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慘》第 8 節 君心昭昭
房花燭夜,我驚奇地發現自己能聽見便宜夫君的心聲。
【嚶嚶嚶終于娶到親親夫人了,開心開心!】
【夫人好可,想親親!想!想抱抱!】
【嗚嗚夫人的看起來的,想親~】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
——這不對啊!說好的高冷系王爺呢?怎麼變了滿腦子只有親親的傻蛋了!
又一句心聲蹦了出來。
【嘶~夫人竟用如此熱辣的眼神盯著我,哦~懂了,原來夫人也為我而著迷~】
我:……
1.
阿姐與心上人遠走高飛,我被迫代嫁景王府。
燭搖曳的喜房中,我著大紅嫁,獨自一人端坐在灑滿五谷雜糧的喜床床沿。
回想起出嫁前爹娘的囑咐,我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
聽聞,這景王蕭長策是個極不好相的人,更有甚者說,這人是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主兒。
想到這,我渾打了個冷戰,雙手著有些濡的料,思考待會兒該如何面對他。
又有街坊流言:景王是個不好的人。
既如此,要不我便直接說想做他小弟?他總不會喪病到連自己的小弟都要殺了吧?
正思索著,外廳傳來開門聲,接著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他他他,他來了!
我一個激靈,立馬把子坐得更端正,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掐死。
過薄薄的質喜帕,我瞧見同樣是一大紅喜服的蕭長策步伐從容地朝著我走來,毫無表的臉看不出任何緒。
我咽了口口水,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
正是在如此張的氣氛里,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蕪湖!終于把那些煩人甩掉啦!來見親親夫人咯!】
這是……誰在說話?
環顧四周,整個房間里,除了我便只有剛進來的蕭長策。
難不方才那道古怪的聲音是蕭長策發出來的?
可我瞧他分明抿著啊!
難不有不干凈的東西混進來了?
想起之前與阿姐一起看的畫本子中的長舌鬼形象,我整張臉都煞白起來。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咦,夫人臉怎麼這麼難看?莫不是我表太過嚴肅嚇到了?不行不行,還是笑一笑比較好。】
于是,在一片水紅視線里,我眼睜睜看著蕭長策原本繃直的角揚起了一詭異的弧度。
他極不自然地維持著這個笑容,拿起喜秤,語調沒有一波瀾:
「本王準備揭蓋頭了。」
這聲音!和剛才那道一模一樣!
我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猜測:方才那詭異的聲音不會是蕭長策的心聲吧!
這樣想著,我忽然聽見耳邊一迭聲的鵝。
【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呃!終于把這礙事兒的蓋頭掀開啦!夫人好可~】
【嚶嚶嚶,娶到啦娶到啦!終于是我的啦!不枉費我的一番籌劃!】
【夫人的看起來好好好親的樣子,想親!】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心復雜極了。
這人真是那傳聞中兇神惡煞的景王爺?不是說他子清冷不好嗎?怎麼如今一看,竟是個滿腦子塞滿了親親的傻瓜蛋?
偏生那人好像還不知道我能聽見他的心聲,這不,又一句油膩調調蹦了出來。
【矮油~夫人怎麼用這樣熱辣的眼神看著我~有點害怎麼辦?】
【哦~懂了,原來夫人也為我著迷~】
我角猛地一,熱辣的眼神……
什麼鬼啊!
「桌上有糕點。」
冷不丁的,蕭長策吐出這麼一句話。
【夫人在這等了這麼久,腹中定是了,是我表現的時機!】
哦,原來他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好巧不巧地,我的肚子像是掐著點般,「咕咕」了一聲。
蕭長策聽見,瞥了我一眼。
嗯……有點尷尬。
我在心里悄悄罵了句不爭氣的肚子,而后慫慫地走到桌案邊,這過程中,蕭長策連個眼神都沒給我,只靜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若不是能聽見他的心聲,我還真要被他表面的高冷所蒙蔽。
【哼哼,夫人心里一定得不行,畢竟這可是百味齋每日限量兩百份的招牌糕點,我一大早就去排隊了的!】
這過后,接下來的一句音調忽然變得矯造作起來。
【哎呀,他怎麼知道我吃這些,還這麼心!嚶嚶嚶好哦~】
我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居然是在模仿我說話的腔調。
不過,他的心戲也太足了吧?連反串都有!
