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慘》第 7 節 攻略文主覺醒了
攻略落魄皇子十年,功將他扶上太子之位。
可他卻為了鞏固地位,娶了宰相之,只請封我為側妃。
我憤而更換攻略對象,選擇了反派宦。
「恭喜您,攻略功,積分發放中!」
我看著巨額積分,當即兌換了一顆百歲丸。
不是要鞏固地位嗎?我讓你當七十年太子。
再遇時,他紅著眼質問我:「你寧愿跟著閹狗守活寡,也不愿做我的側妃?」
我:誰在傳謠?
誰說我守活寡?積分在手,沒有你也得給我長出來。
1.
當上太子那天,蕭祠在冊封禮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求娶。
但是,他求的不是我,求的是相府嫡蘇織婉。
消息傳到后宮時,所有人都向道賀。
「聽聞太子殿下向陛下請旨時,說慕卿十余年,非卿不娶。他日史工筆,必將載史冊,為千古佳話啊!」
「這等榮耀,如此深,蘇妹妹可真是好福氣!」
「蘇妹妹才雙絕,太子殿下可真會添彩,如今可算是雙喜臨門了!」
有贊蘇織婉的,就必有踩我的。
已經有人高聲譏諷:「有人歡喜有人愁,某些人現在怕不是要得以頭搶地了!」
「就是,一屆孤也妄想攀附太子殿下?只可惜啊,就算糾纏十年,也攀不上高枝!」
我摳爛了手心的果子,艷紅的水流了滿手。
蕭祠騙我。
與他十年風雨、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的人是我。
他說過,他當上太子的那一天,就是向陛下求娶我的那一天!
而現在,他的所有承諾,全都給了蘇織婉。
是啊,我只是個悲慘的蠢笨炮灰,就算得到系統,救贖男主又如何?
兜兜轉轉,他的和寵還是只給了主。
「太子殿下駕到——」
我渾渾噩噩行禮。
蕭祠從我面前經過,明黃角拂過我的臉,金刮過的地方生疼,好似一記重重的耳。
他連眼神都沒有分給我一點,徑直走到蘇織婉面前,出手。
蘇織婉矜持一笑,將手搭在了他手上。
好一派郎妾意。
「婉婉,你終于了孤的妻子,你可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年了。」
「殿下真是折煞臣了,臣何德何能配得上殿下的等待……」
「婉婉,你值得,十年前若非是你給了孤一包點心,只怕孤早就已經死在冷宮中了。」
蘇織婉眼中閃過一疑,又很快散去。
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只是苦了紅蘿妹妹,追隨殿下十年,一片真心……」
蕭祠終于肯施舍我一點關注。
「若是愿意,孤可以給一個側妃之位,就當……彌補這些年的付出。」
「也不算辱沒了鄴城侯府滿門忠骨。」
2.
我滿腦子都是蕭祠的話。
十年前,冷宮里,給蕭祠送糕點的人明明是我!
那時我還沒有綁定系統,連做幾場噩夢,被嚇得大病一場。
我夢到父親戰死疆場,母親自縊殉,與陛下伉儷深的姑姑因戕害皇嗣被廢,兩個哥哥深敵營,下落不明。
我一朝為孤,也難逃悲慘的下場。
因為有人下藥害蘇織婉,卻被提早識破。
幾經對比,將孤苦無依的我騙進覬覦的紈绔房中。
我子烈,一剪刀差點廢了那人的命子,卻也被毆打撕扯。
被一群貴婦小姐目睹時,衫已經被撕開,跟失貞也沒什麼兩樣了。
我百口莫辯,盡了唾罵,聽盡了污言穢語。
那紈绔又想一頂小轎將我抬進門做妾,我在小轎上門的時候一頭撞在了鄴城侯府門口的石獅上。
最后還是常年禮佛的廢后出面,以多年夫妻誼求陛下,降罪的降罪,徹查的徹查。
可一個孩兒家,哪怕平了冤,也沒人會信。
這般雷霆萬鈞的置,反倒是坐實了那些傳聞。
蘇織婉倒是信,說出來的話卻駭得人心涼。
「好在那應紅蘿貞潔尚在,倒也算是的造化了。」
我是個炮灰,幫主解決了危機,給皇帝贏了厚待忠烈之后的名聲,還為男主鏟除政敵。
到后來在旁人里,我的一生,只落下一句——「聽聞鄴城侯府的那個孤,絞了頭發當姑子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個庵子,往后不要去拜了,簡直污了佛門清凈地。」
那對于年的我太過沉重了,一場病來勢洶洶,差點兒去了我半條命,姑姑心疼我,將我接去宮中將養。
我病好后不復從前活潑,做事謹小慎微,一時間難以從夢中走出,再也不別人給的吃食。
每每出門,必將在懷里藏一小包點心。
那日我貪春景,隨行的宮回去為我取披風久久未歸。
我年紀小,花園灌木眾多,尋回去的路時也不知方向,不知怎的便走到了冷宮。
宮墻上有個狗,出一條瘦骨嶙峋的胳膊抓住我的腳腕。
嚇得我失聲大哭,他卻只求一點吃食。
我瞧他可憐,便將自己的點心給他了。
狗那邊傳來狼吞虎咽的咀嚼聲,還有年含糊不清的聲音。
「我不白吃你的,可我也沒什麼給你。我唯一擁有的,只有皇子的份。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我就向父皇求娶你做我的正妃。」
也就是那一刻,我被系統綁定,而對面狼吞虎咽的年,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要想改變我夢中的結局,就要攻略男主,直到他踐行諾言,娶我為正妃。
而現在,蕭祠的正妃還是了主,甚至比夢中來得更早。
他說,可以給我一個側妃之位。
可是我要這側妃之位做什麼呢?
