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第 2 節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兒的誕生。

后來,我帶著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后,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游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

1

和傅亦銘結婚五年,我依舊是圈里的笑話。

僅有一次的婚禮,新郎消失。

九死一生的產房,孩子爸爸缺席。

……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哭鼻子的孩。

——徐

是傅家保姆收養的孤兒,保姆和傅亦銘很好,如同母子。

保姆死后,理所當然被托孤留在傅家,和傅亦銘叔侄相稱。

可是,照他對徐的偏,徐對他的依賴。

總讓人覺得他們不止是叔侄。

我和傅亦銘結婚那天。

「懂事」地失蹤了,只留下一張字條。

「叔叔,我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婚后的你,所以我選擇離開了,你別來找我。」

呵,傅亦銘怎麼可能不去找

哪怕在學校,他都要隨時隨刻知道的消息。

更何況失蹤,所以——

傅亦銘不放心給別人,親自去了。

流報道的盛大婚禮,只剩下我一個人。

2

可我不能走。

那時家里的公司出了點狀況,傅氏出援手。

這場商業聯姻,有真心,也有利益捆綁。

我只能死撐到最后,著頭皮送走了親朋好友。

面委婉地告訴他們,傅亦銘只是擔心晚輩。

但誰都門清,徐算傅家的什麼晚輩?

他們沒有任何緣關系。

小丫頭 18 歲了,主意大得很,攪黃了傅亦銘幾段

一次次證明了,比傅亦銘的友更重要。

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敢挑明,唯恐得罪傅亦銘。

但作為傅亦銘不上心的妻子,我卻們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料。

「云初初連個小丫頭片子也斗不過,還敢自稱是京圈第一人。」

「等那個小丫頭再長大點,就該退位了。」

……

這樣的流言蜚語,我承了五年。

我們的兒都五歲了,傅亦銘也沒提過離婚。

但不變的是,徐永遠是他的第一位。

我永遠也忘不了——

兒那天,我疼得哭喊大他的名字。

他卻始終沒出現。

他沒見到我狼狽痛苦的樣子,也沒見到兒新生的第一面。

那天,他是在徐的畢業典禮上。

他當眾給徐送花,還被邀請致辭。

人人羨慕徐——

都說是京圈太子爺心尖上的人。

3

我原諒了傅亦銘很多次。

但唯一不能原諒的,是他為了徐忽視我們的兒。

兒樂樂已經五歲了,兒園中班。

的爸爸卻未接送過

我跟傅亦銘提過,他覺得沒必要。

全世界都知道,他很忙,掌管著偌大的商業集團,日理萬機。

況且,傅家有司機保姆,何必要他浪費這個時間。

是啊,接送兒,培養父,對傅亦銘來說是浪費時間。

但我卻知道,徐上學的時候,傅亦銘就每天接送。

他以前,怎麼會有這麼多時間浪費呢?

那一晚,我第一次和他翻臉。

「傅亦銘,你如果喜歡那個小丫頭,就和我離婚,娶啊——」

「你們這樣茍且算什麼?!」

啪——

他氣瘋了,抬手打了我一掌,「你胡說什麼?」

那是他第一次對我手。

五年前生完兒,他來晚了,我罵他最難聽的話,他也只是握住我的手,說抱歉。

可牽扯到徐,他就……

「怎嗎?你也覺得惡心嗎?」

我又惡心了他一次,順便還了他一掌。

最后他捂著臉,氣得摔門離開,徹夜未歸。

4

傅亦銘打了我這件事,傳到了我爸媽耳里。

二老在杉磯養老。

這些年,我們家的產業也陸續轉移到國外。

當初和傅亦銘是商業聯姻。

但現在沒必要了。

「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趁著孩子小,離了吧。」

我看著鏡子里的紅印,漸漸泄了氣。

「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找律師了。」

……

這五年,權當喂了狗吧。

我正和律師通草擬協議,傅亦銘卻打來電話,「樂樂幾點放學,我去接。」

我笑了——

「樂樂已經放學一個小時了。」

晚飯都吃好了。」

聞言,傅亦銘沉默了。

過了半晌,我快要沒耐心了,他才說:「初初,昨天,對不起。」

我心里毫無波瀾。

「嗯。」

「知道了。」

傷害已經造

對不起有什麼用?