【糟糕!夫人噎到了!水水水水水!】
蕭長策作飛快地給我遞了杯水,言簡意賅道:
「水。」
【哼哼~我這麼心,還不夸夸我嗎!】
【快夸我快夸我!】
我以袖掩面,喝水的同時心腹誹:
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若是心口不一也能算作一門學問的話,以蕭長策的水平,大概早就登峰造極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夫人還不夸夸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夸夸我嘛,一句也行。】
【傷心,難,想哭。】
我被吵得腦仁疼,也沒了繼續用糕點的心思,用水漱了漱口后,清清嗓子。
那邊蕭長策耷拉著的腦袋一下子抬了起來,雙眼亮亮地瞧著我。
——像極了府外小巷子里,那只大黃狗求人投喂時的神。
【要夸我了!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王爺有心了。」
我憋了半天,最后只摳摳搜搜地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蕭長策似乎用。
【嘻嘻,終于等到夫人的夸夸了,開心!】
【不過夫人居然我王爺,傷心。】
【想聽我夫君,嘿嘿。】
「嗯,」蕭長策淡淡應了一聲,隨后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過了今日,該喚本王夫君了。」
我老臉一紅,鵪鶉似的悶聲回了句:
【是,夫……君。】
然后,我又聽見了一陣鵝。
【嗷嗷嗷嗷嗷!我夫君了!我夫君了!是不是害了?就是害了吧!不然為什麼臉紅!臉紅的樣子好可!嗷嗷嗷好想親一口!】
啊這……
我頗有些無語地瞧著蕭長策,對方又是波瀾不驚地「嗯」了一聲,而后長臂一,將盛放著合巹酒的喜盤拿了過來,端起酒杯公事公辦道:
「該喝合巹酒了。」
【好耶!和夫人喝合巹酒!】
【有點小小的張。】
我聽著蕭長策心里的小九九,強忍著笑意,抬手接過酒杯,與他腕一齊喝了下去。
下人進門將杯盞果盤收拾下去,又吹滅了多余的燭焰。
蕭長策將我從桌前攔腰抱起,帶到檀木大床前。
然后就醬醬釀釀了,咳,懂的都懂。
值得一提的是,做那檔子醬醬釀釀之事時,這人終于不吵了,無論是上還是心里。
總之,我的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
我不由得想起,阿爹曾說他是個悶聲干大事的人。
嗯……我爹說得對的。
2.
第二日清晨,我被吵醒了。
——被蕭長策心里那些碎碎念吵醒的。
就算閉著眼,我都能到臉上黏了道熾熱的視線。
【綰綰睡的模樣跟那打盹兒的貍奴似的,可。】
【想親一口,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不行,蕭長策你怎麼可以做這等之事呢!】
【此言差矣,夫妻之間的事怎麼能呢!】
得,還有小人打架呢。
聽他一口一個綰綰,我得恨不得將頭埋進被子里。
——這人昨夜嘶啞著嗓子,不知在我耳邊喊了多句「綰綰」,甚至還磨著我喚他「夫君」、「阿策」。
那頭蕭長策心里還在天人戰,糾結著要不要親我。
我終于是不了了,悠悠掀起眼皮,狀若方才夢醒。
睜眼前,我聽見蕭長策的心聲。
【不行不行,忍不住了,反正綰綰還沒醒,我親一口也不知道。】
——可,我已經醒了啊!來不及閉眼裝睡了!
「啵嘰」一聲后,我和蕭長策四目相對。
窗外,一只烏飛過,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了幾聲。
我僵地把視線移開,尬笑:「王爺,這烏得可真烏啊,啊哈哈哈......」
蕭長策默不作聲地把放在我腰間的手挪到角,以圖擋住那泛著瑩瑩亮的水漬。
【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綰綰是不是發現我親了?就是發現我親了吧!】
【嗚嗚嗚都不我夫君,也不我阿策,是不是生我氣了嗚嗚嗚。】
【現在解釋的話還來得及嗎?誰來救救我!】
我角維持著尬笑,將他的心獨白盡收耳。
我的王爺啊,你可別解釋了,咱就當這事兒過去了好不?
可天不如人愿。
不,應該說,策不如綰愿。
「咳咳。」
蕭長策故作平靜地清了清嗓子。
看得出來,他有在很努力地維持自己的人設。
他真的,我哭死。
「方才我瞧見你臉頰沾了瓣花生,聞著香,就湊過去用,嗯……幫你取了下來……」
蕭長策聲音越來越小,到后面甚至連說完的底氣都沒了。
【啊!蕭長策!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麼豬話!】
【該死的臭,現在你滿意了吧!越描越黑了!完了個大烏蛋!】
【沒臉見人了,洗了蒜了。】
我憋笑憋得藏在被子下的肚子一一的。
不過秉承著人道主義神,我決定還是配合配合他,演一回阿姐口中的「傻白甜」。
「大概是昨夜吃糕點時不小心沾上的,多謝夫君……咳,用幫妾取下。」
說完,我把頭埋進被子,以免蕭長策的玻璃心因為看見我那笑到變形的面容而碎渣渣。
被子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后聽蕭長策一本正經道:
「嗯,我去外院看看下人將歸寧禮單準備得如何了。」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這人便胡套上鞋,落荒而逃了。
臨了,一句心聲飄過來。
【這算是蒙混過關了吧?綰綰真單純,嘻嘻。】
我:……
3.