我做了這麼多,蘇織婉仍然是主,我仍然了孤,姑姑仍然被廢。
是不是就證明,我永遠也無法改變劇?
「攻略失敗,宿主可選擇放棄攻略,維持原劇結局,或更換攻略對象,重新攻略。」
3.
如果我改變不了原劇,那麼攻略毫無意義。
與其歷經苦難仍然愿落空,倒不如一開始選擇放棄。
可是,我不甘心。
我寧可攻略失敗飲鴆而死,也不愿像夢中那般,窩囊地在庵子里過一輩子。
「我要更換攻略對象。」
「可攻略對象如下:男二相府公子、男主的父親皇帝、反派司禮監。」
我自將這些轉化了對應關鍵詞。
相府公子等于依托答辯。
皇帝等于依托西施。
反派司禮監姜璧等于優質年輕的貌廠花。
這還用選嗎?
夢中的姜璧,是東廠廠督,是權勢滔天的權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是蕭祠奪權最大的阻礙,也是死后被梟首鞭尸,殘破尸被剝去遮布,掛在菜市口示眾十年的反派。
而現在,他只是皇帝邊的司禮監。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姜璧。
下一秒,系統傳來提示音。
「恭喜您,攻略功,獎勵發放中——」
「十萬積分發放功……」
「系統商城已打開……」
「劇命運已離……」
「正在搜尋宿主兄長的下落……」
系統的獎勵直接把我砸暈了。
不是,我什麼時候攻略了姜璧啊?
這就功了?
「應紅蘿,你高興傻了嗎?能當上太子殿下的側妃,你還不快跪下謝恩?真不知道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死纏爛打這麼多年,竟然夢真了!」
蘇織婉的擁躉不滿蕭祠竟然還肯接我,不由得出言譏誚。
我看向,似乎是哪個四品家的嫡,后來婚嫁不順,被家里聘給了老太傅當續弦。
自然不愿意,可父親在場上需要提攜,便只能去求當時已經是太子妃的蘇織婉,蘇織婉卻因為蕭祠要拉攏老太傅拒絕了。
眼睜睜看著嫁去當了續弦,沒想到那個老東西有怪癖,沒幾年便被折磨瘋了,正送到了我所在的庵子里。
「這樣好的福分,你想要就給你吧。正好你與蘇小姐是金蘭姐妹,不妨效仿娥皇英,共侍一夫,豈不哉?」
一朝離劇命運,還得知了哥哥仍然在世的消息,時那場可怕的夢帶來的霾似乎一掃而空了。
我都快忘了,父母家人俱在時,我也是個驕縱子。
「你說什麼!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祠先一步打斷,他臉鐵青,冷眼看著我。
「應紅蘿,孤只給你一次機會,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我盈盈下拜:「覆水難收,太子的意臣心領了,但您先別。」
「應家祖訓,應家永不為妾。」
我翩然離席,任蕭祠沉了臉,我也不曾回頭。
系統再次出聲:「攻略功,宿主可選擇停止攻略,已改變劇命運;或繼續攻略,改變自命運。」
我沒有想到還有,原本以為離劇命運就已經結束了,按照系統的意思,我還沒有改變自命運?
是了,我與姜璧的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我盡世人口誅筆伐,姜璧更是死后還被折辱。
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很難想象命運該如何坎坷。
我選擇繼續攻略。
系統冰冷的聲音突然注,帶著無限的力量,為我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系統青團為您解鎖新任務——」
「推翻封建帝制。」
4.
推翻封建帝制。
皇權是一座大山,天下人都是皇帝的奴才,所有人都應該在權力之下卑躬屈膝。
皇帝忌憚應家,所以哪怕無人抵北方的敵人,也一定要置我爹于死地。
阿娘接到了我爹的死訊,進了一趟宮,回來便留書自縊而死。
可我悲傷不能自拔,那夜心悸無法睡,卻在我爹的書房撞見了兩個人,將已經死去的阿娘吊上房梁。
連死相都整理過容妝,仍然是那個若牡丹的長公主,云鬢微散,尾迤邐。
我不明白。
明明我已經綁定了系統,我也盡我所能去攻略男主,為何阿爹阿娘還是死于非命?
我咬著牙不敢出聲,在狹小的暗閣中不敢彈,連呼吸和心跳盡力斂去。
我在書房中與阿娘的尸相對了一夜。
看著阿娘也不,雪白的敷下逐漸出點點青紫的瘢痕,我才如同被鐵錘痛擊了頭顱般后知后覺。
阿娘真的死了。
我再也沒有阿娘了。
「宿主,已經沒有人了,你可以回去裝作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
系統提示我。
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小心翼翼逃離,提心吊膽地注意著自己是否會留下痕跡,一直到閨房中,將自己蒙進被子里,咬牙痛哭。
「你不是說我攻略蕭祠,劇命運就會改變嗎?為什麼阿爹阿娘還是死了?」
「宿主,能改變的只有你的命運。」
真是個沒用的系統。
它什麼外掛都沒有給我,它甚至連蕭祠被我攻略了多都顯示不了。
我只能自己索著攻略蕭祠。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但要改變命運,就只能當他的太子妃。
誰不知道,當上太子妃我的命運就會被改變?天下任何子,當上太子妃,命運都會被改變。
這證明,會是未來的皇后,離了奴才的份,了半個主子。
可是皇后又如何?姑姑也是皇后,還不是皇帝說廢就廢。
而那時的蕭祠,連太子都不是,我又如何能當他的太子妃呢?
原劇中的蕭祠,可是婚后許久才當上太子。
我等不了那麼久。
阿爹阿娘沒了,皇帝還要一舉鏟除阿爹留下的勢力。
抄家的抄家,斬的斬。
我拿著阿娘長公主衛隊的令牌,下了第一道指令。
無論如何,保住這些人,將他們送去偏遠的莊子安置,不僅是為了昔日誼,也為將來蕭祠當上太子而鋪路。
阿娘的衛隊都是一群子,簪花的鶯鶯燕燕,誰又能想到,們能穿上夜行,殺人于無形呢?
