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島》第 5 節 重生之倒計時一分鐘
被炸死之后,我開始無限重復被炸死的前一分鐘……
1
好消息:我重生了。
壞消息:重生在被炸死前一分鐘。
2
一分鐘能做什麼?
我可以給出答案。
前三十秒用來接重生這個事實。
后三十秒迅速向門外跑。
3
一個人三十秒能跑多遠。
我也能給出答案。
從房間的一頭,穿過重重障礙,跑到另一頭,拉開門,這個時間剛好三十秒。
4
我又重生了。
還是在被炸死前一分鐘。
這一次我沒有給自己思考的機會。
我有一分鐘。
跑!
5
門外什麼也沒有。
只有一片白。
我一頭栽進去,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這個房間。
這時,一分鐘到了。
6
我又重生了。
人不能兩次踏同一條河流。
我不能兩次栽倒在同一件事上。
我又跑了。
這一次我小心翼翼、睜大雙眼把一條出門。
我的消失在白里。
然后,在我背后出來了。
我抖了抖。
在我背后的那只也抖了抖。
7
人生真是一場好大的 bug。
8
重生第四次。
我不跑了。
我坐在椅子上,等著死亡降臨。
炸死我吧。
把我炸個稀爛。
反正我還會回來。
17……
16……
15……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9
搶救失敗。
10
……
11
我重生了(No.76)。
一個人重生 76 次是什麼?
我想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但我不會回答。
因為 76 次重生只給我增添了 76 分鐘的重復生命,卻讓我驗了 76 次被炸飛。
Damn it。
12
我倒是更想回答這個問題:被炸飛 76 次是一種什麼驗?
老實說,是有點酷的。
當一個人被炸飛一次,這驗實在是太糟糕了。
但是當一個人被炸飛 76 次,我會選擇把它寫進簡歷(不是)。
13
說回重生。
這 76 次我也沒閑著。
我試圖自救 66 次,均以失敗告終。
最后 10 次,我醒悟不能魯莽行事。
于是我觀察了一下所的環境。
是的,失敗 66 次后才發現要觀察環境,純屬一點小小的戰略失誤。
孰能無過,孰能無過。
14
十分鐘。
足夠我觀察清楚這個房間的一切。
——雖然這房間也實在沒什麼可觀察的。
這是一間會議室。
一張長桌,八把椅子,一塊投影幕布。
我坐在會議室盡頭。
在我對面,坐著一個帥 b。
15
奇怪。
我怎麼才注意到房間里還坐了另一個人?
帥 b 穿西裝打領帶,戴著一副金眼鏡,雙手搭在桌上,手指叉,一臉嚴肅的樣子。
用我貧瘠的詞匯來說就是:真帥的。
16
帥 b 沒在看我。
他微微低頭,在看桌上一張薄薄的紙頁。
那張紙長得……有點像我的簡歷。
紙上稀稀拉拉勉強寫滿了一頁。
興趣好那一欄很誠實地寫上了:無。
實習經歷那一欄也很誠實地寫上了:無。
等等。
我是不是可以寫上被炸飛 76 次?
就在我猶豫應該把這段經歷添在興趣好還是實習經歷一欄的時候,一分鐘時間到。
17
看來我應該寫被炸飛 77 次。
18
我沒有添上這一筆。
因為我改變主意了。
我像一只甲魚爬上辦公桌,出紙下面著的簽字筆,準備給我的簡歷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時,帥 b 的眼珠子跟著我轉了。
我直接打招呼。
「Hi,帥 b。」
帥 b 沒有理我。
19
我不氣餒。
這點挫折,對我百出的人生來說,算不得什麼。
等等。
我為什麼要說自己的人生百出?