因著新婚,蕭長策的好皇兄特意給了他為期三日的休沐。
巳時,我和蕭長策乘著馬車,出發往宮里去給太后請安。
臨出門時,他還特意對我說,他母后是個極好相的老太太,讓我不必忐忑。
笑死,本沒那個力去忐忑。
昨夜折騰得太狠,今日又早早地便被吵醒,當下坐在這晃晃悠悠的馬車上,耳邊還時不時飄來幾句某人心中的碎碎念。
在這種極度催眠的環境下清醒了沒多久,我的睡意便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席卷而來。
在腦袋做了幾次蜻蜓點水的運后,我便徹底被瞌睡蟲打敗,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在蕭長策懷里。
「醒了?」
【可惡,怎麼這就醒了,我還沒抱夠呢!】
我點點頭,手腳并用地從他上爬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人靠墊還是舒服的。
「讓夫君見笑了,妾實在是有些累,不住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聞言,蕭長策眉眼染上幾分愧意與心疼:
「是我不好,累你昨夜睡得晚了。」
我角一。
他又接了一句:
「今夜一定讓夫人睡個安穩的好覺。」
嗯,你最好是。
我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蕭長策了鼻子,有些心虛。
馬車繼續往前進,這短短時間里,我的屁卻度秒如年。
突然有些想念某人靠墊。
「現在到哪兒了?距宮里還要多長時間?」
我挪了挪被顛得一陣陣疼的屁,問外頭的車夫。
「回王妃娘娘,現已能看得到宮門了,估著再過一刻鐘便能到慈寧宮了。」
聽車夫這麼說后,我心下稍安,轉頭打量起蕭長策來。
短短一日,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說起來,也算是托了這「讀心」的福,讓我得以窺探到他心的真實想法,若非如此,我恐怕難以改變對他的刻板印象。
以往外頭流言的影響,我潛意識里就給他頭上安了頂「一言不合就咔嚓人的冷面王爺」的高帽子。
不過,從聽見他第一句心聲起,這頂高帽子便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對黃白相間的狗狗耳。
我欣賞著腦海中那只長著狗狗耳的蕭長策。
嘖,有點可。
【綰綰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居然還是用這種熱辣的眼神?!】
【難不……可這是在馬車上,不太方便吧?】
聽到這兩句,我險些噴出一口老。
好吧,我收回剛剛的話。
蕭長策狀若不經意地瞧了我一眼。
【怎麼還不來親我!是烏嗎?這麼能忍?】
我在心里暗罵:趣李的!你才是烏!你全家都是烏!
……總覺好像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4.
到慈寧宮后,候在門口的掌事姑姑十分熱地領著我與蕭長策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娘娘年近五旬,從我見第一眼起,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走完了行禮流程,又拉了些家常后,太后笑瞇瞇地喚我:
「以綰,好孩子,上前來給哀家看看。」
我松開被蕭長策攥著的手,依言走到太后跟前。
后飄來某人的腹誹:
【可惡!好不容易能明正大地拉著綰綰的香小手!嗚嗚嗚母后怎麼這樣!】
太后向我
出手,示意我把手給。
某人號:
【可惡可惡可惡!母后把我的綰綰搶走了!!!】
「策兒,哀家和以綰說些己話,你先去你皇兄那兒坐坐吧。」
【太過分了!居然還要把我趕走!】
【我不應該在這里,我應該在馬車底!嗚嗚嗚~】
【綰綰一個人在這不會欺負吧?嗚嗚嗚我不想走,皇兄那個破地方誰去誰去吧!我又不是他的妃子!每次就把我打發去那里!】
蕭長策表面波瀾不驚,心卻波濤洶涌。
「母后……」
「行了行了,哀家就和以綰說幾句話,又不是不還給你了,你要是再這樣,哀家今夜可就要留以綰在慈寧宮宿下了。」
蕭長策一張臉黑了又紅,雙手作揖道了句「是」,又看了我一眼后便抬腳走了。
【嗚嗚嗚,母后這麼欺負我,綰綰居然都不心疼我!好好好,原是我不配,我走!我走就是了!傷心!】
【不行,我都不開心了,那皇兄也別想好過!讓我想想,今天該給他添什麼堵好呢?】
太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樂呵呵地笑了幾聲。
「這傻孩子,估著又去尋他皇兄撒氣了。」
我暗暗吃了一驚,心道果然知子莫若母,我簡直要懷疑太后是不是也有讀心了。
「策兒他,從小就不太擅長表達,」太后用拇指挲著我的手背,眼底淌著笑意,「他皇兄不過比他大兩歲,孩子時候,若他皇兄想要些什麼賞,那甜言語可是張口就來,直哄得人眉開眼笑,恨不得把所有好之都給他。」
「而同樣是孩的策兒,卻沉默寡言得不像是和他皇兄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若是想讓他像他那皇兄一樣,講些膩膩歪歪的話哄人,那恐怕比登天還難。」
「策兒總把事藏在自己心里不說,因為這個緣故,早幾年間,哀家常常會不經意地就忽略掉他的,后來哀家才知道,他不說,并不代表他心里不難過……」
太后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策兒這孩子,他心到的有十,能真正說出口的卻只有一。」
說到這,頓了頓,拍拍我的手,頗有深意地接著道:「以綰,你是個好孩子,哀家看得出來,策兒是真心喜歡你的……哀家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我站起,恭敬地向太后行了個禮。
「母后一片苦心,兒臣明白,兒臣會盡力去做好。」
太后容地看著我連連點頭,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套在了我手上。
「好孩子,有你這一句話哀家就放心了。」
5.