5.
我不顧子的名聲與矜持,跟在蕭祠后。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時在宮中迷路,誤打誤撞闖進了冷宮,被蕭祠所救,從此一見傾心。
這不瞎扯淡嗎?
我那時候才八歲,懂個屁的一見傾心。
就算綁定了系統,我當時所想的,也只是為姑姑找個兒子傍罷了。
我在宮中養病的那些日子,每每皇帝留宿,姑姑都要被著喝一碗苦藥。
有個兇神惡煞的嬤嬤,盯著姑姑喝藥。
那藥喝了有副作用,往往喝了一半就開始手抖。
姑姑若是灑出來,就要喝第二碗。
有時候實在只灑出來一丁點兒,求嬤嬤通融,不必喝第二碗。
「皇后娘娘請吧,若是奴婢來喂,可就不止兩碗了。」
姑姑便只能強忍著再灌下一碗。
喝完了這刑罰也不止,那嬤嬤還會監督一個時辰,防止姑姑嘔出來,必要等藥化完了才罷。
姑姑不會有孩子了。
只能看著旁人一個一個生,也沒有任何理由戕害皇嗣。
因為自己生不出來,沒有嫡子,自然也不會有競爭。
宮中所有的孩子,背后都站著勢力。
只有蕭祠沒有,蕭祠的母親早就死在冷宮了。
講個笑話,蕭祠的母親是皇帝的白月。
當蕭祠站在皇帝面前的時候,皇帝問邊的太子。
「終于肯認錯了嗎?既然如此,朕可以看在為朕生了個兒子的份兒上,給個貴人的位分。」
旁的太監抖如篩糠:「陛下,宋庶人已經死了……」
「又在玩什麼把戲?擒故縱?」
「陛下,宋庶人真的已經……」
這下他說不出話了,他才是真的已經死了。
那是我
第一次看到一條人命消失在我面前。
上一刻他還在說話。
下一刻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那張面孔我常常看到,我不喜歡他。
這人拜高踩低的,回回來傳話,都要訛些銀子走。
他一個太監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他死的時候我在想:那他存的銀子怎麼辦呢?
姑姑捂住了我的眼睛。
6.
皇帝大發雷霆,將冷宮中的人都捉出來詢問,詢問那位宋庶人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他。
倘若說沒有的,下一刻便拖出去打死了。
只有一個小太監磕磕說:「主、主子說,要您好好活著,長、長命千歲……」
也不知道系統了什麼風,給我放了一段宋庶人的言。
那子蓬頭垢面還在囂:「他好好活著別死了!不是喜歡求仙問道嗎?最好活個千年大王八!」
「老娘要把那地主家狗崽子的人頭掛在路燈上!」
那小太監在旁邊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倒沒說錯。
我被系統放的畫面逗笑了,沒笑出聲呢,姑姑又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
皇帝卻開始發瘋:「想讓朕孤獨一生!好狠的心!」
你的心上人不過是失去了生命,而你失去的可是啊!
簡直把你折磨死了,是吧?
雖然朕是皇帝,朕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朕雖然天天跟別的人睡覺,但朕最珍貴的心永遠都在那里!
拜托,朕可是皇帝誒!
能得到一個皇帝的真心就應該被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給朕磕三個響頭,祖上八輩子都應該到榮幸!
皇帝的發瘋持續了很久,姑姑不許我出門,我待在小房間里,常常能聽見正殿傳來瓷碎裂的聲音。
他發瘋還不夠,將這一切遷怒于姑姑,是姑姑沒有管理好后宮,沒有把宋庶人照顧好,連死了都不知道。
那段時間姑姑瘦得厲害,上常有零星傷痕。
我在想:我做了太子妃,了皇后,也會像這樣被打嗎?
皇帝封了宋庶人為皇貴妃,他駕崩之后,還要把的骨灰放到自己的棺材里。
可憐。
他連發瘋都沒把人追封為皇后。
這位宋皇貴妃,沒有謚號,沒有陵寢,連自己的棺材都沒有。
除了務府,誰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皇貴妃。
他也對白月的兒子不聞不問,甚至加倍冷落,不愿意見蕭祠。
宮中向來拜高踩低,等我去攻略蕭祠的時候,他住在狹小的偏殿中,正殿里幾個頭大耳的太監,吃著水晶肘子,還不忘罵幾句出尊貴的皇子宣泄一天自己的氣。
「呸,一個冷宮庶人生出來的雜種,還敢跟爺爺拿喬?」
你管這?
系統說:「皇帝是因為不愿意見他而想起自己的白月。」
你別太荒謬。
系統:「又不是我說的,小說里就是這麼寫的。」
7.
