
嘉
郡主許靈,年十五,懷寧大長公主之,隨父母長年居于碧塘關。因太后思念,每隔幾年懷寧大長公主便會攜進京歸寧。
我八歲那年,跟著江佩江臨第一次見到許靈。
那時還是個不滿五歲的小團子,因為想家哭個不停。為了哄,我送盡了自己所有漂亮的小玩意兒,卻毫無效果,急之下,我便說要把自己最好看的江臨送。
那時的江臨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許靈卻停下號啕,眼淚汪汪地問我是不是真的,我豪氣地點頭說當然啦二狗最聽我話了。
許靈自此就上了心,每次進京都圍著江臨,一邊著二表哥,一邊讓他等自己長大嫁給他。
每到這種時候,江臨都沉著臉瞪著我,我總是心虛地溜之大吉。
從前的稚子笑言,因為許靈日日念叨,懷寧大長公主也漸漸上了心。
許靈今年及笄,我卻已了名義上的皇后,大長公主此次攜宮,想必也是有探聽江臨打算之意。
傍晚時分開宮宴,許靈一見我便奔上來,親熱地喊我「慕姐姐」。
我旁自然是江臨,今晚他一直不理我也不看我,此時突然盯著杯盞冷冷道:「皇后。」
許靈撇撇,不不愿地了聲「皇后表嫂」,又神抖擻起來,仿佛方才吃了個釘子的不是。
挪到江臨面前,興道:「二表哥,靈兒已經長大啦,是不是可以嫁給你啦?」
我手一抖,說不出的心慌。
江臨抿了,又莫名笑了一聲:「這種事,得問皇后。」
夭壽了!
江臨娶親的事,問我做什麼!
然而許靈灼灼期待的目仿佛是問,我如坐針氈,支吾半晌才委婉道:「這種事,還得看當事人的意愿。」
許靈如同天真的小狗,又眼向江臨。
江臨依舊不看我:「這種事,全聽皇后做主。」
這這這……這種事太難辦了!
我騎虎難下,許靈已經急了,搖著我的袖子半是央求半是迫:「慕姐姐,你原來可是答應過的!」
我慌了神,眼角瞥見貴妃正一臉事不關己,淡漠地坐在東側小桌后飲酒,我頓時有了借口,朝喬姐姐一揚下,對許靈道:「皇上已經有貴妃了,那是他真。」
我以為這是最有說服力的理由了,沒想到許靈眨眨眼睛,疑道:「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招架不住,習慣地看向江臨求助,江臨卻并不理我。
還是江佩哥哥幫我解圍:「郡主一路跋涉,今日皇上設宴接風,不如待郡主養好神后再議余事。」
9.
我心如麻,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我吩咐宮人回未央宮取了幾件名貴首飾,便只前往雨花閣,厚著臉皮想要把彩瓶換回來。
沒料雨花閣一片安靜,只有寥寥幾個宮侍在灑掃,昨日還一起熱鬧說笑的眾秀卻不見蹤影。
「人都哪去了?」我疑地問。
為首的監賠笑道:「回娘娘的話,昨晚皇上有旨,連夜將宮中秀遣散回家,一個不留。」
我怔住了,下意識地喃喃道:「陳舍人之,那個臉圓圓的笑起來有酒窩的孩子也……」
「也送回去了,娘娘可是要瞧瞧陳小姐先前的住?」
監殷勤地將我引進一間房中,便畢恭畢敬地退下。
房中空曠,唯有梳妝臺上留著一只小小的彩瓶。我呆呆地走過去想要拿起來,背后突然出現腳步聲,是江臨。
我惶然,知道他或許是誤會了什麼,急急解釋:「我中意陳家姑娘并非——」
江臨揮手打斷我:「已經不重要了。」
我「哦」了一聲,心里堵得厲害,悶悶地看著腳尖。
江臨也不說話,過了好久,他突然問:「想好怎麼回復嘉了嗎?」