在慈寧宮陪太后用過午膳后,又和老人家聊了些諸如蕭長策兄弟倆小時候犯渾的趣事兒。
轉眼間,太已有了西沉的趨勢。
將近酉時,蕭長策才從皇帝宮里回來,與我一齊拜別太后。
回府的馬車上。
【可惡的皇兄!纏著我留在他那那麼久!】
【也不知道綰綰一個人有沒有欺負,畢竟那麼聽話又那麼容易被騙。】
……他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
蕭長策低著頭思索了一下,揣度著開口:
「母后可有對你說什麼重話?」
「未曾,只不過……」
我故意了停頓一下,角勾起一惡劣的笑。
「嗯?」
「只不過,母后向我說了好幾件夫君時的事兒。」
蕭長策那張向來沒有表的臉在聽我說完這句話后,破天荒地顯現出幾分慌。
【母后!沒見過像你這麼坑兒子的!】
【嗚哇啊啊!我在綰綰心中的高大形象要被毀了嗎!不要嗚嗚嗚~】
他定了定心神,語氣有些抖:
「比如?」
我憋著笑,緩緩開口:
「比如夫君六歲生辰時,吃長壽面被面湯嗆到咳嗽,咳著咳著,剛吃下去的面條就從鼻孔里頭流出來了,哈哈哈……」
我捂著笑到發疼的肚子,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面條從小版蕭長策鼻孔里流出來的那個場景。
笑得想死。
蕭長策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了鼻子。
「那母后有沒有說我八歲時候的事?」
我緩了口氣,道:
「這倒沒有,夫君可要與我說說?」
蕭長策一臉冷漠:
「沒什麼好說的。」
【還好還好,還好母后沒說,若是讓綰綰知道我八歲那年還尿床,估計都不愿意跟我睡一張床了吧?】
【不行不行,回頭一定得跟母后和皇兄說說這事,這上沒個把門的,萬一說了就糟了。】
某人還在心里打著小算盤,
尋思著如何去遮掩自己的糗事,殊不知他的那些小心思全都被我聽得一干二凈。
八歲還尿床。
噗。
我笑得前仰后合,不知天地為何。
那頭蕭長策在心暗暗吃驚。
【一面條,真的有那麼好笑嗎?回頭讓包子表演給我看看。】
我在心里默默為包子點了蠟。
包子是蕭長策的小廝,如今正在馬車外頭跟著,據說這位包子一餐能吃八個大包子,所以得名「包子」。
嘖嘖嘖,蕭長策的取名方式,恐怖如斯。
笑了好一會兒之后,我靠著馬車,把手藏在袖子里悄悄了酸疼的屁。
累了,且屁疼。
怎麼辦呢?
我想了想,最終很機智地決定裝睡。
這個方法卓有效,閉上眼睛后不過十幾息,我便免費得到了一個人靠枕。
嗯,且減震。
6.
如蕭長策所言,那天晚上他確實讓我睡了個安穩的覺,昨日又歇了一整天,是以今日歸寧時,我神好得甚至能當場活吞一只大老虎。
一下馬車,便看我爹娘與阿弟早早地候在了相府門口。
我挽著蕭長策,三步作兩步迎了上去。
各種禮節過后,阿爹領著蕭長策去了書房,阿娘拉著我到院子中一僻靜的小涼亭。
「娘的小綰兒,讓娘好好看看你。」
我張開手臂,任由阿娘將我整個子轉來轉去。
片刻后,聲音有些哽咽道:
「好、好,瞧著是圓潤了些,想來那景王也不敢虧待你。」
圓潤。
我:……
「阿娘,我也是嫁過去才知道,原來景王并非傳言中的那般可怕,他表面上不近人,實則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阿娘往書房那邊瞧了一眼,神有些嫌棄:
「小綰兒可不準騙娘,我剛才瞧著他跟在你爹后面,一路上都不會主搭句話的,就板著一張臉,像是咱們相府欠了他多真金白銀似的。」
我想了想剛才蕭長策的心聲,繃不住地撲哧一聲笑出來。
【啊啊啊啊好張!總覺岳父岳母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他們不會對我這個婿不太滿意吧?】
【怎麼辦怎麼辦,岳父要單獨帶我去書房,他要批斗我了嗎?嗚嗚嗚~】
【啊啊啊好害怕!綰綰不要走,我一個人不可以~】
「啊呀阿娘,他那是太張了,不自覺地就那樣了,」我抱著阿娘的手臂,認真道,「阿娘就放心吧,王爺他對兒真的很好。」
「你個機靈猴兒,」阿娘刮了下我的鼻子,神輕松了許多,「本想著你替你阿姐嫁景王府,景王若是敢薄待了你,爹娘大不了搭上整個相府和他拼了,如今看來倒是省了這工夫了,他愿意好好待你,我們也樂見其。」