我為了蕭祠能當上太子去籠絡朝臣。
旁人看見的,是我數度拿著厚禮去拜訪,一次次被趕出來,又厚著臉皮湊上去。
為了掙那新科探花郎為蕭祠幕僚,連青樓酒肆也敢闖。
新科探花年輕又孟浪,喝得微醺上臉,竟然口吐狂言:「你若是愿意陪我一晚,我就答應你如何?」
誰也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反正新科探花做了蕭祠的幕僚。
但是礙于我傾慕蕭祠,誰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說。
倒是蕭祠,我興沖沖跑去恭賀他,新得一肱骨。
他卻紅著眼,眼下是一夜未睡的烏青。
「他真的被你掙來了?」
當然!我可是跟李明岳比了一整晚詩詞策論,誰也不服誰,相約去找退休的大儒評勝負。
大儒亦未寢。
阿娘對我的學業看的極重,授業恩師即是這位大儒。
后來我為了攻略蕭祠,求著姑姑讓我進了皇子們讀書的地方,跟他們學一樣的東西,答同樣的題,甚至了國子監第一位弟子。
最后我贏了,李明岳也不得不服。
蕭祠顯然想錯了。
當我意識到他的眼神有異時,屈辱的怒火直上心頭。
他挑開我的領,力度似要將我的手腕碎。
可是我要忍。
任由他的目在我上打量,一寸寸搜尋可能出現的痕跡。
我倏忽間落下淚來。
「阿祠,阿祠你怎麼了?你嚇到我了……」
他再三確認,我沒有失貞,方才攏好我的衫。
他想吻我,而我甩開了他的手。
恨不得連夜扛著馬車跑到二里地之外。
我想吐。
蕭祠是有些愧疚的,但是我平時捧慣了他,他拉不下臉來認錯,只給我畫大餅。
「紅蘿,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我只是太你了。」
「哇啦——」
沒忍住。
我吐了他一。
蕭祠沉著臉走了。
呵,這淺的男人,剛剛還說我。
我漱口,被親過、被過的地方都要破皮了。
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攻略的是這麼個玩意,我就不甘心。
「他這男主不會是買來的吧?」
「投了個好胎。」
我想起宋庶人臨死之前說的話。
「我也想把這地主家狗崽子的人頭掛在路燈上。」
8.
現在,我可以正式把這一條列在我的目標里了。
看在往日分的份兒上,我會為蕭祠挑選一盞最亮的路燈。
既然已經不用攻略他了,那往日那些我辛辛苦苦經營的人脈與部下,也不必再為蕭祠鋪路了。
我正尋著如何傳播新思想,那當初被我掙來的新科探花郎李明岳便找上門來。
「聽說你被太子甩了?」
「你聽誰說的?」
蕭祠造的謠吧?
這死謠郎。
「你甭管我聽誰說的,你跟太子殿下是不是沒可能了?」
我點點頭。
「怎麼了?」
「那、那我是不是……」
不是,說話就說話,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咳咳,應小姐,在下李氏明岳,祖籍江南,于新歷十三年登科,居國子監祭酒……」
等等,國子監祭酒!
「若你愿意,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
李明岳話音未落,我便驚喜地抓住他的手。
「達瓦里氏!」
打、打什麼瓦礫?
我目閃爍,國子監祭酒,那可是國家最高級知識分子所在地。
李明岳被我握著手,臉越來越紅,心道: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是同意了嗎?
我熱切地看著李明岳。
「同志,你知道什麼是民主與科學嗎?」
一直到傍晚,李明岳被我塞了滿腦子的新思想,暈暈忽忽走出侯府。
這些設想,倒是與古賢人所提出的天下大同,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不對,他今天是來干嘛的?好像有什麼事兒忘了。
李明岳回到府邸才想起來,他是去求婚的!
老婆沒討到,被忽悠同志了!
而我,深藏功與名。
這才是人計的正確使用方式。
拿去攻略蕭祠?殺焉用牛刀。
9.
應氏族長上門,勸我給太子做側妃,否則就將我送去給死了老婆的怪癖老頭做填房。
我一看那條件,果不其然,這不老太傅嗎?
還活著呢?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由不得你不愿意!如今你父母家親皆不在,族里便替你做主,太子肯要你,不是正合了你這些年的心意嗎?做人要懂得知足。」
「將來太子登基,你是他第一個側妃,又有這麼多年的分,再差也能封妃。將來朝臣之選后宮,哪個不是從低位開始熬?誰像你,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肯做妾?祖宗之法是管祖宗那一輩的人,祖宗在的時候鄴城侯還沒死呢,改不就是了。」
我最近正在學近代史綱要,聞言角了一下。
「你思想還先進,革新派的吧?」
族長夫人冷笑著擲下茶盞。
「族里的意思你也知道了,要麼就去向太子認錯,乖乖地當你的太子側妃,要麼就嫁去做填房,好好當你的正妻去吧。」
收了收冷笑,換上一副慈祥的假面。
「你放心,族中已經選好了繼承爵位的男子,將來過繼到你家這一脈,就是你的嫡親弟弟,等你出嫁以后,他會好好打理侯府的家業,侯爺和長公主的墓前,以后每年也算有人祭拜。」
不是,換個男的來能把我爹我娘拜活過來?
從前是看我有機會當上太子妃,所以就算是覬覦,也不敢直接向我家的家業手。
如今發現我只能當上太子側妃,還不識好歹地拒絕了,便一個個原形畢,立時便要瓜分侯府。
繼承爵位?
不懂法的東西。
本朝律法傳世侯爵只能一脈相傳,倘若絕后,便從出嫁之的孩子中挑選一個繼承。
哪兒得到這些蠅營狗茍的東西?
族長夫人走后,我嘆了口氣。
「天涼了,讓族長下臺吧。」
正好把應家作為一個試點。
青團所描繪的大同世界太
過于好了,見到了明的人,又怎麼能夠忍黑暗?
