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酒后暴力傾向，醉酒后開始不控制地毆打爸媽。

我讓爸媽跟我一起住，還讓他們把錢留著傍，別總想著給弟弟。

誰知道，他們轉就把這話告訴給了弟弟。

后來，弟弟用酒瓶把我砸死了。

爸媽跟他一起把我的尸丟進海里。

重生后，我回到了爸媽第一次被打。

他們號啕大哭：「他打我們了，初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我歪頭：「你們從小說打我是我。爸媽，弟弟多孝順啊，你們的福氣在后頭呢！」

1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靜靜地看著一家三口在忙活。

我爸媽正打開人形的麻布口袋，我弟弟往我的尸上綁著石頭。

等重量足以沉大海，他們死死地系上口袋。

「子揚，我說你下手怎麼不知輕重？你打死了不要，以后誰給我們出錢養老，你工作上的事靠誰？」

我媽嘆了聲氣，我爸也滿臉愁容。

「就是就是，現在怕你背上人命司，難為我們一把年紀還幫你扛尸！」

我的親生父母，疼了我弟弟一輩子。

我不寵卻又容易心。

心疼他們一把年紀了，還一次次為弟弟著急白頭。

最后我包攬了家里所有的經濟力還不夠，還替他們安排好所有事。

可顧子揚呢？

哪怕他四惹禍、一事無，甚至醉酒后還會毆打爸媽，他們也始終堅定不移地溺他、信任他。

哪怕我死在顧子揚的拳腳之下，他們最傷心的，是以后沒了搖錢樹。

我的尸，被他們力地拋大海。

顧子揚只是打了個酒嗝，不耐煩地瞪著爸媽。

「要不是自己犯賤，不讓你們把錢給我，想孤立我，老子至于打死嗎？

「老子是顧家獨苗，不把錢給我，老子就讓帶不到棺材里去！

「他媽了，趕把房子賣了，老子還有一屁的債呢！」

臉上的傷痕若若現，可能是因為疼痛未散，也可能是因為心虛，他們不再說話，我媽原本泛紅的眼眶，也開始發白。

畢竟，是他們上百次在顧子揚暴毆打下向我求救，勾起了我的心疼，我才會給他們錢，讓他們遠離顧子揚。

可每次，他們都是轉手把錢給了顧子揚。

聽到顧子揚的話，我媽附和道：

「你姐說的話我們才不會聽！你是我們兒子，算什麼東西？就是挑撥我們母子關系的賠錢貨！

「我們所有的東西，包括你姐姐的東西，以后都會給你的！

「你可是我們老顧家，唯一的啊……」

跟過往的每次一樣。

我爸媽不斷地把仇恨和矛盾，往我上拉。

所以在那個深夜，醉醺醺的顧子揚抓著酒瓶，對我一下又一下地毆打。

我不像是他的姐姐，卻像是砧板上的魚，任他宰割。

直到活活將我打死。

……

2

我沒想過，老天垂憐，給了我重活一世的機會。

耳邊傳來鈴聲響，那樣清晰又真實。

爸媽在電話那頭號啕大哭：「初初，你弟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他今天喝了酒回來拿錢，我們哪有錢啊！」

「他就打我們了，初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我們辛苦了一輩子，把你和你弟弟拉扯大，他不是個人，居然敢打我們！我們是靠不住他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如前世一般痛苦傷心的哭聲，卻再也勾不起我的憐憫和心疼。

我只覺得興。

異常興。

我重生到了顧子揚第一次對他們手的時間。

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不要再像上一世那麼傻，為他們殫竭慮無私奉獻，最后變他們諂討好的犧牲品。

我要遠離他們，讓他們糾纏不清綁到死！

我不再跟上輩子一樣，給他們出謀劃策。

反而語氣無辜地反問：「爸媽，我弟弟他喜歡打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之前他打我的時候，你們不是說打我是我嗎？