5

傅亦銘沒有放棄,第二天他準時接到了樂樂。

倆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樂樂很開心地告訴我:「爸爸說放暑假全家一起去旅游!」

「媽媽,我想去看大沙漠。」

「我要爸爸抱著我騎駱駝。」

「好不好嘛!」

……

還有兩天就放暑假了,旅游并不耽誤離婚。

我當然不會讓樂樂失

我說「好」。

樂樂很開心。

傅亦銘也松了口氣。

他大概是不想有負罪

只可惜。

我們一家三口的旅行,并沒有實現。

傅亦銘爽約了——

聽說是徐不告而別,去了瑞士。

他不得不去追他的小姑娘。

那天早上,樂樂拖著的小行李箱,蹲在門口石階上大哭,誰勸也不聽。

同時,我媽的老病加重了。

我擔心,買了機票,果斷帶樂樂一起去了杉磯。

離開之前,我給傅亦銘留下了離婚協議。

但在機場,我們又遇到了。

我生出玩心,走到傅亦銘面前,告訴他。

「我和樂樂這趟去杉磯,一年半載也不可能回來了。」

「……別開玩笑。」

傅亦銘淡漠地看我一眼,聲音好沒耐

廣播響起,兩班飛機都即將起飛。

這時,傅亦銘的助理跑來告訴他,

「徐小姐就在那班飛機上!您現在還趕得上!」

他聽聞,臉稍霽。

又囑咐我。

「你照顧好樂樂。」

「早點回來。」

傅亦銘說完,轉便走了。

他篤信我不會離開他。

可是。

傅亦銘。

我真不會回來了。

6

飛機抵達杉磯上空時,正好趕上日出前。

即將沖破云層。

昨日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真是個好兆頭。

落地后——

是我哥云澤來接我的。

這些年,他在這邊照顧二老,打理生意。

我讓爸媽瞞著他,所以他并不知道傅亦銘手打了我一掌的事。

若知道,恐怕要拆了傅亦銘。

但即使如此,知道我要離婚,我哥依然很高興。

「早該離了。」

「那小子本不是良配,當初真不該商業聯姻。」

話是這麼說,可幾百億的生意不是鬧著玩的。

況且我喜歡傅亦銘,他愿意娶我,我愿意嫁他。

可我現在后悔了。

「哥,幫我個忙。」

「什麼?」

「給我找幾個男人,要力好的。」

7

我哥莫名一震。

「樂樂是睡著的吧?」

「廢話。」

沒睡著,我怎麼說這種話?

「傅亦銘再該死,但他總歸是樂樂的親爸,找人打他這種事,不適合讓樂樂知道,你也不許提。」

我哥:「對不起我好像誤解了。」

我:……

到了家,我松了口氣,媽媽很好。

只是心疼我,想快點見到我,才騙我舊疾復發。

關于我失敗的婚姻,爸媽對我心疼許久,又罵了傅亦銘一頓。

直到樂樂睡醒,罵聲才停止。

老兩口逗弄他們的乖孫,最后才說正事。

「不回去了吧?休息一段時間,去公司給你哥幫忙?」

「對,正好公司有不青年才俊。」

「嗯,也算相親了。」

老兩口說得有滋有味。

我也沒及時反駁。

我知道,他們是見我這些夠了的苦,想讓我嘗嘗甜的。

而這時——

我的樂樂抬起烏黑的大眼睛,呆呆地瞪著二老。

「相親?」

「是要給我找新爸爸嗎?」

8

「不是的樂樂……」

我以為樂樂不開心,忙著解釋。

可誰知,下一秒小丫頭突然鼓掌。

「好耶!」

「樂樂想要新爸爸!!」

我哭笑不得。

知道新爸爸意味著什麼嗎?

「新爸爸就是媽媽的新老公呀!我同桌就有新爸爸,的新爸爸可好了。」

「我問怎麼好,說比舊爸爸有錢!會給買好多玩。」

「媽媽,有錢就很好嗎?」

樂樂第一次問我深奧的問題。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樂樂托著腮,悶悶自答:

「我覺得有錢也不一定好,因為我爸爸就很有錢。」

我心里酸,小孩子什麼都知道啊。

樂樂突然想到了什麼,仰著頭,晃著我的胳膊。

「媽媽,你也給樂樂找個新爸爸吧~」

「就找那種會對媽媽笑,會陪媽媽過生日,還會和樂樂一起給媽媽準備驚喜的~」

「反正,要跟爸爸不一樣的。」

說著,努起了

「爸爸什麼也不做。」

「他讓媽媽不開心。」

小小的腦袋瓜,全為我著想。

霎那間,我沒繃住,哭了。

我的寶貝。

媽媽有你就夠了。

8

休息幾天,我正式找工作了。

我沒選擇在自家公司打工。

畢竟專業不對口。

我是學播音的,夢想就是在電視臺上班。

幸好——

夢想不管從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

而且樂樂也說,想看媽媽上電視,因為很酷,以及下一句是——

「這樣媽媽就能被更多優秀的叔叔看見了。」

我:……

這張小的福。

我剛進電視臺,就遇到兩朵桃花。

一位是我金發碧眼的同事,當地富二代。

他說他對我一見鐘

另一位是我曾經的華裔學長,聽說我離婚了,他便要邀請我吃飯,訴說當年的慕之

我很迷糊。

但我哥卻說,「你照照鏡子,男人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變了,他以前都說我丑。

「對了,這件事,姓傅的知道嗎?」

「干脆就給他戴個綠帽子。」

我:……

后來,傅亦銘還真知道了。

9

我在杉磯待了兩個月。

樂樂的暑假結束了。

我給找了家教,對接了當地課程,準備讓學。

在此之前,我打算禮貌告知傅亦銘一聲,但他不接我電話。

誰讓我哥找人打他了呢。

離婚律師告訴我——

「我去找傅總,但他聽說我是您的人,本不見,連原因也不問。」

「離婚協議書,至今還在我手上。」

我:……

傅亦銘搞什麼?

既然他都沒還手,又在氣什麼?

我直接聯系他的特助。

但人家卻選擇捂住耳朵。

「您不必告訴我,傅總暫時不想聽與您有關的事。」

我:……

「他被打殘了?」

「沒有,剛開始還沒事,直到他聽說,打他的人,不是云總安排的,而是您。」

「……有區別?」

我哥打得。

我打不得?