我把頭埋在阿娘懷里撒,像是未出閣時那樣。
頭頂傳來阿娘的聲祈禱。
「只求他能一直待阿娘的小綰兒好,讓咱們小綰兒一輩子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
「對了阿娘,可有阿姐的消息了?」我從阿娘懷中抬起頭,問。
「可別提了,那簡直是個上輩子的冤家!上月底留下一封書信便走了,雖說隔個三五天也會寫封信給府上報平安,可總不說自己在什麼地方落腳的,可有吃飽穿暖。」
阿娘說著說著,眼中竟有了些許淚。
我忙安道:
「阿娘不必太過擔憂了,阿姐自小便是個有主見的,既有法子讓人給府上傳信,至能說明阿姐過得也不差,說不定過幾日,阿姐就帶著姐夫回來了呢。」
阿娘氣道:
「我瞧是個倒行逆施的,哪有放著定好的親事不要,一聲不吭就轉頭跟外頭不知名的野小子走了的?也幸虧那景王是個好的,若你嫁過去了苦,那可不是造的孽!若是敢帶那外頭的野小子回來,看我不打斷的!」
我忙給阿娘拍著背順氣,繞過阿姐的事兒,又換了個話題。
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我終于將阿娘哄好了,而那頭蕭長策也跟著我阿爹從書房出來了,兩人屁后面還跟著一個不知何時混進去的阿弟。
細細看去,阿爹角揚著笑,阿弟那傻小子更是難掩面上的激之,纏著鬧著要蕭長策指點他的武學。
我在心底替蕭長策松了口氣。
又過了會兒,下人來報,說是午膳已備好了。
7.
日暮西山,是該離開相府的時候了。
一如來時的那樣,爹娘與阿弟領著一干家仆站在門口,排場甚大地送我和蕭長策上了馬車。
我掀起車簾,看到阿娘悄悄紅了的眼眶,鼻子一酸。
「阿娘莫要傷心,以后有機會了,兒會經常回相府看您的。」
說罷,
我忙不迭又放下車簾,生怕被爹娘瞧見奪眶而出的淚珠。
外頭車夫一揮馬鞭,車骨碌碌地滾了起來,馬車也開始搖搖晃晃地行駛起來。
心知這是離相府越來越遠了,一時傷上頭,我忍不住低頭小聲啜泣起來。
【綰綰哭了,心疼。】
【若不讓車夫轉個方向回去,今夜便讓綰綰留在相府吧?可是我有一點點舍不得。】
蕭長策心里這般想著,上還真這般說了。
「莫哭了,若不讓車夫再把馬車開回去,夫人今夜留宿相府也是可以的。」
我被他這話逗得哭笑不得。
「這怎合規矩?妾既已嫁給了夫君,便是夫君的人,哪有外嫁的婦人歸寧日留宿娘家的道理?若妾真這麼做了,外頭的人還不知道要怎樣議論夫君呢。」
【綰綰說,是我的人!】
【好,綰綰這麼替我著想,心里有我~】
蕭長策角輕輕揚起,接過我手中帕子,作笨拙卻輕地替我將臉上的淚一點點地拭去。
「夫人莫要傷心了,往后若得空,便是日日都回相府也是可以的。」
瞧著他認真的眉眼,我心中一暖,不自抬起頭在他額頭上啵了一口。
「夫君,你對妾真好。」
蕭長策愣了愣后,慌忙把頭轉到一邊,不讓我看他臉上表。
——卻忘了遮掩耳的一片緋紅。
【啊啊啊啊綰綰親我了!親我了!自己主親的!】
【若是今夜瞞著綰綰不洗臉,應該不會知道的吧?】
【覺人生都圓滿了,幸福到好想哭。】
8.
一月又一旬過去,日子來到了乞巧節。
按照約定,蕭長策早早地下了朝,趕在了傍晚前回來。
稍作歇息后,我催他換上了前幾日鋪子送過來的新,用阿姐的話來說,這「裝」。
有伶俐的下人夸我倆「郎才貌,天生一對」,得了蕭長策好一通賞。
因著景王府離繁華的街市并不遠,是以我與蕭長策舍棄了馬車,改作步行。
我牽著蕭長策的手,正與他聊著「牛郎織」的傳說,忽然,一經過的小娘子往蕭長策上扔了個香囊。
香囊落到地上,蕭長策瞥了一眼,嫌棄地一腳踢開。
【哪個不長眼的,沒見我與夫人一道攜手出行的嗎?】
【看來夫人這「裝」還是不夠顯眼,下次得去鋪子定兩套更好的,最好讓所有人見了都知道我與綰綰有多恩!】
【不對!既然有不長眼的子,那必定也有不長眼的男子!我得警惕起來,防止有哪個小子想勾引我的綰綰!】
蕭長策這樣想著,面一凜,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正拿那香囊的事調笑他,卻冷不丁瞧見前方一個悉的子影。
——是阿姐!