就像今天,哪怕現實已經和夢魘中發生的一切相去甚遠,我也仍然無法阻止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的命運。
次日,應氏所有有繼承權的男丁都變太監了。
長公主衛隊的隊長阿漁向我匯報工作。
「跟宮中做這事兒的公公學了許久,一刀一個,十分利落。」
我看著阿漁冷冰冰的臉,疑:「你好像很練?」
阿漁遲疑片刻,直言不諱:「您與長公主的好一脈相承。」
真是我的親娘。
族長夫人哭哭啼啼找上門來,咬牙切齒指著我的臉罵。
「是你!你這個毒婦!昨兒我們讓你嫁人,今兒就全部遭了難了!一定是你這個狼崽子,你爹娘死的時候就不該給你一口飯吃,早把你攆出去……」
我笑了,還別說,夢中他們真是如此。
我父母一死,他們就來分家產,侯府上下被搜刮了干凈,恨不得掘地三尺。
連阿漁們的契都被拿走了,這樣一個個武功高強的子,一紙契就將人發賣了。
長公主衛隊的人,都是些出悲慘的子。
阿娘訓練們,教們讀書認字,教們各種技能。
們從人牙子手上被救回來,兜兜轉轉,又被賣回去。
我在庵子里見過阿漁,阿漁被挑斷了手筋,背著兩個娃娃,著大肚子到庵子里求下一胎是男孩。
本來麻木著,看到我時突然有了生機,撲上來求我。
「小姐,讓阿漁來伺候你吧!我沒了武功,我什麼都能做!」
被住持趕了出去,我也被趕回了姑姑院里。
我自都難保,怎麼能庇護阿漁?只能在佛前求一萬遍。
求了一萬遍,然后阿漁死了。
的婆婆來庵子里捐錢,說是回來還愿,兒媳的確生了個男孩,可惜胎大難產,為了救孩子,只能生剖孕婦的肚子。
還求把阿漁的魂魄在十八層地獄,說這子活著的時候兇神惡煞,不肯給男人生孩子,不肯孝順公婆,自己命賤福薄,竟然差點兒帶走了自家的男丁,十分可惡,活該在地獄里煎熬。
管事笑地接了錢。
庵子里還有這樣的業務?
我再也不信神佛。
我皮笑不笑:「怎麼辦呢?族中已經沒有男人能當大任了。」
「要不,族長你來當?」
族長夫人的哭聲驟然停止,皮都展開了。
果然,權利是子最好的容劑。
10.
「小姐,姜督公來訪,如今正在廳前等著您呢。」
姜督公,姜璧。
自從我攻略功后,就再也沒有管上一個任務的事兒了。
我雖然好奇姜璧對我的好度那麼高,卻也不想尋問底,再攪弄進那些詭風云中。
沒想到,他卻是主找上門來了。
姜璧生得若好,又是太監,慣常涂脂抹。
如今我第一次見他沒有化妝的樣子,不像個太監,倒像個濁世佳公子,只是舉手投足間總還帶著些邪氣。
「督公安好,不知此來所為何事?」
姜璧竟已了東廠廠督了。
從設東廠開始,宦政,時局也將起來。
年過五十的皇帝,早便開始求仙問道,他馴了一群鬣狗為自己辦事。
那些有的為了家族、為了子孫后代,總不會對他盡心。可是太監不一樣,他們不能人道,也不會有子孫后代。
死了一批,再養一批。
沒人覺得這些低賤的閹人會政。
偏偏姜璧了權勢滔天的九千歲。
青團教我學歷史,以史為鑒。
我瞧本朝的運勢發展,倒與它那些歷史中的明朝有些相似。
縱觀世界史,那個大同世界也是從明朝開始改變的。
西方一日千里,翻天覆地。
東方閉關鎖國,落后挨打。
許多人設想:從明朝時開始改變,這個東方國度該如何傲視于世界?
朝代發展到如今,本該按照歷史正確趨勢發展,廢除君權,更何況我還有青團這個大外掛。
姜璧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許多掛著紅綢的箱子。
「咱家來求娶。」
我笑了:「姜督公說笑了,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小怎麼能擅作主張呢?」
姜璧抬抬手,后兩個東廠的番子一人捧著一個壇子。
「這是什麼?」
「咱家的父母。」
別說是我了,連青團都驚呆了。
哪怕它超前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陣仗。
「若是小姐同意許婚,滿朝上下,您覺得誰人配當人,咱家必去請來。」
「除此以外,小姐嫁給咱家,一則免生育之苦,二則……」
不等他說完,我已經滿意了。
「嫁嫁嫁!我嫁!」
還要什麼二則。
有一就足夠了。
11.
姜璧此人,格乖張。
他如今圣眷正濃,娶個妻也不肯低調行事,非要攪弄到朝野上下盡人皆知,還求來了皇帝的賜婚圣旨。
估計皇帝還不得看我嫁給一個太監,他比誰都愿意看到鄴城侯的爵位徹底斷掉。
皇帝甚至大手一揮,讓姜璧以親王的禮制娶妻,還賜下府邸,大批封賞流水一般地送進姜府。
太監娶妻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是這般張揚的倒是頭一例了。
似乎是因為姜督公向皇帝進貢了一顆延年百歲的丸藥。
自然是系統出品。
我花了不積分。
說起來皇帝還要謝蕭祠。
蕭祠發起瘋來跟他爹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皇帝賜婚以后,我和姜璧進宮謝恩,正巧和蕭祠、蘇織婉上了。
他們剛正式下了賜婚圣旨,也要進宮謝恩。
姜璧被多留了一會兒,我就讓蕭祠堵了個正著。
「你從前費盡心思想要孤當上太子,孤都如你所愿。娶蘇織婉不過是為了蘇相的勢力,從前你為了孤什麼都愿意做,如今只不過是為了鞏固這來之不易的太子之位,你便一刻不肯屈居人下麼?」
真懷疑他的臉皮到底是怎麼練得這麼厚的。
我爭賢才,以威,以利,用腹中詩書讓其敬佩,用鋼鐵手腕讓其屈服。
蕭祠是怎麼做的?
娶對方的兒,裝作深款款。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太子呢?
繼承制的皇位來得太過輕松,以至于生下來的就算是豬也有機會登基。
只要這只豬能傳宗接代,并且上流著高貴的皇家脈。
哦不,豬登上皇位至不會禍害社稷。
「說得好像是臣您當太子一樣。臣如今已是督公的妻子,殿下娶誰、為了什麼,都與臣無關。」
蕭祠紅著眼質問:「你真便如此絕,寧愿跟著閹狗守活寡,也不愿做孤的側妃?」
你這麼傷心,我很高興。
你說的話,我不喜歡。
誰說我守活寡了?我積分還沒用呢,系統商城里有藥。
呵,沒有也得給我長出來。
倒是蕭祠,不是說娶蘇織婉是為了鞏固這來之不易的太子之位嗎?