「因為是您,傅總好像很難過。」

「從沒見過傅總這樣。」

「老董事長罵他像不頭小子……」

老董事長是傅亦銘的母親。

我沒聽完,掛了電話。

10

傅亦銘不的樣子,我見過太多次了。

但我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麼?

直到這天晚上——

我睡著了,傅亦銘突然給我打電話。

他喝醉了,低沉的嗓音,語無倫次地說話。

「云初初,你怎麼舍得找人打我?」

云初初。

在家里,他都我全名。

我們之間,沒有親昵的稱呼。

這很適合我們這種商業聯姻的關系。

「云初初,配的領帶,你給我放哪了?」

「云初初,兒哭了,你快來哄哄。」

「云初

初,這咖啡越來越難喝。」

「不是你煮的,你又敷衍我。」

……

我告訴閨們都不信。

京圈太子爺也不能免俗。

同樣是個臭男人。

生活白癡。

兒白癡。

樣樣白癡。

但就是這麼個白癡的臭男人,他活了其他孩的依靠。

他是徐的完叔叔,卻給我最差勁的一面。

所以,我明明白白地告訴傅亦銘:

「為什麼舍不得打你?你是我兒子?管我媽?」

「下次見面,別我名字了。」

我云士。」

因為這樣更生分,更適合我們。

我掛了電話,心里舒服了許多。

可第二天。

又有人來煩我,是徐

11

是來興師問罪的。

「是你讓人打叔叔?」

「你憑什麼?」

「叔叔哪里對不起你了?他從來都沒想過跟你離婚——」

說到最后一句,徐帶著哭腔。

我臉冷了幾分。

「不離婚就好嗎?」

「你小小年紀,把婚姻看得太重了。」

我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到了徐的逆鱗。

突然抬高了聲音。

「我不小了!」

「叔叔今天幫我過完生日,我就 23 了!」

「……對了,今天也是姐姐你生日吧?過了生日也 29 了,有沒有可能,不是我小,而是你老?」

不知道是什麼孽緣。

我和徐同一天生日。

結婚五年。

傅亦銘從來不記得我的生日,都是徐過完后,他才想起這茬,順手給我補一份。

所以,他送的生日禮,我全堆在帽間,一份也沒拆開。

我不需要這種「順手」。

——這種無聊的事,想想也是多余。

我不想和徐廢話。

只回了一句:「29 確實不算年輕,你千萬別活到這個年歲哈。」

發送功,我笑了。

這麼脆弱一人,會哭吧?

我把傅亦銘的小姑娘弄哭了,他酒醒后,會打來怪我嗎?

我提前拉黑了傅亦銘——

12

我低估了傅亦銘。

他打到了我爸媽家的座機上。

幸好爸媽去晨練了,哥哥去了公司。

我盯著樂樂吃早餐,準備送上學。

小朋友最近心不在焉,對我極其關注。

「媽媽,那個洋叔叔打電話找你,你怎麼故意不接?你沒禮貌。」

「媽媽有原因的……」

「你不喜歡他?」

「……」

「那你喜歡另一個叔叔嗎?跟你是大學同學那個?」

「……」

「我去給你拿書包!」

我無奈逃避——

剛上樓,樓下座機就響了。

我剛拿起房間里的聽筒,就聽見悉得不能再悉的聲音傳來。

「出國旅游這麼久,什麼時候回來?」

是傅亦銘,他語氣不爽。

我就知道,我罵了徐,他肯定要找我算賬。

本想先發制人,傅亦銘卻出乎我意料。

「今天是你生日,記得吃蛋糕。」

我……

罵聲堵在嚨口。

傅亦銘他什麼意思?要離婚了,裝什麼好丈夫?

本想諷刺,聽筒里突然傳來糯糯的聲音。

樂樂在樓下接了電話。

「爸爸,你要找媽媽?媽媽不在家——」

我:???

我明明在家。

我正困樂樂干嘛要撒謊,忽然端起聲音。

「不過爸爸,你真差勁!」

「媽媽不吃蛋糕!每年生日只吃長壽面!」

「你連這都不知道!洋叔叔都知道了——」

指的是追我的富二代國人。

我從來不知道兒這麼厲害。

察世事。

傅亦銘嗓音沙沙的,「洋叔叔是誰……」

樂樂哼了哼,警告意味十足。

「我的新爸爸之一。」

「總之,你別來搞破壞!」

13

我下樓搶走了樂樂的電話。

說得很好,不許再說了。

傅亦銘聽見我的聲音,近乎低吼的聲音傳來——

「云初初,我知道你在旁邊,不許掛

!」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暴跳如雷。

但關我什麼事?