「你看，他多你們啊，你們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我媽瞬間止住了哭聲。

似乎憋了好久，才繼續指責：

「你、你瞎說什麼呢！我們養大你多不容易！現在出了事，你說這些話還有沒有良心了！

「我們真是靠不住你一點！他是你弟弟，你不管教就算了，就忍心看著他打爸爸媽媽嗎！

「我們不要求你孝順我們，你也不該當個白眼狼吧！」

我笑了。

「有多不容易？是從小讓我穿著他穿舊的小號男裝去讀書？還是他每次毆

打我后你們視無睹？

「這的確很不容易，我想，這世界上沒有幾對親生父母能做到這份兒上了吧？

「再說了，我管教他？高中他第一次打架，我想教育他，你們說什麼來著？哦，孩子有點活力是好的，對方沒他強壯該挨打。

「我是白眼狼？那行啊，你們的生活費、你們的工作，還有家里的房子都是我給的，那我收回來就好了。

「這方法怎麼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對吧！」

我說完后，那邊仿佛被掐住咽的，一聲不吭。

隔了十幾秒，我爸才磕磕絆絆地再開口。

「話也不能這麼講，我們、我們好歹是一家人不是，說這些，傷了分。」

我冷笑。

他們和顧子揚告狀、陪著顧子揚拋尸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分？

這不值錢的分，誰要誰要。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轉給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

我的大學同學，鄭鵬。

是個渾腱子、開健房的大老板。

3

「喲，顧初初，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啊？」

「鄭鵬，我聽人說你畢業之后開了個健室是嗎？我想過來練上幾天，最好是實用的那種，學點技巧防。」

上一世被顧子揚打死，雖然大部分原因是他襲，但當那酒瓶砸在我頭上的第一下，我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可否認，我和他能、力量相差懸殊。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我必須早做防備。

他愣了愣：「你不是對健不興趣的嗎？我還記得你不是有個弟弟，他好歹是個男人，你要真被欺負了他還能不管？」

不管？

呵，我防的就是他！

我跟第一個男朋友分手，顧子揚「功不可沒」。

那年他高中畢業，高考績一塌糊涂，爸媽東拼西湊給他攢了一筆學費，想送去大專學技。

結果他打牌，輸了學費。

爸媽也借不到錢，他就打起我的主意。

可我當時還沒畢業，哪里有錢給他。

于是，他就以我的名義，去找我男朋友借錢。

「我姐跟你談了這麼久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弟弟，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幫幫我不是應該的嗎？

「放心吧，我一定會還你錢的，跑得了人也跑不了廟啊，你找不到我也能找我姐！」

知道事后，我當場就崩潰了。

為了我岌岌可危的自尊心，第二天我就忍著傷心難過，把錢還上后分手了。

因為和我弟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太明白他的劣了。

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我和林燁在一起，只會拖著他一塊兒去填這個本就堵不上的爛窟窿！

但這些話，我不好多說。

我只假裝輕松地回應。

「防患于未然唄，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鄭鵬想了想，直接報給我地址：「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就過來吧，我一直都在。」

「好的，謝謝。」

見到鄭鵬，他也沒什麼變化，依舊魁梧的材頂著慈眉善目的五。

「你之前的要求是什麼來著，要打贏一個年男人是吧？

「這個可能有點不現實，但是防還是可以的，招數有點下作哈，但人家都心懷不軌了，你也別覺得愧疚。」

我看了教練掩飾，的確有些下作……

但顧子揚都能把我打死，面無表地賣掉我的房子。

愧疚？

我現在就是吃他的，都能面不改心不跳！

練了兩個小時，就是各種最基礎的鍛煉，我這外強中干的子骨都已經撐不住了。

我大汗淋漓，洗了個澡，和鄭鵬道別后，回了家。

但沒想到。

家門口站著的，是等待多時的爸媽。

4

「初初，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爸爸媽媽等了好一會兒，電話也不接，這不是讓我們擔心嗎！」

「嗐，我們今天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你弟弟不爭氣，爸爸媽媽心里著急啊，火氣大些，也不是沖著你！」

看著我爸媽臉上那一眼看穿的刻意親近，我第一次覺得那麼惡心。

他們上一世不就是靠著打牌、道德綁架，拿住我為人兒想要報答的心理，讓我主觀上忽略掉他們的偏心，不求回報地付出。

這一世，我不會那麼蠢。

我面無表開門，扔下包，換鞋。

他們跟在后面，聲音就沒停過。

「我說初初，你真不知道，你弟弟今天那陣仗可嚇人了，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爸爸臉上，就跟發了瘋的牛一樣！還扯我頭發！

