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敵國安的殺手，偽裝太監。

伺候太子多年，太子對我的復雜，一度以為自己不正常。

給我包扎肩頭的傷口時，看到我前裹著白布，「這也傷了？」

說著就要扯。

我驚呼著捂住，背過。

1.

天上一銀的彎月，灑下清輝，朦朧迷離。

我一襲黑蒙面，趴在湖中亭臺最高。

監視著皇帝寢殿進出的大臣。

我被派往大征之前，被服下了毒藥，不定時吃解藥便會毒發亡。

我送回的報，從全是真的以獲取信任，變亦真亦假。

遼國雖是我們的故國，但我們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那里。

居高堂之上的，全都是我們的仇人。

我要讓遼國覆滅，報仇雪恨。

我原是遼國大臣之，父親在權力斗爭中被誣陷，家中幾十口人全部問斬。

報閣主路過，看到我聰明伶俐，帶回去培養。

從此我為了遼國細作，被安排進敵國皇宮潛伏，刺探消息。

但宮名額已滿，只得給我安排太監的份。

午后，竹林輕輕搖曳，發出沙沙聲音。

我佇立殿外，在風吹竹葉聲中犯困。

六皇子白飄飄而來，人未到聲已到，「三哥，朋友送了今年新茶，送來給你嘗嘗。」

我俯下行禮，他的腳步頓在了我面前，「抬起頭來。」

他在跟我說話？

從前他從未留意過我。

我抬起頭，扯出笑意，「殿下，可有吩咐？」

之前偶然一次監視大臣時，他被刺客行刺，我順手救過他。

他不是發現什麼了？

當時我可蒙著面！

沒想到他如狗狗般湊到我脖頸嗅了嗅。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2.

幸好他沒再說什麼，提步進去了。

我在腦海中再次確認，我沒用熏香，沒用有香味的頭油。

宋總管出來，對我使使眼，示意我進去。

六皇子指著我說，「你，給我斟茶。」

我倒茶的手了袖口，下毒嗎？

作為細作，我上隨時都藏有毒藥。

最后長遠著想，暫且饒他狗命。

他眼神還落在我上，「三哥，這個小公公甚是合我眼緣，可否把他送給我？」

大征國當朝太子，臨淵，扔給他一份奏折。

「你把這份差事辦好了，可以考慮。」

臨淵明眸皓齒，紅齒白，長得像畫中人。

但與他容貌不相當的是，脾氣不好，冷漠，腹黑。

「謝三哥。」臨安走到我面前，出手想我臉，「小公公這張臉若是子，那可顛倒眾生了。」

我低垂下頭悄然躲過，忍住把他嘎掉的沖，「恭送三殿下。」

我挪到書案旁，幫臨淵研磨。

又蹲下幫他捶，「殿下，奴才只想服侍您，求您，不要把我送走。」

他沉默看折子，不答應也不拒絕。

我想著是否被六皇子發現破綻，一時分了神，不小心按到了某個東西。

我！！！

我被燙了般收回手。

臨淵放下筆，咬牙瞪著我，「小吉祥，你找死嗎？」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滾。」他面不善，耳尖紅紅。

我捂著臉跑出去，出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幸好被宋總管拉住，「慌慌張張做什麼？！伺候主子要穩重。」

路過花園，滿園春，荷葉間蜻蜓立上頭。

我眼前竟然浮現出剛剛那幅畫面。

啊！！！

3.

紫柱金梁，灑在金黃的琉璃瓦上閃耀著芒。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面高大的背影，穿過亭臺樓閣。

對面走來六皇子一行人，他材修長拔，俊朗清秀。

我的目落在他后的宮小月上，臉若銀盆，眼似水杏。

面蒼白，不知是否有恙。

我已有半個多月沒見了。

小月也看見我，沖我淺淺一笑，笑意融在下，我覺得全都暖和起來。

正對回以燦爛笑容，前面人腳步停了，我砰地一下撞在他上。

我俯首跪下，「殿下恕罪。」

他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角勾起寒冷弧度，「都不全乎，看了有用？」

他奚落我！

太監怎麼了？看都不讓人看了？

回到東宮，我給他斟茶。

他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冷聲說，「燙了。」

又換了杯稍涼的，「涼了。」

沒事找事？

我看向宋總管，他避開眼神，似乎在說你看我做什麼？

臨淵揮手拂退眾人，我跟著宮往外走，卻被住，「小吉祥留下。」

他眼尾上挑，清澈的眉眼看向我，「臨安為什麼要你？」

我猜想是救他那夜，他察覺到了蛛馬跡。

「是奴才長得好看？」我歪著頭問他，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他一掌拍在我頭上，邊笑意漸濃，「以后離他遠一點，更別盯著他的人看！」

我乖巧點頭，端上剛剛的茶，他沒說什麼就喝了。

這男人真奇怪！

4.