來不及想,我又被炸飛了。
20
我決定干票大的。
通常來說,當一個人下定決心干票大的,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當然認為自己是個例外。
因為我是個重生 78 次的人。
大不了從頭來過。
而且雖然說要干票大的,我的想象力其實匱乏得很。
畢竟我只是一個大四找不到工作的學生而已,最出格的想法也不過就是五險一金外加雙休。
21
是的,我做了思想上的巨人,行上的矮子。
我所謂「干票大的」,也就是對著帥 b 唱了一首歌。
嚴格地說,是半首。
我不擅長唱歌,五音至有四音不全。
如果把妙的歌聲比作夜鶯,我的歌聲好似鳴。
帥 b 還是沒有理我,盡管他的瞳孔迅速放大了。
男人,我功引起了你的恐懼。
22
看來讓這個帥 b 開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帥 b 略帶譏誚地看著我,仿佛在說:這點靜也犯得著讓我開金口?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23
接下來我的行為讓我收獲了三點重要的人生悟。
一,激將法是一種很有效的方法。
哪怕只是眼神。
二,沖是魔鬼。
哪怕你可以重生。
三,不要在人前服,出你的罩。
哪怕是在臨死前三十秒。
24
再回到這個房間,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也許他本就是個啞。
就算我突然掀翻桌子,砸到他臉上,他也只能瞳孔放大,以眼神示以震驚。
我開始同他了。
我說:「你真慘,被炸飛還不能喊。」
他也說話了。
他說:「別服。」
……
25
怎麼證明自己不是個變態?急的。
26
好消息:我重開了。
壞消息:帥 b 和我一起重開。
27
……
我試圖主打破尷尬。
我說:「我不是變態……」
帥 b:「嗯……」
……
帥 b:「你唱歌難聽的……」
我:「嗯……」
好尷尬……
怎麼還有四十六秒……
28
原來一分鐘可以這麼漫長。
29
我重生了。
不對,是我們重生了。
帥 b 為了打破尷尬,主告訴了我他的名字:鄭宇遨。
拗口一名字。
我還是他帥 b。
帥 b 說在我第一次他時,他就重生了。
我說你別說了,我現在腳趾在摳地。
帥 b 真就不說話了。
沉默,又恢復了男人的保護。
我更生氣了,問:「你既然早就重生了,為什麼裝啞?」
帥 b 一臉無辜,說:「我彈不了,直到你服……」
「好了好了好了,」我說,「快別說了。」
30
據說打破尷尬氛圍最好的辦法,是提起一個悲傷的話題。
能讓人共的快樂話題不多。
能讓人共的悲傷話題不。
我輕易就找到了一個。
我說:「我還不想死。」
帥 b 沒說話,他的表看起來,很落寞。
……看來這個話題有點過于悲傷了。
31
我換了個話題。
至在我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我說我還這麼年輕,大學還沒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就被人炸死了,真夠冤的。
我還說我真搞不懂,我一個年輕小姑娘,和人無仇無怨的,到底是誰這麼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帥 b 還是不說話,維持著那個落寞的帥氣姿勢,搞得我幾乎要以為他在故意凹造型。
「你是做什麼的?」
我問帥 b。
我以為他會給我一個類似「高管」的回答,或是「模特」。
沒想到他說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我剛準備了幾句安的話。
帥 b 再次開口:「盡管我是幾家上市企業的大東、家族企業的繼承人,
但這一切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了。」
我多希他此刻真是個啞。
32
再次重生,我本來想用一分鐘的沉默來表達我的抗議。
對這個人,我只有一句話:媽的,最煩裝的人。
但帥 b 接著又說了一句話。
他說:「他們是沖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
這時候我似乎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他指指點點。
但他的神實在悲傷,我覺我自己可能都沒他悲傷。
一個會因為別人的死而悲傷的人,一定是個好人。
我不忍苛責好人。
于是我了,只說出了一句:「沒事……下次注意。」
33
在安靜的氣氛下,帥 b 第一次主打破氣氛,問了我一個問題。
這第一個問題,就把我難倒了。
他問:「你什麼名字?」
按理說,人不應該會被這個問題難倒。
至年齡在 5 歲到 75 歲這個區間的人不應如此。
我說:「我的名字應該……我覺得我……」
最后我坦誠地說:「我忘記了。」
34
我忘記了我的名字。
多麼可怕。
老年癡呆已經提前發生在大四的我上。
也可能是經歷 86 次炸的重生后癥。
不管怎麼樣,我忘記了自己是誰……
我靈機一,指著帥 b 面前的簡歷說:「把簡歷拿給我。」
他照做了。
我接過簡歷,看到上面的人的信息。
林翹,26 歲。
26 歲……我才大四,看來不是我。
既然不是我,那我又是誰呢?