正與一陌生男子站在花燈鋪子前面,兩人正有說有笑地挑著花燈。
我拉著蕭長策,過人群快速來到花燈鋪子前。
蕭長策不明所以:
「夫人想要花燈?」
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
「噓,那邊正挑花燈的人好像是我阿姐。」
蕭長策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臉微變。
【宋以筠怎麼在這?不是早該拿著我給的銀錢去江南養男寵了嗎?怎麼又回上京了?】
【等等,邊那個人,似乎有點眼。】
【親娘欸,那不是我皇兄嗎?不確定,再看看。】
我原本還在聚會神地觀察著阿姐與那男子的互,聽見蕭長策這幾句心聲,險些驚出來。
親娘欸,阿姐口中的心上人竟是當今皇上?
既如此,為何皇上不直接迎了阿姐宮?
還有,那句阿姐應該拿著蕭長策給的銀錢去江南養男寵是什麼意思?這兩人究竟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百思不得其解間,我忽覺一陣輕微的暈眩。
蕭長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眼神關切:
「怎麼了?可是子有礙?」
我剛想說無礙,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陣眩暈愈發加劇,接著便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9.
不知過了多久,我費力地睜開眼睛,視線漸漸從模糊轉為清晰后,第一眼便看見了蕭長策那張皺在一起的臉。
見我醒了,他眼中劃過一欣喜:
「夫人醒了。」
「還請太醫再為王妃瞧瞧。」
一旁候著的太醫依言上前來替我把脈。
太醫眉頭一皺。
【他皺眉了,不會是綰綰生了什麼病吧?呸呸呸,沒有的事,不許想!】
太醫眉頭一展。
【他眉又舒展開來了,我就說嘛,綰綰肯定沒
事。】
太醫的眉頭皺了又展。
【不是,這太醫的眉怎麼一下皺一下松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可惡,皇兄不會吝嗇到只撥了個庸醫給我吧?】
可憐的蕭長策,被老太醫那靈活的眉玩弄于掌之間。
一會兒后,太醫松開把脈的手,將覆在我手腕上的帔帛取下。
蕭長策急不可耐地湊上來問:
「如何了?」
老太醫了胡須,有些好笑道:
「王爺莫急,待老臣再問王妃幾個問題。」
說著,他便將目轉向了我。
有一說一,看得我還張的,倒是像極了當初在家學中被夫子查課業時的心。
我都做好了回答刁鉆問題的準備,然而,太醫卻只簡單問了問我平日里的吃食、睡眠、心。
一一作答后,太醫掌一笑,起對我和蕭長策作了個揖:
「恭喜王爺王妃,王妃這是有喜了。」
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我石化在了原地。
這也太快了吧?我與蕭長策婚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半月,怎的這就懷上了?
我連忙向太醫確認:
「還想請問太醫,月份如何?」
「從脈象來看,約是一月左右。」
我心里想著怎麼那麼快,上竟不自覺地便說了出來。
太醫聽了,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王妃子康健,王爺龍虎猛,這一來二去的,懷得早也不是什麼怪事兒。」
我幾吐。
子康健我能理解,可龍虎猛是個什麼詞兒啊?
太醫,您老人家這麼涵小輩真的好嗎?!!
也幸好我接能力比較強,別人一下子接不來的,我兩下子就接了。
瞧,蕭長策還像個傻瓜蛋一樣杵在床頭呢。
太醫零零碎碎地對我以及照顧的丫鬟仆婦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拎著小藥箱回去了。
等屋仆婦都紛紛下去做活兒了,蕭長策終于是反應過來了。
他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看向我的眼里閃著細碎的。
「綰綰,你的肚子里有咱們的小寶寶了?」
哦,連裝高冷都忘了,這回直接吐心聲了。
我調笑道:
「夫君這樣說話,好生黏糊。」
「咳,我是說,夫人當真是……懷了孩子了?」
蕭長策單手握拳遮在上,眼神不自然地飄,試圖挽救自己的人設。
【可惡!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想法念出來了!好丟人啊!】
【可是可是,綰綰真的懷了我的小寶寶欸!】
【嘿嘿,丟人就丟人吧~】
我淺淺笑著,領著他的手輕輕放在我肚皮上。
「是哦,現在這里頭多了個小生命。」
10.
蕭長策激得整晚沒睡著。
我被他那間歇發出鵝的心聲吵得煩了,便尋了個借口把他趕到了偏房去睡。
翌日一早,沒了蕭長策的打擾,我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地睜開眼,打算迎接好的一天。
卻發現,我的床前不知何時竟圍起了一大片的人。
除去眼下兩團烏青的蕭長策,便是阿爹、阿娘、阿弟,再一看,居然連太后娘娘都來了。
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11.