繞過樓閣，看見院中的管事公公正手持長鞭，鞭打跪在地上的小月，「賤蹄子，讓你打碎主子的東西！」

小月的服被打爛了，出痕和雪白皮。

這個老狗想找小月做對食不，就天為難。

我快步上前，擋在面前。

啪地一聲響亮的鞭子，打在我手腕上。

我順勢扯住鞭子，向他的眼神冰冷肅殺，「再打，你試試！」

我是從殺手做起的，手起刀落，一道凌厲的芒閃過就是一片。

他被我周戾氣嚇得松了手，領著手下走了，「以后再收拾你！」

著他囂張的背影，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他的無數種死法了。

我將小月扶回屋，幫上藥。

看著全新新舊舊的傷痕，我眼睛酸，「小月，你再這樣忍下去，命都沒了……」

握著我的手，淚盈盈，「南雪，這些都是小事，我們不可來往過，你盡量不要來找我。」

我們相擁著無聲哭泣。

深秋的夜，寒涼如水。

濃墨夜中，我低垂著頭，快速穿過回廊，敲開一房門，「公公，給您送好東西來了。」

來人打開門，冷哼一聲，「是你？」

我從袖中飛出一柄極薄的刀片，嗖地一聲劃破他頸側，鮮迸。

鮮紅的，濺到了我手上，我嫌惡地甩甩，快步走到湖邊洗手。

如果不是他將小月步步，我也不會冒險在宮中殺人。

樹葉微，一個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月黑風高，好個殺人夜啊。」

六皇子臨安不知何時竟然躺在樹丫之間，笑得邪魅。

我剛剛都沒察覺他的存在，看來他并不像表面那般不會武。

手前，我已查看過周圍無人。

殺人在片刻間，我確定他不會有實質證據。

我笑著撥月下的盈盈湖水，「六殿下多心了，奴才不過洗洗手罷了，倒是殿下，不知為何大晚上藏在樹上？」

「不小心睡著了。」

我角勾起笑意，心中卻開始算計了。

回到東宮，我渾浸了冰水般寒冷，站在外面哆哆嗦嗦。

宋總管看到我這副樣子，示意我進去暖暖。

殿溫暖如春，臨淵斜躺在榻上看書，瞥了我一眼，「倒茶。」

看到我手腕的鞭痕，他眼尾上挑，「誰打的？」

我將袖口往下扯遮住傷痕，「奴才自己摔的。」

「小吉祥，會撒謊了？」他放下書，凝眉看我。

我索將計就計！

我跪下眼淚汪汪，哽咽道，「殿下，是六皇子手下想將我拉到他宮中，我執意不從，他們就打罵我不知好歹。」

臨淵將我拉起來，從匣子里拿出傷藥給我涂抹。

我寵若驚，「殿下，奴才自己來吧。」

他得小心，「別。」

我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鼻尖紅紅，留意著他的表，「殿下真要把我送給他嗎？」

他驀然一笑，魯地給我抹了抹淚，「你一個男人，怎麼哭得跟個姑娘似的？」

我更委屈了，「殿下，你之前還說奴才不全乎，算不得男人。」

「我不會把你送人的。」

我瞬間眉開眼笑，「真的嗎？」

他邊溢出笑容，「行了，去幫我暖床。」

我每次殺人后，渾冰冷，進被窩才漸漸回暖。

不知過了多久，后傳來灼熱的溫暖，我過去靠著，舒服地了一聲。

一雙手將我攬得更了，我著那溫暖。

被滅門后，我幾乎夜夜噩夢，這是我難得睡得踏實的一晚。

清晨睡得迷糊，似乎覺有人抬起我的臉。

片刻后，上一陣，輕輕，仿佛置云朵之中。

5.