掛了。

然后,我教育了樂樂。

「媽媽什麼時候讓你的?」

「……我主幫媽媽。」

我:謝謝。

送樂樂去學校的路上,我的手機一直在想。

還以為是垃圾信息。

誰知道一看——

發件人:傅亦銘。

我蒙了,他居然給我發信息。

他以前找我,都是打電話。

哪怕我要求他發文字。

他也拒絕,「浪費時間。」

但對徐,他哪怕開會,也會停下來回復。

因此——

我沒看,直接刪了。

以前沒有,現在也不稀罕。

把樂樂送進兒園,傅亦銘才打來電話。

我接了——

「為什麼不讀我信息。」

「浪費時間。」

他噎住了。

「你還在生我氣?」

「沒有。」

「明天就回國,我把我的份都劃在你名下。」

14

「你律師天天找我,是為什麼?」

「如果你擔心我把財產給徐,大可不必,你回來,我都給你。」

真大方。

可是我太了解傅亦銘了。

他在錢堆里長大,最不稀罕的,就是錢。

「傅亦銘,你誤會了,我的律師找你,不是為了錢。」

「是我想跟你離婚——」

話音落地。

傅亦銘的氣息戛然而止。

空氣像是凍住了。

我想……

他會很開心吧。

如果他喜歡徐,那麼他終于可以和徐在一起了。

如果不喜歡,也無所謂,也自由了。

從今以后。

他想寵誰就寵誰,我不會管。

我等待著他的「同意」。

可等了許久——

傅亦銘郁低沉的聲音傳來:「你真看上別人了?」

「云初初,你這是出軌。」

「離婚,你想都別想。」

他掛了電話。

15

傅亦銘見了我的律師,撕毀了離婚協議。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律師跟我辭職了。

沒有律師接我單子。

再次見到傅亦銘。

他來到了杉磯。

電視臺下班那天,學長約我吃飯。

他上次幫我搞定了一個工作危機,應該我請他。

因此,我提前訂好了餐廳。

但沒想到。

我和他有說有笑走出電視臺的時候,傅亦銘正站在街道石墩旁。

他穿著黑,有張好看的臉,拔。

引得不本地孩側目。

這張臉,也曾經吸引我。

但現在——

我恨死這張臉了。

我只當沒看見他,「學長,我們去吃中餐……」

話還沒說完。

傅亦銘早已擋住我們的去路。

「云初初,我不想說第二遍,跟我回去。」

「你憑什麼命令我?」

這時。

學長已將我護在后,「初初不想理你!」

學長太天真了。

他以為傅亦銘是什麼講道理的善茬。

我卻看見他手握拳頭,青筋暴起。

我嘆了口氣,上前將學長護在后,抬臉著傅亦銘,

「你敢他,我不介意找人再揍你一頓。」

傅亦銘臉全黑。

「好——」

「云初初,你好樣的,你為了別人這樣對我。」

他盯著我,眼睛紅了。

他是這樣的——

他始終奉行,他的東西,永遠都是他的。

哪怕不喜歡,也不能被他人奪走。

可是。

傅亦銘。

地球不是圍著你轉的。

16

傅亦銘沒再來找過我。

同時。

電視臺的兩位「追求者」也沒再來約我吃飯。

倒不是不適應,我生怕傅亦銘這混蛋威脅了他們。

因為我旁敲側擊問了原因——

結果。

「初初,其實我倆是你哥的囑托,給你增強信心的。」

「你哥怕你為抑郁,反正你也不會喜歡我們,我們就追一下,讓你心好點。」

「對了,不止我倆,第三個已經在路上了。」

……

五分鐘后。

我在電梯里遇到了第三個。

他是著名建筑師,中文名李至信,是我們電視臺的訪談嘉賓。

長得很帥,又有才華。

就是沒有心機。

看見我便打招呼:「云初初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我只是一個實習生,他怎麼認識我?

他肯定是我哥重托的第三位追求者!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但我們到此為止好嗎?」

「什麼?」

「你是我們的訪談嘉賓,我不想跟你傳緋聞,這很影響我的職業形象。 」

「哈?」

裝,繼續裝。

電梯到了八樓,他出去之前,又看了看我。

「云士,你的名牌歪了。」

我:???

我忙低頭,看見工作牌上寫著我的名字。

我:……

所以他可能不是我哥派來的。

那我剛才說了什麼?

我用力按電梯,只想消失。

卻不想——

李至信突然轉頭,亮亮的瞳仁著我,

「對了,云小姐別擔心,因為我的職業形象也很重要。」

我:……

17

我再也不想遇見李至信了。

我只想把我哥罵一頓!

魚時間。

我迫不及待掏出手機,「誰讓你自作主張找人追我的?擱這讓我玩乙游戲呢!你知道我剛才丟了多大的臉嗎!」

我哥漫不經心:「你是我妹妹,想玩什麼游戲不可以?」

「我不想玩——」

「好好好我不找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我哥哄了我一會,話鋒一轉,

「你準前夫剛來公司拜訪我了,給我送來好大一筆生意,只求我跟你說句好話,別跟他離婚。」

求?

傅亦銘居然會求我哥。

「該說不說,這小子長進了,割這麼大塊的,對你上心的,看起來知道錯了,你要不要……」

我哥開始搖了。

傅亦銘好手段,解決不了我,就解決我邊的人。

「哥,你確定要幫他說話?他打過我,一掌。」

說完。

上一秒勸和的哥哥,立刻炸了。

「傅亦銘打過你!?……等著,老子去拆了他。」

「哦,那我還要和他復婚嗎?你的生意怎麼辦?」

「你當你哥什麼人?生意不做了,我打得姓傅的滿地找牙。」

最后。

我哥冷靜了一點,「老妹,這次是我多了,哥哥對不起你,以后不管你做什麼,哥哥都支持你,你以后一定會遇見比傅亦銘好一百倍的人。」

這還差不多——

「放心,我的白馬王子已經踏著銀河來見我了。」

說完這句夢幻的話。

一回頭。

李·華裔·聽得懂中文·至信,站在我對面。

「嗨,好巧,我在等電梯,又恰好沒戴耳機。」

我:……

「所以你全聽見了?」

「從乙游戲到白馬王子。」

我:……

倒也不必這麼誠實。

18

我和李至信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里只有我們兩人——

寂靜的空間,他悄然出聲。

「我 30 歲了,還沒談過。」

我:?