35
我和帥 b 角互換了。
現在是他問我答。
不對,是他一直問,我一個也答不上來。
不單是名字,除了自己在讀大四,我把一切都忘記了。
這他娘的意大利炮后勁兒真大。
我對帥 b 說:「你還沒問我別。」
帥 b 不假思索:「你穿著罩……」
……我真想掐死自己。
36
帥 b 問了我一個問題,一個和其他問題都無關的問題。
他問我:「你會恨自己被重生嗎?被困在這一分鐘里,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他這個問題真是難倒我了。
我不知道恨是什麼一種覺,也不知道應該恨什麼。
老實說在這里還好玩的。
我說:「至有你陪我嘛。」
說完這話,我覺自己有點兒麻。
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想再換個話題。
沒想到帥 b 突然說:「在這里,我可以一直陪著你。」
37
當一個男人說「我可以一直陪著你」,應該如何回復。
我想我給出了一個非常高商的建設回答。
我說:「婉拒了哈。」
實話說,我這個回答有點口是心非。
在這樣一個一分鐘循環的世界反復重生,如果沒有一個同伴,也許真的會瘋掉。
所以,沉默片刻,我還是說:「謝謝。」
38
我決心回憶起自己是誰。
關于「我是誰」這個哲學終極問題,哲學家會從「本我」和「自我」的角度回答。
而我會從我媽的角度回答。
換句話說,我會選擇先回答我媽是誰。
39
很憾,我連我媽是誰也忘了。
40
在我回憶自己是誰的過程中,帥 b 一直表現出高度的切關注,這讓我有一種很怪異的覺,仿佛他就是我媽本人。
我甚至有一種很荒誕的錯覺,如果我想不起我媽是誰,他會很失。
他這種注視給了我很大的心理力。
——盡管在這種心理力下我還睡著了好幾個一分鐘。
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不想讓別人失。
但我又實在想不起我媽是誰。
于是我作出了一個符合我一貫言行的選擇——我編了一個名字。
我說我媽張玉。
這是一個那代人常見的名字,我似乎記得一個悉的人就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一編出來,我就莫名覺得有竹了。
我甚至給編了一個曲折離奇的世。
前面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我說到徒手抬起汽車,把我從車底下救出來時,我意識到自己編得有點離譜了。
帥 b
聽我說這一段的時候,沉默得震耳聾。
我暗暗想:「下次改抬電車。」
于是一分鐘過后,我的故事重新開始。
帥 b:「這次改抬電車?」
……
Damn it.
41
我記不起我媽這事兒,聽著是不孝的。但我有充分的理由,因為我也不記得我爸了。
我給我爸也來了段彩世,帥 b 聽完給出了他的彩評價。
帥 b:「你爸爸是不是孫悟空?」
我怒了:「份在外都是自己給的,你懂個屁。」
42
帥 b 好像看出我的緒低落。
他看到我有十幾個一分鐘都坐在椅子上,一不。
帥 b 說:「抱歉,我知道你故意說這些詼諧的話,是想掩飾自己的難過。」
帥 b 又說:「沒有人想忘記自己的人。」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我:「你覺得我爸到后花園摘蟠桃那一段兒,應該從東門進還是從西門進?」
帥 b 的沉默震耳聾。
43
帥 b 說:「其實你不用著自己這樣,我理解你。」
44
我沉默了。
也許是誤打誤撞,帥 b 說對了。
我的確是在掩飾難過。
表達負面緒讓我覺得有點恥,所以我選擇了這種方式表達。
我以為這至會讓我看起來面一點。
帥 b 的話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覺。
我問自己,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我不哭一下子是不是不太合適?
剛準備醞釀一下緒,我又被炸了。
45
再次重生,我和帥 b 面面相覷。
還哭嗎?
覺煽的氣氛消失了,又沒完全消失,彼此都有點尷尬。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干號兩嗓子意思一下的時候,我瞄到了墻上掛鐘的變化。
時間又往前撥回了一分鐘。
46
我重生了。
這次是兩分鐘。
47
這是重生史上的一小步,也是我本人命運的一大步。
48
我決心暫時先擱置本人是誰這個哲學問題,回到重生這個科學議題。
帥 b 糾正我:「重生不是科學議題,是玄學。」
我沒搭理他,我說剛剛一定有什麼事發了重生時間前撥 1 分鐘。如果時間可以前撥 1 分鐘,就可以前撥 1 小時,如果可以前撥 1 小時,就可以前撥 1 年,前撥 10 年,前撥 100 年。
帥 b 說你的思維太跳了,前撥 100 年我倆都還沒出生。
我說你大致理解這個意思就行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想到發重生時間前撥的原因。
帥 b 說要不你再說一遍你爸在天庭蟠桃那事兒。
我正告他,我在和他討論非常嚴肅的事,不要取笑。
49
我又和他講了一遍蟠桃的故事。
50
還是 2 分鐘。
時間沒有再次提前。
51
我們又嘗試重復了之前的其他容。
一無所獲。
看來并不是我們的說話容發了這個改變。
帥 b 看我有些懊喪,出言安。
帥 b:「別白費功夫了,說不定這就是單純出了個 bug。」
他是懂安人的。
52
事進展到這里,就有點進退維谷了。
我問帥 b,通常他遇到這種毫無頭緒的況,會怎麼解決。
帥 b 說,用錢解決。
53
媽的,最煩裝的人。
54
我問帥 b:「你看我們現在的況像是錢能解決的嗎?」
帥 b 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應該不行,我上沒帶錢。」
Damn it.