次日，臨淵心很好，整天都洋溢著笑容。

平時大臣們開會都被訓得期期艾艾，今日卻如沐春風。

大臣們走后，他轉頭問，「你昨晚做夢了？」

我點頭，砸吧著，「奴才好

像夢見在吃糕點，香甜香甜的。」

他低下頭，角漾開漣漪。

晚上是宰相壽辰，大宴賓客。

宴席上我又看到小月，乖順地立在六皇子后。

我擔心傷勢，不多看了幾眼。

臨淵轉頭冷冷說，「記不住我的話？」

我小聲回答，「記得，記得。」

別招惹六皇子，別看他的人！

臨淵眸深沉，一杯接一杯喝酒。

宴席還未結束，他就打道回府。

馬車上，他面緋紅，眸微黯，一直盯著我，「你是不是？」他停頓片刻，問下去，「上了？」

我一頭霧水，「啊？」

他說我上小月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馬車快速轉彎，他沒坐穩往前栽去，被我及時扶住。

他順勢靠在我上，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脖頸，低啞著說，「你想找做對食？」

他腦子都在想什麼？！

「殿下，你誤會了，剛進宮時對我多有照拂，我對沒有那個意思。」

寂靜夜晚中，只有馬車踢踢踏踏的聲音。

猶如我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他轉到我耳側，若有若無撥著，惹得我一陣。

如萬千煙花在腦中怦然綻放。

我嚇得連忙跪下，「殿，殿下……奴才，奴才……該死……」

我現在可是個太監啊！

他有龍之癖？

我一個殺手也沒見過這場面啊！

「殿，殿下，奴才，奴才不行，奴才幫你找，找一個嗎？」

他輕笑一聲，「找一個什麼？」

「姑娘。」

說完后車廂沉靜如水般的安靜。

我不敢抬頭，只瞥見他放在上得發白的指節，「你是覺得我缺人？」

難道他是要男人？

臨淵氣沖沖地下車，一路走得飛快。

宋總管給我使眼，這是怎麼了？

我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

他直接到溫泉沐浴。

我站在門外，小心翼翼說，「宋總管，殿下是不是……上火？」

宋總管八百個心眼，「哪種火？」

這時里面傳來臨淵的聲音，「小吉祥滾進來。」

我真的是！

踩著他尾了？

氤氳熱氣中，臨淵赤著上半泡在溫泉中，「澡。」

我拿著巾給他背，他皮瑩白如玉，偶爾不小心到的皮細膩手很好。

他轉過面對我，水映襯下，那雙眼熠熠生輝，睫上還掛著滴未滴的晶瑩水珠。

結識的膛、健碩的手臂、窄的腰腹，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張得額間冒汗，只覺得這比殺人還難。

「看什麼？」

我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覺得有些暈乎乎了。

用巾著他的膛，只在上半來回。

「其他地方也要。」

我著頭皮，來到了腹部，臉漲得通紅，呼吸都快接不上了。

「你臉紅什麼？」

我瞪他。

看到他肆的笑容，原來是在耍我。

我轉就走，卻被他拉住腳踝，落進泉水中。

他將我抵在泉水邊，俯下，吻進來。

我在他上狠狠咬下，嘗到腥甜味，「殿下你清醒一點，我是男的。」

他推開我，一拳砸在石壁上，啐了一句，「瘋了！」

我渾狼狽地跑出去。

6.