跟我說這個干嘛?關我屁事?

他想干嘛?他該不會是變態吧?

我離他遠一點。

他繼續說:「我小時候長得像孩子,被男生追過。」

我:??

「因為這事,我揍了他。」

「結果他到現在還總是求我再揍他一次。」

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只見他呼出一口氣,「以上,是我所有的。」

「?」

「我聽了你的,作為換,我也把我的告訴你,這樣你就不會擔心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

我:……

好吧。

我和李至信認識不到一天,就這樣換了私。

電梯到了一樓,他要走了。

但他又忽然想到什麼,轉過

「你喜歡銀河嗎?」

「啊?」

「白馬王子踏著銀河……」

別說了!恥!

他忽然笑了,像的春風一樣,「附近有家星系展覽館,有我設計的銀河,一起去看看嗎?」

李至信上有種很純的親和力。

友善,開朗。

「好。」

反正也下班了

嘛。

我剛答應,一抬頭,傅亦銘臉上帶著淤青傷痕,冷冷地盯著我們。

我以為他又要上來

捍衛我,就像捍衛他的品。

結果他沒有,腳步閑散地走到我面前,

「一天天的,你倒是不重樣,果然還在階段?」

我眼睛瞥開,不想理他。

耳邊卻傳來他懇求的聲音,「云初初,能不能重新一下我?」

不能。

19

我帶著李至信就要離開。

不是要看銀河嗎?我不想看這個倒胃口的東西。

可傅亦銘攔在我面前,

「云初初,我知道你是吃徐的醋,我不認同!你本就是冤枉我,我對徐沒有一點男!」

他的影遮住了我眼前的亮,心里又平白多了一分霾。

「傅亦銘,差不多行了,你這麼說只會更堅定,我要和你離婚的決心。」

畢竟,他對徐沒有男,也能把心偏到沒有邊際。

我更像一個笑話。

「我知道你對徐沒有行為越界,但只憑這個,我就要容忍你嗎?」

「你自己想想,你為了徐,缺席了我們多次重要場合?我們的婚禮,樂樂出生,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不在我邊!」

我瞥見了李至信臉上閃過一震驚。

他是覺得我很可憐嗎?

可我不想做一個可憐人。

我定下眸著傅亦銘,心極度的平靜。

「離婚吧,我們放過彼此。」

我懇求傅亦銘。

他卻也懇求我。

「云初初,我會改的,你別不我。」

20

傅亦銘居然挽留我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

他明明不我。

如果我,就不會一次次將我丟下。

大概——

他只是生活上需要我,沒有我,他就喝不到合他口味的咖啡。

只會依賴他,他在某種程度上依賴我。

我早該清醒的,卻一直留有希

「傅亦銘,我不想說最后一次。」

「我們離婚——」

我轉,不再看他,「離婚協議書,我會重新打印一份給你。」

傅亦銘還不放手。

他攥得我手腕生疼。

「你弄疼了。」

我聽見李至信沉靜的提醒聲。

傅亦銘不將他放在眼里,「滾——」

「我滾了,誰給傅總普法。」

「傅總應該要知道,夫妻雙方,只要一方想離婚,就能解除婚姻關系。」

對比傅亦銘忍下的暴怒,他顯得風輕云淡,不卑不

但他越這樣,越是在挑戰傅亦銘的忍耐底線。

傅亦銘松開了我的手,看著我手腕上的紅痕,想要,卻被我躲開。

「他是你新的男朋友?」

「不知所謂——」

他活著手腕,我知道他想干嘛。

李至信只是想幫我,我不想讓無辜累。

因此,我擋在了李至信前。

「砰!」

忽然沖來的路人,撞到我上。

很大的沖擊力,我直接沒站穩。

「小心!」

李至信出雙手,攬住我的腰。

兩人靠得很近。

我回頭的瞬間,過他的

陌生的

溫熱。

「oh~」

「啪啪啪——」

路上響起老外的起哄和鼓掌。

不知道是在贊頌李至信眼疾手快,英雄救

還是喜歡看別人接吻。

21

我和李至信被越來越多的人群包圍,傅亦銘被隔得很遠,我只看見他氣得抖。

最后我拉著李至信沖出人群逃跑了。

我們去看銀河了——

「對不起,剛剛是意外。」我誠懇道歉。

李至信卻并不生氣我奪走他初吻。

外之,不足掛齒。」

我又被逗樂了。

我在星空展覽館。

李至信大大方方跟我介紹他的作品。

「我小時候,聽我講過牛郎織的故事。」

「牛郎星,織星,銀河,鵲橋。」

「東方神話真是唯又浪漫。」

他心神向往地說道。

但對不起。

我現在對浪漫過敏。

「你聽過完整的故事嗎?牛郎了織服,織失去想飛就飛的自由,只能留在凡間,沒人知道織是不是真的愿意,你們

只管浪漫,不管織的死活。」

「……啊這。」

「我的確沒從這個角度想過。」

他尬住,臉又紅了。

「好啦,就是神話而已,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這很正常。」

我覺得李至信太好逗了,不想欺負他。

但他卻當真了。

「不,是我錯了。」

「……不至于。」

「仔細想想,做仙是比做妻子要輕松。」

他一本正經地思索,轉而又抱歉地著我,

「如果不是你這麼說,站在男人的角度,我恐怕很難想到這點。」

我搖頭,這沒什麼好抱歉的。

離開展覽館,我得去接樂樂了。

李至信忽然住我。

「云初初小姐。」

「祝你做個自由的織,提前預祝你離婚快樂。」

我怔住。

因為離婚,很多人心疼我,關我。

唯獨李至信,他祝我離婚快樂。

22

我以為我和李至信不會有集了。

電視臺又出了一個名人訪談。

這次是邀請各界 top。

任務給我,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但我剛來杉磯,沒啥人脈。

只能厚著臉皮再請李至信。

他長得帥,又正經又禮貌。

孩們最喜歡這款。

幸運的是——

他答應了。

我告訴上司,上司意料不到,「他最近不是忙到飛起?」

我:啊?