送走了前來探的爹娘與太后娘娘后,我看著堆滿桌子的各種補品,陷了沉思,總覺自己還在夢里。
蕭長策一改昨日的欣喜,一臉憂心忡忡地走到我邊。
「夫人,我聽聞子生產時相當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我偏頭看他:
「夫君要說什麼?」
蕭長策沉默著不開口。
我拉起他的手,道:
「古往今來,哪有子不過生產這一關的?再說了,這肚子里可是我自己的孩子,夫君舍得不要他,我可舍不得。」
聽我這麼說,蕭長策急急忙忙地解釋;
「我并非此意,也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只是擔心夫人生產時會罪。」
【平日里綰綰不小心磕著著的疼都不了,更何況是生產的疼痛?】
【綰綰曲解我的意思,有點委屈。】
若非事實擺在眼前,我怎麼也不會相信傳言中那個冷面無的景王爺會像現在這樣出孩子般惶恐不安的神。
我心里驀地一,手抱住他的腰,聲道:
「只要有夫君在邊,妾便沒什麼好怕的。」
蕭長策默然擁了我良久后,語氣鄭重道:
「好,生產那日,我一定陪在夫人邊。」
12.
懷孕后的日子,那可稱得上是一個滋潤。
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因為怕我覺得無趣,蕭長策甚至還特意把我最的戲曲班子請來了景王府常住。
除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偶爾會鬧我以外,就難得會有什麼不順心之事了。
一連這樣過七個月,我整個人都被養得胖了一圈。
這日,蕭長策從宮里下朝回來時,面有些難看。
我雖日日待在王府,卻并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聽外頭的人說,北疆一族集結了十余萬兵馬,來犯我大寧北部邊境重地嘉門關。
三年前,是蕭長策領兵擊退了他們,如今北疆厲兵秣馬,卷土重來,朝中上下無人不薦景王再次帶兵前去嘉門關應戰,以徹底滅了北疆的狼子野心。
我心下了然:
「夫君若想去,便去吧。」
蕭長策眼中閃過一不忍:
「你如今懷胎已有八月,我怎麼放得下你?」
我反問他:
「難道王爺便能放得下邊陲百姓了嗎?」
蕭長策定定地看著我,不再言語。
【啊啊啊可惡的北疆人!煩死了煩死了!】
【綰綰至多還有兩月便要生產了……】
【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這些螞蚱怎麼就那麼會給人找事兒呢?】
我抬手,將他擰著的眉心平。
「阿策,不必擔心我和孩子,待你出征后,阿爹阿娘會接我去相府住。」
蕭長策垂著頭,默了良久。
【嗚嗚嗚綰綰怎麼這麼好,有點想哭。】
「……好,那我一定盡快打了勝仗回來。」
他聲音有些干:
「綰綰,你要好好的,等著我。」
【嗚嗚嗚綰綰我很快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不能不開心。】
【綰綰我每天都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13.
為了不延誤戰機,減邊陲傷亡,翌日天剛蒙蒙亮,蕭長策便換上一戎裝,領兵前去嘉門關。
我著肚子站在城墻上目送他,直到蜿蜒的軍隊逐漸從視野中消失。
「王妃,王爺已經走遠了,這上面風大,咱們也該回了,丞相夫人派來的馬車已到了王府等著了。」
我出神地著遠方,任由阿蟬攙著我往下走。
14.
我前腳剛到相府,后腳門房就來通傳有意外來客上門。
——阿姐回來了。
阿娘摟著哭了好久,想打卻又狠不下心。
好不容易從阿娘的魔爪里逃出來后,阿姐來到了我的院子,第一句話便是:
「小綰兒,我知道你急著想問我一些事,但你先別急。」
我自然是有話要問的,比如乞巧節那日,蕭長策看見時,下意識的心聲。
阿姐謹慎地關上門,又讓阿蟬到了外院守著。
做完這一切之后,扶著我到了桌前坐下,神神道: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千萬別害怕。」
我抿了口茶水,靜靜傾聽。
「小綰兒,其實我并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我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險些噴出來。
「阿姐此話何意?」
「準確來說,小綰兒你、你的夫君蕭長策、阿爹、阿娘、阿弟,以及這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其實都是一本書里的人,我們現在所的世界,其實是書里的世界。」
「那阿姐你呢?」
「我對于你們來說,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外來者。在我還沒來到這書中世界時,我曾經讀過這本書,小綰兒你是書里的主角,景王是男主角,而我這的原主人則是這本書的頭號惡毒配。」
阿姐頓了頓,觀察了下我的神。
「在原書中,你與蕭長策的結局并不好,因為蕭長策的不善表達,以及原來那個宋以筠的從中作梗,導致了你們之間誤解頗深,最后落得個一人戰死沙場、一人難產而死的下場,至死,你們都不知道對方的意。」
我臉微變,忽然想到了什麼。
「所以……」
阿姐接過話頭:
「所以我來到了書中的世界,趁著悲劇還沒有發生,托高人在你心中種下了讀心。」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想起阿姐剛才提起的原書中我與蕭長策的結局,心里驀地一,「既如此,那結局可還能改寫?」
阿姐我的發頂,安:
「小綰兒不必擔心,在原書中,是因為惡毒配向邊關的蕭長策假傳你難產而亡的消息,才害得他心神不定,被北疆賊子鉆了空子,如今那宋以筠的子被我占著,想來是不會再生出什麼子了,小綰兒安心在家待產就好,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
我被阿姐這怪力神的話哄得云
里霧里的,可瞧著那明亮的眸子,心底卻不自覺地想要相信。
「那我之前聽夫君說,阿姐要拿著他的銀錢下江南找男寵又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鎖著的門毫無預兆地被人踹開。
「宋以筠,你敢給朕找一個試試!」
15.