「你看，都給他爸爸打什麼樣子了！青一塊紫一塊的，說出去都丟人！」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我爸的熊貓眼。

他努力瞪大，生怕我看不清楚。

我角微微一勾：「這孩子力氣大，怪只怪我爸沒他強壯，該挨打。」

我爸臉一沉：「我可是你爸，你怎麼說話呢！」

我聳聳肩：

「這不都是你們的原話嗎？我沒他壯，活該被打？

「對了，當初他逃課、上網打架，多虧了你們一字一句鼓勵夸獎，要不然他現在萬一大學畢業好好工作，那孩子不就廢了嗎？

「還得是你們有遠見，這麼有力氣又孝順的孩子，就只有你倆能養得出來。」

配合上我夸張的表，我爸媽氣得直拍口。

「我們、我們也是好心，誰知道他現在敢這樣胡作非為。要不是你一直打擊他的自信心，他做什麼你都說不對，他也不至于這麼多年都跟家里對著干啊！

「是，他現在是把工作給辭掉了，那不也是因為你給他找了個那麼辛苦的工作嗎！他才多大啊，從來沒吃過苦，這下丟了工作，心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退一萬步講，你弟弟這樣，難道跟你就沒有關系嗎？」

聽到這些話，我心沒有一波。

畢竟他們的冷和偏心，我早就知道了。

我敷衍地鼓鼓掌。

「對對對，我不應該打擊他。我應該在他鄰居家東西的時候，夸他姿矯健膽子大。

「他猥學生的時候，我應該夸他百戰百勝！

「等他被關進監獄了，我更該夸他，活了社會的頭號渣滓，真讓人佩服啊～」

估計我說的話太怪氣了。

我爸眼里一片紅，暴怒厲呵一聲：「老子打死你！」

看著他的手高高揚起，我冷著臉，抬手死死住了他的手腕。

「顧子揚打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威風啊，看你這麼神，可見顧子揚的力氣還是不夠。

「對了，他打了你們之后，你們有沒有好好夸他？

「『我兒子就是優秀，都敢打爸媽了，爸媽得聯系新聞頻道，讓你上電視，給你頒個獎！』 『我兒子手沒打疼吧？爸媽的老不要，可別把我兒子的手給硌疼了！』」

我爸眼睛一閉，手腳一陣搐，差點暈過去。

可我一點兒也不心疼。

我只是闡述事實而已。

他們能做，怎麼就不能聽了？

我媽也急得滿頭大汗，扶著他的同時，還不忘死死地瞪著我。

「你怎麼變這樣了！顧初初！你爸要是出了事，我絕不原諒你！」

我認真點頭：「行，最好別原諒了。」

「畢竟我也不想跟你們有接。」

5

爸媽罵罵咧咧從我家里出去。

一個小時后我就接到了顧子揚的電話，他義憤填膺。

「顧初初，你是不是太不像話了，有你這樣當兒的嗎，你都把爸爸給氣去醫院了！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呢？真不是個東西！」

我笑死了。

他這一通電話，不是百步笑五十步？

「顧子揚，你要是想站在道德制高點綁架我的話，麻煩你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道德嗎？你給爸媽都打什麼樣了，這會兒還好意思來譴責我啊？

「我不是東西，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是家里的蝗蟲、是社會的蛀蟲、是國家的毒蟲，還是一條無用無能不知廉恥自私冷的可憐蟲？」

那邊傳來劇烈的響，他似乎是掀翻了桌子。

接著，他撕裂暴躁的聲差點震碎我的耳。

「顧初初，你給我等著！

「老子一定會讓你后悔！」

我冷笑：「好啊，等著你。」

掛斷電話，看著外面一無際的夜，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還打算襲我嗎？

我早已經做好了打算。

高檔的洋房小區是保安，我已經和保安部的人打過招呼，所有自稱我家人的人，都不允許放進來，包括車庫。

現在開始，除了家里、公司和健房，我也不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顧子揚，上一世我在明你在暗。