每月吃解藥的時間到了，我按約定去取，卻沒在墻里找到。

六皇子扇著扇子站在后，「小公公，找東西？需要幫忙嗎？」

我看著他的眸中出凌冽，「不麻煩殿下。」

「小公公找的東西，我有。」

我腳步停下，轉看著他。

他欺近我前，高大的影籠罩下來，「小公公幫我解決一個麻煩，就給你。」

「什麼麻煩？」

他俯下在我耳畔低聲說，「一個人，臨淵。」

人前兄友弟恭，人后刀，這就是皇權爭斗。

他是有備而來，知道我在找解藥，那也就等同于知道我細作的份。

我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緒，「好。」

他出手想上我臉頰，被我拂手阻止，「那我靜待你的好消息了。」

著他的背影，我后悔當初救了他。

自此我開始搜集六皇子的消息，直覺告訴我，他一定不簡單。

原來他天生嗅覺異常靈敏，定是知道我的份了。

自從上次溫泉后，一連幾天我都故意避開臨淵。

此時，我端著茶進去，恭敬立在他后，薄刃從袖中落到手心。

我之前殺人從來都不過頭點地，沒有毫猶豫，此刻天人戰半天，還是下不了手。

他放下筆說，「前幾日我喝醉了……」

我低垂眉眼，「奴才沒放在心里，殿下無須介意。」

出來后，我已滿頭大汗，腳步虛浮。

該用解藥的時間已過，毒發了。

日明晃晃，照得我眼前空白一片，扶著廊柱緩緩癱下去，陷黑暗之中。

恍惚好像看見一個悉的人影向我跑來，將藥喂進我里。

再醒來時，我看到了小月的影，「小月，你把你的藥給我吃了？那你怎麼辦？」

小月拉著我的手，「別擔心，之前他們多給了顆解藥，我存下的。」

解藥定時定量，從未有多過。

雖然一再安我，但我實在放不下心。

果然兩日后，陷了昏迷。

我好不容易請來太醫，太醫也束手無策。

這是遼國研制多年的蔽毒藥，哪是尋常能治的？

難道只有殺了臨淵，取解藥？

7.

趁著夜，我從房檐飛到六皇子宮中想解藥，沒想到他宮中的侍衛和在暗的暗衛，比皇帝宮中還多，我無從下手。

聽到宮們議論，藥王進宮為皇后治療頭痛頑疾。

若是以太監份前去，連皇后宮中都進不去，何況是求見藥王了。

我只得深夜蒙面去，剛落地院中就被圍困，在一聲聲高呼「有刺客！」中艱難，肩上也了傷。

天空淅淅瀝瀝下著雨，我心中的雨勢更大，小月的拖不到下個月拿解藥了，我渾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東宮。

面前雨停了，臨淵一襲黑錦撐著傘，眉目如畫，「怎麼了？」

我雙膝跪地，嗚咽道，「求殿下救救我朋友，得了重病，太醫束手無策，或許藥王可以救。」

雨如萬條銀從天上飄下，的服和頭發著皮，浸骨髓的寒冷。

「六弟旁那個宮？」

我哭著點頭，「嗯，求殿下救救。」

他寒冽的聲音融在雨水里，「你就那麼？」

我點頭再點頭，哭得撕心裂肺。

他吩咐宋總管去辦，我換了件干凈裳，簡單將傷口止了就跟了上去。

經過藥王救治，小月終于幽幽轉醒，病平穩了。

藥王言又止，最后將我拉到一旁小聲叮囑，「毒骨髓，只能暫時控制，以后若是想清除干凈，需到藥王谷找我。」

8.

安置好小月，回去已是深夜。

殿傳來乒哩乓啷摔東西的聲音，殿外站了一排戰戰兢兢的宮太監。

滿地狼藉，臨淵背著站在窗前，渾酒氣。

瓷瓶碎了一地，我蹲下去撿，卻被他一把打掉，他眼底紅，「滾出去！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你！」