又是一個半月過去,我的肚子已經大到難以下床走,眼看著隨時都可能臨盆。
蕭長策原本三五日一趟的書信也變了固定的兩日一趟,信的容倒是一不變,無非是圍繞著向我報平安、問候我的、過得開不開心這幾件事來寫。
昨日剛收到他的書信,說是昨日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生擒了北疆大王,再休整休整便可班師回朝。
皇上將這則消息寫告示,張在上京各個顯眼,一時間,整個上京家家戶戶都洋溢著打了勝仗的喜氣。
說起皇上……
阿姐與皇上之間似乎有些不可說之事,總之自那日我道出「阿姐要找男寵」這事兒后,皇上便給府上派了幾個丫鬟嬤嬤。
兩個對子生產頗有經驗的嬤嬤撥到了我邊,另外四個據說是拳腳功夫相當不錯的丫鬟則是日日形影不離地跟著阿姐。
聽阿姐吐槽,說那四個丫鬟是夸張到連去凈房都要在外面蹲守著。
「我真的是芭比 q,蕭長珩怎麼不干脆直接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別我腦門兒上呢?真的 6。」
——這是阿姐的原話,總能說出些新奇的、驚世駭俗的詞兒,有意思極了。
我興致地聽著阿姐吐苦水,忽地,腹中一陣下墜,接著,下便濡了一片。
一旁候著的兩個嬤嬤一見,便知我是快生了,麻利地合力將我抬進了早已備好的產房中。
撕裂般的疼痛幾使我失去意識,迷迷糊糊之中只能聽見嬤嬤我用力。
不知是太過想念蕭長策而生出了幻覺還是怎的,我總覺得外頭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王妃娘娘,用力!能看見孩子頭了!」
「娘娘張,續口參湯回回氣力。」
外頭忽然一陣喧鬧,而后,一道令我日思夜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綰綰!」
正當我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時,守在外院的下人大聲通報:
「景王爺回來啦!」
真的是蕭長策。
他回來了。
一熱淚奪眶而出,我用雙手抓著被單,猛地一用力。
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嬤嬤欣喜道:
「生了生了!是個小郡主!」
16.
把兒生下來之后,我耗力氣,陷了昏迷。
醒來后的第一眼,便見蕭長策一戎裝地守在我床前,兩個眼眶紅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綰綰,我害你罪了,以后我們再不生了。」
「綰綰,你是不是還很疼?」
「綰綰,若能把你上的痛轉移給我便好了,明明害你至此的人是我……」
這一連串的懺悔,幾乎令我以為這是他的心聲。
畢竟這人向來惜字如金。
我抬手將食指摁在他那張仍在滔滔不絕著的上:
「阿策,我好想你啊。」
蕭長策一愣,雙手握住我的手,里不停:
「綰綰,我也好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在嘉門關的日日夜夜里,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全是你的模樣與聲音。」
「我心里算著你的產期,北疆戰事了了之后,便馬不停蹄地往家里趕,終是趕在你生產時回來了。」
「綰綰,你不知道我那時站在產房外,聽見里面你撕心裂肺的喊,我差點哭出來。」
「綰綰,幸虧你沒事,否則、否則我……」
救命,誰能把這個話癆帶走!!!
17.
兩年后,我帶著閨沅沅進宮探懷六甲的阿姐。
剛一進棲宮,便聽里頭傳來阿姐與皇上的拌聲。
我與阿蟬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捂一笑。
「看來今日阿姐已有人陪了,咱們改日再來吧。」
改道去了太后宮里蹭了頓午膳,又讓沅沅陪著祖母玩了好一會兒,不知不覺間,日頭已要落下山頭了。
正想開口向太后告辭之時,慈寧宮宮門走來一道悉的影。
沅沅撒開了跑過去,里甜甜地喊著「爹爹」。
蕭長策一把將沅沅抱起,放到肩膀上,臉上笑意耀眼:
「綰綰,回家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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