這一世，你不會再那麼好運了！

次日，果然保安部的人跟我報告，昨夜顧子揚想進小區，不過已經被驅趕。

我開著車去上班，下班后就去了健房。

鄭鵬一邊指點我訓練，一邊和我聊起以前的事。

「你那時候和林燁多好啊，怎麼說分就分了。

「我們問他，他又不說原因，只說是自己的問題。

「唉，多可惜呀。」

眼前有些模糊，我笑得有些吃力：「陳年往事了，我也記不清了。」

能為什麼，自己蠢唄。

當時被爸媽

PUA，說什麼養我長大辛苦，我也一心只想回報家庭。

顧子揚那況神仙難救，我下不了狠心徹底離家庭，所以我只能保全林燁。

鄭鵬笑瞇瞇地看著我：「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后悔過？我也聽人說你一直沒談，是不是還為他守如玉？你倆太奇葩了，他也一直沒談，心里始終等著你！」

我毫不猶豫地換話題：「好好教學！」

今天的練習上了一些強度，才一個半小時，實在是頂不住了。

「明天繼續吧，今天工作也忙，太累了。」

鄭鵬拍了拍我的肩：「好！」

收拾好，我在健房里休息了半個小時，恢復了一些力。

從健房下車庫，還得走一段距離。

此刻天漸暗，健房也并不于市中心。

不出我所料，走了幾分鐘，覺后面風陣陣，有人的腳步聲忽近忽遠。

一定是顧子揚賊心不死，在跟蹤我。

我的頭飾里藏著微型攝像頭，兜里的手機早就已經按上了報警電話，只等著他出手就撥通。

果然。

顧子揚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顧初初，你長本事了是吧，還敢讓保安不準我進你小區！

「老子看你現在怎麼躲！」

轉，染著黃滿文的顧子揚正叼著煙，用狠厲的眼神死盯著我，渾戾氣沖天。

我冷眼看著他：「臭水里的老鼠怎麼配進我小區？只能趁著人的時候出來逛逛口氣，然后再繼續茍延殘過著見不得的生活。」

他被我激怒，沖了過來，滿是酒臭味的一拳眼看要砸在我臉上。

幾天的訓練，其實能并沒提升多，但已經養了一定的記憶，雖然躲避的姿勢有些笨拙，但好歹還是躲過去了。

接著，我出手猛他的眼睛，他沒有防備，即便是及時閉上，也疼得不輕。

他捂著眼睛，罵了句臟話。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顧子揚！」

他厲呵一聲，真跟發瘋了的水牛一樣沖過來。

我咬著牙，做好了準備。

這時，不知從哪里沖出一道影，一腳就將顧子揚踹倒在地上。

看清來人的臉，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林、林燁？

6

他怎麼會在這里？

幾年不見，他五其實并沒有什麼變化，但歲月還是為他添上幾分沉穩和。

但眼底的擔憂，和多年前一模一樣。

「你沒事吧？」

我慌忙低頭，說話結。

「我、我沒事。」

地上的顧子揚抱著哀號：「你他媽的，竟然敢打我！」

「老子要殺了你，要殺了你！」

他又撐著子站起來，大一聲就揮拳。

林燁輕飄飄抬手，我也沒看清是做了什麼，顧子揚慘一聲又半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臉慘白。

顧子揚咬牙切齒盯著我們，林燁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上。

「原來……你弟弟是這樣的人。」

悉又陌生的氣息里，我臉紅起來：「啊，對，讓你看笑話了。」

他皺著眉頭瞥了一眼顧子揚：「所以，當年分手，是因為他？」

我垂眸，悶悶地嗯了一聲。

「謝謝你今天幫我，我會還你人的。

「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我安靜地將外套下，還給他。

他愣了好久，才接了過去。

「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

「但你就算做足了準備想報復回去，也要三思而后行。」

我忍著眼淚，笑了笑：「好。」

他果然懂我。

只一個照面，就知道我想復仇。

7

林燁送我回了家，我準備上樓時，他住了我。

「初初，我學過心理學。顧子揚剛才的表和作，是有明顯的殺心的。

「哪怕你健，他還有太多辦法可以選擇，下毒車禍，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你如果需要幫忙，我一直都在。