我行禮后轉離去，腳步頓在門口，想了想還是小聲說，「，是我姐姐。」

我沒經歷過，不懂他為何這般。

但覺……

一個力道從后面將我拉過，在墻上，他近在咫尺視著我，「你說什麼？」

「是我親姐姐。」

他眼里似落了一條星河，角勾起攝人心魄的笑。

他攬著我的腰，霸道吻下來，我愣住，只到一陣麻遍及全。

「你原本名字什麼？」

「江……南……雪……」

說話間隙，他趁機吻進來，繾綣輾轉，「南雪……南雪……南雪……我瘋了，但我不想管了……」

他到了我的傷口，我嘶地低呼一聲，額頭已滿是汗水。

深的衫浸出的跡。

他眸中清醒了幾分，「你怎麼傷了？」

我倒在他懷里，虛弱地說，「別太醫。」

太醫會查出我的是刀劍傷，在宮中是忌。

他試圖我的服查看傷口，我抓得的，強撐著說，「殿下，我，我自己上藥。」

「肩上，你怎麼自己上藥？」

我小心翼翼抓著服，只出肩頭。

他看見我前裹得的白布，疑問，「這里也傷了？」

說著他就手扯。

我傷力氣沒他大，還沒來得及解釋。

被他一下扯開，前一涼。

我驚呼著捂住，背過去，眼前一黑虛弱的往前栽，被他摟在懷里穩住形。

他愣住，眼中盡是驚訝，「你……你……」

驚訝之后，浮上他耳。

我靠在他懷里悶悶地說，「你扯我

服干什麼？」

他將我抱在懷里，低聲笑著，「原來我不是瘋了，你是的，你竟然是的！」

他將我抱上床清理傷口，我疼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靠在一個溫暖的膛上。

殺手的警覺瞬間覺醒，從袖中抹出刀片，抵在來人頸側，「誰？」

借著月看清，收回已來不及。

我掙扎著想下床，「謝殿下救命之恩，我會報答你的。」

卻被他錮在懷中。

他溫聲問，「皇后宮中的刺客是你？你在求我之前，想闖進去綁藥王？」

「嗯。」他救了我和小月，我愿意坦白。

「你上很多陳舊傷痕呢？」

那些傷痕都是我在細作組織被折磨的。

謊話我信手拈來 ，「進宮之前，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和別人搶吃的被打。爹娘將我和姐姐賣進了宮，當時宮沒有名額了，我只得做了太監。」

「南雪，以后我保護你們。」

他掌心扣在了我腦后，猛然吻了下來，輾轉反側，不容我后退。

他眼神炙熱，息著放開我，聲音低啞，「你騙得我好苦……我還以為自己是龍之癖……」

我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還未能反應過來。

「你不是要報答我嗎？那以相許。」他又鋪天蓋地地吻了過來，這一次更加熱烈。

我被吻得不能呼吸了，囁喏著說，「殿下，別……別……扯到傷口了。」

9.

小月在被藥王救治后，漸漸康復。

我去看時，卻消失不見了。

我發瘋得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找到的影蹤。

冷靜下來，我想到一個人，六皇子。

回到東宮，宋總管早已在門口等候，「小吉祥你去哪里了？殿下找你好幾回了。」

「宋總管，今日我不當值。」

他拉著我快步進去，「殿下，小吉祥回來了。」

殿，臨淵正在案前看文書，溫一笑，「南雪，過來。」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殿宮太監紛紛看向我。

我快步過去提醒，「殿下，我是小吉祥呀。」

他拂退下人，將我摟在懷里，「南雪，我想給你一個名分。」

名分？

我是敵國細作！

我靠在他堅實的膛上，心里踏實，卻莫名生出酸楚。

我摘下脖子上戴的玉墜，「殿下若是不嫌棄，將這個留著吧。」

這是父母留給我們唯一念想，姐姐一個，我一個。

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作為殺手和細作，命如浮萍，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明天，實在擔不起他的喜。

我輕著臨淵的立五，眼中瑩瑩淚。

他真好啊，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哪像我和姐姐，在黑暗淤泥中茍活掙扎。

姐姐謹慎小心，夾中求生存，誰都不敢得罪，生怕暴份。

而我，在刀尖上跳舞，綻放出的都是花朵。

我怎麼配得上他？

我仰起頭在他上印下一吻，在心中默默與他道別。

深夜，我換上夜行，闖進六皇子宮中。

10.

侍衛將我團團圍住，六皇子搖著折扇出現，「江南雪，遼國最優秀的殺手，連一個邊人都殺不掉嗎？」

「六殿下，你抓小月不過是想讓我殺太子，但他邊高手如云豈是那麼容易？我跟隨太子多年，知道他許多辛，殺他不如毀了他，你說呢？」

六皇子拂退侍衛，走到我面前，用扇子抬起我的下，「行，江南雪，換裝來見我。」

侍們給我換上裝，我趁機閉目思考。

六皇子知道我們的解藥所在，知道我和小月的關系，甚至知道我原本的名字。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我和小月被遼國當作棄子，送給他了。

而他必和遼國有勾結。

再睜開眼時，鏡中子一襲白，傾國，眸中清冷，墨發流云般傾瀉而下。

我拂拂袖，白干凈不染塵埃，不適合殺人，我從來不穿。

侍領著我前往大殿，里面鶯歌曼舞，臨安在宴請賓客。

我盈盈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臨淵放下酒杯之際看見了我，眉間閃過驚艷和不可置信。

六皇子將我一把摟進懷里，邪魅的眼尾彎了彎。

「三哥，我記得之前跟你要一個小公公，你舍不得。你看我這個寶貝，是不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說著他用手指過我的臉頰，如在欣賞一件的瓷。

「六弟宮中的東西，自然是數一數二的。」臨淵并不接話，他的目落在我上，眼神灼灼。

「人兒，跳個舞助助興。」他將我

推到殿中。

我一個殺手細作，哪會跳舞？

我走到臨淵邊侍衛的面前，「可否借用一下劍？」

侍衛看向臨淵，得到允許后將劍遞給我。

我出劍，形輕若游云、袂翩躚、亦亦剛、挽起劍花，似水波漾，似雪蓮迎風綻放。

看著六皇子，我眼眸中閃過寒，借著舞劍的勁頭向他刺去。

卻在半空中被臨淵摟住腰肢，落地，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大局為重。」

周圍響起熱烈的鼓掌聲。

11.