可是他很輕易地就答應了啊。

糟糕。

他該不會是不好意思拒絕我吧。

我想著,錄制結束,一定要好好謝他。

所以,上司讓我找個「備胎」,我也沒答應,這太不尊重李至信了。

可是——

錄制那天,他遲遲沒出現。

只剩十五分鐘的時候,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上司這才沖我大發雷霆,「連備胎也不找,還以為你有多自信,結果呢?人家李至信在忙著地標建筑的設計圖紙,你一個小小電視臺員工,你讓人來人就來?」

我被罵得灰頭土臉,但心里沒多覺得失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放鴿子了。

傅亦銘鴿了我五年。

李至信又不是我的誰,他沒必要信守承諾。

他這麼忙,或許早就忘了。

正想著……

同事忽然告知:「李至信準時到了。」

但卻是拄著拐杖到的。

據說。

他騎自行車被公撞了,骨折了。

「為什麼不開車?」

「我三年前出過車禍,有影。」

李至信笑著,很開朗,「沒事,反正也是坐著訪談,不影響。」

我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其實,這種況,你可以打個電話,我們都能理解的。」

「但是我不想鴿你。」

「?」

「你讓我上電視,是給我面子,我怎麼能不識抬舉。」

李至信又又又紅了臉。

「你撒謊,你聽見我和我前夫爭吵,知道我前夫一直放我鴿子,所以你想彌補我的憾?」

他整個人繃住。

「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因為你是個天使啊~」

23

我對天使漸漸興趣了。

我默默關注了他的社賬號。

他的態和他本人一樣治愈。

他喜歡分大自然。

云朵。

小鳥。

狗,流浪貓。

我在搜索引擎上輸他的名字,通篇的就之外,還有可的一則新聞。

某年某月的下雨天。

他蹲在路邊,給不愿意挪步的倔強貓打傘。

這一幕被記者拍到,放在了網上,暖心了一眾人。

也許。

他真是天使。

一時間,我走神了。

「啪。」

手機掉在地上。

我想撿起來的時候,卻見一只大手從我眼前劃過。

我抬頭,手機已經在傅亦銘手上。

向我,偽裝出一副溫的樣子。

「看什麼?笑得這麼開心,是我們的合影嗎?」

我:……

我和他才沒有合影。

僅有的一張婚紗照,也因為徐的「疏忽」,底片和原片全沒了。

我懶得理他,「手機還我……」

話沒說完,傅亦銘臉全然變了。

「你在看他?」

24

我把手機搶過來。

「跟你有什麼關系?」

李至信的個人賬號已經被退出了。

屏幕中。

我果然看見了傅亦銘發的照片。

五年前的,我們的婚紗照。

我沒點開,直接刪了。

「無聊。」

傅亦銘瘋了,錮住我的雙臂。

「什麼不無聊,他不無聊?」

「云初初,你告訴我,你找他,只是為了氣我。」

我將他掙開——

「不是。」

「我可能要談一場正常的了。」

就算不是李至信,也會是別人。

總之,我絕不會讓傅亦銘影響我一輩子。

「是嗎?」

「可是,我們還有兒。」

「云初初,你可以嫁給別人,但樂樂的養權必須歸我。」

我的心一沉,瞪著傅亦銘勢在必得的雙眼。

「不,樂樂只會選我。」

「如果我一定要爭取呢?云家的生意轉移到國外,但原材料還需要國供應,你不希云家垮臺吧?」

25

傅亦銘以為他難倒我了。

可他忘了。

他也有肋。

我聯系了徐,把他對我的迫全說了。

這對我來說是煩惱。

對徐,更是噩夢。

「不可能!叔叔不會這麼在乎你!你騙我?」

「廢話說,你有本事把他弄回國嗎?」

只要傅亦銘回國。

我和徐就同時安心了

所以。

當晚就傳來徐自殺的消息。

聽說還進了 icu.