「你永遠可以信任我。」

我點了點頭，轉就走。

可沒走幾步，我又不控制地停了下來。

我聽到自己說：「林燁，我有個辦法，可以徹底毀掉顧子揚。」

「你……能幫我嗎？」

8

我爸媽那天又借別人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顧初初，我看你是真的沒良心了，你爸被你氣病了，這麼久你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們!」

我媽洪亮的嗓門一號，又哭得說話都聽不太清。

「當初我冒死生下了你，沒想過今天養這個樣子！早知道我們干什

麼生你啊，還不如生條狗，也知道看家護主呢！」

我淡淡道：「所以呢？」

估計看我油鹽不進，我媽止住哭聲，我爸在那邊嚷：「你這個死丫頭，幸好我們當初生了你弟弟！看你這忤逆不孝沒良心的樣子，怎麼給我們養老！」

我笑了笑，不說話。

這些年我的付出是只字不提，唯有一次沒順著他們的心意，就變「忤逆不孝沒良心」了？

「那你趕去找顧子揚，拜拜。」

掛斷電話，我角勾起笑容。

他們找誰找誰，但顧子揚是肯定找不到的。

他這會兒，應該正在林燁朋友家開的賭場里，玩得忘乎所以。

從小，他打牌，更那種「當大哥」的覺。

因為他暴力的格，讀書那會兒興許還有幾個人怕他威，表面稱呼一聲「顧哥」。

可真正到了社會這個大熔爐當中，他帶著一配不上本事的脾氣，能看得上他的人之又。

可他偏偏那種欺凌弱者的快，所以沒惹事。

作為他的「親姐姐」，弟弟這點要求我怎麼能不滿足呢。

于是，在林燁的授意下，賭場的人對顧子揚那是畢恭畢敬，只要他來賭錢，那都是逢賭必贏，主打一個「送爺開開心心出門」。

原本就嗜賭如命的他，每每踏進賭場，那就跟狗到了公廁一樣歡快。

這些天，他不會再來擾我了。

而我也沒閑著，剛好上淡季，跟公司要了長假，安心在健房里鍛煉。

林燁還給我請了武專業人士，教我各種真正的打架方法。

只可惜，寧靜的日子沒持續幾天，爸媽又給我打電話了。

「你就是沒你弟弟有出息，你考上名牌大學又怎麼樣？月薪六位數又怎樣？你弟弟現在兩天就能掙十萬！

「幸好生了你弟弟，靠你一個丫頭片子，我們晚年指不定有多凄慘！」

我樂呵呵地笑：「那恭喜你們了！」

他們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隔了兩天，爸媽的電話響個不停。

「初初，之前爸媽也是在氣頭上，說了些胡話，你可千萬別在意啊！

「唉，你弟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幾天又瘋了，你爸好不容易出院了，他竟然又喝醉了回來，對你爸那是下重手啊！

「我們怎麼辦啊，跟他住在一起，不鎖門都不敢睡覺的！

「要不然，你給我們八十萬，我們去買個房子，不想跟你弟弟住在一起了！」

能怎麼了？

賭場里輸錢了唄。

十賭九輸這句話真以為是鬧著玩的啊？

我依舊是笑呵呵的：

「顧子揚就是比我有出息！打爸是越來越重了啊！

「只要顧子揚繼續努力，你們晚年肯定不會凄慘的！

「當然了，你倆都不一定能有晚年。」

我媽尖一聲，我不想聽他們廢話，直接掛斷。

晚上，林燁的消息過來了。

【他不知道從哪來拿來了八十萬，一天全輸掉了。】

哪兒來的？

爸媽那里來的唄。

這估計，也是爸媽手上的所有錢了。

9

過后，聽說顧子揚不停地從所有能借到錢的地方借錢，然后又去賭場，輸贏參半。

他現在也許不是為了贏錢，只是單純想把之前的八十萬給贏回來。

可哪有那麼簡單啊。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戰」之后，他差點輸了底。

但最傷的還是我爸媽。

那天保安室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我爸媽在小區門口等了三個多小時都不肯走。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駭人的傷，日頭曬著，怕出問題。