55
我決心徹底改變一下他腐朽的資本主義價值觀。
我說:「這世上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解決,也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買到,understand?」
我以為帥 b 多會反駁兩句。
沒想到他直接認可了。
帥 b:「你說得對。」
他表認真得仿佛我才是那個被說教的人。
他這樣弄得我不好意思。
我說要不你也說我兩句吧。
他問:「說什麼?」
我說隨便說什麼,你說兩句我心里好點。
帥
b:「你真的可的。」
56
我真該死啊。
57
我突然覺得帥 b 這人其實不錯。
絕對不是因為他說我可。
絕對不是。
……
58
我和帥 b 說:「要不你和我講講你的事吧。」
我說:「絕對不是對你好奇的意思,我就是想著聽聽別人的事,說不定能激起我的回憶。」
我說:「要是你不想說就算了,其實我也沒有很好奇啦。」
帥 b 說他可以和我講講他的父母。
帥 b 的父親是個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活在傳說中的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手握巨額財富。
他一生有三段婚姻,四個孩子。除此以外,外面還有人無數,兩個私生子。
我說:「你既然能繼承家族企業,一定是他最優秀的孩子。」
帥 b 對此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又說:「聽說像你們這種豪門都是培養老大接班,你是大哥嗎?」
帥 b 說:「不是,我是那個最小的私生子。」
59
帥 b 的話讓我聽著心里怪不是滋味。
我說:「真不好意思,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帥 b 說:「沒事,都過去了,已經有人陪我徹底擺了這些不好的回憶。」
我說是誰呀?
帥 b:「我的妻子。」
帥 b 說這話的時候,我是看著他的。
他的眼睛很亮很閃,眼神溫,充滿意。
60
原來他有了妻子。
61
是啊,怎麼可能沒有呢。
他這樣一個人,一定也有一個很不錯的、相襯的妻子。
我深吸一口氣,說真不錯,真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時,我心里不知名那一塊兒,有點酸酸的覺。
帥 b 笑容慘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
62
我重生了。
這已經數不清是我第幾次重生。
也許是第 276 次,也可能是 278 次,我不知道。
帥 b 坐在我的對面,這已經是我們保持沉默的第 10 個 2 分鐘,我們倆都還沒有開口的意思。
我不開口,是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老實說,我既愧疚,又有點難過。
當然,主要還是愧疚。
我沒想到自己的好奇,會換來帥 b 這麼多的自揭傷疤。
就在我冥思苦想要用什麼方式打破這種寂靜的時候,帥 b 率先開口了。
帥 b:「我的故事編得怎麼樣?比你猴王蟠桃強不吧?」
Damn it!
63
帥 b 的眼神暴了他。
他雖然上說是在開玩笑,但眼神依舊悲傷。
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他說的故事,都是真的。
帥 b 只是不想讓氣氛太悲傷,他用了我的方式,掩蓋自己的緒。
我看著他的雙眼,覺好像這一刻,我也到了他的悲傷。
64
就在我的悲傷緒越來越濃,幾乎要忍不住流出來時,我再一次瞄到了墻上的掛鐘。
我問帥 b:「你覺不覺得這次的 2 分鐘,特別長?」
帥 b 說:「沒覺得,我覺都一樣。」
我說:「你懂個屁,時間又回撥了,你看墻上掛鐘,這次是 8 分鐘。」
65
我重生了。
重生在被炸死前 10 分鐘。
10 分鐘能做什麼,我和帥 b 可以給出回答。
我們說了五分鐘話。
然后沉默了五分鐘。
我說:「要不我們還是把這 10 分鐘劃分十個 1 分鐘吧。」
帥 b 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劃分完后,我們都覺得舒服了很多。
窮人乍富,窮人乍富啊。
66
我又開始研究重生這個科學議題了。
這一次,帥 b 沒有用重生是玄學來反駁我。
他只是說,別白費力氣了。
實不相瞞,我相當討厭這種還沒付出任何努力,一上來就潑冷水的行為。
我批評了他。
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帥 b 指指點點。
我想,當時我一定是雄姿威武、字字珠璣,所以帥 b 才會目瞪口呆地著我。
男人,被我
的魅力徹底折服了吧。
帥 b:「你的牙齒上沾了口紅。」
我:「?」
我想死。
帥 b 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可。」
67
Damn it.
68
糖炮彈。
絕對是糖炮彈!
我擺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勢,胡了一下牙。
帥 b 笑了。
他又笑了。
他居然又笑了。
他笑著說:「我和我妻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牙齒上就沾了口紅。」
他又說:「當時也是像你這樣,真的很可。」
69
我沉默了。
那個不知名的地方,又有了酸酸的覺。
70
帥 b 在沉默中發現了重生時間的再一次回撥。
這一次,是回撥至重生前三十分鐘。
我們看看掛鐘,又看看對方。
我:「我們是不是快功了。」
帥 b:「這掛鐘是不是壞掉了。」
……
他什麼時候能變啞?