系統商城有藥,皇帝吃了活一百歲。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蕭祠白發蒼蒼,振臂高呼:「世上豈有七十年之太子乎?!」
我甩開蕭祠抓住我角的手。
爭執間出了手腕上的一顆紅痣。
蕭祠卻跟發癲似的捋起我袖,死死握住我的手腕。
「十年前給我點心的人是你?」
我忍無可忍。
之前是為了任務不得不忍,現下為了任務我先殺了這地主家的狗崽子助興!
打響反帝反封建的第一槍迫在眉睫!
下一刻他騰空飛起。
不是,我沒腳啊!
「哪兒來的刺客,敢行刺督公夫人?」
蕭祠倒在地上,這一腳踹得他差點兒吐。
「姜璧!瞎了你的狗眼了!連孤也敢傷!」
我已經被姜璧護在了披風之下,側眼去,只看到他上挑的眼,居高臨下地睥睨蕭祠。
「原來是太子殿下,咱家還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宮對夫人手呢。」
「本該去東廠嚴刑拷打,不死也要他褪層皮,既然是太子的話,那便算了。」
蕭祠噌地爬起來:「算了?你傷了孤還想就這麼算了?我看你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姜璧漫不經心地打斷他的話。
「咱家是陛下的鷹犬,眼中自然只有陛下。更何況咱家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全著想,畢竟在宮之敢夫人,誰敢保證他不敢行刺陛下呢?」
「謹慎些總沒錯,倒是太子殿下對咱家的夫人手腳,莫不是覺得咱家為陛下辦事,礙了您的眼了?」
姜璧是為了皇帝的長生而奔走,當太子的誰愿意看到皇帝長生?就連長壽都容忍不了。
他心中當然有這個念頭,不過是不敢表出來。如今姜璧點破,對方又頗得皇帝青眼,手上的實權可比一個剛上位的太子大多了。
姜璧是皇帝近侍,又統管東廠,掐著天下萬民的舌,稍稍上些眼藥、進些讒言,就夠蕭祠喝一壺了。
蕭祠只能咽下這口氣,甩袖而去。
「等等!」
我住蕭祠,蕭祠驚喜回頭……
「吃你工人一拳!」
12.
系統商城里的
東西不會直接發到我手上,而是在最適當的時機以最合理的方式出現。
就像那顆延年百歲的丸藥,就是某一日道士煉丹燒出來的。
姜璧進獻給皇帝之后,找盡名醫,都斷言皇帝至能活到百歲。
皇帝龍大悅,說他能活一萬歲,姜璧就能活九千九百歲。
從此朝野上下,誰見了姜璧都要尊稱一聲「九千歲」。
皇帝有了保證,便只尋歡作樂,其他一概不理,連奏折朱批都放權姜璧。
只消將批好的折子送去書房由他親自蓋章即可。
我與姜璧大婚那日,系統將那顆能讓姜璧殘疾之重生的丸藥直接發放給我。
姜璧貌,雖然我不想要孩子,但還是垂涎夫婿的。
房花燭夜,姜璧坐立難安,幾次提出要睡到外間的榻上。
我掰過他的臉,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
「你我即是夫妻,為何如此要如此生分?難道督公不喜歡我麼?」
姜璧躲閃著我的眼神,仿佛被灼傷,又不由自主靠近。
囁嚅道:「怎、怎會不喜歡?」
「既然如此,督公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臉上白如脂膏,稍一怯,便浮起大片淺紅。
「別看……小、小姐……我是殘破卑賤之,別污了你的雙眼……」
姜璧出冰冷手指,捂住我眼睛。
「人人生而平等,何談高低貴賤之分?殘破之既非你所愿,與其自輕自賤,不如想辦法解決造就這一切的人。」
姜璧有些迷糊,似乎自出生起,人就已經分了三六九等。生而平等?如何平等?
太監,沒有了生育能力,沒有了子孫,連男人都算不上,更是人下人。
可沒人生來就是太監。
他還未參謀徹,便已經被拉住手腕,墜羅帳中。
我問他:「為何是我?」
姜璧把下擱在我肩上,把玩著我們纏在一起的發尾。
「傾慕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隨即又含酸飲醋:「太子那般蠢笨,小姐還不是傾慕他多年?」
「蘇織婉樣樣不如你,太子還不是選了蘇織婉?」
我捂他,這樣的場合也要灌輸正確三觀。
「不許雌競。」
「不過太子的確蠢笨。」
「我實屬被無奈。」
姜璧下一抬:「我就知道肯定有,他那樣頑劣的石子,怎能配翡翠?」
他是白璧,他能配。
「只可惜,我宮早,倘若知道能遇見你,當初便是死街頭,也不能宮。可我若沒宮,那般的家世和境遇,也斷斷遇不見你,更配不上你。」
「紅蘿,我愿為你鷹犬,你別棄我。」
「我不要你當什麼鷹犬,你是我的丈夫,我們是平等的。」
是平等的,不需要有人低塵埃里,也照樣能開出花。
13.
自從被我一記鐵拳打松了大牙之后,蕭祠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再見的時候已經是太子大婚。
蕭祠和蘇織婉都如喪考妣。
姜璧湊到我耳邊跟我分東廠番子傳來的最新報。
原來那天蕭祠糾纏我的時候,蘇織婉也在暗看。
果然,劇不可能讓男主和主就這麼和和地相、順順利利地在一起。
劇中沒我,他倆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還呢。
蘇織婉知道了蕭祠是為了蘇相的勢力才娶,面如死灰,回去便說要退婚。
可是皇帝的圣旨都下了,又怎麼可能說退就退?