我打賭,傅亦銘肯定回國了。

那可是徐啊——

比起徐

我和樂樂不算什麼。

可是。

第二天。

我去接樂樂放學。

傅亦銘站在門口,和樂樂的老師相談甚歡。

「看見我很意外?」

「很惡心。」

我坦言。

他臉的笑意頓時消散。

樂樂在,我沒和他翻臉。

「我要帶樂樂回家了。」

「回國嗎?國才是樂樂的家。」

傅亦銘溫聲細語地敲打我。

然后,他又抱起樂樂。

「寶貝,你想不想跟爸爸回家?爸爸給你準備了很多玩,等你放假,我們一起去看大沙漠,你不是想看駱駝嗎?」

「爸爸發誓,以后爸爸會經常陪你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無于衷。

至于樂樂,應該不是傅亦銘的對手。

我正手想將樂樂抱回來。

樂樂卻掙扎著要落地了。

「老爸,我不想看駱駝了,媽媽在哪里,哪里就是樂樂的家。」

「……那爸爸呢?」

「我們家房間多,你可以來住,但要媽媽同意才行。」

傅亦銘第一次無話可說。

任憑樂樂從他懷里下來,回到我邊。

我像是打了一場勝戰,「看見了嗎?傅亦銘,你強求不來的。」

傅亦銘眼神黯淡。

26

我和樂樂回到家。

「媽媽,門口有個叔叔。」

「是你朋友嗎?」

過去,竟然是李至信。

「是你男朋友?」樂樂激地問。

我:……

不許八卦,先將送進了屋。

因此。

我沒機會請李至信喝茶了。

「抱歉,孩子很吵。」

「不會,是你兒,跟你長得很像,很可。」

李至信溫溫的,但也拘束。

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尷尬。

終是我打破了僵局。

「你找我有事?」

「沒有。」

「?」

「我就是想說,我明天要去歐洲出差,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一個月。

好久啊

「你跟我說這個干嘛?」

我抿了抿,心跳得有點快。

所以呢?

他磨磨蹭蹭的,終于開口。

「等我回來,可以跟你告白嗎?」

「……什麼?」

「其實我有一個,那天在你們電視臺,我對一個云初初的孩,一見鐘。」

27

我答應了李至信。

再也沒見過傅亦銘。

一個月的等待,好像有點漫長。

我和李至信

每天都聯系,心臟跳,有種初覺。

我沒有初

我自以為的初,高中那年,學校火災,我腳崴了,差點葬火海。

是傅亦銘將我從火海里背出來。

那時候。

我趴在傅亦銘的背上,心里滿是對他的依

可時飛逝。

那個從火海中將我拯救的年,我無法再從傅亦銘上,找到他一一毫的痕跡。

這些年。

傅亦銘想通過各種方式,阻止我離婚的想法。

他又找了我哥,還是被打。

找了我父母,連門也進不去。

他甚至還想通過我的工作,制造和我相的機會。

我好奇他為什麼這麼執著。

甚至徐那樣,他也不回國。

他的回答很可笑。

「我知道,我一旦回去,就再也追不回你了。」

他終于知道。

我不再是等他回家的妻子。

「可你在杉磯待一輩子,我也不會理你。」

「你確定?你明明很我——」

那是以前。

咖啡廳里,我平心靜氣。

「傅亦銘,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冷靜,溫婉,識大。」

傅亦銘腦子很快。

可惜是錯的。

我早就變了。

「你信不信,五年前,我看見徐的第一眼,就很想扯頭發,打,因為我覺得搶走了我的丈夫。」

那時的我,是一個被搶走丈夫的潑婦。

我抬眸,傅亦銘一雙眼睛墜深淵。

我笑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憐?」

「所以……」

「你放過我吧。」

「我不想你了,我只想我自己。」

28

傅亦銘再也沒來找過我。

可我也沒收到離婚協議。

就這麼耗著。

我帶樂樂去游樂園,他遠遠站在邊上。

我和樂樂散步,他也跟在后面。

就在昨晚。

他給我打了電話,跟我解釋了徐的事。

其實也不算解釋。

「我十歲之前,是被丟在孤兒院長大的。」

「我親生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浪子,他把我媽的心傷了,如果不是我媽沒有其他的孩子,不可能栽培我。」

「第一次見到徐我爸爸,真的很可笑,我才 20 歲,怎麼就是爸爸了?」

「但這麼一喊,我就想起了我父親。」

「我決定養徐,對負責到底,讓我那對父母看看……」

傅亦銘懷著復仇的心理,養了徐

但他究竟報復了誰?

我仍舊不為所

「傅亦銘,原生家庭帶來的傷痛,不是你用來傷害別人的借口。」

「你父母對不起你,我和樂樂沒有。」

我掛了電話。

從此。

傅亦銘沒再找過我,他跟著我和樂樂,行為上像個流浪漢。

「媽媽,那里有只兔子!」

樂樂忽然興地掙開我的手。

我沒來得及去抓

「嘀嘀!」

一輛車行駛過來。

「樂樂。」

我快速跑過去,一個黑影沖在我前面。

傅亦銘抱住了樂樂,承了撞擊。

他昏迷不醒。

29

傅亦銘的媽媽趕來了杉磯。

看著雙眼閉的兒子,臉上毫無反應。

但卻要求一件事。

「帶著孩子,陪亦銘回國。」

如果不。

便會斷了云家的原材料供應。

我笑了。

這對母子還真是像。

我并不激傅亦銘,樂樂是他兒,他應該救。

況且他不救,我也會救。

但我不想拖累家里。

「好,我答應你。」

我點頭。

我那婆婆搖頭冷笑。

「廢小子。」

「早這樣不就行了,還瞞著我,給你們足足三年的供貨量!」

聽見這話。

我的心沉了沉。

傅亦銘,你到底怎麼想的。

30

我沒告訴家人,前婆婆威脅我的事,執意回國。

但爸媽大概也猜到了。

他們和哥哥都不同意。

「缺他們家那條供應鏈,我們家還不至于破產。」

但我堅持要這樣。

雖然不至于破產,元氣大傷是肯

定的。

我一味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從未給家里任何貢獻。

這次,就讓我犧牲一些吧。

最后,我跟傅家達一致,我帶著兒,陪傅亦銘回國。

一年為期。

一年之后,傅亦銘必須簽字離婚,并且承諾兒的養權給我。

可到了機場。

我又生出不舍。

李至信明天就要回杉磯了,他回來,找不到我,會難過嗎?