71
我重生到了被炸飛前三十分鐘。
這給了我莫大的希。
我開始暢想,如果能重生到離開這個房間,恢復正常的生活,我應該做什麼。
我要先報警。
讓警察把這個炸彈拆除,不要讓任何人因此喪命。
然后我會地點一杯茶,在大學宿舍里改我的簡歷。
有了這樣一段神奇的經歷,我認識到生命的可貴。
所以找工作也不會為我的負擔。
比起生命而言,其他都沒有那麼重要。
也許我離開這里之后,很快就能想起我的爸媽是誰。
帥 b 問我:「你希你爸媽是什麼樣的人?」
我說我希他們是好人。
72
我問帥 b:「你出去后想做什麼?」
其實我真正想問的是,出去后我們還會再見嗎?
帥 b 說:「我想回到我妻子出事之前,找到,告訴我一直想。」
我說真好啊,真好啊。
73
我問帥 b:「你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帥 b 想了想,說:「是個沒有仇恨,以德報怨,為了救人不惜犧牲自己的傻人。」
帥 b 又說:「也是個天底下最可的好人。」
可。
聽起來不像是評價我「可」時候的戲謔。
這是一個在他心里真正值得被的人。
74
「這事兒包在姐上,姐一定幫你。」
我出手,穿過辦公桌,拍了拍帥 b 的肩。
帥 b 不解。
我說我們努力讓重生時間繼續前撥就行了,如果時間可以前撥 30 分鐘,就可以前撥 3 小時,如果可以前撥 3 小時,就可以前撥 13 年,前撥 30 年,前撥 130 年。
帥 b 說:「你的思維太跳了,前撥 130 年我倆都還沒出生。」
我說:「大致就是那個意思,只可意會不可言傳,understand?」
帥 b 說:「沒用的,我妻子遇到的形,如果沒有一個人主而出,就會有更多人喪命。」
我說:「我可以做那個而出的人。」
我說:「我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父母是誰,我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來,回去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我們說話這會兒都死幾百次了,這套流程我得很。」
我說:「萬一我父母是很糟糕的人,我的生活其實也糟糕了,為一件這樣有意義的事犧牲,還酷的,說不定能寫進簡歷(不是)。」
帥 b 說:「萬一你的父母和你的生活都很好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氣有點激。
我說:「那我也愿意。」
帥 b 說:「為了個陌生人,值得嗎?」
我覺得他多有點代他妻子了。
他妻子為救陌生人死了,他接不了。
但我跟他非親非故,又跟他有什麼關系?
我也有點不高興了。
我說:「你懂個屁,真無價,真無價你懂嗎?」
帥 b 沉默了。
最后他說:「真是個傻人。」
不知道是在說,還是說我。
75
我以為我們會沉默著度過一整個 30 分鐘。
沒想到帥 b 開口了,他說:「我不希你死。」
我沒有說話,覺
那個酸酸的地方好像被注了一暖流,變得暖暖的。
76
一種奇異的覺向我襲來。
似乎曾經也有一個人讓我產生過這樣暖暖的覺。
我拼命從腦海模糊的回憶中截取出他的影。
在這個三十分鐘的最后一刻,我終于想起了這個人。
他是我的男朋友。
77
我居然有一個剛剛談了一個月的男朋友。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前三年我們都只是普通朋友。
最近他向我表白,我們順理章地就在一起了。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的帥 b。
……
Damn it.
78
我主拉開了和帥 b 的距離。
帥 b 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說:「是的,我想起我有一個男朋友。」
帥 b 挑了挑眉,說:「其實經過這幾個小時的相,我發現我對你還有好,你要不要試著和我了解一下……」
男小三!!!
79
我變了兩個我。
因為,我裂開了。
80
帥 b 看著我愁眉不展,笑了起來。
帥 b:「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我:「?」
我真想毒啞了他。
81
帥 b 說:「你男朋友不你,他說不定背著你搞。」
我說:「你放什麼屁,我和我男朋友相敬如賓,恩和睦,你憑什麼說他在外面搞。」
帥 b 說:「你不信算了。」
我說:「你就是想離間我和我男朋友的,這樣你就可以上位了,你這個男小三。」
帥 b 說:「你很他嗎?」
我說:「是的,很很很,比你你妻子還要一萬倍!」
帥 b 又出了那種落寞的神。
他說:「不可能,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
82
我給帥 b 提出了一個建設意見。
我問他:「英文說得怎樣?」
他說:「還可以,日常流和談生意都沒問題。」
我說:「你能不能接下來只用英文和我流?」
他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英文很差,這樣我就可以聽不懂你說的話了。」
帥 b 說:「你怎麼不干脆讓我裝啞?」
我說:「如果你愿意裝那我也不拒絕。」
帥 b 說:「但我想和你說話的。」
我:「?」
我心里警鈴大作。
警惕男小三的糖炮彈。
83
有一小會兒,我們都沒有說話。
帥 b 突然開口:「你第一個想起的人居然是他,看來你真的喜歡他。」
奇怪,怎麼覺這語氣酸溜溜的。
我剛想說「我喜歡我男朋友,和你有屁關系」。
話還沒說出口,我突然看到了辦公桌上倒映出我的臉。
這張臉我不久前才看到過。
是那張簡歷上林翹的臉。
84
那份簡歷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看林翹的照片,再看看辦公桌上倒映的我。
這世界瘋了。
居然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問帥 b:「會不會是我的親姐姐?」
帥 b 說:「有沒有可能,就是你。」
我說:「不可能,我大四,22 歲, 26 歲,有四年工作經驗,我的四年工作經驗被你吃了?」
帥 b 沒說話。
我看著帥 b 的表,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究竟是誰?