太子需要蘇相的勢力,蘇相又何嘗不想傍上太子的大?若是輔佐太子登基,他的兒就是皇后,他既是國丈又是從龍之臣,該是何等尊貴又何等風!
蘇織婉不但沒得到父親的支持,反倒被蘇相打了一耳。
「有些事心中知道就好,若是再口無遮攔,別怪為父家法伺候!」
又去求自小疼自己的祖母,結果被罰去祠堂跪了三個時辰。
「滿口的像什麼樣子?你還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淑嗎?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卻如此不知廉恥!德、誡都讀到哪里去了?」
母親倒是心疼,到祠堂苦口婆心地勸。
「旁的子婚前連丈夫的容貌都沒見過,你與太子相知相許,太子給了你無上的榮寵,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蘇織婉怔愣著,連續被封建社會痛擊,仿佛撕開了一張虛偽的假面。
一直以來以為的和睦家庭、慈父母,如今都變了猙獰的豺狼,要推進虎口。
蘇織婉打了個寒戰,看懂了母親眼中的威脅,就像母親之前無數次將小娘、庶妹綁起來扔進柴房,直到們認錯屈服為止。
往日蘇
織婉只覺得們活該懲罰,如今這懲罰終于到自己上了。
蘇織婉被送房,丫鬟來請我去跟敘話。
婚房中暫時沒有旁人,連那個丫鬟都被趕出去了。
蘇織婉撲上來握住我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你也是穿越的,是不是?你也來自二十一世紀!」
「你說你是工人!我聽見了!」
是胎穿來的,穿越之前是師范專業的大學生。
生在這樣一個朝代,又幸運地有個好世,更是正室嫡出生,這樣的開局就已經秒殺了這個朝代大部分的人。
也因此,甚至有些封建時代,因為生了剝削者、貴族、上層階級。
一直到淪為被迫者,才想起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社會。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地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蘇織婉崩潰大哭。
「應紅蘿!你救救我,我不要嫁給蕭祠!我想回家……」
今天一天水米未進,頂著沉重的冠,穿著八層外,背上還扎著針。
梳頭發的時候,宮中的嬤嬤給科普晚上的流程。
床榻之外,全是伺候的奴才。
他們今晚的所有靜,都會在別人的圍觀下進行。
「你是大學生?」
蘇織婉點頭如擂鼓。
「你會罵人嗎?」
蘇織婉恨不得把頭點骨折。
第二天,太子妃留書出逃,怒斥太子弱無力,不能傳宗接代,所以怒而出走。
底下的奴才們第二天去伺候新婚的太子夫婦起床,發現太子昏厥不醒,太子妃早已不知所終。
偏偏蕭祠主東宮不久,基不穩,往日支持他的勢力又都是我爭取來的。
偌大的東宮,一時之間竟然連個能主事的都沒有。
太監匆匆忙忙去找后宮能主事的娘娘,可們大都有自己的皇子,早就對蕭祠不滿,不但沒有理,反倒在背后推波助瀾。
等事傳到皇帝耳朵里的時候,事態已經控制不住了,流言如猛虎,皇帝大發雷霆,將蘇相一家下獄,又派人封口,凡是敢談及此事的一律死。
彼時蘇織婉正擼起袖子打算跟著我干。
「他當時想我,我一個左勾拳就給他干暈了。開玩笑!大學的防課可不是白報的!正好那鼻就滴在元帕上,我就早早兒地甩出去把外面守著的嬤嬤打發了。」
嬤嬤表示很震驚。
這就完了?
之后一整夜都沒過水。
殿下,鄙視你。
隨即匆匆忙忙把所有人都帶下去了,堅決守住這個皇家辛。
結果辛沒守住,太子妃跑了。
14.
吃完藥之后姜璧大為震驚,不知所措。
我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姜璧不讓,還直接住在東廠。
直到藥效發揮完,他才搬回來。
我悔不當初。
什麼都好奇只會害了我自己!
和姜璧親后,他手下的產業都給我打理了。將一個個農莊作為試點,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我用積分換來了高產的農作種子,海客帶來的異域品種很快在廣闊的國土上扎。
我散盡家財,免費辦報、辦蒙學。
運作朝中的地下勢力,發展經濟與科技,平衡農商地位,避免閉關鎖國的慘劇,通東西方貿易往來。
可用積分換來的思想啟蒙的書籍卻遲遲不出現。
沒關系,我等得起。
姜璧像一道屏障,擋住了朝廷的眼睛。
李明岳在朝中暗地發展同志,蘇織婉在莊子里當老師。
阿漁跟我說:「從前長公主也辦過學,不收束脩,吃飯管飽,甚至還給們賞錢,可是無人愿意讓兒上學。」
而現在,莊子里孩的學率已經達到七。為了新的農作的生產進度,最古板的農戶不得不允許兒下地勞,裝被普及,窄的羅再也無法束縛們的腳步。
蘇織婉在教德、誡。
人人都盼著兒認了字,學會三從四德,學會管家,以后就能賣個好價錢。
學堂里傳出朗朗讀書聲。
有新上學的小孩問:「什麼是德?」
「是費小姐和德先生、賽先生。」
「那什麼是誡?」
「我們生而為人杰,而非草芥。」
15.
太子妃都跑了,太子不行。
皇帝瘋狂地想要捂住萬民的,不惜用苛政酷刑,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皇室和朝廷的威急劇下降,民怨沸騰。
皇
帝只想求仙問道、尋歡作樂,看著皇子們斗爭,倒像是在養蠱,任由毒蟲們廝殺。
朝廷上下拉幫結派,斗爭不止,誰還管百姓如何?