深夜房中，燭火點點。

我手腳被綁在椅子上，上遍布傷痕。

六皇子一手拿酒壺一手執長鞭，鞭子狠狠地落在我上，我咬牙忍痛不作聲。

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之前用長鞭打小月的奴才就是他手下。

殿充斥著他的咆哮，「你什麼份自己不清楚？看上我三哥？下不去手？」

「那我就替你主子，好好提醒提醒你。」

隨著鞭子落下，我已經不蔽。

他似乎還覺得不解氣，上前將壺中酒全數倒在我上，我痛得凄厲慘。

他眼神狠，起我的下，強行喂進藥丸。

「別以為你是殺手，我就不敢放開你的手腳，吃了這藥，你就會乖乖求我了。」

不知他給我喂的什麼藥，我只覺得腦袋開始暈乎乎的，里似乎有一莫名的火焰燒灼。

他見藥效發作，松開我手腳的束縛。

將我抱到床上，漸漸欺近，撕扯我上的服。

我用盡最后一力氣，狠狠咬在他手上。

他反手一個掌甩在我臉上，「賤人，看我怎麼折磨你。」

我的意識漸漸往下沉落。

他如一堵墻般上來。

就在我絕之際，屋外傳來喧鬧兵甲聲。

門被一腳踹開，臨淵如同死神般降臨走來，一柄寒凜凜的劍擋在六皇子的嚨面前。

「六弟，三哥請你到天牢做客。」

「你為了個人，敢子！來人，來人啊！」

他喊了半天，屋外卻無一人回應。

六皇子被拖了下去，臨淵解下自己外將我裹著抱回東宮。

我攬著他的脖頸，用僅剩不多的理智輕聲問，「我姐姐呢？」

「放心，很安全，我們順利拿到了他叛國的證據。」

的火焰已經快將我的理智燒干凈了。

我喃喃說道，「把我泡，泡……在冷水里……」

他看著我面通紅的臉頰，瞬間明白了，「南雪，我給你解毒。」

殿中輕紗羅帳落下，一對男糾纏的影子融合。

我飄飄乎似乎在云間翻飛，前的人是我唯一依靠，又痛又舒爽的奇異覺。

他抱了我的纖腰，極盡繾綣纏綿，一遍一遍著我的名字，「南雪，南雪，南雪……」

水波漾間，銀乍起，火樹銀花，芒萬丈。

12.

再次醒來時，我只覺全散架了般。

臨淵湊過來，「你醒了？」

他給我喂藥，將眼下的局勢說給我聽，「六弟的謀被揭發，父皇將他貶為庶人，遼國在邊境發起戰爭，朝廷可用的將領甚，我已主請纓去前線。」

他放下碗，溫地拉起我的手，「南雪，你乖乖等我回來好嗎？回來后我給你一個正式的份。」

小月端著水果出現在門口，見到這個場景，連忙退出去。

「殿下，遼國知道我們背叛了他們，再也不會給我們解藥了，我先陪姐姐去藥王谷解毒。」

「我派人護送你們去。」

「不用，你好好保重自己。」

他將隨戴的玉佩塞進我手里，在我上落下輕的吻。

「世道，你和姐姐就待在藥王谷，等我凱旋，去接你們。」

臨淵走后，姐姐走進來，看著我言又止，「南雪，我們全家就是在皇家權力爭斗中犧牲的，你和殿下不適合，解毒后我們去云游天下，展翅高飛吧。」

「姐姐，我和他的事以后再說，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毒，我們的大仇還未得報，從此后我們恢復自己的姓氏，江南雪，江南月，正大明地給家人報仇。」