85
關于「我是誰」這個哲學終極問題。
哲學家會從「自我」和「本我」的角度回答。
我會從我媽的角度回答。
而帥 b 的回答則更為簡單暴。
帥 b 說:「你就是林翹。」
86
沒有不尊重林翹的意思。
但,荒謬。
太荒謬了。
我想說服帥 b,但我想說服他什麼呢?
我不知道。
87
我和帥 b 角互換了。
這次是我問他答。
我一個個地問,他對答如流。
我問帥 b 他認識我多久了。
帥 b 說:「就一天,你今天來面試,然后我們 boom,你懂吧?」
我說:「那我為什麼只記得自己在讀大
四?」
帥 b 說他也不知道,也許是老年癡呆已經提前發生在 26 歲的我上。
也可能是經歷幾百次炸的重生后癥。
我說:「打住,你既然知道了,怎麼早不告訴我?」
帥 b 說:「因為只能靠你自己想起來,這是重生時間回撥的關鍵。」
我說:「我并沒有想起來,是你告訴了我。」
帥 b 說:「看到自己臉的那一刻,你已經猜到了,你只是不想承認。你沒發現我們這一次的時間還沒用完嗎?你跟我要簡歷之后,時間已經再次回撥了。」
我抬頭看鐘。
上面的時間果然不一樣了。
這次回撥,是整整三個小時。
88
這四年的回憶像水一樣向我襲來。
我想起來了。
我大四的確過一個男朋友,我喜歡他。
但他在我外出尋找工作期間就劈和我分手了。
他和我分手的理由是,我和他談了三個月也沒和他睡,我不他。
當時我一頭霧水,直到我聽說他在我們期間就已經和另一個生往了,我才知道,他不僅要甩掉我,還要把鍋結結實實扣在我頭上。
畢業后我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干了兩年,換了一份,又干了兩年。
這四年期間我過得很簡單,也沒攢下什麼錢。
在被催婚的年齡,我去了一個更遠的城市,想開啟一段新的生活,這為我 26 歲面試的原因。
而面試我的人,就是對面這個男人。
89
在這些回憶不斷向我腦海涌來之時,我看到墻上掛鐘的指針也在不斷回撥。
最終,它停留在回撥了 6 小時的位置。
我看著帥 b,他也看著我。
我知道,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告訴我。
我也還有很多應該想起的東西沒有想起。
因為時間僅僅回撥了 6 小時。
如果我是林翹,那麼林翹又是誰。
如果帥 b 是鄭宇遨,那鄭宇遨又是誰?
90
「你不是第一次見我吧?」
這個問題一說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的語氣怎麼這麼篤定?