我去了小區門口。

我爸媽都是淚眼婆娑的模樣，拉著我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初初，你弟弟真不是個東西，前幾天要了家里所有的錢，這幾天不知道咋了，差點把他爸給打死！」

「爸媽是偏心，以前對不住你，但爸媽不也好好把你拉扯長大了嗎?」

「看在這些份兒上，你能不能幫我們一把？」

道歉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但我不在意了。

哪怕他們不道歉，我的確也被他們養大了，做不到看著他們被顧子揚那玩意兒活活死。

「我聽說了，爸被打得差點骨裂，我可以救你們。」

他們眼睛一亮：「真的？」

我想了想點頭：「今天下午六點，在新明街的君豪酒樓等我朋友，他會帶著你們去別的地方住。只不過，你們要關手機，遠離顧子揚了哦，否則竹籃打水一場空。」

爸媽相視一眼：「要不然，你還是給我們錢吧？我們自己挑房子。」

我冷笑一聲：「只有這一

個方法了，要不要！」

兩個人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至此，我對他們沒了最后的耐心。

另一邊，顧子揚拿不出錢，賭場拒絕讓他進。

他本就是個信用黑戶，好多賭資都是從高利貸那里借來的。

林燁發給了我一段視頻，屏幕上的顧子揚站在天臺上，被好幾個人群毆。

「哥，哥！我明天，明天一定把錢給你！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他渾已經滿是跡，惶恐后退時，明顯右瘸了。

幾個打手上前把他拎起來，扔到邊緣，緩緩將他往下推。

「你他媽的說了多次明天了！」

「老子今天就要把你剁碎喂狗！」

他鼻涕眼淚混一團，本不敢掙扎，眼看著自己快要掉下去，他徹底崩潰了。

又是爺爺又是爸爸的，子也潤了，流出臭的。

「我姐！我姐有錢，我去找，一定會借給我錢！」

打手們又是一頓暴揍，這才離開。

半個小時后，我就接到了顧子揚的電話。

「姐，姐姐，你，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不多，也就一百多萬，求你了，救我一命！再不還錢我會死的！

「我可是顧家的獨苗，我要是死了，爸媽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笑起來：「看起來，你很有自信。」

「顧家的獨苗，哪怕你是太子爺，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哭得差點失聲，第一次唉聲求我。

「姐，我求你了，救我一條命吧，我保證以后一定聽話，我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一聲：「救你，我還不如去救助幾只流浪貓流浪狗。」