姐姐擁抱著我，「好。」

三日后，我們分道揚鑣，臨淵帶軍北上，我和姐姐南下。

終于在半月后到達藥王谷。

藥王給我們治療，因我們中毒多年，至需要一個月清除的毒素。

我走到僻靜的山坡，對著空無一人的山坡說，「出來吧。」

無人應答。

我出匕首，抵上自己的脖頸，「出來。」

從樹上落下兩個黑人，恭敬行禮。

「江姑娘，可有吩咐？」

從出京城，我就覺暗有衛，一路護送。

「你們是太子的人？和他可有通信？」

他們點點頭。

我向他們了解前方戰事如何。

遼國有備而來，為這場戰爭準備多年，六皇子及同黨出賣了大征的軍事布防圖，臨淵帶兵艱難對峙。

我和姐姐商量，我想去前線幫臨淵。

一則對方是遼國，我想親手報仇，二則臨淵救過我們，我想報答他的恩。

姐姐決定和我一同前往。

月余后，我們著男裝，和暗衛一同來到前方戰場。

大帳中，臨淵轉見到我，眸中芒乍亮，沖過來將我抱住，其他人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們為何來這里？這兒不安全，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我仰起頭，輕輕一笑，「我的仇，我要自己報！」

13.

「你們的毒，都解了嗎？」

我笑著點頭。

從此后，我訓練士兵們簡單致命的殺人招式，提高軍隊的戰斗水平。

姐姐善用毒，邊境風大，可以利用風箏灑毒。

高馬之上，我們并肩而行，并肩戰斗，一起研究作戰方法，屢戰屢勝。

曾經遼國培訓我們的技能，我們毫無保留都用在了怎麼還給他們上。

終于在歷經三個月的戰斗后，遼國國主宣布投降。

臨淵不接投降，帶大軍踏遼國都城，不傷一個平民，卻斬盡所有皇族。

一翻一覆兮如掌，一死一生兮如。

我和姐姐回到曾經的府中，祭奠亡魂。

「爹娘，哥哥，你們可以安息了，我們終于為你們報仇了。」

大軍回京路上，姐姐問我，「南雪，我原是反對你和臨淵的，但此行看到你們相，我不再反對，今后你有什麼打算？」

姐姐已經決定去藥王谷學醫，今后懸壺濟世。

我仰著滿天繁星，「姐姐，我們之前的人生都為仇恨而活，今后我想為自己而活。」

「無論今后我們是否天各一方，南雪你記著，姐姐永遠支持你。」

星空下，我們相視一笑，握彼此的手。

回到帳篷時，臨淵早已在門口等我。

姐姐松開我的手，了然地走開了。

我給他倒了茶。

他眼神灼熱盯著我。

「聽說你姐姐打算回藥王谷，途經藥王谷約莫就是兩日行程，你、你……也跟一起嗎？」

我角漾起漣漪，「嗯，以后我就和姐姐待在藥王谷了，殿下可有什麼吩咐？」

臨淵飲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放下，悶悶說：

「我能有什麼吩咐，你們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去哪里，不用管我。」說完就氣沖沖往外走。

我從后面抱住他的 腰，「以我的份，皇上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他轉將我摟在懷中，著他堅實的膛，「南雪，現在的皇上不會同意，以后的皇上會同意。」

他抬起我的下，直視我的眼睛，溫道，「你可愿意和我回到京城？我來安排一切。」

我拉下他的領，在他上啄了一下，「殿下，我心悅你，但就如姐姐所言，我不適合皇宮高墻的生活，我更向往自由自在海闊天空。」

他俯下，扣住我后腦勺，疾風暴雨般地吻落下來。

「南雪……別離開我……待我登基后，我給你更自由的生活……留下來……留下來……」

他灼熱的呼吸和過我頸側，惹得我麻一陣。

我怕，不了脖子，卻引得他一把將我摟得更，似乎要把我生生進他的里。

夜風將帳篷吹拂得起起伏伏，伴隨著難以自的嗚咽微泣的聲音。

月將兩個重疊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整夜他都在耳邊呼喚我的名字，「南雪……南雪……」

我在他一聲聲呼喚中化了一攤水。

次日清晨，我輕手輕腳地穿好服，簡單收拾了包裹。

和姐姐各騎一匹馬，消失在茫茫青草中。

姐姐回藥王谷，我去游歷天下。

然而四個月以后，我就發現事不對勁了。

思量再三，我還是決定回京城。

著夜行，潛進東宮，換上太監服進到殿。

臨淵拂手揮退眾人，轉看見小太監還立在一旁，「你怎麼還不出去？」

我抬起頭。

他滿臉驚愕，「南雪？！」

我艱開口，「殿下，我、我有孕了。」

臨行前那晚，我以為是我們的終點，沒想到竟是新的起點。

（完）

作者署名：朝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