鄭宇遨沒有說話。
我又問:「你還知道什麼?」
鄭宇遨說:「你不用非著自己想起來。」
我說:「想起什麼?」
我的語氣有點接近質問了。
鄭宇遨把眼睛垂下去,又出了那種有點落寞的神。
他的這種神讓我覺得心痛。
91
我對鄭宇遨說:「和我說說你的妻子吧。」
鄭宇遨想了想,問:「你想知道什麼?」
我問:「是怎麼死的?」
鄭宇遨說:「仇家報復我,安裝了炸藥,但我那天剛好出差,不在國。原本已經跑出來了,為了救其他人,又回去了。」
我問:「你面試過嗎?」
鄭宇遨想了想,說:「算是吧。」
我問:「是 26 歲嗎?」
鄭宇遨說:「不是, 31 歲。」
92
我們再次陷沉默。
93
時間之所以是一種客觀的維度,每一分鐘都均等,是因為我們生活在三維空間。
在這個世界里,時間像刻度尺上的刻度一樣標準。
每一分鐘,都一樣長。
但也不盡然。
在人的主觀意識里,對時間長短的知參差不齊,快樂的事讓他們覺得轉瞬即逝,痛苦的事令他們度日如年。
這六個小時對我而言,就是度日如年。
我看著墻上掛鐘的指針一格一格地順時針移,發出清脆的滴嗒聲。
我知道,有些東西早已經呼之出了,只是我不愿意知道它。
94
在那六個小時的最后一分鐘里,我問了鄭宇遨最后一個問題。
我問:「你的妻子是不是林翹?」
這個問題很簡單,他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但是一分鐘過去,他并沒有回答。
因為再次重生后,墻上回撥至 12 小時的指針已經告訴了他和我,這個問題無須回答。
95
我記起來了。
我林翹,31 歲。
我有一個未婚夫。
他鄭宇遨。
96
第一次見到鄭宇遨,是在我 26 歲生日的當天。
我接到了一個面試邀請。
我沒有猶豫,早上八點準時到達現場。
是的,我們打工人是這樣的。
在面試
機會面前,生日不算什麼。
我走進了一棟辦公樓,那一塊區域高樓林立,每一棟寫字樓仿佛都是 ctrl+C,再 ctrl+V。
我沒有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樓棟。
我走進原本以為的那間會議室,里面只坐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長得帥,但我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下后,他低著頭,沒有搭理我。
我把自己的簡歷推到了他面前。
他還是沒理我。
于是我主向他打招呼了。
我說:「Hi,帥 b。」
帥 b 也說話了。
帥 b 拿起話筒,說:「保安,把這個不知道干什麼的人弄出去。」
97
我和鄭宇遨就這麼無厘頭地認識了。
98
他曾經和我說過,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
他的母親去世。
他的父親仍在忙著和新的人睡覺。
而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繼承權想殺了他。
他那時候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是林翹告訴他,要做一個好人。
99
我們約定在 31 歲結婚。
婚禮就安排在發生事故的 3 個月后。
我去看過那個婚禮現場。
很漂亮。
我從未想過,自己也可以做一個這樣漂亮的婚禮的主角。
100
被炸飛的覺一點也不好。
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把它寫進簡歷了。
我對鄭宇遨說:「面試也被炸飛過這麼多次,看來不能當作我的特殊經歷了。」
我說了一個這麼幽默的笑話,鄭宇遨卻沒有笑。
這讓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對啊,我被炸飛了,他為什麼也會在這里?
101
我沒有問他這個問題。
我對他說:「回去以后,我們把婚禮完吧,我還沒做你的新娘呢。」
鄭宇遨沒有說話,他的神看起來還是那麼落寞。
我說:「我們回不去了是不是?」
鄭宇遨說:「是的。」
102
時間嘀嗒,嘀嗒,嘀嗒……
103
我說:「回不去也好,我們就在這里,你說過的,在這里你可以一直陪著我。」
鄭宇遨笑了,他說:「是的,我可以一直陪著你。」
我也笑了。
也許我的臉上也出了那種落寞的神,他看著我,神很心痛。
104
時間像酷刑,嚴刑拷打著我。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問:「你為什麼也在這里?」
一個問題不夠,我又接著提出了兩個問題。
我問:「這里是哪里?你也死了嗎?」
鄭宇遨總是這樣,耐心地回答著我的問題。
他說:「你出事以后,我讓人把你殘留的意識上傳到了一臺特殊的超級計算機。你被撞得很碎,完整的記憶只有一小塊你在讀大四時候的片段,還有兩塊,是你第一次在會議室見到我和你被炸的場景。」
他說:「我們把你的意識拼湊起來,大四的記憶作為主,做了一個完整的一分鐘意識。你的生命可以在這里延續。」
他說:「因為你的意識里有我,所以我可以通過這個意識連接,把我的意識也植進來,只是唯一的區別是,你的意識只有固定的一分鐘,無法保留和延續,但我的意識是完整的,從植前到植后一直延續下來。」
我說:「你快斷開連接,回到現實的世界去。」
鄭宇遨表平靜。
他說:「意識植只能是單向的。」
105
原來這就是他說回不去了的意思。
不單是我,他也回不去了。
106
「為什麼?」
我用連自己也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
「為什麼……」
他說:「因為我妻子是個很可的傻人,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是告訴我『要做個好人,understand?』」
他自認為很詼諧,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說:「你才是個大傻人,不對,你是個大傻。」
大傻笑了。
我也笑了。
笑著笑著,我的兩頰有些冰涼,原來是我流淚了。
107
好消息:我重生了。
壞消息:我將一直重生下去。