那邊傳來邦邦邦的響，他嘶吼起來。

「姐，我是個畜生，我對不起你，就我一次，就這一次！」

我嘆了口氣：

「你來求我有什麼辦法啊？我最近都被公司給辭退了，好久都沒去上班了，不信你就問咯。

「不過，我之前不是才給了爸媽一百萬讓他們買房子的嗎，他們不是那麼疼你的嗎？怎麼你現在這麼危急，他們舍不得把錢拿出來給你還債？」

他怒吼一聲：「真的？！」

我：「當然啊。」

他尖聲問道：「他們在哪里！」

我：「你自己打電話問唄。」

我掛斷了電話。

他不可能撥通爸媽的電話，鄭鵬他們已經給我來了消息，親眼看著我爸媽關掉了手機。

林燁也告訴我，他的人跟著顧子揚，看著他瘋狂打電話，又回家找人，最后希落空，又挨個挨個給那些我們安的狐朋狗友打電話。

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出來了。

錢自然是不會借給他的，但酒是一定要喝的。

一醉解千愁嘛。

喝了酒，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10

估著時間差不多了，顧子揚也該「漸佳境」了。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

「你還沒找到爸媽啊？他們不是在君豪酒樓 888 包間嗎？你看，我還有他們吃香喝辣的視頻呢。」

那是鄭鵬拍下來的，爸媽也了幾天，正抱著龍蝦海鮮胡吃海塞。

果然，幾秒后，顧子揚徹底瘋狂。

林燁說他摔碎了電話，回家拿了匕首，打車就朝著君豪酒樓出發。

……

此刻，我就在 888 旁邊的 666 包間。

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劇烈的響，隨即顧子揚那癲狂的聲音響起。

「老子殺了你們！兩個老畜生！

「老子都快死了，你們還在這里！

「你媽呢，老子要是死了，誰也別想活著！」

隔壁房間傳來摔打的聲音，接著男人的悶哼、慘聲響起。

顧子揚的聲音整個酒樓都清晰可見。

「全都給我死！」

……

警察趕來的時候，顧子揚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周遭中混合著黃的、白的，腦瓜子耷拉著，一只眼睛被匕首狠狠。

沒錯，就是顧子揚。

他要被送去醫院，可人還沒上救護車，似乎已經是斷了氣。

警方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那人穿著一件和我爸一模一樣的服，滿臉后怕。

「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剛才就在里頭好好吃飯呢，這個人突然就沖進來了！

「你說我也不認識他，他拿著刀子怪嚇人的，我先是讓他好好解釋，醒醒酒，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誰知道他拿著刀子就刺過來了，還說要殺了我！我也是害怕，就還手了。

「他力氣好大，我沒辦法，我也怕死啊，我只能搶了他的匕首，他還是要沖過來打

我，我失手了就……警察同志，他不會出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警察帶走了嫌疑人。

11

在顧子揚過來之前，我已經讓鄭鵬帶走了爸媽，讓形相近的人換上了我爸的服。

顧子揚喝了酒本沒認清人，以為里頭坐著的，還是那個挨了打只敢哭的老頭。

他怎麼會想到，對方可不是好惹的，打他就跟玩兒一樣。

不僅能著邊把他送去地獄，還能營造出自己「力拼命無意失手」的假象。

庭審期間, 我一直在關注，給他請了最好的律師。

顧子揚人已經死了, 就目前的況看來，法庭最后宣布他正當防衛, 無罪釋放。

那天, 爸媽直接在法庭上暈了過去。

作為他們最后一個孩子，我將他們送去了醫院。

醒來之后, 我媽眼淚一串串往下掉, 臉一秒比一秒白。

「兒子，兒子沒了！

「兇手, 兇手放了！

「我們咋辦啊，就那一個兒子啊！養了這麼多年, 沒了, 什麼都沒了！」

我爸猛拍自己大, 眼神卻很呆滯。

「我老顧家, 沒后了！沒后了！

「兒啊！兒啊！是我們對不住你！」

兩個人哭得傷心, 我也不想打擾。

離開后的第三個月。

爸媽又在保安室等我。

多月不見，他們瘦了好多, 眼眶深深下陷，我爸更是帶著滿臉的胡茬。

他們對著我笑，帶著目的的笑容, 讓我的心冷了好多。

「初初，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了，爸媽也想過了，以前是我們不對, 以后，我們會盡量彌補你的。」

「事也過去了，我們還是一家人。」

我冷笑起來。

「誰告訴你們事過去了？是你們的偏，造就了我悲慘的前半生，現在一句『都是一家人』就想蒙混過去, 繼續榨干我的價值？

「你們不知道顧子揚為什麼死的嗎？是因為你們的偏，但凡你們聽我一句勸，顧子揚也不至于死得那麼慘。

「你們不配為人父母, 是你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現在還想利用兒。

「除了養費, 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東西。」

爸媽又哭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心狠啊？我們好歹——」

我沒了耐心，直接打斷：「你們好歹是我的父母，用顧子揚不要的東西把我養大了, 我以后也會按照法律最低標準養你們, 你們還想要什麼？

「不害死我，你們不會安心的是不是？」

爸媽如鯁在，一個比一個臉難看。

12

過后，我也的確履行了我的諾言, 給他們養費。

但是他們所要求的什麼房子、錢之類的, 我都沒有同意。

其間，他們還找了親戚上門勸阻、記者調解，我本不理。

久而久之，他們也認了命, 每個月拿著一千塊的生活費，繼續過以前那種茶淡飯的生活。

而我，也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完