我本想給他留點什麼。

算了。

本來就沒緣分,何必耽誤人家?

31

回國的第三個月,傅亦銘醒了。

但他失憶了。

他不記得任何人,唯獨喊我「初初」。

我云初初。」

「不行,你是我老婆,哪有老婆全名的。」

他痊愈后,更像是換了個人。

只要是我在的場合,他必到場,細心,無微不至。

活久見——

京圈太子爺沒換老婆,卻了「寵妻」的典范。

幾次三番來找他,卻吃了閉門羹。

因為傅亦銘不記得了。

不信。

覺得傅亦銘是裝,為了試探傅亦銘,一氣之下嫁給傅亦銘的狐朋狗友。

了著名花花公子的老婆。

可是。

傅亦銘依舊無于衷,還給送了一份大禮。

我越發覺得——

傅亦銘的心是冷的。

32

他就是裝的。

傅亦銘怎麼會失憶?

他失憶,又怎麼會只記得我和樂樂?

他連樂樂的生日是哪天都不記得。

我冷眼看著他表演。

做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他每天哄著樂樂睡著后,就會來我房間。

而我去書房,井水不犯河水。

可今晚,他攔住了我。

「初初,我陪你好不好?」

「我不舒服。」

「……你還不肯原諒我?」

呵。

傅亦銘,裝不下去了?

可是。

下一秒。

他將我打橫抱到床上,過來。

「傅亦銘!」

我瘋了,下意識掙扎。

他完全不影響,低沉的嗓音近我耳邊,

「初初,別跟我鬧了,我們好好的,行嗎?」

「……你先放開我。」

「我不。」

「……你走開!」

「我們以前吵架,不都是睡一覺就會和好嗎?」

他的手指,挑開了我的暗扣。

33

最后一步之前, 他停止了。

因為我在快要崩潰的時候,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李至信。」

這是我從杉磯回來之后, 第一次想起這個人。

傅亦銘撐起,面無表著我。

「還記得他?看來, 我還是對你不夠好。」

他幽幽地說完這句, 沒再強迫我。

后來。

他對我越來越好。

他希我能對他笑。

但除了對樂樂,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后來我偶然聽說。

曾經深惡痛絕的徐, 現在過得很慘。

老公一堆鶯鶯燕燕, 還要被婆婆嫌棄。

想讓傅亦銘撐腰,卻連門也進不來。

后來——

因為在酒吧和狗調, 被婆家趕出家門了。

傅亦銘也沒有再管

只一句話:「有手有腳,可以自己生存。」

哦。

原來, 傅亦銘早就知道有手有腳啊。

我過得更不開心了。

都能有自由。

我卻沒有。

一年的時間過得很快。

可傅亦銘和傅家仿佛忘了當初的約定。

拒絕放我和樂樂離開。

這天, 我一邊想事, 一邊削果皮。

傅亦銘回家后時, 看見的就是我滿手的模樣。

當時他滿臉驚恐。

「云初初, 誰允許你傷害自己的!」

34

我割腕了,但不是真割。

很多時候。

想得到什麼, 就要付出代價。

所以。

我得到了離婚協議書。

「云初初,我全你了。」

「你走吧。」

「帶著樂樂一起走。」

傅亦銘背對著我,聲音沙啞。

他好像

哭了。

管他的。

我很開心。

我終于自由了。

云初初, 離婚快樂。

番外

1

傅亦銘站在窗前,目送云初初和兒離開。

這母倆,連歡快的背影都那麼相似。

離開他,就這麼幸福嗎?

是。

他以前是個混蛋。

可他覺得自己改了啊。

他的云初初, 是他從火海里背出來的小姑娘。

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

長大后。

變得溫婉可人。

懂生活,會生活,家里的東西全是置辦的。

還有淡淡的親手調制的香薰味。

這里是傅亦銘獨一無二的家。

他在孤兒院長大,后來回到家,卻發現父母全是混賬。

唯一給他一個家的人, 是云初初。

可是。

卻走了,再也不回回來了。

傅亦銘想到這里,氣上涌, 竟咳出一口

2

云初初帶著兒游歷了很多國家。

最終又回到了杉磯。

某個黃昏。

牽著狗散步,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所大學里。

其實。

是故意的。

天天都在這所大學混, 戴著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

想見一個人,又怕見一個人。

今天。

終于讓給遇到了。

圖書館前。

男人捧著書, 芝蘭玉樹般站在門口。

紅發小伙抓耳撓腮地跟他請假。

「教授, 我朋友失了,需要我的陪伴,所以今天的課……」

「失?」

年輕的教授,聽見「失」兩個字, 雙眼瞬間黯淡無

「怎麼失的?」

「是因為他喜歡的孩, 回到前任邊了嗎?」

李至信啊——

你總是讓我想哭又想笑。

我的心,狠狠被抓了一把。

再也沒有猶豫。

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重新認識一下, 我現在是自由的織。」

他回頭的一瞬間。

我在他眼里看見了銀河。

閃閃發

李至信,這次,換我來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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