108
這一次,指針回撥 20 小時。
我對鄭宇遨說:「我還有幾個問題。」
鄭宇遨抬頭看了一眼掛鐘。
他說:「
你問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我說:「按照你的說法,我的意識只能維持 1 分鐘,不能延續和保留,但是現在時間回撥,已經回撥到了 20 小時,從第一次重生到現在發生的事我都記得,這是怎麼回事?」
鄭宇遨第一次沒有馬上回答我,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應該如何表達。
過了一會兒,鄭宇遨說:「因為出了一個 bug。」
鄭宇遨:「正常來說,你的意識會以原始植的形態一直運行下去。但是我的意識植也許是一個意外因素,因為在每一個一分鐘,你都對我的存在作出反應,而我作為另一個完整的意識,會對你不同的行為作出相應的反饋。這種行為累積到一定數量,數據會呈指數增長,承載我們意識的計算過載,就 bug 了。」
鄭宇遨:「第一次 bug,一分鐘變了兩分鐘,后來又像卡頓似的,越卡越久。我發現它卡頓的時間(也就是你所說的重生回撥時間)和你的意識數據輸(也就是你回憶起生前記憶)速度呈反相關,和它的總量呈正相關。也就是你想起得越慢、越多,重生時間回撥得就越久。當然,這個也是有極限的,極限是 24 小時。」
鄭宇遨:「在這個基礎上我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說法——重生時間回溯超過 24 小時,我們就可以突破回。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能讓時間回溯到二十四小時零一秒,所有數據將會大量涌,我們打開會議室的門,外面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回將會停止,我們的時間會在此停頓,然后以正常的速率向前推進。換句話說,我們將回到正常的生活節奏,盡管是以意識的形態。」
我理解他的意思,盡管是以意識的形態,但我現在對所有覺,包括疼痛、氣味, 都和現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我們能在意識世界生活下去,即使這個世界只有我們二人, 也已經足夠。
我問:「你失敗了是不是?」
他說:「是的。」
109
我問:「失敗的原因能告訴我嗎?」
他說:「可以。」
他說在他經過很多次嘗試以后已經可以做到將時間回溯至 24 小時,但他發現, 突破回(即回溯至 24 小時 1 秒)有一個必要條件:改變必然事件。起初他不知道林翹的必然事件是什麼, 測試多次以后,他知道了林翹的兩個必然事件。
一, 林翹必然會上他。
二, 林翹在炸前必然會返回救人。
他沒能改變這兩個必然事件。
一次也沒有。
110
這兩個必然事件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我,是因為林翹也無法改變它們。
111
我問鄭宇遨, 這樣的「回」,他在和我意識連接后, 經歷過多次。
鄭宇遨想了想。
他說:「七萬次以后, 我就沒有再算過。」
我說:「所以這樣的對話, 我們也至重復過七萬次, 對不對?」
他說:「是的。」
我說:「我都不記得了。」
他說:「我知道。」
我說:「這一次我還會忘記你是不是?」
他說:「是的。」
我們都沉默了。
112
時間回溯至 24 小時。
這是我還能記住他的最后 24 小時。
時間一到, 記憶清零,我將再次忘記他。
我對鄭宇遨說:「我們把婚禮完吧, 我還沒做你的新娘呢。」
我一把扯下窗簾那層薄薄的白紗,像婚紗的頭披一樣,蓋在自己頭上。
他看著我, 雙眼含,默默無言。
我說:「這個場景也出現過至七萬次,是不是?」
他說:「翹翹,你是最的新娘, 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幾萬次,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113
我們結婚了。
就在這個小小的會議室里。
我披著窗簾布做的婚紗,他穿著開會的白襯衫,連領帶也沒有打,我們手挽著手, 從房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
中途我還險些踢到了一把凳子。
我趔趄了一下,看起來一定稽極了。
但他沒有笑。
這個場景他一定也經歷了至七萬次。
七萬次的重復。
原來一分鐘可以這麼漫長……
我開口問他:「你愿意娶林翹為妻嗎?哪怕貧窮富貴,生老病死, 也絕不和分開。」
鄭宇遨說:「我愿意。」
114
……
「沒事,都過去了, 已經有人陪我徹底擺了這些不好的回憶。」
「是誰呀?」
「我的妻子。」
……
原來他早就告訴我了。
115
我也愿意。
一直都很愿意。
116
……
117
在 24 小時的最后一分鐘。
我給鄭宇遨唱了一首歌。
嚴格地說,是半首。
我不擅長唱歌,五音至有四音不全。
如果把妙的歌聲比作夜鶯, 我的歌聲好似鳴。
唱到最后, 鄭宇遨笑了。
他說:「你唱歌難聽的……」
我也笑了。
在最后的一分鐘,能看到他笑,真好。
118
24 小時時間到,我被炸飛了。
119
……
12018.
好消息:我重生了。
壞消息:重生在被炸死前一分鐘。
121
……
122
我重生在一間會議室。
在我的對面, 坐著一個帥 b。
帥 b 沒在看我, 他低著頭,面前放著一份簡歷。
——我的簡歷。
123
我林翹,26 歲。
在被催婚的年齡我辭職了,換了個更遠的城市, 想開啟一段新生活,所以來到這里面試。
但對面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一點也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我直接打招呼。
「Hi,帥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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