鄴城侯已死,北方的邊防早就不堪一擊,瀕臨崩潰。
終于,農民揭竿起義。
系統商城中關于思想啟蒙的書籍終于合理地出現在正確的時間。
起義軍的首領攻破城池時,不費一兵一卒,不傷一人,百姓夾道相迎。
那起義軍的首領,正是我失蹤數年的兩位兄長。
這幾年他們踏遍河山,走遍異域,去尋找報仇的機會和可能。
等回來的時候,利劍直指皇帝的龍椅。
宮門大開,蕭祠帶著軍守在皇帝的寢宮前,焦躁地走來走去。
「報——太子殿下,太子妃率兵來了!」
「哦?算有點良心,還知道率兵來救駕,待平復了這些臣賊子,孤就……」
「不是啊殿下,太子妃同志已經當上了起義軍戰車步兵團團長,準備推翻您這腐朽落后的封建地主家的崽子!」
16.
皇帝看著我和姜璧,桀桀地笑。
「早知今日,當初連你也應該斬草除才是。你父親功高蓋主,朕下了十二道金牌讓他休戰,他卻抗旨不遵,死有余辜!你母親一個卑賤的子,父皇沒有把送去和親已經是天大的榮寵!怎麼敢顛倒乾坤,覬覦朕的皇位?!」
「還有你,姜璧,朕如此重信任你,你怎麼敢背叛朕?!閹狗該死!閹黨誤朕!」
「應紅蘿,你一介黃丫頭也想統治朕的天下?天下萬民必將唾罵于你!他日史書工筆,你謀朝篡位,必將臭萬年!」
我還沒說話,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個子,抄起鞋底兒就往他上。
「誒誒誒!姑姑且慢!我軍優待俘虜!」
我拉都拉不住,姑姑頭也不回:「還沒離婚呢!他想單方面廢我?想都別想!明兒我就登報聲明跟這封建走狗劃清界限!」
「我這可不算待俘虜,頂多算個家暴!」
好吧,你贏了。
皇帝這些年吃帶汞的丹藥吃多了,手無縛之力,被打爛了角,突然開始口吐白沫搐翻滾。
「人……怎麼可能當皇帝……人……怎麼可能宮變……人……怎麼可以打朕……」
我擺擺手:「把這皇位癌的戰犯帶下去吧,給他檢查檢查腦子。」
起義軍優待俘虜,不剝奪他和蕭祠的皇帝、太子頭銜。皇帝吃了系統出品的藥丸,一定會活到一百歲,一分、一秒都不行,可病痛卻不會消失。
沒有了權力和金錢,長壽也是一種折磨。
這場不流的政變完得很順利,蕭祠被押下去之前,捧著一串手釧送到我面前。
「紅蘿,孤真的認錯了!孤一直以為蘇織婉才是小時候救孤的人!當初你就是帶著這串手釧!是蘇織婉騙了孤!」
我端詳著那串手釧,約記得自己有這麼個手釧。
「這是當年時興的款式,都說八寶手釧能保平安,貴們人手一條。」
我話音剛落,又是一道人影沖上去,抄起鞋底子左右開弓。
「我去你爹的!你的是人還是手釧?到現在還把責任往我頭上推!這玩意當初滿大街都是,后來不流行了,我就回憶一下年招誰惹誰了?」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遇見你真是我的晦氣!」
「你丫就是見起意,全上下都趴趴,就最!要是拿手釧的是個長得不好看的姑娘你還這麼堅定不移?」
「你什麼?你懂個球的!」
咦,蘇織婉可不是滴滴的姑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不然怎麼當上戰車步兵團團長呢?
我手拍的肩:「誒誒誒……」
蘇織婉鞋底子舞得跟風扇似的:「家暴呢!都別勸我!」
「你別把人打死了!」
真是的,還要送去北大荒接無產階級再教育呢!
打死了誰開荒啊?
姜璧看著倆彪悍的模樣,打了個寒戰。
「你抖什麼?我又不家暴。」
姜璧小白眼一翻:「你敢!我告訴姑姑去,讓姑姑家暴你!」
17.
赤旗在了王城之巔。
我站在城墻上,看著下面的人,將奴契扔進火中燒掉。
是這些紙,就夠他們一夜載歌載舞。
我將阿娘藏起來的奴契都還給阿漁。
「從今往后,國土之上,再無奴籍。」
阿漁欣喜得落下淚來,一揚手將那沓奴契全都擲進焰火中,濺起一簇火苗。
忍不住沖下去,一同高歌跳舞。
耳邊響起青團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任務——推翻封建帝制。」
「您已改變自命運,系統將于十二時
辰后自解綁。」
「宿主的人生,終于可以自己做主了。」
我問它:「青團,這是你的大同世界嗎?」
青團沉:「還不算,不過,差得不遠了。」
見識過明的人,又怎麼能忍黑暗呢?
不遠。
那就好。
18.
姜璧我,但沒有為什麼。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是我之前救過他的命。
「你是之前被太監狗仗人勢地欺辱,然后我橫空出世幫你打臉讓他們跪地求饒?」
「還是你沒進宮的時候得昏倒在路邊,而我恰巧經過給了你一個饅頭?」
「抑或者,你是重生的,上輩子我救了你,你來報恩了?」
姜璧很無奈,瞇著眼睛縱容我胡思想。
「別看話本了,行嗎?非要你救過我的命我才能傾慕于你麼?」
我撇:「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反正宦故事就得要有人卑微,有人救贖。」
姜璧停下手上正在做的事兒,思索了一下。
「我你,只是因為這個人是你,不為任何原因。」
「早早地就喜歡你,有什麼過錯?不許我喜歡你麼?我那時候也還是個年。」
「嚯,暗文學!」
姜璧啪地將手中的什拍在桌子上。
「不許看話本了!看我……」
好家伙,本子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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