我訥訥地說:「我會告訴,你心里除了喬姐姐已容不下別人了。」
江臨不置可否:「你覺得有用嗎?」
我抬起頭看他:「阿臨,你如果不愿意許靈宮,為何不直接拒絕呢?」
江臨反問我:「那你又為什麼不肯告訴,你不愿意呢?」
我一呆,江臨又問:「你不介意后宮有貴妃,卻介意多一個嘉嗎?」
其實有很多理由啊。
比如與嘉之約不過稚子笑言,算不得真。
比如貴妃才是你唯一表示過喜歡的人,而我希你如愿以償。
比如你年時便說人如服,無論貴妃還是嘉我便不愿們被你輕賤拋棄。
而這些理由都過于冠冕堂皇,真話就未免太令人說不出口。
我漲紅了臉,答不上來。
江臨追問:「那日賽舟,你為何親我?」
我終于惱怒:「別說了!」
江臨猶不肯住,著我的下,
盯著我的眼睛,問我:「慕心,你當真這麼大度嗎?」
毫無防備地被江臨中我心底最蔽的難堪,我猝然掙開他的手,卻被他從背后地抱住。
「對不起,」江臨溫熱的氣息吹進我的頸窩,「不要貴妃行嗎?不要貴妃也不要嘉,以后宮里只有我們兩個,不好嗎?」
竟然是哀求的語氣。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我只能聽到江臨的心跳。
良久,我艱難地搖搖頭:「不好。」
令人窒息的死寂。
江臨短促地笑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放開我,走進黑夜,最后的聲音飄散在風里。
「懷寧姑母要朕明日給嘉個準話。皇后,你好自為之吧。」
我看著江臨的背影消失不見,我知道,他不明白。
江臨不明白,他以為我只想做他唯一的人。
不是的。
我遠比這要貪心。
我要做他心目中的不可替代。
不是可以隨意替換的服,而是不可替代的手足。
所以我要做權臣,從此與他日日相見,為他分憂解難,讓他離不開我。
我永遠不必擔心衰弛。
而我既是他的兄弟,又怎麼有立場替他拒絕別的人呢?
10.
次日,鹿苑設宴。
許靈一見我就迫不及待地開口:「皇后表嫂,靈兒到底什麼時候能嫁給二表哥呀?」
江臨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只得艱難道:「嘉,世間子無不希自己的夫婿只自己,可你二表哥已有鐘之人,你若執意進宮,又有什麼趣味呢?」
嘉孩子心,天真單純,并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服的。
我自知這番說辭蒼白無力,卻也只得著頭皮說著自己都覺得無用的勸諫。
許靈聞言,歪頭思索片刻,得出結論:「所以,只要二表哥并不貴妃,我就可以嫁與他啦!」
「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來不及辯解,許靈已經自顧自興地說下去:「太好啦,我昨晚聽到二表哥和貴妃談話,二表哥才不喜歡貴妃呢,是因為貴妃的心上人不愿娶,才賭氣求二表哥讓進宮,好讓的心上人求回心轉意。」
什麼?!
我大為震驚,和江佩哥哥不約而同打翻了酒杯。
許靈一臉期待歡欣,貴妃垂眸無言似是默認,江臨神平靜并不反駁。在座不知的,似乎只有我這個皇后和清南王江佩。
「……」
我掙扎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既然貴妃宮另有,江臨又何必拿做幌子要我做皇后呢?
江臨終于緩緩道:「嘉,朕的確不貴妃,這卻并不代表朕沒有心之人。」
我聽得迷糊,江臨卻并不看任何人,只把玩著杯盞,挑起一個幾乎看不分明的笑意:「朕與一同長大,自慕于心,從朕三年前將太子妃信于手時,就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妻子了。」
我錯愕抬頭,江臨沉穩地注視著我:「朕只愿與皇后共度此生。」
江臨的聲音穿耳,震我的心臟。
我愣愣地說不出話,江臨卻很耐心,不顧許靈的吵鬧,目溫和卻有力度,等待我的答復。
我嚨酸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臨并不催促。
半晌,我才找回聲音,不知哪來的勇氣,咬牙大聲道:「我不愿意!江臨,我不愿意當皇后,我不愿意永遠做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你說兄弟如手足人如服,我為什麼要輕賤自己做你的裳?!」
江臨起先還皺著眉聽,我一說完,他卻臉突然變了,徑直沖到我面前。
我以為他要打我,剛要偏頭去躲,江臨卻慌張地用拇指蹭我的臉,抖:「別哭……慕心,你別哭。」
我剛想反駁自己才沒哭,卻才意識到江臨手掌的,我竟不知何時淚如雨下。
我再也忍不住,撲到江臨懷中,一邊號啕大哭,一邊捶打他的口。
許久,我才漸漸平靜,后知后覺地不好意思起來。
清南王、貴妃還有郡主,他們都在旁邊,我卻如同撒潑的孩子一樣一味哭鬧。
江臨見我止住眼淚,這才哄孩子般拍拍我的后背,無奈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手足服』這種話啦?」
我猶在噎,見他還敢頂,立刻擰了他一把,恨道:「三個人!」
江臨一臉茫然,似乎真的不記得了。
江佩哥哥舉起手作證:「沒錯,之前有三名舞姬被昌樂侯送到東宮,你把們趕出來后說的。」
江臨思索片刻,終于恍然大悟,怒道:「朕那年才十六,臉皮又薄,分明是大哥當時打趣我,皇后還跟著笑,朕才惱怒失言的!」
是這樣嗎?我吸吸鼻子,繼續控訴:「可你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
江臨聞言更氣了,著我的臉惡狠狠道:「你還敢說?是誰小時候追著大哥喊最喜歡他的啊?」
我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狡辯道:「我那時也才十三,還沒開竅呢。」
江臨冷笑一聲:「明明是你太笨,喬太尉之十四歲就知道給大哥寫書了。」
貴妃突然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
我才覺得恥,吸吸鼻子問江臨:「所以二狗最喜歡我對不對?比喜歡大哥還喜歡對不對?」
江臨無奈點頭,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聲道:「那我也最喜歡二狗啦,如果二狗覺得我最重要,那我就可以永遠當你的皇后。」
江臨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被冷落已久的許靈突然哇地哭出來:「那我怎麼辦?靈兒一直都在等著嫁給二表哥。」
我慌了神,抓耳撓腮想不出勸解的話,只得小心翼翼地問:「嘉想嫁給阿臨,可是因為阿臨好看?」
許靈理所應當地點點頭。
「那就好辦了,」我松了一口氣,宣布道,「你大表哥也好看,你可以嫁給江佩哥哥。」
許靈停下了哭鬧,又疑又歡喜:「真的可以嗎?」
「不可以。」
「不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貴妃和清南王居然異口同聲地反對。
可他倆對視一眼,居然各自移開目,誰都不肯說話了。
我見他們都不言語,只好去拉江臨的袖子,江臨也扭過頭假裝欣賞景。
我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靈乍現:「我哥哥!郡主長居碧塘關,可曾見過在那邊鎮守的我家父兄?我哥相貌不比阿臨差的。」
江臨冷哼一聲,我只作聽不見,死死盯著許靈的反應。
許靈撇撇,皺眉道:「慕小將軍確實威風好看,可他一見我就跑,才不愿娶我呢。」
「好說好說,我這就修書給他,定他每日陪伴郡主,服服帖帖地!」我笑得見牙不見眼,當場就要揮筆寫信,卻被江臨一句「朕與皇后有要事相商」扛出了門。
「皇后表嫂別忘跟慕小將軍說啊!」
嘉殷切地叮囑被拋在后,江臨終于把我放在秋千上,板著臉問:「所以,當初朕說讓你幫忙追貴妃,你還真是毫無芥兢兢業業?」
我直覺這話不好回答,搞不好是個送命題。
我趕岔開話題,問了江臨一個一直很在意的問題:「喬姐姐的心上人到底是……」
我心底有了猜測,卻不敢確認。
江臨卻毫不猶豫地穿我的幻想,薄里吐出兩個字:「江佩。」
想起初見喬姐姐時的景,我不由眼前一黑。
那年杏花微雨,我說我是清南王,原來一開始就是錯的!
江臨把我的臉當面團來去,憤憤道:「你就不能想想我們之間的事兒?」
我略一思索,突然高興地抱住他的腰:「二狗你今晚來未央宮,我有驚喜給你!」
「驚、驚喜?」江臨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不自覺地口吃起來。
「對呀,」我眉飛舞,「你記得熄了燈火之后再來哦。」
我先前差人打的夜明珠珠花今日到貨,等江臨來賞玩時,一定會大吃一驚吧。
我得意地笑了。
做皇后,也很不錯嘛。
(完)
作者署名: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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